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晚晴天-48

晚晴的话语里客气至极，葛眉巧的脸色也跟着越来越差，伸出手想表达些什么，晚晴却是站了起来，向着卧室走去。“晚晴～”乔津帆早已跟了上来，搂住了晚晴，晚晴感觉到他温暖的怀抱，终究没有忍住，而是抱住他，让眼泪静静的流了出来。即便怨恨，即便失望，即便不满，却在听到了母亲已经不在世时，还是难受的流出了泪水。这一天对于晚晴而言，大喜大悲，实在是如同戏剧一般。而至此，乔府上下，也对于晚晴新的身世，也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因为第二天上午，靖嵘以及靖道珩和荣娟，都坐在了乔府的大厅里。除了他们之外，夏正朗也坐在了一边。“看来，我们靖家和乔府，实在是有缘！”靖道珩说这话时，已经仔细的打量了晚晴，而荣娟旁边的勤务兵助理，早已把带来的补品交到了杨姐的手里。靖嵘的目光更是比前几日柔和了许多，落在了晚晴略微红肿的眼上，又看了夏正朗一眼，夏正朗也关怀地看着晚晴，顿时间，一堆大人物都成了她的长辈，原本那些该属于高不可攀的权贵，顷刻间亲切了许多。但面对这些位高权重的亲人，晚晴并没有攀龙附凤的欣喜，而是想知道母亲杨晓安和父亲靖嵘的为何离婚，把她丢在了孤儿院，又怎样离世。然而靖嵘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她解释，而是载着晚晴从乔府，到了临边的另外一个城市，到了市中心医院的重症病房。病房内躺着一个戴着假发的苍白羸弱的女人，看到了晚晴和靖嵘以及夏正朗进来时，那女人立刻眼睛亮了许多。“她叫杨晓兰，你妈妈的堂姐！”靖嵘这么说完便没有多说，而杨晓兰却是挣扎着要坐起来，晚晴连忙把她扶起，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的女人，也有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晚晴被她一把抓住之后，并没有松开，听着她讲述了母亲的过去后，只能叹命运弄人。“你妈妈和我是同一年出生，一起毕业于医科大学，不过她比我优秀的多，是医院的主刀手，长的又漂亮，喜欢她的男人可以排成排～”显然杨晓兰如同油灯将枯，但还是喘了喘气之后又讲道：“虽然出身不是富贵之家，但眼界很高，追她的男人那么多，从大学到工作，她都没看上一个，直到遇到了你爸爸～”杨晓兰的目光注视着靖嵘时，也多了一份崇拜，晚晴不知道靖嵘是什么工作，但是从他那浑身散发的气度来看，显然不是正常的行政工作。“你爸爸那个时候满身是血，就像是空降一样，出现在了晓安的生命里，那时候年轻，又有一种冷酷的劲儿，浑身上下都是生人勿近的味儿，可是你妈妈却喜欢的不得了，这里的护士，医生，都怕了你爸爸，只有你妈妈，知难而上～”“你爸爸的身份很神秘，工作更是让人猜不透，即便是晓安嫁给了他，也是经常消失大半年，后来你妈妈怀了你之后，一年没看到你爸爸，一边提心吊胆，一边又胡思乱想，直到有一天，院长说了出来，你爸爸是首都军区师长的儿子，然后你妈妈一急之下，就在生了你之后，把孩子交给我，便去了首都！”“我以为你妈妈从此就要转成了军区师长的儿媳妇，也很开心，就带着你，盼着你爸和你妈回来，却没有料到，一个月后，你妈妈就回来了，说是和你爸离婚了！”杨晓兰说到了这里时，顿了一顿，晚晴看向了靖嵘。“你爷爷介绍了靖嫒的母亲给我认识，我并没有同意，但是你妈妈却在见了靖嫒的母亲后，执意要和我离婚，并且告诉我她在我执行任务期间，已经喜欢上了别的男人！”“所以一怒之下离了婚。”“后来再来这里找你妈妈时，她已经不在了！”