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游立刻就不说话了,“嘿嘿”地直笑。原来他心里头还是有数的。一上床垫王培就被敖游一手搂住了,然后朝她怀里蹭啊蹭,一双手也不老实。王培就咬他耳朵,“你别乱动,咱们俩说说话,说说话不行么?”“我们不是每天都说话么,老说老说,你也不嫌腻?”“那不一样,”王培道:“我今天,就想跟你说说话,行不?”敖游蹭了一会儿,见王培一动不动的,怕她生气,不敢乱动了,只用胳膊把她环在怀里,脸埋在她的脖子边上,低低地“嗯”了一声。见他终于老实了,王培才伸手拍了拍的后背,像哄小狗似的摸他的脑袋,“敖游,我们…我们说说话。嗯,跟我说说你吧。”“我有什么好说的,”他打了个哈欠,又接着问:“你想听什么?”“什么都行,”王培歪着脑袋想了想,“要不,你说说你在天上的日子。为什么会下凡?你跟仲恒,还有凤行他们为什么那么要好?”“我……”敖游终于把脑袋抬起来,皱着眉头地道:“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我跟阿恒他们认识的时间长,好几千年了,以前老打架,打了几场后,不知怎么就好了。阿恒和凤行老喜欢下凡历练,说是在天上没意思,可我不喜欢下来。人的寿命短,好容易才…才有了感情,就要生离死别,想想就难受,所以,我都待在天上混着。我脾气不大好,一生气就喜欢跟人打架。有一回,刚睡醒,脑子迷糊,有个小仙女老跟着,我一生气,就把她给吞了。”“啊——”王培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你…你把她给吃了?”这也太…草菅仙命了吧。敖游似乎也觉得自己做得不好,脸上显出愧疚的样子,“我…我马上就把她给吐出来了。可是…她还是受了伤,又被旁的神仙笑话,就躲起来了。因为这个事,我就被贬下了凡间,再后来,你就知道了。”“那个仙女呢?她后来好了没有?”“不知道,”敖游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我升天以后想找她道歉来着,没找到。她好像藏起来了。”王培捋了捋他的头发,小声地劝他,“都多了这么久了,说不定她已经想开了。以后,等你…等你再上去了,再跟她道歉吧。”说起来也不用等很长的时间,敖游说过的,人的生命短暂,就算陪着她一直到老,敖游他…他也……不知怎地,王培忽然觉得有点不敢再往下想。等到她走了,敖游他……会怎么样呢?她忽然觉得恐惧,想了想就忍不住把敖游抱得紧紧的,脑袋埋在他的胸口。她听他心跳的声音,“噗——噗——”很有力。王培小声地道:“敖游,你答应我一件事。”“什么?”满不在乎的声音。“以后,等我老了,要死了,你不要想…什么法子都不要想,生老病死,都是天命。时候到了,就是了。然后你回去,弄个什么咒语的把我忘了,以后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好好地过……”她说着说着就有点说不下了,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堵着,难受,声音变得很奇怪,眼睛里发热。她偷偷地抹了一把,全是眼泪。敖游一直没说话,抱着她,安安静静的,一直到天亮。作者有话要说:妈呀,写到最后两段,俺心里头忽然好难过,我果然不能写虐文,一点点虐自己就先受不住了。