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有了身孕?”雪莲诧异的问,“她竟然怀了皇上的孩子?!她如今昏迷不醒,怀了有什么用,只不过是浪费而已,还不如用她的血救小姐的好,你说呢?何明。” 何明摇了摇头,说:“我不可以这样做。” “为什么不可以?”雪莲激动的说,“你看看,小姐她如今躺在床上,如此的痛苦,你只需要将一个已经被撵进冷宫的女子的血替换到她身上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最起码可以让她活到找到解药的时候,天下哪里有没有解药的毒药,只是还没有找到,如果她不能够活到那一天,就算有解药又如何?” 何明依然坚定的摇了摇头,说:“皇后娘娘她是个好人,如果当时不是为了救若欣的话,她现在还好好的呆在正阳宫做她的皇后娘娘,当时就是为了救若欣,才会让自己也中了毒,甚至为了让若欣多活些时间,不惜让自己的生命停顿在一种半昏迷状态下,只是希望她的血可以让若欣多活些时间。皇后娘娘是如此明事理知大义的女子,何明心中深为敬佩,绝对不可以做这种事情。如果可以救得了若欣,此时就算立刻取了我的命去,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我绝对不可以从皇后娘娘身上打主意。而且,雪莲,你也不要存此想法,姑且不说皇后娘娘目前还是皇上的皇后娘娘,就说她如今身怀龙胎,是大兴王朝未来的皇上,也不可以存此想法。岳前辈时刻守在她身边,任何人休想接近她分毫,就算她是被皇上撵进冷宫的人,也是皇上的人,其他人怎么可以伤了她,那根本就是和皇上做对,绝对没有好下场。皇上已经在想尽一些办法想要救若欣,若欣是个好姑娘,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可是现在她就有危险呀,为什么你不替她想一想?”雪莲并不放弃,盯着何明,说,眼神中透着说不出的焦急和激动。 何明觉得脑袋有些发晕,看着雪莲,说不出话来。 “何明,你一定要想办法救小姐,只有你可以救得了小姐。”雪莲的声音中充满了诱惑,让何明听着,心思一直跟着在动,是啊,只有他可以接近皇后娘娘,只有他可以救得了杜若欣,只要取了皇后娘娘的血,就可以救得了杜若欣,这是多么简单的事情呀,反正现在皇后娘娘已经昏迷不醒,跟死了没什么区别,如果皇后娘娘的血可以救得了杜若欣,岂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但是,他何明怎么可以为了杜若欣害了心底善良、处处为他人着想的皇后娘娘?!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不行,雪莲,你不要再游说我啦,若欣是我今生最在意的女子,但是,我不可以为了自己的私念,就伤害无辜的皇后娘娘。”何明努力保持清醒,说,“况且,有‘一念之间’前辈在,任何人休想近得了皇后娘娘的身,更何况,伤害了皇后娘娘就等于伤害了以后大兴王朝的皇上,这可是罪不可赦的事情,我不可以做。” “何明!”雪莲生气的喊道,“你真是,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何明看着床上昏迷的杜若欣,心中真是很痛,但是,他怎么可以为了杜若欣就伤害皇后娘娘以及她腹中的婴儿呢?!那可是两条无辜的生命呀!更何况,就凭他,又如何可以在众人眼皮底下取走皇后娘娘的血呢?真是——这雪莲到底是怎么啦? 杜若欣再次清醒过来,首先看到的就是何明一张焦急的脸,双眼中充满了血丝,一脸的自责和担忧。“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不放心你,皇上那边我已经告过假了,皇后那边有岳前辈和娇荷姑娘在,暂时没事,皇上答应我,可以等你醒来后再离开。”何明温和的说,“刚才已经帮你服过叶芯的血,此时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了,可感觉好一些啦?” 杜若欣轻轻点了点头,微弱的声音说:“真是不好意思,要让你如此辛苦,你离开,皇后娘娘那边——?” “没关系。”何明安慰的说,“我已经向皇上告过假,刚刚也说过了,有岳前辈和娇荷姑娘在,不会有事的。” “你可以多陪我一些时间吗?”杜若欣面带无助的说,“我很害怕,现在没有任何人陪着我,我真是很害怕。” 何明点了点头,认真的说:“可以,只要你希望我在,我就一定会陪着你,绝对不会离开半步。” 杜若欣轻声说:“何明,谢谢你。”[正文:第176章:若爱只是擦肩而过176] 冷宫,雪花越落越急,中间掺杂着冷雨,院落里的落叶在雪和雨的混杂中沾在地上,显得无辜。 ‘一念之间’背负双手站在窗前,岳晴梅静静的站在他的后面低垂着头,娇荷悄悄的照看着暖炉,空气里安静的流动着一种默契。 “前辈。”岳晴梅轻轻的声音透着谨慎,“我们这样可以隐瞒司马希晨多久?” “我不可以让凡儿醒来。”‘一念之间’吁了口气,缓缓的说,“这丫头,是个宁愿活在他人目光之外的女子,在乌蒙镇相处的日子里我就已经发现了这一点,她救了司马希晨,却宁愿假扮成一个陌生人的模样,不肯让希晨知晓。为了保护希晨,宁愿以娇荷的模样陪在司马希晨身边。她害怕被欺骗和伤害,所以宁愿安静的呆着,安静的去爱着,和当年流云剑法的拥有者一样,是个宁愿用爱寂寞一生的女子也不会去打扰别人的女子。当年她的师父,就是你从未谋面的师叔就是这样一个女子,爱得再辛苦也不言说。我不想凡儿再走她师父的老路,所以,我宁愿她始终沉睡着,只到杜若欣的生命结束那一天为止。” 岳晴梅轻轻点了点头,说:“以叶凡的悟性,她醒来后不是不可以恢复她的武功,但是,她会在救不救杜若欣之间选择后者,在她眼中,杜若欣只是一个生命,她可以救助的生命,她救她的时候只是觉得她不忍心不救,那一刻,她可以放弃所有恩怨。