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温家受宠的温大小姐温思尔像一只斗败得小母鸡,顺顺毛,再也不希得和温衡斗架,赢了也没成就感,乐见她和言希那厮彼此折磨璀璨,拍手称快好一对小贱人,啊不,是小璧人。 思莞还问她,我妹妹如果可以当你嫂嫂,你怎么想。 她却笑了,说我诅咒他们白头到老不分离。 思莞摸她的头,感叹,是长大了啊,小丫头,想想你小时候,使了多少绊子,哎,那家伙,那真是一肚子坏水…… 她翻白眼,说温思莞你千万别忘了那些绊子有你一大半的功劳,整天就会装好人装绅士,要不是言希捏了你的小辫子,你会改了你那些臭毛病,切,我才不信,分明是胎里带的,大大的坏水,跟你那个亲妹妹一个样儿! 话扯得有些远,再扯回到这封信上。话说,这封信到底写了什么,让温思尔脸都变白了,让愚孝的温衡说出威胁的话。啪(惊堂木),我们下回分解。 于是,如果我这么说,不晓得你们会不会扔我臭鸡蛋,泄这么多天没有更新一更新还敷衍的愤= =。 咳,咱是厚道人,咱接着说。其实,这算不上一封信,也就是一句警世恒言,而过世的温爸爸看到之后的剧情,大概也会佩服自己的铁嘴神算。 温爸爸说,爸找人算了言希的八字,男生女相,天生灾星,命犯孤煞,何况,他还喜欢男人,儿,咱还是算了吧。 后来,大概想了想自己信党信政府,这段话实在太玄乎太假,没好意思寄出去,这才成了遗信。 然后,他姑娘斩钉截铁,说不。 思尔却捏孩子脸,毫无预见地大吼,你这个笨蛋笨蛋大笨蛋。 袖子蹭了眼睛,转了身,咬牙跑走,留下傻了眼的阿衡。 *******************************分割线********************** 零点的钟声敲响的时候,温家在白楼外放了一挂一万的炮。 大家都跑了出去,只辛老贪嘴,抱着茶壶和温老聊天,说三儿啊,你们家今天真热闹。温老逗他的小画眉,笑哈哈,看我的小宝贝儿,也蹦跶着要出笼子呢。然后对着鸟笼感叹,连你,都觉得自个儿长大了吗。 辛达夷点了炮捻儿,一溜烟跑远了,言希离得近,看见明亮的火光,红得骇人,身子僵了一下,往后退,却被人从背后捂住耳朵,柔柔软软的手心,温柔的嗓音,在炮声轰鸣中隐约清晰。 不怕,啊,乖,不怕,我在呢。 他被禁锢在那个软软温柔的怀抱,低了头,瞳孔不断扩大。转身,却在轰鸣的炮声中,看到了阿衡。 他想,怎么又是你呢。 他对着她笑,她也笑,不好意思,捂在他耳上的手被汗浸湿了一些。 陆流站在阿衡身后的不远处,炮声中和孙鹏两人大声说笑了几句,看见言希,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笑了笑,带着淡淡的嘲弄,无声开口——你没有时间了。 言希怔怔看着他,失魂落魄。 思莞看着这一切,对着思尔,轻轻开口,他说,尔尔啊,抱歉,你的亲嫂子不可能是我的妹妹了。 尔尔笑了,眼中有泪光,她说,温思莞,你难以想象,那个白痴,到现在,还自作聪明,以为瞒过死人,全世界就会希望他们在一起。 她说,温思莞,我们帮阿衡找一个身体健全男生男相没有脑子全心全意爱她的人好不好。 他们相视而笑,思莞却双手鼓成喇叭,对着尔尔大声——不行啊,言希说这个人一定要他找。 尔尔撇嘴,眼泪却掉了下来——什么嘛,他真以为地球是绕他转的呀。他说温家必然兴盛,他说言家会弃了他,他说自己爱的人是陆流,凭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思莞却狠狠抱住了妹妹,在炮声中的一切,随着2003的分秒,化为灰烬。 ****************************分割线***************** 公历二零零四年一月二十五日,他们,那两个人认识的第六年,阿衡喜欢言希的五年又一百八十三日,言希说,温衡,我不喜欢你,从此,也不再想看见你。 他说,我们分手吧。 chapter91 Chapter91 2005年冬,阿衡放假时,披着雪,给家中带来一位客人。 云在。 看书时爱戴眼镜,手指白皙,做的一手好程序,形容清丽优雅。 温妈动了心思,问阿衡,你阿爸给他定了亲事了吗。 阿衡微愣,说并没有。 温妈妈拉着女儿的臂,走到一旁,笑了——你看,思尔怎么样。 