凤行的故事估计不会开,这娃儿太悲情了,我就算要写,最多也就写个几千字的短篇,不然,我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吗六十第二天起来之后,王培觉得,敖游似乎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虽然他还是笑得傻兮兮的,虽然他还一如既往地冲着她耍流氓,可是,王培却能敏感地察觉到那一些些的变化,他现在偶尔会发呆,眼睛看着王培,可心思却不知飞去了哪里。这让王培有些懊恼,早知道昨儿晚上她就不说那些话了,忒地伤感。他们在北京逗留了两天,这是敖游的主意,说是要好好逛逛,让王培故地重游。但期间他却带着她去古玩市场,一件一件地仔细淘。王培可不知道他有这方面的喜好,一时觉得无法理解。这市场的任何一件古玩,只怕还没有他的年纪大……忍不住一问,才晓得他是在给王教授和太后挑礼物,“你爸爸,他应该喜欢这些吧?”敖游皱起眉头仔细地回忆,“我在你家里瞧见过好几个明朝的瓷器和笔洗,要不,我还是去找找字画?”王培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他又唠唠叨叨地继续,“就算你爸再不喜欢我,可我还是得去给他拜年。这边的风俗,不是说‘三节’定亲么,过年一次,端午一次,中秋一次,再迟明年中秋过后我们就能结婚了。对了,还有你爷爷奶奶,还有彭阿姨,挑什么好呢?”人家说“三节”定亲,哪里是去了三次就一定能把婚事定下来的,要是家里人不同意,就算去一百次也白搭,这个二货想问题就是这么一根筋。不过王培却觉得很感动,这个二货,对她却是一心一意的好。想了想,其实敖游说的也有道理,王教授也就是在外头横,家里一点也横不起来,要真把爷爷奶奶跟太后一起拿下了,他就算再不满意,那也得答应。不管怎么说,王培的年纪也不小了,在J市这样的小地方,绝对称得上剩女。王教授不急,爷爷奶奶总急。于是俩人在北京好生淘了一番,敖游一口暴发户的语气,“看中了只管挑,我给钱。”最后给王教授的是一副齐白石的画作,王爷爷的是一个明紫檀木笔筒,给王奶奶和太后的则是一副翡翠耳环。临走前两人又去疗养院看了一次田知咏,他和欧阳旻坐在小花园里晒太阳,偶尔还会说两句话,微微笑的样子,眼神十分温柔。不管他的生命还有多久,有心爱的人陪在一旁,总是幸福的。王培没有过去招呼他们,牵着敖游的手一起出来,两个人在疗养院外长长的林荫路上走,阳光照过来,两个人的影子靠得那么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王培抬头看敖游,他也低头看她,眼波温柔如水,逆光的轮廓显得有些朦胧,照得他的皮肤有种奇异的通透感。王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温暖而柔软。他们回了J市,回家简单地收拾了东西后就开车回瑶里。路上王培给家里打电话,王教授接的,他已经忘了那天吵架的事儿了,和蔼可亲地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啊?你还有试卷要改吗?”王培道:“在路上了,一会儿就到。”罢了,又添上一句,“敖游也来了。”王教授那边立刻就把电话挂了。王培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朝敖游耸肩。他们到了家,太后还是挺高兴的,老远就出来迎,过来了凑到王培耳边小声道:“你爸躲到楼上去了。”“啊?”王培拿他们家这位固执的老头子可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一时既好气又好笑,“让他躲呗,我看他能躲多久,一会儿总要下来吃饭。”太后就笑,朝敖游招呼道:“小游你别管培培他爸,你到后头找培培爷爷和奶奶去,他们老说家里没人陪着说话,无聊得很。”看来太后跟王培想到一起去了,这个叫什么策略?