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不是那样子。 他又问,不喜欢? 我说,不是简单的喜不喜欢。就比如说你爱吃鲫鱼,非常爱,爱到就算只用鱼骨头汤都能吃下两碗饭。你满心欢喜地做了红烧鲫鱼,正幸福地咀嚼鱼肉的时候,你却被卡到了。卡的时候很痛苦,不能吃鱼,不能喝水,站着也疼,躺着也疼,想不想它的时候都疼。终于上了医院,医生检查,诊断,用冰冷冷的工具从你的喉处拈出了那根刺。回到家,看着那盘还冒着热气的红烧鲫鱼,很生气,把它扔到冰箱赌咒说不吃了,明天就给倒到厕所里!一上午过去了,一下午又过去了,那盘鱼却还在冰箱里。你拿出那盘鱼,看着那冷凝的汤汁,看着那鲜艳的鱼肉,跟自己说这样丢到厕所,厕所会堵住,疏通会很麻烦,所以不如等它解冻了再扔。时间慢慢过去,被冻住的鱼慢慢解冻,恢复了更加诱人的色泽,空气中飘荡着诱人的气味。连那只红烧鲫鱼的眼睛都还在看着你,跟你说着,快来吃我啊快来吃我啊!你是那么地爱吃鲫鱼,忍不住想要再次提筷,然而喉咙的那块伤痛却还是那么的明显。虽然爱吃那条鱼,因为那伤口还在疼,因为怕再被卡到,终于还是把鱼放在了桌上,没有扔掉也没有吃掉。看着那条鱼不知道该怎么想,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管怎么做都很痛苦,这种感觉你明白吗? 他笑,我明白了。 我撕开番茄酱洒在薯条上递给他,不好意思,你陪我出来,出钱点餐还要听我发牢骚。 他拿起一根蘸了酱的薯条,看了看,放进嘴里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么。 我趴到桌上,谢谢你啊,爹。 看着窗外闪烁的灯光,我闭上眼睛。 就当我快要睡着时,忽然听到他说,我知道怎么办了。 我坐起来,大脑还没跟上趟,问他,什么? 他看着我说,那个吃了红烧鲫鱼被卡的人,我知道怎么办。 我问他,怎么办? 他笑,试试别的鱼。尝过别的鱼才能知道鲫鱼的刺是不是忍受,也只有尝过别的鱼才知道是不是鲫鱼最好吃。做我女朋友吧,江雯。 我知道那时我的瞳孔一定在放大,这是种受了惊吓的表现。 有人说,认识事物有三个层面,初见是山,再见不是山,又见还是山。 对于面前的严晃老师,我刚刚把他判定为好人,现在开始对那个判决再次产生怀疑。 我问他,为什么?我们才刚认识,不要告诉我你是真的喜欢我,我二十三了,不信那些。 他又拿起一根薯条,捏了捏,说,就当是个尝试吧,对你是种尝试,对我也是种尝试。如果试了觉得不合适,觉得不舒服了,随时可以提出分手,对双方都不吃亏,怎么样? 都说搞艺术的,总会有些疯狂的举动来刺激自己的灵感。 我不是搞艺术的,我是个理科生。 活到二十三岁的江雯从来没做过什么疯狂的事儿。 看着他那捏着薯条的手指,我却仿佛受到蛊惑般,对着这个认识刚刚一周的人说,好吧,我当你的女朋友。 《嗨,我的男人》漫漫红糖水 ˇ谁说这么长又没有中心思想还与文章主题无关的的标题是胡闹???ˇ 天气逐渐变冷,意味着这个学期也即将走到尽头。 早些时候在导师面前许下豪言壮志,激动得恨不得血溅当场,现在好了,到了兑现承诺的时刻,锥刺股就不用了,直接头悬梁把我勒死好了。 严晃老师悠闲地翻着我面前那厚厚一摞书说着,你是把我家当成自习室了么。 我坐在空调旁发自肺腑地说道,外面的自习室哪有您这里这般既温暖又温馨还透着浓浓的温情哪。 他合上书,这个马屁拍得好。 我说的是实话,今天的冬天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冷,在没有暖气的学校基本上得靠抱着热水瓶过活。绝境中我想到了他这么一处地方,那简直就像冻掉了一条腿的青蛙找到了冬眠的洞,紧紧扒着就不走了。 我弹了个响指,严先生,上茶,我要上好的奶茶! 他站起来俯视着我,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我女儿了么? 我摇着手指,NO,NO,当然是女朋友了。 他继续俯视我,你倒说说看,你的所作所为哪点像女朋友了? 我摸下巴想了想,恩,说得有理。 