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曜凰见她钻了进来,只是朝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赶快很有归属感地滚到自己身边来,他转过头来正色看着白风宁压声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明日抛绣球之日,小王要你白风宁当她娘家人,替她摘了绣球!” 龙小花正要挪进的脚步明显一窒,而白风宁更是似笑非笑的哼笑一声: “宫大少爷,你在同白某说笑话么?”要他去帮才分手的奸情对象抢姻缘绣球成其别人的好事?还当她娘家人送她上花轿?嗤,谁告诉他宫大少爷,他白风宁风度好到如此境界了? “谁在同你说笑话,她已亲口承诺小王,明日要去摘小王的那颗绣球。” “龙儿,告诉他你在说笑话。”反正她经常笑话,他都习惯了,多说一个笑话给宫曜凰听,根本不痛不痒。 “谁说她在说笑话,她已答应要保护小王的清白了。” “你没告诉她,你的清白早在你十四岁就玩丢了么?”一个对这京城的粉楼姑娘了如指掌还拉着他一同堕落过的小鬼竟然在他面前大言不惭地谈清白?很好,要堕落大家一起堕落。 宫曜凰被他一戳穿清白问题,脸上立刻渡上一层粉狡辩道: “哼,小王乃堂堂男儿,守那份清白何用,妇道的女人可不该计较这些东西!” “很好,龙儿,咱们走吧,他说他的清白无用!”他说罢,轻松地将缚在身前的手儿挣脱了开来,站起身,一拍身上的袍子,拉过还在痴呆地打量自己的龙小花就要往外走,本来也只是没盘缠搭一程顺风车而已,既然京城已到,他宫大少爷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一脚踹开就好。 那痴呆的人好容易缓过神来,用狐疑的眼神看着正拽住她后衣领拖行的男人眨眼道: “你是……白风宁?” “……”白风宁走到门口的脚步骤然一停,似笑非笑地转过脸来,将她往墙上一拍,阴着声音说, “莫不是还有谁叫你龙儿么?” “噗!你做什么换一身黑衣服呀!”龙小花上下打量着他一身罕见的黑袍,终于在他阴着脸提着笑凑近她时才相信这个男人真的是半月前跟她狠闹了一阵别扭,随即甩开白袍,跨上骏马远走京城的家伙,呼,害她还以为她认错人了呢.他还真能磨蹭,她都在京城待了好一阵了,他才被抓进来。 “我换一身衣服你就不认我了?龙儿,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让人火大呐!”该死的白马良人的游戏,一路玩上京城,他已经玩够了,不用她帮自己复习。 “我们在吵架耶,谁知道你会不会突然跟我耍别扭,我若一进门就大声叫你,你把脑袋一撇说,我不认识她,我会很没面子的!”这种经历很恐怖,她一点也不想再经历一次。 “很好,我给足你面子,我不仅认识你,我还同你很熟,熟到现在就想带你走?够了吗?走人了。”要和好也不要当着那个宫曜凰的面,竟然用绑的把他拉上京城,毫不顾及他武林世家的名号,这仇他可是记下来,明日就站在站最高的城楼上看着他被全城的姑娘蹂躏,哼!何其爽快。 白风宁说罢就踢开了柴房的门,却被几名黑衣人瞬间将他团团围住。 “白风宁,你当小王死了,当着小王的面带走小王的女人!” “你的女人?十四岁粉楼里那个么?白某记得你的清白是给了她没错,眼下这个,哼,她自己的清白都很成问题,哪里顾得了你宫大少爷的清白。龙儿,走!”和两个男人的瓜葛还没弄清楚,还敢给他四处惹风流债?这种他曾经很擅长的活儿,怎么就被她学了去呢? “可是我真的答应要帮他摘绣球了呀。”小小的弱弱的陈述事实的声音响起。 “龙儿,我听不清楚,你最好再大声响亮地重复一遍如何?恩?”上扬的轻哼带起龙小花下意识的吞唾沫声,表达的明显不是他字面的意思。 “唔唔唔!!”他把她压在墙上还拿手堵着她的嘴巴,要她拿个鸟说啊! “她说她答应了明日要帮小王摘绣球!”身后的宫曜凰走上前几步,大刺刺地重复那个被阻碍讲话功能的家伙嘴巴里的囫囵。 “龙儿,”白风宁将她的名字含在嘴里叫的很是动听,只是侧过脸儿靠近她那被憋得快伸天翻白眼的脸, “你最好不要告诉我,你是看上他那匹蠢白马了。”如果她敢说那白马良人的游戏她还没玩腻,他立刻当场借她爹爹前夫的招数把她按在地上一顿好打。 “他是我小侄子呀,难道我看着他被全城的女人玩弄么?我爹爹前夫不认我,好歹人家收留了我呀,我这个做婶婶的,总得回报点什么吧?”她就着他手指的缝隙吐出一连串的句子。 “晓乙果真没有认你?” “你那张阴谋得逞的笑脸是什么意思?” “你不会是在联同这小鬼跟晓乙斗心法吧?” “……”好啦,他们的计谋就是这么容易被人识破啦!可这爹爹保卫战都打响了,她要中途跑走,很没有女角儿的风度和气场耶。 “真蠢!”他毫不留情的评价道,两个小鬼叠在一起还想同天斗了,小蚂蚱怎么跳还是小蚂蚱,就算跳到最高也改不了被人拍下来的命运,不过若有高人指点一二,斗不斗的过那自恃甚高的家伙就难说了,他撇唇坏笑一声,那本的“厚礼”也不知是否留了全尸,索性再送他十九殿下一份“厚礼”算了,他随即挑了挑眉头,“哼,突然心情还不错,既然如此,我便答应玩这个游戏好了。不过我有个条件!” “有什么条件,你同小王说便是,放那家伙下来!”宫曜凰看着两脚悬空被白风宁吊在半空中的龙小花皱了皱眉,这女人总是没有什么自觉,被人威胁就不会朝他撒娇求救吗?白眼倒是翻的很熟练! “我在同龙儿谈条件,宫大少爷,这是我俩的私人恩怨。”他惹人讨厌地勾起了唇对那戒备心很足的家伙轻佻地笑道, “我答应帮你摘了绣球,但是,你得答应我……” “什……什么……” “你双手抱着胸做什么?” “你的表情让我下意识地想这么做呀!” “我暂且不要你的清白,只要你答应我……”他顿了顿音,将她从墙壁上放下来,拍了拍她的脑袋, “不许再同我生气。” “唉?” “白马良人那件事,咱们就扯平了,不许再同我闹脾气,不许再不信我讲的话,不许再怀疑我,不许再有心结,可好?” “……”她呆了呆,突得觉得脸色一阵烧。 “很简单的要求,别对我说你做不到,龙儿?恩?” “……”她看了看自己的脚丫子,鼓了鼓腮帮。 “同我说好。” “……好……” “好个鬼,谁准你这没节操的女人红着脸随便对他说好的,呸回给他!”受不了四周冒出来的暧昧气氛,宫曜凰走上前来赶走突然窜起来的粉红泡泡, “姓白的,你是调戏别人的女人上瘾了吗?当小王死了吗?”当着他的面沾染和他有暧昧关系的女人,真是找抽! 白风宁将视线拉回到身后的宫曜凰痞痞地一笑: “宫大少爷不也在觊觎人家的女人?论辈分,这家伙还是你的嫡亲十九皇婶,想乱伦也得你年岁过了二十才好。”言下之意,能当他对手的只有那拿着白家剑的十九殿下龙门晓乙,小鬼还是缩到一边去数自己的清白为好。 呸,嫡亲十九皇婶?他宁可要一个会看淫书能暖床的小女人,也不要一个会看淫书去暖别人床的嫡亲十九皇婶!再说这个婶字的前头,还得加个大刺刺的“前”吧?没时效性的称呼顶个屁! 第六十五章 盛历五十五年深秋,当今圣上病体欠佳,朝政由心险之人一手把持,这心险之人便是刚被赦免还朝的皇十九子,圣上垂暮之年,为享儿孙饶膝之天伦,极宠信此子,奈何皇十九子为人张扬跋扈,善恶不分,气量窄小,他权倾朝野,以权谋私,公报私仇,以整顿国库官吏为借口,将一生清廉忠君爱国的右相一家及牵连的大小官员一律革职查办,右相一家惨遭抄家发配,他更留下右相幼女软禁宫中,并借抄家办差之名手握京城三千禁军调动权却绝口不提归还军权。