真是大到让人腿软啊~我开始理直气壮的逛园子。老天啊,以前只能看着电视流口水,现在我可以亲自在中国传统园林散步啦,还有比这更好的吗?用自己的脚,自己的脚欸!我连腿酸的觉得好幸福,没事就盯着自己的腿笑。「夫人喜欢吗?」白娟凑过来替我擦汗,「王家的余沁园,在江浙是很有名的。」「太漂亮了,我都找不到词儿说了。」我感叹。谁知道红楼梦里的大观园真有文本的啊…「不过白娟,妳能不能别喊我夫人?一听马上加了三十岁。」她噗嗤一声笑出来,「我若是夫人的陪嫁丫头,倒是可以喊姑娘。」那群女人对我真不好…应该说对蛮姑儿不好。一个人也没陪来,立马扫地出门,不知道有没有撒盐去霉气。「就姑娘吧。若要我喊三公子老爷…我也喊不出来。」我直言。说到他,我就想起来了。这是我两辈子里第一份工作、第一个老公啊!所谓第一次弥足珍贵,我得干好这份工作,才能保证长期饭票哪!白娟轻轻的说,「蛮姑娘…我是真心把妳当姑娘的。难得妳我投契…」「是啊,我什么都不懂。白娟,没妳怎么办?」我哪知道一个人就得住一个院子,大大小小加起来十来个人,光分配工作就晕头转向了,还有什么月钱吃饭的。若不是白娟打理,叫我来只能一翻两瞪眼。白娟只是笑,我屋里的小丫头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跟白娟请示,都早上第几起了。「以后妳不用跟着我了,我也只是逛逛园子,哪能丢了去。屋里离不了妳呢。」转头看到几枝海棠开得很美,「这能摘么?」「姑娘要簪花吗?」白娟走过来就要摘。「不不,我要插瓶。」我阻止她,东张西望看了一会儿,「哪里可以借个剪刀,直接折伤筋动骨…」她笑着吩咐小丫头,不一会儿,就剪了几枝海棠,娇艳得非常可爱。「我去探望三公子,妳们就不用跟了。」白娟抢了几步,我转头诧异,「我认识路呀,不就前面而已?屋里很多事在等妳呢白娟。」她犹豫了一会儿,用帕子掩嘴,「…蛮姑娘,见过三公子了,觉得…怎样?」我想也没想,「很喜欢啊,他很有毅力、很能忍耐的。摊到这样老公…我是说相公,真是前世烧高香。」尤其是王家又舒服,可以安心当米虫。她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羞得吃吃笑。「那…那我就回房了。要回来的时候,差人来说,我再去接姑娘。」…古人真是含蓄。当事人不脸红,旁边看的倒是羞到不行。但我要对一个小孩子害羞…有难度。三公子据说大我(的身体)四岁,今年不过十八少年郎。我在那边都快二十五了,你瞧瞧这年龄差距。换算过来,也不过是大一生。你想想,一个社会人士对大一生耍娇羞…我都起恶寒了。娇羞可免,但「三夫人」还是得当是吧?再说还有谁比我更了解病人的心情?既然我不想被炒鱿鱼(出去我能干麻?这儿待得多舒服),那就干好这份差事。再说,年轻的肉体啊~可爱的小男生~多培养感情是没错儿的。瞧,我多会给自己开解啊,心理素质这样坚强,我真是越来越佩服我自己了。跨进院子,我很规矩的问三公子方不方便见客。结果把外面的婆子丫头吓了一大跳。她们古怪的看着我,就有人进去问了。「…三爷请夫人入内。」丫头福了福,好奇的看着我。「谢谢。」我点头,抱着那几枝海棠进屋了。屋内昏暗,空气里充满熏香也掩不住的病气。这气味,很熟悉。我在这种病气中躺了大半辈子,想到就悲从中来。三公子半躺半卧在迎枕上,转脸看我,也不讲话。有点尴尬,我还是福了福,「…夫君。」马上被自己雷翻,鸡皮疙瘩落满地。