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毫不畏惧的神情和从容的态度,有着大哥的风范,让小鬼们非常不愉快。 「我就砸烂你的车,怎样!上!」少年深觉被挑衅,吹喝着同伴们一同上前。坐在车子里的蒋立亭吓得全身发软,那些少年们不安好心,以人海战术围住殷岳,她颤抖的伸手去拿手机,想要报警。 「我的车有一丁点刮痕,我都会把你剁碎!拿开你的脏手,臭小鬼!」 不知为何,在这么紧张的时候,蒋立亭听见殷岳气急败坏的喝斥,居然笑了出来。 「不愧是蓝宝坚尼,我想不只是殷岳,换作是哥哥,只要有人想碰这辆车,他一定也会发飙——」 不对,现在是说笑的时候吗?殷岳很危险啊! 只见两个手持铝制球棒的少年,一个走向他,另一个走向蓝宝坚尼,看来一个要打人,另一个要砸车。 那个冲过来砸车的速度比较快,眼看已经来到车旁,对躲在车子里的蒋立亭狞笑,高举手中的球棒,用力砸下。 蒋立亭害怕的下意识抱头躲藏,等待轰然破裂的玻璃碎片溅上自己。 「很好,我说的话没有人在听。」殷岳声音一沉,突然出手制住那名要砸车的少年,一扣、一松,轻轻松松抢走了他手中的球棒,单手拿着球棒,轻轻往少年后膝一敲。 「啊——」杀猪般的惨叫乍响,少年抱膝跪下。 「痛吗?被打就是这么痛,没法忍痛,就别学人装流氓。」殷岳冷哼一声。「又没把你膝盖打碎,轻轻敲一下而已,是男人就给我忍着!」 竟然还能从容的说教训话,蒋立亭真是佩服他。见他没事,她心里自然松了口气,却又看见另一个少年高举着球棒欲往殷岳头上敲。 她一颗心倏地吊到了喉咙。 殷岳鬼魅般转过身,大掌握住那根球棒,手腕轻轻一抬,便抢过了少年两手交握的球棒。 「有完没完?」殷岳失去耐性地皱眉。 如果是阿彻他们看见殷岳露出这种表情,绝对会立刻伏地、诚惶诚恐的请罪,但可惜的是这些少年没有那种眼色。 「你们还等什么?快上啊!揍他!砸烂他的车,把他车上的女人也拖出来揍!」 躺在地上抱着膝盖痛叫的少年忿忿不平,大声呼唤,要呆愣的兄弟们用人海战术讨回公道。 蒋立亭看着更多的少年下车,脸色不善的走向殷岳,她紧张了起来。 他才一个人……不行!有危险!她下定决心要报警,她按下了一一O,正要按下通话键,但眼前惊奇的一幕让她差点吓掉下巴。 只见一个少年把安全帽当成打架工具,往殷岳身上用力挥,目标——头! 可殷岳却一脚踢在那少年屁股上,也不知道他怎么办到的,总之没有人可以近他身。 「很威风嘛,成群结队飘车,很安全嘛,这叫安全帽?你想花多少钱保住你的命?」他拎起那个西瓜帽造型的安全帽,对这种一点安全作用都没有的安全帽嗤之以鼻。 「可爱能当饭吃吗?蠢东西!」他生气的摔安全帽,不知道是在气少年想用安全帽揍他,还是气少年使用这种只有象征意义的东西。 「这点能耐还敢逞凶斗狠?有够没用。」另外两个没用武器就直接冲上前的少年则被殷岳揍到趴在地上,唉唉惨叫,他们原本想趁机给殷岳两拳,结果却是自己被揍成了熊猫眼。 转眼间,在场的少年全躺在柏抽路上,剩下少女们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比较恰的,仗着自己是女孩子,凶狠地呛声。「秋什么!」娇小的身子站在殷岳面前,伸手就要揍他! 「……我不打女人,滚开。」殷岳捏着少女的手腕,皱眉将她甩开。 「你秋啊你!你死定了,你有种不要走,我们大哥来你就完蛋了!」别的少女见情况不对,面露惊恐,有人拨了电话「烙人」,几个女孩子挡在殷岳面前怕他逃走,但神情皆流露出怯意,她们怕殷岳突然发狠,也把她们都揍趴在地上。 奇怪……也没看他怎么出手,连气也没生,就只是一直说教,却轻轻松松的就把他们的人全都制伏。 这家伙哪来的? 蒋立亭完全忘掉要报警这件事了,她放下手机,呆呆的看着殷岳的背影。 他好强——这种强,不是那种打架很厉害的强,呢,不对,他应该打架也很厉害,他绝对是那种爆发起来会很恐怖的男人,但他并没有以暴制暴,就只是淡淡的四两拨千金,教训了一下那些主动出手的男孩们。 啊,是了,一定是因为殷岳觉得他们是小朋友,所以没有对他们认真。 