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警察,但那表情不象,都是一张冷脸,没有表情,警察再怎么样,见了我们还要打个招呼。他们也好,根本就不搭理你。” “啊,不是警察吗?” “穿一身蓝色制服。没见过那样的制服。” “哦,王叔,我知道了。先走了。” “唉,胜利……小心点啊……”王叔还不忘和我打个招呼。 一听到这个蓝色制服,我就觉得可怕,我还是少和王叔聊,因为只要和我的这个事情有关的人,都遭遇不幸了。 我心里憋着一股劲,使劲地往家跑去,身体里好像有一股使不完的劲。快的我都觉得有点吃惊了,我能跑这么跑吗?有些晨跑的人都好奇的看着我,被我迅速的丢远了。 来来回回跑了好几圈,我终于觉得有些累了。换上正装就上班去了。交通堵塞和平时一样严重。整整一天上班都在看来看去,总怕陈凯又在背后拍我一下。 以后,类似的超级真实的梦开始越来越多,后来到了一天一次的局面。不过,也不是所有的梦都很恐怖,有的梦就是我在超市买东西,看了这个看那个,付钱的时候发现身上没钱就醒了,很平常的日常生活。但是每个梦都和真的一样,所有的感觉都好像我完全清醒着,并真的去做了这件事情,甚至包括触觉、听觉、味觉。因为太真实了,以致于有时候我在醒着的时候,仍然怀疑自己在梦中,这种感觉让我的正常生活有了非常多的麻烦,比如我会到处找我在梦中买的一张CD,甚至在梦中和别人吵了架,现实生活中去跟别人道歉。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我没有敢去看医生,也没有和任何人提过我做梦的事情,只是觉得我似乎人格分裂了,好像存在着两个我一样。 后来一个梦,让我觉得我的人格似乎又分裂了,我开始梦见我成为了一个我不认识的人,也有一些不认识的人,但是在梦中我都认识他们,甚至能叫出他们的名字。先开始应该是一个叫王健民的人,好像是个陕西的农民,梦见他的时候他正在和老婆以及老婆的妹妹吵架。后来又梦见我是一个说上海话的女人,在酒吧和男人调情,以致于能感受到那男人的那里插入体内的感觉。 于是,我变成了一个不是我的人,因为太过真实了,有时候我会迷失自己在哪里,甚至到底做过什么事,到底认识什么人。经常检查自己的钱包里面是否多出了几千元。 所幸的是,这种梦只发生在我晚上睡着的时候,如果做了这种梦,我会纪录下来,发生了什么什么,出现了什么人物,这些人我不认识,这些事情不是我做的。 有一天,我做了这样一个梦。这个梦和我后面的经历有关系。 我梦见我被关在一个很小的房间里面,穿着白色的束缚衣,嘴巴里戴着一个套子,让我牙齿不能和在一起,也不能说话。有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进来给我打了一针,使我昏睡了过去。但是奇怪的是,我尽管知道我昏睡了过去,但是听觉是好的,看不见是因为我梦见的这个人眼睛合上了,这是种古怪的感觉,知道自己昏睡了,但是这是在我的梦中,所以我不可能再次昏睡过去。就是我在我的梦中醒着,但是梦中我代替的那个人睡了。 这是一段古怪的对话,一个人说:“13段A的药准备好了吗?”我暂且叫这个医生是A医生,另一个说话的我叫他B医生。 B医生说:“好了。” A医生说:“波动怎么样?” B医生说:“正常,已经进入抑制段。停止{脚力敏}了。”(我是直接音译,我也不知道脚力敏是什么。) A医生说:“好的,给我{利奇斯瑞}。” 一会A医生说:“奇怪,波动尽管停止了,体超波怎么有联系反应。” B医生说:“第5段U组有一些形式跳跃。” A医生说:“不是做了体封闭了吗?” B医生说:“1、2、3、4基础段全部封闭了。5段不可能……” A医生说:“你让开。” A医生突然喊了一声:“5段C。D。G。I全部有外部低联,有外发波在低联区。” B医生说:“这是……” A医生说:“叫维克斯基过来。这是有外部非正常原体和它联系!明白不!!!!” 一会,一个说外语的老外过来了,老外和A。B医生唧唧咕咕说英语,我英文很差劲的。只知道他们在争论什么。 A医生说:“把西图尔敏注射到第五段X。妈的,这个原体在和外部其他原体通讯。是偶发性通讯!!还不清楚它们通讯的内容是什么。” B医生又开始和老外嚷嚷外语。 那老外俩句我听懂了:“FUCK!!STOP it!!” A医生又冲B医生嚷嚷着:“让高声均,高声民,高声强,把瓦格列拖过来!!快!!” B医生说:“要作废这个原体吗?” A医生低低的吼着:“是!作废!!” B医生说:“可是,主脑命令过……” A医生说:“一切由我承担!我会亲自和主脑解释!” 在一阵乱哄哄的金属碰击声中。 A医生的吼声依然很清晰:“打88A报告到GGF,情况OTT!!……” B医生在旁边叫着:“3、2、1……” 我醒了。我可以感觉到我梦中的我的生命在瞬间被消灭掉了,是的,是死了。那感觉异常的清楚,是死去的感觉。 我喘着粗气,哆哆嗦嗦的打开灯,立即把这个梦记在本子上。 再也没有睡着。 B医生说:“好了。” A医生说:“波动怎么样?” B医生说:“正常,已经进入抑制段。停止{脚力敏}了。”(我是直接音译,我也不知道脚力敏是什么。) A医生说:“好的,给我{利奇斯瑞}。” 一会A医生说:“奇怪,波动尽管停止了,体超波怎么有联系反应。” B医生说:“第5段U组有一些形式跳跃。” A医生说:“不是做了体封闭了吗?” B医生说:“1、2、3、4基础段全部封闭了。5段不可能……” A医生说:“你让开。” A医生突然喊了一声:“5段C。D。G。I全部有外部低联,有外发波在低联区。” B医生说:“这是……” A医生说:“叫维克斯基过来。这是有外部非正常原体和它联系!明白不!!!!” 一会,一个说外语的老外过来了,老外和A。B医生唧唧咕咕说英语,我英文很差劲的。只知道他们在争论什么。 A医生说:“把西图尔敏注射到第五段X。妈的,这个原体在和外部其他原体通讯。是偶发性通讯!!还不清楚它们通讯的内容是什么。” B医生又开始和老外嚷嚷外语。 那老外俩句我听懂了:“FUCK!!STOP it!!” 六、网络新闻和晓云回来了 这个梦让我非常地不安,我宁肯相信这个一个虚构的梦,就像第一个梦有关于陈英和陈凯的。这个梦里面说了一大堆我根本不太懂的话,勉勉强强才能将这个梦的大概说出来。