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兄若是仔细些,就会发现,这儿,祠堂门前十米内就没有任何鸟儿和虫儿的痕迹,而且,竟然没有老鼠,同时,若再仔细看看,你会发现,这儿有些奇怪的装饰,其实都是安静的蛇,这些蛇一定是受过训练,可以感知到人的温度,人若是激动,自然就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刚刚你说话的时候,心中有了怨意,语气有些激动,就惊动了你身边的一条盘成龙状花纹的蛇。”司马希晨淡淡的微笑着说。 范晔微皱眉头,四下里看了看,呆在当地,几乎没有了任何的反应。司马希晨说得不错,开始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这儿的确有些奇怪的装饰物,是那种安静的美丽的图案,在阳光下透着冷冷的光泽,如今仔细看去,真的都是各种毒蛇盘成,就如同雕塑般,根本看不出来。 范晔立刻站到祠堂中间,脸色微变。 司马希晨微笑着说:“范兄不必怕,这儿的蛇都是经过训练的,只要你的情绪不激动,它们就不会攻击你。你现在先平定你的气息,恢复你呼吸的平顺,就不会再惊动它们啦。这李强可比我想像的要聪明些,而且来此处打扫的人一定是有武艺在身的人,肯定有人想来此处一探究竟。这儿干净的很,必定天天有人及时来收拾,这也就是为什么,不让官兵们前来,却不设侍卫的原因。没有人会发现来这儿的人,来这儿的人必定是有来无回。难怪何大人不让我过来,只怕是他手下的人也曾经有这样的经历。” 范晔努力平息自己的气息。 “蛇不会主动攻击人。”司马希晨微笑着说,心中却在思忖,若是李强如此谨慎,这儿一定有不方便为人所知的事情。“你小心一些就不会有事啦。” 他四下里看了看,却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这儿似乎比外面清凉些。”范晔无意的说,也许是刚才太紧张,他忽然觉得有些莫名的寒意,看着躺在地上的那条蛇,还是有些不舒服,“我要出去晒晒太阳了,这个地方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你要是想呆着,随你啦。” 司马希晨轻轻的笑了笑,说:“可能是你心理作怪吧,原来范兄怕蛇,其实,——范兄说得到是有趣,这儿确实比外面要凉快许多,我在这儿呆了半天,竟然也觉得有些意寒不禁。而且这儿的蛇都是昏睡状态,说明这附近一定有冰窑之类的设置。” [正文:第76章:若爱只是擦肩而过76] “好像有人来了。”范晔轻声说,看了一眼外面,“好像是来此处打扫的太监。” 司马希晨轻轻点了点头,“我们先躲起来,看他们如何做。” “嗯。”范晔也轻轻一点头。 两个人纵身跃到横梁上,刚落稳,范晔无意识的一扶横梁,只觉得手上一滑,吓得一哆嗦,差点喊出声来。 司马希晨感觉到他一哆嗦,侧头一看,看见范晔正呆呆的看着他身旁一条安静的蛇,身体竟然有些僵硬,而且好像一声惊呼就在嗓子里。立刻伸手一把捂住范晔的嘴,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紧张,轻轻一弹,那条蛇无声的落到地上。 “地上有两条蛇,他们会不会发现这儿来过外人?”范晔轻声问。 司马希晨轻轻点了点头,刚要说话,似乎嗅到一股淡淡的似有似无的香气,他顿了顿,这香气有些熟悉,却不记得在什么地方闻过,他看了看附近,并没有什么花草之类的,在百毒门的人手中长大,他对毒药熟悉的很,这种香气绝对不是毒药。 他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范晔,口内轻声说:“可能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只怕他们熟悉这儿的每一条蛇,不过,应该不会猜到是有人出手,我只是用剑尖点了一下蛇的七寸,用内力震昏它了而已,它一会就会醒来。他们进来了——” 有两个太监打扮的人走了进来,脸色苍白,年纪大约在四十岁左右,看模样,应该是武艺在身的人。 “咦,地上怎么落下来两条小蛇?”其中一个声音尖细,让范晔听着极是不舒服。