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果然不是个合格的妖奴啊…… *** *** *** *** *** 已经过去一周了，正如菲利克斯所说，后面的怪兽要厉害很多。不只是白天，夜间也偶尔会遭遇袭击。 两天内，威德经常受到打扰。他遭到了三只巨蝎，一条双头蛇和一只奥加鸟的攻击。不过这种挑战倒是很对他的胃口，平时在家里母亲根本不会让他用这么真实而有攻击性的怪物来练习。况且，对他这种天赋异禀的人来说，战斗应该更激烈一些才会有趣。 这天，威德穿过一片树林来到河边，想捕点鱼作为今天的午餐。他刚准备开始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个哭声。 隐隐约约，哭声凄凉而可怜，像一个女孩子在哭。 他顺着哭声寻去，声音越来越清晰。 是一个女孩子在哭呢。 会是谁呢？ 威德忽然想起，石楼里的女孩大多都留在石楼附近，通常不会走这么远的。如果不是他们中的人，又会是谁？ 这时他看到远处还有一个人，也顺着哭声在走。 是之前那个瘦弱的男孩。 男孩比他走得更快，似乎很急切的想救人。转眼间已经消失在前面的树林里。 搞不好会出事的！ 威德连忙追了过去。 来到一个小水池边，女孩的哭声很清楚了，但是还是看不见人。男孩很急迫地救人，却看不到任何人。他停了停，仔细辨别着声音的来源。 声音是从池子里发出来的。难道有人落水了？ 他马上朝水池边走了过去。 一只手从水池里伸了出来，洁白而修长。向着男孩的方向，慌乱的挥着手。 果然有女孩落水了！男孩连忙跑到池边，想去拉她上来。 “别去！” 猛然间，那只手用力地抓向了男孩！幸好有人把他推开了。抓空的手臂落到地上，划出了深深的痕迹。 这时，一个身影突然从水池里跳了出来！是一只猴子模样的怪物！它有一张猴子的脸，人的身躯，面目凶恶，呲着牙，正恶狠狠地看着他们。 而它的尾巴末端，还长着手，一只类似于人类的，洁白修长的手。 男孩还有点回不过神来，威德拉着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快速地往后退了几步。 “猴子”在地上蹭了一会，然后一蹦，朝着他们猛扑过去！ 啪！ 猴子的胸口猛然爆开了，鲜血和内脏溅得到处都是。 它的身体分成了三半，无力地摔落到地上，不再动弹。 男孩惊异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有些愕然。 身边的人，他右手举起，还散发着淡淡的蓝光。 “没事吧。”救他的人舒了口气，问道。 “啊，谢谢，我没事……”男孩缓过神来，感激地说着。 威德看到自己身上也溅到了一些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用手胡乱拍了几下，一边对男孩说：“你不应该这么不小心的，它会把你拖进水里吃掉。” “啊……它是什么？”男孩显然不明白那是什么怪物。 “水猴。专门抓水边的人吃。” “哦……这个我倒没听说过……”男孩若有所思地摇摇头，“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不客气，上次你不也救了大家一命吗。”威德歪着嘴角对他一笑。 男孩愣了愣，然后说：“啊，对了，上次你也在大厅里嘛。你好，我是加布雷。” “威德。” 就这样，两人算是认识了。 打到鱼后，他们开始往回走。 威德想起了什么，对加布雷说：“对了，刚刚看到的不要给别人说哦。” “啊？”加布雷愣了一下，“你是说爆破术？我不会说的，呵呵……不过你居然会用爆破术了，真厉害。” 连名字都知道，肯定也不是个普通角色。威德不禁想起那天他全身发光的事。 “你也很厉害啊，居然可以把夜光术发挥到那个地步。” “你说地狱血虫那次？又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大家都会嘛，呵呵……我也是情急之下，刚好知道地狱血虫怕强光，才试着把它加强了。不过之后整整躺了我一天，全身无力……”加布雷有些不好意思，腼腆地笑了笑。 威德对这个男孩也颇有好感，一路上他们很谈得来。他算我的第一个朋友吧？威德心里想着。 忽然，他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便停了下来，往后看了看。 “怎么了？”加布雷说完，也回头看了几眼。 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些树木。 “啊……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威德慢慢收回目光，两人继续往回走。 第八章 入侵者（下） 之后的几天里不断有人退出，空中时不时爆出红色的浓烟。 白天，大家都分散了行动，而到了晚上则回到石楼。夜晚呆在野外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 现在更多的人都聚到了大厅里，自从妖怪开始攻击他们之后，大家似乎都觉得呆在人多的地方更明智。 而且，整个石楼里只有大厅中有一个很大的壁炉，比其他地方更温暖一些。炉火将整个大厅染上了柔和的黄色，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从认识之后，威德就一直和加布雷呆在一起，两个人行动似乎容易了很多，日子也变得更加有趣。加布雷也来自不错的家庭，在同龄人中法力算是深厚，只是似乎身体从小就不太好。