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阳光太大了，全球变暖和热岛效应在这个高楼耸立的商务中心得到了绝佳体现，一到中午就能看见妙龄女郎一手拿着资料夹，一手举着太阳伞，踩着高跟鞋哒哒的快步走过，目不斜视，直奔目的地。 她是下午来到了这里，几年没有回来，这里变化大的惊人，人都说近来国家鼓励发展科技项目，看来果然如此，如今科技城大厦林立，阳光在高大的写字楼落地窗上反射着耀眼的光芒，远远看去，这里也是让人呈现的白领集中区。 她以应聘者的身份看着对面的招聘人员，招聘人员看着资料，对她微微一笑，“莫子言？” 她淡笑点头，“是我。” “看你的资料，工作经验十分的强硬，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公司，在香港也是已经做到了主管的地位，怎么会突然辞职回来应聘巨石？” 莫子言自然的说，“首先觉得香港的文化历史背景，以及生活习惯我需要适应，第二巨石发展潜力巨大，能在七年时间从单纯的IT业到现在横跨各个产业，足见实力雄厚，相信在未来几年还会更飞跃，在一个已经顶峰的公司做一个小小主管，与在一个在发展的公司与公司一同进步，甚至在公司进步的道路上写上我的一笔，我觉得这才更能实现我的价值，当然了，最重要的一个原因还是——这里是我的家乡……” 两个主管互相看了看，都很满意。 一个主管伸出手来，“欢迎你加入巨石，其实云游的多，还是家乡最好，很多人最后都会选择回到家乡。” 莫子言微笑着点头，大方与对方握手，然后说，“谢谢各位。” 她对于成功应聘并没什么惊讶的，比起来，她对这个工作也好不期待，家乡？理想？不，这些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她回来的目的只有一个…… 第二天她就被通知来上班，进入公司的公关部门，进了办公室，她点头对大家说，“大家好，我是莫子言。” 公司正在忙碌，公关部更加忙碌，所以抬头笑笑的是还算友好的，其他的根本头也没抬一下。 她挑了下眉，跟着人来到了她的隔间。 四年过去了，当年的很多新闻，即使是轰动性的，最后也都变得不了了之，渐渐的被人遗忘。 她坐在那里，翻着人事部领来的公司发展史册，翻开书页，第一页就是对公司总裁林安森的介绍，他傲然的坐在那里，翘着腿，修长的手指支着下巴，眼神似在眺望，从那张脸上显见出他的睿智和冷静，更有种王者的运筹帷幄之感。 下面有他的介绍，年方三十二，至今未婚，七年前创建了巨石集团，几年里让巨石从一个IT业新星发展成为以投资，金融为主的横跨几大产业的龙头集团。记得当年的巨石，只是买下了写字楼三层顶楼，已经让人羡慕不已，现在整个十七层的大厦，都是巨石的产业。 她默默翻着，心里在想着，四年时间，不长，也不短，但是，却也改变了很多。 她愣愣的看着前方，想起当年，她无助的躺在手术台上，慢慢的昏睡过去，醒来时，医生擦着汗看着她，对她默默的摇摇头。 他说，“要不要看一看……是个男孩……” 她摇摇头，眼中含着泪水，却没有掉下来。 医生叹了声，“好好养身体，下次还能再生的……” 还有下一次吗？她躺在那里，浑身都在疼痛…… 医生问，“那……尸体怎么处理……” 她说，“随你们处理吧……”她不想看到，不想想起，她宁愿做个缩头乌龟，就当做，这个孩子从未存在过…… 她不顾医生的劝阻，身上还流着血，便离开了医院，在寒冷的大街上，她无助的看着冰冷的街道，在口袋里，找到了连杰的给她的私人电话。 她打了他的电话…… 连杰该是她的救命恩人，当年她无家可归，无路可退，才发现这么多年以为自己很聪明，最后却落得了这样的下场，什么退路都没给自己留，比起来，还是周春香最聪明，适时的放下了那没结果的感情，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出路。 