他又看了我一会儿,露了点笑意,「娘子。」就没话了。我咳了一声,「这个花…能不能找个瓶子给我?」马上有丫头接了过去,插了瓶抱着看我。「那个…」我指了指离床最近的桌子,「请问,可以放那里吗?你一转头就可以看到。」他一直维持着的淡然被打破了,大睁着眼睛。那表情真是可爱透了啊啊啊~那完全是纯洁正太表情啊~~我几大步走到床前,一屁股坐下。可爱啊可爱,原来简笔画帅哥愕然的表情这样正太、这样可爱啊~他的脸红了!啊啊啊~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好想扑上去捏他的脸啊~以前只能看着漫画流口水,现在就摆着一个合法合理,除了年纪超龄以外,可以垂涎的乖宝宝正太,再一次的我感谢上帝啊~他垂下眼帘,苍白脸孔的红晕更深了一点,「娘子…送我的?」我终于从「正太妄想」中清醒过来,大咳一声,「嗯。看点鲜活的植物,心情会比较好呀。以前一片叶子我都能看好久,有时候很痛,就会专注的看摆在床边的花…但是病久了就没人送了,有时候会渴望人来,不是希望有人看我,是希望送花来…」我滔滔不绝的讲了又讲。我对这种饶舌归类于「久病长舌症候群」,病名当然是我瞎掰的。当你病到百无聊赖,又只能困在病床。又怕多说让家人担心,就会开始对自己说话,越说越啰唆,越说越聒噪,滚滚滔滔,没完没了,不然何以消长夜?现在身边有个人听我讲话,更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从花讲到屈原(?),又从屈原讲到关东三宝(?),等我讲到烤秋刀鱼的时候,丫头犹豫的打断我,问三爷要不要传膳了。这才惊觉已经中午了。不好。看到正太病友太兴奋,忘记控制我的长舌。我一定聒噪得他烦死,起头就得罪老板,日后恐怕不太好过…有没有补救机会呢…?「把夫人和我的膳都传上来。」三公子淡然的说,他露出必杀的正太微笑,纯洁、没有机心,配合那恰到好处的红晕啊~「抹了盐以后呢?」他问,「鱼还在等着烤啊。」我马上烤得一嘴好鱼,保证听的人垂涎三尺。那当然,我妈说秋刀鱼太毒(?),不给我吃。吃不到的怨念就让我在想象里烤了上千条秋刀鱼了。不过这招害人害己,馋得我快饿死。等午膳端上来我立刻埋头苦干,连吃了三碗饭,旁边的丫头都看傻了。三公子吃饭超安静斯文的,就喝了一碗粥,挟了几筷子的菜。「吃太少了。」我正在跟第三碗饭奋斗,「这样对伤口愈合不好。」他失笑,「…昨天我只吃得下三调羹。拜妳的秋刀鱼所赐,还吃完了一碗呢。」太好了。真没想到我这么啰哩巴嗦也没得罪老板。「那晚上我来你这儿说佛跳墙。」他垂下眼帘轻笑。纯洁正太的圣母笑啊~人长得帅不帅不是重点,气质啊气质,就是那种气质表情才能一击必杀啦!吃过饭后,丫头把药端上来。他的笑收起来,淡淡的说,「药搁着,让夫人服侍我喝。收了桌子就都退下吧。」没一会儿,屋子里的人退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我和他。我正要端起药,冷不防他在背后问,「妳是谁?妳不是蛮姑儿。」我吓得差点打翻了碗。=====ps 这篇也太长了吧蝴蝶大大…= =by joujou慢慢的转身,我就知道。唉,我会唬烂,但老学不会说谎。但我没说谎啊,我跟自己争辩,这是春秋笔法,师自孔老夫子的。他盯着我,没有笑容。当男人的好处之一就是,不用太多美貌,气质和气势够就成了。