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猩奇怪看我一眼:“你说什么饼?”我大喜,一把扑过去抢了来:“这不是黄桥烧饼吗?”圆圆酥酥,芝麻多多,没错,就是它! 猩猩又劈手抢了回来:“这是如意饼,你起的什么怪名字?不是不吃吗?” 我点头如捣蒜:“吃吃吃,我以为是石头饼呢,这饼我就吃。”我舅住泰兴,每年都会给我姥姥家和我家带好多黄桥烧饼来,我真是吃着它长大的,怎么吃也不腻。 猩猩白我一眼,还是将饼递给了我。猛咬一口,咸的,外形极似,口感…酥脆咸香,倒也不错。三下五除二吃完一个,眼巴巴的望着猩猩:“再给我一个。” 猩猩不理我,我就伸手进包,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一口气吃了三个如意饼,我如意饱了!猩猩吃的极慢,极优雅,白衣上竟连一粒芝麻也不见,反观我坐的地方,几上几下衣服上,满是渣儿。我舔舔嘴唇,将沾在嘴边的一粒芝麻卷进了口中,正巧被猩猩看见,他嫌恶的表情又来了。 我拿起一个苹果,在衣服上蹭了蹭,出去跟福伯说话。 “福伯,你别吃这个石头饼了,我给你拿一个如意饼去。” “ 不用不用,这个挺好,我很喜欢吃。” 我心想,没听说过有人喜欢吃石头的。还不是分什么三六九等人,万恶的旧社会。 “您不用客气,咱们一起的,吃饭当然也得一样,我去给您拿去。”我退进厢抓了一饼出来塞到福伯手里。 福伯竟似大受感动:“小姐真是善心,和大人一样,都是好人。” 我心说在善心方面他跟我比差远了。 福伯抓饼在手,却并未送进口中,眼睛盯着远方,似在回忆什么。 半晌开口:“三年前,我家乡遭洪灾,一家十六口出来逃命,到最后,竟只剩下我这把老骨头。”眼中已有泪光。 我没说话,静静听着。 “那日已然饿倒在路边,再无半点力气前行,我那可怜的小孙子,就生生饿死在我面前,我真的想挖自己的肉给他吃啊。。”福伯情绪很激动。 “是辛大人…辛大人他路过救了我,辛大人他给了我一个……饼。” 我恻然,福伯竟有这般惨痛经历,这古时人吃人的社会,自然不会给一个微不足道的生命更多关爱。 “那日起,我便追随辛大人,为他驱马,这辈子,怕是还不清他的情了。” 福伯渐渐平复下来,我也终于明白,为何,我给他一个饼会让他如此感动。 猩猩….就算是好人吧。 打劫 一整个下午,我都在补觉,一是这路上风景千篇一律,看久了视觉疲劳;二是猩猩不喜与我聊天,通常几句话就把我惹毛了,不想吵架,便干脆闭嘴。 这样一来,我能干的事儿就只有睡觉了,昨夜没睡,早上还靠兴奋撑着,下午实在撑不过去了,这头一沾软垫,就立刻呼过去了。 睡了不晓得有多久,感觉有人推我的头,迷迷糊糊睁眼,却见车厢内已挂起一盏小灯。天黑了吗? 是猩猩推我,他一脸不耐烦:“快起来,呼噜打得跟响雷一样。” 我不禁赫然,我打呼?从小到大没听人说过,睡在我上铺的姐妹倒是呼声震天,我不是被她传染了吧。赶紧起身,身上滑落一件白衣。我怔怔拿起,这是…猩猩的? 猩猩劈手拿过白衣,一边塞包袱一边说:“昼伏夜出。” 不去理他挖苦,心中对他为我盖衣有些感动,便拢拢头发打岔说:“天黑啦?我们到哪儿了?” “明日晌午便能到礼州。” 我呆,不会要彻夜赶路吧,那还不把福伯累死了。赶紧说:“我们也没急事,该休息还得休息。” 猩猩瞪我一眼:“你没急事我有。” 我又没话说了。掀开窗帘向外看去,月亮高悬。远处一片黑蒙蒙,近处倒还能看清些景物,马头处似有亮光,想是福伯挑了灯。 猩猩挑帘冲福伯道:“今夜赶不到驿场了,就在这荒野歇一夜罢。” 哦,还是有人性的,不能太剥削人了不是? 福伯道:“前方有一片林子,可到那里歇息。”看来福伯对这路很熟。 马速明显减慢,天已黑透,月光不照路,还是要小心为好。 我仍趴在窗户上向外张望,不为看什么,只是让风吹一吹,醒醒脑子。 眼睛随意向远处一瞟,竟似看见了几点亮光,我眨眨眼,再仔细一看,那光又没了。正纳闷着,亮光又闪了出来,月光下看得不甚清晰,但能肯定那绝不是我的幻觉,忙喊猩猩:“师兄,快看那是什么?” 猩猩探头一看,叹了一口气:“走夜路终是躲不开这些。”。 哪些?我瞧猩猩话说的诡异?不会是…..鬼吧! 只见猩猩出去跟福伯耳语几句,福伯将马车速度放得更慢,我急,有鬼还不走快些。一会儿功夫,猩猩竟闭目养神起来了,我心中疑惑,偷偷掀帘子向外看去,那亮光没有了。