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开,王培和太后齐齐地“靠——”了一声。敖游一脸笑容地站在门口,亲亲热热地朝王教授打招呼,“你好!”五十六在陌生人面前,王教授一向比较客气,所以,在还没有清楚敖游的身份之前,他老人家看起来十分地和蔼可亲,笑呵呵地看着敖游,一脸慈爱地问:“小伙子,你找谁?”敖游刚准备回话,王培已经箭一般地冲了出来,一马当先地堵在了门口,彻彻底底地将敖游和王教授隔离开。“送——”她一句送快递的还没说出口,屋里的太后就开始招呼了,“是小游啊,快进屋快进屋,外头多冷。”王培一脸震惊地回头,太后悄悄地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王培一冷静下来就知道自己刚才险些犯了大错,王教授多精,那双眼睛多毒,王培一句送快递怎么可能骗得了他,到时候人没打发走,反而引得他老人家怀疑,刚见面就生出不好的印象,以后岂不是更难办。敖游笑眯眯地进了屋,朝王教授点头笑笑,挺有礼貌地叫了声“叔叔好”,罢了又特别热情地走到太后跟前,亲亲热热地跟她打招呼,“彭阿姨,你来了。好久不见你,怎么越来越年轻了,看起来就跟培培姐姐似的。”太后倒是高兴,可王教授明显黑了脸,嘴里小声地嘀咕,“得了,我家里头养了俩闺女。”罢了一抬头,大声地问王培,“这谁啊?”王培就笑笑,“我朋友。”“你朋友?”王教授板着脸,犀利的目光在她脸上扫射,“你朋友怎么跟你妈这么熟?”“小游以前在我们家住过,”王培险些投降在王教授目光下的关键时刻,太后过来帮腔,“你当然不知道,”她不高兴地白了他一眼,刺了他一句,“那会儿你正跟你那群女学生们在西藏玩儿得乐不思蜀呢。”王教授立刻就被她刺得没话说了,气焰顿时低沉下来,接下来说话都赔着十二分的小心,“你呀,当着孩子面瞎说些啥呢?就胡思乱想,那会儿不是叫你跟着一起,你偏不肯,这会儿又来埋怨我……”巴拉巴拉的,一时间居然忘了审问敖游。趁着他们二老打嘴仗的功夫,王培赶紧把敖游叫进了厨房,门一关就开始发飙,“不是说了让你千万别出门吗?你干嘛还要自投罗网?你以为我爸是吃素的吗?要不是我妈在,你被他吃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敖游后知后觉地摸脑袋,十分不解的样子,“不会啊,我觉得你爸挺好的,没你说的那么凶。再说,有彭阿姨在,他爸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他说到这里语气中带了些许笃定,一点也不着急和焦虑。他似乎对太后有一种天然的信任和亲切感,这让王培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可是,他到底知不知道,不管今天太后怎么护着他,王教授那关他终究要过的。只要他老人家说一个不字,他们俩就没戏——王培可干不来先斩后奏的事儿。“反正你给我记住了,一会儿别乱说话,说错一个字,咱们俩…咱们俩就得…就得成牛郎织女,连面也见不成了。”王培心一横,就吓唬他。敖游果然愣住,眨巴着眼好像半天没回过神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凑到她身边小声地问:“咱们俩跟牛郎织女有什么关系?”“那个…不是你们天上的神仙么?你不认识呀?”王培心里只打鼓,感情那才是真的传说,还是说织女跟他不是一个系统的。“认识是认识,”敖游的神色看起来挺复杂的,嘀咕了一会儿,才喃喃道:“他们俩不是早离了么?”王培:“……”他们俩在厨房待了几分钟,太后就进来了,一脸严肃地盯着敖游看了一阵,直把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这才暂时放过他,沉声吩咐道:“敖游你去客厅坐会儿,先陪培培她爸聊聊,回头我还有话跟你说呢。”太后到底在想什么主意?这不是要敖游的命么?“你别管,”太后警告地瞪了王培一眼,“总不能老让你护着他。今儿要是你爸那里过不了关,以后才麻烦。”王培当然知道她老人家说得有道理,今儿是敖游跟王教授头一回见面,不说她跟敖游的关系能不能瞒得住老人家,即便是暂时瞒住了,日后总有揭穿的一天,到时候,王教授岂不是更加生气。敖游无知者无畏地出了厨房,临出门前还朝王培回头笑,雪白的牙齿晃得人眼晕,王培立刻提醒他,“别傻笑!”他板起脸的时候看起来还成熟些,可就是不能笑,一笑就露底,谁家大男人会笑得那么没心没肺,看起来特别幼稚!“行了,”太后好气又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小游没你想的那么傻。