不过我知道,如果这个梦是真的,那个和梦中的人进行了通讯的很可能就是我。 梦是如此的真实,那种体验死亡的感觉,让我更加对死充满了恐怖。在过后的几天,我如同受惊的耗子一样,对别人多看我几眼都觉得异常的警惕。 老实说,这两个月下来,我梦见的人很多,而且每个人的性格、所见所闻都记忆的很清楚,我不知道这是否会增加人的阅历,我觉得我考虑问题似乎比以前更清晰一点,而且有时候冷静的让我自己都觉得我已经不是我了。 我喜欢上网,在办公室没有事情就去看新浪等门户网站的新闻,特别是社会新闻,只有这些互联网站才会刊登各地异常血腥和变态的新闻故事。 就在这个梦之后的第三天,我看到新浪的一条社会新闻,陕西农名王建民在杀妻杀小姨子后自杀,王建民如果我没有记错,我梦见过他和他老婆和老婆的妹妹吵架,并动手打了他老婆。这个新闻描写的如此详细,让我第一感觉这个王建民就是我梦见过的人。第四天又看到一条新闻,上海一女子裸死街头,百人围观。甚至很恶心的刊登了这个女子的裸死图片,这个女子手腕上戴着一个巨大的藏族的手镯,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也梦见过这个女子,因为这个手镯我有非常深刻的记忆。在另外的一些网站上搜索,最近的死人的新闻突然增多。 我有强烈的预感,A医生他们的“报废”计划已经展开了,我是否也是报废中的一人?想到死我总是很害怕,但是这次怕死却多了一丝强烈的求生欲望,我应该活着,我绝对不能死! 有一天晚上做了另一个噩梦,我梦见我趴在地上,有一个人向我身体里注射着什么,然后我觉得我被一种力量驱赶了出来,并最终从身体里吸入到一个冰冷的瓶子里,立即无法动弹,我听见一种嘶嘶的细小的声音,听起来很可怜,很弱小。然后我就醒了。 我无法说清这个梦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特别的悲伤,一种离别、无助的悲伤。 随后的第二天晚上,我正在家里上网看新闻,又听见门正在有人用钥匙打开。我竖起耳朵听了听,的确是我家的房门。 我站起来,向门口走去,这时候一人人已经钻了进来。 “晓云!!你!”我并不是高兴,而是害怕的全身哆嗦起来。 晓云一脸疲惫的看着我:“别大惊小怪的,你以为你看到鬼了吗?” “不是,我……” “我告诉你啊,我是人不是鬼!” 晓云很熟悉的把手提箱摔在旁边的鞋柜旁,也没有搭理我,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拍了拍沙发。 “别愣在那里,你过来坐下。” 我慢慢的并仔细打量着晓云,就是晓云,神态面孔等等都是她,连声音也都是她。 “过来坐啊。”晓云对我嚷着。 “哦。”我很小心的坐在她的身边。 “你是不是以为我死了?” “没有没有。我……” 晓云突然一把把我抱住:“你知道我去了哪里吗?”然后趴在我肩膀上哭了。 我最怕女人哭,而且又是我爱的女人。 晓云讲述了她失踪这段时间的经历,她去了西藏,在那里呆了很长时间,感悟了很多。昨天她到了北京,但是没有来找我,在北京的找了个酒店住下来,今天才来。 我相信了。我没有理由不相信她,看着这个楚楚可怜的尤物,我还能说她什么呢。 晚上同眠的时候,我想“碰”她,被她很生硬的拒绝了,她说她心情很糟糕,改天再说。 我有点睡不着,但不知道怎么着,开始迷迷糊糊的,这个时候我的梦似乎又开始了。 我梦见晓云从她的行李箱里面拿出一个茶杯一样大小的金属容器,同时还有一个密封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些注射器一样的东西。把我拖到了地上,并把我翻了过来。 我并没有觉得什么不适,只是觉得一切都是迷迷糊糊的,没有什么抵抗意识。 我感觉到晓云在捏我的后背,捏着捏着就很惊讶的咦了一声。然后站起来,离开了我,然后好象在客厅里面说话,听不太清楚。然后又回来,把我拖到床上。我150斤重,晓云拖动我并不是很吃力的感觉,我就象沙袋一样,又被丢到了床上。 我还是迷迷糊糊的,整个晚上都这样,晓云一个晚上都在咕噜咕噜的在客厅说话。慢慢的,我这种迷糊的感觉没有了,真的好像睡着了。直到我“醒”过来。 晓云在卫生间洗漱,我悄悄地站起来,光着脚向卫生间走去,趴在门边,说:“晓云。”晓云咣当一下,把自己手里的梳子掉在了地上。象触电一样跳转过身对着我。我笑了笑:“晓云,起这么早?”我尽管记得我晚上的梦,但是我很平静,出奇的平静。 “哦,哦,是……你,你怎么起来了。” “到时间了我自然起来了。”我走上去一步,把晓云一把搂着。 晓云尽管有点挣扎,但是可以感觉到她在颤抖,而且很快就身体软了下来。她也应该感觉到了我有个东西顶着她的下身。 “不要。”晓云侧着脸说。 “晓云,这不像你啊。你怎么了?”我还是笑嘻嘻的说。 “不是,我身体不舒服。”晓云支吾着。 “试一下。”我说着就已经亲吻到了晓云的脖子。 “不……不要这样。” “为什么不能这样?难道你不是晓云吗?”我并没有停,但是我觉得我这样说她不会再反抗。 “嗯……” 和晓云的这次感觉非常的不同,尽管我和晓云做爱的次数并不是很多,但是我明显的觉得,晓云的胸部比以前更加坚挺,甚至连身体扭动的频率都不太相同。而且,她的下面,比以前更加湿润和收紧。 我没有戴安全套,我以前都戴那个东西。 而且,我觉得我有用不完的力气,可能是今天早上没有跑步的原因。 先开始,晓云并没有什么反应,不过,随着我越来越快和用力,晓云逐渐开始呻吟,并使劲地配合着我的动作,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叫床声惊天动地。这和晓云以前完全不一样。 我闭上眼睛,觉得我并不是和晓云在做爱,是和另一个女人,这越发让我兴奋。也让晓云的叫床声更加惊天动地。 我相信我让晓云到达了很多次高潮,我对自己的能力头一次感到万分的满意。 我射在了晓云的身体里。 这是一次很精彩和值得回忆的性生活。 晓云喘着气,完成任务一样开始和我说话。 我突然觉得她的智商很低,她想问什么以及下句想说什么很容易就猜的到。 晓云问:“你还记得以前你那个斑吗?和我说过的。” “呵呵,斑?什么斑?” “就是在你背上的。” “没有啊。你记错了吗?亲爱的,我没有长过斑。” “兰色的斑啊。你忘了?” “哦?