或许我们会觉得她太傻,为了救一个时刻对付自己的女子放弃自己的幸福,但是,我却懂得她的心情。” 娇荷轻声说:“可是,奴婢还是觉得皇后娘娘做得不值,为了那么一个时刻想着要取而代之的女子,却舍了她自己的性命去救,真是不值得的,甚至不能和皇上好好的相守。” “娇荷,希晨是当今的皇上,他不仅仅是一个被凡儿爱着的男子,更是一国之君。他身上有着常人不能想像的责任,婚姻对于他来说,更多的时候只是为了大兴王朝有更好的未来。三宫六院对一个皇上来说,并不是爱情,只是所谓的传宗接代。”岳晴梅温和的说,“凡儿醒来,她也不可能独自占着这样一个男子,她必须得面对自己的夫君是大兴王朝的君王,她得面对她的孩子有许多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她甚至得在后来的时间里为自己的孩子争取到成为大兴王朝未来君王的机会,这对于凡儿来说,并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或许她这样默默爱着,真的走了,她也不会有遗憾。” 娇荷低下头,看着暖炉里温暖的火苗,怔怔的发呆。 “何明这一去,肯定有蹊跷。”‘一念之间’沉声说,“那莫家姐妹最是可恶,到了这时仍然不肯悔悟。” 岳晴梅听着外面的风雨之声,神情悠然,微微一笑,淡淡的说:“前辈到不必为此事生气,初时我也气恼,若是静下心来想一想,有些事情或许就可以想得明白,这也就是凡儿比我们聪明的地方,她可以放得下这许多的恩仇,做她自己想做的事情。凡儿曾经和我攀谈时说起过她对莫家姐妹以及杜若欣的看法,不如我说于前辈听听,或许你就可以明白,凡儿为何可以如此坦然去做这许多在我们看来甚至是痴傻的事情。” “你是说,凡儿她根本不介意莫家姐妹和杜若欣的行为?!”‘一念之间’侧头看了看岳晴梅,不解的问,“甚至放弃了自己的幸福也不介意?难道她把她们的生命看得比司马希晨还重要?这许多日子里,我不是个傻子,我看得出来,司马希晨对凡儿,绝对是真心实意的,他爱她,甚至重过他的王朝,所以,他用尽所有的办法保护凡儿,宁愿与全朝臣子做对,也只愿有凡儿这一个人相伴!” 岳晴梅轻轻吁了口气,面上有浅浅的微笑,说:“初时我也是气恼的不堪,恨不得立刻杀了莫家姐妹和杜若欣才好,但是,这些日子我回想起所有的曾经,才发现,只不过是凡儿聪明,她用了短短的时间却参透了我用了十多年才想明白的事情,她用了数日就做了我十多年才做到的事情。前辈也许也晓得十多年前,晴梅是背负了怎样的骂名,被江湖上人认为是一个红杏出墙的女子,背着自己的夫君与他人偷情?!当年我坠落崖下,幸得师父相救,却得知自己的夫君娶了莫绿衣,十多年的思念却在自己的夫君和自己的仇人的婚礼上崩溃。如果换做以前的我,我定会千刀万剐了莫紫衣,是她害得我失了丈夫和儿子,失了清誉!但是,很奇怪,再见到她,我竟然恨不起来,连恼恨的心思都没有分毫,对于她嫁给我的夫君,也只是全心的漠然。这是时间的礼物,时间让我在漫长的岁月里,磨掉了所有的仇和怨,终于可以心平气和的对待自己,这才是最重要的。凡儿,她不介意莫家姐妹的所作所为,并为她们的行为保密,在我们看是傻,在她看来只是一念之间的念头。” “我不明白。”‘一念之间’困惑的说。 “凡儿曾经和我闲聊时说起过,莫绿衣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坏人,她会为了她的亲人付出所有,但是,她却是一个心机甚重的女子。当年害我的是莫紫衣,但为了保护莫紫衣免受前辈的惩罚,莫绿衣做出了一个决定,背负下当时所有的猜疑,毅然下嫁林庄主,也就是我的夫君,并容忍莫紫衣始终在她和林庄主之间存在,甚至用全部身心疼爱着杜若欣。凡儿也曾经说过,莫绿衣可以全身心的保护希晨,并不是为了道义,只是恨当时李强,也就是前朝的皇帝,的背叛,她恨李强一心只喜欢着希晨的母亲,所以她保护希晨,并期望希晨成为皇上,娶了杜若欣,让她可以好好的渲泻心头的怨恨;如果有一天,她发现希晨背离了她的初衷,她当年如何保护希晨,就会如何的对付希晨。”岳晴梅看着‘一念之间’有些困惑的面容在她的话语下逐渐变得清楚,“而且,凡儿也说,若是没有当年莫绿衣的保护,希晨能不能够坚持到今日也是个求知数,况且,杜若欣是莫绿衣一手看大的,也是一心一意想要希晨娶的,对于莫绿衣来说,凡儿她只是一个外人,莫绿衣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外人放弃自己认为原本应该就属于杜若欣的所有。在她心中,大兴王朝是她莫绿衣一手辅佐起来的,杜若欣是大兴王朝理所应当的皇后,希晨理所应当看着她的脸色活着。她所有的所有,并不是因为她喜爱希晨,她其实恨希晨,因为她认为是希晨的母亲夺走了原本应该属于她的男人,如果没有希晨的母亲,李强喜爱的应该是她,纵然这所有的一切与希晨的母亲并没有任何的关系。”[正文:第177章:若爱只是擦肩而过177] “难道这些就是我们可以原谅她们的理由吗?”‘一念之间’冷冷的说,“她们根本就是自私到完全不替她人着想,凡儿如此待她们,实在是不值得!” “这确实不是我们可以原谅她们的理由,但却是凡儿放弃的理由,她不愿意把人生所有的时间用来对付他人,她说,与其有这种时间,不如多些时间来爱可爱的人,珍惜自己的感受,所以,她救了也就救了,谈不上什么对或者错,其实,不忿的只是我们做为旁观的人。”岳晴梅温和的说,“其实我心中也不忿,所以,我们会联合起来对付她们,不让凡儿醒来,来保护她。只是,可怜希晨,他还蒙在鼓里,不知情,一直以为凡儿不能醒来。” ‘一念之间’看了看外面,轻声说:“何明回来了。” 岳晴梅立刻住口不说,何明是司马希晨身边最近的人,也是司马希晨最相信的人之一,他们是有意的隐瞒着他,不瞒着娇荷,是因为这段时间看来,娇荷对叶凡最是忠心,而且,叶凡也确实需要她的照顾,所以不瞒她。 