「我就等,我倒要看看你们老大是谁,怎么教出你们这群没用的小王八蛋。」殷岳神情自在,叉着腰站在原地等。 他没有让任何人靠近他的车,靠近蒋立亭,不让任何人越过他伤害到她。 也许是察觉到她凝望的视线,殷岳回头,看见坐在车子里睁着大眼睛,一脸担忧的蒋立亭,他朝她笑了笑,一脸的轻松自在。 刚才的紧张害怕像过眼云烟,蒋立亭突然觉得,有他在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他会保护她,他也正在保护她,嗯,当然还有他的车。 放松心情没有多久,蒋立亭听见一阵刺耳的煞车声,接着是车门甩上的声音,「砰砰砰砰」一共十二声,所以是三辆车。 人变多了!蒋立亭回头,殷岳也回头看去。 从三台黑得发亮的步下十二个男人,他们穿着打扮很干净,衬衫配长裤,但头发都染得青青黄黄的,有人嘴里叼着烟,一脸凶神恶煞的走来。 「躺在地上干么?还不给我起来!」带头的老大看见地上的小弟们,火都冒了上来,没有被揍的少女们立刻上前去告状。 「良哥,有人找小可他们麻烦!」 「谁?敢动我的人,不要命了!」大哥的表情流露了不满。 那个告状的少女头发扎成一个冲天炮,发尾是红艳的酒红色,她一脸得意的看着殷岳,跟着老大越过人群,走向前伸出食指,盛气凌人的指着殷岳。 「就是他!」 对方看起来年纪跟殷岳相当,一脸非善类,蒋立亭心吊得老高,但又觉得…… 那个带头的老大,还有老大身后那些年轻人似乎有点眼熟? 「就是你?打我小弟……殷先生?!」带头老大因为夜色昏暗一时没看清人,直到走到殷岳面前,在路灯下,总算看清了他的五宫,这一看却吓了一大跳。 看着殷岳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冷淡的眼神,再看看手下小妹指在他鼻尖的那根无礼的食指。 「没礼貌!怎么可以指着人!」老大喝斥无礼的小妹。「到旁边去!」 情况急转直下—— 「殷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啊,远远的我就看到你的车,我才想是谁,果然是你。」老大态度骤变,友好又亲切还有一点拍马屁的意味。「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家?今天你店里不是休假带小子们去聚餐吗?啊,车子上有人,是嫂子?」 「阿良。」殷岳朝那男人点了点头,看起来是认识的。「今天多喝了两杯,不适合开车,我让别人开,正要回家,可能是有人看女孩子开这么好的车,觉得好欺负吧,闹了一下,有人被吓到,为了安全起见,就把车子停在路边了。」第7章(2) 殷岳的语调轻描淡写,但良哥却听得冷汗直流,瞬间明白殷岳所陈述的事,是他那群爱玩的小弟们看见别人开好车,驾驶还是个女孩子,便想上去为难人家一下,谁知道踢到铁板,殷岳也在车上。 会认识殷岳,自然是因为自己是他店里的常客,也多少知道他在开店前,打点过多少黑白两道,当然也知道——殷岳的「背景」。 如果殷岳想要,捏死他们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但他没有,他手下留情,只是语气淡漠表示他的不偷快,而方才言词中流露了他不偷快的原因——不是因为他被冒犯,而是他的人,那个被他允许开他车的女人被吓到了,这让殷岳非常火大。 良哥去过殷岳店里,自然知道车子里的女人是什么人。 「都怪我没教好小弟,让蒋小姐受惊了,殷先生,抱歉!」良哥很识时务,低头道歉,还把躺在地上装死的小弟们踹起来,凶恶的逼他们排排站,向殷岳鞠躬道。 「我叫你们飙车,我叫你们当飙车族?!看到别人开好车就想为难,怎样?没看过坏人是不是?很跩嘛!跩啥!」良哥面对殷岳的恭遒有礼,在面对那群小弟的时候就转为凶恶狠决,他粗暴地咆哮怒骂。「还不跟岳哥道歉!」 「岳哥,对不起!」一群小弟被自家老大打到头昏脑胀,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连老大都要给面子的「岳哥」,纷纷乖了,不敢再逞凶斗狠,连忙低头鞠躬道歉。 