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 刚准备回身向猩猩报告这个好消息,突听车外一声大喝: “呔!停住!” 粗厚的声音在这荒野夜间听起来甚为骇人,猩猩未动,我却兴奋起来,因为,我嗅到一丝特殊的味道,这味道,只有穿越女才嗅得到。 一掀帘子,我出去了,猩猩在我身后“当”的一声,想是抓我没抓到撞到哪儿了。 站在坐架上,眼前一幕果然是我脑中非常熟悉的。五个蒙面大汉路中央一溜儿排开,堵得稳稳当当,人人手中一把闪光大刀,蒙脸布的位置高度一致,只是服装并不统一,有黑有灰还有蓝,稍微扣点完美分。 打劫!!!还用问吗?必须的! 我热血燃烧,狗血剧情在这儿等着我呢! 猩猩已冲了出来,将我向后拖,我极力挣脱,白他一眼,猩猩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当中一个大汉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场,貌似领头的。我一见他张嘴,立刻跟上: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姐姐我憋粗了嗓子声音还是挺男人的。 五人加猩猩连同福伯,皆满头黑线!月亮姐姐看到了。 那大汉眼露疑惑,跟自己兄弟互相对看一眼。我忙跳下车,听身后“当”的一声,又没抓住。(猩猩是高手不?猩猩:高手也没有读心术!) 走上前去,一个抱拳,大汉更疑惑了,疑惑得汗都出来了。 我朗声道:“在下黄山黑虎寨寨主陆小凤,敢问同道兄弟高姓大名。” 大汉不知如何是好,竟也回了我一抱拳礼,却不答话。猩猩与福伯也未作声。 我又道:“我黑虎寨在黄山一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尤其在达官商贾中名声甚是响亮。”先吓唬吓唬你。 那大汉终于开口:“敢问黄山居于何处?” “兄弟竟未听过黄山,难道不知一句俗话叫: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 大汉又是一头黑线。早知道你是个小地方的角色了。说点你知道的吧。 “黄山便是京城一带最高的山,而我黑虎寨便是黄山上最大的山头!” 那大汉似有一惊,问:“京城?” “不错,京城嘉戎!” 那大汉眼中略有惊惧,嘿嘿,小样儿,我可是京城的,比你这鸟不拉屎的小山头大多了吧,唬死你。 趁热打铁:“今日同我寨二当家一起来春齐附近的山头转转,想拓展业务,开个连锁寨啥的,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了兄弟你。正好与我谈谈合并之事吧。”我回头一指猩猩:“是吧老二?”猩猩眼睛里泛着精光。 “连锁寨?合并?”五个大汉又面面相觑了一回。 “就是分寨。看兄弟做活姿势很是专业,相信必是此行当一可造之才啊。”忽听身后微不可闻的“扑哧”一声。我暗怒:大猩猩可别坏我好事。 那大汉听到“分寨”二字,眼睛一亮,迟疑到:“江南一带山川甚多,陆寨主怎会想来这小地方成立分寨?” 嗯,有点条理,我不慌不忙道:“江南一带的几个大山头都是自家兄弟的,譬如泰山上,就有我身后这位老大哥孔庙寨,华山亦是我家老二的地盘,江南山寨已然饱和,要想做大做强,自然还要寻到更广阔的天地才是。” 大汉未听过这几个山名,但已完全相信了我,激动到:“我兄弟几人,一直在此处做些零活儿,地贫人穷,人人家里都有老有小,也是入不敷出啊,想不到今日冒犯之举,竟是碰见了贵人,若能并入陆寨主的大寨里,那自是再好不过了。”其余几人也纷纷点头。 我一看此景,忽悠成了。心中乐得不行。 赶紧说:“还不知兄弟姓名?” “我叫张大虎”“我叫李小豹”,兄弟几人纷纷报上名号。我一听吐血,果然,要想出人头地,好名字必不可少,这听完就忘的名字哪里会带来机会嘛。 嘴上依然“久仰久仰”的打着哈哈,心里却想下一步该如何脱身。 没曾想,张大虎上前一步,带头扯掉面布,露出一张宽盘大脸来,红着眼,低声道:“请陆寨主责怪,兄弟几人今日未带眼识得贵人,实在心中羞愧。”后面几人也将布扯了下来,看过去,都是憨厚型的。 我忙说:“不怪不怪,很有气势,很有气势。”身后猩猩低咳一声。 张大虎又道:“那太好了,现已月黑风高,此路上没有客栈,若是陆寨主及二位寨主不嫌弃,请到我住所歇息一夜,明早我送几位上路。” 