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服第二-17

他们仍旧被那声音甜美的前台姑娘带到了会议室等待。在等待的过程中，向小柔并没有闲着。她麻利地打开笔记本电脑，把所有需要讲解的方案和PPT扫了一眼，然后把手上的资料整理清楚。搞好这些的时候，莫青轩也进来了，这一次他学聪明，也带了两个莫氏的相关负责人参加。　　　　“范总，向经理，你们好！”他微笑着同他们打了招呼，坐在了向小柔身边，“会议稍等一会开始，卓总他们还在路上。”　　　　“向经理，你看起来气色不太好，这两天辛苦你了！”莫青轩微微侧身，关心地望着向小柔，并没有靠得太近，保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不远，刚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不近，声音在耳边响起，但那距离并不令人反感。　　　　果然是个情场老手，向小柔在心里叹了叹。　　　　“莫少你客气了，辛苦是应该的，我们可就靠这些混口饭吃。”向小柔笑了笑，回道。　　　　“我的花和巧克力你收到了吧？喜欢吗？”莫青轩看着她问道，也不顾旁边笑的见牙不见眼的范老板。　　　　“收到了，谢谢。花很美，巧克力也很甜。莫少你破费了，其实你不用送礼物，我也会帮你把这个案子搞好的，呵呵！”向小柔装傻，不着痕迹地拒绝他的心意。　　　　“你喜欢就好，晚上没有约会吧？下午会议结束了一起吃饭吧？”莫青轩不在意那样的拒绝，越不容易上钩的鱼儿才越有挑战性。　　　　“去哪里吃饭啊？估计今天开会得开一整天，莫少，还是让秘书订几份便当吧！”突然间有个声音插了进来，截了莫青轩的和。　　　　这是卓天的声音。向小柔没有抬头看他，装作忙碌的样子在笔记本上戳戳按按。　　　　原来在莫青轩和向小柔说话的时候，卓天已经到了会议室门口，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三个人。　　　　几个老板寒暄完毕后，彼此坐定，卓天不紧不慢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莫总，范总，这次会议开始前，我有件事情要告诉诸位。F城的这个地产开发案，我们方董已经全权交给了我身边的这位小方总负责，他是我们方董的第三位公子，呵呵，我将作为他的助手，协助他完成这次的开发案，希望我们大家能合作愉快！”　　　　卓天的声音不大，却像惊雷一道，打在了向小柔头上。　　　　她抬头，即刻感受到一道灼人的目光。毫无防备的她，在看清楚那个坐在上首的男人时，彻底地愣了。　　　　春梦成真！　　　　这是她心头跳出的第一个想法。　　　　六年了，在分开的岁月里，她曾经想像过无数次与他相逢的场景。比如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不期而遇；或者是在某个风景如画的小镇突然遇见；又或者是在某个重要的会议上，事业有成的他们因为工作关系而走到一起……不管哪个过程，接下来都是天雷勾动地火的情节，她风姿婉约，他成熟稳重，然后旧情复燃……　　　　但是，六年的现实告诉她，以上种种只不过是电影情节，世上没有太多惊喜。　　　　然后，有一天，这个情节变成了现实。　　　　那些幻想中的风姿婉约通通不见，她突然间变成了一个大脑当机、内心澎湃的傻妞。　　　　相顾无言。　　　　方又安瘦了，清秀的面容上呈现出带着一丝颓废的苍白，脊背却仍然挺拔。他的眼神，因为沉淀了六年多以来无法说清的过往，而变得内敛，不再像以前那样有着棱角分明的桀骜。那样明显的改变，让向小柔的心骤然疼了起来。　　　　