“救人，把自己的命搭上了！”“到死都没有告诉我，你的存在！”靖嵘双唇抿紧，整个人像是一个雕塑一般，晚晴本来对于他的不满，也渐渐的消弥，看得出来他对母亲感情极深。也在这个时候杨晓兰喘息了一口补充道：“我以为是你爸爸辜负了晓安，就没有把你的身世告诉他，后来别人给我介绍了对象，知道带着你，坚决不同意，连续几次，我也心灰意冷了，恰巧碰到你――夏～爸爸来院里找你妈！”“夏先生以前就喜欢你妈妈，那次来，说是咨询一下不孕不育的问题，问别人不好意思，所以来问老同学～却不料你妈妈已经不在了，我当时就想了这么个主意，不如把你送给夏先生抚养！”杨晓兰说到了这里，晚晴已经大致明了了前因后果！“我以为这辈子，就让你在夏家过的舒舒服服算了，总比回到了靖家，不受欢迎的好，但是，人快死了的时候，又想的特别多！”世界总是这么小（十七）所谓的孤儿院也不过是一个中转站，为了不让葛眉巧对晚晴产生抵触心理，夏正朗和杨晓兰如此折衷的做法，可以理解，但当晚晴被抱到夏家一个月后，葛眉巧便怀上了夏晚阳。若不是夏正朗坚持，而晚晴小时候又娇嫩可爱，也许她的命运将是另外一番景象。从夏正朗口中得知这些时，晚晴还是该感激杨晓兰和夏正朗的。但这世上没有人永远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可以淡定如常，只因为我们都是凡人，有七情六欲，有贪嗔怒怪，葛眉巧会抱怨，晚晴会倾诉，杨晓兰也不愿意就此撒手人寰，人活着，有时候就那么简单。而晚晴没有忽略掉靖嵘说的那句话，他说妈妈再见到了靖嫒的母亲之后，便执意要离婚，甚至以不惜伤害靖嵘的方式，撒谎！那么当年她们到底说了什么呢？晚晴脑海里不由浮现出来靖嫒的面孔，那种自信而从容，精灵却睿智的神采，那么她的母亲呢？晚晴跪在了一处粗糙得墓碑前时，心念浮动，百思涌流，之前那些伤心，难过，却一并如同此刻的荒芜寂寥，让人追思的同时，又空荡荡的失落。一只有力的手臂扶起了她，不是乔津帆的，是靖嵘的，属于父亲的手。虽然他冷硬的表情，虽然他看起来生人勿近，但是却还是让晚晴感觉到了一种血浓于水的感情。“靖家，随时都欢迎你回来！”靖嵘的话低沉有力，晚晴似乎明白了妈妈喜欢他什么，很有男人味，很有一种冷酷的温柔。“当年，妈和靖嫒的妈妈说了什么？”晚晴却没有表示自己要不要回靖家，而是如此执着的问了起来，是成全，是放弃，她想清楚。“那次出任务，因为想你妈妈而开了小差，出了大问题！”靖嵘的眉心皱着，目光清幽，似乎飘荡的很远，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喉结松动处的一种克制。“靖嫒的妈妈是女特务！后来她帮了我！”靖嵘转眸看着晚晴时，似乎要透过她看到母亲杨晓安一般。靖嫒的妈妈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帮助靖嵘，那么是妈妈的放弃成全了爸爸的失误吗？还是更多？关于权势，关于自尊？也许靖嵘和她一样，永远都不知道杨晓安和靖嫒的妈妈之间的话题，但是他应该知道杨晓安是深爱他的吧，爱的干脆而果决！想到了这里，晚晴突然间觉得有些既感动又欣慰的幸福，事实的背后，并没有那么千疮百孔，不堪面对的丑陋。“回家吗？”晚晴看着这个是父亲身份，既冷酷又柔情的男人，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回答道：“谢谢你，让我知道这些！”而靖嵘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粗糙的手掌落在了晚晴的肩头，轻轻的拍了又拍。墓地的尽头，夏正朗的脸上多了一份慈和，似是亲切，又似遥远的长辈：“夏家，随时欢迎你回来！”