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黑狗,你跟了我这么久,我的确也没有什么想瞒你的。这个雨巧,我的确认识,她说的那个黎明,我也认识。” “是啊。” “你,不想知道我怎么认识他们的吗。” “我……” “黑狗,你是不是喜欢这个雨巧?” 黑狗一下子有点惊慌,说:“没有,我只是觉得她很可怜!我小时候也乞讨过。我……” “好了,黑狗。今天的我已经不是南海的成哥,我们只是难兄难弟的关系,如果给你一个选择,让你带着雨巧和其他人会合,你愿意吗?” “成哥,我不会走的。雨巧也不会走的。” “呵呵,这个也不是长留之地,现在他们针对的矛头只是我,你没有必要和我一起担惊受怕的。” “成哥,你不要这么说。黑狗愿意和你同生共死!” 我把黑狗的肩膀搭上,很真诚的看着他:“如果我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你要答应我,带着雨巧走。知道吗?我不是在命令你,是请求你。” “成哥……”黑狗似乎又有点激动,声调也哽咽了起来。 我拍了拍他,把手拿回来,站起来伸了伸懒腰,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然后,我们两个没有说话,都各自静静的想心事,直到看到王姐出来和我们打招呼:“你们两个起的这么早啊。马上吃早饭了。那女孩子还在睡吗?叫起来到这边来吃饭吧。” 上次我来这里从来就没吃过早饭,晚上应酬到3-4点,一般都是中午才起来吃饭。 我对黑狗说:“把雨巧叫上来吃饭吧。”黑狗应了一声,打量了我几眼,我冲他笑了笑,他才快步走进房间,去叫雨巧去了。 早点并不是很复杂,也就是稀饭,咸菜,鸡蛋和面包这些。不过雨巧吃起来还是显得很急,尽管她有意的想克制自己不要这么急的吃饭,但是还是控制不住。我心头有点发酸,又想到了我小时候没有饭吃,碰上吃好的那么狼吞虎咽的样子。 王姐倒很关心雨巧的说:“闺女,吃慢点,别噎着。” 我并没有什么胃口,喝了一碗稀饭,就呆呆的注视着雨巧吃饭,看得雨巧也不太好意思起来。她吃东西如果不是这么急,还是很优雅的,看得出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有着不错的素质,手上有一些伤痕,但是洗得很干净,手指细细长长的。如果不是我昨天看到她一付乞丐像,我根本不相信这样的一个女孩子也曾经是乞丐。 吃完饭,王姐说:“X部长应该一会会下来吃饭,你们要么先回房间等一下。”我应了声,招呼黑狗、雨巧离开。 王姐说:“我待会叫战士给你们拿点书过去。” 才到房间没有多久,一个战士就抱着一大堆书过来。我上去招呼了一下,黑狗把书接过去,那战士年纪不大,处事到显得很机灵,满脸堆着笑容:“我叫陈绍明,叫我小陈好了,我就住在一出去顶头的房间,王姐不在的时候有什么需要找我就好了。我先走了。”然后转身就出去了。 我翻了一下那些书,乱七八糟的什么都用,但是没有我特别感兴趣的,我对历史传记和纪实文学比较感兴趣。黑狗我从来就没有看他看过书,自然也应该是不太感兴趣。 不过雨巧呢?我叫了一声:“雨巧,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看的书。”雨巧低低的应了一声,从卧室出来,也翻了翻这些书,很快她的眼神就停在几本书上面,我眼神比较好,那几本书上都写着大大的英文,好像看不到汉字。但是雨巧把这几本书拿起来,像个学生一样把这几本书抱在怀里,说:“谢谢你,这些我能看一下吗?” 我说:“能让我看看什么书吗?” 雨巧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这几本书递给我。 我拿过来大概翻了一下,果然全部都是英文的,应该是英文的杂志和小说,还相当的新,似乎并没有人看这些。 我还给雨巧说:“英文的,你看得懂?” 雨巧把书接过来,还是抱在怀里:“能。”然后转身进里屋去了。 我一肚子纳闷,我这个人英文是一窍不通,这个雨巧居然看全英文的书,难道她原本是外国人不成? 我越想越觉得奇怪,黑狗反正也不明白,只是在那里胡乱的翻动,半天也没有拿起一本。 我走进卧室,轻轻在隔间外咳嗽了一声,叫:“雨巧。方便吗?” 雨巧在里面有点惊讶的啊了一声,低低的说:“请,请进。” 我站在门口,雨巧正把书摊在床上,一本书放在她的腿上,我问:“哎,不好意思,那几本书讲什么的?” 雨巧看着我,居然笑了笑,露出一排很整体的牙齿,把腿上的书拿起来,把封面亮出来给我看,说:“这是英国的一本杂志,叫****** *****。是介绍英国的风土人情的。” 雨巧流利的说了一串英文,我根本听不懂。 我只好迷惑的哦了一声。 雨巧把第一页翻开,放在膝盖上念道:“**#,***** *** *****。” 我哎了一声,说:“我听不懂。” 雨巧又把书合上,挺惊讶的看着我:“你听不懂吗?我以为大家都懂的。” 我说:“我只懂中文。英文看不懂,也听不懂。” 雨巧把头一低。喃喃的说:“我中文和英文都一样,好像天生就会的。” 我问:“你对那些风景很熟悉吗?” 雨巧还是若有所思地说:“嗯,有的好象很熟悉的。” 我正还要问,就听到王姐推门进来,说:“赵成,你们都在吗?” 黑狗答应着:“都在都在。” 我也赶快走出去,说:“王姐,都在呢!” 王姐笑眯眯的说:“X部长马上过来看你们。”然后转身出去了。 没一会,X部长的脚步声就在门外响了起来,我赶快走到门口,没等X部长靠近,就把门拉开,和干爹迎了个满怀。 干爹也不客气,径直进来往客厅的沙发上一坐,我赶忙陪过去在旁边坐下。 干爹说:“昨天晚上睡的还好吧。” 我说:“挺好的。挺好的。” 干爹说:“不好意思,让你们委屈一下先住在这里,楼上人来来往往的多,住下面没那么显眼。” 我说:“干爹费心了。” 干爹看了看站在旁边的黑狗:“这是黑狗吧。” 黑狗马上点点头:“是啊是啊。” 干爹又说:“不是还有一个丫头吗?” 我说:“在里面隔间坐着呢,她特别怕人。” 干爹说:“没事。听王姐说是个挺讨人喜欢的女孩子。” 我没让黑狗去叫,而是自己起身到里面叫雨巧出来。 雨巧挺拘谨的从里面走出来,我拉着雨巧的胳膊的衣服,向干爹介绍:“她叫雨巧。” 干爹笑眯眯的看着雨巧:“你好啊。” 雨巧也怯生生的说:“你好。”然后把头抬起来,向干爹点了点头。 我看到干爹的眼神立即就变了,眼光突然一闪,但是很快的就消散了。