阿衡转身,思尔正在云在的指导下打游戏升级,两人坐在一起,一个白,一个黄,一个温柔,一个娇俏,倒是十分相配。 阿衡想了想,扑哧一声,笑了——妈,你别看云在稳重,他比尔尔小两岁呢。 温妈点点她的额头,宠溺道——什么年代了,你妈还不是那种老古董,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小古董。 阿衡脸红了红,脑筋动了动,如果云在娶了尔尔,那亲上加亲,以后在在定居B城,阿爸阿妈也定是要跟来的,她尽孝岂不是更容易一些。 心中觉得很好,含笑,点头对母亲说——妈,我试一试,如果他们有这个心思,便好,没有…… 温妈点头,说没有也没什么,我也是一时生起的念头,孩子们有自己的主意。 温家半年前从陆氏退股,家中赚得盆钵尽满,思莞趁热打铁,又注册了一个上市公司,温母整个人,看起来,竟轻松了百倍,心境大变,不是和一些乐界的老朋友筹办演奏会,就是操闲心,看着满园的第三代,排列组合,配对配得不亦乐乎。达夷和孙鹏不敢见温家伯母,老远看见,窜得比兔子都快。 思尔老是拍着阿衡的脸,同情得很——可怜的娃,过往皆是云烟呀云烟,你以前那段打算是白挨了,还被赶出家门,啧啧,我猜咱妈咱哥当时正准备照着八点档的三流剧本大干一场,为了骨肉亲情保全全家要不折手段了,结果,除了你像一出折子戏,他们娘俩,二人转得欢欢喜喜一出喜剧。 阿衡皮笑肉不笑——你是不是有健忘症,我被赶出去的时候,你貌似落井下了一堆的石头。 思尔拂袖,正色,既然是敌人,怎么可能有什么同情心,温衡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可是很有原则的。 阿衡微笑,我曾经有几度,想要咬死你。 思尔撩开袄下晶莹的手臂,笑得桃花四射,你咬,给你咬。 阿衡拉下她的衣服,笑了,行了,讨人厌的丫头,冻着,生病了又栽赃给我。 忽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轻轻开口——你看,云在怎么样。 思尔转转眼睛,大加戒备,什么怎么样,咱妈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了,上次,竟然让我跟张若培养感情,吃了三顿饭,我们打了三次,毁了我三件香奈儿洋装! 阿衡偷笑,你不也撕了人三整套阿曼尼吗,连裤子都敢扯。况且,上次真不怨妈,是张若他妈相中了你,非要让妈给你们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妈见你一直不谈恋爱,有些着急,想着万一你们能看对眼呢。 思尔呸了一口,那个老贱人,他儿子被小歌星甩了,竟然打主意到姑奶奶身上了,妈也是,那种王八眼只能和绿豆配,我像绿豆吗我。 阿衡呵呵笑。在在呢,那云在呢,怎么样。 思尔脸望向结着哈气的窗,故意转移话题——你不是之前跟我说,你们姐弟已经闹崩了,今年,他怎么会跟你一起回来。 阿衡看着她,微笑,说去年开春返校时,他整天跟着我道歉,可怜巴巴的,我想着孩子都这样了,做姐姐的,还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就好了。 思尔哦了一声,也就用手在窗的雾气上划道道,不说话了。 阿衡弯了眉,说我弟弟真的很不错的,跟我一样好,保证不欺负你^_^。 思尔撇嘴,拉倒吧,跟你一样,那不是傻得掉渣…… 阿衡温和看着她,并不介意,想了想,笑道,罢了,我先探探云在的意思,再给你回话。 云在正在阿衡屋中编程,给他配了一间宽敞的房间,除了睡觉,这孩子却不大爱进去,总是习惯窝在阿衡房里。 阿衡进去时,云在扭头,看着她,伸了个懒腰,就笑了,牙齿像细白的米粒——姐,我饿了。 阿衡本来想说的话,也说不出了,只问他想吃什么。 云在说,嗯,随便,方便面就行。 阿衡点点头,下厨房去煮了一碗面,又切了一小碟腌好的芥菜丝,谁知,思莞冒着雪,回家了,看着阿衡,跟看见救命稻草似地,两眼晶亮——阿衡,有吃的吗,我快饿死了。 阿衡看锅里还有面,就给他盛了一碗,看他狼吞虎咽,身上还带着酒味,直摇头——你怎么才回家,大半夜,妈等你都等睡着了。 思莞大口吸溜面,你当我不想回家吃饭,公司才建,还没上轨道,处处都要把关。 阿衡微笑,说少喝些酒,酒多伤身。 思莞摇头,我喝得哪叫多,你是没见过不要命的喝法。