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土城,絢爛豪華的安土城,在建成時就是日本第一名城,在明智的叛乱中灰飛煙滅之後,至今留给后人的只有历史记载的只字片语和无尽的想象。为什么,我总是想到令人不愉快的地方去,不要想了。 我挽住他的脖子,笑道:“平安乐土,安土城是这个意思吗?”他的眼神也柔和起来,道:“是,我希望那里能成为我们的平安乐土,也希望能让全日本成为平安乐土。” 我点点头道:“你一定可以的。” 他看着我,似乎有话想说,但还是没说出口。 “有什么就说吧,这不象你噢。”我调笑着逗他。 他顿了顿道:“我想把尾张和美浓,以及这里都交给信忠。”信忠,不就是信长的长子奇妙丸吗? 我笑了起来,道:“信长这么快就想做太上皇了吗?”他微微一笑,没有回答,眼中却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只是轻轻的抚摸着我的手背。 信长一直都觉得对儿子有些愧疚吧,所以很想做出一些补偿。还是-----他想慢慢下放一些权力了? “信长,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厌倦治理天下,什么事也不用管了,你还想做些什么?”我试探性的问道。 他若有所思的望着我,想了想道:“如果有那么一天,我想看日本以外的世界,看看你生长的大明,看看传教士的国度葡萄牙,有很多东西想看。” 原来信长也有环游世界的梦想啊,不过真的很好奇信长来到我的国家会有什么反应呢。 “嗯,信长,我------------”“别嗯了,晚了,该休息了。”信长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我的话,厄-----------,信长什么时候也这么碎碎念了。 “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好不好?” “不好。” “真的最后一个。” “什么?” 看他有些无奈的表情,我笑嘻嘻的问道:“如果你只是个普通百姓,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家督,也不是什么武士,你会做什么?” 他一愣,道:“我没想过。” 我眼一瞪道:“现在想!” 他想了想道:“可能会做个商人吧,顺便还能到处去旅行。” 我呆了呆,不由笑出了声,好难想象信长做商人的样子,呵呵,不过信长还是非常有经济头脑的呢。 “嗯,那么---------”,“还有完没完,快睡觉!”话音刚落,他就猛的用嘴堵住了我的后半句话,好霸道的吻,好粗鲁的男人,,哼。。。 心里却是一丝丝的甜蜜。。。 [正文:嫁作人妇] 五个多月后,我顺利的产下了一个女儿。信长对她爱不释手,取名为永,永远的永。永姬,这就是我们的女儿了吗?看着她小小的身体,乌黑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可爱的睡姿。听着她停不了的哭声,柔软的哼哼声,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真正的融入到这个时代中了,在这里,我有了自己的家人,和我血脉相连的亲人,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家。两个月后,等我身体恢复了些,我们就迁到了安土城。 安土城位於交通、商業要衝﹐隔着琵琶湖畔遙對京都﹐景致无限,有着監控天下之勢。 信长命人将附近观音寺山、长命寺山、长光寺山等地的巨石都搬运了来,用来建造安土城。这应该是日本第一座整體用石材堆砌起來的城堡﹐從山腳入口﹐就有寬闊氣派的石材所鋪的道路﹐穿過蒼鬱的森林﹐一路通向山頂的華麗城堡。 山道沿途則是織田家重臣的宅第﹐由下而上有羽柴秀吉、前田利家、丹羽長秀等的宅第﹐城堡入口為有名的「黑鐵門」﹐巨大而有威勢﹐進城之後﹐有優雅迴廊導向樓高七層的安土城。 亲眼看见这座为后人所惊叹的安土城,我的心情激动,久久不能平静,我居然真的站在了这座名城中,昔日只在书上和游戏上看到过的城池如今活脱脱的就在我面前,再多的语言也无法描绘出那种令人震撼的美。 信长牵着我的手,一步一步带我走进这座城堡,耐心的给我介绍着。 “这底层是一个巨大的兵器库,二层有大厅17间,用来招待家臣,来使,或是商议政事以及处理一些公务。,三层有十个房间,是我和你,还有我们的孩子住的,四层有七个房间;,五层有两个房间;六层是个佛堂。至于七楼。。”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住了,一脸神秘的看着我。 信长也会卖关子呀,我也笑了笑道:“难不成是你金屋藏娇的地方?” 他大笑起来,拉着我,就登上了七楼。 一上到七楼,我就觉得眼前一闪,原来这是个朱漆高栏屋顶下的阁楼,雕刻精巧,金碧辉煌,极为夺目,内外都贴上了金箔,有一部份瓦片还烧烤上金箔。我摸了摸这些全部贴了金箔的四壁,不大相信的问道:“是真的金子吗?”信长挑了挑眉,算是承认了。 哇,信长好富有啊,只是这般的奢侈,我好象有些不适应了。 他附下身子,在我耳边轻轻道:“你看看这天花板上所绘的是什么。” 我抬起头,仔细的看了看,啊,这些画像全部都是中国人物,三皇五帝、孔门十哲、商山四皓、竹林七贤,我大吃一惊,这里怎么画了这些? 象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信长拍了拍我的头轻声道:“因为这里是特别属于你的,所以我都让人画上了你们国家的人物,喜欢吗?” 我心中一热,看不出来他有时候还真的很细心。虽然满屋金光闪闪,有些俗俗的,还真有点象金屋藏娇呢,不过-----算了,他毕竟有这份心嘛。 “嗯,喜欢,不过要是画的都是一些美男子就更好了。”我顺口就说了出来。他的眉毛挑得更高了,一把抓着我,道:“什么,说什么?”啊,我怎么老忘了祸从口出呢,我赶紧没骨气的笑了笑,用最真诚的口吻说道:“不过再美也没有我的信长美。” 我忍着强烈的笑意,看着他的反应。他似乎愣了愣,接着又有些得意的笑了起来,信长有时候还真的挺单纯的,呵呵。 “谢谢你,信长。”我看着他,掂起脚,在他唇上迅速的吻了一下,刚要退回来,就被他一把抱住,“不够。”他低低的说着,又重重的吻了下来,我的头又开始晕了。。。========================================= 因为住得更近,阿松也来得更频繁了一些,她每次来总带着她的小拖油瓶------孙四郎。孙四郎也有七八岁了,样子出落的更加俊朗,他每次见到阿永都似乎很喜欢,不停的逗着这个小妹妹。 “孙四郎,你喜欢阿永吗?”我忽然想逗逗他。他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道:“喜欢,阿永好可爱。” “那--------以后我把阿永给你做媳妇好吗?”我笑嘻嘻的看了一眼信长,信长的眼中也含着一丝笑意。 孙四郎年纪不大,但七八岁的他对男女之情也有些知晓了,他脸一红,轻声道:“我会等阿永长大的。” 我愣了愣,不得了,阿松的儿子原来是个情种啊,小小年纪说出这样的话,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我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信长和阿松也笑了起来,孙四郎的脸更红了,只有阿永转动着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睛,一脸毫不关己的唧唧哼哼。 信长看着我们,眼底一片温柔,忽然说道:“小格,阿松,我最近做了一首和歌。”他顿了顿,缓缓吟道: 身后所留何物? 春日百花, 夏日红瞿, 秋日锦秀。” 阿松笑了起来道:“主公应该做首更加雄伟的和歌,才能和你天下霸主的身份相配。” 信长笑了笑,淡淡道:“是吗?”他站起身来,走向窗边,若有所思的眺望远方,神情难辨。 的确,这首和歌中毫无王者霸气,可是却饱含了信长渴望天下安宁的情感,信长-------------似乎有些累了。。 ------------------------------------------- 迁进安土城不久,信长就开始准备我们婚礼的事情。我也不熟悉这些,干脆放手不管,省得操心。在我们行礼之前,家康就带着随从到了安土城晋见信长。 没想到我居然真的在这里嫁人了,而且也这么新潮,先同居,有了孩子再奉子成婚,简直充满了现代特色,看信长的样子也不怎么在意。我就喜欢他这点,有一颗不被礼教所束缚的自由飞扬的心。 