这一变化非常的快,我这个人经常和这些政府官员打交道,我干爹这种级别是喜怒都不幸于色的人,突然眼神这样的变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让他吃惊的事情。 我也沉的住气,克制住自己没有打量雨巧,而是招呼雨巧,让她坐到干爹的身边。 干爹呵呵笑了一下,站起来说:“我就是来看看,没什么。我走了,有什么需要直接找王姐。”然后起身就向门口走去。 我赶忙送一下,干爹走到门口,又转身过来说:“对了,你们不要出这个院子。知道吗?” 我答应着,看到干爹的眼神从我的肩膀上扫了过去,没有停在我脸上,而应该是停在后面的雨巧身上。不过这还是一瞬间的事情。 我送干爹出门,干爹说:“你别上去了,我走了。” 我停下脚步,说:“好的。” 干爹走上几步楼梯,突然转过身对我说:“也照顾好你带来的人。”我连声回答是是。 干爹这才头也没有回的走了。 我回到房间,马上进到卧室找到雨巧,雨巧正在看书,看到我还是一惊,这个姑娘是典型的经常担惊受怕习惯了,任何时候都很警觉。我问:“你认识刚才那个老头吗?”雨巧说:“没仔细看呢。他认识我吗?” 雨巧这个女孩子很聪明,她知道我这样问可能是我发现了什么。 我说:“哦!下次你见到他,回忆一下你是否认识他。他好像认识你。” 雨巧点了点头。 我退出雨巧这个房间,我并不是就认为我干爹一定认识雨巧,但是干爹的眼神我觉得真的很奇怪。我干爹也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看上了雨巧,那么他这样打量雨巧是什么意思?我绝对不是多疑,我觉得好像有什么问题。 今天一切都很平静,雨巧一天都在自己的房间看书,我也没有打扰他,到院子里找王姐聊了聊天,又拿出几百块让陈绍民帮忙去买了点烟和其他我需要的东西。黑狗一天都闷闷的发呆,吃完中饭才并我拉着和陈绍民几个小战士打了一会扑克。我这个人平和起来是比较讨人喜欢的,特别是在寄人篱下的时候,很快就和几个小战士打成一片,搞得他们晚上吃饭的时候都成哥成哥的很亲热地叫我。这其实也是我的一种社会生存能力,能屈能伸,有架子也能摆,拉下脸来和普通人也能打成一片,尽快让大家对我有个好印象。 吃完晚饭后,雨巧似乎也开心了不少,终于脸上开始不断的露出笑容,话也多了一点,雨巧笑起来脸颊上有个浅浅的酒窝,眼睛则弯弯的,看得特别的俏皮可爱。雨巧一笑,黑狗就跟着呵呵呵的傻笑,就努力的说些傻乎乎的笑话,废话特别的多,和以往很不一样。 我正坐在客厅抽烟,就听到雨巧在里屋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说:“这是什么啊!好可爱!”我把烟一掐,串进屋里。黑狗在屋里干什么呢!不会在跳肚皮舞吧!这个孙子抽疯了什么事都可能干出来! 我进去一看,雨巧正在自己的门口站着,抱着一个布融融的东西。黑狗则站在旁边开心的不得了。雨巧看我进来了,把这个东西拿起来,很高兴得问我:“你看,可爱吗?”这是一个应该是用枕巾做的大耗子。看起来圆滚滚的的确挺有趣的。黑狗在雨巧旁边看着我,脸上居然洋溢着幸福的感觉。我一点都不高兴,冷冷的说:“哦,毛巾耗子!” 雨巧看我不太感兴趣,把这个毛巾耗子又抱到自己的怀里。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然后侧过头去问黑狗:“你做的吗?” 黑狗傻笑着说:“是啊,是啊。你喜欢就送给你吧。” 雨巧象个小姑娘一样居然很兴奋的说:“真的吗!真的吗?我好喜欢!” 黑狗还是傻笑着说:“真的真的。你喜欢就留着玩。” 我扫了一眼黑狗的床,他的枕巾没有了。这个黑狗!还有这一手!! 我突然觉得心头一股醋意!是妒嫉!我吃醋了!我真的吃醋了! 我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醋劲,不过嘴上还是酸溜溜的说:“不就是个毛巾耗子嘛!”然后一转身回到客厅去了。 雨巧则和黑狗嘻嘻簌簌的说着话,我越听心里越酸,坐立不安!突然吼道:“黑狗,你出来一下。” 黑狗则挺不情愿的应了一声,钻了出来,问:“成哥,什么事?” “没事,陪我坐一会!” 不就是一个毛巾耗子嘛!!我也会做!!居然就一个毛巾耗子,就能够让雨巧这么开心!我怎么不知道?怎么黑狗就知道了。这个雨巧也真是不争气,就这么点东西就能够这么喜欢??早知道我就给她买一堆玩具给她玩了! 我闷闷的抽着烟,也不让黑狗走,黑狗则坐立不安的想起来,但是我就是不让他走。 然后非要拉着黑狗到院子里吹会风。 就这样磨了很久,心里的醋劲下去了,才和黑狗回到房间。 晚上十点多,王姐跑下来叫我:“赵成,x部长叫你上去呢。” 我小声地对黑狗说:“你别故意逗小姑娘,还真不知道你还有这个本事!!”然后赶忙跟着王姐上楼去了。 我在干爹的办公室外敲了敲门问道:“可以进来吗?” 干爹口气显得很开心,说:“进来吧进来吧。” 我推门进去,一个很威严的军人正坐在沙发上,我干爹则坐在旁边陪着。 干爹说:“小赵,你坐过来。” 我舔着脸对那个军人笑着,看肩章,就知道是将军级的人物。干爹这个房间能这样坐着的,只有这种人。 我刚坐下,干爹就介绍那个军人:“这是徐司令!我的老战友了!” 我赶忙堆着一脸的笑,哈着腰伸出双手:“徐司令,幸会幸会!!” 这个徐司林紧紧地有力的握了握我的手,冲我很温和的一笑:“你好!” 这个军人,透着一股子的威严,看着很温和,但是给人一种权利的压迫感。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既熟悉又陌生。 十、命运的折磨 我记得李胜利在的时候,跟我讲他的经历的一开头,反复强调过他的倒霉是从接手一个军队的项目开始的,并碰到了一个司令。所以,我一见到这个徐司令第一感觉就是不会就是这个司令吧。 不过这只是我脑海中的胡思乱想而已,正不知道说什么,干爹说道:“小赵,徐司令可是难得一见的人物。” 我赶忙接过来说:“是啊,一看徐司令就知道,比些省长什么的强到哪里去了!” 徐司令摇摇手,笑着说:“在路上就听说小赵你会说话。” 干爹对我的反应也比较满意,笑笑说:“小赵,乱说什么,体系不同。” 我知道干爹是故意,就自己打哈哈:“我真笨啊。” 徐司令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意思是寒暄够了说正事。于是徐司令说:“我是个直话直说的人。小赵,你的事情我大概知道了,我能帮你,但是,听老X说,你带了一个女孩子来?” 