这太监的声音一直让他觉得不舒服,听得心里直发毛,好像让人把脖子扎起来一样。 另外一个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女性化,细细的,但听起来还婉转些,“不像是外人来过,这两条小蛇大约是不小心掉下来的,难道是这几日冰窑里的冰化了些,所以温度上来了,这些个小蛇们醒来了?我们得派人去冰窑看看,若是冰化了,只怕会惊扰了美人。” 范晔下意识的向司马希晨身上靠了靠,司马希晨微微一愣,侧头看到范晔正极不耐烦的听着下面太监的对话。微微一笑,心想,这个范晔真是有趣,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竟然有些女儿姿态。 女儿姿态? 司马希晨心中一怔,正要细想,却听见下面的两个太监又继续说。 “把这两条小蛇放回原处吧。” “好吧,放回原处,我们去找双喜姐妹来一起到冰窑看看。” 范晔看了看司马希晨,司马希晨也微微一愣,却看见其中一个太监捡起地上的两条蛇,一条放回刚刚范晔呆的地方,一条捧在手里,纵向跃了上来,准备放到横梁上。 横梁上的两个人此时无处可躲,眼睁睁的看着太监跃上来,正要放蛇,突然看到横梁上的两个人,吓得一声尖细的惊叫。 “啊!——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范晔手中的树枝一递,随着那个人一起落在上,树枝的枝头正好指着太监的咽喉处,虽然只是一根普通的树枝,但这太监仍是觉得咽喉处一阵发紧,他清楚的知道,只要他一动,必死无疑。 另一个太监刚要出手,司马希晨已经轻轻的落在他身畔,清风剑剑尖冰凉的指着他的咽喉处。其手法和范晔如出一辙,只是一左一右的区分而已。 司马希晨看了范晔一眼,范晔却只是淡淡的盯着太监,口中说:“说实话,你们说话的声音实在是太难听,每次听到,我都觉得心里发毛,你们就不能换个正常的声音说话吗?” 司马希晨忍不住一笑,这个时候,这个范晔还有心思开玩笑。 “冰窑在哪里?”司马希晨静静的问剑尖所指的太监。 “什么冰窑?我们只是来此处打扫的太监,并不知道什么冰窑。”太监努力平静的说,眼前的人身手出众,他不敢随便动弹,只怕一动就必死无疑。 “哼,你们不仅说话难听,记忆也差的让我讨厌。”范晔手中树枝一递,微微用力,说,“别让我不耐烦,说,冰窑在哪?” 面前的太监身子一软,竟然口角流血,脸色发紫,一头栽倒在地上,那边司马希晨剑尖一送,他面前的太监头一仰,张开嘴,喘着气,说不出话来。 “还想自尽。”司马希晨冷冷的说,“也太小瞧我了吧。冰窑在哪?说——” “不说是死,说了是死,我不能说。”太监艰难的说,脸色更加的苍白。突然吹了声口哨,尖锐刺耳。 司马希晨一愣,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口内说:“范兄,小心!” 范晔一愣,突然听到蛇的吐信子声,仿佛突然间从四面八方冒出来无数条毒蛇,向他们逼过来。 司马希晨看到范晔脸色一变,一分神,面前的太监就如前一个太监一样,死在当地。 毒蛇逼近司马希晨不足半米的时候,突然都停止了,他身上带着百毒门的避毒药,毒蛇不敢接近他,他纵身跃到范晔跟前,与范晔站在一起,毒蛇在他们周围形成一个包围圈,但不敢向前进攻,只听到嘘嘘连声,让人心生不安。 “哪里冒出来如此多的毒蛇?”范晔心有余悸的说,“这李强真是够讨厌的。若是我见了他,一定不会饶了他。” 司马希晨轻轻一笑,似乎想说什么,但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对啦,林希晨,我问你,是不是蛇都会遇冷冬眠?”范晔轻声问,其实祠堂里已经没有人啦,可面对一室的毒蛇,他仍是忍不住想要轻声的说话。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 “那我们只要看哪儿的蛇还在冬眠,也就是说明,哪儿离冰窑最近,对不对?”范晔轻声问,身子却在轻轻的颤抖。 “对。”司马希晨扶住范晔,那种熟悉的香气似乎更加近了,只是若有若无,想要仔细闻闻,却嗅不到,但,不经意间,又有淡淡的味道就在鼻畔徘徊。 二人四处看着。 [正文:第77章:若爱只是擦肩而过77] 突然,范晔纵身跃出,落在画像前的桌子上,微笑着说:“这儿好像没有什么毒蛇。”