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我一直挺自信的,而且自恋。”说实话,我第一眼见到他是有点不自在的,也想保持一下形象,但想起廖若晨后就放弃了对他的那点遐想,我的福气已经在跟廖若晨的交往中耗光,如何还敢再去沾惹这种大少爷。 “你有点像我娘亲。” “哦。”我淡淡了应付了一声。 一般男人想泡一个女人,都爱说这句,自认为像自己的娘亲是给这个女人最大的荣耀,殊不知他的娘对我来说屁都不是。 “你不觉得我是在夸奖你?” “不觉得,像一个老太婆是夸奖吗?” “老太婆?我娘并不老!”他有点火了的样子。 “不会比我年轻吧。”我心情不好,既然对你没有兴趣,自然没心思敷衍。说完话抬抬屁股就准备闪人。 “你别走。”他站起来拦。 “还有事?” “你不像这个村的人。” “本来就不是,我是来参加婚礼的。” “哦,你跟村长家有亲。” “嗯。”我还是想走,他还是拦。 “你想干吗?本小姐虽然貌美如花,但对你没有兴趣,不要想着霸王硬上弓啊!我会跆拳道的,你不一定能成功。” 他被我惊得嘴巴张开合不拢,一直傻傻的站在那里反应不过来。我趁他发呆,赶紧溜号。 出了院门,沿着墙角往村长家走,一边走一边想着关于廖若晨的种种,心情非常低落,感觉整个冬天都很萧条,落叶也带着淡淡的悲伤。 “咚”一声撞到了一个人。 “Sorry、Sorry……”我一叠连声的道歉,然后转过身子继续往前走。 “米西。”是范大的声音。 “哦,大哥。”我站定身子看着他。 “你刚刚进那个院子了?” “嗯。” “谁带你去的?” “一个长得蛮好看的年轻男子。” “什么样子的?” 我很疑惑他为什么问这么多,但我一直对他还蛮尊敬的,所以认真的回答他:“剑眉、凤眼,有长长的睫毛。” “他为什么领你进去?” “不清楚,我感觉无趣就出来了。” “无趣?” “嗯。” “回去吧,该开席了。” “好。” 我跟他相携回去参加婚宴,婚宴很热闹,但由于我心情不太好,再加上已经吃了一个肘子,一点食欲也没有,只是坐在席上发呆。佩佩一直给我夹菜,我勉强敷衍着吃了一点。她很显然也看出我不对劲了,我平时看到吃的就两眼发光,吃得那叫一个拼命啊,今天这么多好吃的,却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很让她担心。 中途她拉我出来问:“你怎么了?听娘说你刚刚偷吃肘子了,是不是吃饱了?但我觉得你没有那么容易饱吧?” “是吃饱了,能不能把我的那份打包带回去慢慢吃?”我被她的关心感动了,心情好了一些,便开始惦记那些吃的了。 “你去问问娘吧,我也不太清楚。” 我真的去找大婶问了,她说应该会打包一些回去,因为肯定会有很多剩菜。 “能不能先打包?剩的全是别人的口水哦。” “哪能那样?快别想了,让人听到会笑话的。”大婶不再理我,回席去了。 我继续琢磨怎么样才能不吃别人的口水,又能把好吃的打包回家。 回到席上,正好到了上肘子的时间。 “今天少了两个肘子,有两席女客没有肘子吃呢。”有人在窃窃私语。 “唉呀,这个东西就是看的嘛,怎么能吃呢?那么大一个,我们都是淑女,总不好拿在手上啃吧,也不好拿个筷子在上面戳对不对?”我想诱导出她们的矜持,这样那个肘子就会当摆设,我认真记下它的特征,到时候让大婶就打包这只回家。 范佩佩在我旁边“噗哧”一声笑开了。 其它人都很僵的样子,想吃又不好意思拿筷子戳,我则洋洋得意,我相信这个肘子会是我的了。 大家也别笑话我整天想着吃的,还使这种诡计去算计一个肘子。这实在是因为冬天的农村能吃的菜实在是太少了,除了少有的青菜就是吃萝卜土豆,还有酸菜。范二有空会去挖黄鳝给我吃,但这毕竟不是天天有得吃的,没有黄鳝吃的时候经常好几天都见不到肉的影子。虽然大婶家并不穷,但人家过日子还是很节俭的,毕竟两个儿子和女儿都大了,儿子要准备钱娶媳妇,女儿也要给她备嫁妆,所以平时花钱都是能省则省,我又怎么能为了自己的口舌之欲去要肉吃呢? 大家可能就要说了,他们全家都吃这么素吗?那大老爷们怎么受得了啊?其实不是的,范二中午会在营里吃,他们营里生活条件很好,天天有肉吃的。范大中午那顿是学生带过来的,学生们都非常尊师重道,好吃的是少不了的。