他们坐在大厅里慢慢闲聊着。很多人已经休息了，最里面角落的三个人还在争论着。 “决定了吗？真的要走？”一个脸上有着一小块疤的男孩问道。 “恩……” 另一个男孩回答到。他似乎比其他两人年纪要大几岁。 “太可惜了！好不容易才进来，你不要这么轻易的放弃。” 三人中唯一的女孩劝他说。 “我也知道……但是，我真的觉得很吃力……还有一半多的时间，我早晚会撑不下去的……” 男孩低下头，说不出话来。 “懦夫！” 男孩气愤地走了。 “……别生他的气。其实他一直希望我们能一起通过。” 女孩拍着他的背，安慰道。 “我知道……其实我也不想的……但是，现在不只是和怪物对抗搏斗的问题了，现在找吃的东西也越来越难……我还有妹妹要照顾，不能死在这里……”男孩的眼中出现了点点泪光，“其实我一直是我们中间最笨的，呵呵……回去后我会告诉山姆爷爷，在这里你们很优秀，很努力。如果有机会，我会再来的，等我再强壮些的时候……” “……可是……过了十八岁就没有资格了……”女孩突然哭了起来。 “那我就在十八岁以前变得更强壮嘛！呵呵……你们要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 大厅里安静了，一种淡淡的忧伤在弥漫着。 不久他们发现，正如那个男孩所说，食物越来越来难找了。 原本岛上栖息的动物忽然间少了起来，每天都得花很长的时间才能找到可以充饥的东西。而岛上的植物大多都从未见过，为了避免中毒，他们也只敢食用自己熟悉的。 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威德总觉得背后有什么人的目光在注视着他们。 不知道菲利克斯又要玩什么新的花样了。 半个月后，岛上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 *** *** *** 河边，一个精瘦的男孩站在大树下喘气。为了找到接下来几天的食物，他已经跑了好远。好不容易打中一头鹿，却被它逃了。 他缓了口气，继续顺着鹿的血迹追了过去。 终于，在一个小山坡的树丛里，他看到了那头鹿已经倒下了。只是好像已经有人把它抓住了。 树丛罩在山坡的阴影里，看不太清楚。 男孩非常气愤，对着那人大喊到：“喂！那是我打的！” 话刚落音，一个巨大的身影从那人背后窜了出来。 那人被猛得提了起来！只见影子的双手抓住了他，然后用力一扯，身体就被分成了两半，鲜血和内脏飞得到处都是。 男孩吓得全身血液都要倒流了！他震惊地站在那里，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巨影将尸体一下吞了进去，打出一个嗝后，朝着男孩走了过来。 啊……不要…… “救命——！啊！！！！” *** *** *** *** *** 接近黄昏的时候，人们陆陆续续的回到了石楼。大厅里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面带倦色。 突然，一个浑身鲜血的人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 “救，救命啊！……救命！！” 所有人都被惊呆了，那个男孩的肩膀在不停地流血，脸无血色，浑身有多处伤痕。 大家连忙过来将他扶住。 “出什么事了？” “我遇到……好大一个怪物！……好可怕，好可怕……”男孩断断续续地说着。 “什么？怪物？” “我，我，我看见了！……它把他撕成了两半！……吃掉了！吃掉了！哇！……” 男孩剧烈的颤抖着，嚎啕大哭。 大家都呆住了，然后慌慌张张地帮他处理伤口。整个屋子的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等他稍微平静些之后，男孩才慢慢的解释他看到的一切。当怪物过来的时候他只能慌乱的使用了一些法术，最后勉强逃了回来。但是怪物把他浑身都抓伤了。 “我们……会死在这里吗……”有人轻声地问着。 所有人都沉默了。虽然来布诺雷斯前都有了死的觉悟，但当真正面对时，恐惧感还是难以抗拒。 一个稍微会医术的女孩帮受伤的人治疗了一下，然后就在他身边照顾他。其他人都在小声的议论着，猜测自己究竟处于怎样的危险中。 今夜很难入眠。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来时，人们陆陆续续的起来了。 今天早起的人很多，他们都准备出去释放信号球，以求自保。 一个有一头卷发的男孩刚起来，就在浑身上下到处乱翻，翻完了后又开始在四周看。 “你干什么呢。”旁边一个问他。 “咦？我的信号球呢？我的信号球哪去了？”男孩有些着急，不停地胡乱翻着。 “想跑啊？那就把东西收好点啊，没记性。”旁边的人笑了出来。 “没有啊！我记得放在口袋里的！”卷发男孩愤怒地说着。 “哼……厄？我的信号球呢？我的也不在了！” 看到他们，很多人也开始找自己的信号球。 “恩？我的也没有了？” “怎么回事啊！” “……” 大厅里几乎所有人都不见了信号球。 威德往怀里一摸，真的不见了。 “有人偷了我们的信号球！” 所有人都开始慌张起来。 “谁干的？！不是说可以随时退出吗？干嘛又收走信号球！” “应该不会吧。难道是我们中的人？” “我们拿那东西有什么用，拿走它的人不想我们离开吧。” “难道……是怪物？” “不可能，谁看见了！” “你不知道有怪物会变成人的样子吗。” 大厅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了那个受伤的男孩。 “不，不是我！……咳咳……”男孩惊恐地望看着大家，“真的不是我！我现在连动一下都难……” “应该不是埃米吧，我昨晚上一直挨着他睡的，他没有起来过。”照顾他的女孩替他辩解着。 “你都睡着了怎么知道！让我们搜他身！” “我……”女孩涨红了脸，但是片刻之后，她还是大声地说道：“他受这么重的伤，根本不能动！要是真动了，地上会有血迹的！” 大家一看，果然，地上除了昨天的他刚回来时弄上的血外，并没有出现新的血迹。 “那就是我们中其他人可能是妖怪咯。” 忽然间，相处多日的同伴也成了一种危险。谁也无法判断谁是怪物，它有可能冒充已经离开的人，也可能冒充遇难的人。大厅里的人都迅速散去了，远离这个更恐怖的地方。 礼堂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加布雷站在那两人的旁边，眉头紧锁，嘴里轻轻地说着：“不对啊……” “走了，加布雷。”威德从椅子上起身，准备出去了。他似乎对礼堂中发生的事都没看见，一如既往的轻松。 “啊，等等。南希还在照顾他呢，这里就剩他俩了……” 威德看了看他们，埃米好像又昏了过去，那个叫南希的女孩则在旁边照看着他。 “这里应该比较安全。今天不出去可是要饿肚子的，我们去打一些吃的回来，分给他们好了，他们今天是没法出去了。” “恩，这样也好。”两个人说完就出去了。 很快，石楼里就只剩下了南希和埃米。 不知过了多久，埃米终于又醒了过来。南希高兴地拿给他一些水喝，但他却没有接。 “好点了吗？喝点水吧，对你有好处的。” “谢谢你哦。”埃米看起来很有精神，但是却感觉有些奇怪。“要不是你刚才帮忙，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啊？你说什么……” 他僵硬地笑了笑，然后一只手朝南希猛劈了过去。 威德他们回来的时候，南希正在哭。地上的男孩已经没了生气，脸上盖了块布。 “我已经尽力了……还是不行……伤太重了……呜呜呜……” 南希不停地抽泣着，加布雷用手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 他们将男孩的尸体埋在了石楼外面，并用树枝为他竖了一个简单的墓。 傍晚时分，大家都陆陆续续地回来了。但很多人都没有再留在大厅，他们将自己藏到石楼的各个地方，躲避着未知的危险。 残阳将云层染得血一般的红，几只巨大的怪物正在撕咬着尸体。对这些少年们来说，进入伊哥斯帕的道路还非常遥远。 第九章 魔物 过了三天时间，岛上基本看不到动物了。不光这样，连攻击他们的怪兽也渐渐消失了踪影。 整个小岛都笼罩在死一般的寂静中。石楼越来越冷清，不知道是人都躲了起来，还是更多的人已经死去。不大的石楼里透露出一种阴森的感觉。 大家似乎都担心某天会莫名其妙的死在某个同伴模样的妖怪手里，晚上只有很少的人还坚持留在礼堂，现在整个礼堂都空荡荡的。 “这样不是很好吗？空间宽广，想睡哪里睡哪里。而且，现在就算聊天聊到再晚也不会有人说我们吵了。” 看着心不在焉的威德，加布雷不禁苦笑。在这么危险的时刻，从他身上也没感觉到任何紧张，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 一大早，威德就和加布雷出发了，去寻找一些食物来填饱肚子。但是足足走了一上午，硬是一只动物都没有碰到。 “可恶！前几天猎物还有不少嘛！现在居然一只都没有了！早知道我们不应该只打三天的食物。” 威德有些后悔地撇了撇嘴，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吃到东西，他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直叫了。 “哈哈……是你说一次打太多了不新鲜嘛！”加布雷哈哈大笑着。 看来要找到能吃的动物是不可能了，他们不得不开始尝试一些植物的果实。 加布雷指向西方说：“前几天我在追野猪的时候路过那里的一片树林，好像看到有些可以食用的野果。去试试运气吧！” 他们一直往西，在淌过一条小河后居然发现了一只山鸡。它正悠闲地在地上找东西吃，长得还挺肥硕，毛色鲜艳，羽毛油亮油亮的。一看到它，两人立马浑身都有劲了，威德还掂量着拿它那羽毛做个什么装饰品。不知道是不是两人的邪念太过强烈，传了出去，那山鸡很快就发现了不远处有两个居心叵测的人，连忙拍拍翅膀飞走了。 “快！” 他们连忙追了上去。快到嘴的山鸡怎么能就这样飞走！ 他们一路飞奔着，朝着山鸡逃走的方向追。但是跑到再也跑不动了还是没有追到。 “算了……加布雷。我们……我们可能追错方向了……”威德一边喘气一边沮丧地说，“还，还是去找野果吧……至少它不会长翅膀飞掉。我都要饿死了……” “可是……正因为野果飞不走……你，你不能保证……这么长时间……它不被其他人吃掉……”加布雷比他更加丧气。 尽管如此沮丧，食物还是得找的。休息片刻后，他们又启程了。 他们顺着来的方向折了回去，一路上威德还在忿忿不平地抱怨着：“要是放在以前，这小鸡崽子我看都不想看一眼！当点心我还嫌它油水不够呢……” 走了一段距离后，树林中又发出了一阵阵声响。 “会不会是那只野鸡飞回来了？”加布雷看了看威德，然后两人开始四处寻找。这片树林里枝叶比较茂盛，看不太清楚远处的状况。加布雷看到右边的树丛中有动静，于是朝那个方向靠近了。 “喂，你小心点啊。”威德叮嘱他说。 沙沙沙，像是某个动物躲在树的后面移动着。 “加布雷！” 威德猛地大吼一声，然后将一个巨大的光弹打了过去。 一个庞大的东西突然从加布雷左侧的树后窜了出来，直扑向加布雷。