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丈夫商量之后,傅蕾决定尽快和儿子谈谈这件事。在程铮的房间,傅蕾坐在儿子对面,开门见山道:“那女孩儿我和你爸见过之后,都觉得她和你不合适。”程铮猜到父母对格格最不满意的地方就是她的家庭,忙道:“都什么年代了,您们还总是门当户对那一套。” 傅蕾不好直接和程铮说出真相,只得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咱们这个圈子里像你这么大的人,哪一个娶的不是门户相当的媳妇,你现在是被爱情冲昏了头,等这段时间过去,难道你不考虑将来,双方家庭旗鼓相当,婚姻才会稳固。” 程铮听了这话很是心烦:“到底是我娶老婆还是您和我爸娶老婆?您把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核心内容只有一个,您觉得格格的家庭条件拿不出手,不能给您们长脸。”“你怎么这么说话呀,我和你爸是那种人吗。”傅蕾对儿子的语气很不满。 “您觉得自己不是吗,一口一句胡同妞儿。我知道您瞧不上她,可我就是看上她了。”程铮态度坚决。 傅蕾叹了口气,儿子脾气一向固执,不是几句话劝得了的,只得道:“如果你非要和她好,将来后果自负。我告诉你,我和你爸爸永远不会同意这个媳妇进门。”她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程铮的房间,剩下程铮一个人烦恼不已。 格格不知道程铮父母的想法,兴奋的把和程铮父母见面的事告诉纳兰轩和王咏琴。纳兰夫妇很高兴,虽然格格一直没怎么告诉他们程家的情况,但王咏霞无意中提到过一次加上格格平时透露的信息,他们大体上也能猜到程铮的家境。 王咏琴道:“改天你也叫程铮来家里吃顿饭吧,人家父母请你去,出于礼貌咱们也得回请一次。”这回格格爽快的答应了。 格格和程铮说起这事,程铮的心情虽然有点沉重,却也不便推辞,于是约定了周末的晚上到她家吃饭。格格告诉程铮,她父亲纳兰轩平时爱喝点酒,因此程铮投其所好,买了两箱五粮液,又给王咏琴买了两件羊绒衫。 把东西放到后备箱之后,程铮刚打开车门就听到手机响。取出手机一看,那上面的来电显示让他大为惊讶。 女儿第一次带男朋友回家来,纳兰轩和王咏琴都在厨房里忙碌,准备做一桌丰盛的晚餐,决不能怠慢了未来女婿。格格在房间里收拾自己,愉快的哼着歌。 约定的时间快到了,程铮还没来。格格有点着急,给程铮打电话,却总是占线提示音。王咏琴从厨房走出来,问格格:“给程铮打电话没有?”格格道:“打了,没接通,这个时间路上车多,兴许是堵车了。”王咏琴点点头。 一直到快八点,程铮还是没到,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纳兰轩和王咏琴开始有点担心。格格也急得很,生怕程铮出什么事。 “爸妈,我到胡同口去看看,要是他来了,我就带他过来。”格格坐立不安,决定去路口等程铮。王咏琴忙道:“我陪你一块儿去吧。”“不用了妈,我自己去就行,您先歇会儿。”格格说完这话就出门去了。纳兰轩和王咏琴对视一眼,交换了个无奈的眼神。[34]都是超速惹的祸正文 都是超速惹的祸 格格在路口苦等了十几分钟,才看到程铮的车驶过来。看到他来,所有的不满瞬间土崩瓦解。她迎上去。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格格帮程铮从车上拿东西下来。程铮笑着捏了下她脸蛋儿:“我怎么会不来呢,路上堵车,手机信号又不好,我都快急死了。” 两人走在胡同里,程铮问格格:“你父母不会怪我吧?”“不会的,我父母最好说话了。”格格抿嘴一笑。程铮也向她一笑,笑容却有点苦涩,可惜格格只顾着往前走,没看到他这个神情。 纳兰轩和王咏琴对程铮非常客气,程铮嘴甜,把他们哄得非常开心。一家人吃饭,程铮有点心不在焉,格格注意到他不时看手机,问:“等电话呀?”“有个朋友从美国回来,可能这两天要和她碰个面,刚才她给我发了短信。”程铮答道。格格嗯了一声,没有追问。 格格带程铮去她奶奶屋里参观,程铮看到一面墙上挂的全是照片,惊讶道:“嗬,这全是你们家祖先啊,还穿着长袍马褂呢。”格格点头:“全是我们纳兰家的祖辈和我奶奶家的亲戚。” “这是你奶奶?长的真漂亮。”程铮指着一张旧照片里穿着旧式洋装的美女。格格道:“当然啦,我奶奶那时是沪上社交界的名媛,真正的大家闺秀,她当年用的化妆品都是她哥哥托人从法国带回来的名牌。我奶奶会唱昆曲、会弹琴,还画的一笔好画。别看她现在神志不清,好多习惯都没改,一直特别爱干净。” “难怪我总觉得你的长相有点南方女人的秀气,原来是遗传了你奶奶的外貌优点,声音也嗲,尤其是在床上,嗲的我骨头都酥了。不过,我喜欢。”程铮笑着。格格瞪了他一眼,这家伙,无论跟他说什么,他总能扯到床上去。 格格的视线转移到其他照片,指着一个中年人的西服照问程铮:“你猜这个人是谁?”程铮看了一眼:“看不出来,好像不是你家的人,喏,你家人全长袍马褂,这张一定是你爷爷,长得跟你爸一个样子。这个人这么洋派,是你奶奶家的亲戚?” “是我奶奶的哥哥,早年留美,回国后当过北洋政府的次长,后来飞机失事死了,我奶奶家从那以后就渐渐没落了,到后来穷的连公馆都卖了。”格格回忆着家族的往事,兴趣盎然。 “这个留辫子的是谁?也是你奶奶的兄弟?”程铮见那人穿西装戴礼帽,辫子却没剪。格格仔细一看,笑道:“说起这个人,可有很多故事,他十六岁就去了法国,受过西式教育,骨子里却很传统,不肯剪辫子。回国以后,有一天在东交民巷附近被一群学生追着把辫子给剪了,回家后气得三天没吃饭。” “长辫子好看吗,猪尾巴一样。”程铮评价一句。格格笑道:“你去问问辜鸿铭好了,辫子好不好看,只是一种传统的象征吧。”“我看是奴性的象征。”程铮不屑的说。格格拍了他一下:“说谁呢,这可是我太爷爷。早在你去法国的一百年前,我太爷爷就在红磨坊看演出了。” “你奶奶穿旗袍比穿洋装更好看嘛。”程铮想转移话题,故意道。格格看了纳兰老太太一眼,见老太太抱着白猫大咪望着她和程铮,走到她轮椅边蹲下,指着程铮道:“奶奶,这是程铮。” 纳兰老太太面无表情的看了程铮一眼,轻抚大咪的毛,嘴里轻轻地哼唱:“那南风吹来清亮,那夜莺啼声凄惨……”格格和程铮不禁相视一笑。 程铮坐到十点多才走,格格一直把他送到路口。“天黑了,快点回家去。”程铮轻抚了下格格头发。“嗯,我这就回去。路上开车小心点,到家给我打个电话。”格格嘱咐道。程铮点点头。 格格刚要走,程铮忽然抱住她,在她唇上轻轻一吻。“我爱你。”他说。格格心里一阵激动,抬头看着他,慧黠一笑:“我回家了。”没等他开口,她飞快的往家跑。程铮看着她消失在黑暗中,心中默默道:我真的爱你…… 回到家,格格抱着绒毛小熊扑倒在床上,幸福的感觉溢满心头。如果她没有记错,这好像是程铮第一次郑重其事的说爱她,床上那些甜言蜜语自然不能算。那一刻,格格觉得自己和别的女孩儿并无二致,听到一句我爱你就能幸福的晕乎乎。 王咏琴轻拍格格的背,格格这才坐起来。“妈——”格格望着母亲的眼睛,知道她到自己房间来是有话要说。 “你跟程铮说,下次不要这么破费了。你爸说,他送来的那两箱五粮液要五六千,再加上两件羊绒衫,起码一万出头,都是自家人,用不着这么客气。”王咏琴慈爱的看着女儿。 格格眨眨眼睛:“他头一次到咱家来,当然得表现表现。您和我爸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他把您们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给骗走了,花这点钱算什么呀,您说是不是?” 王咏琴莞尔一笑:“咱们过日子讲究的是实惠,再有钱也不能乱花,不然人家会觉得咱们是看中他家的钱。”“程铮不会这么想的,他父母也不会这么想。”格格信心十足的说。 “程铮的父母对你印象怎么样?你上回说他妈妈很严肃。”王咏琴最关心这个问题。格格道:“他妈妈见了面还好,挺和气的,他爸倒是有点严肃,不怎么爱说话。”“也难怪,那么大的干部。”王咏琴低头整理着床单。 格格笑着安慰母亲:“皇帝还有草鞋亲呢,何况就像您说的,官再大也大不过国家主席。”王咏琴叹了口气,再次打量着女儿:“只要程铮对你好,你能过上好日子,我和你爸就放心了。” “他对我挺好的,不过您和我爸对我更好。”格格搂着王咏琴的脖子撒娇。“他才认识你几天,能跟我和你爸比吗。”王咏琴笑嗔一句。 亲情和爱情怎么会一样呢,亲情永远像一盏明灯,温暖着每个人的人生道路,而爱情则像一次突如其来的风暴,既能在瞬间把人送上天堂,也能在顷刻间把人摧毁。格格想起某部电影的台词,爱情就像水痘和麻疹,人人有份,我宁愿当个白痴,也不愿终生无爱。 因此当她的“水痘和麻疹”打电话来时,她忽然问他:“你今天迟到,真的是因为路上堵车吗?我怎么看你有点心不在焉的。” “水痘和麻疹”给予她肯定的回答,于是她相信了他。 这一天下午,格格外出去见客户,回来时路过王咏霞的花店,想着好多天没见到她阿姨,便推门走进店里。 王咏霞早上在郊区花房,下午通常都在店里照看,看到格格进来,笑道:“什么风把我们的小公主给吹来了?”“一阵香风。”格格爽朗一笑。 “我在这附近见客户,顺道过来看看您。我妈说好些日子没见到您,她想您啦,让您这个周末到我家包饺子吃。”格格边打量货架上的一丛丛鲜花一边道。“好啊,我正想吃饺子呢。”王咏霞拉格格到一边坐下。 “听说你和程铮都见过双方父母了,好事快近了吧?”王咏霞早就听姐姐说了这件事,心里替格格高兴。“这才到哪儿呀,起码得等两三年。”格格忸怩了一下。王咏霞戳了下她脑袋:“跟阿姨还不说实话,家长都见了,下一步就是结婚。”“嘻嘻。”格格撒娇的笑笑,没有接话茬。 她早看到货架上摆着一排水培花卉,翠绿清新的叶子,长势良好,看着特别舒服。“这是绿萝吗,真好看。”格格走过去指着其中一盆问王咏霞。“是啊,你要是喜欢,就端一盆走,放在电脑旁边可以净化空气,吸收电脑辐射。” “我要买一盆送给程铮,让他放在办公桌上。”格格从皮包里取出钱包。王咏霞忙制止:“这个不值什么钱,你端走好了,就当是我送给侄女婿的。”“还不是呢。”“以后不就是了。” 从王咏霞的花店出来,格格心情愉悦,打车去程铮工作的地方。她故意不打电话给他,想给他一个惊喜。车在一处写字楼外停下,格格打量着这座高楼,想起她心爱的人就在某一层工作,心里甜甜的。 她从没到过他工作的地方,只是依稀记得地址,走进一楼大厅后,问服务台。服务台工作人员告诉她,玩具公司在26层。 