好像……” “记得了?” “好像你说你以前腿上长了一个。” “呜,不是的。我是说你背上的。” 就这样,我让她根本没有问到我任何的信息。最后她哭鼻子,说我欺负她,我才安慰她:“好像以前是有一个,但是好了啊。没有了。” 她说:“怎么好了呢。” 我说:“就是那么好了啊,这些东西我都不在意的。” “那,你身体上其他地方有什么不舒服吗?” “哦,我下面不舒服。” “下面?” 我拿出又勃起的那个玩意,指着说:“你看,这个东西老是不舒服。” “你……”晓云又要哭了。 “好了好了,我上班了,你在家呆着,我们晚上出去吃法国菜。” “你,你早点回来。” 出门之前,我又突然很冲动,把穿的还很暴露的晓云又狠狠地按在沙发上干了一遍。这才满足的走了。 一路上,我都在得意地笑。 公司里,吴老板的脸色似乎并不太好,他叫我到他办公室,问我最近的工作情况。都是些废话,最后才说:“有空我去你家坐坐客。”“欢迎欢迎!” 然后我笑咪咪的出去了。 晚上回到家,看到晓云乖乖的像个小兔子一样老老实实的在沙发上坐着,看到我居然一阵脸红。我把包放下就过去亲她,她推推攘攘的说:“等一下。我去个卫生间。” 过了一会出来,我就闻到她身上有一股甜腻腻的味道,一闻就有点象昨天晚上做梦那样有些迷糊。 晓云往我身边一坐,这味道更浓烈和香甜了。我还是拼命想搂着晓云亲吻,晓云让了两下,我就开始没劲了,晃晃悠悠的往沙发后面一靠,睡着了。 还是那样,我并没有睡着,只是迷迷糊糊的,不能动弹了。 听见晓云就开始在客厅里面嘀嘀咕咕的说话。 我这次的迷糊的感觉持续了时间不久就消失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清醒了。但是我的身体应该还是处在睡眠状态,我尝试着动了动手指,只能非常轻微。 但是我并没有使劲起来,还是假装睡着了。 晓云就很焦急的在屋子里面走了走去。 直到想起敲门声,晓云快步跑过去把门打开。 我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真是麻烦。李胜利睡着了?” “是的,这次的浓度很高。” “嗯,我看看。” 这个人就是我公司的吴老板。 吴老板走近我,翻开我的眼皮,我吓了一跳,因为我能清楚地看到他。这家伙一脸的严肃。然后和上我的眼皮,说:“嗯,无意识状态。”他应该又掏出了个什么东西,冰凉的,在我身上扎了一下,说:“身体也无反应。来,帮我把他拖到地上。” 他们两个就把我弄起来,丢在地上。然后我的上衣被脱去,裤子也被脱掉,正要脱我的短裤。听见晓云哭了。吴老板骂道:“哭什么啊!” “他,他强奸了我。” “你还有脸说,什么强奸,就算叫你一切都配合他,也没有听到你叫的这么大声的。有这么爽吗?” “呜……组长,我。” “你把我的脸都丢光了,你知道老马、老张他们组的人都在听,全部都听到你在那爽的杀猪一样叫!后面还什么都问不出来。你啊!!” “组长,我也不想!” “我看你缺男人!!快,把他内裤也脱了。” 晓云手抖抖的,把我内裤也脱了。 这两人开始在我身上摸索着,过了一会,老陈说:“你记得墨西哥那例吗?” “记得,和他差不多。” “那你就去那里摸一下。” “组长,我不……” “你叫我摸吗?” “是,组长……” 我的隐私部位被晓云又好好的捏了一次。 “没有吗?”吴老板问。 “没有。” “看来真的有点问题,这个家伙弄了不少事情出来。嗯……算了,尽管麻烦点。直接作废吧,反正是OTT情况。” “那他也要死吗?” “当然。”这句话说的非常的冰冷。 “好的。”晓云回答的格外的轻松,似乎让我去死比让她摸我下体来的更加轻松。 晓云说完就开始翻动她一个哗啦哗啦响的袋子。 我并没有慌,我知道很可能有这种情况。 我试着用了用劲,发现我能够站立起来。 于是,我猛地从地上飞快地站了起来。 吴老板和晓云的吃惊程度恐怕远远超过我的想象,以致于他们两个就呆呆的站在那里。 我已经抓起我的内裤拉开了房门的时候,他们两个才向我扑来!! 我一出房门就立即把房门边上的一个堆破烂弄倒在门口,然后赤裸着身体开始疯狂的跑。 后面响起非常尖锐的呲呲声,像是某一种哨子。 在我冲出楼道的时候,两个穿蓝色制度的人挡在了我面前,我越发明白和清醒,我和他们终于直接碰面了。 不过,我满脑子就是一个字“跑”!仿佛陈凯的声音也在我耳边喊叫着。七、半个火车站的人在抓一个穿内裤的 赤裸着身体奔跑不知道是不是幸运的一件事情,那两个蓝色制服的人看到我裸奔过来,也是本能的一愣,不过他们的反应也很出色,看得出来他们立即很熟练的合围上来。 可惜,我是裸体,他们的大手在我身上抹来抹去,并试图把我抱住,我才知道原来穿着衣服的时候,是最容易被人控制住的。 我大脑里面充满了求生的欲望,一扭二扭居然挣脱了他们的合围,串出了楼道。 这个时候是下班的人陆陆续续回家的时候,初秋的时候也并没有黑下来。于是,我一个赤裸的人在小区众人惊讶的叫声中和注目礼下,被四个蓝色制服的人追赶着。 我晃过一栋楼,迎面就是小区的出口,但是又有三个穿着便衣的人凶神恶煞的向我冲了过来,这个时候非常容易分辨出来他们是一伙的,因为目标都是我,而且隔着很远都能感觉到他们的眼神都是火辣辣杀气。 身后密集的脚步声和喊叫声也近在咫尺,而我似乎没有退路了,只有不远处2米多高的围墙冰冷冷的。迎面而来的三个家伙已经在怀中摸索。“枪!”我下意识的认为。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子劲,我向围墙冲去,奋不顾身的一跳,居然抓住了墙的顶端,手臂一提,我整个身体就像惯性一样翻了过去。稳稳的落在外面的马路边上的花坛里。 我什么都没有想,立即跳了出来,一个过路的女人立即尖叫了起来。我还朝她一笑,呵呵,奇怪吧,我的确还朝她一笑。 然后就是撒腿怒跑,这是一条比较热闹的街,这个时候是人来人往,我这个裸奔者自然是当时全街轰动的景象!还有几个人跟着我跑起来,看看我到底要干什么。 很快,我就听见汽车的声音在后面不正常的轰轰的响着,一回头,三辆汽车,7、8个人,一起在路上不顾一切的追逐着我。 不能在大街上跑!仗着我熟悉这里的道路,我开始向小胡同转进去,七转八转,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吓倒了多少女性,穿过了多少条马路。