大叔则经常要跟朋友们聚会,毕竟他以前是当大官的,虽然现在在家闲着,但并不代表他以后就没有复职的可能,所以还是很多人请他去吃吃喝喝。真正苦的只有我们三个女人,大婶和佩佩好像都习惯这种生活了,只有我这个在现代天天要讲究健康饮食,餐餐有肉的人受不了这清苦的生活,天天做梦都想肉吃。所以见到肘子算计一下,也是正常的。第十章 参加完佩佩表姐婚礼后,很快就过年了。 范二有几天年假,我正好粘着他带我进城去玩。佩佩坚持留在家帮大婶做清洁,我已经做了好几天清洁了,实在想出去玩,所以就丢下她跟着范二去玩了。 因为要过年,城里到处都是摆摊卖年货的,以卖春联和吉庆年画的最多,其次才是鞭炮花灯之类。可能是照顾到普通老百姓吧,毕竟一般的百姓也就买一挂两挂鞭炮应应景,而年画之类的却是一定要买的,年节时拜年请客的人客特别多,这些东西是门面,除非穷得吃不上饭,否则年画一定得买。 “二哥,过完年我想上王家的药铺去应聘学徒。” “因为那个王家少爷吗?” “王家少爷?谁啊?” 他看我一眼,我跟他中间总是隔着一个人的距离。有几次我试图跟他靠近一点,他就会迅速调整出一个人的位置来,好像我很可怕一样,这个范老二真的是个非常老实的孩子。 “你那天还跟他进了他家的院子。” “你是说那个长得很媚的男人?原来他就是王家少爷啊,我当然不是因为他,是我自己想去挣钱。” “你要钱我可以给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自己挣钱。” “你挣钱干吗?” “我想将来自己买房买车啊。”这是我在现代就有的理想,只是后来跟着有钱佬,就把这个理想放弃了。 “你一个女孩子家买房买车?你难道想自己一个人过?” “想过的,如果没有好的姻缘,就自己一个人也不错,好过凑和的不幸婚姻。”我穿过来后就想过,这个时代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我自认没有能力左右他们的思想,而我又不可能跟人共夫,所以只能要求自己不嫁了。这个想法在知道有地方招女学徒后就更坚定了,只要有工作,我就不怕养不活自己。 “怎么会不幸?” “呵呵,我对婚姻的要求很高的,如果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举案齐眉到白头,我宁可自己一人过。” “你对我家人有意见?” “没有啊,我很爱你的家人,已经都当是自己的亲人了。” “那你还想单过?” “大叔大婶不可能照顾我一辈子,你和大哥最终也会成亲过自己的小日子,而佩佩也很快会要嫁人,我总需要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一下。” “我会照顾你的。” 我没有滋声,对于这样的承诺我一般是不会给予回应的,男人的承诺一般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变化,我怎么能轻易的相信呢?既然不相信,让我装着很高兴的样子去抱着他说:“我很开心,你真好,我以后就靠你了。”这样的话,我也说不出来。 我们逛了一上午的街,买了几张年画和一些鞭炮便回家了。 回到家的时候大婶和佩佩已经都收工了,正在院子里拿个筛子捡豆子里的沙。范老大也在旁边捡,看样子他学校也放假了。 “大哥,我来吧。” “不用,你也辛苦了,休息一下吧。” “哦。”我看没有我插手的余地,就上屋里去看书,他家的书超级多,医学方面的书也很多,这是我的专业,所以我经常捡这一类的书细看,中医方面的记载比现代要详细得多,每每让我增益不少。 “你看医书干吗?”范大问我。 “我想过完年就去应聘药铺学徒。” “王家的铺子吗?” “嗯。” “想再遇到王家少爷是吧。”他的语气很肯定呢,呵呵。 “我劝你别打他的歪脑筋,你虽然像她娘,但只是形似而已,他很快就会发现这一点的。” “我真的很像他娘吗?哪里像?” “说话的方式。” “还有其它的地方吗?” “没有,你没有她温柔,没有她美丽,也没有她热爱生活。” “哦,这么美好的人啊,我是比不上。”我心里其实气得快炸了,我哪不温柔,哪不美丽,哪不热爱生活了?但我不想跟他吵,我觉得他非常非常奇怪。 “你跟她很熟?” “当然。”说完后他才发现口误,闭口,眼神犀利的盯着我。 “呵呵,你不是原来的范大吧。你是谁?”我对他不是没有了解过的,我既然生活在这个家里,对这个家里里外外都会打听清楚的,从范佩佩的嘴里我对范大和范二的生平、喜好都打听得一清二楚,而范大的生平里很显然不包括这位明显比他长出一辈的王大婶。 “你不是范大,这一点我基本肯定,你还是别装了,把实情告诉我吧,我也不会告诉佩佩她们,毕竟有一个亲人在身边,好过这个亲人是假的。我相信他们也不是就完全没有察觉,只不过不说而已。” 他的神情很显然的有一丝慌乱。 “你是说他们知道我不是范稷?”他承认了。 “当然,你想想你的至亲之人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你会无所察觉吗?” “我是王家的二少爷,是你见过的那个王少爷的二叔。” “哦,开连锁药铺的那个人。”我虽然震惊,但也并不太意外,我都可以穿越了,他只是借身而已,可以接受。 “你不害怕?” “不怕,我也是穿越来的。” “穿越?” “嗯,就是从另一个世界突然来到这个世界,并且进入别人的身体生活。” “你说你是另一个世界来的?你说的正太之类的也是那个世界的用语?” “是的,你如果在另一个人嘴里听到这个词,那很显然她也是穿越来的。” “难怪我会觉得你们这么像,你这样很容易让甜心爱上你,你最好离他远点。”感觉像个护崽的母鸡。 “我不会接近他的。” “我不相信。” “你要怎么才能相信?” “除非你嫁人。”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你的要求太过份了。” “那你也必须得定下来,我才能让你去王家药铺,否则我一定会想办法破坏的。” “你要我怎么定下来?”我觉得我真的不是一般的倒霉,我的幸运值看样子真的是负数。 “不如我们假装情侣吧,这样以后你要是遇到了甜心,就说我是你的未婚夫,他要约你出去,你就找我。” “我们又不在一起上班,我一时三刻上哪儿找你去?” “我会辞掉教书的工作,陪你一起上工。” 我真的服了他了,虽然我对于跟他装情侣非常的没有兴趣,但为了工作,还是不得不低头,反正我对王家那个少爷是没有一点兴趣,有个挡箭牌也好,谁知道以后会不会真遇上?第十一章 范大的辞职让范家人很是惊了一下,大婶有问过他为何好好的先生不当,跑去做药铺学徒,他说是想学医,以后有一门技艺伴身,就算当不成先生也可以混碗饭吃。大婶听到这样的回答,神情很黯然。做父母的哪个不希望自己能够给孩子撑起一片天空?他们因为不是新皇党而被赶回老家,直接造成了孩子们不得不自己想办法谋生,这对于他们来说恐怕有着锥心之痛。 对于我要跟范大一起去上工的事他们可能早有耳闻吧,虽然也表示了一下反对,但看我意志这么坚定,就默许了。只是交待我要经常回来住,我答应下了。 接下来的生活就比较顺利了,凭我的专业知识直接就被录取了。当天就上班,站柜台给客人称药配药。而范大更夸张,他在医药方面的博学连坐堂的大夫都自叹不如。后来请来掌柜的,直接安排他做了坐堂的大夫。我想如果这事让范家的人知道了,他们会不会更加确定这个人不是范大呢? “大哥,你当了大夫的事,我希望你能瞒着家人。” 他看我一眼,没有滋声。 他这样做其实已经摆明了不想再装范大了。虽然范大小小年纪就是公认的才子,可绝不懂医,而且医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范家人都非常良善,你就算是装也该给他们一个自己是他们孩子的假相,何必这么急着拆穿呢?由此我得出一个结论:这个人心里只有自己爱的那些人,爱之则入骨入髓。对于不爱的人可以非常漠视,甚至可以说是残忍。 我们入职后便搬到药铺后院的员工宿舍住。平时很是相安无事,就算上工的时候也只是相互点点头打个招呼。下了工偶尔也会一起出去逛个街,只是相互之间的感情并没有多大进步,跟相敬如冰有得一比。 他偶尔会问我一些我那个世界的事,我会给他讲一点点,然后作为交换,让他讲他的事给我听。他简要的讲了一些,比如他是什么原因会借到范大身上的。 “我感觉自己身体怕是不行的时候就非常的不甘,觉得老天爷对我不公平,如果我的身体不是这么差,我可能会跟三弟公平竞争的,就算输了也不至于在死的时候这么不甘心。