他要是真没准备,不会这么贸贸然地过来。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我倒是一直忘了问了,小游他家是哪里的?他爸妈你见过没?”王培立刻就不知道该怎么回了。“他…他家在海边,”王培努力地回忆上次敖游曾经回答他的话,结结巴巴地回道:“他爸爸…唔…有一家公司,航海公司。不过,我们还没见过。敖游他现在…开了家书店,就是东路上那家,你过来的时候应该见过……”王培一说谎就脸红,说话结巴,幸好这一回她也不能算是完全撒谎,假假真真的,太后虽然觉得疑惑又怀疑,可也只盯着她看了一阵,没再继续追问。母女俩在厨房里忙得跟真的似的,连自己都说不清到底是在做早饭还是午饭——这才十点来钟呢。王培心里头念着这事儿,总忍不住探头探脑地出来看两眼,王教授和敖游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反正气氛怪异得很,每回王培过去送盘水果,倒杯茶什么的,他们就安安静静地不说话了,直把她憋得不行。实在忍不住了,王培就给敖游发短信,“你们在聊什么呢?”过了许久,敖游才回了,简短的两个字,“工作”。王培的脑袋立刻就大了!敖游这个二货要跟王教授谈工作?王培顿时就囧囧有神了——“那个敖游有没有跟你说他那一年干嘛去了?”太后冷不丁地忽然问,王培吓了一跳,尔后陡然反应过来,其实太后早已跟王教授分工合作了吧,专门趁着她心不在焉的时候下手,成功率百分之百!“他们有保密守则的,不能说。”幸好王培早有准备,撒起谎来倒没有先前的紧张不安,除了低着脑袋不看人显得有些心虚外,倒没有什么别的破绽。太后笑了笑,和颜悦色地问:“他是这么跟你说的?”王培立刻就泄了气,缩着脑袋小声地回道:“不是,不过,不能告诉你。”“你爸那里你也打算这么跟他说?”这不是还没到那份儿上么?王培眼巴巴地瞅着太后,低声下气地求她,“那你别跟他说呗。”“你爸还能不知道哇?”太后都笑了,“你还不知道你爸,贼精贼精的。你就算不说,他回头找人一问,不就一清二楚。我可不敢保证哪天我一不留神就给说漏了嘴,到时候你别怪我。”“那要不您给想个主意吧。”“我呸——”太后笑着骂了她一句,“那可是你自己挑中的男人,自个儿想办法解决去,找你妈帮忙,丢人不丢人。”“妈——”王培学着敖游撒娇的样子拉着太后的衣角使劲儿地磨,可怜巴巴的样子。太后顿时打了个颤,一把就把她给推开了,嫌恶地骂道:“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恶心了,真是让人慎得慌。”见王培都快哭了,她才总算送了口,“行了行了,我是你妈,我不帮你谁帮你。反正到时候我向着你们就是了,不过你们也别太过分。敖游那事儿,还没完呢。”王培的心都凉了半截儿。中午三个人一起吃了饭,从表面上看气氛很和谐,王教授甚至还跟敖游开了两句玩笑,亲切又热情的样子。要是她爸板着脸喝斥敖游一顿倒是轻松了,起码说明他老人家把敖游当自家人,可越是这样和蔼可亲,王培心里头就越是没底,偏偏敖游一点也觉察不出来,可劲儿地咧嘴笑,十有还觉得自己表现特别好。吃完饭后,王培给敖游发了短信让他先回去,敖游虽然不大情愿,可还是乖乖地照做了,挺有礼貌地跟大家伙儿告了辞,挥挥手,回了自己家。他前脚出门,王教授马上就把脸给板上了,眉一扬,眼一瞪,直接朝王培来了,“这小子谁呀?大大咧咧地就上门了,还真把自个儿当自家人了!”王培尴尬地笑,使劲儿地朝太后使眼色,求她开口帮忙。太后轻咳了一声,笑了笑,道:“你这么大火气做什么?我觉得小游这孩子挺好的,长得好看,又懂礼貌,人也老实,不是外头那种满脑子心思的人。”“懂礼貌!”王教授气得直跺脚,“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他能不懂礼貌吗?什么老实,那能叫老实吗?那就傻!你刚才没瞧见吗?从进门起就一个劲儿地傻笑,恨不得把整个牙花子都秀给人看,那傻乎乎的样儿,那能看吗?别说他长得好看,男人长得漂亮有个屁用,他那样儿就跟个小白脸似的。这要一出门,得招多少蜂,引多少蝶,那咱们家培培以后能过上消停日子吗?”听着王教授把敖游损得一文不值的,王培都有些生气了,也顾不得刚才一直跟自己说要冷静,拍着桌子就起来了,“合着照您这么说,为了防止日后那位招蜂引蝶,我就只能嫁个大饼脸、肿泡眼、秃顶歪嘴的丑男。那上回我那大学同学追我的时候,您怎么还嫌弃人家长得难看,说人家像赵本山呢。”“那个…那个赵本山,你也不看看他长得多损!”王教授一想起那“赵本山”的模样就忍不住抖了抖,“再怎么样也不能有损市容,以后再生个娃儿,我能带出门吗?”