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加入了动物权益保障者协会。”她们看着我一阵乱笑。我三下五除二将水果一扫而光埋头回办公室。我命令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到素食这个方向来不要去想艾玛更不要去想沥川。我不断地对自己说It’s over! over!打开计算机我看见有人从msn上找我。图像是一只笑眯眯的桔子居然是René。——安妮你好吗?——挺好的。你呢?——还行。你喜欢猫吗?——挺喜欢的怎么了?——是这样沥川本来说和我们一起回来现在他留在北京了于是他把他的mia送给我们了。——mia不是沥川的猫吗?——看你连这个都知道。这个mia是以前那个mia的孙女儿。以前那个老mia在死之前特能生搞得他们家亲戚每人都被迫收养了一只。安妮这个mia自从沥川走后脾气特大天天咬我的模型。我辛辛苦苦做的模型半个小时就给她咬成一团碎纸。我托人带它来北京送给你好不好?我知道你会好好对待mia的。——沥川会同意吗?——mia现在是我的猫。我有处置权。——行呀。什么时候来给我邮件吧我去接机。——我正好有个熟人来北京公干今天走明天到。我现在急着去办手续。再见。他的头像匆匆地消失了。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沥川走的时候走得那么彻底什么也没有给我留下。现在我居然拥有了他的mia!我请假提前下班去宠物店买猫食、猫罐头、猫窝、猫砂、买养猫教科书、买玩具、还买了一些备用药。晚上一边啃玉米棒子一边捧着书钻研。第二天请假接机接到的是一个漂亮的高个子男人提着一个灰色的宠物笼子我们各报了姓名。他显然也是华裔但中文就实在不敢恭维了。“我是叶小秋。”“我系a11en ong。”“怎么您也姓王?”“我系沥川的汤熊。”“您……也是建筑师吗?”“yes你九么鸡……岛?”“猜的。您不去见沥川吗?他就在北京。”“oh……no我恨忙乱命天就周了。我会给他……大……电娃。”他又给我一个包:“里面……René给你的有冻西。”“除了猫还有别的东西?”“有有。这个……盒……choco1ate系我松你的。”他给我一个漂亮的金属盒子。“谢谢真是太客气了。我什么也没准备呢。”“不客起不客起。René说了包里有个……条……围巾你受着见了沥川千万……千万别呆他会……生气。”我吓了一跳:“为什么?”他笑了笑不再说中文了:“you i11 kno it 1ater。”我看着a11en他不比沥川大多少没准是同岁。眉眼有些相似不过看得出他和沥川一样见了女人有些羞涩。我乐滋滋地抱着mia回到家。mia是只短毛的小花猫圆圆的脸眼睛很大总是困困的样子。我给她换了个名字叫“amy”。amy很温顺怕冷晚上和我睡在一起。打开René送我的包现里面有一条手织的围巾五彩的条纹很鲜艳很大戴在脖子上很暖和。两头还点缀着很多小小的银鉓。有点奇怪哟难道René会织围巾吗?然后还有一只很大肚子的天蓝色咖啡杯漂亮的陶瓷白色的花纹上面印着一排字:no dream is ever too sma11; no dream is ever too big.pranet beauty and sense1ess anetbsp;happiness is not given but exnetbsp;Truth fears no questions.dare to be ise.Laugh.杯子很旧仿佛用了很多年。第二天我就把这个杯子带到办公室吃饭的时候捧着它喝咖啡。我看见了沥川沥川也看见了我照样不理我。瞧他这兄弟当得。回到办公室刚坐下不久有人敲门。居然是沥川。是沥川不过脸是阴的很凶的样子。“a11en说mia在你这里?”“你是说我的猫amy?”“什么amy?”“mia在我这里就叫amy。”“谢小秋mia是我的猫你还给我。”气势很大。我怕你啊。“no ay.我已经办好了宠物证物主姓名谢小秋。”“那么……能不能借我一个月?我挺想它的。”为了猫妥协得挺快。“no ay.”活人不见要见猫我已经吃醋了。“借我三天?”“no.”“借我一天?”“一分钟都不借。”他沉默生气。过了一会儿他说:“有一种牌子的鱼罐头她专吃那种。”“amy和我一样素食。她目前主要的食品是菠菜。”“什么?菠菜?”沥川的脸有点红“你虐待mia?!”“怎么是虐待?amy挺爱吃菠菜的。昨天晚上她还吃煎豆腐呢。”