终于,我身边安静了下来,我躲在一个垃圾房的边上的花坛里面,这个时候,天也黑下来了。 我并没有喘气,我觉得我还能继续奔跑很长时间,这可能是我长期跑步的好处。我在那里蹲着,警惕的听着、看着周围的动静。不过,很快,我就听到不远处有汽车尖锐的刹车声,和一些号令似的吼声。 他们来了!他们又找到我了,厉害! 我从花坛里跳出来,向没有声响的巷子里面跑去,所幸得是,我终于穿上了一直拿在我手里的内裤,并在路上扯下了一条运动裤和衬衣,并弄了一双旅游鞋。穿着尽管比较紧,但是还算合身。 当我要跑出这条巷子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一群人已经在巷子那边向我追过来,我开始意识到他们知道我身在何处,而且能够准确的判断出来我在哪里。这个意识越来越强烈,我强烈的认识到如果是这样,我最终将被他们团团包围,绝无脱身的可能。 我翻过了两道围墙,很快感觉到我的脑袋开始剧烈的疼痛,几乎让我停止前进,并且我的脖子后面开始突突的跳,我一摸,摸到一条青筋一样的东西在后脑勺的尾部剧烈的抖动着。 我并没有觉得吃惊,只是拼命的控制着自己,不断地告诉自己坚持住坚持住,不过我的脚步还是慢了下来。 在听到前后左右都传来追赶者的声音的时候,我大吼一声,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这种疼痛到了无法忍受的程度,不过,在吼声之后,这种痛楚骤然的降低了。很快就没有了感觉,身体也格外的轻快。 我在一群蓝制服的人的跟前,跳入了一条臭水沟,马上在我旁边就响起了呲呲的东西射入水中的声音,这应该是一种消声手枪吧,我知道他们已经很明确的想要我的命。 也不知道是我的幸运还是巧合,我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桥墩子,在桥墩子的掩护下,翻过了臭水沟,逃走了。 为什么要说逃走了,是因为在后面的一段路途中,我没有听到那些人如影随形的跟着我的动静。我明白可能他们的确失去了我的踪迹,也许是不久前剧烈的大脑疼痛的好处吧。 我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呆了下来,除了全身污水并恶臭外,运动裤也不争气的开档了,从前到后,成了标准的开裆裤。 天已经沉沉的黑了下来,除了远处的汽车声和旁边的人家房间里的电视声,这个世界像死了一样的安静。 我孤独的蹲在这个角落里,想和黑暗融为一体。 我想了很多,从我毕业后开始,到我上班,恋爱,结交朋友,认识晓云,陈凯的死,陈英的死到另一个晓云的出现。 我知道,我的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我在以前可能永远也不会想到我会变成今天这样的一个人,独自面对着我未来可能无法想像的痛苦的生活。也许,明天我就会死掉,然后登上报纸或者毫无声息的失踪了,谁都不会记得我,甚至连我父母也可能受到牵连。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境地,就是因为我发现的那个斑吗?如果我忘了这个斑,不碰巧的看到这个斑,又不去用刀子刺它,可能我还是平静的生活着。 谁都不能怪,只能怪我自己,都是我自己给自己找的事。 我眼睛发红,鼻子发酸,很难过,我把头深深的埋在两腿间。哽咽着。 算了,面对吧,我所知道的也许只是冰山的一角而已,这种非人的势力,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活下去,能多活一天就是一天吧。 我承认我曾经非常害怕死亡,但是到现在这种局面,这种死亡就站在你身边,随时会要你的性命的时候,反而不这么害怕死亡了。 在这里呆了不久之后,我又起身开始了我的逃亡生涯。 我决定要离开北京。 我分辨了一下方位和我所在的地方,应该是在朝阳区和丰台区一带,我可以选择到北京站去,和民工混在一起,逃出北京。 就这样摸清了方位,向北京站走过去。 经过了几个大的路口,一切都很正常,而且我并不害怕警察,因为我相信警察和这件事情毫无关系。只是但是我这个狼狈的样子,警察注意到我的话,让我去派出所呆着,以这些蓝制服的神通广大,一定能很快地找到我。 北京这个城市似乎已经太先进了,我直到快接近北京站的时候,才终于发现了一个有水的花坛里的水管,把自己清洗了一下,可悲的是,也许是晚上的原因,我一条裤子都没有偷到。 于是就穿着这条开裆裤,来到了北京站。 北京站在晚上还是异常的热闹,巨大的音箱发出的甜美的广播声中,把我拉回了这个现实社会。 我身上没有钱,什么都没有。我这样可能连混进火车站都难。因为裤子开档,我总觉得我只穿了一条内裤一样,见到人看我都会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我在广场和民工混在一起的时候,我发现有人看我的眼神似乎不对了,但是我不知道是谁,只知道是一大群人来人往的人中有人在打量我。 渐渐的,我发现我周围的气氛不太对劲,前后左右看了一下,觉得开始有人在向我靠拢,杀气,是一种强烈的杀气。 我站了起来,很快,我发现已经有人在向我跑了过来,我拨开前面的人,加快了脚步。后面的脚步声更快了,对,一定是他们! 我跑了起来,将一些人撞的前仰后合,开始有人嚷嚷:“抓住他!抓住他!”并且这声音越来越多,最后整个广场响起了刺耳的吱吱声! 半个广场的人似乎活动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站起来向我追过来,我忘了从什么地方抓起了一根很短的扁担一样的棒子,挥舞着,击中了几个从前面过来的人,那几个人明显的民工打扮,但是那眼睛已经超出了民工的眼神。 我的运动裤和上衣被撕开了,最后运动裤不知道什么时候只有半个裤腿了,于是我变成了一个真正只穿着内裤的人。我怒吼着,眼前发红,手中的棒子飞速的舞动着,只要是档着我前进的人,我都会无情的一棒。 我向入口冲去,正好赶上进站,黑漆漆的一片人头,我几乎是从人头上面爬过去的。这些进站的人尽管大声的抱怨,却阻挡了后面的人接近我的脚步。当我冲进站内的时候,回头一看,你绝对不会相信——半个火车站广场的人都冲向了这里,密密麻麻的,向潮水一样多的人。 