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呻吟起来,动弹了一下,但还是没有清醒过来。“爷爷,库鲁别克会来吗?”孩子突然含着眼泪问道。“你说,库鲁别克会来吗?”他缠着爷爷问。他终于使爷爷侧过身来,当老人家那沾满了泥和土、只有乱糟糟几根胡子的醉脸出现在他眼前时,他浑身发抖。孩子此刻好象看到了刚才被奥罗兹库尔劈碎的白色母鹿的头。孩子吓得往后一跳,他一面朝后退,一面说:“我要变鱼。你听我说,爷爷,我要游走了。要是库鲁别克来了,你就告诉他,我已经变鱼了。”老人家什么也没有回答。孩子摇摇晃晃地朝前走去。走到河边。径直跨进水里……谁也不知道孩子变了鱼顺着河游走了。院子里响起醉汉的歌声:我骑骆驼下驼背山,叫一声驼背的老板.请你把门儿开开,快点儿把苦酒拿来……你游走了。你没有等库鲁别克来。非常遗憾,你没有等库鲁别克来。为什么你不朝大路上跑呢?要是你在大路上多跑些时候,你一定会遇上他的。你老远就能认出他的汽车。你只要招一招手,他马上就会停下车子。“你往哪里去?”库鲁别克会问。“我来找你!”你就这样回答。他就会让你坐进驾驶室。你们就乘车前进。你和库管别克就在一起了。前面大路上还奔跑着谁也看不见的长角鹿妈妈。但你是能看见它的。可是你游走了。你知道吗,你永远也变不成鱼。你也游不到伊塞克湖,看不到白轮船,不能对白轮船说:“你好,白轮船,我来了!”现在我只能说一点:你摒弃了你那孩子的心不能容忍的东西。这就是我的安慰。你短暂的一生,就象闪电,亮了一下,就熄灭了。但闪电是能照亮天空的。而天空是永恒的。这也是我的安慰。使我感到安慰的还有,人是有童心的,就象种子有胚芽一样。没有胚芽,种子是不能生长的。不管世界上有什么在等待着我们,只要有人出生和死亡,真理就永远存在……孩子,在同你告别的时候,我要把你的话再说一遍:“你好,白轮船,我来了!”力冈泽(译自苏联儿童文学出版社1980年版《白轮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