何明走了进来,神情有些恍惚,眼神也有些茫然。 “他的情形不对。”‘一念之间’低声对岳晴梅,“一定是莫家姐妹从中做了手脚,竟然敢在我眼皮底下玩这套,真是活腻烦啦!” “何必为难他。”一声淡淡的声音,如同空气,就在瞬间飘进岳晴梅和‘一念之间’的耳中,隐约中听不清真假,唬得二人立刻下意识的回头向床上望去,叶凡安静的躺着,气息均匀,面色红润,没有异样,只是唇畔有隐约的笑意,看不真切。 ‘一念之间’看着岳晴梅,迟疑的问:“你刚刚有没有听到?” 岳晴梅轻轻走到床前,弯下腰看着躺要床上的叶凡,口里说:“我也听到了,可能是我们——我们。” 床上静静躺着的叶凡,突然静静的睁开眼睛,微笑着看着岳晴梅,唇未动,却听到隐约的声音飘入她和‘一念之间’的耳中,“如果我醒不来,那就真枉担我是流云剑法的传人啦。” ‘一念之间’闪身来到床前,叶凡却已经闭上了眼睛,任是岳晴梅明明看到了叶凡睁开了眼睛,此时也是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傻乎乎的看着‘一念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怎么了?”娇荷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一下子跑了过来,“娘娘她怎么了?” “没什么。”岳晴梅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努力平淡的说,“只是,只是——没什么,我觉得屋里有些冷,去看看暖炉烧得可好。” “嗯。”娇荷答应着,退回去照看暖炉,心里却有些诧异,发生了什么事,让两位前辈紧张成那个样子?! 何明傻呆呆的站着,一脸的困惑表情,似乎有些莫名其妙。 “他一定是中了蛊惑之毒。”‘一念之间’轻声对岳晴梅,“这绝对是莫家姐妹的手法,她们真是愚蠢到家了,全然忘了我还在这儿,这都是我玩剩下的东西,她们竟然敢在我面前摆弄这些个东西。” “给他解了,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岳晴梅轻声问。 ‘一念之间’点了点头,取了一枚药丸给何明服下,何明只觉得仿佛突然下了场雨,脑子立刻清醒过来,但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竟然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娇荷,问问他,杜若欣找她过去有什么事?皇上派来的人说是杜若欣想见他,一定有蹊跷。”‘一念之间’轻声说。 娇荷正要问,却突然觉得有隐约的晕眩,几乎是同时,她和何明一起轻轻的歪倒在地上。 “他们没事,不用担心。”司马希晨安静的出现在门口,“前辈,凡儿她今日情形可好?” “她很好,胎儿也很好。”岳晴梅温和的说,想到刚才叶凡突然睁开眼睛的事,一直在思量要不要说给司马希晨听,但是,她真的有没看到叶凡睁开眼睛吗? 司马希晨走到床前,坐下,温柔的看着叶凡沉睡的面容,轻轻的说:“朕到真希望她可以永远如此,起码这样,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到她,也许只有朕不做皇上了,才可以给她一个安稳的日子。朝廷里的大臣们一直上书要朕重新立后,嚷着后宫不可一日无后,真是听得心烦,凡儿的父亲率领前朝的旧部造反,朕虽然压着不让更多的人知晓,但是,只怕此事终究会连累到凡儿。如果朕不是大兴王朝的皇上,如果另外有人可以替朕做皇上,振兴大兴王朝多好,那朕就可以带着凡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过一份逍遥的日子。” 岳晴梅轻轻叹了口气,说:“只怕这些人不见凡儿消失,不会放弃。凡儿如今怀了龙胎,会是未来大兴王朝的皇上,你保护得了凡儿,可保护得了这个孩子,凡儿沉睡着,或许逃得过劫难,但孩子生下来后,要如何处置?朝中的大臣们会允许你只有这么一个太子吗?如果生下的是一位公主或许还可活命,若是一位太子,要如何办?” 司马希晨唇畔淡淡一笑,轻声但狂傲的说:“只有朕是大兴王朝的皇上,这大兴王朝本就是朕一手建立起来的,如今纵然让着,也是不得已的,朕本就没想着要照着那旧时的朝代活着,朕要一个新的大兴王朝。前朝的事情此时仍然影响着现在,若要清除,一时半会的怕是不行,慢慢来,朕定会让大兴王朝成为历史中最耀眼的王朝。” “你打算如何做?”‘一念之间’不解的问,“如今朝廷里的那些臣子们自以为是的把前朝旧代的规矩拿来放在此时用,你又如何能够不顺从,你又如何保证你的朝代中没有前朝旧代的痕迹?” 司马希晨一笑,看着沉睡的叶凡,淡淡的说:“凡儿的孩子是朕唯一的后代,为了保护他,朕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前朝只有一位太了,其他人做不得太子,其实皇上真的是只可能有一个,但是,太子何必只有一个,朕偏偏就要和他们反着来,朕要立四位太子,大兴王朝永远没有一个太子,大家把目光集中在四位太子身上,朕就可保证凡儿的孩子平安,他是长子,按顺序也会是皇上,但是,有着另外几位也可以做皇上的人陪着,大家的注意力就会分散到四个人身上,不是很好吗?” “你哪里再弄三位太子出来?”岳晴梅不解的问,“难道你真要再娶别的女子不成?”[正文:第178章:若爱只是擦肩而过178] 司马希晨哈哈一笑,说:“朕嘛,讲个笑话,或许是朕替朕的儿子想的。朕可没想过凡儿只会给朕生这么一个儿子或者女儿,也没想过这一生还要再娶别的女子,凡儿已是朕的全部。凡儿她绝对不舍得让朕一个人呆着的,朕在梦中见过凡儿,听凡儿对朕说过,她会陪朕生生世世。凡儿是重承诺的女子,她不会违背承诺的,纵然只是在梦中!”