「小孩子不懂事,别为难他们,把事情讲清楚就好,这个年纪有些道理他们也该懂了。」殷岳见小朋友们被揍,竟然有点于心不忍,他开口为他们说话,打算就这么了事。 「岳哥说的话你们听见没有?岳哥替你们说情,是你们的运气!」 「是!」少年们乖乖站在路边罚站,哪还有刚才的锐利杀气? 「回去吧,很晚了。」殷岳点了点头,一扬手,放他们走。 少年们纷纷骑上车,就要走人。 「等一下。」殷岳突然开口,拿起他随手丢在地上的球棒,笑着交给了带头的少年。「棒球棍是在球场上用的东西,听见了?」 少年接过球棒,吞了吞口水,迎上殷岳笑意不达眼底的面容,他这才深深感觉到眼前的男人有股深沉内敛的悍将之气,突然间他明白了,这个家伙可以轻易将他撕成碎片,只是他不屑这么做!少年因为恐惧,身形一颤,拿了球棒转身就走。 蒋立亭呆呆的看着这一幕,觉得像梦境一样,少年们骑车离开了,良哥也走了,真的没事了。 接着,副驾骏座那一边的车门被人开启。 「没事了。」殷岳完完整整,连衣服都没有皱的回来了。他坐进副驾驶座,对她微笑,一脸轻快地道:「开车,我们回家吧。」 像是他们只是出来郊游,碰巧遇上了几只小虫般,方才的剑拔弩张,不过是过眼云烟。 蒋立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只知道自己脑子一团乱,为今天晚上太过刺激的发展感到无所适从。 将他的车子停进车库里,把钥匙交还给他,接下来就该各自回家了。 「晚安。」她笑着对他说,想让自己看起来很好。 虽然,她知道自己做得不是很好,她吓坏了,明明他毫发未伤的回来,但她就是莫名的害怕。 「晚安。」殷岳定定的看着她的脸,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我看你进家门,灯亮了再回去。」 「嗯,好。」她回头,举步走向自己家。 才走一步,她就回头,看见殷岳站在她身后看着她。 他好好的,没有怎样。 家里的钥匙握在掌心,她只要过个马路就可以回到家。 「怎么了?」殷岳看她表情怪异,忍不住出声问:「还害怕吗?」 她害怕成群结队的机车族,他是知道的,但害怕成这样的原因他更清楚,是十年前那一场车祸造成的后遗症。 她不记得车祸发生的经过,但潜意识会逃避相似的场景。 蒋立亭先点了点头,再摇头,心情仍然没有平复,很久很久之后她才开口,苦笑解释自己反常的原因,「我害怕……一群机车发动的声音。只要有那种拔掉避震器,排气声音大得吓人的机车群聚在一起,我就会很害怕、很害怕…」 他的手握住她的,而她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了浮木,紧抓着他不放,指尖因为用力而苍白。 「可是,这不是让我害怕到不想回家的原因……」她眼眶盈满泪水,却极力压抑,没有掉眼泪。「我害怕……怕你出事……我怕失去你。」失去他,才是她心底最恐惧的事情。 她的眼神让殷岳想起了从前,当他们还年少的时候,她就是用这样的眼神凝视着他。 他就是因为她的害怕,放弃了他原本可以得到的身分和地位,以及常人无法想像的权势。 「你看我,我好好的,我在这里,我没事。」他拉住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脸。「你看,是不是?」让她碰触他,感觉到他的温度和心跳,这样子是不是就能消除她的不安? 可光是这样,对蒋立亭是不够的。 她向前站了一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把脸埋进他胸膛,手揪着他的衣襟,耳朵听着他的心跳声。 他真的好好的…… 这样的安心感,让情绪紧绷了一整晚的她猛地落泪。 「亭亭?」殷岳慌了手脚,她突然掉眼泪,吓了他一跳。 他全身僵硬,不知所措,在他印象中她很少哭,虽然个性软绵绵的,很好欺负,但她很倔强,几乎不哭的。 