幸好威德刚发起的攻击，将它打倒在地上。 怪物被打中了右腿，跌在了加布雷的左方。加布雷刚想往后撤，前方刚才发出声响的方向又窜出一只来。 加布雷连忙发出光弹，正中它的脸部。 怪物砰然倒地。 两个人连忙紧靠在了一起，准备迎接第二轮攻击。 被打中右腿的怪物很快又动了起来，它甩了甩硕大的脑袋，然后支撑着慢慢站了起来。 天啊……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它的身体足足有两人高，白森森的骨架完全暴露在外面，从胸部到腹部的大部分躯体内填充着一些血肉模糊的东西，像是它的皮肉。两只前臂也长上了血肉，只是大部分地方还是只有骨头，而两只后腿则全是骨骼。当它向着他们吼叫时，巨大的颚骨里露出三排锯齿般的牙齿，锋利而尖锐。 怪物抖了抖全身，它被击中的右腿骨几乎没有任何损伤。这时，它将两个粗壮的前臂骨也撑在地上，支撑起身体，然后前身一沉，两腿猛地一蹬，向他俩扑了过来。 两人赶紧躲开了，然后对着它一阵猛击。 不少光弹撞到了树干上，打飞起无数木屑。怪物蹲在地上，用前肢挡在头前，阻挡着他们的攻击。它的骨骼被打得咔咔作响，但却毫无损伤，就连那血糊糊的烂肉也只是被光球烧焦了一片，并无大碍。 “威德，这样打根本没用！” 怪物被他们打的烦了，突然展开双臂，一声怒吼，整个树林的树叶顿时哗哗作响。 它猛然跳了起来，朝两人压过来。 大地在微微的颤抖。 这时，威德突然发现另一只怪兽一直躺在地上，没有动弹。他一边瞄准一边对着加布雷大喊：“头！攻击它的头！” 听到他的喊声后，加布雷瞄准了怪兽的头部。 两道强光一起冲向了它。 啪！！！ 怪兽的头炸裂了，黑黑红红的东西爆了出来，洒得他俩满身都是。 然后，这副巨大的骨架跌落在地上，一声重响，两个前爪都陷进了泥土里。 一阵短暂的沉默。只听见阵阵微风拂动树叶的声音。 “它……它死了吗？……”加布雷看着地上的骨架。 威德向怪兽走了过去，然后踢了几脚，没反应。 “死了……”威德无力地向后一倒，坐到了地上。 又一次死里逃生。 这个应该就是他们所说的怪物了。片刻后，他们围着怪兽观察了半天，它身体的骨骼和肌肉都没什么损伤，只有被打中的头骨碎成了很多块，还有不少恶心的东西沾在上面。 “这是什么啊？那个菲利克斯到底想怎么样折磨我们啊！”看着那一地，威德大为不爽，吃的没找到却遇到了这么个恶心的丑八怪，太倒胃口了。 加布雷看着那些怪物头中爆出的东西，表情突然僵住了。他瞪大了眼睛，神色中渐渐露出了惊恐。 “遭了！我们遇上骨甲兽了！” *** *** *** *** *** 沃特林站在露台边，看着湖边被送走的人，感叹地对菲利克斯说：“今年的新人很厉害啊！我们本想淘汰七十个的，没想到直到现在才只有四十多个人放弃。根据以往的经验，能撑过半个月的通常最后都能通过了。” 菲利克斯在一旁笑着：“是啊，能撑到这个时候的大都真正有实力，完全能够坚持到最后。其实这四十六个人都是前段时间退出的，这两天一个退出的人都没有。接下来的时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多还有十个人会退出。看来今年这些导师得忙起来了。” 沃特林淡淡地笑道：“呵呵……是啊……那很好，有优秀的继承者，布诺雷斯的力量才会更强大。不过……希望他们都不要太难管教……”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很小声，只有自己听得到。 末了，他拍拍菲利克斯的肩膀说：“好了，我先回去了。你忙吧。” “是。大人走好。”菲利克斯恭敬地目送他离开。 湖边，有五个男孩正在坐上镜湖摆渡者的船，准备离开。他们中有部分人在岛上受了伤，幸好都完全恢复了。 只是，他们不会记得离岛上曾经发生的一切。经过同意，他们的记忆都被抹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关于试炼的回忆。有的人或许还有机会再次踏入布诺雷斯，而那些无法再回到布诺雷斯的人，若干年以后，则会遗憾地告诉他们的子女，自己曾经离魔法师的身份如此之近。只是在试炼刚开始的一个月就不幸地犯下了一些错误，不得不离开了。 菲利克斯看着其中一个男孩的背影。他似乎比其他人的年龄要大些，已经长成个大小伙子了。他应该已经接近十八岁了，也就是说，他再也无缘踏入布诺雷斯。 男孩长得瘦瘦高高的，穿着朴素的麻布衣。他回头看了看这片土地，眼中满是眷恋。片刻之后，似乎是将一切都收进心中了。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般，猛然转过身去，不再回头多看一眼。 菲利克斯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一幕好熟悉啊！五年前，也有这样一个人，这样决然地离开了。只是，让他无法回头的不是布诺雷斯，而是整个世界…… 菲利克斯闭上眼睛，收回了飘远的思绪。他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回到城堡中继续忙碌起来。 *** *** *** *** *** 离岛。 黄昏时，人们又陆续回到了石楼。但是当他们走进大门时，看到有两个人在门口等着他们。 “喂！先到礼堂去集合，有重要的事情通知大家！” 到太阳下山后，基本没人再回来了。现在礼堂里的人只有三十个不到，比昨天更少，这也加剧了大家的焦躁感。 “到底有什么事啊！”所有人都在讨论着。 