说着,却落下泪来,甚至来不及擦拭。 ‘一念之间’和岳晴梅相视一眼,齐声说:“皇上放心,凡儿她不会永远如此沉睡下去的,总有一天她会醒来的。” “义父,凡儿可是睡得筋骨都酸了呀。”一声娇嗔的声音,一声如同春风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希晨,你可要替凡儿好好的‘惩罚’义父,他呀,就怕凡儿醒来。” 三人齐回首。 床上,叶凡坐着,以手托腮,一脸调侃的微笑。 三人的表情是凝固的,呆怔的。 叶凡轻轻一笑,笑得如同三月的春风暖到心扉,她下了床,丝绸的衣轻摇,让三人分不清真假,走到司马希晨跟前,轻轻的站住,伸手轻轻拭去司马希晨脸上的泪水,微笑着说:“希晨,不仅是在梦中凡儿放不下你,在现实中,凡儿更是舍不下你,凡儿要认真的告诉你,凡儿从现在开始,要真真实实的爱你,陪你,再不藏匿对你的爱。” 司马希晨茫然的看着叶凡,呼吸似乎停止。 “希晨,从遇到你第一眼开始,凡儿心中就有了你,所有所有,凡儿只是为了你而活着,只是凡儿从不肯说,也不敢说,如今凡儿要全部告诉你,凡儿爱希晨。”叶凡温柔的说,看着司马希晨,眼睛里是所有的深情,完全没有掩饰,“所以,凡儿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回来陪你,从现在开始,凡儿再也不会离开你半步,不论发生什么,凡儿一定不会离开,凡儿的性命是你的,再不会轻言放弃。” “丫头,你,你是如何醒过来的?!”‘一念之间’眼睛睁得老大,一脸的困惑不解,“你明明中了毒,明明——明明没有清醒的可能,而且,我,我还没来得及给你配好解药,你怎么,怎么就醒过来了,不要告诉义父,义父的药不过尔尔。” 叶凡调皮的一笑,说:“义父,凡儿是流云剑法的唯一传人,你当年可是输在我师父手中的,你忘了不成,如今我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况且,若是我不回来,希晨他哪里来得四位太子呀?” 岳晴梅落下泪来,叶凡,还是那个花间微笑的清丽女子,她永远放不下心中对爱的牵挂,她,终于还是回来了,不论前路如何辛苦,她,终究还是回来,陪着司马希晨,走完这一生一世。 “流云剑法的心经?!”‘一念之间’脱口说,“你师父当年就是明明中了毒却依靠心经硬是排出了毒,所以得救,难道你也是如此不成?可是,你明明在昏迷中,怎么用心经?” “凡儿厉害呀。”叶凡朗朗一笑,说,“这是秘密,凡儿不说。” “凡儿——”司马希晨此时才反应过来,盯着叶凡一脸笑容,却说不出一个字,那笑容中有着深刻的痛,浓浓的喜,他的凡儿终于醒来了,终于又可以在一起了,而且,他的凡儿还说,他的凡儿爱着他,会陪着他,不论前面发生什么事!狂喜充满了他全身心。 叶凡微笑着看着司马希晨,能够醒来,真好,哪怕有再多的困难险阻,只要能够和司马希晨在一起,就是幸福。她把自己的手交到司马希晨的手中,感受着他手的温度和颤抖,她可以任由灵魂在两个时空里穿梭,难道就不能够在大兴王朝活下去,那还真是邪门了!叶凡到了现代可以活得那般精彩,可以微笑着坦然面对伤害了自己的林希晨,为什么自己就可以呢?!以自己的历史知识,她知道这是个在她的时空里历史上并不存在的朝代,一个混淆的时空,有着完全不同于自己历史知识里的内容,也有相似于历史知识里的内容。能够真实的爱,其实是一件如此简单和幸福的事情。 司马希晨紧紧的叶凡揽进怀中,心跳如鼓,幸福如潮,整个人都痴傻过去,真想狂奔入雨雪之中,对天长啸! ‘一念之间’和岳晴梅悄悄退了出去,这二人需要一个单独相处的时间,叶凡能够醒来是个意外,但,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看着叶凡活着站在他们面前,真是一件开心的事! “她是怎么自己醒过来的?”‘一念之间’一脸困惑的说,“她明明中了毒,明明失了武功,明明不可能依靠自己的力量醒来?难道流云剑法就真的如此神奇不成?只是,她会不会还会舍了自己的性命去救杜若欣那丫头呢?若是为了那丫头送了命,真是不值得。” 岳晴梅微笑着说:“凡儿自小就是一个神奇的女子,多少次死里逃生,她能够醒来,在我看,并不奇怪,虽然我们以为只有我们可以通过药物让她醒来,却没想到她自己就可以醒过来,也就是说,她自由她的道理,她要怎么做,就随她去吧。看她此次醒来,可以勇敢的告诉希晨她对希晨的感情,她一定会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的,她一定会好好的陪着希晨的,我们不必为他们再担心了,只要在他们需要的时候帮他们一把就是了。” “可是,那些虚伪的大臣们肯放过她吗?”‘一念之间’轻声说,语气里充满了担心。 岳晴梅没有说话。 “我想杀了杜若欣!”‘一念之间’冷声说,“如果她死了,凡儿就不必再舍了性命去救她了,不是吗?” 岳晴梅摇了摇头,轻声说:“如果她死了,只怕大兴王朝就会有劫难,正如凡儿以前说的,傲林山庄可以让希晨登上皇帝之位,也可以和大兴王朝做对,就算成不了气候,也会让大兴王朝的民众们再次经历战争,这,并不是希晨和凡儿想看到的,他们一定会尽力的避免。” ‘一念之间’紧皱眉头,不满的说:“那要如何才好?!” 岳晴梅没有说话,是啊,要如何做?叶凡要如何应付这许多的问题?她到底要不要再救杜若欣?[正文:第179章:若爱只是擦肩而过179] 室内,司马希晨也同样担心,看着叶凡,轻声的小心问:“凡儿,你不会再做傻事了吧?不会再为了一个杜若欣把我放一边吧?” 叶凡轻轻一笑,调皮的说:“她,凡儿自然还是要救的,为何不救呢?总不能看她就那样痛苦的死去吧,毕竟她还是何明的心上之人,如果可以救得了她,或许可以成全一份好姻缘,但是,凡儿绝对不会再傻到用自己的生命去做代价,这一次,凡儿可真是舍不下希晨一个人在宫里,万一真给凡儿的孩子弄出来三个兄弟到如何是好?” 