回头看着画像,“这画上的女子真是漂亮,哎,有些奇怪,你怎么和画像中的人有些相似呢?你们认识吗?” 司马希晨站在原地,微微一笑,看着画像,淡淡的说:“她是我母亲,自然是有些相似的。” 范晔似乎并不觉得惊讶,转头继续看画,忍不住伸手去抚摸了一下画,画卷冰凉,点尘不见。“哎哟!” “怎么啦!”司马希晨一愣,看着范晔似乎有些不适的表情。 “没事,这,这,画卷的表面竟然是冰!”范晔惊恐的表情,呆呆的看着司马希晨,语调有些紧张,“画,画,画里面的人,是真的人!” 司马希晨一愣,纵身跃上桌案,从没有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近过这画卷,表面上看,确实是一幅画,画中的人,正温柔的看着前面,真人模样大小,看起来就好像是画在眼前一般,但走到近前,却发现,画中的人其实距离众人甚远,而且,是立体的,范晔说得不错,这画卷中的女子真的是一个真的人! 范晔紧张的站着。 司马希晨也愣愣的站着,多年前李强用千年寒冰保存了母亲的尸首,原来是真的,而且他竟然大胆到如此程度,就这样让母亲在众人眼皮底下存在了整整十三年时光,竟然没有人发现,若不是范晔出于好奇伸手摸了一下画卷的表面,根本不可能发现这个玄机。 里面是自己的母亲,仍如生前般温柔亲切。 看到一条蛇慢慢的靠过来,范晔有些紧张,一下子没站稳,身子一晃,下意识的用手一扶面前的墙,身体的重心一偏,差一点撞到画卷上,那画卷被他无意中一撞,竟然轻轻向里面退了进去,一股强大的力量吸着范晔,范晔毫无提防,竟然一头撞了进去。 司马希晨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下意识的伸手一抓,硬硬的抓住范晔的一只手,向里吸的力气非常的大,虽然司马希晨用了真力,但仍是有些不由自主的想往里去。 “松手!”范晔冷声说。 “不行。”司马希晨轻声说,努力一提真力,控制着不让范晔继续向里面滑,“你坚持一下,这里面应该是个大洞,吸力很大,我会想办法带你出来。” 范晔摇了摇头,努力平息自己的气息,轻轻的说:“为我,不值得,你好好的做你的事吧,——放开。” 说着,努力一挣,竟然硬生生的挣出自己的手来,然后身体一下子就滑了进去,立刻就看不见了,那画像立刻恢复到原来的位置,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刚刚发生的事情,画像依然静静的呆着,画像里的母亲仍然安静的看着他。 司马希晨愣在当地,立刻伸手去推画像,画像冰冷,手放在上面,冰冷砭骨,轻轻用力一推,但推不动。司马希晨一皱眉,刚才范晔出事的时候就只是轻轻推了一下画像,为何,现在推起来,竟然推不动?有什么区别吗? 他再用力去推,画像没有丝毫的动弹,反而是自己被自己的内力震得差点从桌上掉下来。 听见外面好像有什么声音,司马希晨立刻闪身返回到横梁上,听着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好像是两个奴婢一起向这边走过来。 “姐姐,这儿好像有外人来过,赵进和吴生都死啦,是服毒死的,一定是有外人来过。”其中一个奴婢轻声说,眉头一皱,似乎对于死人并不觉得有什么太意外的。 另外一个轻声说:“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儿死个人不是常事吗?不晓得又有什么贪心的人来此,占了武艺不错的便宜,这两个人虽擅长驯蛇武艺却一般般,自然就只有死了的份。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来此捣乱。只要不惊扰了画中人就可以。” “应该不会有事,画像是用千年寒冰铸成,再好的武艺也打不开,而且,先皇特意在画像上做了手脚,除了女子可以推开外,任你武艺再好,只要是个男子,就没有办法,再说,这么些年来,还真没有人特别注意过画像的质地,除了我们进去打扫外,哪里有人可以进得去,也就是先皇进去过。”前面的奴婢淡淡的说,“只是让这闯进来的人跑掉了,实在是可惜的很。” 司马希晨躲在暗处,心里一怔。低头静静的看着下面两名奴婢轻声交谈。 只有知道如何进入冰窑,才可以想出办法来救范晔。 