夏正朗这么说着时，脸上多了一份淡淡的尴尬和无奈。“谢谢您抚养了我这么多年！”晚晴并没有去计较葛眉巧之前的冷脸和后来的态度转变的原因所在，但她也不会因为自己突然间多了靖嵘这个父亲，而对夏家的恩情撇开。到最后她选择的只是乔津帆的手，和怀抱。就像是一直在一个梦魇里游走，终于看清楚梦里那个想要看清楚的真相了一般，晚晴回去的路上沉沉的睡着，累了，却放松了许多。世界真的很小，如果不是她怀孕了而嚷着提前回来，也许她不会遇到机场上正准备离开的靖嵘，也许她还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也许她还在葛眉巧的不能平衡中被夏家所冷落。晚晴醒来后，看着认真开车的乔津帆，却是微微的笑了。靖嵘走了，晚晴并没有去送她，因为靖嵘和靖嫒一起回去的，而靖道珩和荣娟也没有强迫晚晴的选择，至此，晚晴的生活又恢复了短暂平静。终于在第三天，晚晴精神无恙之后，战胜了乔老夫人的固执，晚晴重新上班去了。而关于那则晚晴身世的新闻报纸，显然还有着一定的影响力，当同事们看着精神似乎不错的晚晴再一次回到了办公室时，不由多看了几眼。晚晴自然也没有忘掉那份报纸带来的冲击，以及背后一连串的反应，只是，找不到证据的事情，她也不能赖定是靖嫒那么做的。“夏姐，听说您坐的私人飞机去夏威夷旅游度蜜月了？”小郭总能避重就轻的八卦一些豪门之内的讯息，见得晚晴并没有回答，而是又补充了一句：“连高局都说，您这回估计是要辞职回家做富太太了！”晚晴终于抬头看了小郭一眼，小郭讪讪笑道：“晚上局里庆祝一下，我奉局长之命来通知您一声的，您有空去吗？”晚晴看着小郭那谄媚的样子，却是有些滑稽的成份，不由将手上打好的文件，掇整齐了后笑道：“我又不是长着三头六臂，大家都有空，我怎么会没空呢！”见得晚晴如此一说，小郭打着响指离开了，晚晴又找到了一种脚踏实地生活的感觉，平静简单，如此就好。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份不一样的幸福，一个身为母亲才有的幸福。“这一次刘科长立了大功一件，来我们举杯庆祝，恭喜刘科长！”环境不错的大酒楼里，高局长带头发话，大家纷纷举起酒杯庆祝，晚晴却是让服务员倒了一杯果汁。“夏姐，您怎么可以搞特殊，喝这个，满上满上～”眼看小郭就要提着啤酒瓶子过来，其他几个女同事也露出来疑惑的目光时，晚晴只好笑着坦言自己不能喝酒的原因。转身太早？爱的太迟！（一）饭桌上出现了短暂的平静，晚晴看着同事们一张张精彩纷呈的脸，却是淡定如常的笑着，举起了手中的果汁。“夏科长，可真是好命！”有个女同事还是由衷的发出感叹，那双眼睛里的羡慕是显而易见的，一边小郭早补充道：“夏姐就是富贵命，没办法，来喝起来！”气氛再度被转移，晚晴也跟着舒坦了一些，在这些人眼中她越来越像特殊分子，很多人只看到了她光鲜的身世，羡慕她嫁入豪门，却不知道这身世煎熬了她许多年，更不知道一嫁再嫁的伤痕和无奈。不过这些都已经成为过去了，夏晚晴无疑是幸运的，也或者说遇到乔津帆彰显了她的幸运罢了。随着酒桌上越喝越热烈的氛围，晚晴起身去了洗手间，虽然这两天没有飞机上晕的那么严重，但是只要吃了些东西后，还是会忍不住有呕吐的冲动。晚晴甚至可以想到这孩子估计很调皮，还没有出生就这么会折腾人。从洗手间里出来，晚晴并没有即刻回到饭桌上去，闻着那些大鱼大虾，并没有胃口，只想吐。酒楼的中央位置，有一个凸起的露台，极是安静，窗幔一挡，有种与世独立的静匿。晚晴看了一眼时间，比乔津帆要来接她的时间还要早许多，但是再在这里呆下去，也没有多少意思，便准备打个电话看看乔津帆是否有空提前来接自己。窗幔被人猛的打开，晚晴一愣，便见得一个穿着OL风格的女子突然间急匆匆的赶过来后，目光四下寻望，似乎寻找着什么人！