就是这样,从说交往的那天开始一直到现在,我们一没牵过手,二没说过情话,抱抱啊亲亲哪想都不用想,甚至连点love 的氛围都没有。 相处到现在,关系确实是十分融洽,不过好像融洽过了头,跳过爱情直接朝着亲情进发,甚至不是“兄妹”,而是“父女”这种模式。 哈,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神圣的柏拉图式爱情? 在情海里浮沉多年,阅历丰富的田兰专家说,你们那是谈的鬼的恋爱啊,两个完全不熟的凑到一块儿,先天不足,后天畸形,完全是瞎闹啊。我仔细想了想,严晃是不是有什么不良企图啊,这个世界多复杂啊。先假装跟你谈恋爱,然后卸下你的心房,再提出给你办保险,当然受益人是他,然后。。。不行不行!你要当心啊江雯! 我看着她,田兰,你不要念书了,飞到日本去,和青山刚昌一起去创作《名侦探柯南》吧。 她对着我的脑袋来了一招“小田飞书”。 临时抱了佛脚的人,下场并不会一无所获,至少可以留下满手余香。 所以在经过我短期的奋斗后,这个学期末的成绩虽然也烂,但跟以前相比,同样是死,却要死得体面多了。这样,我也终于能够安心地迎来寒假。 桌上的手机响起了悦耳的铃声,显示的名字是“第二梦的哥哥”。 我曾经问过严晃,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称呼你呢? 当然是得不到答案的,所以我告诉他,第二梦的哥哥——第二春嘛,哦哈哈嘿哈哈~ 然后严晃的脸像是被霜打过一样,说道,以前听你唱歌的时候我就怀疑,现在我基本上就可以确定了,你其实精神上有点问题吧。 接通电话,我说,啊,好久不见了。 他说,限你一个小时内到我家来把你那一摞书拿走,否则的话,我会将它们送到焚化炉。 嘟——嘟—— 这是个什么世界,身为人类灵魂工程师的教师竟然说要烧书? 匆匆忙忙赶到他那里,我护住我的书对他说,怎么能这样啊?怎么就容不下就这一点书呢? 他斜我一眼,指着电脑桌上那三排遮掩住电脑屏幕的书们说,这叫“一点”? 我声音小了一点,那你可以把书先搬到角落里啊? 他走过来,悬空指着我的书说道,你的这些书又多又厚,不是粘着黑色饼干渣,就是在你口水中浸淫过,根本不能用手触碰,那么请问我用什么搬?吊车么? 我低头认输,知道了,我马上搬。 我在整理书的时候,严晃在外面接了个电话。 他走进来对我说,现在我有事儿要出去,你收拾好了离开时记得把门带上就行了。 我挥手,明白了,放心走吧您哪。 山中无老虎,猴子自然称霸王。暖气吹着,我打开电脑,小玩一下下,也不要紧吧。 斗地主这种游戏,果然是比鸦片更能引人堕落的东西。 我只是想小玩一下下的,居然就从上午一直玩到了下午。 门口响起了钥匙声,严晃回来了。 呃,他见到我没走应该很惊讶吧,花了一个白天的时间,居然只是把书从桌上搬到了桌下。 我走到客厅想跟他打个招呼,他看我果然很惊讶,不过,我也惊讶到了。 不是因为伶着食品袋的他,而是因为他后面还跟了个女人。 严晃看着我,你办事的效率还真是出奇的高啊。 我哈哈笑,我已经收拾好了,这就走哈。 拿起那两袋书,向他们点了头说再见。 严晃回头对我说,需不需要送送你? 我摇头说,这些书小意思,不要紧的,拜拜。 寒假回家前一天,严晃约我出来吃个饭,权当送行。 他晃了晃杯子说,上次的事,你就没什么问的吗。 我疑惑,上次的事?哦,你说上次的那个女的? 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嚼,我说,那有什么好问的,要是真有那个啥,你肯定会直接跟我说分手对吧,还用得着绕圈子么。 严晃笑了笑,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杯子说,前几天我碰到了陆品,他听刘政说秦科最近很不在状态。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元旦第二天严晃送我回去的时候,在楼底下就碰到了秦科。 他一看到我们就语气不善地问,你们到哪去了?怎么会在一起? 我没说话,严晃微笑着说,她是我女朋友,怎么不能在一起? 