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眯着眼睛看着她,脸色仍旧不好,“言言,跟我在一起,总是危险的……” 她听了,想起他昨天说过,他要走,她说,“你真的要走吗?” 他静静点头,深深的看着她,她永远都好像十八岁,他却已经离她越来越远,那距离,是她所无法想象的…… 他放下她,刚打开车门,却突然听见,警笛声由远而近,急促的传来。 他黑色的眼中透出冰冷的杀气,是她所没有看见的,他说,“果然是预谋好的。” 她定定的看着他,“怎么办……俊……你……你快走吧……” 他没有说话,只是快速的将她放进了车里,然后自己也上车,迅速的发动的车子,车子开的飞快,他却一脸镇定,看着前面,边转动方向盘,边对她说,“小心扶好。” 她看着他的侧脸,这个时候的他,跟十年前的他,很不一样,那时,他也很镇定,很冰冷,尤其是在打架的时候,不论双方数量有多悬殊,他总是能一脸镇定,在混乱中,有条不紊的挥拳,踢腿,准确的将对方的头子打到,擒贼先擒王,他给她上的那一课,印象很深刻。 然而,警车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她从前只在警匪片里看到过这样的一幕,她咬着唇,瞪大了眼睛,“俊,怎么回事……难道,从前的事……已经败露了吗?” 他沉静的看着前方,眼中放出猎豹猎食时那种犀利而冰冷的目光,“不是……” 她不懂,那是为什么…… 他看着她不解的目光,转头看了她一眼,“我是非法入境……”他声音很轻,但是,她还是听清楚了。 她突然觉得,他真的变了很多,至少,现在他的身份,这样神秘,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虽然,她一直没有问过他,现在他的身份是什么,他现在在做什么,因为他是俊,所以,她不想问,反正,不论他现在叫做什么,现在的身份的什么,他都是俊。 现在看起来,似乎,他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这时,前方一辆警车突然横冲了过来,不要命一样,幸而,他沉着稳重,转过了弯,与警车擦身而过,转而下了坡,她紧张极了,却又不敢做声影响俊,咬着唇看着外面,那些警车仍旧穷追不舍,这样下去,总归是不行的。 就在这时,让她惊奇的一幕出现,不远处的空中,一架直升飞机飞了过来,他抬起头看了一眼,似乎已经了然,他对她说,“言言,照顾好自己,我要走了。” 她看着直升机,再看着他,虽然心里万千疑惑,然而此时,她知道,不是问问题的时候。 她嘴角带着笑容,眼中却是悲伤,想起了十年前,他也是这样,走的匆忙,她一句话,也来不及问。车猛的停下来,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似乎一切都是排练好的,又或者,他早已熟悉了这种运作,不知道已经做过多少次,直升机适时垂下软梯,他一手拉着软梯,三下两下便踩上去,直升机越老越高,那场面,看的怕人。 她坐在车里,远远看着,慢慢的舒了口气。 俊走了,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 她被带进了警局中,警察来回的询问,到底她跟俊是什么关系,他们叫他李俊。 她只是摇头,他们问她是否知道俊的下落,她也是摇头。 折腾了一天,她疲惫的很,可是他们就的不放过她。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进了审讯室,告诉她,她可以走了,已经有人来保释她。 走出审讯室,她看见林安森站在走廊尽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第184章或许很爱你 原来是他请了律师保释她。 