吓,盛啤酒的玻璃杯,却是倒的一大半白酒兑啤酒。 阿衡笑笑,转身,端着碗,就要上楼。 思莞却喊了她一声,阿衡转身,思莞说——阿衡,明天有空吗。 有空,怎么了。 嗯,陪我,一起赶个饭局吧。 我?我去做什么。 一院的卢院长是爸爸的老朋友,他儿子到了适龄,我前些日子看过一面,相貌谈吐气质都相当不俗。嗯,你年纪不算小了,想带你见见,交个朋友。 阿衡愣了,像是没听见,上了几阶楼梯,滞了脚步,轻声说好。 思莞说明天是你的生日吧。 阿衡嗯,说二十二岁。 确实不小了。 **********************分割线******************* 第二天,赴约前,思莞带阿衡专门买了衣服,做了个头发。 那卢家公子没有承父业学医,却在金融业有些天分,在美国念过几年金融,开的有家公司,和思莞是谈得来的朋友。 是个阳光开朗,体格高大帅气的男人。 他本来同思莞打招呼,看到阿衡,却展颜笑了。 闻名不如见面。温小姐好,我是卢莫君。 阿衡看了思莞一眼,兄长投来鼓励的眼神,阿衡依葫芦画瓢,说初次见面,您好,我是温衡。 卢莫君笑,牙齿白晃晃的,像是给黑人牙膏打广告的,他说,我知道,北温家有两位小姐,也知道温思尔艳名远播,昨天,思莞说让我见他妹妹温衡,我起初还有些失望,怎么不是温思尔,现在看来,是我眼界狭隘了。 阿衡脸微微红,有些不自在,您过奖了。 思莞笑得得意,我妹妹哪个都好,这个可是家母的心头肉,要不是平时喜静,哪里轮得着我这做哥哥的操心。 上开胃酒时,思莞看了看表,刚巧快到阿衡出生的正点,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系着蓝缎带的银盒子。 思莞轻咳,对着卢莫君,歉意,说家母宠阿衡,非让我正点给阿衡生日礼物,见笑了。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串耀眼精致,高贵华彩的钻石项链,坠子是紫钻镶的梅花。 阿衡愣了,看着项链,有些措手不及。 卢莫君看着项链,怔忪,说这不是,这不是,前两天在s市慈善晚会上拍卖的紫梅印吗,最后,说有一个神秘人用三百万力压全场拍下的,那个人是你…… 思莞笑了笑,随意开口,到场的确是不是我,但是是我找的人,去晚会拍下的。 阿衡也吓了一跳,思莞撩起她的发,戴到她白皙的颈间,举手抬头,对面,那卢姓男子目光灼灼,定在阿衡身上。 阿衡苦笑,思莞到底摆的是什么阔。 回到家时,云在正在看书,抬眼,看到阿衡以及她颈间的……项链,云似的眸色似乎结了雾,他笑着开口,说姐,你相亲怎么样了。 阿衡不自在,去掉发饰,拿梳子梳头,皱皱眉,轻轻开口——还好。 这少年却把头伏在阿衡膝上,搂住她的腰,问,姐,你快嫁人了吗。 阿衡笑,温柔抚摸他的脸庞,说瞎说什么呢,姐医科要读七年,今年才是第四年,还早着呢。 那,三年以后呢,姐就会嫁人了吗。 阿衡点点头,这是自然的,女大当嫁。 少年假寐,问她,姐嫁了人,我怎么办,我们好不容易,好不容易…… 阿衡笑,傻孩子,姐就是嫁人了,还是你姐,什么都不会变。 云在说,你要是嫁人,就不会有多少时间放在我身上了。 阿衡却大笑,云在,你难道预备一辈子赖在我怀里,不长大,也不娶妻生子么。 云在闭上眼睛,嗅到阿衡身上清新温柔的松香,他淡淡笑了,轻轻叹息,我是这么想的,也不认为,有什么不可以。 阿衡正想说些什么,手机却响了。 喂,您好,请问…… 哦,是我,卢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明天吗,明天恐怕不行,明天我和思尔约好了逛街…… 后天……后天也不行……呃,我没有推辞……也没有讨厌你…… ……周末吗……好……好吧。 阿衡挂断了电话。 云在却睁开了眼睛,云一般的眸子,似浅似深,手把玩着阿衡垂下的发,温柔,却若有所思。 ****************************分割线********************* 同一个城市里,有一个男人,戴着一个耳机,躺在华丽的地毯上,静静地,听着爆裂得快要震破耳膜的摇滚。 他身后,站着另一个男人,长身玉立,耳在黄色暧昧的灯光下,有些透明的模样。 