下面的两名奴婢年纪也已经在四十岁左右,和那两个太监的年龄差不多大,不过,看其行动,其武艺应该在那两个太监之上。 “我去清理一下画像。”一个奴婢温和的说。 另外一个奴婢轻轻点了点头,看着说话的奴婢纵身跃上画像前的桌案,轻轻的擦拭着画像的表面,轻轻一推,画像轻轻的退了进去,擦拭画像的奴婢闪身进入,画像立刻恢复了原样。 司马希晨眉头一皱,原来这画像只有女子可以打开,若是换了男子,纵然是武艺再怎么出色,只怕是也不可能打开。难怪自己刚才怎么也打不开画像。 留下的女子继续处理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忽然,觉得脖子一凉,晕倒在地,司马希晨收剑在鞘,轻提着这女子的身体纵身跃上桌案,用她的手一推画像,画像再次退了进去,司马希晨几乎没有犹豫的表情顺着吸力纵身跃入画像空出的空间。 首先是一股凉气扑面而至,他跃进来的时候,将昏迷的奴婢丢在了桌案上,一时半会的她不会醒来,而这儿,也一时半会的不会有人进来,不会有人发现。前面是窄窄的一条小路,冰块雕刻成的墙上每隔一段放置着一颗夜明珠,沿途照得清晰可辨。 范晔在什么地方呢? [正文:第78章:若爱只是擦肩而过78] 他沿着小路继续前行,隐约看见前面有一个人正在忙碌,安静的擦拭着冰块雕刻成的桌椅,是刚才进来的那名女子。 司马希晨心中怀疑,范晔落在哪里了,为何没有发现他?这儿的地方看起来不是太大,若是他落入其中,应该被这名女子发现,可看此人的表现,应该是还没有发现范晔。 司马希晨轻轻出手点了那女子的穴位,安静的看着那女子安静的躺在地上,这两名女子的武艺不弱,但在他面前,实在是不堪一提,李强当初选择这些人的时候一定是花费了心思,只不过,一直以来他们都坚守此处,兢兢业业的照看着这儿,自然是荒废了自己的武艺,更可况以他一身傲人的武艺,收拾他们实在是太容易了。 但是,范晔到底在哪儿呢? 司马希晨先是四处查看了一下这儿的布局,这儿的布局与自己幼时与母亲一起居住的住所的布局没有区别,他照着小时候的记忆逐个房间的查看,终于在一处偏僻的角落发现了范晔。 范晔受了伤,昏迷不醒。 他落下的时候一定是没有提防,再加上挣脱司马希晨手的时候用了真力,所以,往下落的时候一定是无法控制下落速度的,这儿甚滑,所以容易跌落,大概是刚才不小心撞到这儿,撞昏了过去。 “范晔。”司马希晨轻声唤,看到范晔唇角有血痕,好像受了内伤,略微迟疑一下,他轻轻取下了范晔面上的面具。 范晔面上的面具薄如蝉翼,取下后,放在手中,几乎只是一个小小花生米大小,做工极是精巧出色。面具后,是一张清秀苍白的脸,双眼合闭,秀眉微皱,唇畔有淡淡的血痕,看样子撞得不轻。他突然想起,那香味的熟悉是因为什么啦。 在傲林山庄的时候,他从围着傲林山庄的吴槐的兵营返回在书阁处找到叶凡的时候,她身上就是这种淡淡的让人极是舒服的香气,似有似无。 只是,始终是怀了心机的,所以谈笑风声不过是演一出戏,并不曾真的放在心上,只是,竟然于不知不觉中记住了那淡淡的香气,难怪对这个范晔始终有些说不出的熟悉。 只是,没有想到,叶凡竟然有如此出色的武艺! 开始的时候,司马希晨是怀疑这范晔的,但,并没有往叶凡身上想,始终觉得,叶凡只是个不坏的千金小姐,用她做人质有些说不出的不忍。但是,在后来叶凡和娇荷一同失踪开始,司马希晨就开始怀疑这个叶凡和范晔一定有关联,但也只是怀疑他们暗中来往,并没有想到他们会是同一个人。 这样也好,叶凡有如此身手,若是想好好的生存下去,应该不是件困难的事,而且她如此聪明,只要不必再利用她,其实杀死皇上的方法多的是,并不一定非要她出面,她应该有一个不错的未来的。 叶凡慢慢的苏醒过来,下意识的四处看了看,隐约看到这儿是个洁净的冰窑,四处皆是千年的寒冰,呆在里面,有几分寒意不禁,身上盖着件厚厚的披风,躺在一张冰做的床上。 这儿是哪里?她为何会在这里? “醒来了?”司马希晨微笑着,温和的说,“没想到叶姑娘有如此好的身手,我真是看走眼了。正想着呢,这位范先生是何方的神圣,武艺出众,聪明冷静,原来是你假扮的,如此好的易容术,难怪一路之上我们都没有发现你和娇荷。” 叶凡微微一愣,下意识的抚了一下脸,才发觉脸上的面具已经不存在了,知道司马希晨已经知道是自己假扮成了范晔,也不再隐瞒,淡淡的说:“我刚才是不是撞晕了?