上路…..说的要杀我似的,但见他眼神诚恳,面容憨厚,想必也是个四肢发达的,回头望猩猩,他不看我只看天。睡屋子?睡树林?当然是睡屋子!嗯,既然主动权在我手上,那姐姐我就答应了。 我双手使劲一拍张大虎双肩:大声答道:“好!” 几个大汉皆开心大笑起来,我也跟着哈哈哈,福伯和猩猩没笑。 我与张大虎并肩走,后面跟着猩猩,再后面是李小豹一干人等,福伯赶车在最后。 深一脚浅一脚走了有一里路,绕过一个山包,眼前竟出现一个小村庄。零散的十几户人家,有的屋内亮着昏黄的灯。走近之后,那几个大汉便纷纷告辞各回各家。我心道:原来都是一个村子的农民兄弟啊。 张大虎将我们引到一处外有木栅的土坯房外,冲着屋里喊:“娘,我回来啦。”几块木板拼成的屋门“吱呀”一声开了,无人出现。大虎道:“快请进吧。”我和猩猩进了屋里,福伯却怎么也不肯进,只说在车上过夜便可,我们扭不过他,只好自行进屋。 一眼扫过,便知这家过的什么日子了。屋内无一件象样的家具,只有一张破烂桌子,和两条长凳,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娘坐在桌前,桌上点着一根蜡烛。 屋内一角堆着好些柴火,另一角几块石头上搭了张木板,一床棉絮…..墙壁上还挂着几个干巴巴的老玉米。左侧还有一间房,挂着布帘子,想来是老妈妈睡的了。正看着,老大娘开口了:“虎子你是不是带了人回来?”我惊,这大娘眼睛竟是盲的。 大虎道:“是的娘,我带了贵人回来。” “哦?贵人?” “娘,我以后有更好的活儿干了,能让您过上好日子了。” “是吗?那敢情好哟,我就说你不能再去干那伤天害理的事儿喽,那样弄来的钱那,娘不能用。” 我吐了吐舌头,若是大娘知道他儿子口中的活只不过是去更专业更有系统的打劫,不知道会不会气死过去。 大虎似有怔忪,但并未多说,只道:“娘,贵人今晚在家里留宿一晚。” 我上前道:“大娘,多有打扰。” 大娘忙站起身:“姑娘,不必客气了,家中贫寒,招待不周啊。” 此话一出,我、猩猩、大虎全愣了!大娘啊大娘,你眼睛不好,耳朵怎么就这么好呢,一听就知道我是姑娘! 我忙压粗声音道:“哈哈哈,大娘说笑了,我虽瘦弱些,但确是男子啊。” 大娘疑惑的歪着头,又道:“那我怎么听着…..”我忙打断她:“只在此叨扰一晚,多谢大娘了。” 大娘未再说话,大虎果真只有四肢发达,竟未有怀疑,热情的钻里钻外。待他收拾好了,挑着里屋的帘子说:“请二位客人到里屋歇息。” 我问:“你娘睡哪?”大虎笑指那木板道:“我和我娘挤挤便可。” 我心下有些酸楚,刚想开口,猩猩接口道:“那就多谢张兄弟了。”说完,紧推着我就进屋了。 里屋一样寒酸,不过床上倒是铺盖齐全,这大虎倒也是个孝子。 猩猩道:“你睡吧。”我忙问:“你呢。” 他打量四周,竟连个凳子也没有,摇摇头:“我站着。” 我嘿嘿笑了起来:“得了,你也上床来罢。” 他瞪我一眼:“荒谬!” 我奇道:“看你不似迂腐之人啊,要你上床睡觉,又不是与你做些什么。” 他怒视我:“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如此污秽之话你也能说的出口。” 我忙欠身捂他的嘴:“你小声点,这屋子可不隔音。”话音未落,便听大虎娘在外咳嗽起来。 他悻悻然不再说话,但仍立在房中,月光从没有糊纸的窗户里投射进来,照在他身上,半截明半截暗,我看着就不舒服:“你这样站着跟鬼一样,我怎能睡着?” “我到马车上睡。”转身要走,我一把拉住他,小声说:“傻啦?大娘都听出我是姑娘了,你出去更惹人怀疑。” 他不屑道:“怀疑又怎样,要不是你又惹出那么多事来,我早出手解决了他们,安生的睡下了。” 我低头道:“幸亏你没出手,你看这家穷的……” 他不再作声。 我翻身躺下,随他站去,想着今晚的事,我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玩心,一时兴起才撒了个谎,可看到这里,方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大虎不为养活老娘,又怎愿意去干这龌龊勾当?想来想去睡不着,但见猩猩跟个木桩似的站在屋里,更是心烦。 我爬起来,过去拉他,他摔开我的手:“你又想做什么?” “行了,我跟你开玩笑呢,你坐着,我躺着,好不好?” 