警察是多么的可爱啊,他们冲着我吆喝着,但是没有冲过来,只是跟着我跑着。我大声的边跑边吼叫着:“让开,滚开!!!” 这绝对会是一个壮观的景象,一个穿内裤的半裸的人,后面几乎有几百个或者是几千人追赶着。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三角箭头。 我在击倒了一个无辜的警察之后,冲上了站台,并跳下火车道,向一辆不知道是进站还是出站的货车跑去。火车站巨大的喇叭诡异的吼叫着:“有手持武器的半裸神经病闯入,所有乘警保安,发现请立即击毙!重复一遍,有手持……” 操!!我向天怒骂着。 八、无法摆脱的巨大神秘组织 我抓住了这辆货车的把手,迅速的翻了上去,这是一辆运煤的车,但是车厢是空的,里面有一层厚厚的煤屑。我只是打了两个滚,汗水和着煤屑就已经将我完全变成了一个黑人。 车厢两边有人在呼喊着:“在火车上!”并听到有人哐啷哐啷的和我一样抓着车厢外壁往上攀爬。 我在车厢里冲了两步,从这个车厢边缘上跳跃到另外一个车厢中,同样是煤车,这下我自己都能感觉到我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是煤屑了。 “在前面!”有人吼着。 并从旁边接近我这节车厢。 我持续着翻越了好几个车厢,这个时候火车发出长长的一声汽笛声,速度正在逐步的加快。 我的身后,是一个个和我一样漆黑的人在追赶着我,在昏黄的灯光照射下,十几个幽灵一样在黑影。 火车启动了,正在开出车站,没有爬上车的人已经不太可能爬上这辆火车了。 火车拉着汽笛,飞驰而去。 大家也许还在考虑着我跟着这辆火车去了哪里,和我一样在火车上追逐我的人是否抓到了我。 但是我告诉大家,我并没有在这辆火车上,我从车上面跳了下来,在他们在火车上追逐我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黑暗,还是我本身已经是一团黑。我在跳跃车厢的时候,并没有跳过去,而是跳到了两节车厢之间,乘着火车速度还不快的时候,跳下了车,躲在了一个似乎是用来注水的水泥坑里面。大家应该见过火车站里面铁轨旁边有能够拖出皮管子的方形的坑吧。我就躲在那里。 我本身就是黑色的,加上这个坑也是黑乎乎的。也许很幸运的躲过了他们的追捕吧。 在静静的呆了很久之后,直到身边再没有一丝一毫的人的声音,我才从这个坑里面爬出来,乘着夜色的掩护,终于在没有人发现的情况下,登上了另外一辆出站的火车。好笑的是,仍然是一辆煤车,看来北京的确很缺煤,离开北京的全部都是空的煤车。 我蜷缩在角落里,很黑色混成了一体。在火车的晃动中,我睡着了,很安静的睡着了。没有做梦。 等醒过来的时候,火车正停在一个不知道的地方,天还是黑漆漆的,所以我并不知道我到底经过了多长时间,以及现在是几点。 这是一个非常破烂的小站,除了几盏昏黄的站台灯光外,几乎看不到什么人的影子。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忙不择路的一溜烟串到了铁道旁边的田地里面,向着前方不远的灯光处跑去。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地方叫和尧庄,这还是在路边的一块烂牌子上扫了一眼才知道的。这个地方和大多数我见过的小地方一样,除了几盏高悬着的小灯外,一片漆黑,偶然能看到有的房子门口点着一个也许是路灯的东西。 我没有敢沿大路走进去,而是沿着小路往里面绕。小地方就是小地方,我很容易的就发现了一条看上去不错的运动裤,和几件皱巴巴的衬衣和外衣。而且还有一条很新的内裤。 尽管我被狂吠的土狗吓了一大跳,但是最终我还是得逞了。小地方就是好,我也很快找到了一个水管,凉飕飕的将自己洗了个干净。穿好衣服以后,我终于可以稍微显得正常一点,走进了这个小村庄内。 这个时候,天已经微微有点发白了。 没有走多远,就看到迎面有两个自行车骑过来,我躲了他们一下,但是他们还是用非常惊讶的眼神看着我。骑过去了还在不断的回头看我。这应该是早起做什么事情的勤快人吧。 我在两个房子之间的一个小方石上坐了一会,一直等到天亮了起来,街上人稍微多了一点,我才起身,这个时候,我觉得我饿了,肚子咕咕的响,口水直流。 已经有些店面在经营早点,包子的香味如同一根绳索,把我牵引了过去。我就站在门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笼包子,一个劲地吞口水。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啊,我除了小时候有点记忆没有钱花,其他时候我都是在想吃什么至少都能够花钱实现的情况下,这种一穷二白的情况,我除了吞口水以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本来想着只要包子一出笼,我抢了就跑,但是让我当着那个50多岁的大妈的面动手去抢,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包子终于出笼了,很快有人一笼一笼的买了去,我本来是个城里人,向来不是很看得起那些穿着土里土气的乡下人,但是现在,我被他们鄙夷的眼光扫来扫去,我明白这个社会就是一个穷光蛋永远受歧视的社会。算了,走吧。 那个大妈看我一直这样站着,并准备要离开的时候。喊住了我。 “唉,那个小伙子。” 这个声音真是如同观音菩萨的声音啊。我一回头,猴吧吧的看着她,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是叫我吗?大妈?”“对。你来一下。”我才不管她是不是蓝制服的人,应了一声,像个怪孙子一样点头哈腰的快步走上去。 “你是哪里人啊?怎么了?” “我是北……”正打算说是北京人,觉得不对,改口为:“我是北……方人。”大妈哈哈一笑:“大家都是北方人啊。是不是饿了。” 我玩命的点着头,比拿到红包向该死的吴老板点头还快。 “我知道饿的滋味。小伙子看着你眉清目秀的,像是个文化人。 怎么看着这么狼狈啊。”说着,将一笼包子倒进塑料袋里。 我眼睛就一直盯着包子,口里支吾着:“是,是啊。” 大妈叹了口气,把包子递给我:“慢点吃。” “谢谢大妈。”