司马希晨一笑,说:“那是我和他们在开玩笑,我没打算再让任何一个女人成为我的女人,哪里会有什么别的太子,只是,这样想想。担心那些人会伤害到我们的孩子,所以特意想出这么个主意,免得有人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我们的孩子身上,同时也可以免得让他认为自己是注定的皇上而失了平和之心,呵呵,不过,我看,好像这个主意目前我们是用不到了,到是我们的儿孙可能用得到,你就好好的给我生上个四个太子如何?” 叶凡淡淡一笑,不置可否,轻轻的说:“凡儿得先学会保护好自己,那些朝中的大臣们自然是不肯让我好好的呆在宫里的,这,最是清楚,哪有皇上只有一个皇后的,总得有些别的女人才正常。” “我知道,我会替你处理这些问题的。”司马希晨看着叶凡,一脸的喜悦,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够。 “这到不必。”叶凡轻轻一笑,开玩笑说,“与人斗在他们看来是其乐无穷,那我就陪他们好好玩玩,看看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司马希晨静静的看着叶凡,突然想起,叶凡初到傲林山庄的时候曾经出现‘掉入河中’的意外,当时何明撑船送她到对岸,因为何明听从杜若欣的吩咐,中间故意晃动小船致使叶凡落入河中,惊动了整个傲林山庄。也就是在那一刻,他突然发现,这个安静的小姑娘已经牢牢的占据了他所有的全部,她如果不见了,世界仿佛再无颜色!所以自己当时亲自跳入水中寻找,却不想,叶凡当时掩饰了她一身傲人的武艺,和傲林山庄的人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还把何明吓得流出了眼泪。如今想一想,一直以来,他们都以为是他们在欺骗叶凡,其实很多时候,好像都是叶凡在戏弄他们。她假扮范晔骗过了自己,易容引得他们追得一头雾水,大火中突然失了踪影……哪一次不是好好的让大家乱成一团?! 如此想,司马希晨突然一笑,叶凡本就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女子,只是天性偏安静,心底善良,所以,有时候会为了他人牺牲自己,否则哪里有人可以为难得了她。如果自己可以早早的让叶凡知道自己对她的用情之深,她哪里会一直心中徘徊,甚至不惜放弃自己的生命来成全她想像中他想要的东西! 如果她知道自己对她的情义,她怎么会瞒着他,甚至用放弃他们之间的感情来挽救杜若欣的生命,她是认为,她的离开,时间可以让他忘记这份痛。她始终不愿意相信杜若欣真的坏到无可救药,甚至只是为了何明的那份用情专一就愿意去救杜若欣的命。她,其实最是单纯善良,但,这并不表明她是软弱可欺,正好相反,她可以救得了杜若欣,也可以随意的送掉她的性命。一直以来,大家觉得叶凡很被动,其实,她一直是占着主动的。 “想什么呢?”叶凡好奇的问。 司马希晨轻轻的揽她入怀,温柔的说:“想我的凡儿呢。” 叶凡满足的叹了口气,说:“能够醒来真是一件幸福的事,虽然莫家姐妹和杜若欣有时候真是讨厌的很,但是,如今可以看到她们竟然也是一件开心的事。若说起来,如今杜若欣是大兴王朝的公主,她可是要尊称我一声嫂子的。” “你还有什么事情是不知道的?”司马希晨疼溺的问。 叶凡歪着头可爱的一笑,说:“我虽然是昏迷的,但,听得到你们说的每一句话,而且,师父一直陪着我,她和义父知道我有醒来的可能,所以一直把宫中发生的事情告诉我,让我醒来后不至于乱了手脚,所以说,虽然凡儿是昏迷不醒的,却知晓宫中所有的事情。” 司马希晨除了疼溺的笑,真的说不出任何话来。 清晨的光线染白了窗棂,司马希晨因为要上早朝,只得悄悄离开冷宫,昨晚他留在这儿,和叶凡说了一晚的话,和着自己心爱的女子相拥而眠,谈天论地,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希望有机会,可以和叶凡日日悠闲度日,希望叶凡可以平安生下他们的孩子,让他平安的登上帝位。那,他和叶凡就可以悄悄的离开,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啦! 叶凡也已经醒来,静静的目送着司马希晨离开,然后起身,披上厚厚的披风,站在窗前,看外面下了一夜的雨雪。天色仍然阴郁,风依然带着寒意,听得见风声呼呼,是一个相当寒冷的冬季。 “凡儿,醒来了?”岳晴梅的声音在身后轻轻响起,透着喜悦和关切,“不多睡一会吗?” “师父,我义父呢?”叶凡回头微微一笑,躺在床上这么久了,她的身形已经渐渐有了孕味,脸上的表情平静的很。 “他呀,正在审问何明,可怜的何明恐怕是让莫家姐妹和杜若欣给骗了。”岳晴梅苦笑了一下,说,“你义父真是个固执的家伙,怎么说都不听,可怜的何明现在自己还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他要如何解释给前辈听?” “叶芯还有送血来吗?”叶凡轻声问。 “听说她偶尔会送血过来,但从不露面,总是放下血就走。因为她的血关系到杜若欣的安危,所以,莫家姐妹一直都没有为难她,而且目前她的武艺愈发的精进,又是一个浑身是毒的女子,没有人敢轻易靠近她。”岳晴梅轻声说,“只是可怜她,何时才是头呀?” 叶凡轻轻叹了口气,说:“高凤告诉了她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怕是已经知道了自己这个样子是因着她的亲生父亲所赐,所以,她活着,不仅仅是为了活着,她想要亲口问一声父亲,为何如此对她?而且,她对希晨也有感情,活着,就可以再看到他,这,是唯一让她快乐的事情。她的情形,就算是流云剑法的师父再生,也是无奈。”[正文:第180章:若爱只是擦肩而过180] “你也救不了她?”