这时大厅前方站出来一个长着亚麻色头发，身体略显单薄的男孩。 “请大家安静一下！今天让大家来这里，是有很重要的发现要告诉你们，关乎性命。” 大厅里渐渐安静下来。男孩继续说道：“现在我们正处于一个很危险的境地。我想大家都已经发现，现在的岛上几乎没有了动物，甚至连那些我们需要对付的怪物都不见了。而那是因为它们都被吃掉了，正是前几天受伤那人所说的那种怪物！” “什么？”大家有些惊恐，纷纷议论起来。 “今天中午我们也遇到了。长着奇怪的肉，全身骨架暴露无遗，而且骨头非常坚硬，很难伤害它。食量惊人，几天内几乎吃完了岛上的其他怪兽。所有的一切都符合一种怪物的描述：骨甲兽。” “骨甲兽？”人群中再次发出了阵阵的议论声。 “骨甲兽是要吃人的。一开始它全身只有骨头，但是吃了东西后就会慢慢长出血肉来。其实更重要的是，骨甲兽是不会单独出现的，因为它们都是被一种未成年的魔物——洛洛塔——饲养的。只要有骨甲兽的地方，就一定有洛洛塔。因此，我们现在恐怕是遇到魔物了。” 大厅里现在安静得连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了。一种恐惧的情绪正在蔓延开来。 加布雷没有感觉到人群中的异样，他继续地说着：“魔物有多危险，相信大家都很清楚。不过幸好这种洛洛塔是幼年魔物，现在不会对人有多大的威胁。它会幻化为人形，靠吸取人的魂魄而活动。被吸的人会因缺失魂魄一直昏迷，严重的话可能永远都无法醒来。” “我们还要警惕的就是，洛洛塔会把昏迷的人带给它的宠物——骨甲兽吃。我想，不管是被吸食魂魄昏迷，还是被怪物吃掉，都不会是各位想遭遇的。所以从今晚开始，大家都不要再分散到石楼各处了。现在这个洛洛塔还不敢一次面对这么多人，但落单的人恐怕会有危险。如果我们大家都聚在一起它就不敢随意行动了。而且，就算有什么事，人多也更容易解决，还有……” “弄了半天，你的意思就要让我们都留在这里啊。” 一个大个子的光头突然打断了加布雷的话。 “大家都不要忘了上次我们的信号球是怎么丢的。几十个人，谁发现那个洛洛塔了啊，啊？让我们都聚在这里……洛洛塔不是能幻化为人形吗？说不定，你就是那个洛洛塔，让我们在这里等死……”大个子一边说，一边缓缓抬起了手。 嘭！ 一个光球在大个子的头边炸开。 人群前，威德举着右手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他。 “你也有可能是洛洛塔啊……不信的就滚！” 光头怔怔地看着他，然后“哼”了一声，快速地出了大厅。 “啊，等等！还有些事……”加布雷想告诉他情况有多严重，但是光头很快就消失在门口。 很快，另一部分人也陆续跟着出去了。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他们选择只相信自己。 看着留下的人，加布雷叹了口气。加上他和威德，一共十一个。 明天，还有多少人能活着？ 第十章 以守为攻 一场大雪过后，森林被厚厚的白雪覆盖住了。白皑皑的林野中十分寂静，只听得到一阵阵呼啸而过的风声。 雪地上突然出现了一只野兔，它从盖着厚厚积雪的地洞里探出头来，机灵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除了光秃秃的树，四周再没有任何生命体了，它们大概都为了躲避寒冷，早已经藏了起来。 野兔确定自己安全了，便快速的跳了出来，然后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向着森林外跳去。 突然，一支利箭以闪电般的速度从天而降，最后射中了它的背部，贯穿心脏。 鲜红的血瞬间染红了雪地，野兔像躺在了一朵红梅上一般，不再动弹。 这时，它的旁边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人，穿着黑色的斗篷，身形魁梧，刻着皱纹的脸上神情忧郁。 他慢慢蹲了下来，将那支箭拔了出来。 娇小的野兔开始发生变化。它长长的耳朵缩了回去，而身体其他的地方则慢慢地膨胀起来，越来越像一个人形。 最后，野兔变成了一个白发男人。他面朝下地爬在地上，一动不动。 蹲着的那人确定了白发男人的死亡，长舒了一口气，将箭扔到地上，站了起来。 “已经解决了吗？好快啊！” 一个少女站在了他身后。她和黑衣男人一样，仿佛也是凭空出现的，铺着厚厚积雪的地上非常平整，上面除了野兔的踪迹外，没有其他脚印。 少女妩媚地微笑着。她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长得异常美丽，黑亮的眼睛镶嵌在精致的脸上，配上那小巧红唇，她的微笑简直有着夺人魂魄的力量。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从脑后倾泻而下，直达腰际。小麦色的皮肤泛着健康的光泽，仿佛在告诉世人她来自另一个遥远的国度。在这么冰天雪地的地方，少女光滑的双臂都露在了外面，赤着脚站在雪地上。她只穿了一条单薄的墨绿色裙子，做工精细，上面还配着华丽的黄金饰品和各种宝石。 见男人不回答，少女撇了撇嘴，然后轻盈地走过来，右手用力地在男人背上打了一巴掌。 “喂！我跟你说话呢！” 男人面无表情地回头看着她，一言不发。 看着男人的脸，少女连连退了几步，皱着眉头大声说：“行了行了行了！我最讨厌看你那表情了！阴沉的要死……别用你那死鱼眼瞪着我！” 男人回过头去，将斗篷的帽子摘了下来。他的头发在风中有些凌乱，白发也更多了。 “奥喀妲，接下来还有什么吗。”男人的声音就像这寒冷的冬天般平静。 “接下来？呃……好像没有什么了吧。”少女的贝齿轻轻咬着食指，翻着眼睛思考了半天，“没事了嘛！我们可以休息了吧？哈哈哈，太好了！——” 她嬉笑着跑了几步，然后拉着男人的手臂说：“哎，史东，接下来我们去哪里玩？去前面的镇子怎么样？上次来的时候我看到有流浪艺人的表演，很精彩啊！我们再去看一次吧！” 流浪艺人？真不知道像她这样的人怎么会喜欢看那种东西。 不等史东说话，少女继续兴奋地回味着：“恩……里面还有个小矮子的杂耍很不错的呢！上次我们来这里是什么时候啊？好像是三年前吧……对，就是三年前！对这些人来说是很久的时间了吧？不知道那杂耍团还在不在啊？唉，人类就是这样，寿命短暂，变化多，讨厌……就像当时那个女孩子啊，肯定长高了不少。不知道现在在布诺雷斯怎么样了啊……” 听到这里，史东猛地抓住她的手，问：“你说什么？” “痛痛痛！轻点！……”奥喀妲用力挣脱了男人，委屈地揉着手说：“就说去看看杂耍嘛！不想去就算了，干嘛这样啊……” “不是这个，你说什么女孩。” “啊？”奥喀妲愣愣地看着他，一脸无辜，半晌才说：“哦！你说女孩啊，三年前要你杀的那个？她很好啊，应该十四岁了吧……” “她没死吗？而且还在布诺雷斯？”史东有些吃惊。 “你还问我？还不是你，上次做事不干净点，非要去鼓动她那个养母，直接动手多好啊？”奥喀妲不以为然地瞪了他几眼，“她现在就在布诺雷斯啊，托你的福啊。” 史东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他不是吃惊女孩还活着，而是奥喀妲三年了居然没告诉他！他对她的想法从来猜不透，也不会懂。 “既然她没死，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而且她在布诺雷斯的事你也不说。” “说不说有关系吗？反正我说了也没用嘛！”奥喀妲略带委屈的说着，“你说这十几年有几次是听了我的啊？真是的……除了那个老头子，就数你最不听我的话了！” “那你去找其他听你话的人吧，正好我也想摆脱这种生活。” “我不——！我就喜欢烦你！” 她对着史东，露出了鬼魅的笑容。 “我们走吧。”史东重新戴上了帽子，准备出发，完全忽视少女的妩媚。 “去看杂耍吗？”奥喀妲恢复了天真的少女的模样。 “不，我们去布诺雷斯。” “什么？”少女的笑容僵住了，“我不要去那个地方！无聊死了！有什么好去的啊，现在她对我们又没有危险。” “是吗？呵呵……你不是说她要毁灭世界嘛。”史东虽然笑了一声，但是脸上仍然毫无表情，好像那就是一张假脸。 “呃，是啊！当时是很危险，不过现在已经不危险了。”她拗着头争辩着。 “好了，不管她危不危险，我都要去一趟，走吧。”男人的周围开始出现了阵阵气流。 “你太过分了！不让我去看杂耍也犯不着带我去布诺雷斯吧！那里除了一堆糟老头还有什么啊！早知道刚刚我就不说了！亏我帮了你怎么多年，你能不能替我想想啊！我说你这个人……” 奥喀妲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两人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森林里。 雪地上，只有躺着的白发男人身旁留着一串脚印。而且，只有那黑衣男人的脚印。 === ==== ==== ==== ==== ==== ==== ==== ==== ==== ==== 离岛的石楼大门口， 有一男一女正站在门口等着谁。 “南希，你说我们还能遇到其他人吗？”男孩问到，他长得很黑，估计在没有灯的夜里只能看到他的两只眼睛。 女孩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离加布雷发现骨甲兽已经过了四天的时间。 那晚只有十一个人留下了。平时大家都是各自分开行动的，虽然来离岛半个多月了，相互都不熟悉。在现在这特殊的情形下，彼此间终于有了认识的机会。 “我是加布雷，大家可以介绍一下自己吗？”加布雷问道。 “我先来吧，我是里欧。”一个高个子男孩最先开口了。他微笑着，给人一种阳光的感觉，他那棕红色的头发似乎也散发着阳光的味道。 然后大家都依次介绍起自己来。长了一脸雀斑男孩叫阿曼，介绍自己名字的时候有些结巴。富家千金模样的红发女孩是费伊娜，她穿着考究，随时都给人一种距离感。小个子黑人男孩是舍农。之前照顾那个被骨甲兽攻击的人的女孩是南希。一个梳着很多辫子的男孩叫奥柯多捷。而之前那个东方女孩是骊，第一次聚会大家就知道了。威德当初也看到她被地狱血虫覆盖，还以为她早被淘汰了，没想到现在还在，看来也会某种奇术。阿曼对面的女孩是伊娃，她拉了旁边那个女孩很久——那个好像随时都在生气的绿衣女孩——她才懒懒地介绍道自己叫佩洛普。而那个长了一双蔚蓝眼睛，对人冷淡的黑发男孩自然是威德。 “恩……好的，那留下来的就是愿意相信我的咯？”大家看着他，默认了。“那么，我继续说吧。” “现在的情况还不算太坏，我们要面对的是骨甲兽和洛洛塔，几年前我曾听人提起过。先说骨甲兽。正如它的名字一样，开始的时候只是一具骷髅，等它吃了东西后身上就会慢慢长出血肉来，最后形成一个完整的怪兽。它全身的骨头都非常坚硬，很难破坏，除了头骨。而且在它的头骨内长着心脏，只要打破心脏它就会死。因此，骨甲兽的弱点就是头骨。可随着它的成长，头部内血肉也会长起来，而且有一层坚硬的甲胄长在最外面，防御外界攻击，到那时就很难打破了。今天我们遇见的骨甲兽，已经有不少地方的血肉都长出来了，所幸的是头部的甲胄还没出现。因此，就凭我们的力量想要打败它们，只有现在可以。” 