到了26层,格格从电梯里出来,迎面看到玩具公司的前台,走过去问前台小姐程铮在哪间办公室。 前台小姐看到她手里拿着一盆绿色植物,询问她的身份。“我是程铮的朋友。”格格告诉她。前台小姐略一疑惑,才道:“您和程总约好了吗?”“没有啊,他很忙吗?”格格不解的问。她只知道程铮是玩具公司的设计师,怎么成程总了? “程总要管理这么大的公司当然很忙。”前台小姐见格格连这个都不知道,更加怀疑她的身份。 格格不想和前台小姐周旋,直接问:“程铮在不在公司?”“不在,程总中午外出就没有回来。”前台小姐礼貌的告诉格格。 “我能进他的办公室等他吗?”一听说程铮不在,格格有些失望。“对不起小姐,我想这不大方便的。首先您没有预约,第二……” 第二还没说,就被人打断。“您是纳兰小姐?”一个高挑的女孩儿从一侧办公室出来,看到格格,问了一句。格格点点头。那女孩儿忙道:“您好,我是程总的助理沈晶,程总出去了,您先到他办公室等一会儿吧。左边第二间就是。” 前台小姐不明就里,向沈晶递了个为难的眼色。沈晶压低声音向她道:“程总的女朋友。”前台小姐这才恍然,吐了吐舌头。 程铮的办公室很大,但是办公桌上乱七八糟的,靠窗的一面全是画板,办公桌上和地上散放着许多稿纸。格格捡起一张来看,是汽车模型玩具的草图,放到桌子上。 沈晶进来倒咖啡给格格,告诉她:“程总那时送给您的花都是我帮他订的。”格格淡笑道:“我以为他只是设计师呢。”沈晶又是一笑:“他是设计师,但也是老板。难道您不知道,这家玩具公司,包括这座大厦都是他的?他是大厦的产权所有人。” “他没跟我说过。”格格把绿萝放到桌子上。沈晶见格格表情始终淡淡的,猜测是不是自己话多了令她不快,适时的闭上了嘴。“您先坐会儿,有什么需要就叫我,我就在程总办公室外。” 等了一会儿,格格有点无聊,随意中桌上抽了一张草图看看。这一张却不是玩具设计图,而是一张人物素描。她一看到这张画就笑了,画中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她正要抽另一张草图,纸堆中无意中掉落了一张纸,格格捡起来一看,是一张超速罚单。这家伙,屡教不改,开车又超速了。再翻翻看,居然有十几张罚单,都是不同日期不同地点。格格心想,该,罚死你,看你还敢不敢再超速。 忽然,其中一张罚单的日期引起了她的注意。16号,不就是他约好了要去她家吃饭那天,那天他刚好休假。 再一看罚单上的具体时间,16号晚19:30,更令人疑惑了,那个时候他应该正开着车在去她家的路上,路上堵车堵了近一个小时,他怎么可能在那个时段超速呢?而且罚单上显示的超速地点是亮马桥附近,这根本就不是往她家去的方向。 难怪他那天晚到那么久,原来是兜了个大圈子,他究竟在搞什么鬼?格格心中疑窦顿生。[35]柏馨回来了正文 柏馨回来了 程铮回到公司后,沈晶告诉他,纳兰小姐来过又走了。“她没说什么吗?”程铮有点疑惑,问沈晶。沈晶道:“她带了一盆绿萝过来,放在你办公桌上,等了你半个多小时没等到,就走了。”程铮看了一眼办公桌,果然看到那盆绿萝,生机盎然、青翠欲滴。 “你到我公司来,怎么事先也不打个电话给我?”程铮打电话给格格。格格反问:“有什么不妥吗?”“不是不妥,是不想让你白跑一趟。绿萝不错。”程铮转着手里的铅笔,看着绿萝一笑。 “不错你就好好养着,记得经常添营养液。”格格的语气有些淡淡的。程铮嗯了一声:“晚上有空吗?”“没空,我要加班。”格格立刻回绝。她心里始终有个疙瘩,怎么也提不起兴致。 “真没空吗?”程铮不甘心的问。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嘛。” “我以为你生气了。” “好好地生什么气,我又不是气筒。” “那好吧,不打搅你工作。” 挂断了电话,程铮的视线仍是落在那盆绿萝上。那茂盛的绿叶子郁郁葱葱,和格格一样充满活力、讨人喜欢,另一边,则是一个璀璨夺目的水晶笔筒。看着那笔筒,程铮叹了口气。送他这个笔筒的人已经回来了,他以前的女朋友柏馨。 那一晚,他和格格约好了要去她家吃饭,刚出门就接到了柏馨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告诉他,她刚从美国回来,想见他一面。不知道为什么,他竟没有拒绝,鬼使神差的去了。虽然没坐多久就去了格格家,但他还是对格格隐瞒了这件事。 晚上,程铮回到家,看到柏馨坐在客厅里,正和他妈妈说话。柏馨一看到他,忙站起来。傅蕾也站起来,向程铮招手:“来陪我和柏馨坐坐。”柏馨满眼期待,程铮却只瞥了她一眼。 “我没空。”程铮扔下这句话就上楼去了。傅蕾见柏馨掩饰不住的失落,笑道:“程铮就这脾气,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她向程铮的房间递了个眼色,示意柏馨跟上去。柏馨点点头。 程铮正在换衣服,一回头看到柏馨站在他房间里,皱眉道:“怎么进来也不敲门?”柏馨莞尔一笑:“我以前也没敲过门呀,再说了,你长什么样子,我又不是不知道。” 程铮换上便装,从壁橱里拿了干净衣服,向柏馨做了个驱逐的手势:“我要洗澡了,请你先出去。”“程铮,你别这样行吗?我来找你就是想和你好好谈谈,避而不谈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式。”柏馨可不会轻易放过他。 “我那天就跟你说清楚了,没什么好谈的。要谈的话,三年前已经谈完了,现在的我,没有心情也没有义务再跟你谈。”程铮厌倦的皱眉。 柏馨知道他不是轻易就能被说动的人,主动道:“我知道,你现在有个女朋友,双方已经见过家长,可傅阿姨告诉我,你和她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不跟她在一起就只能跟你吗?你以为你是谁?”程铮冷笑着说了一句。柏馨咬了咬嘴唇:“我们重新开始吧,程铮,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否则也不会随随便便找个女孩儿就要跟她结婚。” 程铮看了她一眼,冷哼道:“从你这句话,就可以看出来,你的性格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自以为是。三年都过去了,我为什么还要忍受你,对不起,我没有自虐的习惯。你应该找个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人当你的伴侣。” 柏馨望着他,等他说完,才反唇相讥:“从你这些话,我也能看出来,你的性格也和三年前一样,没有任何改变。你还是那么口不对心,从不能认真面对自己真实的想法。” 彼此对视片刻,柏馨始终凝视着程铮的眼睛,程铮却把目光转向别处。柏馨走上前道:“你看着我!”程铮没理她。柏馨走到他对面,望着他的眼睛,坚定道:“你看着我!”程铮仍是没有理她。 “好吧,如果你今天不想谈,我可以给你几天时间考虑,毕竟这中间隔了三年的岁月,让你一下子……也不是那么容易。但是我希望你能面对,不要再像以前那样,等到失去了才后悔。”柏馨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走了。程铮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又重新拿起衣服去浴室洗澡。 格格下班回到家,看到母亲王咏琴独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父亲纳兰轩却不在客厅里,好奇问了一句:“我爸呢,去哪儿了?”“你表舅家的二柱子到北京来当兵,你爸带他到天 安门逛逛去了。” “大晚上的,去逛天 安门,我爸可真好兴致。二柱子是不是脸红红的那个,表舅的小儿子?”格格扑哧一笑。王咏琴也笑道:“就是他,今天到咱家来时还是一说话就脸红。喏,还带了一麻袋花生来,够咱家吃好几年的了。”“农村亲戚就是实在。”格格走进自己房间。 犹豫着要不要给程铮打个电话,格格拿着手机举棋不定,最终决定还是要打个电话给他。 程铮已经洗完澡出来,正上网玩游戏。听到手机响,随手抓过来接听。“咪,你干嘛呢?”格格问他。 “想你呢。你下班了?不是说要加班吗,这么快就加完了?”程铮把手机架在肩上,注视着屏幕,手里拿着游戏手柄,嘴上却在调侃。 “我想快就快,想慢就慢。”格格故意道。程铮一笑:“原来你还是存心的。说吧,你对我又有什么不满了?”他们彼此很了解,知道对方的心事。 格格于是问起那张超速罚单的事。程铮暗自惊讶于她的细心,踌躇着要不要告诉她真相,试探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真话也许你接受不了。” “我先听假话,再听真话,看看你的真话有几分诚意。”格格狡狯的说。程铮于是道:“那好吧,我告诉你,那天我把车借给何阿姨开,何阿姨说家里冰箱空了,她要去买点东西。我自己准备开原先那辆黄色拖拉机去你家,结果开到半路才想起来,送你爸妈的礼品在保时捷的后备箱里,我只好打电话给何阿姨,让她跟我换车。超速的是她,不是我。” “你就编吧,拿别人当替罪羊。车明明就是你自己开的,何阿姨都四十多快五十了,她能超速驾车吗。”格格哈哈一笑,半天听不到程铮回话,她又问了一句:“真话呢?告诉我真话。” “我以前的女朋友回来了,我那天去见了她一面。”程铮顿了顿,又道:“她一直在美国。”格格心里一沉,咬着嘴唇没说话。 “格格……”程铮叫了一声,又不知如何措辞,他能想到格格此时的心情。 “我知道了,见就见吧,分手了也不代表彼此要成为仇人。不然当初是哪个白痴瞎了眼看上人家呢,你说是不是?”格格狡狯的把问题转移给程铮,让程铮回答。 程铮淡淡一笑:“是啊。”格格又道:“也不可能成为朋友,因为彼此伤害过。我那时和杨鑫言就是这么说的,我想这话也适用于你和她。” 这丫头太善于先发制人了,程铮无话可说,只得一直嗯个不停。格格见他总是嗯嗯啊啊,故意道:“就像你那时说的,不管有什么想法,都要及时沟通。” 程铮沉默了半天,才又道:“我爱你。”格格思忖片刻:“你要是真的爱我,大可不必整天挂在嘴边,但如果你是以此来对自己进行心理暗示,也没这个必要,程铮,爱要用心,你明白吗?” 听了这话,程铮心里一怔,格格的话总是能在瞬间刺中他心脏,看似温和,其实字字是刀,毫不留情。 格格一门心思的爱着他,他知道的很清楚。现在的人越来越精明,越来越怕付出,遇到一个真心实意爱自己的人不容易。很多人抱怨真情难觅,其实这世界很公平,要想被爱首先自己就不能怕付出真感情。 “你说得对,过去的就是过去了。”程铮道。他考虑了半天才说出这句话,格格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轻叹一声:“我加班困了,明天见。” 前女友回来了,而且主动找上门,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格格不傻,她感觉得到程铮在犹豫,大概是和之前那个女友感情很深,三年了彼此依然牵挂。那种感情很复杂,如果处理不好,很容易纠缠不清,影响到现在的感情。 都说女人是感情动物,其实男人在对待感情时,更容易拖泥带水。格格知道,考验她和程铮感情的时候到了。两个人在一起,感情路上都会发生许多事,能不能最后携手相伴,靠的不仅是缘分,还要有足够的情商。 虽然担心,可是这时候最不能自乱阵脚,格格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觉,毕竟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而且明天还有个很重要的客户要见,必须保持最佳状态。[36]土豆哪里去挖正文 土豆哪里去挖 周末下午,程铮照例接格格去他的别墅共度,尽管父母不同意,他还是继续和格格来往。程晋衡工作很忙,根本没时间管儿子的行踪,傅蕾爱子心切,也不想把儿子逼急了,只是不时暗中和柏馨联系,想让她再争取争取。 两人在床上嘿咻,程铮的手机响了,而且一直响个不停,程铮索性一挥手,把床头柜上的手机拍到一旁。 “你接一下,不然它老响。”格格拍了下程铮的背。“不接不接,随它响去,正好给我们来点伴奏。”怀抱佳人、行云布雨,程铮才没工夫管手机响不响,笑着吻格格耳畔的头发。 手机忽然自己说话了。“程铮,怎么不说话呀……程铮……”柏馨的声音从手机传来,程铮顿时一愣,从格格身上翻下来,拾起手机一看,刚才手机摔到地板上时,无意中按下了接听键。 “你有完没完呀,这时候打电话给我。”程铮对着手机吼了一句。性致勃勃的时候被打搅,任谁也会不高兴。柏馨被他呛了一句,心里不高兴:“什么事气性这么大,我不过是想问问你,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没什么好考虑的!”程铮态度坚决。 格格从程铮的语气已经听出来他在和谁通话,向他靠了靠,枕在他肩上。程铮下意识的亲了她一下,搂住她的腰。 “你不要意气用事,我们现在都需要冷静,好好地思考一下彼此的未来。”柏馨很倔强,也很有耐心。程铮有点烦了,气道:“我不知道你还要让我考虑什么,三年前就了结的事你非要旧事重提,显示你怀旧还是优越感特强,别人都要顺着你的思路生活。” “笨蛋,我想挽回我们的感情是为什么,是因为我知道,真爱有多难得,尤其是你我这样的家庭环境。我们以前的感情,你不能否认吧。”柏馨针锋相对,不屈不挠。 程铮冷哼一声,嘲讽道:“你就说你在美国没找到更合适的吧,还显得坦诚点儿。毕竟条件相当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不是那么容易遇到。”格格听得有趣,忍俊不禁。程铮故意把手机放到格格耳边,格格推了一下,表示自己才不要他们的对话 柏馨气急:“程铮,你别太过分!”程铮又道:“过分的是你,偏偏在我和女朋友做 爱的时候打电话来骚扰,你的时间掐的可真准,我简直怀疑你在我家里安了监视器。”柏馨气得摔了电话,程铮恶意的挑着嘴角一笑。一低头,却看到格格俏脸紧绷。 “宝贝儿,怎么又皱眉啦?笑笑……”程铮捏着格格的脸蛋儿。格格打开他的手,坐起来胡乱把衣服往身上套,越急越扣不上内衣搭扣,索性直接把衬衣穿上。程铮见她气急败坏,搂住她,亲昵的蹭着她的脸:“小家伙,又是那句话惹着你了?” 格格挣扎着要摆脱他,他却紧抱住不放,于是格格峻然道:“你不觉得你很无聊吗,利用我来打击她。床上的事是你我的**,为什么要说给她听?”“矫情什么呀,我不就随口说了一句吗,不然她还要废话,我又没瞎编。你有时太敏感了一点。”程铮眉头轻锁。 “程铮,你知不知道尊重人?尊重别人也是尊重你自己。我并不是说你撒谎,而是说,你不该用我来打击她。就算她想和你复合而你不想,你也用不着这么做,除非你心里有别的想法。”格格凝视着程铮的眼睛,表情严肃、一字一句。 程铮心里轻叹一声,尽是给他遇到难缠的女人,而且一个比一个较真儿,一个比一个嘴巴能说。“别说了,我很烦!”他躺回枕头上,厌倦的闭上眼睛。格格此时已经冷静下来,知道和他吵也不会有结果,转过身倚在床边,轻抚着程铮的头发。 “乖,刚才是我语气重了,别生气啊。困了就睡会儿,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格格见程铮闭着眼睛,换了一种语气。程铮缓缓睁开眼睛,假意道:“给我一巴掌,再送我个甜枣吃,好人坏人都叫你做了,你这算盘打得真精。” 格格嘻嘻一笑,低头在他前额一吻:“你服不服,不服的话咱俩比比划拳,梁海平喝趴下了,你是不是也想趴下?”“我这不是已经趴下了?伺候你一下午,我都累了。”程铮调笑道。格格轻轻在他脑门上一弹:“你睡会儿,我去做饭,好了叫你。” 程铮看着格格笑:“你看你这衣服穿的,里面不扣好,外面也不扣好,什么都露出来了。我来帮你扣。”把格格的长发撩到一边,他替她扣好内衣搭扣,又趁机在她胸前摸了一把。“咦……坏蛋。”格格扣好衬衣,下床去了。 程铮闭上眼睛,想起刚才那一幕,心里沉甸甸的。要是换成柏馨,绝不会主动来哄他,他们每次争吵都是不欢而散,两人脾气都倔,就像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肯迁就谁,其实争论的也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格格却不一样,格格对原则性问题向来是立场鲜明,但她有个优点,就是会主动化解矛盾,不会让问题一直困扰着两人。 这大概就是不同家庭出身的人性格不一样吧,柏馨的傲气是家里惯出来的任性,格格的傲则是骨子里折射出来的敏感。 晚饭熬了小米粥,格格盛了一碗给程铮:“晚上吃点清淡的,养胃。”“我爷爷那时候就吃这个了,小米加步枪。他老人家都吃腻了,所以我们家很多年再没吃过。”程铮笑着看格格。格格歪着脑袋:“少废话,我让你吃你就吃。你到底吃不吃?” 她拧他耳朵,他哎呦一声,只好道:“我吃我吃,你让我喝三鹿我都喝行了吧。”格格这才一笑:“好乖,这才听话。” “这酸辣土豆丝味道不错,跟你过日子省钱呀。”程铮嚼着土豆丝,赞了一句。格格笑道:“青菜豆腐保平安,你没听说过吗?现在很多食品里都有添加剂,要么就是转基因产品,很容易吃出病来。” “我家吃的蔬菜和肉类都是特供的,没有添加剂没有转基因。”程铮随口道。格格耸了下鼻子:“你就得瑟吧。我看你不如自己种棉花织布,这样连衣服也是特供的。”“我爸妈穿的就是定制成衣,他们从来不穿外面买的。”程铮挑着眉道。 格格眨眨眼睛,忽道:“阿那达,土豆哪里去挖,土豆郊区去挖,一挖一麻袋,一挖一麻袋。”“Ano……”程铮故意做出惊讶的表情。格格哈哈大笑:“原来你也会说鬼子的话,哈哈。” 程铮告诉她,他的日语说得不错。他没告诉她的是,柏馨的爸爸曾是驻日外交官,他的日语都是跟柏馨学的。 “鬼子有意思,全家都姓欧,爷爷是欧吉桑,奶奶是欧巴桑,爸爸是欧多桑,妈妈是欧卡桑,哥哥欧尼桑,姐姐欧内桑,全是欧字辈。”格格开玩笑的说。 程铮瞥着她道:“看来你很喜欢看日系动漫,没准还是日剧迷。”“我看过,但是不迷。”格格见程铮的粥喝完了,又给他盛了一碗。 “ずっと愛してる,ずっと、ずっと、一緒にいたい!”程铮用日语说了一句。格格询问的看着他:“什么意思?”程铮漫不经心的眨了下眼睛,似笑非笑:“土豆一挖一麻袋。”“你教教我,下次我拿去骗人。”格格知道他在说笑,凑过脑袋去看着他,故意眨着眼睛作可爱状。程铮拿筷子点了她脑袋一下,嘴角有一抹笑意。 两人笑了一会儿,格格告诉程铮,她月底要去上海参加一个课程培训。“什么课程,要多久?”程铮问。格格道:“两个多礼拜吧,人力资源管理相关课程。”程铮听了心中一喜:“你决定不做销售了?” 格格嗯了一声:“我跟凯文张说过一次,他替我和大区HR总监争取了这个课程,恰好这段时间北京办走了一个HR经理,人手正不够,我准备试试转行。”“凯文张是不是就是上次酒吧那个……”程铮疑惑的瞥着格格。 “是啊,你还不分青红皂白和人家打了一架,那么大人了也不害臊。”格格摸了下程铮脑袋。程铮哼了一声:“他对你不错嘛,不时提点你,梁海平那单生意也是他让你去跟的吧,这回又帮你争取外出学习的机会。” “咪,你又小心眼了吧,他是我上司,我和他只是同事关系。”格格见程铮像是不大高兴,提前给他打预防针。 “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你把工作辞了吧,我养你。”程铮踌躇了半天,终于决定说出这句话。格格凝望他一样,垂着眼帘:“我又没丧失劳动能力,为什么要你养?不劳而获、寄生虫般的日子不适合我。” 不用辛苦工作,就有人提供锦衣玉食的生活,是很多人的梦想。可是格格清楚地知道,世界上绝没有这么便宜的事,一旦经济上受制于人,其他方面必然也会受人约束。她和程铮的关系一旦失去了平衡性,反而越不容易掌控。毕竟,背着个被人包养的名声并不好听。 程铮沉默了一会儿,过了很久才道:“现在正是学生暑假结束返校的客流高峰期,别到机场耽误时间了,我送你飞上海怎么样?” 格格抿嘴一笑:“不用了,我们公司每年都有员工教育福利,课程费用和差旅费都可以报销,给你省点油钱。私人飞机每次飞行都得申请航线,特麻烦。”“真不用?”“真的真的。” 程铮回到家,看到傅蕾坐在客厅打电话,神情严肃的很,叫了她一声就往楼上走。傅蕾放下电话叫住他。 “您老又有什么事?”程铮把车钥匙绕在手指上转着玩儿。傅蕾拍拍沙发,示意程铮坐下,她要和他谈谈。程铮没办法,只好在她身边坐下。 “我不是叫你别再和纳兰格格来往,你怎么又把她带到别墅去了。”傅蕾的消息很灵通。程铮猜到又是柏馨报的信,不悦道:“又是柏馨说的吧,她真讨厌,屁大点的事就告状。”傅蕾瞪了儿子一眼:“今天的事是你不对,你在电话里跟柏馨说那些干什么,过分。” “她连那个都跟您说了?妈,我看她这是病,得治!”程铮没好气的说。傅蕾抱着胳膊往后一仰,靠在沙发背上:“你俩谁也别说谁,一样幼稚。” “所以我再不能跟她在一起了,她占有欲太强,什么事都要顺着她,一点点事就不依不饶,非把理掰到她那边不可。”