我都忘了我怎么把包子掏出来的,眨眼之间就把包子吃光了,估计大妈都看傻了。 真的,我觉得这是我活到现在吃的最好吃的一次东西。就是包子。而且,我也是第一次感觉到这么饥饿!饿的感觉真的非常不好受,听说有人饿得厉害而叛变了,我觉得这种情况下,蓝制服们把我抓走了我也愿意。 包子还没有完全咽下,我忙不迭的向大妈表示着感谢。 谁说中国没有好人了,这大妈就是大大大大的好人。 离开了大妈,我终于摆脱了那种为了吃口东西似乎不顾一切的想法。自己脸上觉得一阵阵的燥热,真丢脸啊,我现在和个乞丐有什么区别。 在这个镇子里面晃了两圈,走的进去了,才发现这个镇子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小,有两条街看着有点人气,有些五花八门的店铺都正在陆续的开张。大家都平静的忙忙碌碌的。 只有我是个和这个社会格格不入的人。我看到了一个网吧,下意识的想往里面进,想发个邮件,走近两步才意识到我身无分文。 不过我还是厚着脸皮,傻乎乎的靠近门口。往里面张望着,几个明显就是小孩子上了一个通宵的人在那兴奋的互相招呼着,一看就知道是CS。 我走进去,对着向老板一样的一个人睡眼朦朦的年轻人招呼着:“老板,能让我上一会吗?就一会。”那年轻人头也没抬:“押金5块。”“不好意思啊,今天没带钱。我就上5分钟。行吗?” “没钱不行。”这家伙还是头也没抬,估计碰到我这种无赖也不少了。 “老板,改天我付你双倍的,不,十倍的。” 这年轻人抬起来看看我,一看我30岁左右吧,犹豫了一下,说:“那台。5分钟啊。” 我大声地说着谢谢您啊! 人穷了真是一点志气都没有。 为什么我要上网,是因为我想从我的网上的记事本里面找几个我朋友和亲戚的电话,以及我的银行卡号,并想发两个邮件给我的朋友,说说我现在的情况,看他们能不能给我寄点钱。我正写着邮件,回头找老板问道:“老板,麻烦你能不能把你的银行卡帐号告诉我。” 那老板一惊:“干什么?” “是这样,我叫我朋友给我寄5000块钱到你的卡上。其中2000元我给你。” “什么……你别逗我啊。”这个年轻人估计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好的事情。 “是真的,我说了对你觉得没有损失。请相信我。” 这个年轻人半信半疑的掏出他的农行的卡,念到:“453…… ……”我飞快地记下来。问道:“能给我一支笔吗?” “好好。”估计这个年轻人觉得天上掉金蛋了。 “麻烦给我一张纸。” “好好。” 他妈的,有钱就是能够让鬼推磨。 我记下了我需要的电话后,将笔还给他,并告诉他:“中午的时候我回来一下,麻烦你看看你卡上有没有钱。你觉得方便,给我1000也行。” “好好。你不上了吗?” “不上了,谢谢你啊。” 我起身走了,我写给邮件的是一个我相信他绝对会给我寄钱的兄弟王波,现在在上海,前两年到上海工作去了。是我的死党,而且他绝对有钱。今天上午他上班,应该就能看到我这个邮件。他一定会给我寄钱的。 我看了看网吧里的时间,7点整。我上网应该上了大约10分钟。 我走出网吧,突然觉得气氛不对,我看了一眼,发现是刚才给我吃包子的大妈带着两个个子很高的人向我走来,这两个人一看就不对劲,隔着很远,就透着一股子古怪的味道。我看到大妈向我指着,应该是说:“就是他。”我立刻就明白,我被发现了。这两个高个子就立即向我跑来,速度很快,真的很快,我觉得几乎是在飞一样。 “我操你X!”我骂道,同时也玩命的跑起来。整个脑袋里就是一句话:“不该上网!!”我明白,我在网上的行为一定被监控了,哪怕就只是我用了我的用户名和密码登陆了我的邮箱,就被立即发现了,我是搞网络通讯的,知道要做到这点并不是难事,但是这么快就能找到我,而且在10分钟内,这帮人就赶到了这里,而且,居然找到我给我吃包子的大妈来带路!!!这就简直不可想象了!! 这是一个恐怖神秘而巨大的组织!!! 跑,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奔跑,仍然感觉到后面的脚步声在逼近。九、神勇的乡村警察大叔 这场追逐绝对是这个小镇早上最大的事件,小镇上的人立即在互相的喊叫声中跟着我们跑起来。对他们来说,能看到热闹,绝对满足了自己猎奇的心态和中国人爱看热闹的毛病。 我在狂奔了100米后,被这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按倒在地,一个人狠狠的踢了我一脚,疼得我吃牙咧嘴,全身动弹不得。我是碰上狠角色了,绝对不同于以前的那些蓝制服。连把我按在地上的动作连贯性,也让我根本无法使出一点的力气来反抗。 我就被这样按着,脸贴着地,喘气激起的地上的尘土,呛得我异常的难受。我看到,在周围已经逐渐密密麻麻的围上了大人,小孩。 我的手上被套上了一个很有韧性的带子,从背后捆绑着我。然后我被他们两个提了起来,这两个人穿着统一的灰色制服,有点象空军的那种别在皮带里面的形式。两个人很高大,大概都有180以上,平头,消瘦的脸孔,但是目光非常有神。手上的劲非常大,捏着我的胳膊,感觉象一只钳子夹着我的手。 人群里开始有人窃窃私语,这两个人准备带着我快步的离开。刚把我拎出人群,就听到一声爆吼:“停下,你们干什么的。” 我和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这个吼声的方向,一个略显臃肿的警察,穿着很不合体的警服,大盖帽歪着,还在喘着气,后面跟着两个不知道是保安还是民兵的小伙子,传着过时的绿色的警服。 “你们干什么的!”说着这个乡村警察就挤了过来。和那两个灰制服怒目相向。 “我们是北京来的……警察。” “北京警察!!我看怎么不象!!”这个乡村警察咆哮着。“证件给我!!” 这两个灰制服可能没想到会碰到这么麻烦的事情,一下子也无可奈何。两个人彼此望了望,一个人说道:“不好意思,没带。” “没带!!没带就说自己是警察!!嗯???” 一个灰制服说:“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说话请注意。” “注意什么?你当我没有和你们北京的警察打过交道吗?妈妈的,你们把人给我放下!!” 灰制服说:“这个人很危险,不能放。” 