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气。”“再来四百米?”“再来。”我们又同时跳下水。这一次他很快就把我甩到后面一路领先只到最后。我冲刺时一头撞在他的胸口上。“噢!”我叫了一声。“又不是正式比赛不要游那么猛”他要把我从水里拎起来“我不挡着你你就撞墙上了。”我把他拉下水:“不行再来一次。”“不来了再来一次还是你输。”他说“小姐面对现实就可以了。”“no ay.(译:没门儿。)”“要不你先游十米我来追你?”“想羞辱我?”“不敢。”我们同时出他仍然一路领先。仍然比我快好几秒钟。最后他拉我上来心平气和地看着我坐在池边喘气:“要喝水吗?”我摇头。“那边有躺椅实在累了可以躺下来休息。”他指着水池对面的一排太阳椅。“奇怪今天怎么没有别人游泳?”我看了看四周。“别人都在下面那层。”不用说他设计了这幢大楼对大楼的某些设施拥有特权。“太好了。”我说。“什么太好了?”“我得趁机收拾你。谁叫你让我在校长面前出洋相来着?”我跳起来把他推到水中在水里拧他的背。“噢噢”他吃痛“我这不是在跟你争取奖学金吗?”“你还说你还说!”我不由分说地掐他的脖子。他捉住我把我的双手反扣起来。我在水里踹他的腿:“放开我!”他反而扣得更紧不让我动却忽然开始吻我。从额头吻起一寸一寸地来故意避开嘴从耳垂一直到吻到胸口吻到我满面绯红再回来凝视我的脸。“did I snetbsp;(译:我吓着你了吗?)”“no. ”“net I kiss you? (译:能吻你吗?)”“yes. ”他的嘴唇冰凉气息温暖而芬芳我迷惑地看着他。他松开手捧着我的脸用力地吻好像连我的灵魂也要吻到。一生中最重大的时刻这么快地生了。我的初吻和第一次竟然是同天、同时!漏*点所致自然而然。我很愿意一点也不后悔。“很痛吗?” 沥川虽然比我大他的眼神看上去却和我一样地迷惑。他不是很熟练甚至有些羞涩。整个过程他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痛了我。然后他紧紧地抱着我一点也不介意我把手放在他受伤的下身细细捕捉上面的伤痕抚摸受伤的肌肤。我猜想除了医院的护士沥川还不曾被人这样接触过。水是温热的他却像寒那样战栗起来。而我却在脑中想象车祸后的他变成了一团碎片般被医护人员拾起来手术室里浑身插着管子。那一定是场可怕的车祸在他的下身留下了可怕的创伤几乎失去了一半的骨骼。无人的游泳池讲话总有一种回声。我们从水池里爬出来各自披上浴衣。我的腰忽然有点痛便猫着腰坐在水边。他愧疚地看着我过了片刻轻轻地问:“还是很痛吗?”“还好。”我坦然一笑不由自主再次沉醉于他英俊的面孔。“对不起。”他说:“下次一定更加小心。”我深呼吸:“下次?”“需要我扶你吗?”他已经站起来见我仍然猫着腰担心我走不动用手来拉我。“不用。”我拾起拐杖交给他。然后我站起来手若有若无地搭在他身上。“把手拿开色女。”“人家是扶着你嘛。”我们一起走进电梯电梯关门他呻吟了一声:“放手。”“怕什么这是私人电梯。”我说然后我的脸贴下去吻他下身那道细长的伤痕。他抓住我的头想把我提起来又不敢用力怕弄疼我。“丁”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我们进了公寓在玄关中相对他一遍一遍温柔地吻我。“还痛吗?”自始自终他好像只关心这个问题。“不痛。”我喜欢他的手逗留在我身上喜欢贴近他的脸沐浴在他的气息之中。喜欢煽动他看见他被情欲折磨的样子。“我得去洗个澡。”他说。“我等你。”“你不洗吗?”“嗯……不怎么爱洗澡。”冬天的时候也就三天洗一次吧。汗学校的澡堂太挤。他拉我的耳朵将我拉到浴室:“不行。想留下呈堂证供是不是?洗就得洗。”洗完澡出来我现他已经换好了衣服西装革履焕然一新手表都戴好了。我还是学生装羊毛衣、迷你裙背着双肩包包下挂一大串钥匙叮当作响。他打量我:“怎么我越看你越小。”“我不小。而且性早熟。”“你多大?”“十七。”“引诱未成年少女我是祖国的罪人。”“为了祖国花朵健康成长你需要时时浇灌。”这话一说完他就向我扑过来身手矫健。他的假肢一直绑到腰上我替他解开接受腔的皮带:“需要系这么紧吗?看着都觉得你喘不过气来。”他的身体混和着芦荟和杏仁的气息。他在找我的衣扣几乎是撕开了我的裙子。“慢点裙子都给你撕破了。”我嗔笑。“撕破了我赔你。”他继续前进。我们在沙上紧紧拥抱直到高氵朝。末了他低低地喘息眼中波澜暗起:“今天是你的安全期吗?”