程铮对母亲说出心里话。傅蕾叹息一声:“她的脾气是娇了点,可她是女孩子,你得让着人家。” “格格从来不这样,从不无理取闹也不会得理不饶人。”程铮不知不觉就说起格格的好话。傅蕾一愣,又叹息了一声:“不是我和你爸不通情达理,而是你和纳兰格格在一起也不会有好结果。” 程铮不服气,以为傅蕾不过是对格格有偏见:“您怎么说的这么肯定,太武断了。”傅蕾长出了一口气,思忖片刻,把程晋衡和纳兰家的恩怨都告诉程铮,程铮愣了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37]恭恭敬敬婆婆妈妈正文 恭恭敬敬婆婆妈妈 “儿子,你想想看,纳兰轩能同意这门婚事吗?格格她爷爷是被逼才服毒自尽的,她家能不记这个仇才怪。你现在和她再好,也迟早会有分开的一天。”傅蕾慈爱的看着儿子,语气沉重的说。 “也不能全怪我爸呀,是那个年代造成的,再说,去抄家的又不是只有我爸一个人。”程铮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知道自己不过是强词夺理。 “可人家毕竟是家被抄了,父亲被逼死,搁谁身上谁能受得了?人家要是执意不肯把女儿嫁给你,你也没办法呀。所以我和你爸才让你和格格早点分手,趁你俩感情还不深,长痛不如短痛,拖久了会更伤心。”傅蕾说起这事非常无奈。 程铮默然半晌:“您怎么知道我和她感情还不深,我们……”“你们怎么了?”傅蕾见儿子欲言又止,望着儿子的眼睛。 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程铮心里嘟囔。傅蕾见儿子不说话,猜到他心里所想,这种事她见得不少,也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 “就差给您和我爸弄个孙子出来了,您说这感情深不深。”程铮懊恼不已,故意道。傅蕾嘴唇一哆嗦:“所以我叫你慎着点儿,你总是不听。得了,你也甭拿这事儿蒙我,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哪在乎这些,一张床上睡过又掰了的多了去了。我可不是老古董。” 程铮自然知道这事唬不住傅蕾,男女上床早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长辈们也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尤其是程铮除了柏馨和格格,还有过其他好几个女朋友,只要不玩出火,长辈们早已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事儿太突然,我得好好想想。分手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决定的。”程铮颓然道。他拿不准要是纳兰家人知道了两家的恩怨会有什么想法,格格还好说,毕竟她连她爷爷的面也没见过,她爸爸纳兰轩才是问题的关键。 傅蕾提议道:“我看你还是把实情告诉格格算了,迟早要知道的事,迟说不如早说,说的晚了,没准她还要怪你骗她。”程铮眉头一皱,陷入沉思。 周一,格格一到公司就开始整理手头的客户资料,准备在月底之前和其他同事交接。芭芭拉一反常态,很大度的让另一个同事接手格格的工作,似乎是巴不得格格赶快从她眼皮子底下消失。李勇倒是挽留过格格两次,格格推辞了。 李勇办公室,格格把自己手里的重要客户档案整理好给李勇过目。李勇把客户档案放到一边,开玩笑的问格格:“准备要嫁入豪门了?”格格淡淡一笑:“不是的,是我自己想改行。” 李勇道:“我总觉得以你的能力,如果一直做销售会有很大发展,为什么非要半途而废呢?”格格睫毛一低,思忖片刻才道:“是我觉得自己不大合适再做销售,我的脾气太直,有的时候跟客户打交道会耐不住性子,要是因此而得罪客户会对公司造成损失。” 她这么说了,李勇也就没再挽留。很明显,这不是格格想转行的真正原因,她干得好好地,非要转行只有一个理由,她的男朋友反对她做销售。李勇对程铮的家庭有一定了解,知道这样的家庭规矩多,必定是他们对格格提出要求,格格才不得不转行。 从李勇办公室出来,格格心情愉快。晓晓看到她春风满面,迎上去问:“李勇同意了?”格格点点头:“他见我执意要调职,也就没挽留。”晓晓吐了口气:“这回可算随了程铮的意了,他不是一直反对你做销售代表吗?” 格格耸耸肩:“我这次申请调职也不全是为了他,我自己也觉得做销售不合适,我总是看不惯一些事情,不知不觉就会得罪人。”格格想起梁海平,若不是自己逞强,非要划拳赢他,也不会给自己招惹那么大麻烦。 晓晓拍了下她的肩,鼓励道:“不管是为了什么,只要你努力,没有做不好的,我十分看好你。”格格挑眉一笑:“承蒙夸奖。” 傍晚,格格下班后去超市买东西,提着大包小包从超市出来往地铁站走。陶光伟恰好在附近办事,开着车从她身旁经过时看到她,停下车。 “格格,去哪儿我送你。”陶光伟招呼格格上车。格格见他车里没有别人,才打开车门上了车。 “去哪儿呀,买这么多东西?”陶光伟打量着格格手里的大包小包,随口问。格格告诉他,她买了些程铮爱吃的菜,正要去程铮的别墅,做晚饭给他吃。 “呦,他怎么这么有口福呀,你亲自下厨?看不出来你还会做菜。”陶光伟笑道。格格眨眨眼睛:“他呀,是吃好的吃腻了,我偶尔做点清淡的给他吃,他就觉得好。”陶光伟玩味的一笑:“我也去尝尝你的手艺行不行?”“行啊,欢迎欢迎。”格格点点头。 车开到程铮的别墅外,格格和陶光伟一起下车,陶光伟帮格格拿东西,格格拿钥匙开门。程铮后来又把钥匙给她,她就没推辞。 程铮还没有回家,格格让陶光伟在客厅里坐着等等,自己则去厨房忙活。陶光伟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就到厨房看看有没有可以帮格格做的。 “不用了,你看电视去吧。”格格熟练地洗菜择菜。陶光伟也套上围裙,笑道:“电视有什么好看的,这个点儿演的都是新闻。我帮你洗菜。”格格嘻嘻一笑:“你真勤快,程铮从来没到厨房帮过我。” 陶光伟一笑:“他从小就有人伺候,大少爷一个,他哪会下厨房。”格格看了他一眼:“你不也是大少爷吗,你怎么就勤快呢?”陶光伟边洗菜边道:“每个人性格不同,我从小就喜欢做饭,我妈在世的时候,我老帮她打下手。我在美国上大学时,在公寓里洗衣服做饭这些家务活儿全是我自己干,我爸不让我雇佣人帮忙。” “你爸那是锻炼你呢,你父母有你这样的儿子,一定高兴坏了。难怪我一直觉得你和其他富家子不一样,有教养的家庭出来的人到底不一样。”格格笑着夸陶光伟。陶光伟笑道:“你别夸我了,我这人经不起夸,一夸就翘尾巴。”“哪儿啊,我看你挺谦虚的。” 格格话音未落,就看到程铮诧异的站在厨房门口。陶光伟忙道:“我路上遇到格格,听说你家有好吃的,到你家蹭饭来了,你欢迎不欢迎?”程铮打量他一眼,见他扎着围裙,笑道:“厨房重地你都插足了,我不欢迎你还能怎么着。” 陶光伟解下围裙,和程铮一起到客厅去,厨房里只剩格格一个人忙碌。不一会儿,格格招呼他们吃饭,两个男人一落座,就惊叹道:“颜色搭配的不错嘛,色香味俱全。” 格格给程铮夹菜,又给陶光伟夹。“来,伟哥,尝尝看,味道如何?”陶光伟故意调侃:“别叫伟哥成不成,听着怎么那么别扭。我又不是蓝色小药丸。”格格和程铮大笑起来。 这顿饭吃了很久,三人用餐愉快,格格收拾碗筷去厨房洗碗。陶光伟和程铮在客厅里看电视。 “真不错,一点也不娇气,我要是有这么个妹妹就好了。”陶光伟在程铮面前夸格格。程铮挑着眉道:“那你认她当妹妹好了。”“行啊,就怕你不肯。”陶光伟故意调侃。“我有什么不肯的,她认谁当哥哥都可以,老公只有一个。”程铮笑道。 陶光伟眨了下眼:“呦,都想当人家老公了?看来是玩真的了。”程铮扭头一笑:“你问问她,我是不是她老公。”陶光伟看到格格端着果盘出来,忙向她招手:“格格,快过来,程铮说他想当你老公了。” 格格瞥了程铮一眼,见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放下果盘,道:“你们知道老公是什么意思吗?”“哦?什么意思?”陶光伟拿了一块西瓜放到嘴里,笑问。 格格眼珠一转,故意道:“老公就是老是对你恭恭敬敬。”“哈,那老婆呢?”陶光伟大笑。格格刚要说话,程铮道:“老是对你婆婆妈妈呗,笨,这都猜不到。”陶光伟大笑着捶沙发,揶揄道:“我自然不如你们体会深刻,看来我这辈子不能娶老婆了,我最讨厌婆婆妈妈。” 格格和程铮对视一眼,见程铮要说话,格格忙拿了块猕猴桃塞到他嘴里,堵上他的嘴不让他说话,自己拿了颗樱桃吃起来。 “啊——”程铮张开嘴,等格格把水果放到她嘴里,格格剥了一颗葡萄放到他嘴里,又温柔的把他下巴合上。“你就给我当宠物吧,我还没养过这么帅这么聪明的宠物。”格格开玩笑的说。 程铮满意的嚼着葡萄,点头道:“行啊,我给你当宠物,你给我当玩具,我还没玩过又漂亮又会做家务的巨型洋娃娃玩具。”两人说着都笑起来,鼻尖对着鼻尖。 陶光伟看到他俩卿卿我我的样子,忍无可忍:“又来了又来了,你们的艺术行为总是这么腻歪。我知道,你俩是嫌我这巨型电灯泡碍事,故意要整出戏恶心我,好让我赶快滚蛋,我已经被你们华丽丽的恶心到了,你俩继续。我这就滚。” 程铮哈哈大笑,搂着格格的腰,笑过之后心里忽然泛起一丝伤感。他从没想过娶她的时候,觉得两人能在一起的日子多的数不过来,等他想娶她了,却发现已经没有多少可以相对的时光。 格格去上海前一天,程铮正在办公室里画设计图。沈晶推门进来,送了一杯咖啡到他桌上。 “程总,我下周就开始休假了,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沈晶走到程铮对面问。“休假?”程铮眉头一皱,不大记得这事。 沈晶见他犯糊涂,一笑:“您怎么忘了,这个周末我结婚,下周开始休婚假,我和我老公要去瑞士旅行。”“对对,你上次和我说过,忘了恭喜你了,到时候我一定包个大红包。”程铮这才想起来。 沈晶忙道谢:“您别忘了出席婚礼就行,就在您家的酒店。”“忘不了,沈美女出嫁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忘了。我要是真忘了,回来我就给你涨工资。”程铮笑道。 沈晶想起什么,又道:“您也替我谢谢纳兰小姐,我前些天逛街买新房的灯具,在卖场遇到她和同事在那里做市场调查,她找人给我打了折,还把她阿姨的花店介绍给我,这样算下来,鲜花的费用可以省不少。”程铮笑着点点头。 