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圣上却对此子一手遮天的行径毫无忌讳。 悲情愤青派对此举大为感慨:大概已经病糊涂了吧,若非如此,又怎会准许十九殿下的提议,让自己自幼便疼爱有加的嫡亲皇孙---曜小王爷,光天化日之下抛绣球招亲呢?天家的人疯了? 这是愤青悲情派的想法,可 不不不,这种想法太过狭隘,能想出让曜小王爷临阳城内抛绣球的妙举,正应证了圣上的精明,在恩科开试,举子进京,满城皆是人才之际,由圣上宠爱的小皇孙登高抛绣球,不正是向满城举子暗示,这恩泽恩赐不看门第,没有后门,这通天的路便在自己脚下,只要矛足了全力去抢,便有一举夺魁的可能,这正是圣上显示自己求才若渴,朝廷选人平等透明毫无黑幕的一种方式啊! 这文人骚客举子考生们的见解就是这么忠君爱国,让人听着生厌,这等绣球情缘分,男女情趣之事,怎么能用这些个什么国家走向,什么君王策略的冷冰冰字眼来解释呢,以这全城姑娘们的看法…… “你说咱们万岁爷是不是也是小如意的追捧者啊?”一名女子试探道。 “你也这么想哦,要不怎能想出这等妙法儿来,这简直就是小如意的成名作的桥段嘛,”另一名姑娘随即附和,发出一阵英雄所见略同的赞叹,随即将那书中桥段随口念来。”’只见那粉雕的人儿斜倚着木栅栏边,咬着唇看向楼下一众雀跃的人儿,手握绣球深知这一抛便要砸中那未来的良人,人群中突得射来一道锐利的视线,一名衣胜白雪,面容清秀的少年郎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马儿立于人群之外,那嫡仙般的神姿仿若在说……呃……后面是什么来着……” “红尘之地,俗气染身,男女之事,本该为欲无情。姑娘,婚前不想试试一夜情吗?” 一阵精准无比的补白,让那被抢白的姑娘转头望去,想去看看是何人同好,将小如意的桥段信手捻来,却只见一个猥琐的身影从自己的身边奔过去,只逼那麟翔楼前已经围的水泄不通的“报名处”。 万丈高楼平地起,绣球美男高处望,八卦喷饭满天飞,真相往往血泪藏。 龙小花来不及惊叹淫书知己无所不在,只因这女人亦敌亦友的美妙关系,她们绝对可以因为共同一个男人大打出手,也可以在同时发现这个男人不值得占有而握手言和,她更来不及哀叹京城人士以小见大的飚悍能力,只因她就是那大刺刺的真相,实在没有颜面抓抓脑袋告诉京城各位兀自揣测的父老乡亲们: “不好意思,你们把事情想得太过高档次了,其实,这次绣球事件,根本就只是闹别扭的叔叔和叛逆期的侄子,外加一个在婶婶和侄媳妇的位置上徘徊荡漾的小可怜斗法的好戏而已。” 真相往往很残酷,说出来不仅没人相信,搞不好还会遭到残酷的殴打,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身心伤害,她选择闭口报名。 提起毛笔的登记官从大清早一路忙到晌午,可那排队的闺女队伍依旧一眼望不到头,这阵仗比那皇帝选妃也差不了多少了,曜王爷的派头虽大,可他的耐性已经耗尽了,看着面前只身一人裹着件浅色大衣的女娃,没耐性地啧了啧嘴: “姓什么,哪里人士?” “龙,桐溪人士!” “哈,天呐,竟然有人为了小王爷走火入魔了,从边境城池赶来抢绣球?”那报名官看着她咧了咧嘴,对她执着于男色的行为嘲弄阵阵。 龙小花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比起小如意书里风流倜傥的白马良人,第一次见人家闺女就急着邀请人家一夜情的的女色执着精神,她觉得她拯救侄子的行为很是理智呀! “家里父母是做什么的?” “唉?”抢个绣球关她家里父母是做什么的干吗? “唉什么唉,问你话呢!” “开……开客栈的呀!”京城人那么喜欢查户口的嘛,难怪她的爹爹前夫要被抓回京城来查户口。 “开客栈?那就是商贾了?唉,拿个号给她!”那报名官一脸轻蔑,随手对旁边的助手吩咐道。 那助手闻言,毫不含糊,抽出一张白条儿抵给她: “这麟翔楼方圆几里都被围十九殿下派人围住了,你顺着这个口进去,按照你的号码,站在你的位置上等着吉时!不可乱走,违者可是要掉脑袋的!” “……”这是什么破规矩哇?她歪了歪嘴,接过那张白条儿,展开号码一看, “一千两百二十七号……”怎么又是这个很灾难性的破号码,1227……能不能不要这么有缘分呀。 “噗嗤!”一声巧笑声从她身边传来,她回身一看,只见一名华服女子,一身浅绿色的长裙从轿上走下来,也不排队,只是抬手朝那报名官挥斥道, “我的条儿呢?我爷爷说已帮我打点好了。” 那报名官一见那插队货,立刻站起身恭敬地递过号码条儿道: “是是是,大人早已跟我打过招呼,这是文小姐您的号码,请入内等着。” 那小姐柳眉微挑也不着急着进去,展开白条儿朝傻站在一边的龙小花略看一眼,唇儿一勾挑衅地念着那条儿上的数字: “三号。” “噗!” 人家六号,而她是一千两百二十七号,这算什么哇?就是说她的前头有一千两百二十六个脑袋隔着她和那个绣球的的距离,一千两百二十六个脑袋,那叠起来该有多高呀! “我……我抗议!!”她看着那名女子正要入会场,举起手来怒声道, “明明是我先来的,为什么我一千两百二十七号,她就是三号呀呀呀呀!她还插队呀呀呀,我排了整整两个时辰的队呀呀呀,中途想尿尿都不敢去茅房呀呀呀,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柔弱无助,大公无私,显示雄心壮志,不走任何后门,还在临行前发现白马良人很没义气的不翼而飞的柔弱少女呀呀呀呀!!!” “哼,我乃当今左丞相之长孙女,祖上三代为官,官居一品,敢问你是什么东西?” “我……我乃大龙门客栈现任老板娘,祖上……三代可能也有为官的呀,官居……官居几品有什么关系,我家的人都很有爱呀,当官也一定是很有爱的官,做人怎么能这么肤浅哩,官不在大,有爱则灵,我觉得你这个歧视观念要不得……” “一千二百二十七号,这是十九殿下定的规矩,这叫张显长幼有序,贵贱有分,你懂什么东西,哪轮的到你罗嗦,你到底进不进会场!” “噗!”长幼有序……贵贱有分……这分明是冲着她来的!还故意给她一个1227的号码呀呀呀! 该死的腹黑爹爹,她就知道这等很继母的阴毒方法也只有他才想的出来,在她的脑袋前安上千二百二十六个脑袋!过分哇! 多么要不得的门第观念,拆散了多少才子佳人,鸳鸯鹣鲽,比目鱼比翼鸟,癞蛤蟆天鹅肉,为什么这些肤浅又没有爱的人还喜欢把它挂在嘴巴边呢?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可不想给他们一个扰乱会场秩序的罪名被取消资格,赶紧地进场比较要紧呀,她赶紧低着脑袋就想跟着那小姐一块进场得了,才走两步又被报名官拦下了步子,嘴巴朝她不耐烦的努了努: “恩恩恩?你瞎走什么呢?左边的通道口是前五十号的小姐们走的,过了一千以后的通口,从这儿往西边走,拐一个弯,上几阶石梯,最外头那个门,走进去,再向右走一刻种,大概就该到了。” “……” 这已经不是门第的问题了,这是赤裸裸的种族歧视哇!!! 郎骑白马来?呸!站在十万八千里外的一个小角落,他还拿什么魅惑的暗示去勾引女角儿朝自己砸绣球啊!?那得多废眼神啊!小如意哇小如意,她肯定没有体会过什么叫抛绣球的残酷! 而更残酷的往往还在后头。 