刚刚那个羞涩的好宝宝正太,现在就成了面沈如水,日审阳夜审阴的白脸包公了。若有王朝马汉大喊「跪下」,我一定会高捧着药碗非常利落的跪下。「一年前,」他慢慢的开口,明明声音虚弱,却有种隐隐的威严。大一生啊大一生,这年纪就有这种威严将来怎么好唷…「我和蛮姑儿见过一面。就在这屋里。」他指了指窗下,「她坐在那儿,一直用手绢掩着鼻子。我还记得她的眼神。」他的眼神慢慢淡漠下来,「她希望我早点死。」「我可没这么想!」我冲口而出。他的眼神稍微回温了些,依旧很有威严,「所以,妳是谁?是蛮姑的姊妹?她不愿出嫁,所以妳代替她?」这解释起来很长,你有一生的时间听我说吗?呃,现在不是玩人间四月天的时候。想了想,我决定先把后果搞清楚,「万一是呢…?」默然片刻,他语气很轻的问,「妳真的愿意,嫁…嫁入王家吗?」…我人都在这儿了,难道可以退货?就算退那些女人也不要啊!而且两相比较,张牙舞爪的贵妇和好宝宝正太(?),正常人都可以优劣立判吧?「你很可…」我赶紧把「爱」吞进肚子里,「你很好的。我是真的愿意嫁给你。」将来打架绝对赢,两条腿绝对赢一条腿。但我也更好奇了,「三公子,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他反而立刻丢兵弃甲,脸红过腮,死撑着的威严摇摇欲坠,声音不稳的说,「当、当然是,问准了妳的名字,好在祠堂改名…」他实在说得太隐讳,害我想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就是,他不排斥我嫁给他,甚至还要把我正式的名字更新到族谱里去。呆了一会儿,我反而沮丧起来。他真是个好宝宝,万一我说了实话…但又不想骗他。「我若说了,你可能会连夜把我赶走。」我直接打可怜牌,「可我什么都不会,你赶走我,我就只能去讨饭了。」他的神情稍稍松弛下来,「不管妳说什么,妳都能留在王家。」「…三公子,你看不看传奇话本?」我小心翼翼的问。他疑惑的点点头。我很没创意的,说了「唐御妹跌死花阴」的旧典。借尸还魂的传说,自古就有。古人应该比较能接受…时间的问题,都怪那对(消音)男女,以后有机会再想办法说明好了。这毕竟是个深奥的哲学纠缠科学的问题。他专注的听完,却问,「那刘全为什么要到冥府送瓜果?」…这个好像不是重点。「这是个话本故事,很长的。以后慢慢说给你听。」三年西游记不是看假的,不敢说倒背如流,按大纲说说还没问题。「妳要记得说给我听。」他满意的点点头,「妳…把手肘给我看一下,右手。」我把袖子拉下来,才发现手腕下外侧有个铜钱大的红斑,应该是胎记雀斑之类。他仔细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她掏手绢儿时,我就瞧见了。那…蛮姑去哪了?」我也跟着叹气,「这是个哲学性问题,值得深思…但我只能说,我不知道。」「妳呢?妳是谁?来自什么地方?」「吴安平。」我闷闷的说,「来自非常、非常遥远,远得要命的地方,远到我不知道如何说才好。跟你们这儿,非常不一样。」终于说出来了。不知道会得个什么样的判决。希望不要太惨…为什么我就没能好好学会说谎呢?但说一个谎要千个谎来圆,委实浪费生命啊~「我还是喊妳蛮姑儿好了,省得让人知道。」他的声音很温和,我猛然抬头,好宝宝正太又回来了,充满神圣光辉的圣母笑。哈理路亚!他居然愿意庇护我!正心底充满了圣歌的咏叹调,他转头,看着桌上的海棠。「妳前生…也生过病?」