可能是我的怨念起了作用,我死后居然灵魂出窍寻到一个少年身上,他当时已经死了,但他母亲抱着他拼命哭,我想起自己死了自己的母亲应该也会伤心至此,所以就入了他的身,想着代他尽尽孝吧,同时自己也有了新生。” “你的想法也没有错,但你现在好像不准备再装下去了?” “出来之前我已经跟范家老爷说过自己的事。他只是叹了口气,说他其实早已有所觉,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他的孩子,再没有说其它。”原来是已经摊牌了。 “你现在已经有了新生了,打算去追求你的爱人吗?” “她生活得很幸福,我不确定要不要去打扰她的生活。” “你不怕你下次死的时候还不甘?”他既不去完成自己生前所愿,又不开始另一段新生活,只知道活在过去里,令得心灵越来越扭曲,这怎么对得起佛祖给他的新生命呢? “我不会不甘了,我已经想通了,我要好好的暗地里保护他们,这也是对他们爱的一种表达。” “你以前不就是这样做的吗?你还不是不甘心。”我看你是无能为力,所以自己给自己找借口。 他不再出声,然后又用那种透过我看别人的眼神看我。考虑到他如此爱那个穿越同僚,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毕竟这种爱虽然是错爱,但确实令人敬佩。虽然我觉得这种眼神很让人不爽,但总是尽量的说服自己不要表现得太反感。 在城里的生活很安逸,伙食也很好,我不再为了一日三餐而上天入地的搜肉了。而且最最令我安心的是我能领到月钱了,虽然只有少少的一钱银子,但仍然让我欣喜若狂。如同我大学毕业后第一个月拿到工资一样,我决定拿这钱给范家的各位亲们买礼物。可是钱实在太少了,买什么好呢?跟范大在街上转了一圈又一圈都没法拿定主意买什么。后来想到不如买点好吃的,带回去大家饱餐一顿好了,虽然不如买实物更有纪念意义,但民以食为天,吃确实是排在所有事情前面的。 我买了两斤肉,还跟卖肉的屠户费了半天口水要求他搭了四斤骨头给我。这个时代的骨头一般是屠户自己拿回家去熬汤喝,普通民众都以为骨头是没用的,买肉的时候绝对绝对不要骨头。就算有大户人家知道骨头汤对身体有好处,也是喝牛骨汤,猪骨是最没有人要的东西。但对我来说却是好东西,所以我花费了满腔的热忱,外加四散的口水,从做生意要懂得民众爱占小便宜的心理,到如果能搭四斤肉骨头给我,我一定永远支持他,以后买肉一定找他之类的话,终于说动了这位屠户大哥的心。我如愿以偿的拎着肉和骨头去跟站在树下的范大会合,一同回范家村。 范大一路上很不安份,一直偷偷的小心翼翼的看我。他以为自己很小心,其实我知道他又在透过我想念他的爱人了。他人很聪明也很敏感,有几次他透过我看另一个人的时候,我可能脸色不是特别好,他便知道我不喜欢他总这样看我,往后都会非常小心,不正面看,只从侧面看。但我对这种眼神太熟悉了,所以他只要一看我,我就会条件反射的皱眉头。 “你爱人也喜欢占小便宜?” “嗯。” “市井小民都这样,你别觉得只有我像,其它妇女也是这样的。” “你最像,你们都喜欢为点小事涛涛不绝,从天上说到地下,从上古说到未来。” 我瀑布汗,我有那么夸张吗? “我想去约二哥一起回家,你要不要去?” “我不去了,我先回去,你自己小心。”他可能还不习惯用不是大哥的身份出现在范二的面前吧。 上次跟范二进城玩,他带我去他营房附近转了一圈,我知道位置所在,所以这次直接就杀了过去。 半路上,看到一处牌铺门口摆了一个罐子,罐子上放着一个油炸的花生饼。花生饼就是把花生米缠上一点点面粉,做成圆饼形再放进油锅里炸,炸出来后香脆可口,非常美味。记得上次我跟范二上街时,他看我一直盯着那个看,就花了两个铜板买了一个给我吃,我至今仍然记得那种口齿留香的感觉和他拿着花生饼递给我时那种暖暖的眼神。不如我买一个给他吃吧,算是回报他的一饼之恩。第十二章 带了花生饼去见范二,到了他门外,我喊了声:“二哥!” 他疑惑的伸头出来看,发现是我后,脸红了一下,赶紧把门掩上,过了一阵才出来。 “二哥,你在里面干啥呢?” “没干啥。” “那干吗关门哪?” “没有。” 这人,你就说你正在换衣服不就完了,这有啥不好意思的。 我把花生饼递给他,他愣在那里不接,脸又红了一下,然后很不自然的说:“我不喜欢吃这些小零嘴。” “哦,那我吃了啊。”