他气得没话说。瞪了我一眼目光落在我的杯子上又来气了:“谁给你的这个杯子?”“这又不是你的杯子!”“当然是我的!”“怎么是你的?上面又没有你的名字。”“看看杯底上的字难道你也是哈佛毕业的?”我急着翻过杯子看清楚没想到里面还有半杯咖啡一下子全泼到手提电脑上屏幕顿时就黑了。“王沥川你赔我电脑!!!”“不关我的事谁知道你有这么笨?”人一闪走了。33上网随便一查我那台手提的报价在一万以上。这是今年最新的型号二手价都不低。我那两周苦苦翻译挣来的钱一下子就这么泡汤了。我最担心的还不是这个。手提里存着我所有的文件百分之九十是公司的文件、图纸、标书以及我所有翻译的底稿。我自己做的索引、词库、我喜欢的电子书、从网络上辗转下载的翻译软件等等、等等。中午吃饭时我在餐厅的门口碰见沥川他居然问:“电脑怎么样?还能用吗?”“没戏了彻底坏了。”“那你打算怎么办?”“想买个二手的。只是不知道里面的文件怎么办。”“你去帮我买个三明治我去帮你把文件弄出来。”我一路小跑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把还在往外滴水的手提交给他:“拜托了。”我买了一盒沙拉、一个吞拿鱼三明治、两瓶矿泉水。敲门进沥川的办公室。回来了两周这是我第一次来沥川的办公室。进门的那间坐着沥川的秘书唐小薇。唐小薇本来是江总的秘书总部关于沥川的任命一来江浩天当天就把自己的秘书让了出来。唐小薇原本是北京行政机关里的机要秘书长相特可爱办事特利索人品特沉默。我们翻译组的八卦午餐她从来不参加。为了避开我们每次午饭都特地晚到半小时。“嗨小秋!”“我找王先生。我的计算机坏了麻烦他帮把文件弄出来。”“去吧他正在拆电脑。我刚出去给他买了好几把螺丝刀呢。”“麻烦你了。”“别客气。”我进了里屋。沥川的办公室和艾玛的描述一模一样。很宽敞当中一组白色沙垫在一道菱形的工艺地毯上。里面还有几间房是专门为他装修的休息室、浴室和洗手间。我的索尼已经给他全部拆开了零件分门别类地摆在巨大的办公桌上。沥川正用一只螺丝刀在拧某一个部件。看见我他放下手中的工具站起身来从我手中接过三明治道了谢。然后指着沙说:“请坐。”接着他按了桌上电话机的一个键说:“小薇我还需要一把菲利浦T6的螺丝刀。T6找不到的话就要phooo,三个零的那种。制图部的小丁那里可能有。能不能帮我借一下?”我愣愣地看着他不记得沥川还懂得修计算机。“文件能弄出来吗?”“都在硬盘上我把硬盘拆下来再装到另一个手提上就可以了。”听起来挺简单。我咽了咽口水有点着急:“需要另一个手提吗?我还没买。有个稿子译了一大半了今天就要交出去。”“你的计算机里装了什么特殊的不常见的软件吗?”“我用endnotes做了大量的笔记是8.o的老版本。”“ok现在我告诉你我要怎么做。”我瞪大眼睛看着他。——“第一我把你的硬盘拆下来。”——“第二我把我自己的硬盘拆下来。”——“第三把你的硬盘装到我的手提上;把我的硬盘装入一个外接硬盘。”——“第四打开我的手提用Linx启动读你硬盘的文件。”——“第五我把我的硬盘的某些文件拷贝到你的硬盘里面去。如果一切顺利我拔掉我的硬盘重新启动计算机你就可以在我的手提里使用你自己的文件了。”我咬了一口菠菜说:“我不会用Linx。”“硬盘只能用Linx启动。等你用的时候已经变成indos了。”“可是如果我用了你的手提你自己的手提怎么办?”“我买新的。已经在网上order了。明天就寄来。”看人家的效率。他三口两口地吃完了三明治小薇送来了螺丝刀。他将硬盘拆下来装到他的手提干了一个多小时重新启动他的富士通一片蓝屏。“oops.”他说“还得下载一些程序。”我安静地吃我的沙拉就在一旁坐着看他聚精会神地又弄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在屏幕上看见了我的全部文件。而且一一可以打开了。“现在可以用了。”他合上手提交给我。沥川的手提是功能强大的那种有点沉。“太好啦!谢谢哟!”我捧着手提就要走。“等等。”他拦住我“把mia 还给我。”还记得那只猫!“既然你这么喜欢mia为什么要把它送给Rene?”“谁说我送给他了?只是暂时寄养而已!”“ok给你看一个小时的mia。”“一个小时开玩笑?我给你修了三个小时的电脑。一个小时不行至少一星期。”“两个小时。”“三个小时。”“dea1。你周末来看咯。mia在我家里。”他迟疑了一下说:“你带来给我不行吗?”“不行给了你就拿不回来了。”“……好吧。”