我嘴巴大大的张着,这绝对不是我故意的,我眼睛眨了两下,脑袋里也没有什么想法,说:“是,是。” 徐司令还是很平和的看着我,说:“这个女孩子是你朋友托付的吗?” 我说:“是,是。” 徐司令说:“是什么朋友呢?” 我一下子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有点紧张起来:“只能说是偶遇的,不知道身份,就把这个女孩子托付给我。” 徐司令说:“偶遇?你连对方的身份都不知道吗?” 我干瞪眼,我和李胜利的关系真是一时半会说不清,于是也结结巴巴起来:“不知道,真的,就是偶遇。我觉得这个女孩子可怜,于是就……” 干爹插进话来,说:“小赵不会乱说。” 徐司令突然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唉……” 我正不知道该如何再解释下去,徐司令说:“我既然来了,就是想看看这个女孩子。老X,能带我去看看吗?小赵,可以请你介绍一下吗?” 干爹看了看我,我只能满口答应着:“可以可以的。” 徐司令和干爹和我三个人,就一起来到了我的房门前。 估计是黑狗已经听到了我们的脚步声,我们一推,就看到黑狗站在门口等我。 黑狗看到这个徐司令也是愣了一下,我递给他一个眼神,让他别说话,走过他身边才说:“这是徐司令。” 然后引着徐司令,到客厅的沙发坐下。 干爹也顺着坐在旁边,看得出来,干爹对这个徐司令是相当的尊敬。 徐司令说:“麻烦帮我引荐一下那个女孩子。” 我赶忙跑到内屋,雨巧也知道来了人,我一进她的房间,她就紧张的看着我。 我小声对雨巧说:“没事的,有人想见见你。” 雨巧小声地很紧张的问:“谁呢?” 我用眼神告诉她别担心,说:“出来吧,认识一下。” 雨巧点点头,跟着我走了出来。 我向徐司令介绍:“这是雨巧!” 徐司令一言不发的打量着雨巧,干爹则来回看着雨巧和徐司令,看得出来,干爹也很紧张。 徐司令直直的看着雨巧,表情错综复杂,眼神也起伏不定,在注视了一会后,口气放的很缓慢:“雨巧姑娘,你,认识我吗?” 雨巧把头抬起来,打量了徐司令几眼,却看到徐司令突然有点激动地想站起来,双手紧紧地握着沙发的扶手。 雨巧说:“不认识。” 徐司令还是控制不住似的站起来,三步并做两步的走到雨巧的身边,很温柔但是很急切的说:“不要害怕,你仔细看看我,你难道不认识我吗?” 雨巧可能因为徐司令快速的靠近,而吓得后退了两步,但还是抬起头看了看徐司令,有点惊慌的说:“真的不认识您!” 徐司令的脸几乎搅在一起,声调居然也变了,说:“妮妮,你是妮妮吗?” 雨巧继续往后退了两小步,似乎她被吓到了,口中也喃喃的说:“不,不,我不是。” 徐司令冲上一步,一把抓住雨巧的胳膊,似乎再也控制不住:“妮妮,妮妮,你就是妮妮,我,我是你爸爸啊!!妮妮!!你看看我,你看看我。” 这句话让我和黑狗几乎都在耳边响起一阵炸雷!这个雨巧,是这个徐司令的女儿。 我干爹似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站起来走进徐司令的身边,说:“徐司令,先冷静点,这个女孩子好像失忆了……” 徐司令头也没有回,深深地看着雨巧,而雨巧也似乎因为刚才的那句话,呆呆的抬起头来看着徐司令。 徐司令说:“不会错,不会错,你就是妮妮,我的宝贝女儿!我是你爸爸啊妮妮,你仔细看看我,我是你爸爸啊!!” 雨巧呆呆的看这徐司令,眼睛里居然湿润了,她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我还有爸爸。” 徐司令的两行眼泪也奔涌而出,这真是这个铁血军人根本难得一见的一幕,徐司令再也顾不了这么多似的,声音也哽咽起来:“我可怜的孩子,我找的你好苦啊!!”然后一把把雨巧搂在怀里。 雨巧居然没有挣扎,过了一会,直到徐司令把手放开,才挣脱开来,把头低下,但是徐司令的手紧紧地抓着雨巧的胳膊,雨巧被徐司令拉着,隔开一步,雨巧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难过还是紧张,只是把头低着,让大家都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不断的低低的说:“我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徐司令把手松开,雨巧则如同一片树叶一样,摇摇晃晃的后退了几步,靠在门框上。 徐司令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的钱包,打开摊在手上,靠近雨巧,把钱包里面摊在雨巧的面前,温柔的说:“妮妮,你看,这张照片,难道不是你吗?” 雨巧看着这个钱包,身体凝固了。 徐司令用手指着钱包里面的照片,接着说:“你看,这是我,旁边是你妈妈,是三年前我和你妈妈看你在伦敦照的。妮妮,想起来了吗?” 雨巧缓缓地伸出手,把钱包接过来,拿在手上呆呆的看着。 徐司令伸出手抹了抹自己的眼泪,把雨巧半搂着,轻轻地扶着雨巧,向沙发走过来。 雨巧也顺从的跟着走着,眼睛还是呆呆的看着钱包里面的照片。 我们立即把路让看,让徐司令扶着雨巧在沙发上坐下。 雨巧一坐下,就马上抬起头来看这徐司令,喃喃的说:“爸爸……爸爸……” “是我啊,我是爸爸啊。”徐司令还是激动地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有印象了吗,妮妮。” 雨巧把头一低,细细的哭了起来:“对不起,我忘了,我什么都忘了。” 徐司令蹲在雨巧旁边,轻轻地拍着雨巧的背,又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是一个小熊的钥匙扣,递到雨巧的面前:“妮妮,这是你最喜欢的维尼小熊的钥匙扣。我这几年一直带在身边,你看看,你看看。” 雨巧止住哭声,缓缓地伸出手把钥匙扣接在手里,看得出雨巧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落在这个钥匙扣上面。 一片沉默,只听到雨巧低低的哭声。 然后,雨巧抬起头来,一下子扑在徐司令的怀里,放身痛哭着:“爸爸,我想起来了,你是我爸爸!” 徐司令欣慰的搂着雨巧,双膝跪在地上,轻轻地拍着雨巧的后背,不断地说着:“妮妮,爸爸找到你了,不要害怕,爸爸来了。爸爸再也不会离开你。” 