连杰将她接回了他的住所，让他的医生亲身治疗，修养了几日后，他回香港，将她也带回了香港，从此她就在连氏有了个职位，从公司一个小小员工做起，到最后负责美国加拿大两国事情。 但是她从此便与内地失去了联系。 当然，是她刻意不想再听，只是后来偶然碰到认识的艺人，说起皇家已经换了主人，夏永杰最后还是要依靠自己的老婆，已经跟老婆去了澳洲定居。 当初连杰让她选择，是管理国内业务，还是国外，她果断的选择了国外。 四年里，一直在奔波，今天在纽约，明天就到了波士顿，后天又去了温哥华，飞机上度过的时间比在陆地上都多。 但是就算是这样辛苦，她仍旧努力的做着，在内心里，她是想报答连杰对她的恩的。 然而有一天，连杰终于告诉她，林安森在这几年一直很出众，她不想听，他说，因为业务关系，他跟林安森见了一面，林安森身边有一个三岁半的男孩…… 她便立即想到了她的孩子，虽然心里总在说不可能，可是，她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出那个孩子的模样，那个她从没见过的孩子…… 她终于决定要回来，连杰问她，你回去有什么用？难道你要去问他？就算是，他也绝不会承认，不会给你，据说，他很疼那个孩子。 她想方设法要见那个孩子一面，见到了，或许她就会知道，那到底是不是她的孩子，但是她怎样也见不到他，林安森将他保护的太好，任何媒体公关，休想见到一面。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她终于决定，她要回来，潜入巨石，偷偷见他一次。 刚刚进公司她的工作还很简单，很轻松的做完了，正坐在那里，就听有人进了门来，拍了下手，叫着，“大家干劲起来，过几天经理跟总裁都会回来，活没干完的抓紧，这次项目失败了，主管心情不好，别因为个人连累了大家。” 大家都垂头丧气的嘘了声，加快了步伐，气势却更低了。 比起原来的工作，莫子言现在的工作轻松了许多，自然，也是因为新人的缘故，并没有什么重要任务要她参与，她做着零碎的工作，对于这些从前早已上手工作，她总是能很快的做完。 之后的时间就无聊的坐在那里。 由此她便认识了同公司的端茶小妹，她有这个称号完全是因为她太好说话，人让她买东西，她就赶紧去跑腿，让她去倒咖啡不管她多忙都会答应，所以即便她没什么太大的本领，因为这个功能，她竟然也在公司干了三年。 有人叫“苏苏，帮我冲杯咖啡吧，脱不开手。” 她叫着“好，来了。”然后就看见她走进了茶水间。 莫子言正靠在一边喝着水，她进来，撇了撇嘴，“真羡慕你，我都要忙死了，真是……” 莫子言淡笑着摇了摇头，她边在这冲咖啡，边跟莫子言聊了起来。 当然更多的是她在说，“明天经理就回来了，你不知道咱们那个经理啊，你没见过，她要求高的很，下命令定日期的，完成不了就要挨批，你不知道，她穿的那些衣服啊，每天就跟参加晚会一样，她一进门大家就跟看时装展似的。” 她说，“她这次也要挨训了，她跟林总一起去的……不过大家都羡慕她，每次林总去哪里都带着她，不知道她跟林总是不是……嘻嘻……” “不过林总应该不会喜欢她那种类型的吧……哎，你不知道，咱们组的刘组长暗恋林总，天天去堵林总，可是我猜林总根本不知道她是谁。” 她偷笑，“其实我也挺喜欢他的……不过我没那么花痴的，我也就是偶尔在路上遇到了偷看一下，哎，你说不知道谁有幸给他生了孩子，一直听说他儿子都三岁了，可是没人知道孩子的妈是谁……” 莫子言顿了顿，问，“你见过那个孩子吗？” 她撇撇嘴，“没见过，那可是林家的小少爷，谁能见得到，不过林总固定每个周末不管有什么工作都推掉，然后带小少爷去游玩旅行的，听说外面看林总冷的能冻死人，他对自己的儿子宠的不行……” 莫子言又问，“也没人见过照片？” 她摇摇头，“我猜周经理见过……她跟林总那么近……” 莫子言不禁皱了皱眉，喝着咖啡，靠在落地窗上看着外面，公关部在十四楼，算是大厦比较重要的部门，那是自然，公司大了，公关就变得越来越重要。 这时，她看见下面几辆车开了过来，门口的人急忙去接，车门打开，几个人走下了车，拥簇着一个人，向里走来。 