心底微微酸楚,我点头,「嗯。一种罕见的怪病,从脚趾头开始硬化…到我来之前,硬化已经到腰了。」「不能走?」他的声音很轻。「不能。」我也跟着黯淡下来。「…多久?」「七八年吧…谁记得。那也没什么好仔细记的。」他转眼看我,认真的问,「妳是因为绝望了,才借尸还魂吗?」「不是!」我双眉一竖,「我只是倒霉,非常非常倒霉!关我什么事情啊!?…你说说看,为什么别人搞爱恨情仇,倒霉的却是我这跑不了的乡民?天理何在啊?!…」那碗药都凉透了三公子才喝掉,里面不知道有没有我口沫横飞的口水。但我一点都不歉疚,因为这位拥有圣母笑的正太,听了我悲痛的穿越史,居然笑倒在迎枕上,频频咳嗽,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你看过有人笑到睡着的吗?我真是悲愤莫名。我惨痛的血泪被人当什么了呀~气得我出门蹓跶到差点晒晕,才闷闷的回房去。不是秋天了吗?还这么热,连天都反了!大概是走了一天真累了,回房我就歪着睡着,连鞋都没脱。等我被摇醒,不但好好的躺在床上,鞋子当然也脱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再这么安乐下去真的会腐败而死。感叹归感叹,我还是宁愿腐败够了再死。昏昏的张眼,白娟笑咪咪的,「蛮姑娘,三公子差人来唤妳去吃饭呢。」「他吃饭就吃饭…我要睡觉…」我闭上眼睛。但腐败的生活一定有重大的代价。他们不由分说得把我从床上拖下来,一拥而上,梳头洗脸,穿鞋穿衣,若是可以,他们连厕所都愿意帮我上了…可惜这有技术与医学上的严重困难,难以实施。等我被半扶半拖的往外推,我还是半醒而已。到了三公子跟前,我还有三分睡意。看到他,我马上拉长了脸。他却隐隐的笑,「过会儿就上晚膳了…妳要先说佛跳墙吗?」我瞬间清醒,摩拳擦掌。让你笑让你笑,看谁能笑到最后。「在我说完之前,别上菜啊。」我笑吟吟的。他下巴微昂,「好。」小家伙,想跟姊姊我斗?!我桀桀怪笑,施展浑身解数,从食材选择到出处介绍,完全用日本美食节目作标竿,从烹饪细节到过程香气,说到成品完成已经过了一个钟头,三公子只是脸色苍白,还算能勉强稳住心神,在旁的丫头婆子已经两眼放出饿光,频频咽沫,恐怕已经有饿得胃穿孔的嫌疑。十来年美食节目和数百本美食漫画的熏陶不是假的!更何况佛跳墙是我不能吃的菜!我早把食谱背烂,在脑海里煮他三五百遍了!虽然这招属于五伤拳,我也内伤到胃都痛死,但看三公子微微颤抖,心底还是大乐。他深深吸口气,语气平稳的说,「上膳吧。」等菜一摆上,我马上以饿虎扑羊之势,火速攻击面前所有菜饭以疗内伤,他喝了几口粥,虽然优雅,速度可比中午快得多了。他又说话了,「都下去吃饭吧,晚点再来伺候。」一屋子人跑得干干净净,还有人作捧心状──我想是馋得胃疼,一下子就清场了。两个人都专心「疗内伤」,我这少女身材只能吃三碗,明明胃是满的,就是觉得没饱,但也塞不进去了。三公子喝完一碗粥,发了一会儿呆,正要喊人,我就接过他的碗,又帮他盛了半碗。「…听妳说菜,真是害人。」他细声抱怨。我哼哼两声,「谁让你笑我?我那么悲惨的穿越史…」他噗的一声,正站在床边的我,用脸接受了稀饭的洗礼。他大惊抬头看我,却摀着嘴,颤颤的把碗递出来,一面闷在被里又笑又咳。接过了碗,默默的擦了擦自己的脸,我悲愤的仰天长啸。他在被子里抖得更厉害,笑得都有点抽搐。你看看你看看,这世界还有温暖吗?专在人伤口撒盐!