龙小花进场了,但是她很快就想退场,因为她发现她的前面远远不只一千二百二十六颗脑袋那么简单,原来前二十位号码的小姐还带了自己的护卫队来,蓝衣的小姐带着蓝衣的护卫,黄衫的小姐身后站着一排黄衣的侍卫,遥遥领先地杵在了前方。 那些小姐们各自一椅子一盏小几,喝着茶水,打着小扇,神态一派悠闲,表面微笑端庄,眼神却互相扫射的很是奔放,反正体力活有身后的人帮忙干,她们只要负责瞪眼睛就好了。 “今日承蒙圣恩,特为曜小王在临阳城内公开绣球招亲,摘得绣球者即为曜小王爷正妻,今日规则……十九殿下,您看这……”主事管话说到一半,立刻回头去看那坐在一边的十九殿下的脸色. “规则?”一声淡淡的音从高楼飘下来,十九殿下临楼俯视着下方蓝绿黄各相间,仿佛一个大染缸的底层,只是悠闲地吩咐道, “各家请自凭本事,自求多福……死。伤。不。计。” “噗!” 龙小花哀苦愁悲地看向那高高的麟翔楼上,那勉强能辨认出的俩小点---他们叔侄二人是准备彻底玩死她吗?这种德行已经不是抢不抢的问题了,她现在只要保命就好,呜,她前几日为什么要发疯似地扎马步,那有个屁用哇,难道碰到有人要砍她,她不逃跑,反而扎个很丑的马步吗? 麟翔楼上传出宫曜凰一阵怒音: “你这算什么意思?” 龙晓乙端坐在视野良好的露台,举着茶盏轻吹一记,挑起眉头道: “何事?” “你叫这些个郡主小姐带着侍卫坐在前头,那后头的人根本够不着小王的绣球!” “要的就是她够不着。”他小声喃喃道,却有旋而垂视了一眼下方, “既然已是人人都有机会的天恩了,那就该各家自凭本事,不是吗?” “要抢男人就该自己抢,有本事你叫那些个坐着的家伙站起身来抢小王的绣球啊!”宫曜凰呵斥道。 “侄儿?你在同皇叔说笑话么?这天家何时有公平二字了?你要跟天谈公平?哼……天家的人要的东西从来不是自己动手拿的。” “……” “再说……你也把你曜王爷的身份看得太低了吧?你以为我真把你当成廉价处理货给处置了,人人都能分一杯羹么?小鬼,你是要闹脾气还是要瞪眼睛都可以,现下,吉时到,恭请曜小王爷抛下绣球吧。” 宫曜凰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捏在手里的绣球紧了紧,下意识地伸了伸脖子朝后头的角落里寻找某个身影,可黑压压的一片根本无从下眼。 该死,那个家伙会不会被这阵仗一吓就跑了!他就不该白风宁那家伙,他回身看了一眼被搁在龙晓乙身边的一把银剑,白风宁连白家剑都交到龙晓乙的手里了,又怎么可能来帮他们呢,那家伙滑得像泥鳅,今早他不见时,他就该有所觉悟,如今腹背受敌,令他倍觉头大。 他走到露台的栅栏边,看向一锅粥的地面,只觉得一阵烦躁,由下而上的闹腾声让他难以招架,迎面而来的秋风将他铁灰色滚着嚣张红边的华袍吹出“沙沙声”,那声音更让他觉得不安,人群里怎么也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只觉得那些不相干的声音越来越吵耳。 “统统给下王闭口!” 他怒声吼道,换来台下一阵错愕的静默。 他急忙在人群里扫视某个人身影,却依旧难以发现…… “姓龙的女人,你给小王把衣服脱了!” “噗!” 一声熟悉的声音从人群里发出来,然后,他终于在后方发现一抹嚣张的嫣红色,这才安下心来,挑衅地回身朝冷眸一眯的龙晓乙一笑,随即将手里那颗烫手的绣球朝那方向大力地飞出去: “摘不到小王的绣球,可别忘了小王要怎么罚你!” 一枚金贵的绣球直直地飞了出去,宫曜凰的兵部果然不是管假的,自己的架势也是颇足,那球儿越过了几道防线,砸在几个可怜的人脑袋上,一弹一跳一飞迎面就朝龙小花飞去…… 胜利似乎来的太快,让龙小花难以招架,她左右为难地看着那颗金贵的绣球就这么直直地朝自己砸来,顿时一个马步下意识地扎了出来。 “这个时候谁让你扎什么马步了!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 “唉?我扎成习惯了……砰” 一声球撞肉的声音,宫曜凰的绣球直接贴上了龙小花的脸,时间静止…… 球儿缓缓从龙小花的颜面上掉下来,顺便也丢光了她仅剩的颜面…… “大家抢啊!小王爷的绣球呀!” “让开,绣球是我的!” “把那个昏迷的女人丢开呀!” “真是蠢,砸到她都不知道接手的笨蛋!” “龙小花,你这蠢物,看小王怎么收拾你!”宫曜凰面色铁青地瞪着自己的清白绣球就这样被践踏蹂躏掉了,而龙晓乙则面色稍缓地淡道: “我倒是第一次觉得,她蠢点也好,哼。” 他早就知会她了,红杏出墙这个举动很蠢,很没快感,她非要玩的话,只能让先让她吃点苦。 第六十六章 当今圣上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功绩,不是开疆阔土,不是饶勇善战,而是守护江山五十五年里,天下太平无战,边境祥和,邦邻友爱,商贾来往,互通有无,就连十年前因十九殿下管理国库失策,番邦以粮食刁难挑逼,最后也未有战端祸起,所谓打江山守江山难,不求盛世冲天,但求平静无事,一向是圣上的宗旨,可眼下的京都临阳城却因美色有加的曜小王爷的绣球招亲,战火四起,硝烟弥漫,向世人宣布这倾国倾城绝非女子的专利,男色同样是要不得的东西。 这绝不是太平盛世,而是一个大染缸,而她龙小花此刻正浸泡在里面痛苦地翻滚着。 老实说,她已经晕了,战况如此惨烈,她本想趴到最后不起身,保住自己娇滴滴的小命,可是耳朵边一直飞来让人冷汗直流的独门暗器嗖嗖嗖声,还有几位大哥光用抢的不过瘾,于是一直在她耳边喷着口水破口大骂,表情异常激动不说,用词还非常不雅,她最多问候人家的“令堂”,他们却对人家的“令堂”有好多非分之想,那些很有内涵的动词明明是淫书里的用的,却被他们运用的很没有美感。她不得不用很唾弃的目光看着那几位比她还粗鲁的大哥,想要滚到远点的地方继续晕。 “臭娘们,你瞪什么瞪,再瞪老子X死你。” “……”为什么要骂无辜的她… 她急忙用手挡住那快要铺下来的口水,却见一位黑衣大哥将那对她叫嚣的人一巴掌拍在地上,踩上了几脚。 这人绝对是小侄儿的后门人员,她正要庆幸找到同盟军,却见那人一掌将她送出混战圈,她被推了个踉跄,一个匍匐插在地上,再起身才发现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朋友,只有绝对的利益,那人根本是故意趁她不备,将她彻底地踢出了黄尘滚滚的战局,只见那颗把她的鼻子砸得热辣辣得疼的绣球在天空中上上下下,此起彼伏,忽左忽右,声东击西,而她摸着鼻子可怜兮兮地站在圈外,不知何去何从。 宫曜凰在城楼上翻着白眼,发着飚,焦躁地踱来踱去,看着某个皮球似的家伙已然被丢出了外围,没出息地跟着那团黄沙尘到处跑,无奈根本再也挤不进去,他几乎悔断了肠子,他当初是怎么犯了昏,怎么就信了这么个不要脸的家伙的信誓旦旦的话,说要保护他,结果,她就是么保护他的,前半场,她用晕得度过了,后半场已然被清楚出场了?此刻,他狠不得自己跳下城楼奔向那颗已经被人抢得头破血流的绣球,将它毁尸灭迹,弄成垃圾,砸在一脸淡然的龙晓乙面前。 龙晓乙并不言语,只是略微扫视了宫曜凰一眼,只是那神情明显在说: “小侄儿,现下知道什么叫所托非人了么?” “还不都是你养出来的这么个没出息的家伙!”他不逊色地以眼神刺回去。 龙晓乙被他刺得一窒,第一次回不出嘴,只得眯了眯眼看住会场里那个杵在纷争圈外,抓耳挠腮,一脸惨兮兮表情的龙小花。 