他不说话,却被我拉动了,我拉他坐在床边,道:“你靠一会儿吧,这一晚上折腾的,天也快亮了罢。” 他靠了一靠,我便躺在离他腿边不远的地方,闭上眼睛,一时无语,感觉他的呼吸慢而有力。 不一会儿,我又忍不住开口:“师兄,你说我骗了他们怎么办呢?本以为他们是坏蛋,可这一看,却是几个思想单纯被逼无奈的农夫罢了。”张大虎若真去寻什么黄山,自是寻不到的,那该有多伤心气愤,以后就更是在歪路上越走越远了。 “惹出事来又不留后路,怪谁?” “怪我。以后不敢了,师兄你帮我想办法啊。” “哼,以后不敢了是你的口头禅吧?” “师兄….” “睡觉!” 我不敢再说话,躺在那儿翻来覆去胡乱想了一夜,也没想出好办法来。眼见天已亮了,我才觉得眼皮发沉,睡了过去。 礼州 一推门,哇!好香的味道,我冲厨房喊到:“妈,烧的是鸭子!”老陈探出头来笑:“没错儿,就是你爱吃的啤酒鸭!快去洗手。” 我赶紧放下包去洗手,不一会儿,老爸从卧室拿了张报纸出来了。 “爸,您不会睡到现在才起吧?” “怎么了?就是才起。” “哎哟我说爸,你退休了也不能这么放任自己啊,看看您的肚子,都快赶上我姥爷了。” 我爸一听紧张了,赶紧低头看肚子,老陈笑着把菜端出来:“你爸这一退休啊,是彻底放松喽。”我闻到鸭子的香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待到爸妈全都坐定,我立即开动,夹起一只鸭腿,正欲往嘴里送,突然看见老爸盯着我,忙送到老爸碗中:“您吃!”老爸笑:“假惺惺。”又将腿还给我。那我就不客气了,张口便狠咬下去。 啊!啊!啊!啊!疼死我啦! 我一蹦起身,惊见自己正在马车中,猩猩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我顾不得舌头疼痛,大叫:“我爸呢,我妈呢?我的鸭腿呢!” 猩猩淡淡一笑:“你的鸭腿不就在你口中?” 我倒!是个梦!舌头顿时疼的厉害。捂着嘴,吸啊吸啊缓解一下。心中难受,我亲爱的爸妈居然成了南柯一梦,面前这挂着可恶微笑的男人和颠动的马车才是真实的。 忽然想起昨夜之事,忙问猩猩:“我们怎么在这儿?我不是在大虎家睡觉呢吗?” “你不总是白日睡觉,夜间精神吗?死猪一般叫不醒,只能将你拖上车来。” “那大虎呢,你怎么与他说的?” “就按你做的说,让他到京城寻你啊” 我大急:“我骗他的呀,他哪里找的到我?” 猩猩但笑不语,突然觉得此人不能相信,还是福伯老实点,去问他。 出得车厢,眼前景色竟又变了一些,小路变宽了,路边也有了行人,好象又走上了官道。 我坐到福伯身边:“福伯,我们到哪儿了?” “小姐你醒啦,不久便要到礼州了。” “这么快?对了福伯,昨夜…..”我作迷糊状。 福伯笑:“小姐昨夜可真让我开了眼界了,三言两语便收服了那帮强盗,似小姐般机灵的姑娘家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今早………” “今早,怎么叫小姐也不醒,是大人将你抱上车的” 我晕,猩猩抱我上车?脸红…… 想起正事,忙问:“师兄是如何与那张大虎说的,他竟肯放我们离开。” “大人与那张大虎说明了身份,替小姐道了歉,只说是小姐贪玩,非存心戏弄,于他留了几锭银子,嘱他做点小生意养活娘亲,再不可干那拦路打劫的勾当,那张大虎倒也是个老实人,连连发誓连同谢了,送我们上了官道。” 我呆了,猩猩这一招倒是让我没有想到,我以为他会撕破脸皮,反正那些人也打不过他,我也以为他会随我一起骗了张大虎,反正陆小凤是寻不到的,这两样都是我不想看到的。万万想不到,猩猩竟是实话实说了,不过这样也未尝不好,那人若真孝顺,应该知道今后如何做人。 我回到车厢,猩猩仍闭目养神,我在他身旁轻轻坐下,低声道:“谢谢你。” 猩猩眼皮一动,却马上恢复平静,仍保持原来的姿势,不动不语。 我望着他的侧面,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想是日日与我这种昼伏夜出之人一起,生物钟全被打乱了,觉,自然也睡得不好,心中微疼,开口道:“师兄,我替你按摩一下吧。”他睁眼:“何为按摩?”我指指自己的太阳穴:“就是帮你按一按,会舒服一点。”他皱眉:“不必了。”我怕他误会:“不是我要接触你的身体,只是按一按太阳穴,我手法很好的,以前经常给我爸爸按摩的。” 