我眼睛一酸,忍不住眼睛里泪水直打转,转过身来,就看到黑狗的脸上挂着长长的两道泪痕,正咧着嘴无声的哭着鼻子。 我回避了他一下,把眼泪擦了擦。 干爹悄悄地走过去,拍了拍徐司令的肩膀:“老徐,让妮妮安静一下。难得重逢,别让妮妮哭坏了。” 徐司令把雨巧扶起来,雨巧还是拉着徐司令的袖子不停的哭,徐司令不断地拍着雨巧的,轻轻地安慰她。 突然,他把脸抬起来,双眼中喷出杀人一样的火焰一般,熊熊的把我和黑狗包围了,这种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一下子就从悲伤中苏醒过来,仿佛一只待宰的羊羔看着屠夫的利刀一样觉得恐怖,但是居然不敢躲避徐司令的眼神。 徐司令一字一顿的说:“谁,干,的!!!” 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嗓子里憋着,只剩下吞咽的能力,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如同带着火焰的利刃一样的目光,挤出几个不成音调的音节:“不,,,不,,,不是,,,我们……” 干爹说:“不会是他们。” 徐司令的眼神扫向干爹,居然让我干爹也吓得一愣。但是我干爹也沉的住气:“老徐,能做出让你、我和全世界都找不到妮妮的组织,中国也只有他们。” 徐司令眼神一收:“A大队!!不,还有一个!!” 我不知道徐司令是否要说深井,但是他在这里打住了。 徐司令好像悲从心来,又把雨巧报在怀里:“我可怜的孩子,你知道吗?从你在伦敦失踪以后,我全世界的寻找你,你知道我为你流了多少眼泪,而你妈妈也……我可怜的孩子啊。你告诉我,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爸爸一定要把欺负你的人碎尸万段!” 雨巧抬起头,说:“妈妈呢。” 徐司令哽咽着:“你的妈妈已经离开我们了……” 雨巧喃喃的说:"妈妈,妈妈……"突然目光却坚强了起来:“是他们,抓黎明哥的人,那个医生!!” 徐司令赶忙把雨巧扶正:“是谁?能想起来吗?谁是黎明哥?” 雨巧眼神迷茫了一下:“我,真的记不起来了。只有黎明哥知道他们是谁。” 徐司令说:“那黎明哥是谁?” 雨巧看这徐司令:“爸爸,你要救救黎明哥,他是保护我爱我的人,他是我的老公!!” 徐司令把头转过来看着我,冷冷的问:“谁是黎明哥!!” 我还是说不上来话,结结巴巴的说:“不,不,不知,不知道。” 雨巧拉着徐司令的衣服,说:“是黎明哥把我托付给成哥他们,来保护我的。” 徐司令看着我的眼神一缓,慢慢的说:“是啊,谢谢你,小赵。” 这是一个漫长的晚上,徐司令要带雨巧走,但是雨巧一定要我和黑狗跟着他们,徐司令似乎有些犹豫,但是还是答应了雨巧。 然后徐司令打了两个电话,就把雨巧带到楼上,我和黑狗则傻乎乎的坐在客厅里面发呆。 我捅了黑狗一下,说:“你是吃惊还是高兴?” 黑狗呆呆的说:“高兴。” 我说:“我也没有想到,捡了这样一个有身份的乞丐。” 黑狗说:“是啊……成哥……黎明哥是谁?” 我说:“一个神秘的人,雨巧爱着他,他也爱着雨巧。” 黑狗说:“哦,他们一定很爱很爱对方。” 我把头低下,重重的叹了口气。 凌晨1点,院子里面嘲杂了起来,很快,王姐跑下来叫我们,让我们收拾一下,有车来接我们。 我和黑狗简单的把一些东西塞到包里,黑狗拿着那个毛巾耗子发呆,我说:“不要啦!现在雨巧不会稀罕这个东西。” 我在院子里碰到了干爹,正在一个看上去军衔也很高的中年军人说话。干爹看到我们打了个招呼,低低的和这个军人说了几句,这个军人友善的向我们递来了目光,冲我们点了点头。 我和黑狗傻乎乎的呆呆站在角落,院子里也陆陆续续进出了另外几个军人。 王姐跑过来问我:“看到那个陈绍民了吗?” 我摇摇头。今天晚上还看到这个陈绍民了。 王姐说:“这个小鬼跑哪里去了!”转头就走了。 过了一会,徐司令和雨巧在另外两个军人的陪同下出来了,雨巧穿了一件很整齐的风衣,看到我们,居然很欣慰的向我们笑了笑。 徐司令向我们也打量了一下,和迎上来的干爹说:“老X,真是谢谢你,打扰了,我们这就走。” 干爹说:“哪里,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只是还要麻烦你带着小赵他们。” 徐司令说:“不要紧,我那里很安全。电话联系吧。” 干爹点了点头:“尽快走吧,你这个动作也不小。夜长梦多。” 徐司令就扶着雨巧快步向门口走去,雨巧回头向我们看了一眼,一个尾随的军人就已经向我们走了过来:“赵同志,黑同志,请跟我来。” 我一出门,就看到门口停着4辆黑色的轿车,挂着军队的牌照,后面还跟着两个卡车,院子外面则都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军人。雨巧上了第二辆车,还是不忘回头看了看我们,我不禁觉得心中一片温暖。这个雨巧真是一个好女孩。但是又一阵发酸,她只是为了他的黎明哥吧,才让我们跟着她。 徐司令扶着雨巧上车,也回头打量了我们一眼,点了点头,示意让我们安心,并瞄了一眼后面的车。带着我们的军人就心领神会的将我们请上紧跟着雨巧的车。 屁股刚坐稳,就看到几辆车突然从我们旁边超过,横七竖八的挡在我们的前面,牌照都是甲开头的。我心中一紧,糟了! 果然,能够看到这些车上迅速的下来很多穿着便衣的人,而且还有警察和打扮一样的军人。大概不到二十人。 他们刚一靠近,一堆战士过去就把他们拦住了。两边人立刻就推推攘攘了起来。 坐在我前面的那个带我们上车的军人说:“你们不要下车。”自己就推门下去了。 我把车窗摇下来一些,能够比较清晰的听到外面的声音。我和黑狗则缩在座位上不敢动。 只听到一个人吼道:“谁再敢往前一步,一律击毙。这是军方任务!” 也听到对方一个人嗓门也很大:“卫戍部队怎么了?野战军怎么了?我们要的是刑事犯,不是军事犯!” 然后看到一个人走到双方摩擦的地方,便衣们纷纷让开一条道,看得出这个人是这些人里面带头的,但是我并不能很清楚的看到这个人的长相。 只听到他说:“看清楚了!”然后出示了一张纸。这张纸似乎有巨大的能量,让徐司令这边的军人后退了几步,使得这些便衣向我们这辆车靠近过来。 我看到徐司令下了车,人哗的分开一条路,令人吃惊的是,徐司令并没有说话,径直上前啪的一声给了对方当头的一个人一记特别响亮的耳光,然后掏出枪指在这个人的头上,很清晰但是并不响亮地说:“妈妈的,你活的不耐烦了。”然后看到带着我上车的那个军人也紧跟着徐司令,掏出枪指在对方另一个人的脑门上。 