对,都是他养出来这么个家伙,完全不懂什么叫听话,乖巧,就知道忤逆他,不让她上京她要跟来,不让她吃苦,她要吃个饱,不让她红杏出墙乱伦背德,她跑来抢他侄儿的绣球,真是越看越让人嫌弃的家伙,已经被他跟派的人推出来了,不会坐到一边去喝茶水吃点心吗?还站在那里一脸向往地看着那个破球做什么?那么喜欢那玩意,等回头他弄十几二十个顶在她脑袋上,掉下来一个就敲一下脑袋,敲到她那全是淫书的脑袋里装满妇德为止! 两道非常刺目的视线射集体射向龙小花,她当然知道她的罪行累累,足够让她芒刺在背的,但她已经弄成这样了,她只得顶着路人甲的架势看着大戏。 四下纷争还在继续,搏斗惨烈,这边蓝衣队扫出一个漂亮的扫膛腿,那边红衣队力道挥出狠劲的螳螂拳,刀枪剑乩伴着应声倒下的”砰砰”声,几具因公“殉职”,壮烈“牺牲”,为男色“捐躯”的“尸体”瘫在地上被工作人员抬了出去,战斗进入白热化,而那几位坐在城楼边的千金小姐也终究顾不上仪表的探出起身子,跺着脚为自己的队伍加油… “谁帮小姐我摘到绣球,小姐赠他白银五百两!”绿衣小姐娇嗔道。 “五百两了不起,我出一千两!”黄衣小姐怒吼道。 “白银有啥看头,我赠黄金千两!”绿衣小姐继续吼回去。 银子自然不如金子,于是绿衣队明显势气高涨… “你爷爷贪污啊,哪来的黄金千两!十九殿下,她爷爷贪污呀,您快连通她那左相爷爷一并查办了!”黄衫小姐插腰向城楼上喊道。 “你你你,那是我家所有的家底钱!这说明我对小王爷情深似海!” “呸,你上个月才对我说,十九殿下那种成熟稳重邪魅惑人的男人才配的上你,你今天就改口了?我才是喜欢小王爷这种霸气十足张扬嚣张型的呢,给本小姐抢到绣球的,本小姐赐她府邸一座!” 金子不如房子。黄队暂时向绣球靠近… “哼!房子有什么好的!小姐我恩赐京城粉楼里最销魂的花魁半年的陪夜费!” “你!你做什么要跟我抢,可恶!半年的陪夜费有什么好稀罕的!我…我我送一年份妓院免费游,从老鸨到小丫头尽情享用!” 房子自然不如女人,能打败所有男人理性的东西,自然也只有女人! 黄衣队下了血本,气势冲天地向绣球扑近。 而龙小花也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她不再追着那团沙球跑,反到屁颠颠地奔回了城楼边,朝着那快要七窍生烟的宫曜凰插腰道: “我说我怎么气焰提不起来,人家赐那么多东西,我什么都没有哪来的干劲呀!” 城楼上传来宫曜凰一阵不可置信地哼笑声: “你到底要不要脸啊?小王砸到你手里的绣球你都能给我弄丢了,还好意思问小王讨赏儿?” “那只是一个形式嘛,我总要有点东西被刺激一下呀呀呀!”精神上的鼓励是多么重要,瞧人家一被恩赐,立刻一奔三尺高,跟打了鸡血似的! “你敢去窑子,我打断你两条腿!”十九殿下多管闲事的声音也砸了下来,这倒提醒了正在想什么赏儿的宫曜凰: “对!不准你上粉楼,否则小王就拆了你的骨头!”一年份妓院免费游,想都别想! 叔侄二人第一次达成了很崩溃的共识,还互相斜睨了对方一眼,表示对这次共识的唾弃,楼下那个扑腾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敌视: “我去那儿干吗!我去了也爽不到哇!我要能让我爽的东西,爽的东西!” “混蛋!小王怎知女人要用什么东西爽!”闻所未闻! “死小鬼,你皇爷爷就是这么教你的?”这脑袋比他的教育出来的还充满黄色废料, “她能用什么东西爽,还不就是淫书!” “对…对啊!好!你若能帮小王摘到绣球,小王恩赐你一年份免费淫书让你看到饱!” “嘿嘿嘿嘿嘿嘿!”得逞的淫笑从城楼下传来, “还要带小图册的那种哦!” “成交!”宫曜凰病急乱投医,完全顾不得自己答应了何种条件。 “谁准你给她看春宫图的!”十九殿下眉头一皱,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干吗要多嘴提醒这个死小鬼那家伙的软肋是什么,这绝对是一个多此一举的动作, “龙小花,你不要得寸进尺,趁火打劫!” “嘿嘿嘿嘿嘿嘿!突然觉得力量好满格哦…哦哦哦哦哦,绣球,我来了!看我的秘密武器呀呀呀呀!” 龙小花在城楼下充满电,打了鸡血般马力十足地杀进了战圈,剩下扶着抽痛的额头的十九殿下,和被狠宰了一痛后知后觉的宫曜凰。 龙小花带着一路灰尘直杀进战圈里,可那些被女人冲昏了头的家伙根本不在乎她这个毫无杀伤力的家伙,说是迟,那是快,龙小花探手将挂在腰带后一直碍手碍脚的黑皮囊抓了出来,高高地举在手里,神情严肃地对那些不怕死的家伙吼道: “你们都给我听着,本来我不想把大家的关系搞的那么僵的,但是你们太不象话了,为了女人抢绣球这种行为如此没爱,你们怎么可以做的出来呢?现在我手里有个很危险东西,如果我放出来的话,大家一起躺平没活路了,你们要想活命就快快将绣球交给我,否则,哼哼哼,我这秘密武器一出,可不是死一两个人这么简单,就连那些坐在那里的三号,还有七号八号九号十号都要遭殃!” “…哼,我行走大江南北还没听所什么独门暗器能一口气杀死那么多人,臭丫头,想恐吓我们,大家别理她!” “滚开!臭丫头!” 遭到了一通藐视,龙小花愤怒了: “这是你们逼我的!看法宝!” 她掏出两个事先准备好的绵团,非常镇定地将鼻孔给使劲堵住,然后一把扯下皮囊的绳儿,将皮囊内的东西放了出来,顿时,日月无光,天地变色,所有人发出一声惊叹地尖叫,急忙捂住了口鼻,勒住喉咙,一副深中剧毒的模样,几个意志力薄弱的家伙倒在了地上,抽搐着,而那些个千金小姐早已吓得四下抱头逃窜… 只有城楼上的两位主儿嘴角抽搐地看着那个跟淑女绝缘,彻底没药救的女人一阵哀叹: “皇叔,你到底是拿什么玩意养出这样的女人来的。”宫曜凰很无助。 “别问我…我比你更想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龙晓乙很无奈。 “既然她有空去抓这些个东西,那她刚刚拿淫书和春宫图来逼小王,根本就是她预谋好的了?” “恭喜,第一次有人蠢到上了那家伙的当。” “……你明明也被她给诓了,还提醒小王她最爱的是淫书!” “……”龙晓乙拒绝承认,深吸了一口气压进肺叶里,却觉得空气很是不好,只得抬袖遮了遮自己口鼻,胸口的愤怒却越烧越旺,这个女人为了别的男人的绣球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想尽了办法,用尽了心血,哼, “龙小花!!谁准你把臭鼬给带进场子来的!!!” 第六十七章 龙小花的爹爹前夫发火了,尊贵兮兮地浑厚嗓音从城楼上飙过来,飙得她浑身冒冷汗,不敢回头,可这臭鼬都已经放出来了,总不能没种地一只只地抓回去吧?而且那些可爱的黑色小毛球正四下乱窜,被众人惊吓过后,更是颤抖地不停得乱放臭气,就连她塞着绵条儿也抵不过那阵让人要晕厥的味道窜进鼻子,她都要被自己干的好事给臭晕了,哪有心情去抓那些污染环境的小东西呀。 再说了,没人规定抢绣球不能带臭鼬啊,她倒觉得臭鼬这个东西,简直是躲避仇家亡命天涯抢夺绣球的必备武器呀。 反正已经是下下策了,不要管什么破过程了,只要她能摘到绣球就好,她捂着鼻子朝那颗正掉下来的绣球奔下去,只见几位从地上缓缓爬起来的大哥脸色很难看地盯住自己。 “这个臭丫头,竟然敢放臭鼬,这么阴毒的招数都想得出来!” “妈的,你爹娘怎么教育你的,拖过来宰了她再说!” “太欠揍了,把她干掉再抢绣球!!” “唉?!不不要吧!救命啊!”龙小花还没来得及赞叹自己的聪明才智,就发现自己真的很蠢,放臭鼬这种没有杀伤力又很容易惹火别人的举动,她到底是用什么猪脑子想出来的哇。 