无奈的看了看身上这套白色婚礼和服,加个白盖头也就算了,虽然老觉得象死人似的很不吉利,那些侍女们居然还想把我的脸擦的惨白惨白,打死我也不愿意。在我的坚持下,她们也只好作罢。 这个和式婚礼真的有点漫长,光是和信长在内房接受陆续不断的来人的祝福和礼物就到晚上了,我的腿都麻木了,唉,想起现代的朋友结婚时闹得那个累,不由感叹不论现代,古代,这婚礼真是个累人的事,形式主义害死人。。 趁着没有人的空档,我拉了拉信长的衣角道:“完了没有啊?我快受不了了。”他看着我一脸苦瓜状,不由笑了起来,轻声道:“累了吗?”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道:“我腿好酸,觉得有些无聊。” 他挑了挑眉道:“无聊?我们的新婚可不能无聊。”话音刚落,他把手里的白色折扇一扔,忽然站了起来,猛的抱起了我,朝着门口大声道:“来人,给我备马!” 备马?信长要做什么?我瞪大眼睛,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他的眼中含着一丝笑意,一丝奇异的光彩。唉,不知道他又要做出什么非常人之举了。 他抱着我大步走向他的马,把我稳稳的放在了马上,自己也轻轻一跃,跳了上来。只见后面有一群人跑来,惊慌失措的连声道:“主公大人?婚礼正举行了一半,还有很多客人。。。。” 信长轻轻一笑,搂紧我,也没有理他们,只把马鞭一挥,就远远的把那一大群人甩在了后面,想象着那些人目瞪口呆的样子,我不由的笑了起来,信长,永远都是这么让人意外。 “我们去哪里?”我感觉到他那强有力的手臂紧紧的环抱着我,他在我耳边道:“闭上眼,坐稳。”我的心神一荡,只觉得马的速度越来越快,耳边的风声呼呼而过,挽好的头发不知何时已被风吹开,一头长发被风吹得迷住了我的眼,我闭上眼睛,尽情的享受这速度带来的快感。忽然想起在现代,以前的男朋友带我飙车的感觉,那么信长这样,算不算是飙马呢? “你带我到哪里我都去。”我喃喃的低语着,他搂得我更紧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终于停下来了。浪漫是浪漫,但一路颠得我有些想吐。 我慢慢睁开眼,“啊。”我惊叫出来,这不是第一次信长带我来过的看星星的地方吗?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我有些惊喜的问道,他笑了笑,翻身下了马,又把我抱了下来。道:“因为这个地方对你我来说都很特别。” 我眨巴了一下眼睛道:“难道信长又想和我说对不起了?”他挑了挑眉,故作生气状道:“我可从没说过什么对不起。”他走到草地上,坐了下来,又对我招了招手,让我也过去。 我们俩并排坐在草地上,四周一片幽静,只听见断断续续的虫叫声。我顺势躺下,把头放在了他的腿上,这样望着天空,天上的点点繁星犹如眼睛般一闪一闪,清晰的似乎触手可摸。我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空气中带着淡淡的青草气味,好舒服。 他就这么低头凝视着我,眼睛一眨不眨。我脸皮再厚也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笑了笑道:“看什么呀。” 他轻轻抚上了我的脸,道:“你今天很美。” 真的吗?我的脸好象开始热起来了,信长好象从来没有这样夸过我呢,心里窃喜阵阵。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在怀里摸索一阵,居然摸出了一支笛子。难道他一时兴起,想吹笛子?我很久没有听见信长吹笛子了。 “信长想吹什么?”我轻轻问道。 他有些神秘的笑了笑道:“自己听。” 他的笛声还是那么悠扬,尤其在这个安静的夜晚,似乎更加幽美动人。 不过这个曲子,怎么这么熟呢?我想了又想,忽然回过神来,这首曲子,不是很久以前我唱给他听的周杰伦的星晴吗?他居然已经记住了,而且这么久居然还没忘,我早就忘了歌词了。 看着我一脸震惊的样子,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得意的笑意,继续吹着。 他头上的立乌帽子也早在风中不知去向,长长的头发懒懒的散了一肩,淡淡的星光洒了他一身,那纯黑色的丝制和服衬得他的脸俊逸非凡,吹笛的专注神情更是风雅无限,不知不觉,我看得痴了,听得痴了,。。 