岳晴梅轻声问。 叶凡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我岂止是救不了她,只怕是我也救不了杜若欣,师父这种毒药最是邪门,按常理来说,如果真的中了无药可救的毒,大不了一刀结果了自己的性命就是了,但是,这种毒药对人的神经还有莫名的麻醉作用,痛苦的时候,恨不得立刻结束了自己的性命,却如同恶梦在身,总也醒不过来,而到清醒的时候,却又有着万倍的求生欲望,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这是叶芯告诉我的实话,如果我可以救得了她,怎么会舍得她如此痛苦,不论她做了什么事情,她终究是我的妹妹,遇到事情,我们仍是会彼此相依相偎。” “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岳晴梅关心的问,“你如今有了几个月的身孕,难道还在要冷宫呆下去吗?” “当然要呆下去了,如果我现在回到正阳宫,大兴王朝的那些大臣们还不闹个天翻地覆!在我的孩子出生之前,我绝对不会离开冷宫的。”叶凡突然轻轻一笑,看着岳晴梅,轻声说,“师父,不是凡儿说大话,如果凡儿想要和他们计较,他们还真不是凡儿的对手!他们想玩,凡儿反正也闲着无事,就好好的陪他们玩下去。” “你父亲的事情你打算如何处理?”岳晴梅担忧的说,“希晨担心你父亲的事情终究会给你带来麻烦,你可曾想过要如何处置他?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但也是一心想夺了希晨权位的人——” 叶凡身影轻闪,岳晴梅眼前一花,叶凡已经站在院中,流云剑不知何时已经拿在手中,银光一闪,恍若闪电,一招递出,满院的落叶突然随风起舞,明明是随风起舞,却不见丝毫的杀气,就好像春风扑面,花随风舞。其实,此时的户外已经是冷风剌骨的初冬时节,又刚刚下过雨雪。 岳晴梅看得目瞪口呆,叶凡,虽然是她的徒弟,但若论武艺,自己绝对不是她的对手,明明是治人于死地的招式,为何在叶凡手中却是如此的浪漫唯美?! “这丫头的武艺是愈发的惊人啦!”‘一念之间’不知何时冒了出来,看着舞剑的叶凡,感慨的说,“有时候我真是奇怪,这丫头到底是人还是鬼,是世间的凡人还是天上的神仙。” 岳晴梅忍不住一笑,轻声说:“前辈,她自然是世间的出色女子,不过,她可以自行解得了你的毒,是不是心中有些不甘?” ‘一念之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心中自然是有些失落,本以为是天下无人可解的毒,竟然可以让她一个小小女子轻易破解,这一生,我就输在两个人手里,一个是凡儿,一个就是教凡儿流云剑法的师父。她们二人有相似之处,也有不同之处,但,都一样的聪明出色,我,自叹不如。” 何明一脸沮丧的坐在椅子上,一大清晨从昏迷中醒来,被‘一念之间’劈头盖脸的训了一通,满腹的郁闷。 轻轻的一阵细语,响在耳畔:“何明,发什么呆呢?” 何明下意识的询声望去,眼前却是旧时情景,那个时候初见那女子,温柔的微笑,却似乎遥远的不可触及,清清的眼神,淡淡的神态,那么安静的站在船头,然后,突然间,消失在水中,再也找不到,再然后乱了整个傲林山庄,吓得自己差点一刀结果了自己。却在混乱的时候,她那么安静的与娇荷、雪莲相处在一起。 她,是当时的少夫人,如今的大兴王朝的皇后娘娘。 她,在他的面前消失了两次,一次在傲林山庄,一次在叶王府,然后,微笑着,出现在傲林山庄的林子中,出现在路上一家普通的小酒家中,再然后,回到了大兴王朝的皇宫,成了皇后娘娘。 而如今,她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在清晨的光线中,宛如仙子,浅笑盈盈,似乎空气中一缕花香,让他震惊。 “——娘娘!”何明条件反射,一下子跪在地上,竟然落下泪来,一心的委屈,莫名的难过,说不出来。 叶凡轻轻一抬手,何明只觉得膝下一股气力一托,他好好的站了起来,就那样无助的站在自己的主子面前。 “杜姑娘纵然是欺骗,何必论真假,只要你真心就好,何必难过伤心,你爱了就好,于她所为何干。”叶凡温和的说,“纵然她只是假意称呼一声何明,那也是她需要你,想一想,可以为你所爱的人做一点事情,委屈又何妨。” “娘娘。”何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念之间’完全不留情面的说出杜若欣和莫家姐妹的所图,以及对雪莲的怀疑,纵然他心中百般的不情愿,却不得不承认,杜若欣昨日的行为确实有失她素日行事方式,而雪莲的反应也失了素日的沉静稳重,难道,在杜若欣心中,他只不过是一枚棋子,用他对她的感情来帮她完成她的目的?!想一想,真的替皇后娘娘心疼,她当时是如何忍受这种种欺骗,付一份真心却被所付之人戏弄,却仍能坦然面对,对伤害她的人施以援手,旁人看着是傻,却不知这傻的背后是如何的情深意重。 她的离开,或许只是一种放弃,放弃这份爱,不再爱。 她肯回来,是如何的说服了自己,让自己再陷入这份混乱中,这份勇气,想一想,都心惊胆战! “娘娘,您可好?您,您可是不肯原谅奴才。”何明并不知面前的叶凡是清醒过来的叶凡,只当是面前的人儿是不肯原谅他来责备他的叶凡魂魄。 叶凡微微一笑,知他是以为自己不过是一个灵魂,身影一闪,飘忽的坐到了树枝上,轻轻的晃动着双腿,裙裾轻飘,恍若枝间一抹盛开的腊梅,暗香轻洒。 她的轻功远胜众人之上,她这一动,就似乎是一阵风轻轻吹过,飘飘忽忽的就落在树枝上,何明轻叹了口气,重新跪下,轻声说:“娘娘,奴才知道你恨奴才没有当时说出实情,害您如今昏迷不醒,奴才也悔呀,若是奴才早早说出当时情形,或许如今您和杜姑娘都不会有事了,纵然杜姑娘恨奴才一生一世,也好过她如今痛苦不堪呀!” 