她身后跟着一大群喊打喊杀的大哥大叔,时不时从她身边过几把飞刀飞叉,吓得只能抱住脑袋就往城楼方向逃命: “唔哇,我以后再也不玩臭鼬了,他们玩真的了,爹爹救命哇!!!” 那坐在高位上的龙晓乙被一声爹爹叫得一窒,唇线抿紧了几分,百转千回地一声深叹,终是再也看不下去了,他一撩袍子,突得起身就要下城楼去将那家伙捞回来,自己养出来的货色他自己心理清楚,这小王八蛋绝对有能力把人惹到火大得想丢她进锅煮,不过终是自家的娃娃,他能教育不代表人家能欺负,要教训她,还是不能在这等大庭广众之下,着实有失体统,把她关在哪个黑暗的小房间里收拾她才是最好的选择。 宫曜凰一见他下城楼,皱了皱眉: “喂,你要去哪儿?” 他看了一眼这小鬼惹出来的烂摊子,翻了一记白眼朝上瞪住他: “接你皇婶儿回府!你的烂摊子,你自个儿想办法吧!” 他说罢,就吩咐那城楼下守卫打开城楼下的门。那门儿刚打开一条口儿,一道闪白的身影便从他眼前一晃而过,当着他的面大刺刺地将那个抱头鼠窜,快要被兵器给刺中的嫣红身影捞进了怀里,再脚尖在地面一借力,一飞冲天地跳上了城楼边放置宫灯的木架杆儿,他略微抬头看了一眼那在宫灯架上交缠的一白一红身影,眼儿一眯,倒也不急着出声,只是靠在城楼边欣赏着那两个混蛋接下来的举动。 “龙儿睁眼了。” 白风宁对高处不胜寒这句话反应很迟钝,他一袭白衣,飘然出尘地单脚点在宫灯木架上,散发随风一摆,别有一番风情,只是这番风情因为挂在他腰上,还散发着很臭味道的龙小花而大打折扣。 “龙儿,你好臭啊。” “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啊,临阵脱逃,害我一个人没办法只能去找臭鼬来帮忙,你居然还说我好臭,哎呀我的妈,你把我抱上去一点哇,好高好高,下面好多人要揍我呀!” “我只是去找件自己喜欢的衣裳穿而已,白色比较对你的胃口嘛。” “……再差片刻,你就要看到我的小尸体了,还有什么胃口可言啊!” “呵,怎么会,若我再差片刻,顶多就是看你被捞进别人怀里,我一个人酸溜溜罢了,对吧,龙兄!”他说罢,朝城楼下正朝上方射来恐怖视线的龙晓乙问候道。 龙晓乙并不言语,只是冷哼一声,别开了视线。 宫曜凰可没有如此好风度: “姓白的,你忘记你是来做什么的了,少抱着小王的女人在宫灯上调什么情,做你的正经事去!” “你的女人?”白风宁一勾唇,低头看向在高处打着抖的龙小花,惟恐天下不乱地问向城楼边正在不爽的龙晓乙, “龙兄,你就这么放任你前妻跟你侄儿勾搭到一起去了?好歹天理伦常,怎么轮也不能轮到你侄儿那辈吧?” “轮不上他,也轮不上你!” “是吗?那可不见得。”他轻佻地一笑,拦起龙小花的腰杆跃身一跳,就奔向还有不少人在争抢的绣球。 虽说他功夫不算精,但那是比起他那恐怖爹爹而言,每天骂他武功废柴,到底有多废柴他自己也不清楚,不过踢掉几件兵器,踹倒几个家伙,飞跃半空,一手抱女人,一手反手摘下那正落下的绣球,这些小事还是不成问题的,重点是,还要保持他娘亲说的风度翩翩,不要打起架来就像头牛儿,打不赢就跑,宁可输了名利,也不能输了气度。 一见白风宁轻松地将半空中的绣球摘下手来,龙小花雀跃地伸手就要去抓: “给我给我呀!”给她,她就赢了,顺利完成任务,赢了一年分的淫书,还能看到爹爹前夫那张纠结的粉红小脸,快给她呀! 白风宁将手一举高,故意不让她够着,斜眸看着她: “龙儿,你就真这么想要别人的绣球?” “想要想要呀!”淫书和爹爹的纠结小脸呀! “……好奇怪,”白风宁朝她兀自一笑,将她送回地面,看了一眼她身上嫣红滚灰边的装束,灰色腰带上绣着一个红艳艳的“曜”字,再歪头看那宫大少爷一身铁灰滚红边的衣衫,顿时嘴角一撇淡道, “我突然不想给你了。 “唉?”什么意思哇,摘下了绣球不给她,耍她么,他这个娘家人是怎么当的! “想要?那来追我好了。”他将绣球好玩似得在她面前一晃,随即飞身一丈外, “追得到,我就乖乖地给你,否则,你就看着它随便掉进那个公主小姐手里好了。” “什…什么?你到底在抽什么风呀!那可是……”一年份的淫书和爹爹的粉红的小脸呀,虽然爹爹小脸她是不打算借给他啦,但是淫书他们俩还是可以共享的呀! “龙儿,再不来追我,我可跑了哦。”他语调一升,玩性大起。 “你给我站住,不准跑,姓白的,那绣球说好,你要给我的,那是我的所有的幸福哇哇哇!”龙小花急忙迈着两条小短腿就往白风宁的方向跑。 宫曜凰也被白风宁说是风就是雨,骤然大变的性情给惹恼了,好容易放下了吊到嗓子眼的心,这回子又被这不消停的人给吊了回去: “姓白的,你给我把绣球还给她,否则,小王踏平了你白家!” “我偏不要!谁让你宫大少爷给我家龙儿穿这么丑的衣裳,龙儿,把衣裳脱了!”他一边轻跳着飞离她的身边,一边还要指点她没品位的穿着。 “我里面只剩肚兜了!拿什么脱呀!”刚刚已经被小侄儿叫着在大庭广众下脱了一回衣服了,又脱?呸,才不要哩! “……”龙晓乙站在一边依旧默然着,唇儿一抿再抿,手里握着的那银白的剑一紧再紧。 “那咱们先去买衣裳好了。”白风宁觉得自己这个提议不错,踢开了两个冲上来要抢绣球的家伙,他也觉得玩得差不多了,看了一眼晓乙在爆发边缘的脸,他将绣球用顶在指尖飞到追着他跑了半个场子的龙小花面前。 “给我绣球!”那家伙立刻扑腾上来,要抢他手里的球儿。 他再把球儿坏心眼地举高一些,倒是弯下身,侧过脸儿,用手指点了点脸颊: “成,拿你嘴儿碰一下这里,球给你。” “噗!” 他头一闪,习惯地躲过她动不动就上演的喷口水动作,拿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让你用亲的,没让你用喷的,想侥幸过关,没门儿…” 话音刚落,他还来不及听到城楼上宫曜凰的跳脚声,只觉得手上一轻,正以为谁趁机把那绣球抢了去,歪头一看,只见一把熟悉的通体银白的剑从那绣球球心穿过,力道大得让那球离了他的手直插向对面的墙壁,一剑刺入土墙里,那绣球不堪中剑, “唰”得应声裂成了两半,摔在墙角边。 白风宁和龙小花皆是一愣,白风宁随即一笑,朝那城楼上也愣着的宫曜凰一笑: “恭喜曜王爷,正乃好兆头,这绣球应声落半,不就意味着您将来要坐享齐人福,拥有两位正妻么?羡慕羡慕啊。” “噗!两……两个?唉……好复杂哦,不是一对一比较好吗?两个老婆,他吃得消吗?”龙小花完全听不出白风宁的弦外之音,呆问到白风宁。 “天家的人,体质不同常人,小王爷自然有办法应付的。” “姓白的,你少陷害小王,小王才没有说要两个…不,小王贵为王爷,要两个要如何了!姓龙的,少用那种眼神看着小王!” “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吃不消嘛。”龙小花咕哝着,却觉得身后一道黑压压的背影正靠过来,她咽了一口唾沫,看向白风宁的表情,只觉大事不妙. 白风宁只是笑,视线略垂看向那身后的人手里那空了剑的剑鞘: “龙兄,就这么不喜欢我家的剑么?那么大力地甩出去,这可是把稀有名贵的剑啊。” “剑是好剑,只是我不如你会耍。”耍贱,他的确没他白风宁高干,他真有本事,把他的怒火勾挑得沸腾一片,她那所谓的破幸福已经被他一剑给削了,哼,她还有心情担心别人,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龙氏小花,你还站在白公子身边做什么,还不滚到我身边来。” 龙小花略微偏了偏头看向一脸平静,始终不够纠结粉红的爹爹的小脸,有点不甘心,咬了咬唇: “我不要。” “你说什么?”