这儿甚滑,落下来的时候一时找不到可以把握之处,所以一下子摔到最下面撞到了墙上,多谢你救了我。可以把面具还给我吗?” “当然可以。”司马希晨微笑着说,“只是,叶姑娘,你可是占了我好几次便宜,我可是叫了你好几次范兄,这亏可要如何计较?” 叶凡一笑,微微觉得胸口发闷,轻轻的说:“你虽然如此称呼,我何曾答应过。前面我也已经说过,何必计较范晔是何方人士,只当是个不存在的人就好啦,是你自己不曾听进耳中。” “是不是有些不舒服?”司马希晨轻声问,“你后背撞在了冰墙之上,我已经替你打通了受阻的穴位,但一时之间仍然会有疼痛和胸闷之感,刚刚替你服下了药,百毒门的药绝对当得起天下无双,歇息一会就不会有这种不适的感觉啦。” 叶凡点了点头,轻声问:“你怎么也下来了?这儿封闭的甚是好,你到要如何出去才好?”她不敢大声说话,声音一大,就觉得胸口生疼,只得轻声慢语的问,眉头始终微微皱着。 司马希晨淡淡的一说:“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进得来就应该出得去,我刚刚是随着一个打扫此处的奴婢进来的,原来,李强在画像上做了手脚,只有女子才可以进入,如果是个男子,纵然是天下武艺无人可敌,也打不开此处的机关。说到此,我不得不佩服这个李强,心计真是甚为缜密,从我父亲手中夺走天下,不能说是个无能之辈。” 叶凡微微喘了口气,轻声说:“那奴婢如今在哪里?你应该问问她要如何才能出去,不要误了性命在这儿,且不说别的,只你母亲如今仍在千年寒冰之中被冰封着,你也不可在此处耽误时辰。”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我自有分寸,只不过,你目前伤势不轻,不可轻易行动,既然进来了,就暂且休息一下吧,也不急在这一时,那奴婢仍旧昏迷着,等你可以行走的时候我再过去问也不迟。这些个人,都是对李强忠心不贰的人,稍不注意就会服毒自尽,此时不必去理会她,你好好的休息休息吧,不必担心如何出去。” [正文:第79章:若爱只是擦肩而过79] 叶凡无语,不知如何与面前的人讲话,有些事,说开了,似乎连朋友都做得辛苦,知道了面前的人只是出于报仇的目的才接近的自己,其实并没有感情在其中,心已如死灰,能够保持这份礼貌已是用尽了她所有的心力,却诉不得委屈,再怎么辛苦,泪也不能流,彼此之间,能够做的也只能是礼貌的称呼声“叶姑娘”“司马公子”吧。 司马希晨平静的说:“叶姑娘,你好好的歇息一会,我四处看看,是否可以自己找得出出路,不必麻烦那位奴婢。” 叶凡轻轻的点了点头,尽量维持着平静的表情。 他们之间有着无法再忽视的距离。 自己的父亲出卖了他的父母,他安排了计划让自己的父母从这个世界上安静的消失,自己与他之间有着仇恨,这仇恨使他们连朋友也做不得,他戏弄了自己,如今想起,却只能怨着自己的幼稚,一想,就含泪笑自己傻。 他们,究竟只是陌路人。 看着司马希晨静静的离开,叶凡微微叹了口气,终究只是一场梦,与司马希晨何必相逢。既然已经被识破身份,叶凡就不打算再继续装下去,她从冰床上勉强坐起,稍微运了一下气,觉得尚可,就站起身,尝试着四处走走。 整个冰窑除了冰,看不到别的任何东西,地上甚滑,每走一步都有想要摔倒的感觉,叶凡想,如今面具已经拿下,自己再这身打扮实在是有些不妥,只是不知这儿可有衣服可以更换。 “为什么不继续休息会?”司马希晨突然在身后轻声说,“你要小心些,这地上很滑,你本就摔伤了,若是再摔倒可是不妥。” “谢谢。”叶凡回头淡淡的一笑,轻声说,“走慢一些,应该没什么事,只是已经被你识破身份,再这样装下去就无有趣味啦,想要看看有没有可以更换的衣服,免得待会出去让人笑话。” 两个人之间有着让他们自己也觉得压抑的礼貌和陌生。 尤其是客气的态度。 “你的个头高矮,身形胖瘦,与我母亲有些相妨,这儿有许多衣服,都是当时存放于此的,都是我母亲深爱的颜色和款式,如今看来,依然好看,若是你不嫌弃,可以暂时更换一下,你如今已是女儿家模样,再穿这么一身中年男子的便服,瞧着确实有些不妥。”司马希晨微笑着说。 叶凡有些害羞,脸上微红,低下头,不知如何说。 司马希晨见状,立刻微笑着说:“其实我瞧着挺好,只是,若是你这个样子出去,只怕会吓着熟悉你的人,不知为何你变成如此模样,而且,我看那些衣服确实是挺好看,所以也有意想让你换上看看可否合适。” “谢谢。”