叶凡微微一笑,轻声说:“杜若欣虽然罪不可赦,但幸运的是有你如此牵挂,也是她命中的造化,能得你如此深情专一,我就可饶恕她所有的行径。”[正文:第181章:若爱只是擦肩而过181] 雪莲扶着杜若欣从房间里慢慢的走了出来,看到外面的阳光,杜若欣微微眯上了眼睛,似乎很不适应,才走了几步,就觉得有些气喘吁吁,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虽然动用了全大兴王朝的所有良医,对她的情形却没有丝毫的作用。 “欣公主,好像是何大人来啦。”雪莲轻声说。 何明轻轻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让观者有如沭春风之感,阳光下,一张清秀干净的面容,看着很舒服。虽然是皇上身边最红的人,他似乎不会拿足架势让人生出怯意之心。 杜若欣眼睛中闪过一丝冷笑,和一丝不屑,这小子,还真当自己爱上他,竟然会日日来看她,这一看,已经有两个多月。掩饰过眼睛中的冷漠,杜若欣展开最灿烂的微笑,用温柔的声音说:“何明,你来了。——雪莲,扶我坐下,何明,坐。” “若欣,今日觉得好些了吗?”何明忽略过杜若欣眼睛中的那抹嘲讽的笑意,轻轻的温和的说。 那一日,叶凡对他说:如果你爱杜若欣,就不要计较她如何对你,毕竟一开始你就知道她不爱你,你只是希望她可以健康幸福的活着,那么,就用心陪着她吧,有一天,她会发现,你,已经成了她不可或缺的依赖。这是单方面付出爱的代价和辛苦,若是爱着一个人,有时候无法计较得或失。你想如何,随你,如果选择了,就不要问自己值不值得,因为,没有人逼你如此! 想了许久,他仍然是选择了陪她,纵然,他只是她利用的一枚棋子,爱情,可以让人迷失了自己,不计较得失对错的付出。 “好些了。”杜若欣温和的说,在椅子上坐下,轻轻喘气,额头上有些见汗,“只是有些疲倦,休息休息就好了。” 何明微笑着点了点头,在杜若欣对面坐下。 雪莲送上茶来,安静的站一边,不说话。 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传来,何明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莫绿衣来了,那一日,异常的雪莲,亲切的杜若欣,让‘一念之间’把他臭骂了一通,这能怪他吗?他又不是百毒门的的弟子,怎么识别出什么毒药不毒药,什么易容不易容的,他总不能盯着人家雪莲扯着人家脸上的皮肤看看人家是不是真的雪莲吧?总不能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子,问人家是不是真心的吧?真是的!还是皇后娘娘说出来的话听着顺耳,皇后娘娘就没说他愚蠢到不可救药! “原来是何大人来了。”莫绿衣微笑着说,如今的何明,被皇上封了官职,虽然仍是在冷宫陪着被贬的叶凡,但,已经和傲林山庄平起平坐,不论他当时何等出身,此时,她也要好好的称呼一声‘何大人’才说得过去。 “林夫人,好。”何明温和的说,叶凡曾经对他说:你喜欢的是杜若欣,是你自己想要喜欢,怨不得别人,也不要计较别人如何想你如何待你,所以,他决定不和莫绿衣一般见识,她笑他就笑,看她能如何?! “冷宫那边不用你照看吗?叶凡她如今如何啦?”莫绿衣眼神凌厉的看着何明,看着一个被贬的叶凡,竟然用得着那么多的人,那个‘茜素’也是,竟然一点也不理会她送过去的消息,她用各种方法送过去的纸条全都是石沉大海,难道‘茜素’她没有收到吗? 何明面色平静的说:“皇后娘娘她还是老样子,有娇荷姑娘和岳前辈照应,皇上准许我每日可抽些时间来探望欣公主。如今皇后娘娘虽然仍是老样子,但身怀龙胎,林夫人还是说话注意些,莫要直呼娘娘的名讳,免得惹出麻烦。” 莫绿衣一窒,停了一下,似乎是无意的说:“听说叶——皇后娘娘的父亲逃了出去,如今不知落脚何处,难道皇上不担心他会做乱吗?他如果联络了前朝的旧部,生出乱来,就算是叶——皇后娘娘生了龙子,又能如何?朝中的大臣们会允许一个前朝的罪臣的女儿成为大兴王朝的皇后娘娘吗?” 何明努力微笑一下,心中暗自骂了一声“可恶!”,但仍是温和的说:“这是皇上才可以做决定的事,虽然朝中大臣们有些非议,但是,这本是皇上的后宫之事,况且,龙子无错,就算是皇后娘娘的父亲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应该不会连累到无辜的小太子吧。” 莫绿衣低下头,没有说话。 “这是我四处寻来的药方,虽然说不能立刻解了若欣的毒,但却可以缓解她的疼痛,和减缓毒性的发作和加重,我看若欣吃了些日子,效果还是不错的,所以特意多配了些,雪莲姑娘,你记得要准时让欣公主服下。”何明温和的说,看了看天色,说,“时间不早了,我得赶回冷宫啦。” 杜若欣温顺的说:“谢谢何明,若欣记得了。” 看着何明离开,莫绿衣紧皱眉头,轻声说:“按时间推算,那叶凡离生已经快了,这些日子,你的情形有些起色,这个何明虽然只是个奴才,但,对你到是真心实意,他拿来的药方对你的情形算是效果最好的了。不过,为了达到目的,只能舍了他了,可以吗?” 杜若欣冷冷的说:“一个奴才,舍了就舍了,有何困难。” 雪莲悄悄把身体尽量的避向二人不注意的地方,低着头,不知为何,心头升起一股寒意。她从傲林山庄的时候就认识何明,知道何明喜欢杜若欣,并且一直不曾改变。她不知道莫绿衣和杜若欣要做什么,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雨开始落,春日的味道浓浓的布满所有空间。 冷宫内,叶凡身形已见臃肿,微笑着和岳晴梅对奕,忍受着时时袭来的疼痛。自从她醒来,她就没有迈出冷宫半步,也不曾声张半句。以司马希晨的武艺,想要来看她,实在是容易的很,所以,她乐得享受这种清静不被人打扰的日子。 “凡儿,可受得住?”岳晴梅关切地问。 叶凡轻轻的落下一子,慢慢的说:“没事。