他盯我半晌道:“不必了,你有这个心,不如想想怎样替我少惹点事吧。” 我气结,好心当成驴肝肺,你以为我想给你按啊,我还累手呢。 未过多久,车停了一下,福伯在外与人交谈几句,耳听车外喧闹起来,福伯道:“大人,要进礼州城了。” 我又来了劲,掀起帘子就往外看去,哇!宽大城门就在眼前!如电视里的情景一般,城门高处刻着三个鬼画符大字,这下我不用看也知道了,定是“礼州城”啦! 穿过城门甬道,放眼望去,只见:道路宽平店铺林立行人如潮热闹非凡啊,我们只在这城门口,便看得如此繁华景象,可比那春齐小镇气派多了。 我兴奋的手舞足蹈:“终于看到真的了,哈哈哈。”横店我也是去过的,景貌与眼前一般无二,但假的毕竟是假的,少了人气便如死物一般。 进了城中街道,眼睛更是不够用了,那些雕栏玉砌,一派古色古香却各有特点的小楼可都是真品,那些身着各色斜襟长裙,风姿各异,腰动裙摆的鲜活古装女子可都是真品,那些酒馆店铺中买进卖出的寻常百姓翩翩公子可都是真品,那些小贩跟前的首饰摊、手工活儿、蔬菜水果鸭梨筐可都是真真真品! 我坐在厢门地板处,头顶着厢帘子,眼睛和大脑不停接纳来自古代城镇的冲击,嘴巴不住声的哇来哇去!看见一个卖冰糖葫芦的经过,高兴极了!是啊,哪个朝代能少了卖糖葫芦的呢。 我赶紧求猩猩:“我要吃那个!”猩猩不理,我跳下车去,伸手便拔了一个,再上车来,那糖葫芦小贩自然跟着我了,猩猩无法,只得掏出荷包付了钱。我嘿嘿笑着,甜蜜的品尝我的古代糖葫芦……不甜,很酸,不好吃。 福伯回头道:“看小姐高兴的,平日也不常下山吧。” 我含着冰糖球道:“是啊,师傅不让下山啊,还真没见过这样大的古城呢。” 福伯笑:“这礼州城可不是古城,近几年靠着通商才兴起的罢了,若论渊源和气势那还得是京城啊。” 我连连点头:“没错儿没错儿。”,心想,我知道什么呀,跟着蒙就对了。 猩猩身后嗤笑一声:“别装没见过世面的了,我看你懂的挺多。” 我回头瞪眼:“懂得多不代表见的多,懂得多不代表经历的多,我懂的是挺多,想跟我学的话,就好生伺候着我,哼!” 猩猩又一冷笑:“我早已说过,若想舒舒服服到京城,就别生事端,把帘子给我放下来!” 我听话的把帘子放下,不过人可没进去,而是坐到车头跟福伯抱怨起来:“您瞧师兄怎么老是看我不顺眼啊。” 福伯拉着缰绳,慢行着马,笑道:“大人对小姐可没有坏心,口硬心软罢了。” 我皱鼻:“很坏心,大大的坏心!口硬心更硬!” 福伯哈哈大笑。 不一会儿功夫,马车驶过主干道,左转左转再左转,停在一偏僻巷口,那拐角处正有有一家小客栈。猩猩撩帘下车,对福伯道:“添些草料水食,便也上楼歇着罢。”福伯点头称是,赶过马车绕去客栈后面。 我抬头望着那已经开始掉漆褪色的匾,发现一个事实,凡是书写在匾上的城上的阁上的字体,基本都是我未见过也根本认不出的,可日常生活中书本或纸笺字条上的,我却认得出来,不过是繁体字罢了。而生活习惯,饭食用品服装品帽基本也与史书记载的一般无二,看来这个朝代的文化与中国古代是相同的,继而衍生一个想法,会不会这就是中国古代的另一个并行空间?两个空间同时发展,只不过朝代更替的名字不相同而已。嗯,很有可能。 我拉住猩猩,指匾问道:“什么客栈?” “虎门客栈!” 我倒! 龙门客栈的兄弟单位啊。作为古代最大的连锁客栈之一的龙门客栈,是众多穿越女以及众多帅哥靓弟非常喜欢光顾的地方,雷同与现代的滚石、JOOHO等知名夜店。 (提到龙门客栈,这里要特别插播一段长篇广告 音乐:笑傲江湖….起! 一深沉男声缓缓道来: 龙门客栈,是伴随着无数阴谋诡计、爱与背叛、追踪与反追踪的狗血剧情渐渐成长起来的,随着无数武林泰斗、江湖侠士、暗黑反派以及卑鄙小人的光临,龙门,以极快的速度迅速窜红在客栈大舞台上。在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幕又一幕或感人至深、或刀光血影、或风月旖旎、或痴恋动人可歌可泣的江湖故事。当上一位老板金镶玉同志为情所困远走天涯之后,树倒猢狲散,墙塌众人推,加之受到“悦来”及“有间”两大客栈的联手夹击,致使龙门客栈一度陷入低谷,旗帜未倒,却风光不在。 但是,坚强的龙门人是不会被这样的困难击倒的,我们奋力拼搏,勇于争先,先后向十大客栈派出参观考察团,不耻下问,卧薪尝胆,努力保存传统优良品质,学习新的管理经验,终于,保住了“龙门”这块金字招牌。 