我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样,使劲地挣扎着:“他们不是警察,他们是黑社会!!!” 一个灰制服一个重拳打在我脑袋上,我顿时脑袋嗡嗡直响。 这个乡村警察吼着:“奶奶的熊,我说了,你们把人放下,跟我到派出所去说!!” 然后放出一句至今让我回味良久的话:“这个地方,只有我能打人,其他人都不准打人!!!” 这个局面恐怕灰制服没有考虑到,会碰到这么麻烦的地方警察。 一个灰制服开始摸索自己的口袋。 那个乡村警察又吼着:“干什么。你们不许动。” 一个灰制服摸出了一部不知道是手机还是什么东西的机器,冲乡村警察说:“我打个电话。” “打你妈的电话!不准打。”说着就上了扳那个灰制服的胳膊。 那个灰制服一使劲,把这个乡村警察推了一个趔趄。 后面那两个“保安”也马上跟上了开始推攘灰制服,灰制服的脸色非常的难看,看得出来他们有火但是发不出来。 我心里暗喜,想这帮人10分钟就找到了我,应该有些工作做得并不是很到家,所以才会碰到这种麻烦。 我也撕心裂肺的嚎叫着:“黑社会杀人啊!!!” 旁边的群众也动了起来,几个中年人明显的站在了本地警察的一边。这两个灰制服开始四拳难敌众手。我被广大的人民群众夺了回来。 这两个灰制服明显的暴怒了,他们两个为了把我抢回来,咚咚的击中了几个人的脸部,把他们打倒在地。没想到他们越发的激怒了众人,特别是那个乡村警察,他的声音几乎是全条街都听得到:“你们还敢打人!你们他们不想活了!!!” 一片混战,本来拉着我的两个人也松开了我,加入那场斗殴之中。这场斗殴乡村警察胜利了,这两个灰制服拨开人群跑了,尽管乡村警察鼻子下面还挂着鲜血,但是他却得意的吼着:“有种别跑!”这两个灰制服当然不会再被他们追到。 谁也没有问我什么,反而我觉得我象个英雄一样,被一群人护送到当地的派出所。这个派出所很小很烂,说老实话,如果不是知道这是派出所,我恐怕从来没有想象过还有这么破烂的政府法制管理部门的衙门。 几个年轻人开始松我的绑,折腾了很久,甚至拿出了刀子,才把我手上的带子弄开,一个人嘀咕着:“这TMD什么玩艺。”我顺着一看,是一条发黄的很宽的牛皮筋一样的带子。 那个乡村警察过来了,明显鼻子被击打过,还能看到半边脸在发红,边走还边和他身边的一个打扮同样寒酸的警察愤怒的叨咕着什么。我被他们带到一个小房间,给了我一张凳子坐。墙上8个大字,坦白从宽,抗击从严。 我相信我说的全部都是实话,不过估计那两个警察听得绝对是一头雾水。我讲了陈凯的死,陈英的死,晓云失踪了,我被他们追赶,我扒火车过来的,我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住在哪里,北京人,他们大概是什么身份,强调了他们可能是黑社会。 这两个警察满脸迷惑的互相看着,估计我这个故事太过复杂和离奇,他们听的一头雾水。一个警察用钢笔敲着桌子,问刚才那个“英勇”的乡村警察。“老王,你明白了吗?”老王照样一脸的问号:“不太明白。” 然后这个老王警察问我:“你觉得你精神是否有点问题?” “没有啊,长官,我说的句句都是事实。” 老王对另一个警察说:“老赵,我学历低,不太明白。你看要不你打个电话,让小陈他们过来一下?” 老赵嗯了一声,转身到外面打电话。过了一会进来说:“这样吧,小陈他们今天要开会。领导陪人去看东西去了。这个人先关一下吧。” 我嚷嚷着:“他们肯定还要来找我的。” 老王叫道:“我看他们敢来,我一枪崩了那个死蛋!” 老赵过来拍了拍老王:“这个事情好像不是那么简单。先关起来吧。” 老王应了一声,把我带到院子里面一个小房子里,挺客气的对我说:“你现在里面呆着,中午叫你吃饭。”然后把门反锁了。 这个屋子挺亮的,有两扇大窗户直接能看到院子外面,不过外面加了铁栅栏。我在屋里唯一的一张硬板床上坐着,总觉得不太踏实。生怕门一开又是蓝制服的人。不过一会一个年轻人开门进来了,给我一个本子和一个原子笔,让我把我能想到的东西全部写在这个本子上。我就开始写,写了个没完没了,觉得像写小说似的。 大概到了中午的时候,我被外面吵杂的嚷嚷声打断了思路,那个老王巨大的嗓门清楚地从门缝中穿了进来。“操你奶奶的,有本事你再走一步。”然后一群本地人开始叫骂着什么,看来门口似乎发生了什么时候,有一群人好像在和他们发生什么冲突。 蓝制服,我第一感觉就是蓝制服他们。那叫喊声越来越响,也越来越混乱。而且越来越近。 我再也坐不住了,把窗户打开,开始用劲的去摇那个铁栅栏,微微有一点晃动,我用脚也使劲地踹了几脚,发出巨大的哐哐的声音。换平时,这些警察一定能听得到,不过外面的混乱根本不可能让他们还注意到我屋里的情况。 这个铁栅栏不争气的被我踢掉了。我正要翻出去,门一下子开了,一个满脸都是惊恐的年轻“保安”闯了进来。我正在窗户上,他看到我,我和他都一愣。没想到他说:“兄弟,你快走吧。保重。”然后把门又哐的一声带上了。外面的打斗和吵闹声也越来越大。 我跳下窗户,忙不择路的逃窜着,奔出了不知道多远。听到后面嘭嘭嘭的枪响。我低下头,眼眶发红,低低的喊着:“兄弟,保重,谢谢你们!!” 我专门找低洼的沟狗坎坎的地方跑,很快就出了这个镇子,钻进了一片小山包一样的乱石岗。我正坐下来喘口气,觉得头顶不对。抬头一看,天空中有三个灰点向小镇那里落了过去。我能够分辨到的是,那是三个在天空中飞行的东西。 是的,我相信我绝对没有看错,是三个在天空中飞行的物体。三个物体,在飞行,而且无声无息的。 我再也没有想什么,又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向着我不知道的地方飞奔而去。十、我是一个乞丐 直到下一次停下来之前,我再也没有敢回头望,只是一味的挑着小路奔跑着。身后如同跟随着巨大的阴影,时时刻刻就在我的脚下。 我知道我必须断绝和外界的一切电子化的联系,也就是说我不能打电话,不能上网,不能在显眼的公众场所出现,甚至于我的相貌最好也不要让人看得很清楚。 于是,我掏出原先记录的电话号码,撕个粉碎,以断绝我的侥幸心理。 我变成了一个乞丐,一个撤头撤尾的乞丐,因为在逃亡的日子里,我走过的地方都是布满了污垢。也没有精力去梳洗自己。 我又臭又脏,满脸胡须,头发打结,衣服上布满了污垢。