“什么是安全期?”“你上次月经是什么时候?”“刚刚完。这西装几千块钱一件吧?都给我弄得乱七八糟了。”我站起来收拾残局。他松了一口气:“万一你有什么事你爸非宰了我不可。”“别怕。”“hat?”“别怕。”我又重复了一次。“你说这是你的第一次?”“是啊。”“那你……不害怕?”“那看是跟谁吧?跟你我不怕。”索性大言不惭。然后反问:“这该不是你的第一次吧?你看上去比我大多了。”“……”拒绝回答。“想不到你这么勇敢。”他的语气里有点窘。“别想那么多好不好?也就是一男一女在一起如此而已。快穿衣服我肚子饿了去吃过桥米线吧!”“让我先去洗一个澡。”“又洗啊?真是神经。”我看着他无语了。这人有洁癖。9我第一次认真打量沥川的客厅现有一面墙壁挂着大大小小的像框全是有关建筑的摄影:足球场、剧院、机场、体育馆、博物馆、领事馆、政府办公楼、最多的是摩天大厦还有几个式样古怪不可名状不知用途的房子。想起来了他是建筑设计师。建筑师的英文是什么?我在想我背过的单词。arnetbsp;实际上我对建筑这个词的第一反应是砖头、独轮车、木材、石灰、上梁时放的鞭炮还有就是我家乡那些蹲在大街旁边吃饭的泥瓦匠。我舅舅就是一个泥瓦匠如今已经混到包工头的位置我们家的房子还是他帮忙给盖的。我不想看建筑只想看他。他的照片生活照。环视四周我的目光寻找墙壁、桌子、窗台、门、一切可以放照片的位置一张也没有。我把假肢放回卧室因为他只在卧室换衣服。卧室和客厅一样宽敞临窗之处放着一组红色的沙。橡木地板一尘不染。床边有个小巧的书架上面放着一叠建筑杂志几本巨大的建筑画册。只有两本书看上去年深日久可能与建筑无关。我随手拿起来现书很重那种老式的精装本字典那样的纸又薄又白经年不坏。书名是法文:《a La Renetbsp;Temps perdu》我听见了他的脚步声。“你喜欢这本书吗?”他走到我面前问。“我不懂法文。”“你的二外是什么?”“还没决定。”“有目标吗?”“除了英文和中文你还会哪些语言?”我问。“法语和德语。日语只能应付简单对话‘哈几美妈西德。’之类。”“我可能会选意大利语或阿拉伯语。”总之不选他熟悉的省得今后被人笑话。他看着我的脸狡猾地笑明白我的意思。“英文书名是‘Remembrannetgs past.’ 你学文学一定听说过。”“中文叫作《追忆似水年华》。”“《追忆似水年华》?嗯译得真美。如果哪天晚上你睡不着让我用法语给你读这本书读完第一页你就想睡了。”他在我耳边絮语声调低缓如闻天籁。“是吗?”我转过身来现他披着浴袍头倾着气息拂拂扫过我的耳垂“为什么?”“因为书的第一页就讲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看着我带着捉弄的笑:“头两句是这样的:“ Longtepms, je me suis nete heure. parfois, a peine ma bougie éteinte, mes yeux se fermaient si vite que je n’avais pas 1e temps de me dire: “Je m’endors.”他背诵给我听那样优美的法语梦呓般朗朗道来令我怅然而恍惚。见过我一脸迷茫他又用英文解释:“ It says: I have 1ong had the habit of going to bed ear1y. sometimes, ut out my netd1e, my eyes ou1d e to say ‘I’m going to s1eep.’ (译:长期以来我都有早睡的习惯。有时候蜡烛一灭我的眼皮随即合上都来不及咕哝一句:“我要睡着了。”)”“行行好要不您干脆给译成中文得了……”他的中文也很动听啊!“我不大会中文……只认得九百五十个汉字。我爷爷说我只用认得那么多就够用了。”“什么?什么?”我大声说“祖国文化博大精深九百五十个字怎么算够?”“所以我不敢译成中文怕你笑话我。”“我不笑话你真的。”我看着他“我们对海外华人的中文水平从来都不作太高要求。不过如果你不坦白我还真看不出来你是文盲。”“文盲?”“嗯文盲。”他及时地捏住我的手。“干什么?”“手不许乱动。现在是更衣时间a 1itt1e bit of privanetbsp;p1ease。(译:请稍微回避一下。)”我知趣退出过了片刻见他衣冠楚楚地走出来头湿湿的好像涂了蜡。“可以走了?”我问。“可以走了。”他见我肩上的双肩包又说:“你背这么重的包吗?