近一年来,由于穿越事业的蒸蒸日上,龙门客栈有幸聘请到了几位穿越人士做CEO,更使龙门客栈打开了前所未有的新视野,拓宽了前所未有的新道路,全国分店遍地开花,一路高歌猛进,发展势头迅不可挡。 事隔数年后,又重新以所有武林人士参与的“我心目中最喜爱的客栈”活动,投票总计第一名昂首挺进客栈排行榜,并占据榜首位置长达13个月之久。甩开其后的悦来及有间客栈500票之多。 这,就是光荣的龙门人,这就是伟大的龙门客栈!欢迎广大武林豪杰及穿越人士前来吃住指导,每周五晚有小李飞刀表演及抽奖时间。 广告时间过,纯属逗您一乐) 猩猩奇怪望我:“你不识字?” 我兀自沉浸在“虎门客栈”这几个字带给我的巨大震惊中。这老板不会也是个不愿落入俗套的穿越人吧?你龙门,我就虎门,龙虎斗,又奈我何?不过一眼望去,这客栈的规模和客流度可就比不上龙门了,不过二层正方小楼,一层酒饭,稀稀拉拉小猫三两只。柜台置于楼梯边上,台内坐一垂须老者,台面坑坑洼洼,楼梯桌子板凳都处在掉着漆的衰败过程中,环顾店内,竟找不到一样装饰品。我暗叹:看来这店想走实力派路线,要追上龙门的脚步,估计您还得再努力个百八十年。若要我出主意,开黑店倒也是个捷径,英雄不问出处嘛。 猩猩见我不答话,便也不再问,径直走进,找张空桌子便坐下。 我跟过去,先高唤一声:“小二!”肚子饿坏了。 接着小声说:“师兄,你不觉得反差太大吗?。” 猩猩望我一眼。 我道:“你那马车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有钱的主,却住进这么个简陋小店,实在不相配。” 他冷哼一声:“这是特意为你安排的。” 我叫:“什么?你说供我好吃好住,还为我安排这样冷清之处?我想去大店里热闹一下见识一下呢。” “与你这种人来说,人愈少的地方愈合适” 小二还不过来,我怒,回头又高喊:“小二!聋啦?” “我哪种人?” 胡搅蛮缠、惹是生非!” “你…..” 小二忙不迭的冲过来哈腰:“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三斤牛肉,二斤烧酒!”我拍桌大吼,喊了你几嗓子了,敢慢待你武松大爷!虎门是吧,让你尝尝爷爷打虎的手段! 小二被我吼的一愣,刚预答应,忽见旁边这位俊逸公子一言不发却气势凛人。再看抓狂的这位,一件不合身的白袍耷耷拉拉,面色灰暗,娘味十足,头上一坨不明物体还散落几撮零发,吼声大底气小。小二是何等精明,日日南来北往招呼客人早成了人精,只这一眼看过,便知谁是金主。 立时躬腰冲猩猩:“那这位客官吃点儿什么?” 我“腾”地起身怒火中烧:“不是要过了吗?牛肉烧酒没听见,端上来!”狗眼看人低! 小二一见那位没动静,我又发火,立刻赔笑:“好的好的,这就给您上来。” 刚想转身,却听猩猩道:“尽着店中的特色炒俩素,烧一荤,加一壶绿水便可。” 小二笑容更是讨厌:“那就按您说的上了。” 我不说话了,颓然坐倒。这寄人篱下的滋味啊…… 双手一支腮帮子,闭眼装死去也! 小二脚步还未离开,便听猩猩又开口:“唔,再来一盘牛肉。” 我猛地睁眼,看猩猩似笑非笑的正盯着我。不禁又想笑又想气,逗弄我很好玩吗? 呐呐开口:“我识字的。。” 猩猩一愣,未反应过来。 我嘟囔:“刚才不是你问我识不识字?” 猩猩满脸无奈,这大喘气的时间也忒长了吧。 “那你怎的不认识客栈名号” “正想问你呢,那是什么字体?书本上的我认识,凡是挂在外面的名号我就认不出了,好生奇怪,鬼画符一样。” 猩猩似唬了一跳,忙左右看看:“不得乱说。” 我不解。 “那是雷体,由先祖皇帝雷阅山创出。”猩猩低声道。 雷体…挖哈哈哈,鬼画符..确实挺雷的。我不禁笑出声来。原来是皇帝的字体,怪不得民间争相悬挂呢。 想了一会儿,又问猩猩:“你看我不认识这有名的字体是不是很奇怪?” “不奇怪。” “为何?” “本不是翼国人,不识翼国字也为正常。” “你怎知我不是翼国人?” 猩猩白我一眼:“我知你身世,你就勿再多说了。” 我一惊,好个乌鸦死老头,果然将我卖了。怪不得猩猩从未对我的奇怪言行有任何惊讶表示呢,看来是已和老头探讨过了也接受过了。 我吊着嘴角怪声怪气道:“那你可就是知道我秘密的第二个人了,如若敢向旁人透露半句,我定取你项上人头!” 猩猩望我狰狞表情,竟难得一见的露齿笑了。 我不禁呆了,猩猩他…..