不多时，外面办公室里有人喊了起来，“大爆炸，大爆炸啊，总裁和经理提前回来，大家，速度，速度，别懒散了。” 第108章她躲避着他 莫子言和苏苏也赶紧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会儿，就听见了周春香的大嗓门。 “现在别跟我说，我没空，你当我是永动机呢，昨天林总已经榨干我身上所有的运动细胞了，现在我一动也不想动。” 确实是周春香的风格，说话这么不管不顾的，难怪公司的人会怀疑她跟林安森的关系。 莫子言坐在那里，抬起头来，见成司南正转在她身边，“春香……你就帮帮忙……” “不帮不帮，你爱找谁找谁去，我们部里还有一堆事情呢。”她不耐烦的说着，又叫二组组长，“不是说来了新人了，资料传给我。” 然后回头说，“走走走，别在这烦我。” 好好一个总助，公司谁不是巴结着，她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给人脸色看。 成司南一直跟了进来，莫子言赶紧转过头去，这个人是林安森的心腹一把手，她猜想，他或许会认得她，她不想让林安森知道她回来了。 在他转过身的瞬间，她也赶紧起身，向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成司南愣了愣，看着那个背影，刚才这个她的侧脸让他觉得有点眼熟。 这时周春香一叠的资料扔了过来，“拿去拿去，自己找去。” 然后就把他推了出去。 看着他离开，周春香才舒了口气，转过头，却突然看见一个身影迎面走来。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子言？” 莫子言对她笑了笑。 她走过来，满脸惊喜的拍她的肩膀，“没想到……真的是你……昨天他们给我发新人资料的时候我看见你的名字我就觉得奇怪，我以为是同名呢……” 莫子言淡笑着，“很久不见了，周……经理，呵呵。” 周春香调笑着打她，看了看时间，“这不也要下班了，走，必须要喝一杯去。” 这也正是莫子言想的，她还有些事要问她。 在酒吧里，周春香边喝着酒，边问，“找到住的地方没？” 莫子言点点头，“回来前已经让中介帮忙了。” 她笑了笑，“是啊，我忘了，你不提前安排好一切，怎么会回来。”她那了支女士香烟，点燃了，深吸了一口，然后叹了口气，“可是你怎么会跑到巨石来？还是从头做起，以你的能力，怎么能做一个小职员？” 莫子言摇着酒杯，觥筹间光阴似箭，离开时，怎么想过还会回到这里？还会跟周春香这样对话。 莫子言看着她，“看到你现在做的很好，从前巨石公关部就那三四个人，现在已经是两组人马了。” 她自嘲的笑笑，“不好做啊……”她闪着眸子，看着子言，“你回来也好啊，记得以前我们，合作起来亲密无间，以后再想找这样的合作伙伴，真是太困难了，虽然现在的公关活动跟以前有不同，不过你那套死缠烂打，真是到什么时候都有用，我都没你那厚脸皮，现在你回来了，我们又可以双剑合璧，打遍公关界无敌手了……” 莫子言听着她的话，笑了起来，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但是又觉得陌生，她看着周春香，提到了正题，“我听说，林安森有个三岁半的儿子……你有没有见过。” “见过啊，很可爱……”一说完，她才觉得不对劲，转过头看着莫子言，“你怎么问这个……”依照她对这个老搭档的认识，她可不会喜欢八卦的人。 莫子言眯着眼睛，“你还记得，四年前，我当时是怀着孩子的……” 周春香点头，“当然记得，当年还闹的很大，人们都期待顾泯宇要有孩子了，结果后来不了了之。” 