由点到面,还是由农村包围城市?来之前王培就叮嘱过,所以敖游很能明白太后的意思,赶紧把送她的礼物拿出来。太后果然十分喜欢,炫耀的声音特别高,“哎呀真好看,这个颜色,这个水头,比上回你爸从缅甸买回来的好多了。”王培知道她故意说给楼上的王教授听的,心里好笑,只不点破,朝敖游使眼色让他去后面院子找爷爷。敖游本来就长着一张讨人喜欢的脸,笑起来的样子又特别的真诚,如果他真要刻意讨好人,就没有人不喜欢他的——尤其是老年人,当然,除了王教授之外。反正才几分钟的工夫,王培就听到后头院子里的两位老人笑了好几次,也不知敖游到底说了什么笑话,把他们二老能逗成那样。王培则陪着太后在厨房做饭,母女俩也谈谈心。王培把他们一起去北京的事儿说给太后听,“……那个女孩子,现在陪着他,小叔叔看起来挺高兴的。”太后舒了一口气,“那就好。”罢了,又想起一件事来,“对了,昨天你爸在美国的朋友给他来了电话,说找到了一家专治肿瘤的医院,技术特别先进。问了一下这边的情况,说还是很有希望的。你爸准备过年后就送你小叔叔去美国治病。”“真的!”王培顿时又惊又喜,刚喜过了,忽然又有些迟疑,这件事来得是不是也太凑巧了。她前一天才听敖游说起救人的事儿,后一天这救命的电话就来了,到底是不是敖游私底下在帮忙呢。可是——这大老远的美国,敖游应该也管不到吧。太后去后院摘葱头的时候王培给敖游发了个短信问他这事儿,一会儿他的短信就来了,“找了个朋友帮忙。”他的朋友——这种感觉还真是奇妙啊。可是,王培还是有些担心,这会不会对他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呢?没有十二道天雷,就算一道雷,那也挺可怕的。她还在想着正准备问,敖游的短信又来了,“我没事。”他们俩倒是……心有灵犀。下午吃饭的时候王教授拿乔不肯下楼,被王老爷子吼了一嗓子,才一脸郁闷地下来。他才一落座,王老爷子就噼里啪啦地把他骂了一通,不外乎敖游这么好的孩子你还不满意,你还想怎么样?一直拖一直拖,是不是非要把培培拖成个老姑娘没人要了才满意……王教授忍不住反驳,“我们家姑娘,怎么会没人要呢?”然后就开始纷纷扬扬地列举了一大堆人选,那个谁谁,还有那个谁谁谁,家世也好,模样也要,重要的是还知根知底什么的。王老爷子立刻就开骂了,“知根知底,那是知根知底,他们家那老头子年纪一大把了还不要脸,在外头养了几个小你还不知道?就那种家风你还打算把培培嫁过去,我怕你是绊了脑壳。还有那个谁,他到底是瞧上培培,还是瞧上你,你心里头还不清楚?”“可是那——”“那什么那!我看小游就挺好,人单纯又懂礼貌,重要的是人家对培培一心一意。”敖游立刻作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使劲儿朝王老爷子笑,王奶奶和太后也跟着帮腔,“我看这孩子不错。”“老王你别拗了,你能拗得过你闺女,真拗起来,到时候生了外孙不让你带,我看你到时候找谁哭去。我可不管你。”“他敢!”王教授立刻激动了,“我…我们家的外孙,他敢不让我带。我…我跟他翻脸!”大家伙儿顿时哄笑起来。王教授见自己势单力薄,心知已无回天之力,咬咬牙,只得松口,“丑话说在前头,我们家闺女,可不能随便嫁。你那个…什么房子车子店面,全都得写她名字,以后要是你敢…你敢对不起培培——”他说到这里简直咬牙切齿了,“看我不宰了你这小畜生!”王培小声地插嘴,“已经是我名字了。”王教授这回连话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敖游聪明地出来打圆场,“叔叔,我带了礼物给你,刚才一直跟爷爷说话,忘了拿出来。”说着,赶紧把锦盒抱出来给他。