可这一刻她却在他面前哭得这么难过…… 心都酸了,也软了,刚才对付那些小鬼的淡漠不在乎,以及对方要叫老大出来时的从容,在面对她的眼泪时全数消失,殷岳投降。 他叹息着将她拥进怀里,不断的安抚她,不断的亲吻她额头,轻哄着她。 好不容易哄到她眼泪停了,也不抽噎了,他总算松了一口气。 「很晚了,你明天九点就要到公司,今天累了一天,早点休息,我看着你进家门开了灯再回去。」 殷岳哄她,要她快点回家梳洗睡觉。 蒋立亭觉得很丢脸,从包包里拿出卫生纸,擦掉鼻涕和眼泪,转身回家。 可才走一步,她就忍不住回头,看见殷岳仍站在那里对着她笑。 好像一直都是这样,他会目送她回到家,看她家里灯亮了,才进自己家门,总是优先确定她的安全,还会叮泞她设定好保全系统。 他看起来很凶,也真的很凶,但他的内心很温柔…… 他保护她,自己一个人应付危险场面,不让她涉险。 她终于还是停下脚步,又走了回来,站在他面前,拉着他的衣摆,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亭亭,怎么了?你怕一个人在家?不然我打个电话,叫梅纱过来陪你?」殷岳还是好脾气的哄她,为她着想,猜她一个人会害怕,便提议要她的好友来陪伴。岂料,蒋立亭摇了摇头。 「不要梅纱?那你要什么?」他已经打算如果她说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去摘下来给她!只要她笑就好。 她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很微弱很微弱的音量,对他说:「我要你陪……我不要一个人,我不要纱纱,我要在你身边……」 殷岳禽兽的那一面当然是立刻点头说「好,走吧,去我家」,但他绅士的那一面让他及时踩煞车,趁人之危是不对的! 于是,他跟她讲道理。 「亭亭,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开始苦口婆心的劝说,连他都觉得自己正人君子到不行。「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我想你也感觉得出来这阵子我对你的态度……我希望你想清楚,你知道对一个喜欢你的男人说这种话,有多危险吗?」 盖棉被纯聊天?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哪有可能盖棉被纯聊天,没有这回事! 「可是我也喜欢你啊。」蒋立亭直视他的眼睛,「我本来要告诉你的,可是被打断了。我喜欢你,一直在等你表白;我喜欢你,所以才这么害怕失去你……殷岳,今天让我留下来,好不好……」 殷岳长这么大,很少被人搞得愣旺住,反应不过来,但这丫头,无论十年前、十年后,就是有本事弄晕他。 完全不照常理出牌,比别人都能忍耐、隐瞒心里的话,但她要说的时候,就会在让人最措手不及,以为没有机会的时候开口。 殷岳捧起她的脸,细细看着这张他自小就相中、爱恋多年的脸庞,此刻,终于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她又一次,爱上了他! 这份情感让他狂喜,忍不住捧起她的脸,深吻她。 他没有多说一句话,牵着她的手,踏进自家大门。 夜已深沉,盛夏的夜晚,星光点点灿烂。第8章(1)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麻雀吱吱喳喳的叫声,扰醒了近天亮才睡的蒋立亭。 她翻了个身,脸埋进枕头里,枕头上闻到熟悉、令人心安的男人味,她笑了笑,抱住枕头,趴着继续睡。 爱踢被子加上不良的睡姿,让她的美腿露出被单外,下半身仅着超短棉质短裤,匀称的腿压在被单上,上半身的细肩绵质背心衣摆翻飞,露出纤细的腰身和平坦小腹,裸露的肌肤全布满了吻痕。 扰人的鸟叫声影响不了她,因为她闻到好闻、干净清爽的男人味,这令人安心的味道,让她可以一直睡下去。 