真以为有两个家伙撑腰,便肆无忌惮起来了么?这家伙几天不收拾,气焰更是嚣张了。 “我是来找龙晓乙的,你说你不认识他!”非常有心结的一句话,让她的小心肝还在抽痛痛,不要以为她是厚脸皮就可以随便欺负她的小心脏呀。 “……”龙晓乙默然了下来,看着白风宁一张笑得了然于心预料之中的脸,深吸了一口气。 这时那宫曜凰正从城楼上赶了下来,不管怎么说,他的绣球没了,这场闹剧也该玩完了,他现在只要把那家伙拖回自己身边,藏回家丢进柴房里好好教训就是,剩下的和龙晓乙没关系,和白风宁更没瓜葛。 “皇叔,这老天都觉得你侄儿我不适合撞什么天婚,就请你代我回了皇爷爷的好意,小王只要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是你皇婶儿。”他略启薄唇,声音不大,只是幽幽地吐出一句让众人呆立的话。 宫曜凰最先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还没回过神的龙小花,对龙晓乙怒道: “她不是被你休了吗!” “休?哼…你可有看过她的休书?” “……你没有拿到休书?”他推了推呆看着龙小乙的龙小花。 “……所以我才问你……重婚罪要怎么办嘛……” “你…你的脑袋是怎么长的啊,被人休了也不问人要休书!”他举起手就要砸她那颗很不长进的脑袋。 “没人告诉我,被休要拿休书啊,我还是看淫书才知道,有休书这么个东西存在的哇!”龙小花抱着脑袋不知道该往白衣那边逃,还是该往黑衣服这边躲,为什么她要被夹在很恐怖的三个男人中间被大家鄙视哇! 龙晓乙不着痕迹地将她拖近自己一些,深看了一眼并无动作依旧微笑的白风宁,转向不能接受人生大起大落的宫曜皇: “侄儿,可以叫皇婶了吗?” “……”鬼才要叫一个跟自己亲过啃过纠缠过的女人婶婶呢…… “其实……不叫也可以啦,婶婶这个称呼好老的,我这么青春……唔……”被爹爹前夫瞪了,还是恶狠狠的那种…… “龙氏小花,你打算怎么跟为夫解释,你身为有夫之妇却跑来抢绣球的事呢?” “我是打算要看你纠结粉红……是你先不认我的呀!你在拽什么东西呀!” “很好!侄儿,你改日来暄王府向你婶婶敬茶。”龙晓乙向宫曜凰交代,转而对白风宁说道, “剑先放在你那儿,算是我对你家剑不敬的惩戒,你若想另投新主,我也没意见,现下,托两位的福,夫妻重聚,只是有笔帐她要我算清楚,我便同她好好算算…到底是哪个小王八蛋先不认人的!告辞!” “咕嘟”龙小花咽下一口唾沫,顿时觉得自己跑来找他的举动很蠢,有哪个小可怜会因为少了继母虐待浑身不爽,抛弃掉白马良人,跑来找继母虐待她呀,救命哇! 她踮起脚尖就想溜,却被爹爹前夫……不……已经不前夫了,是夫君,是被热气腾腾刚刚出炉的现任爹爹夫君拽住了后衣领,然后她听到一阵暗暗哑哑酥酥麻麻低低沉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想逃?我可给过你机会了,这次,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休想我放过你!” “噗!” 第六十八章 龙小花多年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下被人弯身搂上了高头大马的背上,只是场景人物和马匹都有些不对劲。 不是温柔体贴的一身雪白装束的白马良人风情万种地骑着雪白无暇的马儿朝她梦幻无敌地伸出手,而是被爹爹夫君弯下身用拎得拖上了和她一向交恶的“大黑”奔宵,没有白马良人的耳侬软语,细致地揽过她的腰朝她微笑,只有爹爹夫君毫不温柔地拉过她的背脊嫌弃道: “坐后些,一身的味儿,别熏着奔宵。” 他为什么心痛一匹破马都比自己多呀,她身上的臭鼬味是不太好玩没错,好歹是他老婆,他就不能看在她很努力地爬回他身边的份上,给她一点爱的鼓励嘛,凶凶凶,会凶很了不起哦,嗤! 龙小花的梦幻泡泡被不解风情,刚刚走马上任的黑马夫君良人破坏的一干二净,板起一张缺爱的大便脸,任由爹爹夫君一甩缰绳,骑着马就朝他们未来的爱巢奔去。 曜王府到底有多大,龙小花没仔细去管,但是当她杵在不比曜王府逊色的暄王府前,她看着过分尊贵的爱巢,嘴巴张的老大,门口两座用大理石精心雕琢地张牙舞爪的兽类,那造型像豹非豹,像虎非虎,两对翅膀添在两侧,她拿手去戳了戳这两个价值不菲却因为皇族之物没人敢偷,故而招摇地放在门口的石头: “这是什么品种的禽兽哇?” 不是麒麟不是龙,不是老虎不是豹,一脸饥渴的模样,抬着个爪子,一副猴急巴不得把人家的都扒进自己身下的模样,底盘又大又低,不动如山,拖着条大大的尾巴,唔,她的爱巢门口放这么个很不浪漫的东西,真没爱。 “回暄王妃的话,这是圣上恩赐暄王爷的圣兽---貔貅。”一个憨厚的男音回答了她的疑问,她转过脑袋想看看向这个答话的人,却发现水平线上找不到此人踪影。 她头一低,这才发现他正在地上跪趴着,她眨了眨眼问道:“皮球?皮球不是圆滚滚的么?” “回喧王妃的话,是貔貅,不是皮球,王爷掌管户部,圣上恩赐专门招财的圣兽貔貅的意思是,望王爷管理户部只进不出,国库能日渐丰裕,以壮国威。” 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又还在兀自挑逗自己爱马的爹爹夫君,不高兴地别了别嘴,那匹该死的畜生就那么比她金贵嘛,不就运了个有臭鼬味的女人,至于被美男捧在手心里好生安抚么,她索性一蹲身还没形象地向面前跪着的路人甲打听道: “大哥,你跟着他混了很久吗?” “呃…您是指暄王爷?小的是暄王府的管事,王爷回京不久,小的也是刚跟着王爷不久。” “那他回京后有没有养些什么不该养的东西?” “您是指?” “就是这里比我的大,这里比我的小,这里比我翘的东西呀。”她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再扭了扭自己的腰杆,最后拍了拍自己的屁股。 那管事迷茫了好一阵,抓了抓脑袋,最后迟疑地蹦出两个字: “女人?” “对呀!他有没有……” “哼,若我养了女人,你又如何?”龙晓乙不知何时已经双手抱胸站在那个猥琐得向管事探听情报的家伙身后, “娶妻多日也未见识到半分女人味,我好奇,去见识一下别人的,不成?” 被戳了脊梁骨的某人站起身来反驳道: “谁说我没女人味的,我也可以……” “把你身上那阵臭味洗干净了再跟我罗嗦,还有,把你身上那身不堪入目的衣裳给我换了,吴管家,我差回来的人可交代清楚了?” “回王爷的话,您提前差回来的人已经交代了,这就让丫头伺候王妃沐浴,大夫也已经在大厅里候着了。” “恩。她换下来的衣裳,给我烧了,眼不见为净!”他应下声,斜眼看着正用诡异涌动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小王八蛋,又加上一句, “给奔宵也好好刷一遍。” “……”那阵涌动随着他的话音一落突然静止,转而变成很没爱的目光委屈万分地瞪住他。 他狐疑地皱了皱眉,压下胸口的一闷,继续道:“料理好后,带她到我书房,我有笔帐要好好同她算算。” “是!王妃,这边请。” “没爱又小心眼的男人,嗤!我是从一而终的,有女人味的,有忍耐力的!”龙小花默念着自己的人生信条,决定先去料理完自己这身很有碍女人味扩散的臭鼬味。 