王教授起先也没怎么在意,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慢悠悠地拆包装,一边拆还一边教训敖游,等他把那副画作一摊开,人就愣了,尔后,再望向敖游的眼神就有了些不同。王培一边喝汤一边想,还是敖游聪明,就算送王教授一栋房子也没有送这幅画的效果好。起码,王教授会觉得他…嗯…有点深度。在一家人的共同努力下,王教授这关总算过了,虽然他还是会时不时地挑刺,有时候还会说两句酸话,但到底没有再反对他们。这关一过,敖游就开始有些蠢蠢欲动,一门心思地想拉着王培去登记结婚,大晚上的他还会敲王培的门想耍流氓。“反正…反正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他抱着她腻腻歪歪的,“早个几天有什么关系嘛。我…我快要爆了。”王培怎么敢!这可是在家里头,再怎么小心也会留下些蛛丝马迹,不说别的,这大冬天洗个床单,太后用脚后跟都能猜得到。“那……我们去酒店?我看上游的卧龙潭宾馆人挺少的。”敖游还是不死心。“客人是少,可宾馆里的员工全是镇上的。刘二妹就在客房部呢?”再说,敖游那种脸,见过的谁会不记得。他们要真偷偷去开房,保准第二天全镇的人都会晓得。“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敖游一个劲儿地哼哼,难过得不得了的样子,“实在不行,我们回J市!”王培顿时就不说话了。“我们就说去买年货,”敖游的眼睛亮起来,阴谋得逞的样子,“哎呀,这个镇子太小了,超市里什么都没有。这大过年的,家里头一点年货都没有,到时候客人来了,拿什么招待。培培你说是不是。”王培还是不说话。她就知道,这个小流氓什么总能找到点儿什么理由。六十一农历腊月二十七的大清早,敖游就把迷迷糊糊的王培从床上给拽了起来。他前一天晚上就跟太后请过假了,理由依旧是去J市买年货。二货最近大有长进,撒谎的时候不仅能保持不眨眼,还能咧嘴笑,一副又天真又单纯的样子,太后半点怀疑都没有。敖游的车开得快,原本五十分钟的车程才花了半个多小时就到了,下车的时候,太阳都还没出来,王培也还没睡醒,脑子迷迷糊糊的就被敖游拉上楼了。等到开门的时候才忽然想起头天晚上敖游说过的话,顿时就懵了。敖游还在她身后催促她动作快点,可王培哪里还敢动,哆哆嗦嗦地手一抖,钥匙就掉地上了。敖游弯腰去捡,王培趁机转身就往走廊里跑。她动作再快也快不过敖游,才跑出几步远,就被他的胳膊揽住了腰,“熏心”的某二货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给抱了回来。“你跑什么呀?”进了屋,敖游把她放沙发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王培也跟着傻笑,“不是说,回来打年货么。那个,超市里人挺多的,我们……得早点去。”“不急,”敖游慢条斯理地在她身边坐下,一点点地靠近,漂亮的眼睛里有异样的光,“我们…先办完正事儿。”他话一说完脸就直接凑了过来,王培还想再推辞一下的,就已经被他封住了嘴。他们不是第一次亲吻,温柔如水的,激情如火的都有过,可这一次,王培能明显地感觉出些许不同。他的唇齿间带着欲火,不由分说地挺进,带着侵略般的激进,又有温柔的缠绵,不管王培躲到哪里,他都能迅速地找到,纠缠不休。滚烫濡湿的唇舌激烈地交缠,王培渐渐地开始迷糊,理智一点点抽离,只听从于身体的召唤,缓缓地瘫软在敖游的怀里。敖游并不急,他极有耐心地挑逗着她的唇舌,湿润的舌尖带在酥麻的火花,带著浓浓的□绘出她美妙的唇形。