看到晚晴后，略微愣住，显然已经认出来了晚晴，那女子稍微一迟疑，却是开口道：“夏小姐，我是莫总的秘书，如果您见到莫总，麻烦通知我一声好吗？”说完那女子快速的取出来了纸笔，在便笺上写了个号码和姓氏，递到了晚晴面前，晚晴略微迟疑，正准备拒绝时，那女子却是异常坚定而急切的把便笺塞进了晚晴的手里。“莫总最近心情不好，刚才喝了太多，我怕他出事！”那女子说完便快速的离去，晚晴看着那纸条上娟秀的汉字和数字，略微苦笑，难不成这女人笃定莫凌天会遇到她不成。晚晴没有当回事，又继续给乔津帆打了个电话，正好赶上乔津帆忙碌完毕，晚晴又叮嘱了乔津帆一番，方才挂了电话。微微的风动，还有一种酒精的味道刺入鼻腔，晚晴略微皱眉，转身便看到了一张脸，一双眼，不觉间站定，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依旧是那双眼，却不是冷酷与冷漠，而是多了一份忧郁与深沉，他就那么盯着晚晴，甚至让晚晴产生一种错觉，他是因为她而如此忧郁的一般。酒精的味道刺激的晚晴微微不太舒服，晚晴便准备走开，但是高大的身形却挡住了她的去路，晚晴抬头看着莫凌天，脸上也渐渐变得冷酷起来。“你这是干什么？”晚晴不客气的开口，有些不满意莫凌天如此挡住自己的去路，她和他之间不该有这样的重逢。但是莫凌天只是看着她，似乎醉了，也或者没醉，总而言之他显得有些无动于衷于晚晴的冷言冷语，而是低头看着她时，成为一种凝视。晚晴被这种目光盯着，有一种不耐烦的感觉涌现，也或者说是一种恼怒的感觉出现，他莫凌天凭什么这样看着她，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般。晚晴又向着另外一边走去，但是高大的身形再度挡住了她的面前，这一下晚晴终于忍不住了。“莫凌天～”晚晴口吻里带着一种质疑和不满的情绪，眼眸中更是多了冷然，就在她伸手要推开莫凌天的时候，一个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莫凌天就那么使劲用力一扯，把她搂在了怀中，晚晴的额头顶在了他的下巴上时，痛的倒吸了一口气，更是被莫凌天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的三魂六魄都飞了出来。“放开我，莫凌天～”莫凌天没有说话，却只是紧紧的抱住晚晴，晚晴甚至可以听到他胸口那心跳的速度，他喝醉了，而且醉的不知道自己做什么了吗？晚晴用力的捶打着莫凌天，恨不得撕咬他，莫凌天却是不肯放开她。“让我抱一下！”莫凌天的声音有一种嘶哑而疲惫的感觉，也或者说一种晚晴所不熟悉的脆弱和祈求的错觉，这样的莫凌天是她印象里所不曾有的。心头一动的功夫，莫凌天却是把她抱的更紧，晚晴的捶打对于他而言就像是挠痒，莫凌天将脑袋磕在了她的肩头，一动不动。“莫凌天，你起来，你要抱也去抱你喜欢的女人，你清醒一下！”“莫凌天，你这个混蛋～”晚晴连骂带捶，莫凌天却是死死的扣紧了她，不给她离开的机会，晚晴终于急了，歪头便在莫凌天的左手臂上狠狠的咬了一口。莫凌天闷哼一声，终于有了松动的痕迹。晚晴已经满眼带着怒火，如同是愤怒的小兽，但是莫凌天却是怔怔的看着她，目光一瞬不转，口中却低哑的开口道：“夏晚晴，你真的就这么把我忘了？”晚晴没有料到莫凌天会突然间叫出来她的名字，这么问她，他如果醉了，便不会分不清她是谁，他如果没有醉，那么他就知道他刚才在做什么。而他这句话的意思让晚晴的脸上愣了片刻后，眼眸里闪现了一抹自己都无法相信的可能，却是很快被她自己给鄙弃了。“莫凌天，不要告诉我，你好像突然间爱上我了！”转身太早？爱的太迟！