我给了他我的地址:“你九点钟来吧。”下班的时候萌萌来找我。给我三张粉红色的卡片。“周末有空吧。”“上午没空。”“不是上午下午四点让你见三个人。头两个是我介绍的男的后一个是明明介绍的女的。你见一下吧。条件都不错。”我打开卡片:第一张:姓名:陈九洲年纪:32职业:飞星企业总经理。学历:硕士。第二张:姓名:艾松年纪:29职业:中科院x所副研究员学历:留德博士第三张:姓名:苏欣年纪:24职业:职业撰稿人学历:本科萌萌一直说要“关心”我。作为大姐她把给我介绍对象当成了她义不容辞的责任。虽然她和我提过数次我都没当真。我一眼扫完卡片嗅到一股恶作剧的气味。“怎么还有女的?”“大好一个人不谈恋爱, ce1ia怀疑你有性向问题。说让你试试这个。这可是她让给你的哦。她自己date了几回感觉不错满有情趣。是网上认识的。另外两个人一个是我的熟人一个是我的弟弟。人品都没话说。怎么样艾玛对你好吧。”“下次再说吧。”“哎哎这都第几个下次了?好歹给你姐一个面子。只求你把我弟当成重点。说好啦周六下午两点。一人半个小时反正你也是泡吧全当找人聊天累不着你。k街星巴克你知道吧就在那儿。我跟他们说,你头上插一支红色的筷子。”“簪。”“hatever。别放我的鸽子就行!”我点头把卡片放进小包。对自己说move onmove on。然后我的手机响了。目送艾玛进电梯我打开手机看号码是萧观。“hi。”“hi.”“好久没听到你的消息。你好吗?”“我不是不久前刚给你过emai1吗?”“你是指‘汇款收到’那四个字吗?”“找我有事?”“周六有空吗?我请你吃饭。”“没空。”“m街有家云南菜馆米线做得挺好吃我去吃过几次了。”“对不起我现在改素食了。只吃素菜。”“没问题旁边就是灵宝寺那里有位苦瓜大师的素菜做得不错。”“可是……”“晚上六点。灵宝寺门口不见不散。”我还想说什么电话已经挂了。——这就萧观的风格。他安排一切从来不听别人说什么。我看了看表刚才我和所有的人说周六好像周六离现在还差几天。今天就是星期五。* * *我取消了周五夜晚的所有活动包括瑜伽和白水素人的聚餐。找到艾玛给我的美容卡我去spa做面膜。spa小姐给我修了眉。我去廊焗油、花了两个多小时总算把长弄得又黑又亮品质赶得上飘柔的广告。回到家我点上数个香蜡烛把卫生间刷得雪白把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不要黑眼圈我早早就睡了。然后我又早早地醒了。洗完了澡窗外还是黑的。看了看钟五点刚到。我坐在床上练瑜珈六点吃早饭早饭吃完没事我给mia洗了一个澡又用吹风机给她吹干。七点我抱着mia到外面溜了一圈。真是的从来没觉得早晨有这么长。六年了这是我第一次认真地看黎明的晨曦。浅红的朝霞弥漫天际红日在云层中浮荡阳光照射深冬的寒气城市蒸腾在白雾之中。沥川从来都准时。开门的时候他送给我一盒巧克力。然后看见我只穿着袜子他脱下大衣弯下腰来脱鞋子。刚俯身下去人就往下栽我一把拉住他:“怎么啦?”他站起来一只手扶着墙低头微微地喘气:“有点头晕。”“是贫血吗?”他点点头。“别脱鞋了站着别动我去给你找张椅子。”我赶到客厅拿了把椅子他坐下来:“我没事。外面雪刚化地上泥挺多的。”仍旧要弯腰。我按住他:“我来吧。”“不用。”他轻轻推开我的手自己脱了鞋子。玄关很短客厅也很小。“hi mia!”mia真灵听着声音就跟跑过来弓起腰蹭他的腿一副亲热的样子。我把mia抱起来递给沥川。他举着她的一双小爪子逗她、抚摸她又开心又深情我在一旁看着有点妒嫉。“你介意我跟它说法语吗?”“介意。”“好吧。反正只怕她现在也能听懂中文了。”他笑得很明朗真的从温州回来没见他在我面前这样笑过。“你看这样挠她她最喜欢。”他用手指挠猫的额头mia享受得把头往后抑趁机打了一个哈欠。“她最长的一个哈欠打了五十七秒!”“……”“她还会翻跟头。最多一次可以连翻二十四个。那就是这样的。mia你翻给小秋看!”他吹了一声口哨mia真地就地翻了几个滚。我又生气又想笑。“嗯……mia真懒一定是小秋喂你吃太多了怎么才翻这么几个呢?”他坐在沙上皱着眉头数落她。“你要喝点什么吗?”我趁机问。“水就可以了。谢谢。”沉重郁闷中貌似沥川此番前来目的明确。只想看望mia只想和mia说话。旁边明明站着我这一个大活人柳叶眉杏仁眼长垂肩貌似天仙他却好像根本没看见。拿了水给他我说:“大建筑师看看我的房子布置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