叶凡如今的客气似乎是很随意的,努力维持着彼此之间的礼貌,谁也不想捅破彼此之间的那层窗户纸。 在隔壁房间换妥了衣服,是一件淡紫的衣裙,素净的颜色,如同荷花初绽,说不出的清灵秀气。站在那,羞涩无语,衣服似乎就是量身订做般合体,美丽动人。 “竟是如此合适。”司马希晨点了点头,微笑着,半天没有说话,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相处时间不长,虽然娶了她为妻,可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利用她,如今,有些事已经说开了,反而不是那么困难,看着说着也容易了一些。 叶凡微微一笑,轻声说:“真的很漂亮。” “你穿在身上更是漂亮。”司马希晨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很认真的说,“这衣服非常合适你来穿。” 叶凡淡淡一笑,说:“如今,要相信你的话竟是如此的困难。” “我知。”司马希晨平静的说,“但,如今,我们之间不存在任何的利用关系,现在,我们两个人一同被困在这个地方,不知如何出得去,刚刚那个奴婢我去询问的时候,刚解了她的穴位她就服药自尽了,所以说,我们两个人,现在是不需要虚情假意。” 叶凡一愣,有些愧疚的说:“都是因为我你才落入这冰窑之中,真是抱歉,我一定会想办法让我们两个人都出去。” “与你何干。”司马希晨微微一笑,“这冰窑之中冰封的是我母亲,就算你没有掉进来,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进到里面来一探究竟,一直以来,我都想要知道我父母亲如今被李强藏于何处,所以,你不必觉得内疚。况且,我们也不是一定出不去,既然进得来,就一定出得去。” “嗯。”叶凡轻轻一点头,“既然只有女子可以进入,那么一定只有女子才可以打开这冰窑的机关,既然我可以误打误撞的进来,就一定可以误打误撞的出去。” 司马希晨微微一笑,说:“或许。”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就不知再说些什么好啦,静静的站着,彼此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空气一时之间变得有些令人压抑。 忽然,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司马希晨下意识的一拉叶凡的手,他仍是把她当成了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这份下意识就是紧紧的握着叶凡的手,轻轻将她带到一边,躲在一个冰块雕成的屏风后面。 “有人下来啦。” 叶凡轻点头,感觉到司马希晨的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掌很大,微有些粗糙,是长年练武所致,但很舒服。 她不是躲不开,但是,司马希晨下意识的反应竟让她心中有一份说不出的感动,不论怎样,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仍是把她放在心中,第一个反应就是带她一起离开。 “难道真的会有人进来不成?”是个女子的声音,“死了两个驯蛇的太监,打扫的奴婢昏了一个,死了一个,这可是自这个冰窑建成后头一次。我到是好奇的紧,什么人可以有如此的本事?” 有人轻轻笑了笑,笑声听起来甚是令人不舒服,好像公鸭的声音,扎得叶凡的耳朵难受极了。“哈哈,就算进得来也出不去,只这千年寒冰的寒气,再加上这儿的环境,只怕是只有在这儿等死的份啦。” [正文:第80章:若爱只是擦肩而过80] “此人武功甚好。”司马希晨贴近叶凡的耳朵,用极轻极轻的声音说,一只手护在叶凡后背上,“你自己小心些,不要被他声音所伤。” 叶凡只觉得后背上一股暖流,立刻觉得舒服了许多,这才发觉,对方用的是一种内功,可以通过声音震伤人的经脉,使人受伤,导致精神出现错乱。她原本在下来的时候就伤了内脏,如今这声音一响,她自然是觉得极是难受,幸好司马希晨用内功护住她的经脉,替她挡去了可能的伤害。 