周春香也是聪明人，略想了一下，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臂，“你……你不会是以为，那个孩子，是你的吧……” 莫子言看着他，“我告诉你实话，我回来的目的，就是想要认证，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当年，我的孩子出生医生就说孩子死了，我看都没看一眼……后来我还是后悔的，我想，至少应该亲眼确认的，只是当时竟然看都不敢看……” 周春香已经了解了，她想了想，说，“但是这个孩子据说是在美国出生的，是正规的美国公民，而且孩子的母亲……”她低声在子言耳边说，“这个是传言了……我估计也是空穴来风，说是郑薇的。” 莫子言有些迷糊，周春香淡淡的弹着烟灰，“你可以直接去问林安森，他是孩子的爸，当然知道是谁生的。” 莫子言摇摇头，“不想见他……” 周春香哧了声，“你都自己送上门来了。” 莫子言无所谓的笑笑，“公司上下几百号人，他日理万机的，怎么会发现我。” 周春香看着她，“你……到底跟林安森是什么关系啊……怎么会，看着好像这么纠结……” 莫子言舒了口气，站起身，拍拍她的肩膀，“行了，我要先走了，领导，明天开始要多多关照了！” 然后就在周春香的唏嘘声中走了出去。 走在大街上，看着时隔四年的街道，有着陌生又熟悉的气质，在这湿润的雨季，让人的心里也感觉潮湿着。 她搂着自己的肩膀，思绪慢慢飘远。 当年如果她没有离开，世界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或许根本不会变吧，林安森还是林安森，她还是她，他已经跟郑薇订婚四年，婚讯一直在传，只是林安森总是不置可否，让人对此猜测不已。 她这个时候回来，到底是以什么身份呢？如果是以前妻的身份，只怕会造成混乱吧，她已经不想再跟他任何的瓜葛了。 第二天工作忙起来，周春香比他们都忙碌，一天都见不到影子，她分属的公关部二组组长刘丽，以一对傲人的巨－乳称霸办公室，听苏苏说，她最讨厌的就是周春香，因为她自己觉得能力不比人差，但是跟在总裁身边的只有周春香，但是她表面又对周春香特别敬佩，只要周春香在，她就会把人挂嘴边。 下午莫子言的工作一下多了起来，都是些杂碎的工作，却很繁琐，对于一个新人来说，这些工作未免有些太多了，对于熟悉业务也一点帮助都没有。 莫子言知道刘丽估计是对她有意见。 刘丽又送来几个资料夹，“明天之前整理好，明天林总要用的，别说完成不了，这是直接对林总负责的，到时不管是谁罩着你都没用。” 莫子言接过资料，她不客气的瞪了子言一眼，就离开了。 子言知道她话里带话，却也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 下班时苏苏走过来，“太过分了，这不是明白着欺负人吗，子言，你要是真跟周经理认识，你要去投诉啊。” 莫子言摇摇头，“算了，上面问起来她理由多着呢，你走吧，我加班。” 办公室里渐渐只剩下了她一个人，看看时间，已经八点多，天已经黑了，她舒了口气，终于将所有资料整理的完美无缺，放下了资料，她收拾一下向外走。 加班对她来说真的不算什么，比起来，她更讨厌西下班后无事可做，从前将自己埋在工作里，也是这个原因。 大厦里一个人都没有了，明天就是周末，今天应该都在放松，她下了电梯，站在大厅里，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她接起了电话，是连杰，电话里他问她是不是适应，有什么需要帮助。 连杰一直对她很好，好像个长辈一样，总是不遗余力的给她很多帮助，她心里也将他当做自己的长辈，说了几句，刚要挂电话，却听见电梯叮的一声停了下来，有人走下了电梯，她刚想回头，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嗯，好，我去接你，在哪里？好，你小心些……” 是林安森的声音，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莫子言却呆在了那里…… 他一路走着，边打着电话，声音依旧是那淡然慵懒的气质，漫不经心的回答着，莫子言没想到竟然会这样碰见，更没想到，她竟然也会慌张…… 她加快了脚步，向外走去，门口的大叔还不帮忙，“小姐，这么晚下班啊，明天周末，别人可早就走了，小姐真敬业。” 