——何明如今情形如何啦?” “听娇荷说,他如今安静的很,情绪也还好,每日去看杜若欣,杜若欣服下你配的药,虽然一时解不了毒,但,已经减缓了毒发的时间,何明已经很是满足,只是说有些担心莫绿衣会伤害到娘娘,他到是个忠心的家伙,没有透露出一丝一毫你已经醒来的消息。”岳晴梅轻声说,然后微微一笑,说,“师父又输了。” “师父,是你大意了。”叶凡微微一笑。[正文:第182章:若爱只是擦肩而过182] 雨下了整整一夜。 叶凡意外提前产下她的孩子,在众人以为她仍然在昏迷的情形下,在司马希晨陪伴下,生下了他们的孩子。 孩子的哭声被室外的春雷声掩饰过去。 握着叶凡的手,看着叶凡因疲倦而睡去的面容,额上微微的汗意,司马希晨心怀感激。 半月后,叶凡虽然仍在冷宫,她所诞之子却被司马希晨定为太子,所以,叶凡仍然保有皇后娘娘的称号,依然呆在冷宫,满三年方才能够退出。 阳光下,叶凡闲适的逗弄着自己的孩子,司马希晨册封其子为太子,却以其母仍在冷宫为由,将孩子暂时放在冷宫,这儿,或许是孩子呆着的最安全的地方。 何明轻轻走过来,微笑着说:“娘娘,奴才去看看杜姑娘。” 叶凡眼皮轻轻一跳,点了点头,微笑着说:“你一直都去的,不必日日来禀报,我心中隐约有不安之意,你要小心些。” 何明点了点头,施了礼离开。 叶凡目送他离开,抱着怀中的娇儿,心中不知为何,一直跳啊跳,跳得她莫名的恐慌,这种感觉,从不曾有过。 “凡儿,怎么啦?”岳晴梅轻声问,她正在替叶凡的孩子做精致的小鞋,见叶凡脸色突然变得有些不安,奇怪的看着叶凡。 叶凡微皱眉头,轻声说:“师父,我突然心中觉得莫名的不安,也不晓得是因为什么,自我醒来之后,一直努力活在他人的视线之外,以保证我孩子的安全。自从孩子出生,朝有肯定有人知晓我已经醒来的事情,但,希晨以冷宫堵住了众人的嘴,使得我可以维持这种安静闲适的生活。可是,不知为何,今日,却莫名的不安,不知为何?” 岳晴梅微笑着说:“自从你做了母亲,性格谨慎了许多,只怕是你多想了,如今你已经恢复了武艺,哪里有人可以伤得你,而且,你也已经尽力在挽救杜若欣,她就算是再无情无义,不念你的好,只那何明日日的探望呵护,也应当让她心有所动,如果她仍然心存恶意,哪可真是辜负了大家一番好意啦。” 叶凡浅浅一笑,神情却有些恍惚,突然莫名的升起一种悲哀的感觉,不知为何。 朝中,大臣们站立无语。 罗焕民沉声说:“臣等觉得,如今的皇后娘娘虽然诞下龙子,皇上疼爱龙子,册封为太子,但,如今叶老贼兴乱,虽然成不了气候,有慕容将军在,他不过是个痴狂之辈,不足为惧,但,如果仍然让一个作乱朝廷的罪臣之女做位大兴王朝的皇后娘娘,实在是堪忧,要如何对天下百姓解释?” “罗大人此话有些夸张吧。”何家瑞微笑着说,“如今皇后娘娘刚刚诞下皇上的骨肉,天下百姓正替皇上开心,为大兴王朝的未来开心,哪里有人会关心皇上的皇后娘娘是谁胜过关心皇上的龙子,以及他们的饮食起居?” 罗焕民眉头一皱,这个何家瑞,摆明了和他做对,自从这个何家瑞从外出使归来,他就觉得在朝堂之上,心中常常有忐忑不安之意。这个何家瑞也是前朝旧臣之子,并且是前朝的文状元,但他的父亲是皇上的旧部,对皇上甚是忠心,并为大兴王朝的建立立下在大功,如今何家瑞顶替父职成为朝中重臣,也是司马希晨重用之臣,和慕容泽一文一武,共为司马希晨左膀右臂。所以,罗焕民还是小心谨慎不愿得罪。听何家瑞这样说,硬咬着牙咽下后面的话。 “是呀,何大人所言极是有理。”慕容泽沉声说,“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她的父亲是她的父亲,并不是皇后娘娘从中筹谋此事,是那叶某人自己做孽,何必在此怨责皇后娘娘,伤及年幼无辜的龙子?如果真如罗大人所言,在下和何大人都是前朝旧臣,是否也是罪不可赦?而且在下的妻子也是叶某人的女儿,如今也已经有了身孕,是否也要驱逐出门?” 司马希晨面色平静的坐在龙椅之上,安静的听着朝下众臣的议论,他已经习惯了每天在上朝或下朝的时候听他的臣子们辨论此事,叶凡曾经笑着说:且由他们去说吧,会叫的狗不咬人,若是有一天不说了,才是可怕! 何明轻轻的走进杜若欣所住的地方,皇上特意为杜若欣在皇宫中修建了一处别苑,雪莲微笑着迎上来,每天看见何明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何大人,来了?” 何明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雪莲姑娘好,若欣她好吗?” 雪莲点了点头,微笑着说:“多亏何大人的药,公主的身体虽然不能大愈,但日日到有些见好,疼痛的时间也少了一些,气色也好了许多,能够遇到何大人这样的人,真是公主的福气。” 何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曾经同时在傲林山庄为奴为仆,如今却为一上一下主仆二人,他实在是不习惯在雪莲面前拿出主子的气势,他仍然喜欢和以前一样大家平等的说说笑笑。 杜若欣微笑着走了出来,看起来气色真是好了不少。“何明,你来了,进来坐吧,今日特地备了些酒菜,想请你在这儿吃过饭再走,你不会拒绝吧?” 何明犹豫了一下,轻声说:“这,有些为难,如今龙子年幼,仍然留在冷宫之中,我——” 杜若欣似是无意的说:“皇后娘娘不是已经醒来了吗?有皇后娘娘在,你何必担心龙子会出意外,况且还有皇后娘娘的师父在,应该不会有事,难道,若欣想要留你吃顿饭都不成吗?” 看着杜若欣有些委屈的面容,何明有些心软,想了想,不过是吃顿饭,皇后娘娘应该不会怪罪,对于他,皇后娘娘一直是很宽容的,而且,不过就这一次,应该不会有事。“好吧,只是要麻烦雪莲姑娘去替我跑趟冷宫,去和娇荷姑娘说一声。” “这容易。”杜若欣微笑着说,看了看雪莲,说,“雪莲,照着何大人的吩咐去做,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