眼见着有几个人走了进来,全都是太监和奴婢,年纪都在四十岁以上,有四人,三男一女,瘦而干练,目光锐利,四处打量。 叶凡有些紧张,下意识的往司马希晨的身上靠了靠,她认得走在最前面的人,那个人是现在皇上的贴身丫头,叫高凤,听父亲说起过此人,她原是先皇身旁的一个小丫头,聪明伶俐,而且自幼习武,深得先皇赏识,后来就由她陪着如今的皇上一起长大,虽然只是个小小的丫头,但身份地位并不比宫中的一些嫔妃差。 如今的皇上原是有个哥哥,却因与此女关系不好,不仅没有继承皇位,还丢了性命,很是可惜的一个人,若论才学人品,皆在目前这位皇上之上。 而且,此人极是心狠,曾经将一个得罪她的宫女,折磨了足足七天才让其死,据说,那宫女死时,已经惨不忍睹,但仍是无法求死,后来不知是何人再也看不下去,偷偷杀死了这位宫女,才算不再痛苦。父亲说起此事的时候,脸上也带着几分恐惧之意。 “莫怕。”司马希晨护在叶凡背上的手微微用了一下力,然后冲叶凡微微一笑,眼睛清亮,神情温和,贴着叶凡的耳朵轻轻的说,“有我在,没事。” 叶凡再点点头。“此女甚是狠毒,而且有身不错的武功,你要小心些。” 司马希晨点了点头,轻声说:“我认得此人,她叫高凤,当年我父亲就落在她手中,她原本是百毒门的弟子,后来因为犯了教规被撵了出来,当年她和莫绿衣还是同门师妹,如今十三年过去了,已变成如此模样。” 叶凡轻轻点头,不再说话,有司马希晨在,似乎没什么好怕的。 眼见的人走得近了,就近在一张桌旁坐下,冰雕的屏风后面有一处冰雕成的橱柜,后面有容人之处,司马希晨轻轻一带叶凡,悄无声息的闪身躲在橱柜后面。他轻功精妙,竟然毫无声息,甚至没有惊动就在不足五米外的四个人。 “四下里仔细找找,可有可疑的人。”那女子看起来相貌秀丽,眉眼间也看不出狠毒之意,只是隐约的眼神有让人不寒而立的冷酷,说话的声音也不那么高亢,反而温柔的很。 其他三个男的一同点了点头,分头走开。 高凤坐了一会,似乎是觉得有些无聊,就站起身来,走到屏风后面,轻轻一推橱柜,橱柜后面竟然突然间闪出一个大洞,躲在后面的司马希晨和叶凡只觉得一股寒气逼人,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寒战。 由于洞内有隐约风声,所以,高凤竟然没有注意到橱柜后面有人,她眯起眼,看着洞内,洞内漆黑一片,只觉得一股股的阴风逼人。 司马希晨立刻将叶凡揽入怀中,以半个身子挡住洞内阴风,闭上眼,在最短时间内适应突然出现的黑暗之洞。 高凤走入洞内,从司马希晨和叶凡身旁不足半米的地方走过,全部注意力都在前面,竟然不曾留意一下橱柜后面是否有人,也是猜想,就算进来的人如何大胆,也不会大胆到就藏在她眼皮底下。 洞很深,很黑,而且很冷。高凤点亮了火把,洞门在她身后缓缓的关上,她站在那,适应了一会洞内的空气,静静的沿着台阶往下走,走得小心翼翼,似乎也担心会摔倒。 地上相当的湿滑。 走了许久,也许路不算长,但高凤走得慢,总有一盏茶的功夫,才走到一处开阔处,前面有一处类似皇宫大殿的地方,一个人坐在龙椅上,一个人跪在地上,模样甚是滑稽和狼狈。 “哼。”高凤微微笑了笑,轻声说:“李大哥,凤儿来看你了,天天让这司马容垠这般跪拜着,可否开心,您放心,我让这笨蛋跪上生生世世,我已经取走了这奸贼的所有内脏拿去喂狗,体内填满了可以保持尸体长年不腐的药物,您想让他跪多久就可以让他跪多久,只要您开心就好。” 然后,高凤轻轻叹了口气,淡淡的,忧伤的说:“李大哥,我知道您一直喜欢这那个异国的公主,对她嫁给司马奸人始终耿耿于怀,如今,这女子天天陪着您,您可开心?” 说着,眼神竟然痴迷起来。 “原来莫丫头嫁给了傲林山庄的林庄主,还替那林庄主养大了一个少庄主,听说叫什么林希晨的,前段时间娶走了叶家的二女儿,呵呵,只是可惜,你一直照顾的叶家人,如今也落得个悲惨下场,估计是司马老贼的后人寻上门了,您放心,有凤儿在,一定不会让您的东西被人取走,绝对不会有人可以取走您喜欢的女人和你仇恨的司马奸人!凤儿一定好好的替您照看这一切。”高凤的声音温柔细腻。 听见上面隐约有人说:“高姑娘,您在下面吗?” 高凤应了一声,最后看了一眼坐在龙椅上的人,恋恋不舍的离开。 “司马公子——”叶凡轻声说,“你没事吧。” 