“人长得好看怎么了,你哪只眼睛瞧见他招蜂引蝶了?合着人家长得好看的都不安分,那您不也一向号称自己年轻的时候长得帅吗?难不成您也招蜂引蝶了?妈你评评理,你说,我爸他是不是就不安分了!”王教授顿时语塞。王培平日里虽然不言不语显得文静温柔,但那牙尖嘴利的本质却是传承自王教授,且颇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加上王教授今儿太激动,一开口就损人失了厚道,竟被王培抓住话里的把柄,逼得节节败退。倒把一旁看热闹的太后逗得笑个不停,捂着肚子倒在沙发上连话都说不出来。五十七父女俩大吵一架后,王教授连晚饭都没吃就回瑶里去了。他一走王培就后悔了,一方面固然是担心把局面闹得这么僵,以后敖游要倒霉,另一方面,她们父女俩这么多年虽然也老拌嘴,可这么正儿八经地吵架却是头一回。王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特别不孝。还不都是因为敖游!一想到他,王培就来气,说好了让他躲在家里,不要过来捣乱,他偏偏不听,这回可好,王教授气成这样,以后可有他的苦头吃了。她正准备去找敖游麻烦来着,那二货就敲门了,很高兴的声音传进来,“王培培,王培培,你爸爸是不是走了。我刚刚从窗户里看到他开车出去了。”王培狠狠地拉开门,敖游满脸堆笑地站在门口,一副讨好求表扬的神情,“王培培,我今天是不是表现得特别好?你爸爸挺喜欢我的吧。我就说么——”他马上就换上了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就还没有人不喜欢我的。”王培觉得,在这个层面上,她好像已经没有办法跟这个二货沟通了。她这一沉默,再加上无奈又哀怨的神情,就算迟钝如敖游也慢慢品出了一些不对劲,情绪一下子就低落起来,声音都沉了,又委屈又失落地小声地问:“你爸爸他不喜欢我呀?”王教授就不可能会喜欢任何一个要抢走他女儿的人,就算敖游再完美,他照样能挑出刺儿来。王培心里头清楚,太后也清楚,不过,敖游可不一定理解得了。他那可怜脆弱的小心心肯定会倍受打击——这货估计还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儿。“我哪里说错了话了?”敖游皱着眉头冥思苦想的样子,却怎么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更何况,王教授从头到尾都笑眯眯的,一点反感的意思都没有,他怎么就不喜欢了呢?见他一脸失落的样子,王培也觉得挺难过的。她其实早就清楚敖游是什么样的人,又傻又单纯,一点心机都没有,就连讨好人的时候都是直接的,王教授瞧不上他再正常不过。可是就算王教授再不喜欢,王培也总不可能让敖游改变,他要是真变得跟仲恒那样又稳重又精明,他就不是敖游了。想了想,王培耸耸肩,小声地安慰他,“算了,反正…这事儿,慢慢来吧。”敖游紧挨着她身边坐下,无精打采,精神极度萎靡不振,脑袋一歪,就靠在了王培的身上,委委屈屈的样子,小声地撒娇,“王培培,你爸爸他要是一直不答应,那我们…是不是…就一直不能好。”“我们现在不是挺好的么?”王培侧着脸瞟了他一眼,不解,“我爸是我爸,不过,他老人家要是不答应,咱们结婚的事儿就悬。”可是,敖游他,能结婚不?他有身份证吧?想到这里,王培就紧张起来了,把他脑袋往边上一推,着急地问:“你…身上揣的那个,不是假证吧。”更重要的是,敖游这身份实在经不住查,今儿她本来就说得模糊,万一王教授起了疑心,找点儿关系去警局一查,岂不是什么都完了,他老人家估计还会怀疑敖游是哪儿的逃犯!“怎么可能!”敖游一脸郁闷地瞧着她,“王培培,我好歹也是个神仙,你别把我跟街上搞假证的贩子们混为一团。我也是有格调的!”本来就是挺不正常的一件事儿,被敖游这么一说,王培都忍不住笑起来,拍了拍他的脑袋,使劲儿点头,“是,是,你有格调,我错怪你了。”“那你得补偿我。”敖游的眼睛亮呀亮,脸上很清楚地写着色迷迷的情绪,“你…让我亲一亲。”他话刚说完,王培忽然站起身,抱住他的脑袋,“bia—ji”一声,狠狠地亲了他一口,爽快得连敖游都没反应过来。“不行不行,说好了是我亲你的。”过了好一会儿,敖游才不满地高声地叫起来,说着话就朝王培身上扑过去。王培想了想,没躲,指着脸颊道:“来吧。”一点羞涩的样子都没有,这跟敖游想象中的欲拒还休实在相差甚大。不过他也没客气,小心翼翼地靠到王培身边,噘着嘴一点点地凑到她左边脸颊,“啵——”了一下,尔后又觉得还不满意,又凑到她耳边脸颊继续亲了一口,然后又…慢慢地挪呀挪,挪到了她的唇边,很慢很慢的,轻轻地啄了一小口。