他没有卓天的气势，也不如莫青轩英俊，但他往那儿随意一坐，无谓的姿态，不经意间扫过全场的凌厉眼神，却在他略显孩子气的清秀斯文气质上增添了一抹掠夺者的霸道。　　　　他的眼神，就那么定定地落在向小柔身上，仿佛身边的人都不存在。　　　　她跟以前，也不一样了。　　　　青涩褪变为成熟，原本素面朝天、清汤挂面的女生，已经长成一个明媚动人的轻熟女。简洁却不失风格的小西装修饰出她玲珑的腰线，打底的雪纺衬衫带着一点小蕾丝，在颈间和袖口绽放一丝妖娆。她的卷发束在脑后，露出一张精心妆点过的脸庞，漂亮、伶俐，带着淡淡的风情让人眼前一亮。　　　　只是，这样的风情，却是以六年的青春岁月为代价。他看出了她妆容之下的倦意，以及眉宇间的被岁月打磨圆滑的老练神态。　　　　六年的时光摆在那里，谁都移不走，不管再怎样怀念过去的时光和过去的人，这些都回不来了。他们，都是六年后的人，带着不同以往的气息，就这么突然地又再闯进了对方的心灵。　　　　向小柔的手微微发着抖，笑容凝固在唇边。　　　　她边上的范老板突然间在她耳边很轻地叨了一句：“奇怪，方家的老三，听说是方宏星的私生子啊，从来没有在正式场合出现过，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个娱乐八卦新闻。”　　　　向小柔在听到“私生子”三个字的时候，皱了眉，转过头，看了范老板一眼。　　　　范老板被她突然间出现的凌厉眼神给吓了一跳，在他的印象中，向小柔一向就是个精明干练还有点圆滑的好员工，这样的眼神，从来没在她眼中出现过。　　　　方又安看着向小柔的动作和表情，嘴唇渐渐勾起笑容。　　　　“开会吧！”他手指敲着桌面，淡淡地开口说道。　　　　那样无所谓的略带痞气的表情和声音，让向小柔仿佛又看到了当年《江湖》的第一大工会皇图霸业的风云王者——风痕。　　　　向小柔很勉强地压下像在战场狂奔的情绪，拿出专业的态度，冷静地将手上的资料一份份的分发下去，然后打开PPT，调整好投影仪，让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方案之上。　　　　这一场会议持续了一整天，到华灯初上时分，众人才腰酸背疼地结束了这一场会议。　　　　向小柔觉得自己快散架了，她又要解说方案，又要针对各个关口负责人提出的问题思考对策，接着又讨论了方氏和莫氏企划部各自提出的方案。最关键的，还要分出一部分精神，去面对方又安直接而炽热的注视。　　　　真TMD累，自打出了社会后，她就没有因为一场会议会疲惫到如此地步。　　　　卓天倒是十分满意今天的这场会议，因为方又安让他非常的惊喜。这么多年的沉寂并没有让方又安的能力减弱半分，反而让他像一只突然进入羊群的饥饿猛虎，以惊人的速度汲取着各种信息和知识，并提出他的观点，一针见血的观点。　　　　方叔说，他才是方氏企业最合适的接班人，现在看来，确实如此。只可惜，别人眼中大馅饼方氏企业，在他眼中，恐怕是不值一文。　　　　他，根本不会接手方氏。　　　　会议结束了，向小柔又带着一大堆的新工作，准备离去。　　　　“向经理，你今天辛苦了。不知道我有没这个荣幸，能请你吃顿晚饭吗？”莫青轩在电梯口叫住了向小柔。　　　　这话一出，顿时让等着电梯的方又安黑了脸，一双眼像喷火似的望着向小柔。　　　　向小柔此刻只觉得此刻十分疲惫，三天来的熬夜加班加上这一整天的消耗，让本来就精神萎靡的她更加虚弱，而中午吃的便当早己消化一空，目前的她是头晕眼花、虚汗直冒，低血糖的症状全都冒了出来。　　　　再也顾不上什么旧情人、老仇人，她只想马上到家随便吃点东西，然后把自己投入大床的怀抱。　　　　“莫总，不好意思，改天吧。今天我还有点事。”她无力地拒绝着，笑得很勉强。　　　　电梯门适时地打开了，一行人同时进了电梯，范老板同其他们打着哈哈拉着关系，向小柔则一语不发地龟缩在墙角。　　　　