秦科先是怔住了,但只是仅仅一瞬他就皱着眉冷硬地看着严晃说道,你开什么玩笑。 我说,不是开玩笑。 秦科看着我,我看着地重复着,不是开玩笑。 秦科对我说,你疯了么?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了躲开我就去做一个陌生人的女朋友?你以前提出分手就不谈了,怎么现在又这样胡闹?! 我说,什么叫胡闹?我就不能做其他人的女朋友么?我就一定离不开你么? 秦科握住我的手,你跟我来。 我挣扎,严晃也握住我的那只手腕对秦科说,请放开我女朋友的手。 秦科面无表情地看着严晃,冷冷地说,该放手的是你。 严晃伸出手想拉开秦科,秦科竟然朝他一拳挥了过去。 我拉着严晃站到一边看向秦科,你干什么?! 秦科看着我们,忽然扯动嘴角笑了,这样的笑却没有一点笑意。 他说,好,江雯,我看看你要胡闹到几时。 说完那句话,秦科就转身离去了,那之后到现在,就再没有见过他。 严晃用筷子敲了敲碗发出“叮咚”的脆响,他说,发呆想什么呢? 我看着他说,我在想现在12点了,现在不回去,下午两点半的火车还赶不赶得上。 当然,车最后是赶上了,无比平安地到了家。 到家后,我妈不缠着我问秦科的事就阿弥陀佛了,我爸也来参一脚重新活跃在相亲的小路上,什么甲乙丙丁牛鬼蛇神都出来了,我都不知道中国现在原来还有那么多待爱青年。 那简直是不胜其烦,我朝他们扔拖鞋,你们再这样,我就回学校了! 叶帆问我,喂,那个你,真的不想再去找一个么? 我满目沧桑地说,刚刚结束一段爱情,我有种精尽而亡的感觉,唉,太累了。 况且我现在不是还谈了一个么,虽然这个“谈”极不靠谱。 叶帆说,靠!是筋疲力尽好吧,什么精尽而亡! 我说,诶?精尽而亡不是精力耗尽而亡么? 他怒,靠!不懂就不要乱用! 我从来都不知道放假原来也能放得这么苦闷,心里总像是缺了点什么,明明周围都是亲人却无端生出心无所依的感觉,憋闷得慌。 当女人情绪上出了问题,往往就会在自个儿的头发上一番作为。 到精品发廊,要理发师把我的长发修一修。 理发的小哥拿着剪刀,一边剪一边在我耳旁不停地碎碎念卷发是多么多么的好看。 到了最后,我都觉得如果不做卷发我就对不起我这张脸。 好么,我随了他的意,花了一下午做了他推荐的卷发。 等到成品出来,理发小哥把我带到镜子旁。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一瞬间我仿佛穿越时空看到了李盟宇。 抬起手,拈起头上那一缕卷发,拽直,然后松手,那缕黑发弹跳着卷回了原状。 小哥面含得意之色地问我,怎么样?不错吧? 我龇着牙,不错个鬼,完全就是满头插弹簧! 小哥哈哈笑,你真幽默! 就算他夸我幽默,做头发的费用也一毛都不能少,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心情让我本来就不明朗的心情更加阴霾。 转眼又到了高中同学聚会的时间,班长在qq上通知我的时候,我就想,不能去绝对不能去!去了肯定会被人问男朋友之类的话题,不能去打死都不能去! 我跟班长借口说“现在在外地旅游回不来”推掉了同学聚会。 过了一会儿,李盟宇在qq上找我问,你不去同学聚会? 我说,我现在在学校呢。 李盟宇打了个笑脸,不用骗我,我的qq可以看到得到地址。 我发了个汗。 他说,好长时间没见你,本来想看看你的。 我回,集体聚会不去,但咱们可以自己定个时间见面。 于是定了时间,我私下把这次会面称为“卷の会晤”。 我本来想着,咱俩卷卷头碰到一起肯定特搞笑,谁知—— 我指着他的脑袋直摇头,不不,你不是李盟宇,没有卷发的李盟宇不是真正的李盟宇! 他轻轻甩了下柔顺的刘海,妈呀,那金光闪闪的画面好刺眼。 他笑,没办法,我女朋友说喜欢看我直发的样子,逼着我做了离子烫。 我揣摩,能把你的头发烫直,那该有多强的离子威力啊。 他又笑,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我回过神来,你刚才说女朋友? 他笑着点点头,恩,交往了快半年了。 我捂着心,噢,我的后宫团又少了一个。 他颇有感触地说到,看看我们两个,真的是在不停地错过,就连我们的发型也是如此。