沈晶出去后,程铮看着办公桌上的台历,想起来明天格格就要去上海了,心中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走到办公室的落地窗边往下看,楼底下围了一大群人,不知道是发生了车祸还是有人打架,救护车从另一侧呼啸而来,人群顿时散开。 自从上次跟傅蕾谈过之后,他心情一直不好,不知道怎么和格格开口。一方面,怕格格受不了刺激,另一方面,难道他心里就情愿跟她分手? 程铮想了半天,不得要领,忽然间有了种奇怪的想法,索性把心一横,离开办公室下楼往停车场走。[38]我要和你结婚正文 我要和你结婚 把车开上路,程铮打电话给格格:“你现在赶快回家去拿户口本和身份证,半小时以后我在你公司楼下等你。” “什么……半小时哪儿够,我来回一趟起码要一小时,还不算步行时间。”格格秀眉一皱,计算着时间。 “那就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以后我到你公司楼下。记住,我只等一个小时。”程铮命令道。格格哼了一声:“干嘛,减价限时抢购?你让我拿户口本干什么?”“别问那么多,照我说的做。”程铮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不就是结婚吗,那就结吧,先结了再说。 虽然不明就里,格格仍是按照程铮说的去做,借了晓晓的车,请假往家赶。到家里翻了半天才翻出户口本,匆匆装到包里。 与此同时,程铮也回到家里找户口本,何阿姨见他行色匆匆,好奇的问:“找什么哪,我帮你找?”“户口本。”程铮告诉她。何阿姨疑惑的看着他:“找户口本干什么,你要结婚?” 程铮大笑:“阿姨您真聪明,您要是研究军事情报,比我妈厉害多了。我不是结婚,是我公司的营业执照要年检,需要法人提供身份证明。” 何阿姨对程家忠心耿耿,程铮怎么敢在这时候把真话告诉她,只好撒谎。何阿姨把户口本交给程铮,程铮拿到手后飞快的开车走了,何阿姨看着车远去,眉头一皱。 格格赶到公司时,程铮已经在停车场等了一会儿,看到格格从车上下来,忙按喇叭示意她快上车。 “户口本带了吗?”程铮问。格格点头:“我妈不在家,我找了半天才找到。喂,到底什么事呀,非让我回家拿户口本。”“到了再告诉你。”程铮戴着墨镜,格格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疑惑。 民政局婚姻登记处,程铮拉着格格进门。格格看到门牌,惊讶道:“你拉我到这里来干什么,我可没答应跟你结婚。”她这才知道他着急叫她出来,是要来登记。 “户口本是不是在包里?”程铮抢过格格的包乱翻一气。格格见他着急忙慌的样子,疑惑道:“你吃错药了?”“我是吃错药了,所以得抓紧时间办手续,等我药劲儿过去,咱俩就结不成婚了。”程铮拿出户口本身份证,摆到婚姻登记处工作人员面前,工作人员给他两份表格填。 程铮把其中一份表格递给格格:“快填,填仔细点儿。”“急什么……这是急的事么。程铮,结婚可不是填张表领个证就算完的事。”格格不动笔,望着程铮的眼睛。他这么急着登记,一定是有原因。 程铮伸手插到她发间,轻抚她脸颊:“你相信我,我不会把你卖了。”两人对视片刻,格格低头填表。 “是自愿吗?”工作人员审视的看着他俩。“当然自愿,不自愿的是拐卖,我跟她在一起不定谁拐卖谁。”程铮任何时候都不忘调侃。“去你的。”格格轻笑着胳膊肘碰了下程铮。 快到下班时候,来登记结婚的人不多,工作人员很快替他俩办了手续,拍照、宣誓过后,两人领到了结婚证。 “这就算结婚了?什么都没有我就跟你结婚了?我晕了吧我,你掐我一下。”走出民政局,格格仍是搞不清状况。进这个门之前,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从这个门出来,已经是夫妻。这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除了父母子女,就是夫妻,涵盖了人这一辈子,想想都觉得亲昵。 “咱俩,尤其是我,已经老大不小了,趁着今天这个黄道吉日,赶快把证儿领了完事。”程铮系好安全带,扭头向格格一笑。 “谁老大不小了,我才二十三,你也不过二十七。你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把你给刺激了?”格格按着方向盘,不让程铮开动汽车。程铮顺势抱住她,狠狠吻下去。 “你明天不是要飞上海吗,万一哪个胆大不要命的上海男人看上你把你拐跑了,我上哪儿追去,所以才赶在你去之前让你跟我姓。上了我们家户口本,你就跑不了了。”程铮暂时不打算把真相告诉格格,一旦告诉她,后果不堪设想。 “没花没戒指也没有求婚,你就让我把一辈子卖出去?你这是骗婚。”格格不依不饶,至少得送束花吧。“想要花还不容易,我送你一盆儿。”程铮开车上路,很快到了长安街。格格看到他下车去,很是纳闷。 路边有环卫工人在摆放花卉,程铮跑过去拿起一个花盆就跑,没等环卫工人反应过来,他已经跑远了。 “疯了疯了,这人疯了。”格格看着程铮端着个花盆过来,自言自语道。程铮坐到车上,把花端到她面前:“你要的花。”格格瞄了一眼,撅嘴道:“你是嫌我活的太长吗,送盆菊花给我。” “看清楚,这是矢车菊,普鲁士皇帝威廉一世最喜欢的花,代表幸福。”程铮解释道。格格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一笑,搂住他脖子:“你吃错药的样子真可爱,采花大盗。” “这里不让停车,咱们得赶快离开,不然会被开罚单。”程铮再次把车开上路。格格揶揄他:“你不是说没有交警敢罚你吗?”程铮道:“我一向自觉遵守交通规则,珍惜自己及他人生命财产安全。”“你就吹吧。”格格看着手里的一盆矢车菊,心情好极了。 “钻戒想要什么款式的?咱们现在就去卡地亚。”程铮扭头问格格。格格想了想:“等我从上海回来的吧,平常我不跟你要东西,但结婚的钻戒我可不会客气,至少要十克拉。” “十克拉?行啊,甭跟我客气,粉钻蓝钻随你挑。你戴着一百多万的钻戒,去挣那十万不到的年薪,你对得起同事吗你?”程铮心情不错,开玩笑的说。 格格撇着小嘴哼一声:“我没偷没抢又没当小三儿,干嘛觉得对不起他们。再说了,晓晓手上戴的鸽子蛋也好几克拉呢。我告诉你,别的东西你都可以不给我买,结婚钻戒一定要最好的。” “行,等你从上海回来,我们就去卡地亚订戒指,刻上我们的名字。”程铮淡淡一笑,在结婚这件事上,只要能让格格高兴,他才不在乎花多少钱。 程铮送格格回家,还没到路口,就遇上格格的表弟王二柱。王二柱看到格格坐在程铮车上,和她打招呼:“姐,嫩这会就下班啦?” 程铮把车停下来,格格摇下车窗道:“二柱子,又来找我爸逛天 安门?”王二柱憨笑一声:“不是,俺今天休息,过来看看俺姑和姑父。”格格笑了笑。 王二柱看到程铮,猜到是格格的男朋友,不禁多看了他一眼,见他戴着墨镜,粉色的衬衣上还印着花,眉头微皱。 格格道:“改天我带你去爬长城。”王二柱笑嘻嘻的点点头,转身走了。“那土鳖谁呀?长得跟傻根似的。”程铮一直没说话,这时才开口。 “什么土鳖,那是我表弟,我表舅的儿子,全村唯一一个到北京来当兵的。我妈说,三年自然灾害时,她家全靠这些农村亲戚接济。”格格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他刚才怎么用那种眼神儿看我?”程铮不解的问。格格轻声一笑,学王二柱的方言道:“二柱子肯定是想,俺姐咋跟个流氓在一起,戴个墨镜装黑社会,衣服上还印花。”程铮扯着衣领笑道:“这能怪我吗,这衬衣是你给我买的。我要是流氓,你就是流氓他老婆。” 格格笑着,打量他衣服:“这衣服你穿很合适,粉色可不是谁都能穿。”“嗯,我看也是。”程铮把车往前开,到胡同口停下。 “结婚证你要不要一本?”格格问程铮,把红色小本本拿在手里。“你先收着吧,我不习惯保存东西,再给弄丢了。”程铮道。 格格刚要下车,程铮又道:“到上海以后给我打个电话。”“好,等我出差归来再见。”格格抿嘴一笑,准备下车去。 “怎么也不亲我一下就走了,这一再见要好些天。”程铮抱怨道。“对不起,忘了。”格格可爱的眨眼睛,搂着程铮的脖子亲他。两人接吻,唇齿相依,他轻轻咬着她的嘴唇,她也咬着他的,舌尖灵巧的轻触上颚,缠绵交集。 程铮的手在格格胸口揉揉,暗示她他想要了,格格握住他的手,低声道:“等我从上海回来的吧,好不好,在这里要是被人看到多不好,都是街坊邻居。” “等你从上海回来,还得好多天,我现在就要。”程铮是行动派,不等格格反应过来,唇已经隔着衣服碰到她胸前。 车窗外人来人往,他的手在上衣里揉捏,格格又羞又臊,小手捶着他的背,急的差点哭出来:“怎么能在这里,好多熟人路过。祖宗唉,你饶了我……”“别叫祖宗,叫老公,叫老公我就饶了你。”程铮的无赖劲儿上来,坏笑着。格格矜持着叫不出口。 她不肯叫,他便解她衬衣的扣子,逗她:“叫老公,不然我就要吃咪咪了。”车内空间狭小,格格怎么挣扎都无力,生怕会有好事者往车窗里探看,丢人丢大发了,只好叫了他一声老公。 “乖老婆,这才乖,老公都叫了,咱们更得做了是不是?”程铮贴着格格的脸,低声耳语。这家伙坏透了,根本就没想放过她,想想也是,求欢被拒哪里是他的脾气。格格窘迫万分,撇着嘴角,眼角湿润,看来不把他喂饱了,她甭想顺利去上海,要命的是给他这一撩拨,她也想要了,可是,哪能在这里。 “乖老婆,别哭别哭,我们换个地方,去汽车影院。”程铮见格格羞的要哭了,赶紧哄她。这小娇妻,水做的人儿,可不得百般怜爱、温柔呵护。格格抽噎了一下,把眼泪收了回去。[39]梦入桃花源正文 梦入桃花源 比起别墅和酒店,在汽车影院交欢更刺激。大屏幕上一如既往的播放大片,音响效果振聋发聩。 “别人会不会看到?”格格还是不放心,警惕的看着四周。程铮笑道:“不会的,谁没事往车里瞧,再说我的车是特殊车窗,里面能看到外面,外面看不到里面。”“你刚才怎么不告诉我?”格格嗔怪一句。“我以为你知道呢。”程铮又是一笑,伸手去解她衣服。 脱掉她的上衣扔到前座,程铮并不急着解开格格的内衣。刚才他没注意,她这件纯白色蕾丝内衣以前好像没有见过,不但把她的胸型勾勒的非常完美,还映衬的皮肤雪白晶莹,他吻上去,咬着内衣边缘轻轻往上拉,终于一只小白鸽扑腾的跳了出来,另一只还羞答答的藏在里面。 手伸进内衣里,覆住藏起来那只,虽然抚摸过无数次,可**的触感仍是让程铮心里悸动。嫩嫩的,坚 挺饱满、温润柔滑,手感好得不得了,顶端更是娇嫩小巧,他第一次摸到这对宝贝就爱不释手。 若是做个比较,格格的胸部是他见过最完美的。