她站在那里,看着他,隔着并不长的走廊,却仿佛走了很久,她站在他对面,看着他,低头说,“今天……谢谢你……” 他不说话,只是深深的注视着她,那种眼神仿佛灼热的质问人,让她不自觉的便有些惭愧,看着她一直低着头,他面露厌恶的神色,没有说话,直接向前走去。 她只得老实的跟在后面。 到了停车场,他隔着车,看着她,说,“现在满意了?来警察局走一趟,也开心了?” 她抿了抿嘴,说,“对不起,还要麻烦你来,我也没想到……” 他冷哼了声,双手撑在车上,看着她,“没想到什么?没想到你的俊竟然这么厉害?” 她抬起头看着他,“你说什么?他厉害?你知道他的身份?” 他嘲讽的笑笑,说,“你不知道吗?他叫李俊,是统一东南亚的黑帮头子,或许,我们对李俊不太熟悉,但是,提起制造南亚越狱事件的黑帮老A,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莫子言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虽然知道他已经不同,却没想到,他现在,竟然会是这样的身份…… 想起俊回来后的样子,她也该知道,他现在身份不会普通。 或许,俊很适合这样的身份,俊就好像是太阳,只要他在,便是领头羊,周围的人,很容易信服他,也很容易依赖他。 她低下头去,喃喃道,“我真的不知道……现在的他,是这样的……”或许,只是自欺欺人刻意的不去问他的身份,从他身后跟着的那些人,也可以看的出,他现在确有不同,不是吗?只是她一直假装十年的时光不存在,他还是她的俊。 她眉眼低垂,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却挡不住眼中的的伤感。 他不觉便有些心软,看着她,叹了声,说,“总之,不要再跟他有接触,否则,你总是要受连累的。” “俊不会连累我……”她看着一边,默默的说,“从来,都是我连累他,这次……也一样……”她想,他本来今天是要离开的,却还是因为她,赶了回来,跟她在一起,只会让他更累更危险而已…… 林安森眼含愠怒,看着她,慢慢说,“莫子言,你不觉得,你见到他,已经失去了理智,完全,完全不像我心目中的莫子言……” 她顿了顿,抬起头与他对视,“不,林安森,你看到的莫子言,才不是莫子言,我很自私,很自大,也很盲目,只是……只是我曾经让自己忘却这些劣根,但是,这些总是我的本性,我总是在害怕,有一日,这些劣性,便会爆发,若是那样,我就会回到从前……” 她默默低下头去,瘦弱的身影,往日里总是显得那么坚毅,现在,却总是有种让人怜惜的感觉,仿佛一只被扒掉了刺的刺猬,带着浑身的伤痛,蜷缩在那里,他痛恨,她越是这样,他越是痛恨,因为扒掉了她的刺的,是那个叫俊的男人,他或许什么都没做,只是出现而已,便有如此大的杀伤力。 他咬了咬牙,打开车门,看着她,“所以你的意思,他回来了,所以唤起了你的记忆,现在,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莫子言了?” 她不由自主的向前,看着他阴沉的面容,咬着唇,她想要挽留他,每当这样伤害他,她总是愧疚,自责,想到他的痛,便觉得自己也在痛,然而,她说不出口。 在迈进车里前,他说,“莫子言,我问你,你爱过我吗?” 她眼睛闪烁着,抬起头看着他,水润的眼中,带着迷茫,她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他皱着眉,“什么叫不知道?” 她说,“林安森,别问我,别逼我,否则,我会崩溃的……。”在阿飞正传中,王家卫说诠释了那个表面坚强,却一直对现实无可奈何的阿飞,他说,世界上有一种鸟,他一直在飞,当它停下的时候,便是它死去的时候。她便是那只一直在飞翔的鸟,并不是她不想停下来,而是停下来的结局,只有死路一条,爱情这个东西,在俊离开的那一瞬间,在她眼中,已经变成世上最严重的杀伤性武器,她看着林安森,“何必总是问爱?