（二）晚晴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决绝的讽刺，甚至连表情都出现了嘲笑的颜色，莫凌天的脸上明显的一僵，只见他愣愣的看着她，然后似乎经过了漫长的思考一般，在松开了晚晴的同时，便以为身后不远处的窗幔是墙，高大的身形就那么向后靠了过去。或许他真的醉的不轻，才会突然间如此反常，才会往常的理智都当机。当晚晴眼看着莫凌天高大的身形就要倒下去的时候，还是条件反射的拉了他一把，但也因为这一拉，让晚晴后悔不迭，以她的力气和莫凌天抗衡，无疑是愚蠢的。晚晴整个人落在了莫凌天怀里时，再想起身，却没有那么容易，莫凌天似乎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或者说他原本便是无所畏惧的人，此刻扣紧了晚晴的腰，却是再也不给晚晴起身的机会。这样的姿势无疑是暧昧而令人引起怀疑的，晚晴急的冒了一身汗，但是莫凌天却不在乎自己身在何处，眼眸中散诞的晶光，如同是炸开的星辰，就那么痴痴的望着晚晴，任由她挣扎，任由她气恼。“莫凌天，你疯了么？”晚晴真的是被气到了，莫凌天这个家伙可能真的疯了，突然间如此的不正常起来。“为什么原本看着讨厌的，现在一点儿都不讨厌了！”莫凌天却是闭上了眼睛，似乎自言自语一般，晚晴和他相处三年，也不曾见过他承认自己错过，更不曾见他领过情，但是此刻，他却像是在她面前展露自己的错误和脆弱一般，他以为这样她就会对他还有留恋和残念吗？就算是有，也因为他那些做过的事情，伤害到她的行为，而变得更多的怨怒和鄙弃了，怎么会有心软和感动。“莫凌天，如果你再不放开我，我报警了！”晚晴如此冷声说着时，真的有拨打电话报警的冲动，但是莫凌天却倏然睁开了眼睛，那冷酷的脸上似乎多了一层迷茫一般。晚晴对上莫凌天的迷茫，更是有种恨不得把他一脚踢开的冲动。为什么，莫凌天在这个时候突然间表现出来这样的行为，说出来这样的话，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又太过不可思议。晚晴突然间想到了刚才塞给她纸条的女秘书，一边腾出手来掏出手机，一边将那已经皱作一团的便笺打开，拨打了那个号码，很快那边女秘书便快速的接听了，而且带着一种讶然的语气道：“莫总真的去找您了？”晚晴没有心思去理会女秘书的话，而是带着急切的开口道：“麻烦你以最快的速度把他带走！”晚晴说完毫不客气的挂断了电话后，便看到了莫凌天皱着眉心，一语不发的躺着，却是手上不曾放松半份。“莫凌天，我不管你是不是突然间醉了，还是疯了，请不要做这么幼稚的事情。”但是莫凌天沉默不语，晚晴死死的半撑着身子，不愿意让自己的脸贴到了他的胸口，曾经只需要他一靠近她就激动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好的情景，早已不复存在。“夏科长好像是胃里不舒服，去了洗手间的，怎么会没有呢？”有个女同事开口说话，隔着窗幔，晚晴心下一惊，恨不得一拳头把莫凌天这个混蛋打昏过去。但是这个时候她却无法开口，如果被别人看到，不知道会引起怎样的误会呢。晚晴恨的咬牙切齿，可是莫凌天却是一动不动，如果有人仔细看，一定会看到被莫凌天压住的窗幔，紧紧的绷直，晚晴心底里火大，却是发作不得，也在这个时候，高跟鞋的声音响了起来。“莫总～”女秘书掀开窗幔的同时，那边正在找晚晴的人，也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投了过来，晚晴脸上一紧，已经是严肃的要求道：“麻烦赶紧把这个男人带走！”晚晴看着那边已经走过来的人时，脸上更是染了一层冰霜。“晚晴～”乔津帆的声音带着一抹难以置信的力度，晚晴只觉得懊恼和火大，而莫凌天的手仍旧没有松开她。