这个男人说,你现在在想什么……我似乎一点都看不穿……今天为什么这么烦躁……谁又惹你了……我的办公室……被你弄得一片狼藉……新年度企划全都撕了……言希你该死的到底在做什么…… 他坐在言希身旁,冷冷看着他的眼睛,说,我真讨厌你这副样子……总是不在乎我的情绪……明知爱的人是我……却总是要任性地陷入自己的情绪……不给自己和别人留一条后路……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因为你的发脾气又辞掉了几名秘书……你厌烦看到陈秘书我知道……但这个人不能消失……他掌握我太多的东西……至少不能突然消失…… 言希望着天花板,依旧,安静地听着音乐。 至少给我句话……你想怎么样……或者你在闹什么……温家我已经彻底放过了……除了最原始的那些东西……在老爷子手上……我一时半会儿拿不到……但这构不成你发脾气的理由……言希! 那个男人看着他半晌,突然,却笑了,看着他的耳机,轻轻开口——抱歉,忘了,你听不到。 那人摘掉了他的耳机,从言希腰间抱起他,走近装饰华丽的卧室。 言希没有反抗。 第一次没有反抗。 他亲他的眼睛,亲他的鼻子,亲他的嘴唇,尽管这个人神情没有多大起伏,但这一切,足够让他觉得二十多年的忍耐是值得的。 他忘形,撕开那个大眼睛男人的睡衣,白皙清楚的纹理肌肤,一寸寸,只可能属于他。 他向下亲吻,那个男子,瘦弱的身躯,却忽然躬起,抓着被单,呕吐了起来。 chapter92 Chapter92 阿衡和卢家公子单独见了几次面,云在脸色日复一日地变黑。 阿衡迟钝,没有看出,倒是思尔,看到此情此景,依稀想起某人的威胁,自觉离云在远了些。 某次,阿衡与卢莫君出去喝茶,二楼茶座,靠窗,竹帘,古色古香,燃了佛甘罗,香气淡雅扑鼻,阿衡心境甚是温和。 二人聊了一些趣事,志趣颇是相投,不觉,时间过得很快,渐了黄昏。 天气预报,晚间首都有雪。 阿衡看时间,正想做几句结语告辞,卢莫君盯着窗外,看到什么,忽然笑了,莫名来了一句,带着嘲讽和瞧不起——阿衡认识言家龙子吗。 阿衡扫向窗外,茫茫一片的人海,远去的什么,在霜色中看不清。 她放了自己一侧的竹帘,微笑问他——言家龙子,指谁,作什么解释。 卢莫君笑——按说,你该认识的,和你哥哥也算是好友,只是,现在,大家都不齿和他来往,你想必,也很少从你哥哥那里听说。 他…… 军中元老言帅的长孙,军派有名的太子,因为有些龙阳的恶癖,大家起了个诨号,言龙子,对这人,名副其实。 哦。 阿衡又耐心喝了几盅茶,摸摸壶,温嘟嘟的,已经失了甘味,才微笑,说卢先生,天不早了,家里估计做好晚饭了,我先回去。 卢莫君失笑,我们好歹算作朋友,不用一直这么客气喊我卢先生吧。 阿衡点点头,淡淡笑开山水,说好吧,卢莫君,再见。 窗外风紧,飘起了雪片。 阿衡转身,下了楼,撑起茶楼阶前的伞,只身,走进雪中。 自那一日,她和卢莫君,不再来往。 思莞问为什么,阿衡只说了一句话。 次次都请喝茶,喝得人倒牙,还不给点心吃= =。 我说卢公子,人孩子就这点爱好,爱吃甜的,没结婚时这点小要求都不给满足,长此以往,孩子怎么敢嫁您种田生娃传宗接代您说是不…… 思莞想想也是,埋怨,我说卢莫君你也忒小气,给我妹妹买笼甜包子能花你多少钱啊。 卢莫君大囧,挥泪,我真以为她是个风雅人儿,生性淡泊的…… 思莞说,我靠我妹妹能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这你都看不出,还发展毛线= =……再说,风雅人不是人,风雅人不用吃喝拉撒啊。 于是,这一次的红娘,思莞做得不甚痛快,又连续介绍了几家青年才俊,结果,次次约会,次次,家里那姓云的小子捧着心口做西子,心绞痛得我见犹怜,阿衡还没抬脚,就昏厥,阿衡一推辞,立刻渐渐苏醒,茫然着云一样的眼睛拉着他的手温柔万分,思莞哥,我是不是病得太厉害,耽误你们的事儿了。 思莞含血,心想你一天倒八回次次都到阿衡怀里你问我。嘴上却咬牙说着没事儿,哪天哥一定带你好好体检! 云在笑得牙齿细米似的,说我这是娘胎带来的病,上次做手术好了九分,只剩一分,不定时发作,医院检查不出来的。 思尔在一旁偷笑,看兄长脸青,酒窝都没了,把他拉了出去。 阿衡早就看出端倪来了,揪云在腮帮,面团似的,皮笑肉不笑,说云在你折腾什么呢,一天演八回你累不累。 云在很严肃,温衡我跟你说我爱你不然我娶你吧。 阿衡也很严肃,云在你要是再敢犯戏瘾演三十万的戏信不信我拿拖鞋抽死你。 