一身上好的绸缎裹在龙小花的身上,她起先有些不习惯,但是为了爱,她决定对锦衣玉食的生活忍耐万分,偷吃了几块很美味的糕点,这才得到十九殿下很没爱的传唤,在丫头的带领下穿过了一条走廊,一个院落,一个池塘抵达爹爹夫君的书房。 那丫头一鞠身,转身就离开了,她一推房门走进去,只见她的爹爹夫君正举着本书,叫叠着双腿,坐在茶几边翻阅着,她扭捏地踩着碎步扭到他身边,正准备无责任地扩散一下自己的女人味勾搭一下他,做作兮兮地抬起眼眉正向送出一大片秋波,却在视线一碰触那本书的书名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发出一声很不淑女地惊叫声。 “令堂的!我就知道他在故意整我!” 龙晓乙寒着脸,将手里的书本一合,捏着书皮在她面前一晃: “嫂夫人,我不在时,你享用的可满意?” “噗!” “女诫第四条是什么!” “妇…妇行…” “妇行第一条是什么?” “妇妇…德…” “很好,那你的妇德呢?”他将眼前那本刺眼的淫书摔在她的面前。 她委屈地看了一眼被他丢在地上的嫂夫人,请享用,抬手就要去捡。 “还敢抬手去捡?你莫非当真舍不下他了?” “你吼什么东西哇,就知道嫌弃我,要不是小白帮我找到小如意写这本书,开签售会,我拿什么去让掌柜服我,让小丙帮我管帐,赚足盘缠来京城找你哇!” “……”龙晓乙被她大着嗓门的顶嘴刺得一窒。 “你一走了之,我多可怜,他们都不服我,他们都以为我好欺负,没有一个人来跟我报帐,就连小丙都说要去找新主子,我只是有点不懂事,有点不讲道理,有点恶人先告状,我现在知道你在对我好嘛,谁让你自己都不让我知道你对我有多好。”刚才在门口也是,明明对她关怀的很,非要拉上个奔放整个通宵来煞风景,他都不知道女人的心好脆弱,好容易胡思乱想的嘛! 他被人大刺刺地戳穿,反而不知所措起来,只得手撑下巴别开视线,有什么好不好的,他只是顺着理顺着手顺着便对她有那么好一点点而已… “我才倒霉呢,莫名其妙被绑到京城来,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又不认我。”说到这里,她还扁了扁嘴巴,一副憋眼泪的模样, “我以为我的龙晓乙不见了,爹爹不见了,前夫也不见了,只剩下一个跟我不熟的十九殿下了。”娘亲不在了,她还有他可以依赖,如果他也不在了,她就真的成了一个人孤零零的家伙了,一文不鸣,不值一钱,没人在意,没人信服,没人理会的臭丫头。 “……”他伸了伸手,想拍拍她那颗多灾多难的脑袋,却只是屈了指,搁回了茶几边,装可怜,撒娇,博取同情是这家伙的强项,他再清楚不过,她又要对他故技重施,她来找龙晓乙,可暄王爷不能留她在身边,送她回桐溪城去,刻不容缓。 “你不是嫌我没龙晓乙可爱么?” 一句话出了他的口,本是想让她知晓他现在依旧是十九殿下,不是那可爱的龙晓乙,谁知话一出口,彻底变了味,就好像是… “你不是还在我那天随口一句话闹别扭吧?” 对…就好象是他还在为她随口的一句话闹别扭,谁让她冲上京城只为那个很蠢的龙晓乙,对他的真面目只给出三个字---“不可爱”的评价,一回到这个乌烟瘴气的京城,他不可避免得要露出那副令人厌恶的嘴脸自保,而当他的正妻更不是件安全的好事,甚至跟他牵扯上一分关系就多加一分危险,她拉着他的裤脚,问他那个在淳朴城镇,做做生意的龙晓乙在哪,他不说不认识她,难道还心花怒放地把她抱起来啃么? 万一啃完以后,她又咧着嘴角叫他一声“爹爹”,他该拿什么表情来对她?嗤,都是那淫书作者的错,写什么不好,写什么爹爹,人家要,害这家伙跟走火入魔似的,看见他就叫爹爹…越听越淫乱的称呼! 他正在脑袋里百转千回调整着自己的思绪,一转颜却见那坐在地上的龙小花正拿一张很是餍足的眼神盯着自己。 “看什么?” “没啊…就…纠结粉红的小脸呀…” “……” “唔,好满足…我终于看到了呀!” “你少给我转移话题,桐溪城之事我先不与你计较,死小鬼那件事又怎么说?”他试图让自己板起脸孔,将她的注意力从他的脸上挪开。 “哪件事哇?” “看来,你与他还有不少事需要同我说清楚?恩?”他哼笑一声,倒也不急,一抚墨袍,朝她勾了勾手指。 她不疑有它地用膝盖磨着地板向他靠近,却被他一把捞近怀里,还不等她反应就将她已经发育完毕的胴体一翻,让她趴卧在他的长腿上,紧接着几个巴掌熟悉又回味地落在她倒霉的臀瓣上: “谁教你随随便便往男人腿上坐的?恩?还敢给我玩什么风情万种?” “哇哇哇!为什么要打我屁股,明明是你们男人劣根性就喜欢那种扭来扭去,蹭来蹭去的女人味嘛!” “谁告诉你坐在男人腿上撒娇就是女人味了!”还敢顶嘴,多加几巴掌! “是你侄子说的嘛,你不去打他屁股,做什么就知道欺负我,重男轻女哇!” 一提到那个乱伦意图异常明显的侄子,他一眯眼,手掌的力道加重几分: “他轮不到我来收拾,我就专门负责收拾你这祸害的,还有哪里被他给碰了,自己交代!” 她趴在他的腿上反身摸着屁股,缩着脖子,骨碌碌地转了转眼珠子: “没…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嘛!” “……” “为了大家族的和平和纲理伦常,我就当作没有了嘛。” “……”眼儿阴侧侧地一眯, “我记得我好象放了条鞭子在书房里,在哪儿来着。” “噗!”那种淫书里的道具,他准备的那么齐全做什么,莫不是特意等着她上钩么? “说是不说?” “……”她嘟了嘟唇。 “嘟什么嘴巴,到底是哪儿?” “……”她再努力地嘟了嘟,却见他思想纯洁的爹爹似乎还不太明白,只好抬起爪子指了指自己的嘟得像章鱼样的嘴巴。 她只觉爹爹夫君的身儿明显一紧,黑眸里眯得很是吓人,射出的光芒犹如施展万箭穿心的功力,二话不说下意识地扳过她的脑袋,侧过脸就要把他紧抿的润唇压上来,对她嘟起的嘴巴蹂躏一番,她正中下怀,心花怒放地将嘴儿嘟得更高,表现欢迎之至。 等了好半响,却始终感受不到那润滑的唇来挑逗她,微微一睁眼,只见她那满脑袋都是纲理伦常的爹爹夫君的唇正离她不到一指宽,却怎么也不肯亲下来,他眉头打着结,视线里满是懊恼和纠结,看着面前的她是纵容也不是,丢开也不是,就这么大刺刺地卡在他怀里,让他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他是被她嘟唇的动作冲得有些昏头这才抱着她的脑袋就要行凶,可那喇叭花似的嘴儿就在眼前,他又退了些,这家伙可是自己一手养大的,虽不是第一次,要现在觉悟自己监守自盗也为时已晚,但是这感觉就是混蛋的怪透了,要他去亲一个因为尿床被他一顿好打的小丫头?他几时有这等变态的嗜好了? 把她抱在怀里,还能想起她吃饭漏饭喝水漏水尿床赖地的模样,他怎么下的去嘴。 “你到底亲不亲呀!”她受不了他这样近在咫尺的唇儿吹着热气的撩拨呀,给她一个痛快不好么? “你别吵,我再想想。”他的唇儿又凑近了几分,但终究贴不上她的嘴巴。 “你想什么哇!我就这么难以下口嘛!”刚想表扬他有点男角儿架势了,知道要帮女角儿消毒哩,哼! “你觉得呢?看我这么挣扎的样子不就知道了?” 她僵直着脖子,只觉得从他口里度来的热气开始烫人了,隔着了剩于无的纱般距离,她偷瞄了一眼他瞳孔里越来越浓的氤氲,终究再也忍受不住煎熬,发出挫败的哼声,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就把他的脑袋往下按,只差点点的距离就这样被她挥手消灭得一干二净,他的热唇一贴上她,她便开始攻城略地,窜着舌头就要敲人家理智和唇齿的大门。 