爱到底是什么,我早已经不知道,林安森,你又是不是知道?” 林安森看着她,“这很容易,问你自己的心。”他缓缓的绕过了车,走到她面前,扳着她的肩膀,注视着她的眼睛。 却没想到,毫无预兆的,她流下了眼泪,泪水在她的眼角无声无息的滑落,她大大的眼睛看着他,眼中仿佛含着许多话语,那一瞬间,他的心也滞在了那里,似乎等待着她的宣判一般。 然而,她却闭上了眼睛,苍白的唇,微微有些抖动,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说,“别问我……求你……” 他的眼中顿时燃气了怒火,看也不看她一眼,快速迈上了车,车在她身侧迅速的离开,她站在偌大的停车场中,突然感觉这个世界似乎在远离自己…… 她仍旧闭着眼睛,泪痕在脸上,仿佛两条蜿蜒的小河,带着伤痛的记忆,奔流进无边的大海…… 她是真的不知道,究竟对他是什么感觉,是爱吗?不,她并没有对俊的那种刻骨铭心,并没有一想起来,心脏都跟着抽动的激烈。 然而,他对她的热情,对她的体贴,是一条绵延不绝的山脉,青草莲莲,白云朵朵,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澈透明,于是,她对他,似乎更多是的依赖,心上的依赖,仿佛是落水的人,拼命的捉住了可以自救的绳索,仿佛是冰天雪地里,唯一可以依偎的温暖,总之,那同对俊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她一个人走回住的地方,身上很疲惫,但是她似乎已经忘记了疼痛。 看着过往的人群,那些形态各异的人们,她总是觉得,自己仿佛是这个世界的局外人。 她也忘记了,心理医生总是在嘱咐她,觉得自己与别人不同,便是自闭症爆发的开端。 她看着路边的甜品店,看着那些橱窗,看着那些交谈中的人们,她突然想起了晨晨,想起他来,就会觉得自责,早在怀着他时,她就觉得,自己并不适合当妈妈,事实证明,果然如此,她是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她是个连自己的生命怎样继续都不明白,她怎能做一个孩子的榜样,交给他做人的意义? 回到家时,脚上已经肿了,她脱下鞋,坐在床上,窗帘外,霓虹闪烁着,这个灯红酒绿的世界,仍旧活跃着,她打开音响,很久前放进去的音乐,飘了出来,她侧坐在那里,靠着靠背,蜷缩起自己的身体。 歌词莫名的很忧伤,回想着纷乱的过往,泪水竟然慢慢流了下来…… 还好吗问自己无声的自言自语 打开了电视机打破了安静 重播着旧电影,没有了惊喜的剧情 相同的独角戏,失眠的情绪 又一夜,不想睡, 小说的爱太乏味, 不够煽情的情歌,自以为能感动到谁, 还不累,不想睡,也不要,谁来陪, 太过于拥挤的回忆很需要沉淀, 黑夜的过渡期,点根烟抽,太矫情。 缓慢的深呼吸,换一声叹气, 无所谓,坏天气,掺杂了点歇斯底里, 顺从着,闭眼睛,依然是清醒。 (——摘自《不想睡》) 她仿佛回到了俊离开的那一天,过了十年,那些不灭的记忆,仍旧煎熬着她,她怎能忘记俊,那个男孩,带个她那个年纪所有的苦辣酸甜,他给她的爱,从来不少于她给他的。 当年,两个人之间,正在热恋的时期,却被莫家知道了他们的关系。 那也是他们悲剧的开始。 莫家怎么能容忍她跟这样的痞子接触,莫成凯狠狠的骂了她一顿,她只是在那里听着,一句话也不说,因为她当时已经聪明的知道,惹了他生气,只会让她跟俊更难。 但是,莫成凯不会因为她这样默默承受,就由着她去,他用尽办法阻挠,将她关在家里,打她,骂她,找了无数个人来教育她,最后,甚至要给她退学。 他以为,她已经学坏了,以为,她或许已经跟俊有了关系,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怀了俊的孩子。 不不,她是个坏女孩,但是俊是天使,他怎么忍心让她疼?