她点头，“呵呵，哪有……” 大叔给她开门，十分健谈的问，“小姐是哪个部门的？以前没见过啊？这大厦的人啊，几百号，我可是都认得出来。” 身后脚步已经临近，大叔回头看着，恭敬的说了句，“林先生又这么晚……” “嗯……”身后充满磁性的声音简单的回答。 门终于打开，莫子言快步走了出去……头也不敢回，直接打了车离开了门口。 林安森放下了电话，看着前面一个瘦小的身影，迅速的钻进了车里。 他愣了愣，身边大叔仍旧再说，“真是难得啊，现在年轻人，天天打扮的呦，这个姑娘就很朴实吗……” 林安森没有说话，见司机已经把车开了过来，便也走了过去。 109．随她的便吧 几天下来莫子言终于已经熟悉了工作，她参与筹备公司的大客户酒会，选酒店，联系客户，确定人员，所有细小的东西要她们亲自确定，周春香忙翻了天，看着她拿着电话一刻不停的打，莫子言暗自笑笑，那感觉就好像从前，她一忙起来，脾气就会变得很差，谁去询问，一定会挨一顿批。 苏苏拿着名册回来，脸上还挂着泪痕，“我去确定名册，她说让我找组长，可是我找组长，组长让我找经理，我又去找……她就骂了我……”她哭着，“又不是我要去找的……” 莫子言安慰她几句，让她要体谅，确定大客户名册的事交给她们两个，这本是件很重要的事，也是最容易出错的事，所以没人愿意接这个烫手山芋。 那些客户很不好联系，有的时候说要来，结果到最后才说不来了，可是酒店也定了，坐席也定了，针对性的节目也定了…… 总之就是很麻烦，最后公司不会责问客户，自然要责问她们。 苏苏一听说是她们两个负责就满口不乐意，莫子言说，认真做完了，做到别人找不到瑕疵就行。 苏苏抱着子言，“你说的啊，我可全靠你了……” 莫子言接连的给对方打电话确认，说了一个下午，自己都觉得嗓子哑了，下班前夕，刘丽又来催，“快点确认，这边等着准备席位呢。” 苏苏赶紧交上去，“确认好了……” 刘丽说，“经理看过了？” 苏苏黑着脸，胆怯的说，“嗯……看过了……” 之后她拖着莫子言，“万一出事我真死定了，经理根本没看过……” 莫子言也无奈，这就是她的缺点，遇到事情就先拖着，拖不了了硬着头皮上，上到一半遇到挫折，又下来了，然后只好撒谎说自己已经上去过了…… 莫子言点她的额头，“你还是祈祷不要出事故吧。” 就会当天，大家看着已经布置好的大堂，几个圆桌摆的很正规，上面舞台也已经布置的完满，莫子言打打杂，然后站在那里做最后检查。 这时就听一组组长快步走进来，“林总亲自来做最后确认。” 话音没落已经听见周春香的声音，“大客户是通过这条红毯，我们就弄的跟走红地毯的明星似的，每个人都有个明星梦吗，咱们完全仿照奥斯卡，最后还有抽大客户奖……” 随着话音，大家都站做两排，莫子言自动站到了后面那一排。 只见林安森后面跟着几大主管，看样子林安森心情不是很好，不知道前面是出了什么问题，后面主管都冷汗淋淋的。 他走进来，就周春香还在那不管不顾的唠叨。 林安森看也不看兴奋的看着他的众位员工，直接扫了一眼会场，然后说，“试下灯光效果。” 于是空间暗了下来，他被追光灯照着，眉间拧着，看着起来，眼神锐利而冰冷，竟然让人不敢直视。 他永远都是被追光灯追着的那一个，她遥遥看着，心里叹息。 终究觉得有些压抑，在阴暗中看着他的感觉，让她明显的意识到，她与他早已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对苏苏悄声说要去洗手间，然后准备悄然离开，却不想这时大灯亮了起来，有主管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他的眉头更拧了起来。 大家都抽了口凉气，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他看着名单，说，“怎么有三个重要客户临时说不来了？” 他眼神终于扫过了众位员工，“是谁对的名单？” 