她记仇三十万,很多年。 云在说我怎么演了,你哪只眼看见我演了……我是城隍庙的弟子,出家人从不打诳语。 思尔探了个脑袋,冷笑,和尚,你今天晚上再跟我抢羊肉片我捏不死你。 云在^_^,施主,上天有好生之德,小僧久病缠身,不吃肉会挂掉的。 思尔翻白眼,呸,施施然飘远。 云在却腻在阿衡怀里,小时候的模样,说阿衡我娶你吧,要不,你娶我也成。 阿衡说哎哎,别动别动,眼睫毛掉眼里了。 …… 她给他捡眼睫毛,极其认真淡定。 他懒了,懒得说话了,窝进她怀中,索性睡个天昏地暗。 一觉好眠,晓春花开。 *********************分割线****************** 年里年外,有一日,阿衡碰到了孙鹏。 多年的朋友,寒暄近况,才知道,这厮在做股票行当,舍得下本钱,赚了不少。 他转了转桃花目,说阿衡你双腮泛红,眼含喜气,是不是好事将近啊。 阿衡笑,是是,承你吉言,明天订婚,后天嫁人。 孙鹏靠在梅树旁,也笑,温衡,我问你个事儿,成吗。 你问。 假设,我说假设啊,让你养只猪,你是愿意养个没毛没病的,还是愿意养个有缺陷,嗯比如说眼瞎一只耳朵聋一双腿废了的那种。 ……您说呢。 啊,不对,不该这么问。我是说,如果给你个有缺陷的猪,你愿意养吗。 吃得多吗。 多。 有膘吗。 应该……没。 闹人吗。 闹。 脾气好吗。 恶劣之极。 我养它我有毛病啊。 哦……也是,都正常人,有毛病,才要它。 孙鹏若有所思,笑笑,抬脚,刚要离去,忽而,想起什么,转身,对着阿衡——等有一天,我送温姑娘一件大礼,你即使不喜欢,也一定不要放弃。 继而,远去,背骨如梅身。 ***************************分割线*********************** 算算时间,过完元宵节,再有两天就要开学。 温母给阿衡云在提前订了飞机票。 阿衡趁着开春,天气渐暖,从花市买了一袋种子,忙碌了些夜晚,才种齐。央了园子里剪枝的老园丁,让他闲时照看,可怜种子抽条熬不过时,赏它们一口水喝,活不活,看命。 老园丁笑了,嗓门大——姑娘,那里面一年前就不住人啦! 阿衡也笑——我知道。 老园丁爱花,阿衡给他买了几盆玉兰做人情,说麻烦您了,我得空了,就回来。 思莞被妈妈逼得紧,处了个女朋友,长得很漂亮,意外地,眉眼跟思尔有些相似,只是腼腆得很,见人没话,也不爱笑。 温母却把这准媳妇当个宝,整天兜怀里宝啊乖的叫着,看这姑娘的眼神,甚是慈爱,跟看救命稻草似的。 思莞对女朋友也很满意,当着俩妹妹的面就敢腻歪,把俩妹妹恶心得鸡皮疙瘩起一地。 唯一美中不足,家世一般,温老皱眉头表示不满,可惜,一票对四票,小辈不买账,败下阵,只得由他们去。 阿衡云在收拾好行李,第二天要搭乘飞机,思莞思尔一合计,说走吧,咱们出去玩通宵吃饭唱K,你们这一走,保不准,半年见不了一面。 思莞打电话约了达夷陈倦,这两位最近建筑公司开得风生水起,瞒着辛老,小日子蜜里调油。 结果,等了老半天,酒过三巡,却是陈倦一人来的,他支支吾吾,说达夷有事。 思莞喝了几杯酒,有些醉,说辛达夷架子大了,我也请不动了不是。 陈倦干笑,真有事儿,脱不开身,我自罚三杯,代他给你,啊,还有阿衡云在赔罪。 说完,倒了满满的三杯,稳当喝完,五官含笑,望着众人,甚是明媚。 思莞不好说什么,添了座位,又点了酒菜,请陈倦入席。 陈倦坐在了阿衡旁边,心中思量,虽然认识思莞最早,却和阿衡最亲密。 大家在饭桌上说说笑笑,陈倦本来就是个心思巧锐的人,连讲了几个笑话,然后,大家笑得死去活来。 思莞死去活来。 思尔死去活来。 阿衡死去活来。 云在窝阿衡怀里死去活来。 陈倦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想起了某些熟悉的场景,然后感叹,不久换了个演员吗,老娘还怎么就看不下去了呢。 面上却是依旧的明媚笑容,不见半分迟疑。心里,总想着,辛达夷你他妈回去也得搂我,老娘也要笑得死去活来= =。 服务员儿上了一盘番茄炖排骨,思莞坐阿衡对角线,慌忙招呼服务员放自己一侧,有些尴尬地看着阿衡。 阿衡诧异,心里却好笑,站起身,捡了一块最大的排骨,放入口中,咀嚼。 肉软汤鲜。 嗯,很好吃。 大家悬着的心放回了原处。云在微笑——怎么了,我点的排骨有问题吗。 