双方哗啦哗啦一阵枪上膛的声音,然后一个非常短暂的安静。 听到被徐司令打了耳光并且用枪指着的人说:“徐司令,你似乎做的太过分了。”居然一个人挨了这样一记耳光说话还能如此的平静,不得不佩服京城的水中实在有厉害的大鱼。这个人接着说:“也许徐司令你的确有天大的面子,但是,直接和政府对抗你这是叛国罪!” 徐司令呵呵的笑了一下:“刘副部长,你带队的确气势不小。全中国也没有几个敢说个不字的。但是,你的眼界还是一只狗的眼光而已。” 刘副部长的那边一个也是军人打扮的人似乎过来打圆场:“徐司令,你还认识我吧。你息息怒,咱们有话好好说。大家先把枪放下。这里毕竟是市中心。” 徐司令笑了笑:“邓参谋,好久不见,有长进了嘛。”然后把枪慢慢的收了起来,双方这才都把枪放下。 邓参谋说:“徐司令,我们要的是两个黑社会分子,这两个人绝对和徐司令你没有什么厉害关系,为什么徐司令非要这么护着他们呢?” 徐司令说:“我就喜欢护着他们,我看他们就是喜欢,我要他们当我的勤务兵,你管得着吗?” 刘副部长说:“徐司令,犯不着为了这两个小人物得罪我们这么多部门吧。” 徐司令说:“哦?你给我报报到底是哪些同志对我这么感兴趣。” 刘副部长说:“徐司令,你不要明知故问。” 邓参谋也说:“我这里还有一份L副总和Z主席的联合批示。请问徐司令是不是要看看?” 徐司令呵呵呵笑了三声:“有趣啊有趣!看来我保的人还真是炙手可热啊!A3、A4同志签了字,怎么不叫A1签字?邓参谋,哦不,B2同志。” 刘副部长突然抓狂一样的吼道:“徐德有!你再胡说八道!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毙了你!” 徐司令哈哈一笑,突然语气也阴沉起来:“嘿嘿,我杀你如同杀一条狗!立即给我滚蛋,否则以危害国家安全罪全部立即击毙!” 又是一阵枪拴哗啦哗啦拉响的声音,这种杀人的气息,我这个所谓的南海黑社会老大万万不能及其一二。我看着,听着,全身冷汗。我这个黑社会自以为已经很厉害了,真正看到这种场面,才知道真正的狠角色们都是什么样子的。 正当这时,我听到我干爹的声音远远的从外围传过来:“不要着急嘛!”。 我干爹挤进人堆,说:“我说怎么回事,闹误会嘛!邓参谋你们也真厉害,居然让你们的人当我这里的勤务兵当了1年多我都没发现。赵成是我收留的,要保也是我保着,和徐司令没有什么关系。” 刘副部长冷冷的说:“老X,你能不保吗?赵成的大老板就是你,赵成走私案国家损失了上百亿,你的功劳不小哦。” 干爹说:“呵呵,编瞎话也要看看场合。刘副部长,你以为你屁股就干净吗?要不要我当众说说土地的事情。” 刘副部长哼了一声,也不接话。 邓参谋说:“X部长,话里有话啊。你这又不是拉家常,又不是打圆场,你到底想说什么?” 干爹说:“我不出来说话,你们就真的在我家门口开战了。赵成你们别想带走,我告诉你们,我敢让赵成留在我这里,自然有我的理由!” 干爹掏出手机一样的东西,当着大家的面拨打了起来:“w老板,我现在在他们中间。” “刘副部长在,邓参谋在。” “好的。” 然后干爹把手机递给邓参谋。 邓参谋接过来,立即就被过身去,一会就转过身来,把手机还给干爹,说:“x部长,wzl说了,我们可以走,但是赵成不能离开你X部长家。” 干爹对徐司令说:“老徐,w老板说了,赵成就留下吧。妮妮是个懂事的孩子,她明白的!你也别太为难了。” 徐司令哈哈笑了两声说:“老X,我谢谢你了。但是,赵成今天我还就是要带走,谁都别拦着我!” 刘副部长上前一步:“徐德有,除非你疯了。给你台阶你都不下!” 徐司令哈哈一笑:“狗就是狗。告诉你,玉皇大帝也还有佛祖管着,你们这些狗东西只知我徐德有是卫戍司令,恐怕你们不知道我还管什么!” 然后看到徐司令把衣服一拉,似乎很用劲的把扣子都甭开了,露出里面穿的衣服,然后指了指胸前的一个标志。但是背对着我,我并不能看到徐司令到底给他们看到的是什么。 邓参谋和刘副部长在这么黑暗的晚上,都能明显的看到他们的脸色变得惨白。连我干爹的脸色也是惨白一片。 邓参谋和刘副部长说:“对不起。是我们狗眼不识泰山,我们刚才什么都没有看到。”一下子转身过去,说道:“回去!” 这些人哗啦啦的立即就钻进车里,飞速的离开了。 我干爹还是愣在那里,徐司令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好意思,老X,你最好也忘了你看到的。我走了。” 然后转身回来,向自己的车走过去。其他的军人则在有序的指挥下,迅速的散开了。 徐司令打开车门的时候,因为他并没有扣上衣服,又是迎着我而来,所以在开车门的一霎那,我看到他里面穿这一件漆黑的带着红色边的制服,在胸口一闪而过一个的闪闪发亮的金黄色标志。 徐司令到底是谁?我满脑子都是问号,他到底有什么巨大的能量? 我能想到的是让那个田书记如同吃了耗子药一样难受的词语:第二通道……十一、和自己的相遇? 车队在凌晨的街上飞快地前进着,本来我以为要有漫长的一段行程,但是没有想到车在市内转了几下,就钻进一个大院。一行人就下车,护送着我们往一栋三层高的小楼走去,我在南海出门也是很多人护送,不过这次是荷枪实弹的军人,感觉很不一样。 我一路上都在做思想斗争,我到底是应该逃跑还是和徐司令走,我相信可能徐司令真的是因为雨巧的要求而把我拉着,但是不知道雨巧什么时候真的碰到李胜利了,那我还存在被徐司令保护的价值吗? 我跟在雨巧的后面走着,被徐司令紧紧搂在怀里的雨巧,已经不是我最开始想象的一个可怜的小乞丐了。她有了如此强大的保护,恐怕她以后再也不是那个坐在椅子上讲故事,为了一个毛巾耗子就高兴的女孩子了。我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雨巧已经在我的脑海中越走越远。 我自己笑话了一下自己,赵成啊赵成,你现在真的只是一只没人要的狗啊! 一行人进了这栋楼,一个军官带着我们走向一楼的一侧,而雨巧则被徐司令带着往楼上走,雨巧回头打量了一下我们,看到我们和她不是一个方向,看了徐司令一眼。徐司令拍了拍雨巧,耳语了一句,雨巧才好像安下心来,跟着徐司令上楼了。 雨巧对我和黑狗有感情吗?恐怕是没有什么感情吧,在她眼里,是否我和黑狗只是一个让她能够再次寻找到李胜利的机会?也许,又有一天,李胜利又回到我的大脑中了,那么雨巧是否会再次抱住我? 我和黑狗被带到一楼一个特别大的套间,里面设施很全,装修得也很精致,那个军官让我们就在这里住下。有什么事情可以打桌上的电话653,就可以找到他。