所以现在想想,确实庆幸那时的选择,放弃了你这一棵朽木,终于找到了属于我的森林。 我说,你真是了不得啊,找到女朋友了,说话也不客气了。 他笑,要不什么时候,你把秦科叫上,我带女朋友,大家一起聚聚。 。。。。。。 他看着我的表情,怎么了?不是又吵架了吧? 我摇头,分了。 李盟宇睁大了眼,分了?! 于是我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因为所以都讲了一遍。 李盟宇弯着嘴角笑,你的情绪可真够波动的,前面义愤填膺得好像要杀人,后面又伤心委屈两眼红通通,最后还能够回归到这种愁苦淡定相交织的状态。 我看着他,你还笑啊,真是谈了恋爱,心都变黑了,黑了良心你。 您下载的文件由w w w.2 7 t x t .c o m (爱去小说网)免费提供!更多好看小说哦! 他说,好好是我错了,只不过听我说,江雯,我是局外人所以看得会比你清楚。天下间的爱情都是在争吵打闹中成长起来的,不可能全然的一帆风顺,只不过你们这段严重了点,含有背叛猜疑这种不稳定的因素。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和他闹一闹,折磨他,提出分手,打击一下嚣张的他,说实话,我听着也觉得爽。只不过爱情是你们两人的,你喜欢他这一点也不可否认,那么打击他的同时你自己也不会好过,爱情这东西,本来就是同生同息,谁都逃不掉。有猜疑有问题就要去证实去解决,你的心结就在于,你根本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你。说实话,在我看来,当我和你在一起时,秦科流露的那种紧张,每次看我时眼里迸发的杀气都不是作假的。这个世界上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很难,找到一个自己喜欢而那人又喜欢自己的更是难上加难。既然你们足够幸运找到了对方,就不要因为一些可以解开的误会而错失了彼此。 他停了一下,看着我继续说,当然,你们之间感情走向最后还是应该由你自己好好考虑然后决定。这期间,你可以发发脾气,可以适当的自怨自艾,可以怨恨咒骂他个狗血喷头。只不过发泄了之后,就要回复自己的心情,认真思考和他的出路。不要无限放大了自己的痛苦,然后迷失在那种痛苦中而造成遗憾。另外,你后面谈的那个老师我劝你赶紧分了,依你的性子做出那种事还可以理解,一个28岁的成熟男人,还是个老师,居然提出这么幼稚的建议,肯定有不妥。 我低着头想了想,抬起头看着李盟宇问,你说秦科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李盟宇温和地笑了笑,这个就要问你自己了。 下午我把李盟宇带到家里吃饭,一开门,家里的老头老娘眼里冒出来的光就好像是一个月没吃到肉的狼。 我无奈的举手告诉他们,这个是我高中同学,已经有女朋友了。 他们眼里的光立马暗淡了。 李盟宇笑对我说,你爸妈真好玩。 老头对我说,家里的电脑好像中了毒,刚才开机关机都费了好长时间,而且有东西跳出来。 我老娘斜眼睨着他,你今天是不是上了什么不该上的网? 老头挥着手,在孩子面前瞎说什么呢! 我问李盟宇,重装系统我不熟,你来吧。 他点头,行,把系统盘给我。 开机,果然是中毒了,运行超慢。 李盟宇问我,有没有什么重要资料先导出来。 我连忙接上U盘,把文件夹里的文档传出来,打开文件夹的时候,看到一个图片,是早年和秦科聊天时他说的一句话的截图“不怕不怕,没出息才好,没出息我养你。” 我默默地把那个图片也传了出来。 李盟宇在一旁笑,我有些恼,你笑鬼啊。 春节除夕吃年夜饭,叶帆的爸爸出差不在家,于是就又跑到了我们家。 吃着菜,喝着酒,一个个都红光满面。 这时我爹掏出了二十块给我,我娘也从裤子荷包掏出了一个皱巴巴的十块。 啊~好辛酸的感觉。 我抖着那三十块压岁钱看着他们说,你们这是在搞笑吗? 我妈说,你都那么大的人了,给你钱就不错了,还敢挑! 我仰天大笑,哈哈,这就是我的家人,真好真和谐,哈哈! 