笑得真好看,这一笑让五官生动了许多,朝气蓬勃了许多,最要命的是,他这一笑,竟让我觉得他原来也是个美男….. 冷面超人的假面具终于被我破了一个小裂缝啦!再接再厉,誓将猩猩荼毒到底! “师兄…..” “唔?” “你越来越像个人了…” “像谁?” “没谁。就说,你离鬼远了,离人又近了一步。” 说完,我迅速跳离桌子三尺开外,放声大笑起来。引得店中小猫小狗一起向我看来。 猩猩,竟未生气,唇边始终含着一丝笑意。 美衣 我,猩猩,福伯共同吃了一顿愉快的午饭。 菜,很爽口,饭,很甜糯,牛肉…很有嚼头。酒,没喝到,等我想起酒的时候,壶,已经空了。 我就说嘛,虎门客栈走的是实力派路线,不可以貌取店。不过若是换掉那个狗眼小二就更完美啦。 你瞧,他现在正跟在猩猩后面点头哈腰,不住的介绍自家客栈的好,我们的屋子干净,我们的床铺松软,我们的窗户敞亮,我们的服务一流。 得,猩猩如他所愿开了三间房。 进了我的房,但见小二所言也未全虚,虽窗户没那么敞亮,床铺没那么松软,但屋子至少还是很干净的。我放下包袱,奔到窗前,呃,眼前一片交横错杂的巷子,全无风景可言。 没风景,连大街也看不到,我忽想起我的大事来,忙奔去隔壁。 “咚咚,师兄开门。” 无声。不对啊,刚亲眼见他进屋的,再敲,仍是无声。我推门,开了。屋内无人。 忙又奔去隔隔壁:“咚咚,福伯开门。” 无声。 都不在?奇了,一眨眼的功夫能溜到哪去?下楼直奔后院,果然,马车在。 好哇,两人偷偷出去逛街不带我。 转念一想,你们能逛,我也能逛,这城不就这么大点儿,我逛完一圈恐怕你们还没回来呢。 想到立即行动,我回屋把包袱塞到床头,散开头发重新梳了一遍,这几天我梳头功夫见长,大便头已经成挽得不那么像大便了。紧紧腰带,对镜一照,,模模糊糊看不清楚,这镜子是天然未打磨的吧,我叹!不过整体感觉还是精神抖擞滴!呃,袖子是略长了点,我卷起来,下摆拖到脚后跟,我往上抽抽。相信瑕不掩瑜!再多把扇子,我就齐活儿了!。 交代了小二一声,我大摇大摆的出了客栈。 这礼州正如福伯所说,是几年内才将将兴起的一个城,建设的只能远观不能近看。我钻了老半天竟然都是巷子,灰蒙蒙的一片民居,看来只有那主干大道才繁盛些。 顺着人声前行,不一会儿,热闹便在眼前了,街上虽不至于车水马龙,但人,却是不少的,做小买卖的,有店有铺的,竟都比赛似的吆喝着,此起彼伏。 “绢布,上好的绢布” “青瓜,鲜嫩的青瓜!” “吃上一碗豆花精神好哎~~~” “客官,来来来,上好的小酒荤食为您备上啦~” 我嘿嘿直乐,从古到今,王婆的瓜总是最甜的,王婆的吆喝也是最有名的,正因了这吆喝,才让人觉得生机勃勃。 青砖灰瓦,绿树红墙,生动真实的古人聊着的,看着的,拉着的,行着的,百态各异。总看不够这派盎然古时风貌,更难得的是,我也在其中。 一边走一边瞧,看得高兴,却也没忘了我的事儿,眼睛一间不落的看过去..看过去.看过去..嗨!看到了。 我奔向那处,店名自然还是认不得,不过那里面的摆设已经让我很明白了。找的就是你。 这是一间衣服店。 男装女装都有,一片姹紫嫣红,有挂有躺,客人可以自行挑选,颇有些超市的味道。 我东摸摸西看看,蓦地,挂衣服的杆子末端一抹嫩绿映入眼帘。 这颜色,好正。 老板是个留着短须五十上下的男子,他见我久久伫立那衣服前,忙过来招呼:“公子好眼光,这件衣服…..”我转过头来,他一愣,忙拱手:“原来是位姑娘”。 换我傻了,我这男相扮的就那么不成功?一个二个三个都能认得出来?其中还包括一个瞎子?我手扶后颈,一阵头晕。 “姑娘怎么了?没事吧”老板忙问。 “我没事,呃….老板,我有一事请教。” “姑娘请讲。” “你为何只一眼便看出我是女子?” “呵呵”老板捋须而笑,胡子那么短还捋什么呀。 “姑娘,我做这门生意,若辨不出男女,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我想,也对,人家是卖衣服的,自然阅人无数了。 “何况…..” “何况什么?” “姑娘人生的秀美,而这衣领未及喉结,一看便知啊。” 我恍然大悟,我真是猪脑子,没喉结嘛,自然让人一眼看穿,嗨!丢人。 见我愣愣不语,那老板又接刚才话题道:“姑娘是否看中此衣?” 我忙点头:“我可否试一试?” “当然。请去后间。” 我拿了那衣服走去后间,抖开一看,这一抹嫩绿居然长长短短有三层之多,不知何种纱料,摸起来手感倒也轻柔。下摆里侧镶有一块金边,上绣:喜绣坊。