而且他潜意识里始终有个男人都抹不去的劣根性,他觉得这对宝贝和它们的主人一样只属于他,这让他疼爱起它们来也格外用心。 格格哪知道他这些想法,只知道他对女人身上这对宝贝迷恋不已,每次都亲啊啃啊闹上半天。她要是偶尔故意不让他碰,他就气急败坏的把她按在床上,非玩够了不可。 程铮含住格格胸前娇嫩的粉色蓓蕾,吸吮着轻咬着玩儿,像个贪吃的小宝宝,舔的格格心里直痒痒。程铮见她星眸迷离,笑问:“舒服吗,还要不要?”格格知道他是说她那次赖皮的事,他说要录音,于是她咬着嘴唇一笑,娇慵的笑靥醉人。 那几个堪称玩家的朋友都说她一看就是个小妖精,挺拔的娇嫩酥胸、纤细的盈盈楚腰、柔美的平坦小腹,哪一处不**,哪一处不醉人,含羞带怯的一颦一笑怎么看都勾人。有些女人的媚态是天生的,学不来也模仿不来,格格正是这样的女人,她身体里涌动的情 欲一旦被点燃,足以让人为她赴汤蹈火。 程铮抱着她,怎么疼怎么亲都嫌不够,直想把她揉到自己身体里去,手贴合腰线往下,熟练地挑逗着她最隐秘的敏感带。交汇的瞬间,格格低吟一声,眼前一片桃花灿烂。 婉转承欢之余,她看到他额头细密的汗珠,小手轻轻替他抹着汗。他假意要咬她的手,她吓得手一缩,那娇俏的小模样儿可爱旖旎之极。程铮看在眼里,疼到深心里去,慢慢的律动,让快感肆意将两人包围。 车外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格格顿时心里紧张起来,双腿下意识的一紧。车内偷欢,她哪做过这种事,任何一点细微的动静都让她高度紧张。“咪,外面有人。”格格掐了下程铮的背。 “哪有人啊,你忘了这里是汽车影院,声音都是电影里的。”程铮含糊的安慰了一句,格格刚才紧张时双腿那一夹,真是要多**有多**,带她来这里算是来对了。 她的身体因紧张而绷着,程铮想进入的更深,慢慢的抚慰她,让她放松下来。在他面前,她就像个软娃娃,随他捏成扁的方的,一点招架力气也无。她就是他的一根肋骨,他就是她的禁果,车,就是伊甸园。 有一刻,程铮静静的枕在她酥胸上,什么都不愿去想,只希望这样和她永不分离。缠绵入骨的享受,多一分都是罪。 格格腰肢如柳,浑身酥软,随着体位的变换,她已经迷迷瞪瞪、找不着北,不知不觉的呻吟如燕语莺啼。再这么下去,非被这爱玩的小祖宗要了她的命不可。这么死,可不光彩。 从古到今只有皇帝才能享受这个级别的死,民间那些玩家都是嗑春药嗑死的,一代名臣张居正,就是嗑药过度、死在温柔乡的先驱。她纳兰格格要是这么死了,传扬出去,没准能成为胡同里的名人。 风卷残云,乱云飞渡过后,整个世界忽然清净了,格格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侥幸还活着,而且还活的好好地,心中感谢神啊上帝以及老天爷,果然当了祸害能活千年。女人不坏,忽然变坏的,那都是被男人带坏了。格格亲亲她老公,温柔的抚摸他脖子。 “这都能睡着?”程铮已经穿好衣服,正饶有兴趣的看着格格,她脸上欢爱后的一抹嫣红艳媚入骨。“你吃错药,把我给传染了。”格格满足的打了个哈欠,咂咂小嘴,赖在后座上不肯起来。程铮把衣服拿给她,一件件替她穿上,胸前紧绷绷的,扣子都快扣不起来了。 “衣服瘦了,换一件吧。”程铮忍不住一笑。格格深吸一口气,扣好衬衣的扣子。她这件衬衣本来很贴身,忽然变紧只有一个原因,她的胸部还处于兴奋状态。 “还有你这么穿衣服的?”程铮替她拉拉衣角,往她饱满的胸前盯了一眼,小鸽子又藏起来了。“你没看过《飘》吗,斯嘉丽就是这样穿那件苹果绿裙子的。”格格从包里取出梳子梳头,刚才那一番折腾,头发早乱的不成样子。 “几点了?”格格随口问,看车窗外天都黑了。“快八点。”程铮抬手看表。“啊!都快八点了?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格格大吃一惊,看到手机的时间提示,果然还有五分钟八点。他们在汽车影院足足呆了两个钟头。 “要不怎么说**苦短呢。”程铮调侃道,收拾好自己,他要下车到前座去。格格拉住他胳膊,悄悄地问:“你今天采取措施了吗?”“你不记得了吗?”程铮反问。 “我忘了。”格格忸怩一下。她能记得什么呀,她就记得她梦入桃花深处,惊起一滩鸥鹭。“我也忘了,好像没采取措施。”程铮故意要看格格着急的样子。格格果然急了,抓着他胳膊直摇:“你再好好想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真要是那什么,我得赶快吃紧急避孕药。” 程铮嘿嘿一笑:“怕什么,有了你就生出来,咱们现在生孩子合法,生多少都养得起。”“咪,你别贫了,到底有没有措施?”格格一着急就像虫子一样摇着身子乱动。程铮看得有趣,不再逗她:“宝贝儿,我最疼你了,怎么会让你冒险。”格格这才放心,展颜一笑。 “你从上海回来就搬出来和我一起住吧。”程铮提议。格格摇头:“这不行的,我爸妈不会同意我们婚前同居。”“我们已经结婚了。”“仪式没办就不算。” “那好吧……对了,咱俩登记的事先别急着告诉你爸妈,慢慢再跟他们说。”不知为什么,程铮很担心格格的父母会反对他们的婚事。“你明天一早就要去机场,今晚好好休息,到上海之后给我个电话。”程铮很体贴的轻抚格格的头发。格格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车开到胡同口,程铮下车送格格。“你不用送了,反正也不远,我自己可以回去。”格格让程铮早点回去。程铮打量四周:“你们家这里怎么连路灯也没有,黑灯瞎火的,万一要是藏着坏人……” “附近的几条胡同都拆迁了,我家这片儿现在没人管,路灯坏了个把月也没人来修。”格格皱着眉告诉程铮。程铮忽然道:“我背你吧。”“干嘛?你是属猪的?想学猪八戒?”格格莞尔一笑。 话虽如此,程铮既然这么说了,格格岂有不答应的道理。他背着她,走在狭窄的胡同里,好在路程不远,她又那么轻,还不是很累。 格格枕在程铮背上,觉得这一天幸福无比。她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的幸福,嫁给自己最爱的人,从此过上甜蜜的日子,一切美得那么不可思议,像是一场梦,却又实实在在的。 他的体力不错,背她走了一大段路也没气喘吁吁。直到把她放下来,他也只是长出了一口气。 “你不进去坐坐?”格格站在家门外问程铮。“不了,不耽误你休息。”程铮向格格家客厅看了一眼,推辞了。格格不和他客套,叮嘱道:“路上开车小心点,别开太快,再被我看到超速罚单,警察不罚你我要罚你。” “你怎么罚我?”程铮笑问。两人说着说着又起腻,依依不舍。格格抿嘴一笑:“我好好想想,想好了告诉你。”“好,你慢慢想,我先回家去了。”程铮转身要走,格格抱住他,赖了一会儿才放他走。 回到家,格格刚洗完澡出来,就看到罗芳来了。罗芳去韩国旅游,带了一套护肤品回来送给格格。格格要给她钱,她推辞了:“甭跟我客气,有人替我付账,再说到棒子国买化妆品没关税便宜极了。”罗芳的新男友巨有钱,格格见她执意不收,也就没再客气。 罗芳笑眯眯的打量着格格,打趣道:“到底是有爱情滋润,你这段时间皮肤特别透亮。”格格抿嘴一笑,跑过去关上自己的房门,从包包里拿出结婚证给罗芳看。 罗芳也替她高兴:“这么快啊,老妹,看不出来你真有两下子,居然哄得多金公子哥儿老老实实跟你结婚。”格格呵呵一笑:“小点声儿,我爸妈还不知道呢,我暂时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得替我保密啊。”罗芳点点头:“信芳姐,得永生。” 姐俩儿仰面躺在床上说悄悄话,格格道:“他今天下午忽然叫我拿上户口本跟他去登记,我猜他父母并不知道这事。” “先斩后奏?这得多大勇气啊,程家这样的高干家庭,儿子在外面玩玩可以,谈婚论嫁就得父母同意,看来程铮特爱你,不管他父母同意不同意,先娶回家再说。”罗芳客观的说。 “他对我是挺好的,以前觉得他脾气坏,最近好多了。”格格想起程铮这些日子的表现,心里美滋滋的。罗芳坐起来,叉着腰指了指格格的脖子。格格不解其意,下意识的也坐起来。 “照照镜子。”罗芳轻笑着提醒。格格走到梳妆台前照了照,才看到脖子上有一处吻痕,粉粉的,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大口。她脸上一红,讪笑着看罗芳。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是成年人了,就是别让你爸妈和同事看到,待会儿拿热毛巾敷一下就好了。”罗芳不以为然的说。 看着格格坐下,她又道:“女人就像花一样,得有男人疼爱才会越来越娇艳。没人爱的,会逐渐憔悴。”“难道我们不能自己爱自己?”格格反驳一句。 罗芳瞧她一眼,笑道:“你明知道那是不一样的。苏青不是说过吗,看到房间里连一颗钉子都是自己买的,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该悲哀。花自己喜欢的男人的钱,是一种幸福。” “只要他心意到了就行,今天他在长安街顺了一盆矢车菊给我,我就高兴半天,和收到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一样开心。”格格指着窗台上摆着的那盆矢车菊,笑着告诉罗芳。 罗芳哈哈大笑:“你真好养活,一盆矢车菊就把你骗到手了,还是顺来的。钻戒呢,钻戒给我看看。”罗芳向格格伸出手。格格摇头:“没钻戒,他还没给我买,我让他等我从上海回来再买。” “到时候你别跟他客气,一定要买个十克拉以上的。他那么有钱,不花在你身上花在谁身上。”罗芳怕格格不好意思向程铮要,提醒她。格格点点头。[40]情迷夜上海正文 情迷夜上海 格格到了上海之后,上海办的同事已经替她订好了酒店。这次和她一起来参加课程的,还有其他片区的几个同事,培训地点设在新锦江,主讲人是复旦的一个教授。 白天上课,晚上自由活动。几天下来,格格跟着几个同事畅游夜上海,吃美食、逛外滩,好不自在。离开北京几天,就当换个心情度度假也不错。 同事约格格去泡吧,格格精心打扮之后,和大家一起离开酒店。尽管她并不张扬,穿的也简单,但眼尖的女同事一眼就能看出来,她不是个家境优越的千金女,就是背后有金主儿。二十几万的手袋,可不是谁都买得起,何况还是国内买不到的限量版。 女人们凑在一起就爱攀比,格格听她们说起这些,没什么兴趣,也不多话。她起身去洗手间,其余几个人忽然说起她。 “你们知道她是什么背景吗?”一个多事的广州女同事问其他人。上海办负责招待这次参加培训人员的行政助理瑞秋神秘一笑:“听说她和凯文张关系不错,这次的培训就是凯文张推荐她来的。” 