一会儿又深入她的口腔中,暧昧地划过她的舌尖,内壁,轻轻地推,缓缓地手,时而进,时而退……他的手终于不甘心寂寞,缓缓摊入她的衣裙中,飞快地结下她身上臃肿的大衣,一层层如飞花一般,不消一分钟的功夫,王培便只剩贴身的内衣裤。屋里有些冷,敖游一手将她横抱进卧室,开了空调,把她塞进被子里。王培翻了个身,再翻了一个身,敖游就已经把自己身上的衣物褪尽了,狠狠地扑倒床上,打了个滚,就进了被窝里。床再大也容不得这两个人连续地打滚,敖游手一伸就把她牢牢地抱在了怀里,肌肤相亲,彼此的温度迅速地交融。敖游的眼眸顿时变得深邃起来,温柔的唇缓缓落下,一点点地散落在王培的额头、脸颊、鼻尖,还有她殷红饱满的唇瓣。他的唇舌间带着魔力,每到一处都仿佛留下火种,暧昧又酥麻。他滚烫的掌心抚摩着她的身体,不经意间掠过她敏感的胸缘,一会儿又缓缓地沿着身体攀登,指尖滑过内衣的轮廓,落在她饱满的胸脯上方。她穿海水蓝色的文胸,上头有细细的蕾丝边,勾勒出美妙圆润的胸部轮廓,更衬得皮肤如牛奶一般雪白丝滑。敖游无法再保持理智,瞳色更见幽深,呼吸愈加地粗重,纤长的手指灵活地解开她胸口的束缚,如白瓷一般无暇,峰颠敏感而嫣红。他的唇舌迅速攀上了那里,温柔的吸吮,继而是细细的啮咬,一点一点地磨着,舔弄着,让她的身体颤抖战栗。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王培被他伺弄得忍不住发出细细的呻吟,空虚的另一侧仿佛不甘寂寞,努力地往上迎合。那几不可闻的呻吟却引得敖游愈加地情动,他几乎有些控制不住节奏,唇舌顿时离了,迅速地下滑,至腰际,至下腹,再往下…便是她最敏感的私密处。王培“唔——”了一声,不自然地想要躲开。但敖游的手坚定又有力,他扶着她的腿,温柔地抚摩,舌尖如蜻蜓点水般在她的大腿内侧掠过,手指似有若无地滑过她的私密处,轻触后又躲开,不急不躁地撩拨着她。身体渐渐有了躁动,难以言喻的空虚一点点地侵袭全身,从身体深处到脚趾尖,都仿佛有电流一遍遍地淌过。“培培——”敖游轻轻地唤她的名字,梦呓一般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和暧昧。他的手指终于探了进去,起初只是温柔的试探,缓缓地滑过她敏感的花蕊,一下又一下。两个人的身体都燥热起来,他的动作也愈加地大胆,轻揉慢捻,抚弄抽动,一会儿工夫,身下的人儿已经娇喘连连。他俯身看着她,因为情动,她的身体显出娇艳的粉色,目光迷离,额头有细细的汗,似有还无的呻吟从她口中发出,似痛苦,更似欢喜。“培培,培培,”他颤抖着唤她的名字,贴着她的脸,亲吻她的耳朵,强忍着身体最激荡的情绪,“培培——”说话时,他已缓缓进入,蓄势待发,“我爱你——”“啊——”他破体而入,毫无保留地冲进她的身体深处。最亲密的姿态,最深切的吞噬,一次又一次的冲撞,敖游许多年来隐忍不发的,全在这一刻倾泻。他的身体火热发烫,姿态却如同野兽般凶猛,没有什么九浅一深,只有激烈支配下的猛烈深入。每次都觉得不够,每次都还想要更多……王培在这剧烈的撞击中终于败下阵来,痛苦和欢愉过后,只剩下沉沉的疲惫。敖游却还嫌不够,揽住她的腰背,将两个人的身体契合得更加紧密。他不肯退出,依旧抵在她的身体里,一手托住她的臀,一手揽着她的腰,好不容易才刚刚消停下去的□又开始躁动,不一会儿就在王培的身体里缓缓律动起来……他隐忍得太久,一旦爆发便如山洪倾泻,总是觉得不够,想着法子地可劲儿折腾。王培已经被他弄得软成了一滩水,他却还是精神奕奕,忙得不可开交。王培想,怪不得他老是标榜自己龙精虎猛,倒也不是吹牛。王培大半天没有下床,中午连饭都是在床上吃的。她睡觉的时候敖游去超市打了货,完了又回来撩拨她,一会儿亲亲,一会儿摸摸,一会儿又准备真刀真枪地大干一场。王培一抬脚,就把他给踹床底下去了。