看来还是品牌。 我研究来研究去,觉得摸清了门道,脱下宽大的白袍,换上新衣,走出门外,那老板一见我,竟笑出声来:“姑娘,你穿反了。”我汗! 原来短的是穿在外面的,我给当内衣了。在老板的隔墙指导下,我终于穿戴整齐走出来了。 老板一见我,呆了一呆,嘴中说道:“姑娘天人之姿。” 我撇嘴,您得了吧,想不到您也会推销艺术。这同义话我在现代服装店里听无数次了,对美女说,对丑女也说,对年轻的说,对大妈也说,对瘦子说,对猪头三还是一样说。我几斤几两自己还不清楚?顶多也就是清秀有余罢了。 老板将我拉至一长身镜前,那镜子可比客栈里的打磨的清楚多了,我瞟了一眼,愣了。 镜中……那顾盼流姿的大眼睛是我的吗?那挺直微翘的鼻子是我的吗?那樱桃般红润的嘴唇是我的吗?那纤细曼妙的身材是我的吗?那象牙色的细腻皮肤是我的吗?那俩红苹果似的脸蛋儿是我的吗?哦,脸蛋儿是的,我运动我健康我红润嘛。 一身飘飘绿衣,紧腰宽袖,裙裾及地,领口在脖颈处交叉相叠,锁骨微露,一支白荷由领部伸向下摆,在裙摆处微合,风一吹过,轻纱舞动,那荷竟似绽放开来。说人要衣装一点未错,镜中美女仿佛被这白荷托着正欲飞天一般。 妈呀,是我!确实是我,多少个深夜我趁爸妈睡着,一个人揽镜自照,总是幻想着有一天,我眼睛能再大点儿,眉毛能再细点儿,嘴唇能再性感点儿,身材能再苗条点儿,想不到!今日竟实现了…..大部分的愿望。咳!只有那男生似的一双浓眉无任何改变。也正是这双眉,让我认出了自己。 我差点抱镜痛哭,来古代半年,我竟有如此大的改变,古代的风瘦身么?古代的水养人么?应该是乌鸦观的素食生活得来的好处吧。没白吃苦。 老板赞道:“此衣如为姑娘量身定做一般,太合适了。” 我很高兴,对着镜子不肯离开,左照右照前照后照,漂亮!若说还有一点点小瑕疵的话,那就是我的发型….破坏了整体美感,没关系,我不看头顶,我只看额头以下好了。 老板见我喜欢,趁热打铁道:“要为姑娘包起来吗?” “多少钱?” “纹银三十五两,价钱虽高,物乃佳品啊” 我突然清醒了,光顾着高兴了,别说三十五两,身上可是连半两银子也没有啊!那抠门儿猩猩竟从未给过我钱,不过,除了赏小二那次外,我….确实也没张口要过。 真尴尬。要知道,买衣服的一个大忌就是千万不能在营业员面前流露出哪怕半点喜爱之情,否则,不是让你尊严扫地,便是让你掏钱走人。 我眼珠一转,皱起眉来:“哎,衣服是漂亮,可这领子开的太低了,都看见肩骨了。” 老板没想到我突然变脸,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只呐然道:“这领子正是时下流行的样式啊。” “不行不行,我哥哥是个特别保守的人,要看见我穿露大半个脖子的衣服,非揍我不可。” 老板见我挑衣服的刺,便笑道:“那姑娘也可再看看别的。不过,这喜绣坊的衣服市面上可是难得一见的,这礼州城里更是只有我家有。” “为什么?” “姑娘不知?喜绣坊便是专门为宫里做衣的,面料款式都是天下一流。” 我心中更痛,好衣可遇不可求。。。。但是,我没钱。 我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也就一般嘛。” 老板见我这样,便也不再说话,我灰溜溜的去将衣服换了回来,那抹嫩绿又挂上了木杆,我一步三回头,挪到店门口,想了又想,终究还是回头。 “老板,那衣服你不要卖,我一会儿便来取,很快,千万不要卖!” 老板惊愕看我。。随即了然的微笑点头。 我跑的飞快,心情十分愉快,有什么能比自己变得漂亮,又能买到合意的衣服更让女人高兴的呢?我全碰上了,哈哈,那衣服,一会儿就是我的了。 一路奔回客栈,正见福伯一副焦急的模样站在门口。我高喊:“福伯!” 福伯一见我,马上放松了:“哎呀小姐,大人找你甚急。” 猩猩找我做啥?正好,我也要找他呢。 我连忙上楼,推开猩猩房门,他正面向窗口站定。 “师兄,你回来啦!” 猩猩转过身,皱眉盯我:“去哪里了?” “随便逛逛。” “未经我允许,你就随便逛逛?” 我听他口气严厉,不禁委屈:“你还不是出去逛了?我是想经你允许来着,可你不在啊。” “我与福伯出门取东西,半盏茶功夫便回来了,你竟逛了一下午?” 啊哦!早知我等他一会儿了。不想与他争吵,还有事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