凯文张业绩好,在公司内部小有名气,大家都听说过他,瑞秋这时说格格和凯文张关系不错,众人自然心照不宣。“她那个手袋我眼馋了半天,一看也是有钱人,真是好命,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另一个同事满眼的羡慕。 瑞秋瞟了洗手间一眼,见格格还没出来,压低声音道:“我看过她的资料,她未婚,家庭住址写的地方是北京一片旧城区,住在那里的都不是什么有钱人。女人有钱,未必要家里有,有男人给也一样。”瑞秋是典型的上海小女人,没有她不爱八的卦,没有她不爱打听的事。 “原来是被包了呀,看起来很老实嘛,年纪轻轻的干什么不好。”一个年龄偏大的女同事惋惜的说。瑞秋们不以为然,哼了一声:“这种事多了,稍微有点姿色的,都想着法的傍有钱人,不是有句流行话吗,女人干得好不如嫁得好。”“也是也是。” 格格从洗手间出来,那几个女人适时的闭上嘴。格格正无聊,忽然有人和她打招呼。“真巧,怎么是你?”杨鑫言迎面走过来,看到格格一脸惊讶。格格乍然遇到他,正有点发愣,随即道:“我来上海学习。你怎么也……” “我出差。”杨鑫言解释。他打量格格一眼,笑道:“不介意的话,我们过去聊聊。”格格嗯了一声,和几个女同事说了一声,就跟杨鑫言到另一边的吧台旁去了。 那几个女同事惊讶的看着他们,心想还真是厉害,这么快就吊上了,还是一大帅哥。众人既鄙夷又艳羡,把格格好一通损,心里才都舒服了。 杨鑫言给自己和格格都点了一杯啤酒,两人落座。寒暄几句过后,杨鑫言问:“上次在商场遇到那个人,是你现在的男朋友?”格格点点头。 “看起来不错嘛。”因为工作和家庭的关系,杨鑫言平常接触的人层次都不低,因此他一眼就看出来,程铮家境不错。 格格笑笑:“还行。”能从杨鑫言嘴里听到他夸别人,实在难得,格格猜不透他说这些的真实目的,只得先虚应着,看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杨鑫言喝了口啤酒,转移话题:“你在UC工作的怎么样?英国人不比美国人,比较墨守陈规。”格格告诉他:“我之前做销售代表,最近我想转行做行政。” “女孩子做行政还不如做HR,升迁快一点,还能学到东西。”杨鑫言中肯的说。格格点头:“我也这么想,这次我到上海来,就是学习相关课程。回京以后,我就正式向公司提出申请。你呢,别光说我,你在奥美怎么样?” 杨鑫言笑笑:“等攒足了经验和人脉,我准备自己开公司,受制于人,还是不大适合我。”格格咧嘴一笑:“嗬,志向真大,我支持你,祝你成功。”她举杯和他碰杯,两人交谈愉快。“还是你好,我做什么决定你都支持我。”杨鑫言忽然说了一句。 这话看似无心,实则大有深意,隔着多少里都能闻到暧昧的气息。格格回避了杨鑫言的目光,装作没听到。 她和杨鑫言相处那两年,他遇事从来不和她商量,什么事都是自己做主,她说过几回他不听,她也就算了,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就连他提出分手,她也是无条件接受。不是她不珍惜这段感情,而是她知道,他决定的事,通常没有挽回的余地。 杨鑫言是聪明人,见格格目光漂移,就知道这个话题不能深入,又和她聊了点别的。他的目光追随着她,见她轻拢秀发,秀美的侧脸曲线柔和,在灯光映衬下娇艳无比,心思有点荡漾。她比上学那会儿有味道了,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女人味。 格格见他连续喝了两三杯啤酒,劝道:“晚上别喝这么多酒,会睡不着的。”杨鑫言淡淡一笑,她还是那么可爱。 十点多的时候,格格要回酒店休息,结果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她那几个同事,问了才知道,她们早就走了。这些人真过分,竟然连个招呼也不打。格格心里有气,却也无可奈何。 “你的同伴都走了?”杨鑫言看到格格愣着,问了一句。格格道:“谁知道,一转眼就都不见了。”杨鑫言见她撅着嘴生气,淡淡一笑:“我送你回去,你住哪儿?”“新锦江。” 出租车里,两人规规矩矩的并肩坐着。毕业后,他们再没有这样近距离的坐在一起。从前在校园里,两人整天腻在一起,多少次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多少次女生宿舍楼下执手相依,如今就像两个陌生人,离得再近也没有感觉。 格格一直望着窗外,上海的夜景很美,远处东方明珠塔熠熠生辉,整个城市显得纸醉金迷。上海和北京同样有大都市的迷人夜景,但仔细看看就能看出不同。上海的夜景带着颓废,所有白天潜藏的忧伤,都能在夜里找到出口;北京的夜景则是尘埃落定般的静谧,白天的尘嚣在夜幕降临时都化为尘土。 他的手无意中碰到她的手,两人很快把手移开。这样的城市、这样的夜晚到处弥漫着 情 欲的气息,不适合旧情人见面,太迷离太妖媚。 车开到酒店楼下,格格和杨鑫言道别:“我到了,你回去吧。”杨鑫言也下车:“不用我送你上去?”格格摇摇头,向他眨了下眼睛。杨鑫言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心中一痛。 曾经这个女孩是他的,他想抱她就抱她,想亲她就亲她,他在图书馆看书看饿了,只要一个电话,她就会买一笼蟹黄包子巴巴的送去给他吃。尽管她漂亮又听话,他还是嫌她的家庭条件太一般,不能对他的事业有所帮助;她太矜持,不肯什么都给他。 没有给她任何理由,他就把她甩了。如今再遇到她,却连她的手也不能碰了,她是别人的,而且看得出来,现在那个男孩儿很疼她。想到这里,痛到揪心。 格格进电梯,按下楼层键,电梯门刚要合上,忽然有个人闯进来。没等她看清楚来人是谁,那人已经紧紧抱住她。 “格格,我还爱你呢。”杨鑫言终于艰难的把这句话说出来。格格被他紧紧的搂住,动弹不得,急道:“你别这样,鑫言,我们已经分手了。”她想推开他,怎么也推不开。虽然电梯里没有别人,格格却紧张的心差点跳到嗓子眼。 杨鑫言一点一点的吻她:“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那时候我们分手实在是太草率了。”格格的脑子里没有一点浪漫心思,她只怕电梯里这一幕被同事看到,急着要推开杨鑫言。 “你开什么玩笑,我们早就回不去了。”格格恼羞成怒。程铮说的没错,这家伙早有此心,想一出是一出,还强迫别人跟他保持步调一致。 “为什么不行,是不是因为现在那个……格格,只要你愿意,没有什么不可以的,谁也不能干涉我们。”杨鑫言把格格推到电梯一侧,紧紧地抱着她吻她,在她身上摸索。 格格吓坏了,他不会是想在电梯里要她吧,这怎么可以,她已经和别人领过结婚证了。她拼了力气挣扎,衣服还是被扯乱了,他的手已经触到她身体,开始要采取行动了。格格羞愧无比,劈头盖脸的打杨鑫言,哭道:“混蛋,你疯了,我说了我跟你不可能……” “为什么不?格格……你能给别人为什么不能给我!”杨鑫言死死的按住格格的手臂,不让她反抗,像要把她钉在墙上。“无耻!混蛋!流氓!”格格被他刚才那句话彻底激怒了,疯了一样踢他咬他,表情凄厉,咬牙切齿。 杨鑫言如遭电击,忽然间酒醒了,松开手,眼睁睁看着她哭着跑出了电梯。格格一口气跑回自己房间,锁上门,扑到床上大哭。她真伤心,原本斯斯文文的一个人,怎么会在转瞬间变成魔鬼。 过了好久,格格依然惊魂未定,刚才那一幕她想也不敢想。很想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听听他们的声音也是安慰,可是天已经晚了,又怕被他们听出异样而替她担心。不打电话,心里又一直安定不下来。 格格想了半天,才拨通了程铮的电话。受了委屈,不找他找谁。接到格格电话,程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问格格:“你怎么还不睡,都十一点了。”“我……我还没……”格格结结巴巴,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给这小祖宗知道了,他一气之下还不得拿枪把杨鑫言蹦了啊。 格格咽下了想说的话,控制住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心平气和。“我刚和同事吃饭回来,还没有睡。我这就洗澡去,你也早点睡。” 程铮在电话里一笑:“我以为你是想我想的睡不着。”格格心里一酸,要是他在就好了,自己哪会被人欺负,委屈道:“我是想你了。”“这好办呀,我去上海看你怎么样?”程铮开玩笑的说。 “不要不要,你别来,我整天要学习,没时间陪你。”格格忙推辞。她外出学习,程铮跟来算怎么回事,给公司领导知道了,以为她不务正业,把业务学习当度假,以后再也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 “那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早点睡吧。”程铮最后说了一句。格格应了一声,放下电话去浴室洗澡。到了浴室,她被自己的样子吓了一跳,衣衫不整、脸上的粉被泪水泡散了,胸前春光若隐若现,幸好没被别人看到。 浴缸里的水很快放满了,格格泡在浴缸里,脑袋才渐渐清醒起来。杨鑫言刚才一定是喝多了,大脑不受控制,才会有那样的举动,大概之前和他见面时自己的态度暧昧,让他产生了误解,以后再也不能和他见面了。这种人,谁知到他什么时候能做出什么事,还是躲着点为妙。 第二天一大早,她和同事约好了一起去酒店一楼会议室听课,刚走到酒店大堂,就看到杨鑫言站在那里等她。 他大概一夜没睡,看起来有点憔悴,看着格格从电梯出来,才向她走过去。“格格……”杨鑫言叫了一声。他还有脸来找她,她不理他,目不斜视往前走。 “格格,我……”杨鑫言的目光中带着恳求。同事们见此情形,知趣的先走了,格格勉为其难的站定。 “昨晚我喝多了,对不起,吓到你了。”杨鑫言垂头丧气的向格格道歉。格格看了他一眼:“你在大堂里坐了一夜?”杨鑫言沉默的点点头。“你回去休息吧,我原谅你了。”格格淡然道。 杨鑫言显然不相信她会如此大度,诧异的看着她,似乎想看穿她的真实心意。格格叹了口气:“我不再生你的气,不是因为你的行为不可恶,而是我不愿用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生气有什么用,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 杨鑫言抿了下嘴,英俊的脸上掩饰不住的怅然若失。