王培一愣,脸唰地就红了,心跳得厉害,想逃开,却不知怎地又没动,身体软软地被敖游拥着,手脚都酥了。敖游这个时候忽然变得很有耐心,他就在她的面前,抵着她的额头,看她微微上翘的唇,小棱角一般优美的弧度,又软又诱人。于是又是一口,咬住她的唇瓣,轻轻地吮吸,一会儿又松开,像个坏小子一般地用舌尖去挑拨她的贝齿……王培被他亲了几下就晕乎了,身体麻麻的不能动,脑子里倒是还有些清醒,就是身上使不出劲儿,想推也推不开,倒有了几分欲拒还迎的样子。两个年轻的热恋中男女,眉来眼去几下都能烧起火来,更何况这样搂搂抱抱,亲亲蹭蹭,敖游立刻就不行了,原本白净的脸涨得通红,身体使劲儿地往王培身上拱,手也开始不老实,刚准备攻城掠池,就被王培给拦住了。“想……干啥呢?”王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强撑着把他的爪子从衣服里抓出来,小声地骂。敖游急得直哼哼,一张脸愈加地红,额头上连汗都出来了,腻着声音使劲儿撒娇,“培培,王培培,我难受……你…让我…我们……”“你忍着……”王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恨恨地问:“你…你以前…要是也那个了…怎么解决的?”敖游都快急死了,两只手不安分地在王培身上游走,想方设法地要突破防线,可找了半天依旧无功,一急之下,竟抓住王培的手放在了自己关键部位,“培培…我再憋…再憋就要爆了。我都…都憋了几百年了……”“噗——”王培一时没忍住,硬是笑出了声,一翻身就从沙发上掉了下去。地上铺着地毯,敖游一咬牙,索性连人压了下去,直把王培压在身下不能动,脑袋凑到她的颈项处“噗噗——”地亲,一口接着一口,一会儿舔舔,一会儿又轻咬一口,怪招百出,反正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王培挣扎不动,只得由着他来,但关键部位严防死守,绝不懈怠。她还记得太后今儿问的那句话,她们家王教授和太后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人,要真的先上船后补票,牵着孩子去见外公外婆什么的,那两位真有可能把人给赶出去。王培的态度敖游怎么会察觉不到,他奋斗了一阵依旧毫无成效,终于泄了气,一翻身躺在了王培身边,抱着她的腰,埋在她的胸口使劲儿地嚎,“呜呜,王培培,你好过分……我…我难受…难受……”男人的欲火没处发泄的时候真这么难受?王培既觉得好笑,又心疼,可她又不能真应了他,只得温柔地拍他的后背,小声地劝慰他,“乖了乖了,你去洗个澡,啊,洗个澡就好了。”敖游把脑袋抬起来看着她,嚎是假嚎,当然没有掉眼泪,但一双眼睛雾气蒙蒙,小眼神儿格外地招人疼,让人一看,就觉得是自己犯了天大的错。“我不洗澡!”他斩钉截铁地说,瞪着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忽然压得很低,羞涩得不敢看人的样子,“你…你帮我摸摸。”“什么?”王培一时没领会他的精神,还傻乎乎地问了一遍。敖游的脸上都快滴出血来了,又窘迫又霸道的样子,“就是帮我摸摸嘛,我又不做,你就摸摸还不行吗!”说话时,不由分说地就把她的手给拉过去了,一股脑往他裤子里塞。王培惊得险些跳起来,可敖游力气大,硬生生地又被拽住了。他还小声地叮嘱她,“你轻点儿,我小弟弟脆弱得很,别把他弄坏了……”这是一种怎样诡异的场景,王培已经不会说话了,脸上烧得厉害,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她觉得挺奇怪,她又不是头一回见他家老二了,怎么会觉得这么不好意思?这种事儿……其实…也不算…太离谱,对不对……敖游虽然也红着脸,可他动作利索多了,一眨眼的功夫就把裤子全解了,把那个作孽的坏家伙儿掏了出来。王培挺不好意思地把脸都别到旁边去了,可又忍不住偷看,那个坏家伙儿像个大蘑菇,颜色鲜嫩嫩的,又茁壮又滋润,虽然尺寸有些大,可一点凶神恶煞的样子都没有,又可爱又生龙活虎的样子。他拉着她的手,让她扶住,“你这样……”他像个导师一样教她,“这样套着,上上下下的……我…我就舒服了……”说话的声音明显跟平时有些不同,又软又腻,比他撒娇的时候还要让人受不住。王培学着他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动作尽量地轻柔和缓。