然后向我们介绍了一下屋里的用品,很善意的向我们笑了笑,让我们早点休息。 随后就出去了,同时传来咔咔的几声。我一听觉得声音很不对劲,突然紧张起来,马上扑向门边,使劲地想把门打开,但是,门应该被反锁上了。 我沉沉的骂了一声:“操你X的!”转过身快步走到窗边,我才发现,所有的窗户都用粗粗的钢筋条包围住。妈的,我恼火的往沙发上一坐,把手撑着脑袋,一言不发。 黑狗说:“成哥,我们被关起来了吧!” 我说:“是的,呵呵呵呵,早该想到这一点。” 我抬起头有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每个房间的角落里都有一个铁板一样的金属盖子,有一个黑乎乎的孔看着我们,我知道,这可能是监视器。 我真后悔为什么刚才他们在冲突的时候,我没有逃走,是因为自己震惊于那个场面吗?还是过于好奇想看看到底他们将会怎么办?还是,舍不得雨巧…… 黑狗说:“成哥,我们该怎么办?” 我对他笑了笑,反而没有了脾气:“这里是天罗地网,我们现在是笼子里的小鸟!没什么好指望的了。看老天是否开眼了。” 黑狗说:“雨巧不会救我们吗?” 我火从心来,一巴掌把一张椅子拍倒在地,骂道:“雨巧雨巧!!你他妈的满脑子都是雨巧,雨巧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她凭什么救我们?啊?你以为她要我们跟过来是什么?爱上你了?爱上我了?少JB发清秋大梦了!她只是怕我们跑掉,断了和她老公的联系!!” 黑狗闷闷的一声不吭。 我继续骂道:“这个婊子你以为她傻啊?她比我和你加起来都聪明!现在是我们和她的身份调过来了。你清不清楚??”我狠狠地骂了雨巧是个婊子,说完了又有点后悔。万一他们听到了,不是更糟糕,而且雨巧可能也真的会生气的。 黑狗说:“我们想个办法逃走吧。”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逃你妈的!你当在南海?这里是北京!现在这里是军队!你叫800个弟兄来劫狱?给他妈的市长100万?” 黑狗说:“成哥,你别生气,不会这么糟糕的。” 我叹了口气,说:“算了,也许还有机会。如果一辈子就被关在这里,我干脆找个时间自杀算了。” 黑狗说:“别,成哥,你吉人自有天相的。” 我低低的说:“算了算了,洗了睡!” 这个夜晚,我又失眠了,怎么也睡不着,不仅是因为现在身陷于此,更多的是雨巧的身影和一幕幕的场景在我脑海中徘徊。我不知道我到底怎么了,是发花痴了?这样的一个认识不过两天的女人,怎么就能够让我如此魂牵梦绕的。我见过的身世可怜的女子多了,从小就被卖掉当情妇的,死了全家不得不当妓女的,多了去了。但是我为什么一想到雨巧就心疼她,现在我被关起来,想着的居然不是我该怎么办,而是雨巧现在怎么样了?这就是爱上了一个女人吗?哪怕这个女人根本就只是想利用我?我都能无所谓? 黑夜静静的,窗外一片漆黑。 第二天早上,我和黑狗很早就起来了,一会就听到外面大喇叭放着广播,并传来了士兵操练的口号声。这些声音没有任何快感,只有一种更大的压力压在我的头上。 我拨打了那个653的电话,对方一接,我就立即如同一个孙子一样低声下气地问:“长官,门打不开了,很想出去走走啊。”电话那头应该是关我们的那个军官:“赵同志,我们是保护你的安全,你们暂时不要外出,你们的一切物品我们都会准备好给你们。”那口气根本没有让我能够讨好卖乖的余地。 早餐和一些换洗衣服送过来了,还有今天的报纸和杂志。门还是没有开,只是开了一个比较大的窗口,这和号子本质上并没有区别。我满脸堆着笑容,对送东西来的战士说:“抽烟不?我这里有好烟。辛苦了。”但是这些战士如同木头人一样根本就不搭理我。我用尽了一切我自认为可以和他们搞好关系的做法,但是全部无效,这些人是军人,服从就是天职。 我从窗口打量出去,居然还有两个扛着冲锋枪的战士在门两边站着。我心一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还好屋里有电脑可以打发无聊的时光,可笑的是电视居然收不到几个台,就只有中央台的节目,无聊到了极点。我和黑狗就这样混着时间,直到中午又送来午饭。伙食还是很不错,但是吃起来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中饭过后,我又给653打电话,要求能不能给我们买点东西,我付钱,这个军官还是冷冰冰的让我把物品的名单告诉他,他会帮我们买,不要钱,但是有些东西不能买,比如刀子等。我真想掏一把钱砸死这个原则性如此强的军官,可以也没有办法。 中午稍微吃了点,还是继续发呆和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无论怎么想,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能够脱离出去。 下午正坐在沙发上,觉得有点什么不对劲,立即跑到窗户边上去往外打量,是这栋楼的后院,种了很多的植物,而在我眼光能看到的地方,我居然看到了雨巧,正坐在院子里面晒着太阳,一个很年轻的女军人正在笑眯眯的给雨巧梳头。雨巧在阳光下,如同仙子一般漂亮,我不禁又看的呆了。我一呆,马上回过神来,大声地喊道:“雨巧!雨巧!我在这里!” 很快吸引到雨巧的目光向我这边望过来,我已经把窗户拉开,努力的把头伸出窗外贴着铁栅栏,并把手伸出去挥舞着。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雨巧就像看到希望一样,让我激动不已,黑狗也凑过来把头挤在我的背后,也把手伸着叫着雨巧。 雨巧看到我们,刚要起身,那个女战士把她按住,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雨巧就又坐下来,但是还是向我们张望着。那女战士又在雨巧耳边耳语了两句,拉着雨巧就要离开。 我玩命的呼喊着:“雨巧!喂!我们被关起来了!雨巧!” 但是,雨巧很快就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我缓缓地把身子收回来,心中真不是滋味,甚至觉得羞辱难当,我刚才在干什么,像个什么样子!完全就是没脸没皮的!这和关在死牢里面的囚犯有什么不同,还把手这样伸着! 我静静的转过身,一股怒火从脚底升起来,大吼一声丁丁当当的就开始砸屋里的东西!黑狗也来了劲,跟着我一起砸着!