众人连呼没问题,阿衡笑笑,给云在捞了几块排骨,说你多吃点儿,别回去又闹着没吃饱。 他们打的去KTV,思莞思尔一辆车,阿衡云在陈倦一辆。 陈倦坐在副驾驶座,走到半路,接了一个电话,随着风声,断断续续的,阿衡听着,只是模糊,像对达夷的语气。 嗯……他们没生你气……你照顾好他就行了……什么……药过期了……哦……我知道了……我现在买新的给你送过去…… 陈倦转头,抱歉,看着两人,说咱们去KTV之前恐怕要拐个弯,我得买个药。 阿衡问怎么了,是不是达夷生病了。 陈倦笑得脸僵,没,一个朋友,发烧两天了,一直没退烧,家里又没人,所以达夷去照看下。 阿衡云在点头,陈倦让司机走到国营药房,下车时阿衡跟着也下来了,帮他选药。 她说,大夫,环丙沙星,头孢氨片,一样三天的量,布洛芬,三粒,嗯,不要片剂,要胶囊。 付了钱,阿衡把装药的塑料袋递给陈倦,低头,指着药叮嘱——环丙头孢是消炎的,每天要在三 餐后半个小时之后吃,布洛芬,不是片剂,不苦,一天一粒,退烧之后,就不要再让……他吃了。 陈倦点头,笑得比哭难受,说我知道,我记住了。 阿衡抬头,本来笑得温和的面孔却有些诧异,你眼怎么红了。 陈倦却扭脸,不看她,小姑奶奶,你没看,夜晚风大,迷眼。 她颔首,说我们等着你。环顾四周,是一个高档住宅区,说,是这儿吧,你快去快回。 她转身,挡着风,朝车上走。 他步子飞快,走到哪里,终于忍不住,眼泪落了满目。 ********************分割线************************* 零五年二月,温衡云在飞回H市。 三月,纨绔言龙子,出席陆氏新年度春装发表会,与陆氏孙同起同坐,言笑耳语,关系亲密,众人非议。 chapter93 大四,少了许多公共课,晚上,总是很无聊。寝室众人爱逛街,阿衡喜静,一个人跑操场。 一圈,两圈,三圈…… 四百米的标准环形,春季的夜,大开的四角明灯,连草的摇摆都能看清。 有些东西,闷在心里,时间长了,原来不会成患,只会,蒸发。 跑完,大字,整个人趴在草地上。旁边很多恋人爱看星星看月亮,亲爱的好美好美。她却低头望着草丛中的蝈蝈,捉几只,用青草穿好,送给在在。 我逮的,借给你玩,不要总闷在家里。 她用手揉着他的发,再也没有的温柔。 那个少年,用手捏着蝈蝈,温和笑着。 她看他,总是像在照镜子。表情,语气,姿态,秉性,都如出一辙,波澜不惊,如同一杯温水。 想起自己来云在公寓的目的,拿出一叠宣纸,递给他。 云在愣,问这是什么。 阿衡说,上面是我摹笔的一些佛偈,基本的楷体,你拿着练练字。这么大的孩子了,字写得不像话,我和阿爸小时候惯你,你说不爱练字就不练,结果,这个字…… 她翻翻他做的笔记,字迹潦草闲散,鬼画符似的。阿衡皱眉,好笑又无奈。 云在拿起宣纸,厚厚一沓,清新工整,一笔一画,正适合练字。 他迟疑,问她,就为了让我练字? 阿衡想了想,微笑,顺便,磨磨性子,你还小,思想有些偏差,练字修身养性,大有裨益。 这话,不可谓不含蓄。 但是,阿衡心中已经隐隐有忧患。前些日子,她问在在,思尔怎么样,心中可有好感。结果,这少年却说,温思尔眼太大,个子太低,唇不够薄,眉毛不像远山。 她听了,皱皱眉,却没说什么,连夜赶了一些字,送了过来。 云在是个极聪明的孩子,看着字帖,只笑,温和说,我会好好练的,阿姐。 寝室小五过生日,垂涎美色,除了寝室的人,还顺道请了云在。美其名,你弟弟就是我弟弟,当然如果你愿意让他当我男人我也不介意。 四五月的天,大家围在一起吃蛋糕,小五是寿星,嚣张得不行,灌了大家很多酒,白的啤的,连阿衡这样好酒量的,都有些头晕眼花。 云在身体不好,忌喝酒,该他喝的,阿衡一律含笑挡完。 小五喝醉了,痴痴摸着阿衡的脸,撅嘴,这样的姐姐上哪找,我也想要。 云在弯弯眼,我情愿你是我姐。 小五眼睛亮晶晶的,瞅瞅孩子,嘴多甜,多会说话,好,再喝一杯! 又递过满满一杯白酒。 云在依旧笑,阿衡无奈,抽搐,接过酒,低头喝完。 最后,散场,208寝室的人基本都醉了,小五醉得最厉害,站不稳了,却抱着阿衡,直亲孩子脸颊,说我们阿衡,一定要幸福来着。 阿衡笑,脸红扑扑的,点头嗯。 小五指着她,晚上不许偷哭,知道不。 阿衡笑,脸依旧红扑扑的,我什么时候偷哭了。 小五撇嘴,每天床都在颤,枕头都湿了,以为我们是傻子啊。 无影清醒了一些,拽着小五,胡说什么呢。 然后,对云在说,你陪你姐逛会儿,散散酒,我们先带小五回去睡觉。 