他的大蘑菇似乎有些紧张,不听话地左右抖,敖游也跟着抖起来,呼吸都粗重了许多,一会儿,喉咙里还发出“咯…咿…”各种各样奇怪的声响,偏生又格外撩人,撩拨得王培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的……“你…好了么……”忙了好一阵,王培的手都有些酸了,忍不住小声地问。敖游气急败坏地样子,“你…你要是…一起做…我早就…早……唔——”他忽然低吟一声,王培只觉得手上一暖,低头一看,已经沾了满手白浊的液体……“敖——游——”“我…我不是早说我憋了几百年了……”敖游满足地闭着眼睛任她发飙,“我…我能挺这么久…已经算很男人了好不好……”五十八王培在洗手间里洗手的时候,敖游也跟了进来,衣服都扒光了,光溜溜地在洗手脚跳来跳去说要洗澡,眼睛却不安分地在王培身上瞟,表□迷迷的。王培对这个小流氓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敖游在洗手间嚎了好几次让王培进去帮他洗澡,未果,只得悻悻地胡乱擦了几把自己出来,从柜子里找了王培一件长浴袍裹上,慢悠悠地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眯着眼睛,风情万种的样子。他那副要勾引人的表情实在太明显了,王培笑得肚子痛,抬脚才他肚皮上蹭了蹭,像哄小狗似的小声地哄他,“帅哥,你脱得这么赤条条的,冷不冷?”敖游立刻就郁闷了。他们俩你撩拨我,我撩拨你地闹了一会儿,王培的手机响了,打开一看,居然是有段时间没联系的周锡君。王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让敖游不要闹,尔后接通了电话。敖游赶紧凑过来,瞧见电话上周锡君的名字,醋意顿时就写在了脸上。不过他倒是没有不讲道理,只竖起耳朵仔细听,生怕错过了半句。一会儿王培挂了电话,他立刻又专做若无其事的样子把脑袋偏过来,嘴里还哼着歌,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眼睛却在一个劲儿地偷瞄,仔细观察王培的脸色,明明想问周锡君找她什么事儿,偏又不开口,光眨巴着眼睛瞅着王培看,想等她自己交代。王培却对他的求知欲视而不见,皱着眉头竟然开始发呆,不知在些什么。敖游等了半分钟,终于忍不住拿胳膊肘撞了撞她,问:“周锡君找你干嘛?”王培想了想,才回道:“他说,有人找小叔叔。”一听说这事儿跟田知咏有关,敖游立刻紧张起来,啥事儿都不想了,睁大眼睛盯着王培,生怕她脸上有什么不应该有的神色。不过王培表现得很正常,除了疑惑和意外,不该有的表情一点也没有。“是……什么人找?”敖游觉得自己应该问一句来表现自己对小叔叔的关切之意。“不知道,”王培摇摇头,“说是个年轻女人。”会不会就是小叔叔画里的那个神秘女人?那个有着乌黑的长发、妖娆身段的女子,田知咏魂牵梦绕的那个人?周锡君并不清楚田知咏的去向,只说了王培的地址,所以她琢磨着这两天那个女人就能找上门来,没想到第二天大早,她就到了王培的门口。前一日晚上敖游非要蹭床睡,最后还是被王培给赶了回去。她心里清楚得很,他们俩都这种程度了,难保不会有擦枪走火的事儿发生,只能尽量地避免放他进屋,否则,有些事儿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但敖游才喝了点肉汤,怎么会甘心,晚上一个劲儿地电话攻势,第二天大早就敲门来了,结果就在瞧见了等在门口的那个女人。“我姓欧阳,欧阳旻”女人果然有着乌鸦鸦的好头发,长及腰际,乌黑发亮,美不胜收。但更美的却是她的眉目,古人说女子眉如远山,眼如秋水,说的想必就是她这样的,活生生的犹如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一般。王培想,她如果是个男人,也会忍不住喜欢她。“周…周先生说,你知道知咏在哪里。”欧阳旻低声道,声音却是微微嘶哑,与她如画笔般勾勒出的五官不大配,却又别有一番风情。王培稍稍一迟疑,敖游就已经开口了,亟不可待的样子,“他在北京,北京哪里来着……培培,反正你也放假了,要不我们和欧阳小姐一起去北京,你也很久没见你小叔叔了吧。”他忽然这么大方,这让王培有些不能适应。不过他这话倒是挺有道理的,因为上班的关系,王培不能总是往北京跑,算起来总有三四个月没有见过他了,也不知他现在好不好。一想到田知咏的身体,王培的心情又晦暗起来。就算已经知道那不是爱情,可是,小叔叔在她的心里却是与众不同的,那种从幼时就崇拜和孺慕的情感,又岂会轻易消散。幸亏J市到北京的航线一向不挤,王培还算顺利地买到了机票,当天中午,三个人就上了去北京的飞机。换登机牌的时候敖游使劲儿跟工作人员套近乎,小姑娘们被他哄得晕晕乎乎的,果然呢换了靠前的三个座位。