他皱了皱眉头,看着她只顾着啃人,歪着脑袋也不嫌累的姿势,只得抬手把她扳过身来,这家伙立刻得唇进尺地跪坐在他的腿上,两手搂住她的脖子,舌尖顶住他紧抿的唇线,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还在挣扎什么,只是怕她掉下他的身去,用两手圈住她的腰身。 “你不专心呐!” “……掉下去怎么办。恩…” “讨厌,你闭的那么快做什么,我好容易哄你开口,你还没想完哦!” “恩。” “明天再想嘛!今天先喂我呀!” “……”她为什么越来越下流了,最好不是被他那个不知所谓的侄子给带坏了,否则,这两个小鬼他都会吊起来一顿好打! 他正要拒绝自己去感受那唇上一跳一动的小舌,蓄起力来想象怎么收拾两个小王八蛋,却见跪在他腿上的家伙缓缓地将搂住他脖子的手移向他的脸庞,将他的脸捧在她手心里,轻幽幽地拨开了他额前的碎发,两只精亮的眸子带着点说不出的味道朝他淡淡看来,嘴儿贴在他的唇上一开一合,吐出几个暧昧的字眼: “爹爹……嘴巴开开好么?人家想进去…” “……” 他被她的软语哄得一愣,唇儿听话地拉开一条缝,立刻有一尾小蛇窜了进去,那说不出的味道勾出他所有的欲念,翻搅他压得深层的想念,埋掉他所谓的纲理伦常,让他反客为主,收了手里的力道,甚至让他嘴里的舌儿跟着她游出了自己的地盘,跑去嬉闹她的温润。 那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便是他以为龙小花一辈子都不会拥有的,定义为“女人味”的东西。 该死,他亲手养大的家伙有“女人味”了,真是要命! 第六十九章 唇齿相依,喘息转浓。 那要人命的女人味正在龙晓乙四周游走窜荡,他只能专心用心费心地感受着,软绵绵的口感配着甜腻腻的湿度,那尾过分灵活的舌几度表现欲强烈得挑弄他的感官,挑战男人那层薄弱的坚持,他被勾挑得泛起一阵躁热,却又舍不得丢她下身,可嘴儿正忙碌无法吼她,只得微微地张开了眼,想透过严厉的眼神告诉她,就算是爹爹的大脑也是连着下半身的,那个部位不听任何人的命令,只要有对眼的雌性乱扭一下就会被唤醒。 眼儿一睁,却完全没法射出严肃的眼神,还像饥渴的发情期畜牲似的半寐半开,透出几分邀约的勾引味道,透过她的瞳孔看去,连他自己都想唾弃自己。 恩?她不好好专心亲,睁着个虎眼大刺刺地瞪着他做什么?被那双眸儿一刺,他不得不反省地扫视了一眼自己那双很男人很不爹爹的手此刻正搁在她的腰臀间。 那块地方,打归打,但是…换成“摸”的就不太成体统了。 他正在百转千回,却觉得胸前一凉,有双不听话又猴急的小爪子撕开了他的前衣襟,一大片胸膛裸露出来后,那在他唇上辗转厮磨的唇转而向下移去,胸脖间微微泛出一丝刺痛,低头看,一朵红嫣嫣的小花绽放在他的锁骨边。 那张被自己这个牲口吮得红通通的嘴巴啧了啧,然后抬起一张不懂害臊的脸看住他: “爹爹…” “……”不要叫他爹爹,这等矛盾又淫乱的称呼,折腾得他不知该理智还是该牲口了。 “……我们来洞房吧。” “……”洞房?谁跟谁?他和她?他这个做爹爹的和他亲手养大的小女儿? 爹爹夫君一脸娇羞粉嫩,欲拒还迎的默然让龙小花一相情愿地认为他愿意献身给自己,憨笑一声,她立刻猴急地去扯人家的腰带,龙晓乙眉头一皱,低头见好端端的自己被她折腾成衣衫开到下腹,唇儿通红,还胸带小红花的放浪德行,总算察觉出了些许不对。 “你舌头何时那么灵活了?”他又不是没亲过她,何时见她这般卖力地翻动了,还甚有情调的知道在他胸口种小花。 “平日练习的嘛!”喘着粗气的某人低头专心扯着繁复的腰带扣,不自觉地流露出一脸淫相,她口水一擦,完全忘记了要保留住勾引爹爹夫君的女人味,倒是把“龙小花味”不经意地暴露了出来,嘟着嘴巴抱怨道, “扯不下来呀,怎么扯不下来,唔,没关系,脱掉裤子直接上好啦!” 她打出一个很痞的响指,赞叹了一记自己的聪明才智,魔爪撩起人家的墨袍,摸向人家的裤头,指尖才还没摸上人家的腰身就被爹爹夫君一手阻拦住。 “唉?”她眨了眨眼,不明白自己积极的求欢为什么遭到了残酷的拒绝,抬起头来,见还来不及收起媚态的爹爹夫君正眯着眼瞪住她,她立刻意识到自己的“龙小花味”又跑了出来,立刻一抿唇,想重新扭进人家的怀里, “爹爹,人家我……” “龙氏小花,我不在的时候,敢问你都找谁练你的舌头的?”还想对他来这招?哼!该死的女人味,滚到一边去! “噗!” “看来你对淫书领悟又见涨了?”不仅用看的,还敢用到他身上来应付他,色胆包天! “噗!” “如此没有男女之别,是谁教你露出一副淫欲的表情随便找男人求欢的!”就算是爹爹也不行,如此不守妇道的行为,他绝对不能坐视不理,若是他赞许得应了她的求欢,她以后还不上梁拆瓦?这种没气质的游戏,他绝不能纵容!哼!原来上次坐在那死小鬼的腿上风情万种还不是全部,她还有藏私?很好很好! “噗!我哪有随便……”她可是把压箱底的招数都拿出来诱惑自己爹爹夫君呀,没什么不对呀,女诫上有说不准在自己夫君身上种小花么?唔,哪条哪款哇? “还敢顶嘴!”他得趁自己还没变成牲口,稳得住爹爹的架势之前,把她踢出视线! “……”好委屈,明明他也被她伺候得很享受的,一脸爽歪歪的表情,现在又说她一脸淫欲,呜… “去面壁思过!” “啪”龙小花被恢复继母模式的爹爹夫君一脚踹下椅子,他正襟危坐地调整自己的气息,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自己的衣衫,拉好腰带,拍了拍被弄皱的墨袍,末了,还端起搁在一边早已凉透的冷茶喝下一大口,但是一脸的潮红却怎么也褪不下去。 “唉?面…面壁思过?”她捂着屁股抬头盯着正努力恢复自己架势的爹爹夫君,委屈万分,就因为她想脱自己夫君的裤子被发配去面壁思过?要不要这么冤枉人呀!哼,以为穿好衣服就能当一辈子君子了么?知不知道有个成语专门形容那种啃的时候很销魂,啃完不认帐的坏男人呀! 衣冠禽兽! 当晚,龙小花被发配到一个很有爱的地方面壁思过,那就是爹爹夫君的龙床上,明明比她的表情还有淫欲的地方,但是爹爹就是能把它运用的如此清纯。 他一手枕在脑后,躺在床外侧一手执着卷宗翻阅,看得很是投入,而床尾巴那正跪着一坨对着墙壁摆出苦瓜脸的小可怜,她蜷缩在一团,散发着一脸欲求不满的黑暗阴影,盯着隔了层透明纱帘的墙壁,目光一直斜视偷窥床头的男色美景。 “爹爹…” “不准叫爹爹!” “…哦…那…夫君?” “……”他顿了顿,有些不适应地闷哼了一声,挪开了卷宗看向她,今日问过大夫,知道她身子无大碍,只是多少有几处磕磕碰碰的伤处,他那该死的侄子还不知道在怎么跳脚,他也不想把她丢到另一个房间,怕一早醒来她又不见了,再说,考虑到他的微妙处境,就算他还没想好如何处置她,但他们好歹表面上也算夫妻,同床而眠是天经地义,所以他不需要为同床挣扎什么,他挑眉问道,“困了?” “没有哇!要是洞房的话,我还是有体力可以…” “那你继续面壁。” “呜…我困了…” “恩,过来睡。”他自然地掀开了软被的一角,示意她可以钻进来了。 她一得到可以同床抱抱睡的暗示,立刻从被尾钻进了软被,顺着他暖好的被子爬上枕头,大吸了一口那枕头上蔓延出的属于爹爹的味道,乖乖躺好,歪过身来看他,笑得很是满足,“好暖。” “暖就快睡。” “你不跟我一起睡哦?” “我等会再睡。” “那我可以…”她张了张爪子,靠向他。 “恩?”他戒备地瞪住她。 “抱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