王培吓了一跳,其实她没用多大力气,她浑身上下都软绵绵的,就算想用力也用不上。赶紧爬过来看,敖游坐在地上,一副西子捧心的可怜样儿,“培培,你怎么能这么对我。”王培顿时就忍不住笑出声了。两个人抱着亲热了一会儿,敖游这回没再撩拨她了,只规规矩矩地亲了几口,然后帮她放热水洗澡。眼看着都已经下午三点多了,两个人赶紧收拾东西回家。可一下床王培就发现问题了,她腿软,走几步路就发飘,恨不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才好。这回可好了,家里头太后贼精贼精的,一瞧她这样,还有什么猜不到的。什么来J市里买年货啊,借口也太可笑了!“你还笑!”她抬头,瞧见敖游忍俊不禁的,脸都憋红了,不由得愈加地生气,“都怪你!”敖游笑眯眯地凑过来,腻腻歪歪地道:“要不,咱们俩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在王培还没有发飙之前,他又赶紧想出了借口,“就说,咱们遇到了你同学,请我们去唱歌。”王培不说话,但心里却有些动摇。J市的确有她的高中同学,过个一两年还会聚个会什么的,有两次还唱过通宵,这些事儿太后都知道——这个二货,撒谎的技术越来越高超了。敖游一见她这样子,立刻就高兴了,喜气洋洋地给太后打电话,一会儿回来了,朝她做了个胜利的手势,“搞定了。”“可是,你保证晚上……能不再使坏不?”敖游立刻就开始装傻。晚上他们在外头吃的饭,吃完敖游就急吼吼地拉着她回家,磨呀磨的,一会儿又磨到床上去了。不过考虑到第二天还得回家,敖游十分克制地只做了一次。第二天大早上她就被敖游给弄醒了,其实晚上睡得也不大好,敖游现在睡觉特别地奔放,恨不得一晚上都在揉揉蹭蹭,老把她弄醒。“培培——”他眯着眼睛,托着脑袋看她,很认真的样子,“要不,今儿我们去登记好了。”“登记什么?”王培脑袋还迷糊着,一时没弄清楚他的意思。“结婚啊。”他笑起来,忽然翻身下床,光着身子在抽屉里翻了一阵,一会儿把她的身份证和户口本都找了出来,“东西我都拿到手了。”她的身份证是随身带着的,可是户口本不是留在瑶里的吗?敖游他居然早有预谋!王培忽然觉得,她好像不能用以前的目光来看待敖游了。虽然觉得有些突然,可敖游态度十分强硬,王培只得磨磨蹭蹭地跟着他去了民政局。到了地儿,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这都腊月二十八了,哪个民政局还开着门等他们过来登记结婚呢?于是两个人又灰溜溜了回家来,吃了点东西后动身回瑶里。王培身上还是有些酸,但更多的,是说不出道不明的某种味道,女孩成了女人,自己总会有些不适应。但两个人却更加地亲密起来,开车回去的路上敖游都忍不住凑过来亲了她好几口,这种无所忌惮的亲密,是之前所完全没有了。要不怎么说性是爱的升华,王培想,其实这还是很有道理的。他们现在这种一点隔阂都没有的亲密劲儿,跟之前的喜欢,不一样,就连彼此的眼神都似乎更加地炙热了。到家之前王培一个劲儿地叮嘱敖游别露馅儿,敖游就笑,“那我也不知道怎么样才叫露馅儿啊,反正我又不会主动跟你家里人说,咱们俩怎么样了。”可是那个小眼神儿啊,那个笑啊,反正就是不一样了。回去之后王培就装作不理他,也不怎么跟他说话,太后都忍不住问了,“你跟敖游吵架了?”王培半真半假地道:“他拉着我去民政局登记结婚。”太后眼睛都瞪大了,尔后又笑起来,“这孩子怎么这么傻,这大过年的,还有哪个单位上班?”王培也笑起来,“可不是,真够傻的。”心里头又想,她自己也挺傻的,还傻乎乎地跟着一起去了。第二天过年。这算是近几年来最热闹的一次了,虽然家里头只多了一个人,但敖游咋咋呼呼地闹腾,比十个人还热闹。