往常被林总看一眼都会兴奋不已的众位这个时候却缩了起来，恨不得钻进地缝里躲避他的目光。 刘丽赶紧走出来，“递交前交给周经理确认的……” 周春香环着胸，“我没看过，我不是让他们拿给你看就行了？” 刘丽立即闭上了嘴，转过头扫过苏苏这边，咬牙切齿，“苏苏，莫子言，出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就算莫子言再怎么想躲，此时也已经没有逃跑的余地。 她低着头，从后面走上来，苏苏吓的都要哭了，在她身边唯唯诺诺。 她听到林安森沉沉的呼了口气，她不敢抬头，不敢看他的目光，只是猜想着，他的目光究竟该是怎样的？ 是会对她的惊奇？是不可置信，是厌恶，甚至……不会是惊吓吧？ 然而他只是捏着那张单子，吐了口气，说，“你们两个到休息室来。” 大家都等着看她们怎么死。 周春香最能理解她，对她挤着眼睛，她压抑的心突然带着迷茫，也不知前方的路到底怎么走。 他大步走在前面，两个人跟在后面，周春香也跟着，进了酒店给他们配备的休息室里，他说，“到底怎么回事？” 苏苏低着头，绞着手，吗，慢吞吞的说，“前两天还说会来的……” 林安森说，“最后确认是前两天吗？哪天？前两天是哪天？确切日期！” 他说话的声音是他特有的，虽然是平静的询问，却带着毋庸置疑的责难，让人一时间恨不得羞愧致死。 苏苏说，“是我没确认好……” 周春香也说，“也怪我没提前说明……” 林安森话不多说，“现在处理吧，公关部应该有这个能力。” 说完，将名单扔在那里，又看了她们一眼，就走了出去。 莫子言自始至终也没敢看他的表情，自然也就不会知道他到底是如何看她。 其实她心里会有些奇怪，他为何好像根本没有认出她一样？是真的没有认出她来？还是……四年时间，他早已觉得没什么必要？ 是啊，四年前他已经表现出了他的意思，她对于他来说，早就是一个过期的女人。 想到这里竟然不由的有些低落，女人总是这样，一面希望他不要认出她来，他果然没有认出她，她又会觉得奇怪。 她叹了口气，坐下去看着名单，说，“找其他小客户代替吧。席位不满很难看。” 周春香靠过来，蹭了她一下，看着林安森离去的方向，“他怎么了，不认识你了？” 莫子言面无表情，“那不是很好。” 周春香却抵着下巴，“怎么看都不可能，我觉得，他应该是故作镇定，” 莫子言笑了笑，抬起头来，“怎么就故作镇定了，他有必要吗？” 周春香觉得也有道理，点点头，说，“慢慢弄，别急。” 林安森站在落地窗前，猩红色的窗帘一直拖在地上，他手指扣在了玻璃窗上，一手拿起电话，“公关部来了个新人叫莫子言？” “什么时候来的？” “嗯，不用，以后有什么动向直接向成司南报告就行。” 他放下了电话，嘴角露出一抹让人怀疑的笑。 成司南得到通知后，却吓了一跳，他慌忙来到了他的身边 “林总……关于莫小姐……” 林安森没有回头，“莫小姐？莫子言？” 成司南点头，“林总想要怎么处理？” 林安森说，“随她的便吧，她要在公关部做小妹，就去做。” 成司南不解其意，“林总如果想调她上来，其实也可以有正当理由，她的资料，她的经验，在公关部都很埋没……” 林安森却抬起头来，说，“不用，就顺其自然的来。” 成司南虽然疑惑，却也没说什么。 林安森站起身来，看着阳光明媚，他眯起了眼睛，“四年了，终于来了，吓走了怎么办？那所作的一切岂不是白费了？” 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他淡淡的看了眼时间，酒会即将开始，他准备下去，却听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起来看，笑了笑，接了电话。 里面奶声奶气的声音传了出来，“爸爸，我晚上不要吃麦片，不想喝牛奶，可是她一定要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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