叶帆把一颗豌豆扔进我的卷发里,笑着说,我已经把豌豆藏好了,大家来找,找到了的人来年就会幸福。 我甩着头,把豌豆甩了出去,朝他吼,你要再拿我头发开玩笑我就灭了你! 他笑得猖狂,哈?我会怕你? 他从盘里拿起一只小虾米慢慢放在我头顶说着,虾子游进水藻里。 我手上冒出青筋,反手就向他打去,“啪”的就是一声脆响。 我妈摇着头叹气,自作孽不可活。 是的,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在初七的大清早接到了那个电话之后,这一句话竟然又一次应验了。 田兰打电话告诉我说,秦科酒精中毒住院了。 怎么会这样?! 我妈叫我不要慌,可是怎么可能不慌? 他一向好好的,怎么会弄得酒精中毒?又怎么会弄得住院洗胃? 坐火车,转的士,心急火燎地赶到他室友说的那个医院,跑上楼时,心口还在突突地跳。 到了病房门口,居然看到了秦妈妈,她对我笑了笑说,你来了。 推开门,秦科闭着眼躺在病床上,手上还挂着点滴,本来就白的脸更是一脸血色都没有。 我转过头,看着秦科的妈妈就掉下泪来,对不起。 秦妈妈拍拍我的头说,不要说傻话,这不是你的错,要怪只能怪秦科他自己,你也吓坏了吧。 我抽着说,秦科没事儿吧? 她点点头,没事儿了,住院休息几天就行了。我现在去给他买点东西吃,你帮我看着他好吗。 我点点头,秦妈妈抹了一下我的脸,没事儿了,别再哭了。 我坐在秦科身边看着他惨白的脸,越看心里越难受。 要不是我,他就不会这么喝酒,也就不会躺在这里了。 我趴在他旁边,双手伸进被子里握着他那只打点滴的手。 一只温温的手搭在我头上,我听见他说,江雯。 我抬起头看着他,他微微笑着看着我。 我眼泪又掉下来了,朝他喊,你怎么能这样呢?!完全对自己不负责!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要是不想活了我成全你! 他坐起来,搂过我,笑道,嘘,不哭了,我知道错了。 他这样一搂,我一路上那些胡思乱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担心和恐惧一股脑全都倒了出来,哭得更是委屈。 哭着哭着发现不大对,我们之间好像没那么和谐吧? 所以我正了正脸色,一把推开他坐直了。 他被我一推,靠在墙上咳了起来。 不是伤到内脏了吧?我扶起他,你怎么了? 他笑了笑说,没事儿,让我抱一下好不好。 说完他就径自躺在我腿上,搂住我的腰,轻轻地说道,这样真好。 我僵直了背,秦科继续搂着我轻声说着,我知错了,是真的知错了。你随便怎么惩罚我都好,打我也好,骂我也好,不理我也好,虐待我也好,随便怎么做都好,但是不要去当别人的女朋友好么,我受不了,一天都忍受不了。 我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没有说话。 隔了一会儿,秦妈妈买了稀饭回来,我顺便回学校一趟把秦科的一些生活用品拿来。 书,手机,还有衣服,打开衣柜的时候我却愣住了。 我取出柜子上层的那个小玩意儿,秦科的室友看着笑,哎呀,那个是秦科买来的东西,我们都说那是猪牛羊合体的妖兽,可他说那是外国哪个部落的图腾。有一次老五把洗脚毛巾搭在他那个宝贝上面,被秦科暴K了一顿,然后秦科就把那个东西锁衣柜里去了。 我笑,哦,我知道了。 呵,图腾?亏他瞎掰得出来。 那不是买来的东西,不是图腾更不是妖兽,而是一匹战马,秦科自己捏失败的战马。 那还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拉着他到作坊做手工陶瓷,那阵子情侣之间流行这个。 从小我就是玩泥巴长大的,捏陶瓷当然难不倒我。 等我捏完了一只天鹅,一只手和一只球鞋,再看秦科,他端坐在桌旁,凝神屏气,微微皱眉,谨慎地活动着手指,摆弄着他手里的那团泥。 他如此认真的模样甚是少见,可等我看他手里捏出来的雏形,我就满脸黑线了。 我说,你捏得这是什么,第五元素吗?外星生物吗? 秦科抬起头看着我,平静的开口对我说,我捏的是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