云在点头,阿衡喝得不少,醉了还是不太爱说话的样子,只咧着小嘴笑呵呵地向大家挥手。 他伸指,牵她的手,她没有拒绝,指着霓虹灯,说在在在在,咱们小时候哪有这么好看的东西哇^_^ 他笑着说是啊是啊,温柔秀雅,滑落,伸指,十指相扣。 与她。 阿衡低头,看到两人的手,呵呵用另一只手捏云在的脸颊,再让你牵最后一次,云在,你长大了,不能再像个小孩子了,知道吗你。 他点头,嗯嗯,我知道。 我知道你小时候没有偷吃白糖糕,我知道你写大字时没有偷懒,我知道你没有打碎阿爸的砚台,我知道你没有偷偷羡慕我碗里的五花肉,我知道你早就长大了,我都知道。 他说,云衡,我知道的,你又还记得多少呢。 阿衡呵呵笑,我记得,我们在在可厉害了,把提亲的隔壁李阿哥,用药罐给砸走了。 云在笑,你记错了,不是药罐,是药炉。 阿衡仰着小脸,望天,胡说,我明明记得是药罐。 云在叹气,你确实记错了。因为那个药炉是你平时给我熬药用的。 阿衡摸鼻子,我说怎么不对劲,药罐这么脆,怎么当时没砸碎,原来是记错了。 云在笑了笑,握紧她的手,却没有说话。 他记得清楚地,何止这一件。 邻居恶意的风言风语,父母无意的说漏嘴,他早就清楚,所谓阿衡,从不是他的亲姐姐。 自己活不长,十三岁的时候已经像个耄耋老者,每一天只有两三个小时的光景醒来,其余大半,都在她怀中沉睡。 即使少年时,有什么懵懂的心思,也都被病痛耗得消失殆尽。 有人上门提亲,说要娶阿衡,只拿了一吊猪肉和一万块钱,说用这钱,给他看病。他当时五内俱焚,病者哀思,一痛,贫者卖姊,二痛,喜欢一个人却没有资格喜欢,更是痛上加痛,那时,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滚下了床,爬到给他保命用的药炉面前,用尽所有的力气,砸向那人,想着,死了,一了百了。 过了几天,却来了一辆车,一个人。然后,连他的阿衡也带走。 他在医院,因为卖姐的屈辱,总是想不出,活着死了,又有多大的区别。医生对他说,手术做不好,会丧命,他却高兴了。生死关头,阿衡总会来看他的。见她一面,死了,似乎也没什么可了。 可是,她却不肯来。她的母亲说,阿衡外面求学,诸多不便。阿妈急了,连名带姓,不知自己说错话,横下心一句,能不能让云衡接电话。 对方却说,阿衡姓温。你们,想要多少钱,不要再纠缠了。 阿衡姓温。 想要多少钱呢。 多少钱才够云在再买一个叫云衡的阿姐呢。 他心痛得连吐出来都嫌不快,上手术台之前,昏昏沉沉,只想着八个字。 无价之宝,哪里能买。 所幸,活了下来。所幸,遇到一个有眼无珠的男人。 那人初见,看他很久,单刀直入,你认不认得一个叫云在的人。 二见,直言,有一女子,对自己用情极深,甩都甩不掉,姓温名衡,问他可有办法解忧。 三见,他试探,用了低贱的三十万。那人却毫不犹豫,甩手贱弃,他求之不得的阿姐。 那个人,相貌极美,心如毒蝎,喜与人亲近,交谈聊天,惯常,咫尺之距。 他叫,言希。 *******************分割线************************ 阿衡五一,回了一趟家。 思莞公司一切也都上了轨道,和女朋友感情升温,多半是定了,可惜温老咬紧牙关不松口。达夷一直不交女朋友,辛老爷子急了,把阿衡喊回家里,我说阿衡,我们家的那个小崽子一直不谈恋爱,身边就你一个姑娘,他是不是暗恋你不敢说啊。 …… …… …… 阿衡= =,是啊是啊,他暗恋我。 转眼,逮住辛达夷,要笑不笑,达夷,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你拿我当挡箭牌。 辛达夷也挺愁,阿衡反正你现在没男朋友,要不,咱们演出戏,先宽宽我家老爷子的心。 Mary冷笑,眼角要撩到天上。 阿衡黑线,我妈也挺愁,你怎么不说让陈倦跟我回家,宽宽我妈的心= =。 你们两公公闹腾,搭上别人,缺不缺德。 Mary猛点头,成啊阿衡,我就爱你,咱俩成了,你给我生个儿子,我给你买宝马。 阿衡说别,你给我生个闺女,我就给你买宝马怎么样。 Mary讪笑,咱不是没那功能不是。 阿衡叹气,你们都多大,什么轻重缓急分不出来,要是真有感情,就争取辛爷爷的同意…… 辛达夷抹泪,你就官方你就没同情心吧温衡,信不信我说我喜欢一个人妖我爷拿他偷藏的公家的手榴弹扔死我。 