话说我刚刚一直想吃掉半块的,但又怕吃掉半块还想吃剩下的半块,所以还是忍住了,现在他既然不想吃,那正好我吃。 他看我一眼,点点头,没有再出声。 “我今天出粮了,买了肉回去包饺子呢,你想吃什么馅的?” “都可以。” 回到家,佩佩和大婶都在门口等我们,范二把肉和骨头交给大婶,我跟佩佩拉着手随大婶进厨房,大婶问我想怎么吃。 “骨头熬汤吧,肉用来包饺子好不好?” “好。” 我来这个世界后还没有正儿八经的吃过饺子,很想念我娘包的饺子和包子,不知道大婶能不能包出那种妈妈的味道。 我跟佩佩讲我最近的生活状况,大婶在和面。 “大婶,多和点面吧,包完饺子能不能再包一笼包子?” “行。但包子要活面哦,来不及吧?” “那就包小笼的吧,那种灌汤的。我想吃香菇粉丝素菜馅的包子,要包得小小的那种,吃着可香了。” 大婶笑笑答应了。 “米西,你以前学过绣花吗?” “绣花?没有。”我记得冬天一起缝衣服的时候我就跟她讲过了我不会做这些的,她今天怎么又问起呢? “上次看你不会做,我就想着什么时候正式教你。现在你又去外面上工了,再不教就迟了,你以后有空就回来跟我学绣花吧。” “啊?绣花好难的哦,我哪学得会啊?” “学不会也要学,你将来出嫁的盖头总要自己绣吧。就算我们能帮你绣盖头,你还要送一个结缘的裹肚给你男人,那个是一定要自己亲手绣的,你不会绣花怎么成?” “结缘的裹肚?那是什么东西?肚兜吗?” “类似吧,女人穿的就叫肚兜,男人穿的叫裹肚。” “男人也穿那玩意儿?太恶了吧!”我真的想像不出一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裹个肚兜是个啥样儿。 佩佩低着头使劲儿憋笑,大婶则扬着满是面粉的手要来打我。 “你这孩子,又乱说话。” “我哪有乱说话,男人穿那玩意儿很奇怪吧!大哥和二哥都穿吗?哈哈哈……笑死我了。”我想像着范二穿着肚兜睡在床上装送财童子,就差点笑岔了气。 “咳、咳。”有人在干咳,回头一看是范大。 “大哥,你来了。” 他横我一眼,满脸的不耐表情,切!谁要你忍了?真是当小受当惯了,性格扭曲!我一边腹诽一边进去帮佩佩剁饺子馅。 “米西,你去把香菇洗洗泡了吧,让佩佩一人剁馅就行了,粉丝在阁楼上,你自己去翻吧。” 我答应一声就一溜烟的溜出去了,顺便逃离范大那挑剔的眼光,可能他又在拿我跟他心目中的女神比较了。比较的结果很显然是我太粗鲁不如他的女神温柔,我摇摇头把那一点点挫败感摇掉,搬了梯子上阁楼找粉丝。 洗香菇的时候我在寻思着怎么才能逃避学绣花的事,想来想去只有一种途径,那就是不懂装懂,说我会了,她总不好再逼着我学吧。 吃饭的时候,我吞吞吐吐的扯谎。 “大婶,其实我会绣花,不用再学了。” “哦,那呆会儿我给你一块布,你给家里绣个门帘吧。” “啊?我上工很忙哦。”门帘?那是多么巨大的工程啊?别说我不会,我就是会绣,也得绣很久很久吧?我有眼冒金星的感觉。 “没有客人的时候就绣两针,也不急,你慢慢绣。”大婶好像很理所当然的样子,一副我相信你,你一定能行的表情。 “呃,好吧。”我自己也不好打自己的嘴,再说不会绣就太那个了。 吃完饭,天已经不早了,大婶让我们住家里,说明天早早的起来去上工能赶得及,我们自然是服从安排。 晚上睡觉的时候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绣花这事儿该咋办呢? “佩佩?你几岁开始学绣花的?” “我七岁开始跟娘亲学描图,十岁不到开始学绣花的。” “那你也学三四年了,绣得怎么样?我咋没见你绣过呢?” “在农村没有那么多讲究,平时也不需要绣什么,手艺会有点生疏的,不过总体来说还过得去。” “我现在才学是不是太迟了?” “噗哧,我就知道你是说谎,被我娘将了一军。” “佩佩,你要救我啊。”我拉着她的小手语重心长的说。 “我救不了你,我娘在这方面抓我也抓得很严的,我的针法她都熟悉,如果我帮你绣,到时候她得捶我了。” “不会吧,我觉得大婶很和蔼呀?怎么会捶人呢?” “那是你不知道,我娘在学业方面对孩子要求很严格的,我们家三个孩子都被她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