那顿饭吃了好久。等奄奄一息的三公子终于停住笑,我正在收碗筷,他有气无力的说他还要吃粥。「是喷粥吧?看,喷泉~」我冷冷的说,连说带比。他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又倒在床上动都不能动,只能流泪哈哈。这个样子喝粥,一定会噎死,我还没想这么早当寡妇。我硬扶起他,让他靠在我肩膀,一面掰茯苓糕喂他。他闭着眼睛,张嘴就吃了,再不敢说话,吃了一块半,他就摇摇头。「怎么不笑了?不是牙齿白?笑啊?」我推他。「别招我…」他又倒在床上发抖,要不是他是男的,我还真以为他是被强抢悲泣的民女。我把这珍贵的感想跟他分享,要不是他腿还疼,真满床打滚。跟姊姊我斗!?多看几年电视吧!不知道是三公子有被虐狂,还是我太幽默风趣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即使常笑到奄奄一息,喝苦断肠子的药都是笑着喝的,交感神经恐有刺激过度之嫌,三公子还是每天午晚两餐都和我一起吃,晚饭后还留我说一会儿话。不过是我单方面说话。身为「三夫人」,我自我感觉极度良好,非常敬业。我不但天天逗得我的老板很开心(奄奄一息只是副作用),还让他多加餐饭,让王家老大老二以至于大夫都非常高兴。而且我「床边故事」的时光,不但让三公子听得全神贯注,屋里窗外也人满为患,人人竖尖耳朵,听我讲古,非常得意。其实很早就有西游记的相关话本,只是都还很简约,但唐僧和孙悟空很早就有这两个角色。吴承恩的西游记可说不是横空出世,而是有若干话本可循的。但这个年代,吴承恩还没出生,西游记还没问世…让我当床边故事讲一下,我想吴老先生也不会太在意才是。每次讲,三公子都会说,「说得缓些,别太招人笑痛肠子。」听听这什么话,我是这样的人吗?我也就加点油添点醋,是你们笑点太低怎么怪我呢?大概是笑也很累,三公子总是听完,很快就睡熟了。我也说得嗓子冒烟,回去泡胖大海保养嗓子,常常喝着喝着就睡过去,结果往往早起才洗澡。我瞧他气色一天天好了,就有点疏忽,心底也有点敬佩。截肢的人往往有幻痛,就是锯掉的部位还会觉得痛苦不已,这是一种心理作用。当初大夫建议我截肢的时候,我看了很多数据,最后决定不锯了。因为锯了也未必能痊愈,不锯还有个全尸…虽然招骂,但生死由命,不管了。但多读了不少知识,虽然也忘了不少,到底还记得这点。三公子居然没发作这个,可见心理素质比我还强悍,真是肃然起敬,他笑点太低的缺点我就不去计较了。没想到我错了。这天有几个官太太来府里作客,刚好是王熙凤的生日。我虽然外表是个小鬼头,还是得去陪一陪客,假笑一番。这天的床边故事就只好暂停了。等客都走了,基于惯性,我还是绕去三公子那儿走走,婆子正要关院门,看到我,就要进去禀报,我摆摆手,「三爷睡下了么?」她迟疑了一下,我就觉得有点不对。这日当月圆,亮得很。我让她不出声,悄悄的走到三公子的窗下。等了一会儿,没我担心的状况发生。正要转身走人,却听到一声闷哼。像是蒙在被子里,从牙缝里露出来的痛声。果然。我偷偷摸摸的一路用食指按着唇,不让丫头婆子声张,摸进三公子的房间。又是一声,稍微高声些,带着颤抖。走近些,我低声说,「三公子,是我。」原本蒙在被里的人停住了颤,好一会儿才说,「这么晚了不休息?」我坐在他床侧,「疼吧?」他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