三个人坐一排,敖游让王培做最里头,自个儿坐在了中间,欧阳旻则坐在靠走廊的位置。王培起先没想到他要玩什么鬼把戏,当飞机上了天,她才意识到敖游的小伎俩。这个小流氓仗着人家看不见,一坐下就开始玩小动作,咸猪手摸来摸去不知道多欢乐。王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趁他不注意挠了他两爪子,却依旧拦不住他那颗包天的色胆……幸好飞机上的空姐们十分殷勤,每过几分钟都要过来添饮料,添食物,敖游这个小流氓才稍稍有所收敛。就这么被他吃了一路的豆腐,熬了两个多小时,三个人才到了机场。敖游神通广大不知联系了什么人,居然调了辆豪车过来接,加长宾利,暴发得一塌糊涂。欧阳旻心里有事,完全没有注意,王培却忍不住悄悄地问他,到底是找的人帮忙。“我找阿恒啊,”敖游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边他熟,不过——”他悄悄凑到王培耳边,声音压得低低的,透着一股子神秘的蛊惑,“其实…给我们开车的司机……是一只猫妖。”王培“噗”地就笑出声来,然后狠狠地白了敖游一眼,小声地骂:“你就会贫。”“不信?”敖游继续蛊惑她,“不信你看后视镜,仔细看,仔细看,看看他是不是跟别人不一样……”他说得那么肯定,王培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怀疑,忍不住悄悄地把目光投向车里的后视镜。开车的师傅是个中年男人,相貌很普通,属于扔进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到的那种,不管是眼睛眉毛,还是鼻子嘴巴,都看不出丝毫——不对,他的眼睛……她一动也不能动地瞧着镜子里的那双眼睛,琥珀色的瞳孔,滴溜一下变得滚圆——王培顿时就傻了。天晓得,除了许多年前她曾经见过的那条小白龙外,这还是她头一次在成熟而清晰的情况下见到妖怪。就算是敖游,明明知道他是一条龙,可是,在没有见过他的真身之前,王培总是下意识地把他当成人看的。龙…小白龙……王培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原本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的不是吗?敖游他…好好的在天上当神仙,无怨无敌地下什么凡;人间有那么多好地方他不去,偏偏要去瑶里那个小镇;瑶里那么多好酒店不能住,偏要赖在她家里头……她脸上连番的变化早看在了敖游的眼睛里。他并不笨,天界那么多神仙,要说起慧根灵性,他绝对能排上前三甲。也就是不常在尔虞我诈的环境里混,单纯些罢了,但王培的心思他却是费了好大力气在琢磨的,她一个眼神的变化敖游就能想到许多种可能。所以,王培朝他一瞪眼,他就猜到了些什么。车里还有欧阳旻在,敖游不好解释,但王培这会儿也能忍住了不发作,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一个满面怒色,一个赔笑讨好,只是都不说话,生怕惊到了欧阳旻。宾利一直开到了田知咏所在的疗养院,四处林木森森,寂静无言,无端地让人生出几分萧瑟的心情来。王培这会儿也顾不上跟敖游置气,满心满眼装着的都是病弱的田知咏了。一行三人先去了田知咏的病房,却不见人,护士说他在花园里散步,于是几个人又匆匆地赶去花园。转了半圈,果然瞧见了他,穿着间宽大的白色病服坐在高大的椿树下,安安静静的样子,却是半点生气也没有。欧阳旻顿时就红了眼圈,一低头眼泪就掉了下来。王培想了想,牵着敖游的手默默地离开,她想,他们一定需要一个安静的独处的空间,就他们俩,说自己想说的话,或哭,或笑……回了疗养院的大厅,敖游一直有些不安,心里琢磨着要是一伙儿王培问他报恩的事,他要怎么回。可等了许久,也没等到王培发火,连生气的话也没说一句。敖游自己先扛不住了,索性先招了,“培培,我…我…我承认我……”“好好的还说这些干什么?”王培却忽然打断了他的话,严肃又认真的样子,“我早知道了。”“你知道了?”敖游一脸不解,她早知道他当初是为了报恩才追她?她……有那么聪明?“我知道刚开始的时候,你说喜欢我是假的。”王培想起他们刚见面那会儿的情形了,敖游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张嘴闭嘴就是她喜欢他,还一副高高在上、勉为其难的样子,可把她气得够呛。可是后来,他是什么时候变的?他说话的时候好像认真了些,虽然嘴巴还是一样的讨厌,一样的大言不惭,可是,有些东西变了就是变了,就算他自己不知道,旁人却能感觉得到。