莫青轩离她有点远，也无法隔着这么多人再继续追着向小柔，所以暂时性地闭上了嘴。　　　　片刻时间，电梯到底了。　　　　向小柔最后一个走出电梯，她眼前已经开始冒出金星。　　　　大堂里一阵冷风吹来，她忽然间打个颤，眼前出现短暂的黑暗，踩着高跟的脚步一个不稳，身子一软便要跌倒。　　　　并没有意料之中疼痛与冰冷，一只温热的手扶上了她的腰，坚定地撑起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站定的向小柔十分无力，腰上的那手略略一用力，她便半个身子倚在了那只手掌的主上身上。　　　　一股熟悉的味道瞬间侵占她的嗅觉器官。　　　　不需要回头，她也知道是谁在揽着她。　　　　发现他们不对劲的几个人终于回过头来。　　　　莫青轩一看向小柔苍白的脸色和虚浮的脚步，也明白了她的情况，只恨自己迟了一步，没能及时救美。　　　　“小柔，你没事吧？过来，我送你回去吧，身体不舒服怎么不早点说！”莫青轩看这状况，想办法挽回，“方总，我来送她回去吧，把她交给我吧！”　　　　说着，他就上前准备接过向小柔。　　　　“不用了，我没事，可以自己回去！”向小柔叹口气，并不喜欢这种她无法掌握的意外状况。　　　　方又安笑容迷人，却眼神冰冷。　　　　他的手又一用力，就将向小柔整个人横抱了起来。　　　　“莫总，不用麻烦你了。我的女人我自己负责就行了！”方又安的语气十分邪恶。　　　　他没有等待莫青轩的回答，抱着向小柔就往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笑着说话。　　　　“小柔，六年了，你还欠我一个答案！”　　　　所有人，除了卓天，全部——　　　　石化！　　　　包括向小柔自己。53、老流氓之吻 ...　　果然还是真人好。　　　　柔软的身体可以亲亲抱抱再捂手。　　　　方又安抱着向小柔，感受着现实中的存在感，心满意足。　　　　这一刻在他的脑海中，那个萝莉脸蛋御姐身材的虚拟娇花，终于与现实中的人物重叠起来。　　　　“你抱够了没，可以放我下来了！”向小柔终于回过神来，她用指尖戳戳方又安的胸膛，没有反应，加重力道再戳。　　　　“嗷！”方又安猛然间把她放在地上，然后用手捂着胸口被她戳中的地方，“疼啊！你下手这么狠！”　　　　离开他怀抱的向小柔，突然感受到秋夜的冷意，随即开始怀念刚才的温暖。她瑟缩了一下，打开包取出条围巾围上。　　　　“狠？！我分明感觉到某人的手开始颤抖了，我怕我再不下去，一会要摔个狗吃屎！”向小柔瞥了瞥方又安那并不粗壮的手臂，语带嘲弄。　　　　“看起来你不相信我？要不我再抱抱你？”方又安凑近她，危险的眼神加上危险的语气，让斯文的他看起来像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好啊，你抱啊！有本事你把老娘抱到家！”向小柔挑挑眉挑衅道。萝莉和御姐最大的差别在于，萝莉皮薄易羞，会矜持，还在乎个人形象的柔美；而御姐脸厚皮粗，黄段子都能侃上几段，何况是个无伤大雅的小调戏。六年的时间，向小柔早就从当初的萝莉变成独挡一面的御姐。　　　　所以方又安被她给噎到了。　　　　他不是金刚，这里也不是游戏。抬抬两条发酸微颤的手臂，他自问确实没有能力把她抱回家，所以只能认输。　　　　“好吧，你赢了！”方又安耸耸肩，无所谓地笑笑，露出一种孩子般的神态，“走吧，送你回家！”　　　　“不用，我习惯搭公交！”　　　　“没事，我也没车，陪你搭！”　　　　“你没车？那你抱我出来干嘛？你就不能让莫青轩送我回去？老娘累得慌你知道不？”　　　　“啊！其实我有车！”　　　　“在哪里？”　　　　“的士——停下！！”　　　　“你个老流氓！”　　　　最终方又安还是把向小柔送回了家。　　　　“到家了，谢谢！”向小柔站在家门口，双手环胸看着方又安，嘴里说着谢谢，眼里却一点谢意也没有。