话虽如此，要对付那么大一只怪兽恐怕谁都没把握，也不知道它们多久就会长出甲胄来了。大家不由得都在心里捏了一把汗。 “再来是洛洛塔。”加布雷继续说着，“确切地说它不是会幻化为人形，而是借人的身体行动。幼年的洛洛塔和鬼魂是一样的形态，没有实体，它只能附在被吸过魂魄的人身体里行动，人的魂魄就是它的食粮。因此从它进来那天起，它一定就留在石楼里没有离开。对它来说，这里应该是岛上猎物最多的地方了吧。” “不过，洛洛塔也惧怕法术的伤害，所以现在人多的情况下它不敢动手，但是一对一就不好说了，毕竟我们的法术还很不成熟。这就是我希望大家留在一起的原因。当然，不光是晚上，白天也一样。我想没人愿意单独面对一副大骷髅吧？” 奥科多捷环视了众人一圈，说：“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联手杀了洛洛塔？怎么说我们也有十一个人啊。这样一来骨甲兽也不用担心了吧？” “那是不可能的。”里欧笑了笑，摇着头说：“就凭我们现在的力量，打伤它还有可能，不过洛洛塔不是和鬼魂一样没有实体吗？我们中有谁已经会消灭魂体的魔法了——散魂？” 大家都沉默，这倒是没有人做得到。 那个脸上长满了雀斑的阿曼战战兢兢地问：“那他们……有，有……多少？” “骨甲兽的具体数量不清楚，也许是几只，也许是几十只。不过洛洛塔应该只有一个。据我所知，洛洛塔的同类间不怎么容易相处，通常单独行动。”加布雷回答道。 “洛洛……塔不是……很危险吧……” 威德白了他一眼，没说话。还没遇到呢，就吓成这样了！ 加布雷倒是很耐心的解释着：“之前我说过了，洛洛塔只吸人魂魄，当然不会直接危及生命。不过被吸走魂魄的人长期得不到救治是会有永久昏迷的危险的。而且，洛洛塔经常把它‘吃’过的食物留给它养的骨甲兽们享用。如果不想全身粉碎地躺在骨甲兽肚子里，最好还是离它远点。” 阿曼本来苍白的脸现在刷的一下更惨白了。 奥科多捷低着头，喃喃道：“早知道就不来了……连个甄选都这么可怕……” “你还觉得是在甄选吗？早就不是了。” 听威德这么说，大家都有些惊愕。 “这，这怎么可能啊！不是甄选？那会是什么！难道想屠杀我们吗？”费伊娜大惊道。 屠杀？所有人都心里一惊。照这个情况看来，真的要变成屠杀了。 “那倒不是。布诺雷斯的人怎么会杀我们呢！”加布雷连忙安抚大家，“我想应该是甄选出事故了，而菲利克斯他们还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之前攻击我们的都只是些怪物，还没有太大的生命危险。而现在我们面对的却是魔物。我想，试炼所的人还没变态到用魔物甄选新人的地步。况且，既然那个菲利克斯让我们自由退出，怎么会中途拿走信号球？看来，这个洛洛塔，为了我们这些美食，费了不少心血啊。” 阿曼现在吓得浑身直哆嗦，他哭丧着脸说着：“那我们……赶紧……通，通知……菲菲，菲利克斯啊……” 威德白了他一眼，问：“你有信号球啊？” “我，没，没有……”阿曼脸红了。然后他又想起了什么，说道：“那我，我们……逃，逃……逃出去吧，吧！” 威德更无语了：“你会召船术啊？……” “我，我不，不会……” “那就呆这儿吧。” “……” 阿曼红着脸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没想到来试炼魔法，竟然连门都没进到就要葬送在魔物手中，真是太讽刺了。 “信号球真的是那个东西拿走的？！那石楼里现在有魔物怎么办！”费伊娜现在已经被吓得花容失色了，像她这样娇贵的小姐肯定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 “放心吧，不会的。”伊娃说，“这个地方是每年甄选专用的，已经设下了防御咒语了。只是平时会让一些怪物出入，用以甄选，而魔物是不能随意进入的。那个洛洛塔应该是附在了人身上才进来的。如果石楼没有屏障，它早就应该带着那群骨甲兽冲进来，再慢慢地享受美食了。” 大家听完都有些奇怪，她怎么会知道这种事？ 见其他人疑惑地看着她，伊娃不好意思地补充了一句：“我是普瑞西德出来的。从小就呆在这里，知道一点情况。” 普瑞西德？试炼所的初阶学院？ 难怪她对这里的事比他们熟悉！ “喂！凭什么你们可以知道？对我们太不公平了吧！作弊吧！”奥科多捷大声地质问伊娃。 伊娃略带歉意的笑笑，说：“我们也只是听说了这种无关痛痒的情况而已。甄选是布诺雷斯的大事，怎么可能让我们知道的那么清楚。况且……” 佩洛普突然打断了伊娃的话，大声反击奥科多捷：“真想作弊谁会说啊！现在把这些情况说出来是对大家有帮助！你有什么好不满的！”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吵了，现在是吵架是时候嘛？”骊赶紧插了进来，终止了这场争吵。 这时，一直蹲在地上的舍农突然站起来，对着众人说：“你们都是你们自己吗？我的意思是……我们中有没有洛洛塔呢？” 大家都愣住了。的确，洛洛塔就在石楼里，可能是任何一个人。 骊想了想，建议道：“这样吧，洛洛塔应该是甄选进行一段时间后出现的，它不知道我们刚上岛时发生的事。那么，每个人说一件那时的事吧，要是大家都知道的。” 然后大家都开始说了，大多都描述的关于菲利克斯的事，因为只有这个时间能肯定所有人都在一起。 结果证明他们中没有洛洛塔，大家都放下心来。 现在情况大家都清楚了，接下来就是该怎么做。 加布雷站到了中间，对大家说：“好了，现在我们得定一个计划。