只有我的眼神,还是清澈而坚定的,我必须要找到一个地方,我能够生存下来。 这个地方在哪里,我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并没有答案,只是知道能活一天就一天。 我低着头,穿着一路上捡来的破衣服,烂鞋子,破锅破碗等等。 叮叮当当的穿越了一个又一个乡村、镇子和城市。 我没有再找任何人乞讨什么食物,我低着头,在餐馆后面的巷子里和饥饿的猫和狗争抢着食物,以发现一瓶还没有喝完的纯净水为我最大的幸福。 先开始,我很不习惯,甚至觉得我很可怕,但是在几次饥饿的折磨之后,我开始接受我的这种生活。人的尊严只要丢掉一次,就会一直丢掉,而且我是为了生存才迫不得已这样,我有技术有知识,只要好好的打扮一下,以我的能力,我绝对相信能够在一些小城市的科技公司轻松的混上绝对还体面的工作。但是,我不能这么做,只要我抛头露面,我就会被蓝制服他们发现。 到了我自己都完全相信我是一个乞丐的时候,很多时候我突然觉得很快乐,如果没有那些追踪者的事情,我静静的躺在桥洞里面,看着天上的星星,经常能够看到流星。我能够在吃了一顿剩饭之后,在一个草坑里面美美的晒着太阳而睡上一觉。一点点地干净的好吃的,我都能够幸福非常长的时间。 我觉得我变了,变得比以前开朗和乐观了,以前我总是为了工资里面为什么绩效工资没有给满而郁闷好几天。现在,我根本不会想这些,只是在某些时候,会想起我的爸爸妈妈和亲人朋友们,他们过的还好吗? 当然,我受到的欺负也很多,每个城市的乞丐似乎都是有组织的,有的乞丐看到我这个样子,根本都不屑于和我搭腔,而有些真正的乞丐,不是精神有问题就是彻彻底底的疯子。我被其他的乞丐殴打过,也被驱赶过。我第一不还手,第二不争论,你让我去哪里我就走,因为这些地方本来就不是我逗留的地方,没有必要惹上无谓的麻烦。 算一算时间,我从逃离那个镇子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面,我变成了一个真正的乞丐,而且,再也没有发现有人在监视着我跟踪着我,谁会注意这个不知道是疯了还是傻了的乞丐呢? 不过,我的身体却没有受到这种残酷环境的折磨而垮掉,反而我身上原本的赘肉都没有了,我的身体变得越来越结实,身上有用不完的劲,也不生病,连发烧感冒都没有。如果旁边没有人,我会用跳跃的方式象猴子一样串到树上去,并灵敏的从这个树枝荡到另外一个树枝。也会在夜晚发疯一样的奔跑几圈,我曾经绕过一个电子表一样的钟奔跑过,发现如果准确的话,我的100米速度相当的惊人,不到11秒,而且还不是直线速度。 我给自己开玩笑,如果我跑到什么体育学校去,露上两手,估计教练会兴奋的把我当皇帝一样供养起来。见过跑的这么快的乞丐吗?他们肯定没有见过。 我在一个大城市逗留了下来,这个城市是太原。我基本上白天都躲在某些洞穴或者不起眼的沟边上,直到晚上才象放飞的麻雀一样,快乐的在无人的大街上奔跑,翻垃圾桶,翻饭馆的后厨来寻找食物。如果有肉之类的东西,我都会装在我称为金饭盒的铁皮桶里面,等白天的时候细细的品味。 为什么我没有很快的离开这个城市,是因为我不知道我应该往哪里去。打算在这个物质条件稍微丰富一点的城市里先呆一段时间,想好我以后该怎么办,再行动,因为就算我走,我也并不知道去哪里,还不如先呆在这个地方多考虑一下,这个城市的废报纸很多,我还能够捡到当天的报纸来看看国内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让自己变成和时间隔离的人。 而且,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个城市里面似乎有我的朋友。 要说一下,自从我被追踪后,我再也没有做过梦,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的那种梦中断了。只是偶尔会在梦中感觉到一些低低的虫子的叫声一样的声音,持续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停止。 遇见她是在一个大雨天。 由于白天的大雨和最近的“收成”不是很好,我只好在晚上顶着大雨出外寻找食物,不然又会被饥饿折磨的很厉害。 在一条我并不是很熟悉的小巷里面,我发现了一个宝藏,似乎是超市淘汰的过期食品,我正在疯狂的翻动着的时候,我觉得旁边的角落里面,有一双惊恐的眼睛正瞪着我。 我稍微警惕了一下,很快就放松下来,是另外一个乞丐。我也恶狠狠的瞪了这个乞丐一眼,因为这种乞丐既然没有敢扑过来,就一定是一个比我更受欺负的乞丐。 我在那个大垃圾桶里面翻了半天,找到了不少好东西,还有很粗的火腿肠。装了满满一袋子,正当我打算离开的时候,我发现垃圾桶后面还有一个纸盒子,我过去打开,拿起来一看,是巧克力和糖果,还有很漂亮的小玩具。能碰到巧克力对我来说可是足够让我开心两三天的事情,我正打算把巧克力装进我的口袋,就听到嗷的一声尖叫,那个角落中的人影扑了过来。死死的抓住我。 我甩了甩身子,这个瘦小的人立即被甩开了,扑通一下摔在雨地里面,但马上就站起来,又朝我扑了过来。正面把我抱住,一只手拼命的拉我的手,口里含含糊糊的喊着:“还给我还给我。” 这是一个听起来很年轻而稚嫩的女子的声音,不过很沙哑,像是感冒了。我才不管这些,对她吼道:“还你什么啊。”然后又把她甩开了。 她第三次朝我冲过来,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以至于身体都在颤抖着。“求求你,还给我。求求你。” 我把手举高,她也把手举高,我看到我手中拿着的是一个很可爱的小熊橡皮。“你是不是要这个。”我把这个橡皮从手心中挤出来。“是是,还给我。” “给你给你。”我把手往下一伸,她一把就抢了过去。 然后放开我,又去抢那个纸盒子。 我也没有客气,一把把她衣服拉住,拉的她前进不得。她开始呜呜的哭:“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坏蛋。坏蛋。” 坏蛋,我是个坏蛋吗?我手一松,她冲上去把那个纸盒子抱在怀里,由躲到旁边的角落去了,一双眼睛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