她的潜台词其实是：到家了，你可以滚了！　　　　“不谢！小柔，我饿了！”方又安没有要走的意思，眼神直勾勾地落在她脸上，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够她的容颜。　　　　“你饿了关我毛事！我也饿！”向小柔口气非常不友好。以前的方又安也贫，但贫归贫，到底还会在乎自己的形象，浑身上下总是笼罩着大神的光环，举手投足间气场十足。怎么六年时间，他就变成这样了？除了刚才开会的时候还能找到当年的影子，几乎就像两个人。　　　　可是，这样的方又安，却比当年的风痕来得真实，来得打动人心。　　　　“那让我进去吃点东西嘛。”方又安笑嘻嘻地说。　　　　“家里没吃的！”　　　　“那你煮点呗！”　　　　“不会煮！”　　　　“我会，我煮！”　　　　“你……”　　　　“砰——”向小柔家的门被人很大力的打开，露出了于夏的头。　　　　“你们够了啊，吃饭P点大的事也能吵半天！吵死我了！都给我进来！”于夏的出现解救了方又安的困境，于是他屁颠屁颠跟着向小柔进了屋子。　　　　向小柔住的地方是于夏家的老房子，两房一厅一卫的小户型，一进门就能看到底。女人的窝，收拾得很舒适温暖，并没有因为缺少男主人而少了家的味道。　　　　“厨房在那边，食材在冰箱，你看着办！请多做一份，我也饿，谢谢！”于夏一点都不客气，给方又安指了指厨房的位置。　　　　“嗯！小柔，你低血糖，先找点东西垫下肚子吧！我很快就好！”方又安并不介意于夏的指使，朝她微微一笑，然后走进厨房，一边翻着冰箱，一边高声叮嘱向小柔。　　　　于夏看到这种情形，忍不住用手肘捅捅向小柔。　　　　“喂，你从哪里挖出来这么个活宝贝？会做饭还这么体贴，人长得也俊。哇靠，我那男人什么时候要能给我做顿饭，TMD我马上答应嫁给他！”　　　　向小柔斜睨了一眼于夏，很平静地回答她。　　　　“他是风痕！你偶像，我的旧情人！”　　　　于夏同学就疯魔了。　　　　自打某日她因为好奇，百度了一下风痕以及皇图霸业，发现了六年前风痕同志的丰功伟绩后，她就把他封为了自己的偶像。　　　　向小柔没有理会星星眼状态的于夏，自己回了房，换了套家居服，找了点饼干糖果给肚子垫个底。然后，又冲到卫生间卸了妆，用热毛巾敷了敷脸，恢复了一些精神，才回到小客厅。　　　　方又安已经装好三碗面端到客厅里了。　　　　屋里飘着淡淡的面条香气，白瓷碗里装着最简单的阳春面。面上摊着一个形态美丽的荷巴蛋，扒开蛋，可以看见肉末、虾皮、紫菜等配料，撒了翠绿的葱花。这碗速成的阳春面没有高汤，所以汤头清淡，不油不腻，十分适合在这样的夜晚出现。　　　　向小柔看见那简单的阳春面，刚刚被饼干糖果敷衍过的肚子又开始不争气地饿起来。而于夏早就眼色贼亮地端起一碗面，识趣地回房了，回房前还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吃面吃面，饿坏了吧。家里材料少，将就做了，比较清淡。”方又安说着，已经端起他的那碗面坐在桌边，脸上的笑 容温柔着。　　　　看着那张笑容和热腾腾的面，向小柔再也凶不起来，一言不发地坐下吃面。　　　　方又安吃着面条偷眼看她。　　　　卸去脂粉的向小柔，没有白天的光彩，脸色泛白，眼圈发黑，看上去像是累了许久。还是那张容颜，却己不是双十年华的光景。她微蹙的眉头间，沉积着生活的琐碎烦恼，低垂的眼帘上，微颤的睫毛似乎又带着当年的俏皮，神色宁静。青春只剩下零头，未来却还有好长的路。　　　　看着她已经不再鲜嫩的面容，平静且满足的神态，他突然间满心酸楚。六年的时光，她到底是怎么走过来的，才会如现在这般，失了锐气，却多了安宁。　　　　错过的时光，不知道在未来的岁月里，能否追得回来。　　　　向小柔低头吃面，热气氲染了眼睛，竟让她忽然间有种想哭的欲望。