他对她小心翼翼,若是有人敢提起那种事,他定会气愤,发脾气。 后来,她想办法逃了出去,身上什么都没带,只穿了睡衣逃了出去。 莫家因为气愤,竟然报警,事情闹的天翻地覆,学校里人尽皆知,她因为要跟俊在一起,与莫家决断。 第185章他不比她少 她去见俊,俊突然变得漠然,她说,“现在你看到,我不是莫家的千金小姐,我只是一个私生女,你是不是再也不想理我了?” 俊默默的望着她,在她以为他会决然的转身,就好像他曾经拒绝她的无数次那样时,他却上前来,紧紧抱住了她。 那是他第一次抱的她那样紧,曾经以为,她总是要追着他,总是要主动,一年来,连亲吻,都是她强硬的对他,这一次,她才知道他也可以这样热烈。 他沉重的呼吸在她耳边响起,他说,“回家吧……回家去,你永远都是莫家的千金小姐……” 她摇着头,用力的窝进了他的怀中,“俊,我不要回家……有你的地方,才有我,你不要抛下我,不要离开我,不然,我会被他们圈起来,结婚生子,好像个傀儡一样……俊,难道你想看到我嫁给一个我根本不喜欢,甚至很讨厌的老头子吗?他们会让我嫁到那样的人家去的……” 他的身体动了动,许久,他才扳着她的肩膀,“跟我在一起,会很辛苦……” 她听了,才带着脸上的泪痕,笑了起来。 跟俊在一起,确实有辛苦。 那时,她跟俊的事闹的全世界都知道了,正当那时,有小混混喜欢上了她,那时的她太招摇,后来,她才知晓,美貌有时,只是一种利器,杀害他们爱情的利器,太过高傲的心,也会变成惹事的把柄,他因为她与人打架,那时她被他安置在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家里,她可以每天与他在一起,连学业,家庭,亲人,朋友,所有都已经放弃。 他对她很好,真的很好,虽然仍旧是那样漠然的感觉,在于她独处时,在她与他开玩笑时,他也会笑的很好看。 他打架一直很厉害,虽然也常常受伤,那个车间,是他们的大本营,他家里没有亲人,他受伤了,总是爱到那个车间去,一个人上药,休息,靠在痕迹斑斑的铁架子上,仰着头躺着,那一次,他跟她一起被人堵在了墙角,他早早发现,推开她,说,“先走。” 她看着他,有些担心,他面无表情,“走吧,” 她只得点了点头,因为她害怕她最终还是会连累他,然而她怎么敢真的离开,她躲在角落里看着,对方人多势众,将他围在中间,又踢又打,他脸上,身上,挨了不知道多少下。 她终于哭着跑了出去,抱着他的头,说,不许他们再这样对他。 她哭着说,“都是因为我才引起的,打我吧,不要打他,打我吧……” 他带她来到了旧车间,她给他上药,他看着她哭泣的脸,说,“言言是坚强的女孩子,言言,不要再哭了!” 她摇着头,“不,我不坚强,一点也不……” 他用已经被打的肿胀的唇,亲吻她的脸,辗转着,吻上了她的唇,那一次,是他第一次主动亲他,后来,他说,她跑出来的那一刻,他突然就明白,有很多人在这个时候,都会吓的逃跑,有些人,会报警,看来,或许报警的才是最理智的,可是,就是她不理智的爱,让他觉得,那才是真的爱。 因为,爱情就是一种激情,如同烟花,那样绽放一次,即便最后坠落,也要用最美丽的姿态…… 但是那只是开始,那个时候的年轻人,就是在报复与再报复中,将事情闹的越来越大。 他后来结实的报复了回去,对方积怨在心,终于,找到了子言,在她与他妹妹一起逛街时,将她捉住,然后让他妹妹回去告诉他,让他自己去,带一个人,就别想再见到莫子言。 她靠在那里,他不能来,不能来,因为她知道,这一次,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他。 但是,他还是来了,看到他们在意图强-奸她,这激起了他的愤怒,当她醒来时,他对她说,他把钟哥的弟弟废了,钟哥不会放过他…… 她当时决定,要与他一起逃走。 他原本不愿意,但是她执意要跟着他,于是,两个人,开始了逃亡的路…… 那时,她本该上高三,却放弃了那条路,与他一起,在逃亡路上,艰苦着。 