不管他是怎样开始的,重要的是,已经开始了。王培想,只要敖游喜欢她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其他的,又还有什么关系呢。欧阳旻留在了疗养院,王培和敖游回了北京市里住着。回去的路上,敖游忽然开口问:“培培,你…为什么…不问我,能不能救他?”王培诧异地朝他看过来,尔后又认真地想了想,她似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为什么呢?因为自从敖游出现后,她已经彻底地变成了有神论者,她开始相信命运这一说。生老病死都是命数?所以,她才会遇到敖游……如果强行改变人的命数,那么,敖游他会如何?五雷轰顶,或是形神俱灭?或是毁了他的修行?王培想了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敖游低头,小声地道:“很久很久以前,曾经有一个神仙,他下凡历练的时候喜欢上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不知怎么知道了他是神仙,便求他帮忙救她的至亲之人。那个神仙实在…实在是拗不过,只得出了手。后来……”他说到这里却忽然停住,眼神变得有些黯然。王培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忍不住伸手握住他的手,紧紧的,小声地问:“后来呢?”“后来…那个女孩子有那么多的亲人朋友,救了这个还有那个,一个接着一个……那个神仙坏了天机,天降十二道天雷,不仅将他打回了原行,还彻底地毁了他的修行,只余了些许魂魄在天河游荡,我和仲恒用还魂草费了上千年的工夫才积了些许影子,又费了上千年,才有了肉身……”“那个神仙…”王培艰难地道:“是……凤行。”敖游轻轻点头,“凤行他…是全天下…最善良的神仙。”所以,就算当初挨了王培两耳光,就算他当时气得直跳,就是他嘴里嚷嚷着要杀了敖游,可是他却什么也没做。到后来,也是因为他,她和敖游两个才真正地走到了一起——要是按照敖游那二货的进度,她们俩估计这会儿还在吵架呢。“所以我想……”敖游低声道:“我是不是特别自私?”他说到这里已经羞愧得不敢抬头了,咬着唇,很难过的样子。王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是用力地抱紧了他,用力的,更加用力的……五十九自从提到凤行的事儿之后,敖游的精神就不大好,看起来蔫蔫的,萎靡不振,除了傍晚在酒店办理登记手续的时候忽然开口向前台要大床间之外,就一直不怎么说话。偏偏人家酒店还倍儿不给面子,前台的小姑娘一脸无奈地道:“不好意思,只剩下标间了。”然后敖游特别泄气地拎着两个人的行李就上楼了,过来帮忙的行李员碰了个软钉子,朝他们俩善意地笑,王培觉得特别不好意思。两人的房间在二十六楼,拉开窗帘,视线却依旧被不远处的高楼挡住。这座古老又现代化的城市,王培曾经在这里渡过了四年的大学时光,那是人生中最好的年华,肆意而飞扬的日子。但她却怎么也没有办法喜欢这里,这个城市太大,人太多,节奏太快,会让她觉得紧张,觉得自己特别渺小,如同沧海一粟。所以,一毕业,她就义无反顾地回到了家乡,那个小小的城市,建筑都不高,道路也修得乱糟糟的,老堵车,大家说话都粗声粗气,但王培还是喜欢那里。她总记得小时候每天去上学时经过的瑶河,水里有野鸭子和鱼,夏天的时候光着脚,提着裙子下河,踩着光滑的鹅卵石,又凉快又舒服……而且,她在那里遇到了敖游。敖游一进屋就开始琢磨着要把两张床拖到一起,可检查后才发现床头似乎是嵌在墙里的,顿时就不高兴了,小声地嘀咕着什么,脸都是黑的。王培一瞧他那阴谋没得逞的样子就想笑,只是想着他还情绪低落着才强忍着,装着什么都不懂似的去洗手间洗脸。她在洗手间里头就听到屋里“砰砰——”响,不知道敖游在搞什么名堂,等从洗手间一出来,王培就傻了眼。敖游居然把床垫给拆了下来,一齐放在地上,齐头并进的样子。原本活动区的沙发和办公桌全被他搬到了床上,屋里那个叫做乱。敖游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见王培傻站在走廊口,他还喊她帮忙,“培培,把行李架上的被子和枕头抱过来。”说着,自己低头去整理床垫上的被褥,两头都拍得平平整整的,完了还把窗帘都拉开了,笑眯眯地道:“晚上我们睡在这里看夜景,多好。”谁要跟他一起睡了!