“我已经结婚了,请你也不要再自寻烦恼。”格格说完这句话就要走。杨鑫言眉头一皱:“你结婚了,我怎么不知道?”格格斜了他一眼:“我没告诉你,你当然不知道。仪式还没办,但我们已经领过证。” 她说完就走了,杨鑫言愣在原地,对自己的酒后失态懊悔不已。要是知道她跟别人结婚证都领了,他才不丢人现眼求她回心转意呢。杨鑫言望天一眼,渐渐心灰意冷,觉得老天爷和他开了场大玩笑。[41]耳光响亮正文 耳光响亮 培训结束前一天,格格在酒店接到程铮电话,他已经到上海来接她回北京,飞机停在他朋友家的私人机场。 小别重逢好不亲热,格格见程铮穿着件简单的白衬衣,气质干净,不禁赞道:“你穿这衣服真好看。”程铮爽朗一笑:“是嘛,很少听到你夸我。” 他伸出手去,拉她坐在身侧,她顺势坐下,很认真的点头:“只要真正是好的,我从来不吝惜溢美之词。”她在他颈间闻了闻,笑道:“我还喜欢你身上这味道。” 从她认识他开始,她就很迷恋他用的这款男士香水,味道清淡,前味带着点青草气息,像是林间的清风,中味则是清甜的青苹果味,令人沉醉。 程铮摸摸她脑袋,打趣道:“几天不见,怎么变成女色狼了?”格格嘻嘻一笑,主动搂住他脖子,在他耳畔一吻:“我就是挺想你的。”“原来你这么爱我呀。”程铮笑着抱紧她。 看见他,她心里就踏实了,所有的不愉快都能抛诸脑后。和他在一起,甚至觉察不到时间的存在,好像一切都是静止的。就像书里说的,不畏惧死亡,也不害怕活下去。 一起出去吃饭,程铮临时借了朋友的车开着。谭氏官府菜门外停车场,程铮刚想把车往车位上停,一辆凯迪拉克不停的按喇叭,抢先一步停了上去,还把程铮的车蹭了一下。 “嘿,丫的找抽呢。”程铮随口骂了一句,要下车和那人理论,格格按住他手,劝道:“别惹事,咱们是来吃饭,不是来置气。”程铮这才没有发作,向格格道:“你先下车等着,我去别处找个车位。” 格格下车后,仔细看了看车,见没什么明显刮痕,向程铮做了手势,程铮掉转方向盘刚要往另一边停车,看到卡迪拉克的车主也下车来。他无意中瞄了一眼,见那辆车挂的是军方牌照,也就没太在意。 卡迪拉克的车主是个眼镜男,一下车就语气特冲的冲格格吼:“你他妈没长眼睛啊,看到老子的车开过来了,还往上撞。”格格见他恶人先告状,也有点不高兴,忍气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明明是你占了我们的车位还蹭了我们的车,怎么倒打一耙。” 眼镜男大概平时横行惯了,又喝了点酒,见格格居然敢反驳,怒从心中起,骂道:“老子让你看看什么是理。”话音未落,对着格格的脸就是两耳光。 格格完全被打懵了,长这么大她从未遇到这样的人和事,下意识的捂脸。程铮停好车向格格走过来,没看到刚才那一幕,以为她和别人起争执,赶忙走上前护着格格。 格格看到程铮,委屈的眼泪含在眼里。程铮搂住她腰,低头问她:“怎么啦?”“那人打我耳光。”格格嘴角一撇。 程铮见格格的脸颊果然红红的,顿时怒不可遏,哪里冒出来的王八蛋居然敢随便打人,还有王法没有。一转脸看到眼睛男正要扬长而去,程铮怒道:“你他妈给我站住,打了人还想走?”眼镜男听程铮口音不是本地人,也不正眼瞧他,阴阳怪气道:“老子打了就打了,你敢怎么着。” 程铮气得倒抽一口气,一出门就遇到耍横的,瞪了眼镜男一眼,点着他肩膀道:“你丫够狂的,有种你就别走!”眼镜男不屑的冷哼一声,气焰极其嚣张:“呦嗬,遇到不怕死的了,老子今天还真就不走了,倒要看看你能把老子怎么样。110、120随便你打。” 程铮气坏了,冲过去就要打那个眼镜男。格格见状不妙,忙拦住他,低声向程铮道:“程铮,咱别多事了,这种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地痞流氓,走吧,别吃眼前亏。”程铮却不依,对方如此嚣张跋扈,他哪里咽得下这口气,沉着脸道:“你先回车上去,这里交给我,我不叫你你别下车来。 格格怕动起手来他吃亏,毕竟这里不是北京,万一对方纠集一群地痞流氓来可就麻烦了,攥着他衣袖不肯走。程铮拍了拍她的脸:“乖,听话,去车上等我。”他神情峻然、语气坚决,格格没办法,只得回车上去了。 程铮站在一边打电话,愤恨的指了指眼镜男,眼镜男则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十分钟之后,七八辆军车开过来,为首的是辆悍马。 十几个人从车上下来,虽然穿着便装,但一看就是军人,眼镜男起先并不在意,直到看见从悍马车上下来的一个人,脸色才变了,预感到不妙。 悍马车的车主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中等个子,体态偏胖。一看到程铮,他立刻热情的走过去和他打招呼:“程公子,怎么到上海来了也不打声招呼,哥几个设宴为你接风啊。” “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客套,那丫的打了我老婆,你们说怎么办吧。”程铮气势汹汹,一想起眼镜男居然对格格动手就火大。 悍马车车主一听这话也火了,想看看是谁胆大不要命,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还是在他的地盘上,看到站在一边的眼镜男,顿时愣住了,心里连连叫苦。眼镜男是他爸爸的部下,一个校级军官。 “哎哟妈呀,这不是大水淹了龙王庙吗。程公子,对不住,今天这事我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悍马车车主拍着胸脯保证。 见程铮一直绷着脸不说话,悍马车车主只得把眼镜男拉到一旁道:“今天这事我可帮不了你,你小子老大不小了,怎么尽闯祸呀,你惹谁不好,偏偏惹他,你是知道他是谁吗,你就敢惹他。” 眼镜男听他的语气,也有点吓糊涂了:“我哪儿知道呀,以为不过是个乡巴佬。看他娘们儿唧唧歪歪,我就想教训教训她。” 悍马车车主拍了下他的肩,气道:“你小子脑袋让驴踢了吧,大街上打女人算什么本事。副总参谋长的儿媳妇你都敢打,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到底是哪位老板家的?”眼镜男不甘心的问。军级干部的子女他见过不少,大军区级的也不是没见过,程铮看着眼生的很。 “总参的程老板。”悍马车车主压低声音,态度有些忿忿的。眼镜男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脸都黄了,苦求悍马车车主:“今天这事是我犯浑、我手贱,你得救救我。” 悍马车车主叹了口气:“既然程铮给我打电话了,我也没办法,不然我们家老爷子和我都有可能跟着你遭殃。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当着他的面把你的卡迪拉克砸了,要么你去他老婆面前自扇耳光谢罪,看人家甩不甩你。要钱还是要脸,你自己看着办吧。” 眼镜男脑袋上直冒虚汗,哆嗦着想说话,硬生生憋回去。部队上就是这样,官大一级压死人。总参的程老板,海军作战部队出身,那可是太子党在军方的重要人物,军内传言他很快就要晋升为上将,自己得罪谁不好,竟然得罪了这路尊神,要不是有人求情,只怕死都没地方死。 坊间传言,当年深圳的一个少将也是因为目中无人得罪了政治局常委乔石的女儿,在中信总裁办公室跪在乔小姐面前自扇耳光求饶,那叫一个丢人现眼。 “我砸车。”眼镜男战战兢兢的看着悍马车车主,他不敢看程铮。悍马车车主轻点了下头,走过去向程铮道:“程铮,真对不住,那小子我回去就收拾他,今天这事还请你海涵,高抬贵手饶他一回,改日我一定亲自上京登门道歉。” 他这么说了,程铮也不能不给他一个面子,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眼镜男见程铮冷冷的撇着自己,把心一横,噼里啪啦猛抽自己耳光,疼的直咬牙却大气不敢出。 悍马车车主向身后的十几个人挥挥手,那群人立刻上前将凯迪拉克砸的粉碎。过来过往的人纷纷驻足围观这一奇景,格格在车上看到人群越聚越多,担心程铮出事,忙下车跑过去一看究竟。 眼见卡迪拉克被砸烂了,咝咝的冒着白烟,格格心中一惊,满眼讶异的看着程铮。程铮不想让格格看到这些,牵着她的手离开,走了几步才回头指着眼睛男道:“这回饶了你,你给我记住,以后别再这么狂。”眼镜男和悍马车车主见他们走远了,才松了口气,背后一身冷汗。 到了车上,程铮才轻抚着格格的脸端详,见她脸颊红肿,心疼道:“那孙子手够黑的,脸都肿了。宝贝儿,疼不疼?”他亲了亲她脸。 格格摇头,想起刚才那一幕急道:“你怎么找人把他的车砸了,这事要是传出去给媒体一渲染,又是桩轰动性新闻。如今大家正瞅着你们这些特权阶层不顺眼,憋着劲儿骂你们呢。” 程铮淡然一笑,心里却无一点笑意:“你放心,没人敢报道这事儿。刚才那孙子霸道惯了,一看就欠抽,欺负到我媳妇儿头上,我要是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传出去才成了圈里的笑话。我们程家人一向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谁要是蹬鼻子上脸,我们也绝不手软。” 格格轻叹一声:“我还怕你势单力薄不是对手,想着要不要打110呢,毕竟强龙难斗地头蛇,好汉不吃眼前亏呀。”程铮又是一笑:“傻孩子,打110有什么用啊,那孙子的车挂的是警备区牌照,110敢管军车?” “可这里毕竟不是北京啊,我担心你吃亏。”格格想起刚才在车里焦急等待的心情,仍心有余悸。“这你别担心,红旗遍中国。我都舍不得动你一指头,他居然敢打你,砸车算是便宜他了。咱不会仗势欺人,但咱也不能白被人欺负不是。”程铮调侃一句。 “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以后也得悠着点儿,别总是火气那么大。”格格始终觉得程铮有时候脾气太急躁,这并不是个好习惯。程铮知道她是为他好,点了下头。格格这才一笑。 “脸不疼了?这么高兴。”程铮见格格眉眼间有些笑意,打趣的问。格格歪着脑袋道:“我被狗咬了一口,难道要咬回去?”程铮见了她的笑脸,心情也好起来:“我们换一家吃饭吧。”格格嗯了一声,向他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