我来替你拿。”“不用这包看着大里面只是一些衣服。不信你掂掂?”他淡笑没有坚持。“为什么这里没有你的照片?”我忽然问。沥川那么英俊拍多少照片都看不够啊。“我不喜欢拍照。”他说。“可是墙上有这么多闲杂照片。”我指着那一墙的建筑图片。虽然每一张都很美但摆在一起还是觉得乱。“闲杂?”他一愣想不到我会用这个词只好解释:“建筑也是一种艺术谢同学。”我指着其中的一个相框里面的建筑物有些眼熟:“听纪桓说这幢大楼是你设计的?”他点点头:“你喜欢吗?”“喜欢。”我望着他面不改色“不过相比之下我更喜欢你的身体你的脸。”“我的身体是残废的。”他凝视着我莫测的目光。“残废的我也喜欢。”我瞪大无辜的眼睛。他的唇离我很近刚洗完澡身上雾气氤氲。我喜欢他的气息踮起脚想去吻他。他避开了说:“我也饿了咱们快走吧。”沥川不爱吃辣椒错过了几道大厨的佳肴。不过他喜欢吃炒饵片也喜欢蚂蚁上树。我们只要了三个菜很快就吃饱了。沥川说他很久没有像这样痛快地吃饭了。每天都太忙都只能吃吞拿鱼了事。“奇怪的是”他说“我也不觉得饿。”“为什么你今天就觉得饿了呢?”我问不算在寝室里吃的零食今天下午我们已经吃了两顿。“今天体力消耗比较大。”他老实承认。“我也是为了考试好几天都没有好好睡觉。”我假装没听懂弦外之音。“你吃完饭想做什么?”“回寝室休息。”他看着我目光有些留恋:“好吧我送你回去。”“不要你送又不晚我自己坐车回去。”他送我一定会送到寝室那么长的路走过来他要付出常人三倍地力气。“我送你。”他付了帐拿着我书包口气不容置疑。“那就送到校门口现在还早门口有校车一直送学生到寝室。”“no.”“那我宁愿你把车停到校长楼。”我长叹。“好主意。”他把车停到校长楼送我到寝室门口:“你们寝室有电话吗?”“没有。”“这是我的号码。”他掏出原子笔将号码写在我的手心上。“再见。”我说。“再见。”我一回到寝室就躺了下来。下身隐隐作痛。我不愿洗澡情愿他的气味永远留在我身上。我打开随身听刚要换上王菲的磁带看见安安推门进来。“天你这么早就回来了?”“嗯累了。”“陪白马王子到哪里去了?”她一脸八卦。“随便走走。”“来来来小秋坦白交待” 她给我倒了一杯茶搬张椅子坐在我的床下“大家都说还是你有能耐上学才两个月人生地不熟不声不响地钓个金龟婿回来。”安安是这个寝室我唯一可以求她帮忙的人。其它的人虽然天天见交情却浅。萧蕊也喜欢我只是她自己特别忙忙着交男朋友对女生的友谊不是很放在心上。“只是一般地认识。”我说。“他来历不浅。”安安一脸老成模样。“我不是很了解他的来历。”这句话倒是真的。“他是哪里人?”“不知道。”“和你相差几岁?”“不知道。”“父母是谁?”“不知道。”宁安安拿眼瞪我:“喂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如果这叫谈恋爱你连头都开错了啦。”这人港台剧看得太多明明是北京人偏说一口港式普通话。“萍水相逢有始无终何必打听人家出身。”“他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你只看他的气质几代人也熏陶不出这样一个来。”这一点我完全同意。“关于他你还知道些什么?”“他是建筑设计师以前学经济。芝加哥大学毕业。”我说“这些还是你们问出来的。”“我们问的当然都是实质性的问题。他的收入如何?”我失笑:“不知道我又不他薪水。”“请你吃过饭吗?”“请过。”“哪个酒家?什么级别?这个很说明问题。东街的海鲜酒楼一顿小菜就要两千块。”“去过云南菜馆菜都很便宜。”“上网goog1e过他吗?”“什么是goog1e?”网吧那么贵我从来不去。“把他的名字当作关键词搜索会出来关于他的所有信息。你没时间我帮你查。他的名字是哪三个字?年纪轻轻相貌出众前途远大这样的人应当早被人盯上了吧。”她掏出钢笔要做记录。“不告诉你。”“他住在哪里?住在哪里也很能说明问题。”“不知道。我们只在咖啡馆见面。”一想到今天我在他公寓里做的事我不敢告诉她真话以免她问个没完。“他有车吗?什么牌子的?要知道在北京建筑师可是高薪阶层。”我用被子蒙住头:“安安你饶了我吧。”“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最后一个问题。”她说“为什么他的腿是跛的?”“先天残疾。”“天道忌盈。只要有性能力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