王培对这个自说自话的家伙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晚上两个人在二楼的中餐厅吃饭,特意挑了个小包间坐下,上菜的服务员是个小姑娘,敖游一进来她就一直不在状态,偷偷地瞄他,一会儿又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又换了一个……就这样,他们俩拢共才点了三菜一汤,期间又是端菜,又是分菜,又是倒饮料,居然分批换了好几个小姑娘。王培对此已经渐渐适应了,换了是她,见到敖游那么漂亮的男孩子也会忍不住想多看几眼,所以她一点都不在意,该干啥干啥。敖游就更不用说,低着脑袋给王培剥虾,特别认真。吃晚饭出来,王培提议出去走走。其实她有点儿想念自己的母校了,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老抱怨食堂的饭不好吃,路太窄,房子不够气派……等离开了这么久,现在想起来的,却全是它的好。敖游有点不愿意,他还想拉着王培去屋里酝酿酝酿感情,不过他还是没有提反对意见,于是两个人打了个的士去了王培的母校。这会儿学校已经放寒假了,校园里没什么人,又是大冬天,北风呼啸,光是走一圈就够喝一壶的了。王培走了几步就开始有些后悔了,也幸好敖游在一边,握着她的手,温暖的热意源源不断地传过来,很舒服。“我就说吧,”敖游小声地嘀咕,“好好的不在屋里待着,偏要出来受罪,看你冻的。”离开北京许多年,王培已经受不住北方的冬天了。于是两个人又原路返回,在学校门口拦车的时候忽然有人叫她的名字,王培一抬头就瞧见了连一桢。那是她的大学室友,个子高,头发长,长得虽然不能说特别漂亮,但却有种特别的韵味,念大学那会儿就是风情万种的样子,相比起那时候傻乎乎的王培,实在是要引人注意的多。可王培跟她关系不好,连一桢读书的时候抢过王培死党的男朋友,为这,她几乎不怎么跟连一桢说话。只是现在毕业了这么多年,那时候的恩怨情仇也都忽然变得很淡,尤其是在这样寒冷的冬日,在大学的校门口,王培怎么也拉不下脸来朝她生气瞪眼,更何况,连一桢还主动跟她打招呼。“真是你呀,王培。”连一桢还是留着长头发,齐腰的大波浪,看起来要更加妩媚动人,脸上却依旧是许多年前的样子,媚眼如丝,红唇如血。她保养得可真好,王培心里想,她好像比自己大两三岁,这会儿都三十出头了吧,看起来却还是二十来岁的样子。“你好。”王培笑了笑,跟她招呼,“你还是这么漂亮。”连一桢眯起眼睛笑,顿时有种别样的风情。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敖游,很有兴趣的样子,“这位是——”王培顿时有种被盯上的警觉,虽然知道敖游对美女不敢兴趣,可还是不免有些紧张,“我男朋友。”说话时,她手里用了力,握着敖游的手更加紧了些。连一桢朝敖游笑,妩媚的眉眼愈加地妖娆起来,软软地朝敖游伸出手,声音里透着一股子魅惑的味道,“你好,我是王培的同学,我叫连一桢。不知——”她话未说完敖游就不耐烦了,凉凉地看了她一眼,漠然地道:“我讨厌狐狸精,身上一股子骚臭味儿。”连一桢的脸色顿时变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王培也傻了,等她反应过来想跟连一桢道声歉的时候,她已经踩着高跟鞋“哐哐——”地走了老远。虽然王培挺不喜欢她的,虽然王培还觉得心里头有种莫名的痛快,可她还是很认真地批评了敖游,“你这个说话怎么这么损呢,就算不喜欢人家,也不能,这么说人家。到底是女孩子,怎么能这么没礼貌……”她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堆,一秒都不消停,好容易停顿了一下,敖游终于找到了机会开口了,“我又没说错,她本来就是狐狸精嘛,一股子骚臭味儿,熏死我了。”王培这回可真傻了。原来这个世界上这么多的妖怪!昨儿才见了只猫妖,今天又撞见只狐狸精,天晓得她身边到底藏着多少只妖怪!回去的路上王培忍不住问他,“你说,连一桢,唔,那只狐狸精找你,到底为什么事儿?她是单纯想勾搭你呢,还是别的什么目的?”狐狸精是不是能看到他身上的仙气,是不是想要个春风一度什么的,然后呢,然后借点儿仙气好得道升天?“谁知道呢?”敖游眯着眼睛往她身上靠,“困得很,王培培我想睡觉。”他们回酒店后王培累得不行,身上凉飕飕的,一进屋就去洗澡。敖游却来了精神,王培洗澡的时候他就堵在洗手间门口不走,还唱歌,还一个劲儿地调戏王培让她开开门。等王培洗完澡出来,敖游就郁闷了,小声地埋怨,“你穿那么严实干嘛,把我当流氓防守呢?”王培斜着眼睛问他,“那你是流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