太后和王奶奶倒是高兴,王老爷子也被他哄得直笑,就剩王教授想方设法地挑毛病,老在太后跟前唠叨,说敖游太不稳重。太后反正是不理他,该对谁好对谁好。过年后,敖游天天唠叨着登记的事儿,还打了好几次电话去问人家什么时候上班,王培琢磨着,再这么下去,他估计都要动用法术了。为了这事儿,王教授把王培单独叫进屋里,特别认真地谈了一次话,见她态度坚决,老人家终于叹了一口气,再也不说话了。初八王教授启程去北京,准备送田知咏去美国治病。王培跟敖游一起去机场送他,送完了人,敖游立刻就拽着她去民政局了。2012年一月三十日,大年初八,星期一,民政局上班的第一天,王培跟敖游终于成功地登记结婚,从法律意义上成了夫妻——不过王培想,其实真不公平,法律什么的,也就对她起效,敖游他,心里头真有法律这回事儿不?…………王教授从美国回来的时候,外孙正好满月,为这事儿他老人家气得够呛,发誓说不认王培了。可太后把小外孙一抱过来,他就投降了。这娃儿在妈妈肚子里待得久,过了预产期十来天才出生,生出来一点也不皱巴,满月的时候抱出来,那个漂亮劲儿,把整个酒店的人都惊动了。再后来,带孩子就没王培跟敖游的事儿了。太后跟王教授没怎么带过王培,对这个外孙却是特别地宠。也许是因为他带得少,或是其他的原因,敖游对这个孩子虽然很好,却并没有特别地宠爱,后来王培想,也许是因为,他知道总有一天他会离开吧……敖游并没有像王培所想象的那样一直不老,他很小心地调整着自己的外形,三十岁是三十岁的样子,六十岁的时候开始有白发,到最后王培走不动的时候,他也是满头银丝。王培一直活到了八十七岁,在某一个晚上安详里离去。安排好她的后事以后,敖游也回到了天上。他们在凡间一起渡过了六十年,两万一千九百多个日夜,每天都热热闹闹的。他以前不知道,直到独自回到天界,孤零零地坐在天河边发呆的时候,才忽然意识到,身边有个人一直陪着,是多么不容易。天界还是老样子,神仙们一个个都闲着没事儿天天吵架,漂亮的仙女们逮着英俊的神仙们追,仲恒跟慧慧去昆仑山玩儿了,凤行又不知去了哪里……事实上,他不过是离开了六十天而已,可是,他为什么会有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他没有去找王培的转世,就算找到了又如何,那已经不是她了,找到了,又有什么意义。之后没多久天界又有赏花会,敖游不想去就推了。赏花会整天闲着没事儿的神仙们除了吵架外的第二大爱好,想起来就聚个会,赏个花,评鉴一番天界的貌美仙女们——没意思透了。敖游躲在自己府邸里睡觉,他越来越觉得孤独,有时候甚至会难看得想哭,一不留神就会想起一些旧事,他跟王培第一次见面的样子,他们吵架的样子,还有更多的是一起高兴的日子。他从百宝箱里翻东西,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他摁了几个键,把时间调到2010年,想了想,没有再犹豫,刚准备摁下去,忽然听到有人在门外叫他的名字,“敖游!”他愣了一下,忽然觉得自己在做梦,还是说,他其实已经回到了2010年。可看一看四周,这里还是他的府邸,他厚重的沉香木床,白色的窗帘,风吹过来微微地动。他一撒手就把手里的东西扔了,快步朝外头跑,一不留神就掉了只鞋。门外有人站着,女孩子,穿白色的长裙,长头发,大眼睛,朝他咧嘴笑。路过的神仙朝他们打招呼,“紫云仙子,啥时候回来的?”“敖太子,你们俩冰释前嫌了?”敖游不理他们,他冲上前就把她给抱住了。他抹了把脸,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已是满脸泪痕。(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