脑海里闪过各种片段，荒漠中共骋的笑与君歌和风痕，六年前轻狂潇洒的方又安，还有这两年来体贴温存的江智尧……最终画面定格在了眼前这个场景。挣扎了这些年，所求的也不过是像这阳春面一样简单朴实的生活，老公孩子热炕头，累的时候互相安慰支持，如此而已。到头来，却蹉跎去她美丽的年华。　　　　屋里安静地让人只感觉到心跳的声音。　　　　最口一汤也被向小柔喝了下去，她才发现气氛安静的诡异。　　　　她的感伤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间心情已经平复，想落的泪始终没有落下。　　　　“喂！你之前说我欠你答案，我欠你什么答案了？”向小柔吃饱喝足精神就起来了。　　　　“嗯？这面条味道怎样？”方又安仍旧慢条斯理吃着面条。　　　　“马马虎虎，还行吧。”向小柔用纸巾抹抹嘴，违心地回答他，“你还没回答我呢？还有，我什么时候又变成你的女人了？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好像已经分手了。你能别破坏我的名声吗？我还想嫁人呢！”　　　　“分手了不能再追吗？你想嫁人就嫁我嘛！”方又安笑眯眯地看着她，话语不正经，但眼神却认真灸热，没有任何避忌地望进向小柔眼底。　　　　向小柔在这样热情如火的眼神下心头猛跳，脸上烧了起来。　　　　“滚，好马不吃回头草，老娘对旧爱没兴趣！你面也吃好了，很晚了，赶紧回去吧。”向小柔抢过他的碗放在桌上，强拉着他到了门口，打开门，把他往门外一推。　　　　“夜路难行，注意安全，慢走不送！”她一边说着一边迅速关门。　　　　奈何方又安的速度比她快，一手按在门上，另一手就揽过她的腰。　　　　虽然他看起来苍白瘦削，但他的臂膀却十分有力。向小柔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袭击，避之不及，就被他给揽到了怀里。　　“喂……你……”她贴着他的胸膛，面红耳赤，正准备开口骂人，方又安的头已经俯了下来。　　　　他的嘴唇带着凉意，让向小柔的脑袋一下子空白，仿佛所有的神经全都聚积到唇上，去感受那种酥|麻、甜蜜的滋味。　　　　他的吻并不粗暴，甚至显得太过斯文，只是缠绵于她的唇畔，并没有再进一步掠夺。舌|尖缓缓扫过她的唇，轻轻吸|吮。　　　　那样的吻，就像是在漫不经心地挑|逗一只猫咪。在她还意犹未尽的时候，他便放开了手。　　　　“晚安。我会再来的！”方又安用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脸，趁她还没回神抓狂之际，撂下一句话，转身便离开了。　　54、纠结 ...　　向小柔失神地回了房间。　　　　于夏在背后连喊了她三次，她都没有回过神来。　　　　唇畔依稀还留有他专属的温柔清凉，让她的脸像要烧起来。心在怦怦乱跳，精神突然间无比的好，就像喝了两大杯的黑咖啡，悸动不己。　　　　意识却仍处在有些茫然的状态。　　　　这么多年了，他怎么又回来了？回来，是为了什么？　　　　她问自己。　　　　难道是为了她？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随即便被她否定了。她不认为自己有那样的魅力，可以让一个男人在分手六年后，还能回来找她。　　　　分手……　　　　是啊，他们已经分手六年了。　　　　她苦笑了一下，想起了六年前的自己。　　　　骄傲、青春，拥有不在乎天高地厚的勇气。而那样的年华已经不在了。　　　　她不记得分手到底是为了什么，明明还相爱着，像一首动听的歌曲，却在高|潮的部分嘎然而止，没有下文。　　　　或许是他们太过在乎各自的骄傲，于是转身离去的时候，便没有了回头的勇气。　　　　既然当初的分手，断得那么彻底，那么这次的相逢，到底是为了什么。　　　　