要当坏蛋,我们两个绝对是够格的,破坏性也绝对都是一流的。砸了没一会,房门哄的一下打开了,还没有等我回过神,几个战士已经冲进来,把我牢牢地按住,我正火大,立即就发疯的和他们扭打起来,想当年我在南海还是一个打架的好手,一把西瓜刀和四五个流氓打都不会落在下风,而黑狗则更加厉害。恐怕是这些战士没有想到的,我们如此生猛。 他们六七个人,在我如同疯狗一样的攻击下,一下子落在下风,我和黑狗打倒了两个战士,向打开的门口跑去。刚跑出门,我的心情一下子异常的兴奋起来,我终于跑出来了。 但是没有跑两步,就觉得头上一记重击,眼冒金星,就摔倒在地。 我只知道黑狗在咆哮着,但是也立即倒在地上,和我滚在一起。 我和黑狗又被拖进屋里,并被捆了起来,我半天才从头部的剧痛中缓解了过来,看到那个军官正站在屋里,几个战士正在收拾房间。那个军官看我清醒了过来,跑过来把我脸扶正,悻悻的说:“真没有想到你们还这么厉害!不过,我警告你们,再有一次,就让你们尝一尝军队的真正的牢房是什么样子的!到时候恐怕你要怀念现在你们呆的地方。” 我嗓子里骂道操你X的,但是没能骂出来,但是我还是很恼火的想用头去撞这个狗日的。这个军官把我头一推,骂道:“还真够硬的。要不是司令让我们不要太亏待你们,对你们这样的两个人,我就是给你们一人一颗花生!先这样给我呆着!” 军人们退下去了,房间里又只有我和黑狗被绑着手脚丢在沙发上,黑狗应该是被打昏了,还没有清醒。我咒骂了一千遍这帮孙子,却也无可奈何。我到底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火,就是因为雨巧不理我吗? 黑狗在下午醒过来,骂了很多脏字,他很久也没有这么失败过了,5年之间,他也没有这样被人海扁过。 没有必要硬撑下去,如果他们再来我还是剧烈的反抗,真的如同那个军官所说,可能我们会连最后的自由都没有了。而且只会让机会越来越渺茫。 于是在晚上他们来的时候,我和黑狗很顺从的没有任何的反抗,还得到了那个军官识时务者为俊杰的赞赏。我也没有搭理他,在他们走后默默的把自己的肚子填饱。 这样的日子过去了一天又一天,连续七天,我再也没有从窗口看到雨巧,每天的日子都是在这个空档的房间里面和黑狗度过。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只是偶尔会想到李胜利,他说的他带在一个漆黑,而且自己丝毫不能动弹的地方,比起他来,我觉得我已经足够的幸运了。 第八天,转机似乎来了,整个军营显得混乱了起来,听得到凌乱而急促的一批一批人的跑步声音在院子里朝一个方向涌去。我看看窗外,还只是那个院子,什么都看不到。 而到了晚上,这种混乱的场面似乎停息了,我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果然,大概9点多的时候,我的房门并打开了,徐司令一脸严肃地站在我的面前,他还是穿着笔挺的军装,看着不怒自威。 他说:“赵成,不好意思,这些天你受委屈了,现在,你跟我来。” 我被两个战士请出了房间,但是黑狗他们留在了屋内,我觉得我可能要和黑狗永别了,而黑狗也这样看着我,他也很激动。我冲他笑了笑,示意他不要激动,然后跟着许司令和几个战士走出了这栋房子,坐上了一辆没有牌照的汽车。 徐司令坐在我的前面,另外两个战士则把我挤在中间坐着。这辆车就一溜烟的开出了这个大院,疾驰在入夜的大街上。 徐司令说:“赵成,你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吗?” 我笑了笑:“不知道,随便到哪里去。” 徐司令说:“赵成,你难道不觉得你很特殊吗?” 我说:“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大家抬举,而我是个不幸的小人。” 徐司令没有说话:“也许,今天晚上,你将成为一个有幸的大人。” 然后徐司令再没有说话。 这辆车开出了一个多小时,钻进来一个大院,又不断的在院中绕来绕去,最终灯熄灭了,外面一片漆黑,而车还在前进着,最后好像停进了一个黑漆漆的车库,因为有明显的回音传来。而这些人也没有下车的意思。慢慢的,这个车库好像旋转了起来,并好像移动了,然后有明显的下降的感觉。 这个车库在下降?车上没有一个人说话,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的声音,而下降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在一阵轻微的颠簸之后,这个车库停了下来,并在车头的方向出现了亮光,一扇门打开了,由于刚才的黑暗,我很不适宜现在的亮光,直到车开出去,才适应过来,举目前往,居然是一个灯火通明的通道,这个通道很宽敞,能并行七八辆汽车,但是整个通道里什么都没有。 而这个通道,也看不到尽头的笔直的通向前方。 这辆车飞速的在这条通道上开着,窗外传来了一阵阵的空气振动的声音,看得出,这辆车给了这个通道一丝生气。我左右的张望着,只是知道这个通道是一个水泥通道,两边的墙都是千篇一律的几步一盏灯,飞快地在我眼中掠过。 我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打破了沉默:“请问,这是哪里,我们要去哪里。” 徐司令说:“这里是你熟悉的一个名词,第二通道。” 我并没有什么惊讶,这样的一个古怪的通道,恐怕也只有用第二通道这个名词才能够比较贴切。 我说:“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徐司令说:“因为,这是你唯一的一个机会。” 然后再不说话。 我不知道这个通道到底有多长,只是这样不间断的生硬的直线往前开着,最后让我都有些疲惫。而我有点昏昏欲睡的时候,车终于停了下来。 徐司令下了车,所有的人都下了车。 我往前望去,是一面巨大的石墙,而往后看,则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通道,亮着灯光,但是如此的安静,好像是从未知的世界伸展过来的一样。 我没有想到逃走,这个时候能逃到哪里去,沿着这条通道逃跑吗?让我一个人沿着这条毫无生命的通道跑下去,我肯定会发疯的。 