司马希晨安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看着跪在地上的父亲,看着坐在龙椅上的李强,整个人身体僵硬,强压着愤怒。 叶凡心中茫然,虽然父亲没有说过他出卖过司马容垠的事,但父亲曾经有一次喝过酒后叹息说:“今生我负一人,终究要还。”是否指的就是司马容垠,若真是父亲走露了司马容垠的形踪,害得他们夫妇二人如此下场,也难怪司马希晨要设计报复叶家,若是换做自己,也定不是肯轻饶这走露消息之人的。 而且是落在这高凤的手中。 [正文:第81章:若爱只是擦肩而过81]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都静静的站立在当地。 叶凡甚至能够感受到司马希晨的愤怒,在空气中无形的流动,逼得她喘不过气来,压抑的想要立刻逃开。 她可以想像得出,当时司马希晨接近她的时候是如何的强压愤怒,看到她就想到自己父母的悲惨结局,能够平和的和她说话,就算只是欺骗也不得不让她感谢他并没有令她难堪。 他对她,只是单纯的欺骗,他甚至没有夺取她的贞洁,让她能够仍然保持一个女儿身,纵然他是不屑,她也不得不感谢他。虽然他恨她,但却并没有污辱她。这让她心存感激。 所以,此时,她心中满是内疚,是自己的父亲走露了他父母的踪迹,害得他的父母落在高凤这样一个狠毒的女人手中,连自己的父亲都胆寒的女人手里,如今一个被冰封在千年寒冰之中,一个被掏去内脏制成标本跪在地上。 司马希晨恨她,当是应该吧。 “叶姑娘,请你在我视线中消失一会好吗?”司马希晨压抑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悲痛之意无法掩饰,“我并不想怪责于你,但是,看见你,总让我不能不想起我父母的事,所以,我想要单独呆一会。” 他的声音有起码的礼貌,也有让叶凡心寒的距离。 纵然他不想伤害她,不想报复她,也只能说,今生,他们只能是相顾无言的陌生人,永远做不得亲密的爱人。她,其实在他眼中并不是一个棋子,他甚至不屑于用她做棋子,他,对她,只是一股无法掩饰的怨恨。 叶凡安静的离开,在这个与世隔绝的空间里,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多余,她在这个男人的生命中,是如此的多余。 这,是祠堂的下面,,在千年寒冰的下面,透着潮湿之气,很冷,地上也相当的滑,叶凡已经够小心了,但仍是不小心摔倒在地上,不过,地上相当的干净,没有一点垃圾,想必天天有人来此处打扫。 不如趁着这个时间看看找不找得到出去的路。 转了好大的一圈,什么出路也没找到,却闻到一股什么东西被烧着的味道,叶凡心中一愣,急忙顺原路回去,看到司马希晨正跪在地上,眼睛呆呆的看着前面,他亲手点燃了自己父亲的尸体。 身为百毒门的弟子,他随身带着许多可以用到的物品,火石更是常带在身,四处虽然都是寒冰,但司马容垠的尸体仍是穿着衣服,很容易就会点燃并燃烧成灰。 叶凡没有吭声,自己与他的恩怨,实在是说不得任何是与不是,该或不该。 “我想,这样更好些。”司马希晨疲惫的声音静静的响起,淡淡的说,“他跪了这么多年,只怕是累了,不如让他好好的歇息歇息吧,让他先行一步在奈何桥头等着我母亲吧。” “对不起。”叶凡艰难的说出这三个字。 司马希晨有好半天没有说话,只静静的跪着。 “是我父亲的不是,我是他的女儿,这份怨,我一定会舍了命来报。”叶凡悲哀的说,“只是,如今说什么,都是多余,于事无补,好在我叶凡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尚有一命可以偿还于你们司马家。” 司马希晨轻轻转回头,眼睛中的泪意已经咽了回去,是一张微笑的脸,看着叶凡,用平和的声音,说:“如今,叶家已经家破人亡,就算叶王爷见了你,也只当你是个陌生人,你与我,哪里谈得上什么恩仇二字。若说初时不曾仇恨于你,那是假的,我也是有意的接近你,用了心机,也是我伤害你在先。旧事莫要再提了吧。” 叶凡落下泪来,不知要说什么。其实心里已经存了念头,自己的命终究是要还给司马希晨的,就算这一切也只是计划中的一步,她也认了,这个人,她定会用命替自己的父亲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