可睡着睡着,她感觉到背上忽有一道重量,压得她不能呼吸,她挣扎喘息,就是不肯醒,扭着身子找到了她可以呼吸的位置后又继续睡。 但一股轻柔的力道将她头发拨到一旁,接着细碎的吻,落在她颈子、裸露的肩膀,更感觉到上衣的肩带被人拨开,弹性极佳的上衣被撩起,温热的吻,沿着她的背一路往下亲。 那细碎的吻让她发痒,她在想睡和清醒之间挣扎,直到感觉自己的背贴着一具热烫的身子,还闻到清新的肥皂味—— 喔,这味道,是殷岳。 她睁开眼睛,看见殷岳朝气勃勃的笑脸,他将她翻过来,高大的身子悬在她上方。「早安。」然后吻住她的唇,给她一记热辣的早安吻。 她满足的叹息,伸出手臂环住他的颈子,双腿圈住他的腰,加深这个吻。 吻得气喘吁吁,吻得男人情不自禁将大掌伸进她衣摆,对着她的丰盈揉来捏去,在她意志不坚,就要投降任他予取予求时,她猛然惊觉 「不行!我今天最晚八点半要进工作室。」蒋立亭猛地推开他,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又陷进他的温柔乡。她脸红娇嗔,捶打他一下,「起来啦。」 「好,起床,我带你去吃早餐。」他笑了笑,又亲了她一下才起身放过她。 蒋立亭坐起身来,坐在床上抱着枕头,脸上带着红晕,眼神迷蒙,似睡似醒的模样让殷岳忍不住再度俯下身亲她。「好了——」她实在拿这个爱亲她的家伙没辙,连忙把他推开,避免他又扑上来,万一迟到就不好了。 她欲离开他的房间走向浴室去梳洗,正好看见殷岳拿出吹风机在吹头发。 她忍不住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现在是早上七点半,而他刚洗完澡,这让她忍不住间道:「你慢跑回来了?」还洗了澡,动作这么迅速? 今天星期三,不是她的慢跑日,他稍早叫她时,她死都不起床,所以他只能自己去运动。 「嗯。」在嗡嗡的吹风机声音中,殷岳轻应一声。 「……」她歪了歪头,看看他,再想到前一晚两人闹到凌晨三点才睡,算算时间,这家伙几乎没睡就起床去慢跑了,她喃喃地说:「你体力真好。」 殷岳闻言勾起嘴角。「这是赞美的意思?」 他脸上那坏笑,让蒋立亭立刻清醒。 天,她刚才讲了什么?!他这坏蛋一定把她讲的话歪到那啥那啥上去了! 「才不是!」她脸红。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昨晚表现太差了,我今天晚上会加倍努力。」笑意加深,殷岳的笑容很邪恶,当然是指那啥那啥的。 「殷岳,你坏蛋!」蒋立亭受不了了,拿起手中的枕头往他脸上砸,殷岳反射神经发达的接住,哈哈大笑。 她在他的笑声中逃之夭夭。 蒋立亭走进浴室,从镜中看见自己的脸红得像苹果,她拍拍脸,让心平静下来。 扭开水龙头,洗脸刷牙,洗手台有一只杯子,里头有一两支牙刷,她的和殷岳的。 不知为何,看见成双成对的牙刷,她觉得有点幸福,不禁笑了,可看见镜子中的自己笑得像个笨蛋,她不禁觉得有点丢脸。 「好蠢!」甩掉脑中的粉红色思想,她拿起自己的牙刷,快速的梳洗,不再作白日梦。 走出浴室,赤裸的双脚踩在凉凉的木质地板上,她站在长廊,看见日式平房的内院,树木扶疏,绿意盎然。 早上的太阳不算太大,晒在身上很舒服,她伸了个徽腰,深呼吸,伸手伸脚,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有够慢。」殷岳换好了衣服,走出来逮人,看见她沐浴在阳光下的身影,纤细婷婷,忍不住上前从背后搂住她,脸埋在她颈间又是一阵磨蹭。 「会痒会痒会痒,你的胡子!」怕痒的蒋立亭忍不住尖叫阻止,两人又笑闹了一阵子。 「我帮你拿好衣服了,去换,我去开车——不要再拖了。」亲昵地捏了一下她的腰,他催促道。 「好啦。」蒋立亭忍不住瞪他。可恶,她时间会拖到,还不是他这头色狼害的,不过她可没胆讲出口,不然他可能又会张牙舞爪的扑上来,「色狼」给她看。 她回到殷岳的房间,他已经将床单、被子都整理好了,她的衣物则摆在一旁的椅子上。