徐司令和那个司机两个人在这面石墙上比划了一阵子,就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这道石墙的中间,在徐司令和司机的中间,缩进去了一扇石门,噶噶几声,一条黑漆漆的小通道就呈现在我们面前。 徐司令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并立即消失在黑暗中,我被那两个战士押着,也走进了这个小通道。 是如此的漆黑,完全伸手不见五指,只闻到冰冷的墙壁的味道,我们的脚步声在这条通道里面回响着,没有任何灯光,我甚至觉得我将走进地狱。 我就这样和那两个人走着,一直不停,甚至让我觉得我身边的两个人到底是不是人类,到底是不是活着的人,也许是牛头和马面,这种想法在我心中升腾了一次又一次,鸡皮疙瘩也掉了一次又一次。 这条通道似乎比前面那条开车过来的通道更加的恐怖,而且也好像没有尽头。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才看到前面微微的露出光芒。终于到头了,这么黑暗的通道,真不知道徐司令是怎么一个人走进去的,普通人在里面走应该不需要很长时间就会奔溃的往回奔跑。 这些人,当真是有着我无法想象的心理素质。 光芒越来越近,最后完全的展开了,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非常大而且高的大厅,而且,也看到了大厅中终于有人在里面活动,这些人,都穿这漆黑的制服,而且非常的紧身,上衣和裤子裤线上,有着几条明显的红线,在黑色制服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刺眼。 而我没有走几步,徐司令和另外一个人就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徐司令已经换了衣服,穿着黑制服,在他的胸前,我终于也看到了那个标志,是一个五颗金黄色的五角星重叠成一条直线,然后有一根红色的线条,似乎把这五颗五角星穿了起来。 徐司林带着一个同样漆黑的贝雷帽,但是在帽子的正前方也有着同样的一个标志。 而另外一个人,则和徐司令差不多高矮,看着也很威武雄壮。 徐司令说:“赵成,我问你一句,如果你愿意尝试我给你的一个机会,你就跟我来,不要有任何的逃跑的想法。如果不愿意,请你回去。” 我哈哈一笑:“我都走到这里来了,有什么不能尝试呢?大不了脑袋落地!” 徐司令说:“很好。跟我来吧。” 那两个战士松开我,我则跟着徐司令和那个黑制服走下大厅。 在大厅的中间,是一片空地,有着金属的地板,而在地板的中间,有一个圆形的平板嵌在地面上,而平板的中间,也是那个五颗五角星的标志。 徐司令站在这个圆形的平板上,示意我也上来。而另外那个黑制服,则走到了旁边,做到了一台仪器的面前。 徐司令说:“赵成,你准备好了吗?” 我点点头,我感觉到,可能我终于能够解开一个谜了。 地板轻轻的颤动了一下,那块圆板就平缓而无声的沉了下去,我和徐司令如同坠入了一个金属的圆筒,往下降去。 很快,我们又停了下来,徐司令在圆筒上抚摸了一下,圆筒分开了。徐司令走了下去,我紧跟着出来,身后那个圆筒又合上来。 这是一个山洞,不高,但是阴深深的。山洞四周都悬挂着乳白的灯,照得整个山洞灯火通明。 徐司令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向山洞内走去,没有走多少步就看到在山洞的一角,有一个漆黑的大洞。我一靠近这个大洞,就觉得自己脚下发飘,似乎自己也轻盈了起来,而且,奇怪的是,我的方向感有些丢失了,这种方向感不仅是前后左右的,而且是上下的,我觉得我好像是斜着站着,又好像是垂直的站着。而且,我一会觉得我在我前倾,一会觉得我在往后倾,但是不至于摔倒,我还是能够站得很直。 徐司令靠近这个洞口,对我点点头,我也走了过去。 这是一个看上去看,其实不大的洞口,奇怪的是,这个洞口是斜着往下的,而且,更奇怪的是,这个洞里面有一个看上去是人工打造的楼梯,随着洞口延伸下去。 徐司令说:“你下去吧。” 我激灵打了一个冷颤:“为什么?” 徐司令说:“这是你的机会。” 我说:“下去就是机会,到哪里?” 徐司令说:“一直走下去,你就会知道。” 我说:“会死吗?” 徐司令说:“不会。除非你自己愿意死。” 我说:“我如果不下去呢?” 徐司令冷冷的说:“晚了,你不下去就会死在这里。” 我说:“你杀了我?” 徐司令说:“一瞬间就会让你灰飞烟灭。” 我说:“呵呵,听起来很恐怖。” 徐司令干笑了一下,从旁边的一个台子上拿出两样东西,一个手电筒和一把枪,递在我手上。 我接过来,说:“为什么要带枪?” 徐司令说:“因为你会开枪。” 我说:“是会碰到什么吗?怪兽?” 徐司令说:“你会碰到你自己。” 我吃了一惊:“什么?” 徐司令说:“下去吧。” 我看了看徐司令的眼睛,那眼神和平时是完全不一样,如同一潭深水,看不到尽头…… 我再没有说什么,向下走去。 十二、莫名其妙的世界 我向下走去,一进洞口,就有一股冷气扑面而来,气温一下子就降低了。洞里面黑漆漆的,外面的灯光只照到几步之外。我打开手电筒,这个手电筒的灯光很强烈,照着前面的道路很清楚。这个洞往下延伸着,但是同样看不到尽头。 这个洞似乎是一个天然的石洞,但是墙壁却显得很光滑,上面有一圈圈的波纹一样的印记,我伸出手摸了摸,很平滑,而且很干燥。我向下沿着台阶走出去几步,寒意更甚。不知道是我胆怯了还是怎么,我握着枪的手心有了细细的汗珠,不禁回头看了一眼。 徐司令正站在洞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到我回头居然嘴角上扬,好像在笑。我把头立即转回来,妈妈的,把我当孬种看吗?我还真不相信有什么东西能够咬我不成。 尽管是这样给自己鼓气勇气,但是说不害怕肯定是假的,只是有人能够克制住自己的恐怖,我应该就是能够克制住的。 楼梯也很干燥,走在上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尽管楼梯台阶并不是很大,但是走起来并不困难,而且坡度也不是很抖。 我逐渐的深入进去,越来越深,再回头看,已经没有任何的光亮了,我已经完全自己沉没在黑暗之中,这条通道静的可怕,越往下走,我耳边只能听到我自己脚步摩擦地面的声音和自己的喘气声。我几次都想停住脚步,回头跑上去。但是,我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