方又安，你想做什么？　　　　手机的铃声打断了她的迷茫，一看，居然是范老板打来的。　　　　休息时间接到老板的电话，这是每个参加工作的人最痛苦的一件事情。　　　　向小柔立刻把那些遐思抛开。　　　　结果老板打来是通知她明天可以不用上班，由于她这三天工作十分卖力，表现又非常突出，所以特地奖励了一天假期给她。　　　　向小柔在电话里把老板谢了又谢，心里却想着，加班了三天，就算老板不说，她也有调休假期了。现在他主动提出，平白让她又欠了份人情，回头还得十倍补上。这老板，真是个人精。　　　　但不管怎么说，有假期总是开心的。第二天是周五，连着周末刚好休三天，她可以提早回老家了。　　　　这一天太过疲惫，她洗洗便上了床，胡思乱想着进入梦乡。　　　　一夜多梦，光怪陆离的梦荒唐得不着边迹，醒来便遗忘了。　　　　这一觉她睡到了第二天十一点。于夏早就出门上班了，屋子里空荡荡的。她脑袋还不大清醒，胡乱洗漱了，给自己冲了杯咖啡，配着饼干解决了一顿早餐，才有清醒过来的感觉。　　　　昨天的一切就像个梦。　　　　醒了，日子照旧。有没有出现方又安，她的生活都要过下去。　　　　套上游戏盔，她不想再考虑那些让人莫名烦燥的悸动和无所适从的茫然，进入游戏。　　　　当踏上《恋世》这片土地的时候，她忽然间觉得自己好像脱离了俗世烦恼一般，虚拟世界果然是个逃避的最佳场所。 眼前的景物随着进度的读取慢慢清晰起来，一张硕大的脸突然间出现在她眼前。　　　　[当前]家有娇花：嗨，小花花！　　　　向小柔被那张挂着猥琐笑容的大脸给狠狠吓了一跳。　　　　[当前]一朵娇花：妖怪，给老衲退散！　　　　[当前]家有娇花：……　　　　[当前]家有娇花：人家等了你好久，你好多天没上了，一上来就这么对我。　　　　一看到他，向小柔就想起之前游戏里的那个吻。最近，她跟吻这玩意太有缘份了。难道她活了28年，终于开始命犯桃花了？　　　　哀怨的表情，扑闪闪的眼睛，一切的表情都非常符合家有娇花的猥琐形象。　　　　向小柔被雷得没有想法，决定无视他，于是连他脑袋上硕大的“傲绝天下”四个字也一起忽略了。　　　　公会里成员看到她的上线，已经混天混地地开起玩笑来了。　　　　她一边跟大家侃着，一边去打铁铺给自己的武器精炼，身边还跟了一个托油瓶家有娇花。　　　　[好友]逆水行舟：小柔，好久不见！　　　　严舒瑶的私聊信息夹杂在众多的信息中，差一点就被她忽略。　　　　向小柔看到她的信息，心中一紧。游戏里那些不堪回首的事似乎还没完全淡去，严舒瑶平淡却无力的声音在记忆里仍旧清晰，今天她却上线了，这让向小柔激动莫名。　　　　查看了好友列表，发现只有她在线，而牛夫人的名字头像仍旧是灰扑扑的。　　　　[好友]一朵娇花：嗷嗷嗷！终于盼到你上线了。　　　　[好友]逆水行舟：呵呵，你最近在服务器里的壮举，我都听说了。果然还是风骚比较适合你。　　　　[好友]一朵娇花：我那是逼不得己，其实我很低调的。　　　　[好友]逆水行舟：那叫闷骚。不说这些了，大神花，什么时候带我去刷上古吧。　　　　[好友]一朵娇花：随时候命。你回归了？　　　　[好友]逆水行舟：我从未离开。　　　　[好友]一朵娇花：舟舟呢？　　　　[好友]逆水行舟：准备嫁人中。下个月婚礼。　　　　看着那行信息，向小柔突然间像被掐住了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友]逆水行舟：怎么了？　　　　严舒瑶很长时间没有收到向小柔的回复，于是发来了信息。　　　　[好友]逆水行舟：担心我么？没事的，我跟她之间没有问题。这是计划内的事，终究在现实里还是认命，这已经是我们能选择的最好的解决方式了。回头我打电话再跟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