“小雪～”但是迷醉的眸子，突然间睁开，冷酷的脸上多了一份茫然，却是喊着莱雪的名字，松开了手，晚晴险些怀疑自己听错了，又有些明了莫凌天为何突然间这么喊出来莱雪的名字。“津帆～”晚晴被乔津帆一把给扶起来时，女秘书早已吃力的扶起来了莫凌天道：“对不起，总裁喝醉了，他最近有些情绪不太好，所以发了酒疯！”那女秘书显然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女秘书，她认出来晚晴和乔津帆，那边乔津帆显然也认识这个女秘书，只是微微点头后，把晚晴搂在了怀里。“夏科长～乔先生来接你～”外面赶过来的女同事，明显看到了刚才莫凌天死死抱住晚晴不放的样子，但却识趣的选择了不再多说，而是目光逡巡在了晚晴和莫凌天身上后，最后留在了乔津帆的脸上。“他喝醉认错人了！”晚晴脸色冷硬的开口，人已经躲在了乔津帆的怀里，看着莫凌天站直了身子后，整个人又多了一抹冷酷和清醒，但目光却是锁在了晚晴的脸上后道：“你不是小雪！”晚晴看到女秘书的脸上闪过了一抹惊讶后，连忙开口道：“莫总，那边几位老总还等着您呢，您赶紧过去吧！”莫凌天微微颔首，任由秘书扶着，转身而去，似乎步履还不稳定，晚晴有些惊魂未定，一边乔津帆的声音带着关心和温柔道：“你没事吧？”晚晴迎上了乔津帆那关怀的眸，略微迟疑，点头时，分辨着他的神色，他应该不会误会吧！转身太早？爱的太迟！（三）乔津帆的眉眼里，除了温柔与呵护，找不到任何因为误会而生气的光芒，晚晴不觉间放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是微微有些小小的失落，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这份失落是不是虚荣心在作祟，居然因为乔津帆没有误会而觉得不满意。“没事！”晚晴任由乔津帆为她将乱了发丝勾在了耳后，习惯了被他照顾，她已经能够很坦然接受，若是从前，有个男人这么为她做，她会别扭死的。是的，夏晚晴不是一个特别会在男人面前展露温柔的女人，如果会，也许莱雪便没有那么多机会，也许莫凌天就不会看不惯她。但是这些东西，属于骨子里的因子，并不是刻意追求就能够齐全的个性！可是乔津帆就像是一片海洋，让她渐渐的自由倘佯，也或者说他的周到体贴，温柔细致，弥补了她那些所缺失的细腻，却让她更自然而习惯。只是，因为太过于自然，故而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也没有刻意掩饰，回答乔津帆的两个字也显得干巴巴起来。“奶奶说，明天带你去医院里检查一下，务必确保胎儿健康成长，这些饭局能推的还是推了！”乔津帆似乎能够看透她的每一个心思，唇角微微一笑，并没有因为晚晴两个干巴巴的回应而有任何不良反应，却是话题一转，到了孩子身上。这些饭局晚晴本来也不是非来不可，但是已经连续缺席了好多天的她，并不想成为别人眼底里的特殊分子，更何况她不认为怀孕了就当成熊猫似的保护着，照这种势头下去，她早晚会丢了这份工作不可。“是不是奶奶问你什么，都如实汇报了？只是同事们聚一聚而已，若是不来，大伙儿肯定认为我搞特殊呢！”晚晴语气间娇嗔与辩解，是如此的自然，表情生动，末了又补充一句道：“所以呢，下次别告诉奶奶，就说我们偷偷过二人世界去了，哦？”晚晴望着乔津帆但笑不语的样子，还用手指头点了点乔津帆的胸口，那模样里自然的多了一份小女人的灵动，眼眸间流转着一份活泼。不远处的高大身形，在走道里站着，晚晴并没有怎么留意，因为乔津帆抓住了她的手，低头吻着她的额头的动作来的如此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