阿衡说我信,我爷也有几枚,万不得已,准备轰了温思莞和他女朋友。 Mary却怒,拿榴莲砸达夷,你他妈才人妖,啊,不对,人兽!!!!不行,分手,老娘不跟你过了>-< 辛达夷说成啊,分手,把公司我的两千万还我= =。 Mary说我呸,你要不要脸,那是你的钱吗,要还也是还言希,阿衡,没事儿哈,我多提几遍你就没感觉了,对,还也是还言希,跟你有毛关系,再说了,这年头,谁离了谁还不能活啊,连阿衡都跟言希掰了,失恋没关系啊乖,阿衡我陪你喝酒,那啥,辛达夷,老娘会怕你!!! 阿衡TOT。 辛达夷说我靠,老子娶了个什么媳妇儿啊娘的,怎么这么不会说话,能在阿衡面前提言希吗,你有没脑子,就算提,你提一次言希就算了,你还提两次言希,你说你老提言希,让人孩子怎么受得了,就算受得了,你能一直提言希吗!!! 阿衡…… ************************分割线********************* 话说,一日,辛达夷陈倦赔罪,请阿衡看电影,为啥,读者都清楚,我不说了。 再话说,看的电影叫《致命ID》,讲的是一个人精神分裂,比言龙子还牛,总共有十重人格,而且十重人格能同时出现,互相厮杀,最后最坏的那个人格战胜其他九个人格的十分牛掰的故事。 于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听懂,反正,咱孩子是没看懂= =。 于是,孩子一直啃爆米花,啃啃啃,身旁俩贱人一直埋着头,嗯嗯啊啊,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最后,孩子愤怒了,见过没诚意的,没见过这么没诚意的,请人看电影,难道还买一赠一,顺带真人男男舌吻秀的啊啊啊啊啊啊啊。 奶奶的。 辛姨妈,你奶奶的。 陈肉丝,你奶奶的。 最后,可乐喝得太多,憋不住,就去厕所,回来,路太黑,走到vip区,一不小心,踩人脚上,一歪身子,栽倒在某观众身上。 那人说你没长眼睛啊,声音很耳熟耳熟。 然后,她想站起来,电影刚好结束,人群轰地往外涌。 他迟疑了,三秒后,却紧紧把她抱在了怀里,很久很久,空旷黑暗的空间,除了喧闹,还是喧闹。 没有光明,没有真相。 电影,谢幕。 chapter94 Chapter94 他们认识这么久,她记得最清的那句话是什么来着。 哦,对了。 我们分手吧。 他说,温衡,我们分手吧。 她说,好。 然后,不过两年,她连这句话也记不清了。 所以,基本上,说这句话的这么个人,基本上可以当做从没存在过了。 阿衡走出电影院的时候,看到一直在找她的辛陈二人。 达夷说你哪儿去了,怎么扭脸人就不在了,我们找了半天。 阿衡呵呵笑,说我刚才踩到一人的脚,这人还拦我不让我走,然后,电影院开大灯的时候,整个演播厅就我一人,真灵异。 达夷想起什么,心虚,我早听说整个电影院闹鬼,可能是真的。 陈倦嗤笑,什么鬼看见你还不跑? 达夷一声靠,踢他,二人打打闹闹,一路上,阿衡走在他们身后,不说话。 到了园子的时候,阿衡说,我明天就走了,你们好好保重,别瞎折腾了。 她顿了顿,笑,俩人能在一起,容易吗,整天闹什么。 陈倦想贫嘴,说我们打是亲骂是爱,可是,打是亲骂是爱的鼻祖温言二人都分了,这话听着像诅咒。 看了阿衡一眼,犹豫,衡啊,找对象了没。 阿衡吸吸鼻子,五月的夜,还是有些寒意的。她说,找了,就是人人都爱温衡,不好挑^_^。 达夷踢踢脚下的石子,双手插在口袋中,说你年纪也不小了,别挑花了眼,看着不错就处处,那啥,长得……丑没关系,只要人品好,真心对你的…… 见过那种人,想必,天下十人九丑。 陈倦看着阿衡的颈,是一个红绳子,坠子藏在衣服中,看不清,想起什么,低声问她——那个,紫梅印,怎么不戴,不喜欢吗。 阿衡愣,你怎么知道…… 陈倦说我现场竞的我怎么还不知道了。 阿衡啊,思莞托你参加的慈善晚会吗。 陈倦也啊,呃,嗯,是思莞。 她说,那个,三百万,太贵重了,戴出来,招抢劫的纯粹。 陈倦讪讪,也是,反正就是个生日礼物。 园子住的都是老一辈,孩子大了,大多搬了出去,到了八点,就开始冷清,除了路灯,少有人烟。 阿衡经过一个房子,说你们回去吧,不用送我了。 一颗榕树,沙沙作响,石头的棋盘上,青苔又厚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