他们什么都没有,他拉着她,走在路上,身上穿着已经很久没换过的衣服,看着过往的人们,光洁靓丽,看着橱窗中那些昂贵的奢侈品,看着那些女孩子拿着冰激凌甜蜜的笑。 他拉着她的手,说,“言言……你不该跟我一起,你该跟她们一样那么幸福……” 她却握紧了他的手,“不,她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幸福,幸福就是,我握着你的手,你也用同样的力度,握着我……” 他更握紧了她的手,长长的街道,他与她不过是无数行人中最狼狈最普通的一对,那时,他们已经一分钱都没有,面前的路,根本不知道要往哪里走。 她很饿,但是,她不想说,不想成为俊的负担,一天没吃过一点东西,只是在游荡,那些人在满世界找他们,钟哥放话,如果找到他们,一定要将切掉俊能切掉的所有,来还他弟弟那一刀。 那天晚上,他们缩在桥洞里,那里虽然避风,也可以睡觉,却很冰冷,他扑了很多稻草,她窝进他的怀里,他说,“饿吗?” 她用力的摇头。 他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发,没有说话。 等她醒来时,却看见面前有很多东西,他趁着她晚上熟睡,砸了路边的店,偷来了这那些食物…… 她抓着他的衣领,哭着看着他,“俊……那是犯法的,不要那么做,我们很辛苦,可是,我不想看到你因为这样,被捉起来……” 他紧紧的抱着她,任她的泪水落在他的背上,他说,“对不起,言言,我不能让我女人饥饿,言言,就算我被捉进去,甚至我死了,我也不能再看着你这样受苦……” 她扑在他身上,哭的撕心裂肺。 是她连累了他,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 后来,他们辗转到另一个小镇,他为了让她不要再解饿,去找了工作,并不是很好的工作,需要出很大的力气,在那第一个月,是最辛苦的一个月,他跟老板借来的钱,租下了一间小房子,他们当时什么也没有,他下班后,唯一的休闲,就是跟她一起躺在床上,听她说话,晚上,她会等在外面,村子里昏黄的路边小灯照在她身上,她觉得很幸福,等待着爱人回来的时刻,真的很幸福,尤其当她看见他终于出现在街角,她向他奔过去,拥抱着他,给他一个安定的吻,那是她觉得最浪漫的时刻。 回到他们的小地盘,即使那里除了一张床,和简单的一点生活必备品,别的什么都没有,然而那时竟然从没羡慕那些奢侈的享受,只是躺在那里,抱着他,虽然两个人每晚有相拥而眠,他却坚决不要越过那道雷池,她曾经无数次的问他,为什么,他会拉着她说,在他不能给她幸福时,就绝不会碰她。 虽然他也忍耐的很辛苦,尤其在她用力的挑逗他,勾引他,想让他放弃那原则时,但是他还是坚持着。最无法忍受时,便放开了她,一个人在寒冷的夜里,站在门口不愿进来。 她还任性,爱一个人,不就是想要占有她?他难道不爱她吗? 不不,他是爱的,就是因为爱她,所以,他不愿那样让她疼痛,在未来毫无预知的时候,他想的,只是她的幸福。 可是后来她一直很后悔,或许,当时他碰了她,他便会用尽力气要与她在一起,而不是轻易放弃,或许,她完全成为他的女人,他便别无选择,只能一直带着她,他是那样负责人的一个人。可是最终,他们在一起的那半年,他还是没有改变主意,最终还是她放弃。 那时,他做最辛苦的工作,养活两个人,他不许她出去打工,虽然那里有很多外来的打工者,都在辛苦操劳,她觉得自己也可以胜任,但是他绝不许她出去。 第一个月时,他们一分钱也没有,她不知道他从哪里给她带回来吃的东西,他总是很淡然的对她说,是老板发下来的,他多要了一个人份的,那时天真的她便那么相信了。总之,不再挨饿,在她眼中,就是很好的生活。 然而有一天,她去接他下班,因为出来的太早,他又一直没有出来,她便顺着街道向前走着,却在拐角处,见他在超市后面的垃圾上,翻出了人家扔出来的过期面包…… 那一刻,她的泪水涌了出来。 