殷岳是个非常好的情人,更是个体贴的男朋友,以他的外表夹看根本不像,但他真的会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帮她准备上班要穿的衣服,行径这么家庭主夫,好不适合他。 收回窃笑,她开始换装。 才刚上好保养品,就听见门口传来催促的喇叭声,她飞快的拎起背包和化妆包出门。 「我好了!」她上车后才开始继续化妆,很会利用时间。 「今天早餐想吃什么?」殷岳踩下油门,车子滑出巷子。 「随便。」她打底妆正忙着。 「没有随便这种东西。」他笑院着她。 「吃上周你带我去的那一家小笼包,纱纱也很喜欢。」蒋立亭想了想说道。 「那吃完带一笼给她。」他调转方向盘,换了个方向。 「效,那会不会不顺路?」她后知后觉的想到。「小笼包店在你公司附近,你还要送我去公司再回店里,那我自己搭计程车上班好了。」她的小很久以前就停在公司停车场没开了,因为她有专属的司机。 「来得及。」就算不顺路,他也会让它变得很顺路。 来到早餐店,殷岳让她找到位置先坐好,自己则去买了她爱吃的早餐来,十分的殷勤。 「岳哥,早!」 蒋立亭才刚坐下,就看见阿彻他们出现在早餐店,他们声音很大、很宏亮,也非常有礼貌的对着她喊,「大嫂!」 「早安,你们好。」她害羞尴尬的笑,努力无视四周投射来的奇异眼光。有时候她真的不介意他们不懂礼貌,不要这么大声喊她大嫂,像是怕没人知道似的,让她很尴尬。 「快点吃一吃去开店。」殷岳回头看见他们就没好气,但还是帮他们结了早餐钱。 「是,岳哥,大嫂,你们慢慢约会,我们不会当电灯泡的。」一群小弟笑嘻嘻,很聪明的端了食物,挑了张离他们很远的桌子,不打扰他们的早餐约会。 「不要理他们,你吃你的。」殷岳脸皮够厚,被臭小鬼们闹也觉得没什么,但她不一样,脸皮薄,被叫声大嫂就脸红,所以那群小鬼才这么爱逗她。 不久前的那个夜晚,蒋立亭央求殷岳陪在她身边,从那时候起,他们就在一起了。 也许是他们的感情发展太顺利,也有可能是亲密的氛围让人察觉了,让阿彻他们纷纷喊起她大嫂来。 当然,这次殷岳没有瑞任何一个人,也没有用可怕的眼神瞪任何一个人,于是他们便大起胆子来猛叫了。 「亏我平时对他们那么好,想到什么新奇的点心都会送去给他们,结果他们这样消遣我!」可恶,一群不得人疼的小鬼!蒋立亭好气又好笑。 「你就是太认真理他们,他们才会觉得逗你很好玩。」殷岳笑着夹了颗小笼包进她盘子里。 两人边吃着早餐边闲聊,气氛轻松自在,甜蜜又温馨,笑语不绝,只要在她面前,他的表情就会很柔和。 突然间,蒋立亭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定是梅纱,叫她不要那么急。」殷岳直觉想到是老同学的电话追踪。 「喂?」蒋立亭对他比出个嚓声的手势,接起电话。「你好,我是蒋立亭哈罗?抱歉,我没听见声音。」因为对方没有声音,她又道:「抱歉,可能收不到讯号,我再回拨给你。」 她挂上电话,调出通话纪录要回拨,发现那是一支未显示号码的电话。「应该是打错了。」 不再管那通电话,反正如果很急,对方应该会再拨过来,她继续快乐的吃早餐,跟殷岳聊天。 「你又要来接我下班?你确定你可以?你今天不是有个客户要来看车?订单还满大的。」 「放心,我会让他在我希望的时间内离开店里,他想多说一句废话都不行。」说着这话的殷岳很有江湖恶霸的味道,惹得蒋立亭笑个不停。 吃完了早餐,她发现手沾到酱料,决定去洗个手,让他帮她顾包包,还叮嘱他帮忙接听电话。 蒋立亭进洗手间没多久,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殷岳拿起一看,未显示号码。 「喂?」他一出声,电话就挂断了。 「谁找我?」蒋立亭出来,正好看见殷岳帮她接了电话。 「没说话就挂断了。」他把电话还给她,顿时想到——「刚刚你也接了一通没出声的电话?」 「对,有时候会这样。」她没有多想的回答。「可能是打错的。走吧,快迟到了,记得外带一笼小笼包给纱纱和梅林姊,起码食物可以平息她们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