逃跑是不可能的，求救也行不通，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等，等菲利克斯来救我们，以守为攻。今后大家不能再单独行动。为了确保安全，从明天起的四天里，由三个人一组出去找吃的，一共是四组。因为今后外面会越来越危险，同时也可能很难找到食物，现在要尽可能多的带回吃的东西。以使我们撑到最后。四天后，我们就呆在石楼里不要再出去了。” “四天？”奥柯多捷抗议到，“四天很难找够所有的食物！这样我们会饿死的！反正岛上的动物也死光了，骨甲兽根本不会怎么成长的，每天大家一起出去嘛！有什么关系。” 威德冷冷地回答他：“你应该有魔物钟爱吃异人这个常识吧？知道为什么吗？吃了我们它们可以加速成长。今天你也看到其他人的表现了，他们会和你一样热衷于出去找食物的。” 奥柯多捷立即噤声了，也打消了出去打野食的想法。 考虑到其他人和自己的安危，他们决定天亮后在大门口等着，给遇到的人一些警告。如果不得以的话，动用武力也要阻止其他人单独行动。 可是大家等了大半天，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事情越来越诡异了。 时间不多，他们不得不开始行动了。留两个人在石楼里，看是否还能遇到人，其他人则三个一组出去找食物。 四天过去了，南希和舍农一直都在门口等着。 傍晚的时候，最后一次食物的收集结束了。他们勉强收集够了食物，尽可能撑到最后时刻。大部分是一些植物的果实，现在岛上很多的动物早已没了踪影。 大家回到了礼堂，开始将食物进行整理和安排。 “今天遇到人没有？”加布雷问舍农。 舍农和南希对视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面色疲倦地说：“现在哪里还有什么人，四天来都没见其他人了。” 大家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但是没有人再多说什么。他们只是埋头忙着整理食物，尽量去忽视这种恐慌感。 威德听到这里，走到礼堂门口看了看。 他们或许都已经遇难了……看来我们得做更多的防御了。 他开始思考另外的办法。 八天，还有八天了！ 第十一章 再次袭击 最近翡翠特别的焦虑，她总是望着窗外，嘴里默默地念叨着什么。 本来翡翠打算这几天给安吉详细讲解一下隐都的事，但却突然在某个早晨开始莫名其妙地焦虑起来。安吉也搞不清楚她到底怎么了，只能在一旁陪着她，试着安慰她。 “我没事，谢谢你！其实……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少爷出事了……”翡翠的脸色很不好，看起来也有些憔悴了。 不光是翡翠，这几天塔楼里时常能听到一些动静，好像是某些妖奴准备突破障碍，去救它们的主人。 也许真的出事了吧。 唉，只有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安吉不觉有些沮丧。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着愣。 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正正常常的小女孩啊…… 所以在这里我今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呢，天啊…… 对安吉来说，除了很多她无法应付的危险，这个世界里的其他东西似乎都要比人类世界好很多。蜡烛特别亮，东西特别好，连她这个妖奴的吃住都像个城里的小姐。 而更让安吉惊叹的，就是这个世界里的镜子太明亮了！而且能完全清楚地映出身边的一切。 其实安吉长这么大也只见过一次镜子，那是在一个大城市里面，有一个店铺卖着很多镜子，据说都是卖给有钱人家的。不过比起隐都，那里的镜子就太逊色了。它只能隐约照出人的模样，而且镜面还是黄色的，周围的雕花手工也差了很多，而不像现在她房间里的这面，又大又清楚。 安吉第一次在这镜子里看见自己时吓了一大跳，里面映着的是一个她不认识的女孩。之后她才意识到，那就是她自己。十四年以来安吉都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呢！ 现在，她能很清楚地看见自己的模样了。 一张脸瘦瘦小小的，上面镶着两只黑眼睛，滴溜溜的圆，很有神采。鼻子小巧，下面是一张红润的嘴唇，笑起来有些歪。深棕色的长发微微弯曲，稍微有些毛糙，在脑后用一条旧丝带扎成了一束。 她的样子还算乖巧，不过一看就像是常年日子过得不太好的那种人。不过安吉自己倒很满意，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很精神，气色也不错了。她已经比露西亚——以前养母的女儿——甚至是比以前镇长的女儿看起来都要好多了，她们的脸还要瘦削一些，样子更加贫困。 不过在下一秒，安吉的脑中又出现了翡翠的样子，立即感觉到重创。虽然翡翠比她成熟，应该已经有二十多岁了，但是她实在无法相信自己能在六七年内赶上翡翠的水平。仙子般的气质，天使般的容颜，如果不说她是妖奴，安吉一定以为她是哪国的公主。 天啊……为什么要让我见到翡翠…… 不过说归说，安吉还是很喜欢翡翠的。她就像姐姐一样温柔地照顾安吉，也让安吉这辈子第一次从陌生人身上感到了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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