后来她才知道,工厂里是会发饭菜,但是他一直拿回来给她吃,自己从来没有吃过,有时,他会挨着饿去工作,一饿就是一天,有时,他会在路边捡到了吃的东西,随笔是什么,勉强填饱肚子,有时他会在超市后面的垃圾堆上,找一些人家扔下过期的东西…… 她问过了路边那些经常会看见他的人,问过了他的同事,问过了所有人,之后她窝在角落里,哭的那么的伤心。 俊从来都是所有人心中的星辰,他发光发亮,大家都喜欢为围绕着他,他有好看的外表,酷酷的表情,和超强的打架技巧,他是他兄弟中最完美的领头羊,他是学校女生最喜欢的白马王子。 可是现在他却因为她捡垃圾吃。 回来后,他会若无其事的将吃的递给她,她也装作若无其事的吃掉,只是在他转身出去时,仍旧会掉下泪水来。 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能让这么狼狈的一面,别人知道?第186——190章第186章你该离开她 后来她偷偷的去打零工,即使钱少也没关系,只要当天可以结算,她站在柜台,一整天才十块钱,但是没关系,足够她买点东西,她首先买了面和鸡蛋,她给他做了一锅的鸡蛋面,他惊奇的看着她,她说,是隔壁家搬走了把带不走的送来了,看着他吃的那么香,她心里安慰极了。 后来,她才知道,那时,聪明的俊已经猜到了,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他吃的很香,虽然那锅面真的很没什么味道,但是,那却是他之后觉得世上最美味的东西。 两个人就那么互相支撑着,有时有面,也有鸡蛋,有时只有面,但是,即便是一个鸡蛋,也已经是奢侈的,她将面汤含在嘴里,都觉得那真是美味的很。 再后来,两个人的日子总算是好了些,虽然也是紧巴巴的,每个月都不够花,尤其最后几天,会很艰难,但是那安定的生活,与每个家庭一样,他们这对众人眼中的“小夫妻”恩恩爱爱,让人很喜欢。 那段日子,是他们之间最安定的时光,然而,逃的那么远,那些人,还是不能放过她。 后来她想,应该是莫家先找到了她,然后那些人一直跟踪莫家,所以也找到了他们,莫成凯亲自来,让她回去,她哭着求他,甚至跪在地上,她不能走,她若是回去了,真的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气的打她,骂她,最后还是无奈,便离开了。 她哭了半天,俊回来前,她洗掉脸上的泪水,仍旧对他笑着。 那天晚上,那伙人就找了来。 他们正在睡觉时,就听见有人敲门,俊马上觉得不对劲,他让子言从窗子跳出去,然后自己去开门,她听见里面打斗的声音,她吓的不知所措,他出来时,脸上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鲜血在眼角一直流着,他拉着她跑,用力的跑,两个人街上跑着,她哭着在心里呼喊,老天,到底你有没有长眼睛,这么苦的日子,我们什么都没有埋怨过,可是,你为何还要这样折磨我们? 那天他们终于逃脱,但是,他们再次一无所有,口袋里,只剩下几块钱,他们奔波在路上,看到什么就吃什么。 他本是很不愿意,但是她搂着他,她说,“俊,我最狼狈的一面,你也见过了,你最潦倒的一面,我也看过了,我们现在是患难夫妻了,你永远也别想抛弃我,否则我就会告诉别人……” 他深深的望着她,对她说,“子言,或许我死了,他们才会放过我们……” 她捂着他的嘴,看着他,他们在一起这么多个时日,他们拥有这么多的苦难,但是,他们仍旧相爱,仍旧只为对方着想,如果这些都是老天给他们的考验,那么,这样的考验还不够吗? 她说,“没关系,俊,只要我们坚持下去,总会有出路的,我们约定好,谁也不要先放弃……” 他们在月光下拉钩,她抿着嘴,看着面前的男孩,因为他,所有的苦难都变得微不足道,因为她,他可以放弃所有,即使是自己的自尊…… 他们就那样一路逃亡,走到哪里算哪里,有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哪里。 本以为可以再次找到一个小地方,重新开始,却不想,有一件小事,再次让他们改变。 那天她来例假,可是,她没有买卫生巾的钱,所以她瞒着俊,不想让他知道,她偷偷的买了一卷卫生纸,就用卫生纸将就着,然而一直走路,裤子上终于透出了红颜色。 他最终还是知道了,他看着她,咬着唇,拉着她的手,他最痛苦的,并不是自己受的那些苦,而是他的女人,现在竟然这样艰辛。 他觉得,女人的离家,该是女人很重要的一件事,这个时候,应该受到最大的关怀,可是,她现在竟然连这个,都要将就和忍耐。 他咬着牙说,“不行的,言言,我们要回去,我们不能一直逃下去。” 她哭着说,“没关系的,俊,真的没关系,只是这几天而已……” 她摇头,“不,言言,我们总是要回去的,为了我们,为了你不要一直这样受苦,也为了我……我们回去吧,把事情彻底解决了……” 她抱着他痛哭,她有不好的预感,他们回去了,事情只会变得更加糟糕,她不愿回去,真的不愿…… 莫子言醒来时,天已经亮了,耳边湿湿的,或许是哭到了天亮吧,即使是在梦里,她也是一直在哭。 那一天,她请假没有去巨石上班,她洗漱,打扮,靠在那里看着春天的枝桠即将爬上窗口,然而她的春天,不知何时才能到来…… 本以为就那么颓废一整天,或许可以想透了到底该如何走下去。 却不想,她接到了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电话,是连杰打来的。 连杰说,“我过来看看你,是不是来见个面?” 她觉得他是有事想要见她,顿了顿,她说,“可是我现在还忙……” 他低沉的笑了笑,“我知道你今天请假了。” 她滞在了那,最后只好说,“好,我去找连先生吧。” 在连杰的住处,她见到了连杰,她坐在他对面,他顿了顿,说,“听说,最近你牵扯到了李俊回国的事情里。” 她知道他的听说是什么意思,他是听说,他的耳目遍布全国,哪里有什么消息,能逃过他的眼睛。 她说,“是的,只是一场误会。” 他淡淡的笑笑,边掸着烟灰,“你没告诉过我,你跟李俊是认识的。” 她低着头,“不是很熟……所以……” 他歪着头看着她,“你知道李俊跟我是认识的吗?” 她说,“连先生知交满天下,自然认识很多人。” 他摇摇头,“不,他很特殊,在道上,他该算是我的后辈,这几年,他倒是发展的好了,不过,道上是按规矩来的,他还是要叫我一声二叔的。” 莫子言知道道上规矩多,尤其注重的是辈分,只是不知道他说这些是干什么。 正在她疑惑这里,他突然又转了话题,“子言,你在巨石,也这么多日子了,我看,他们很多高管,也都对你信任有加,现在,我遇到点困难事,想要请你帮个忙。”虽然“请”字没有加重音,但是她还是觉得很刺耳,眼睛跳了跳,她说,“连先生玩笑了,我何德何能,还能帮到连先生。” 他挑眉,双肘撑在桌子上,“唯有你能帮得上,子言你可知道,巨石的客户合作资料,应该是在林安森的私人电脑里……” 莫子言心里一沉,客户合作资料,应该是公司最重要的机密之一,难道,他是准备了这么久后,终于决定动手了? 她开始慌张起来,若是这样,她该如何? 她低低的说,“是啊,这该是机密……不是我们可以接触到的……” 他笑着说,“别人不可以……我相信,你是可以的……”他注视着她,那双眼睛里分明写着他的精明。 她知道他这样是要直说了,她也只好直接说,“对不起,连先生……我已经欠了林安森很多……我不想再这样……” 他点了点头,“是吗……” 她说,“真的很对不起……连先生谋士向来很多,连先生是否可以想想别的办法……我不想参与其中……”她用委婉的口气说着。 他说,“这样,那我也就……不强迫你了。” 她却没有舒一口气,连杰怎么会是这样轻易松口的人。 她定定的看着他,连杰却不再开口,她说,“谢谢连先生,那,我先告辞了……”她说着,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