一曲终了,我还没有回过神来,他慢慢放下笛子,缓缓道:“喜欢吗?这是我送的礼物。” 我看着他的脸,笑着点了点头,道:“喜欢,没想到信长一直记着这支曲子,我好惊喜。 他的头慢慢的附了下来,唇边泛起一丝坏坏的笑容,双眼微微的眯着,不坏好意的看着我,不知怎么,我的心又剧烈的挑了起来,好象又看到了危险这两个字。 “那么------你准备给我怎样的惊喜呢?”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了我的脸,不客气的侵入了我的唇,用他的舌挑逗着我的舌,在我晕晕乎乎的时候,他的舌不知何时又缠上了我的耳垂,轻轻的用牙齿噬咬着,撩拨着我的情欲。 等我稍稍清醒,发现他已经压在了我的身上,“啊,不要,你想在这里吗?”我有些郁闷起来,这,这也太那个了吧。 他率性的挑了挑眉,无所谓的笑了笑道:“有什么不可以,没有人看。”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挑了挑眉道:“你不觉得天上有很多眼睛看着我们吗?” 他嘴角扬得更高,用一种充满蛊惑的声音低低道:“那就让它们看吧,看我怎么好好爱我的妻子。” 妻子,第一次发现从信长嘴里说出这个词还是很好听的。。。 唉,不过,我的新婚之夜,似乎太特别点了。。。 ----------------------------------------------等我们回到城里,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剩下的未完成的礼只好再一一继续,可恶的信长,还不如昨天一天就解决了,现在好象更累了。。。[正文:迫在眉睫] 婚后不久,就传来了西国的毛利蠢蠢欲动的消息,信长大怒之下,立刻派出了羽柴秀吉出兵攻打毛利,秀吉虽然连着打了几场胜仗,但目前还是和毛利处于相持阶段。另外,刚刚继承上杉家家督的上衫景胜也开始有所行动,信长紧接着又派出柴田胜家和前田利家带领大军去攻打上衫家所属的鱼津城。 无论信长有没有厌倦,战争,似乎又要开始了,对信长来说,要等到天下真正的统一,还是有一段漫长的时间。 因为上次长筱大战的胜利,家康的三河军也出力不少,所以信长特地选了一天宴请家康和他的家臣们,以示感谢。 为招待他们,信长特地命明智光秀亲任招待,负责采购任务。明智也十分注重这次的接待任务,为此设法远从泉川的界港买来鲜鱼,又从京都请到最有名的歌舞妓梅若太夫来表演,以娱嘉宾。 家康的这些家臣我都见过了,当然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个有着一双透着杀意的琥珀色眼睛的鬼半藏了,这次他也来了,而且紧跟着家康,寸步不离。 我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睛正看着某处,顺着他的眼光望去,我不由一愣,他居然一直盯着信长身边的森兰丸,难道这个服部半藏是个。。。我为自己的这个发现忍俊不禁,不由多注意了他们几眼。兰丸一直都板着个脸,他似乎也注意到服部的目光,抬头望了回去,触电般的立刻收回了目光,好奇怪的反应啊,他的脸上虽然没有表情,眼中却是明显的一惊。难道兰丸认识服部?看服部的眼神中似乎也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 正想着,忽然听见家康的重臣本多忠胜在那里不悦的说道:“这鱼好象有股异味。”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家康似乎愣了一下,只是用筷子夹起鱼来闻了闻,他也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对本多道:“少说几句吧。” 本多有些不服气的道:“主公,我就是这个脾气,不说不痛快。” 这个反应一定是鱼有问题了,信长也夹起鱼闻了闻,脸色渐渐开始发青了,看这表情,信长一定马上就要发飙了。对信长而言,在招待家康的酒宴中出现臭鱼,实在太没有面子了。 他眼中一丝怒意闪过,高声叱道:“光秀,这鱼是怎么回事?” “鱼有什么问题吗?”明智光秀赶紧出席,跪了下来。语音未落,信长已经愤怒的抓起鱼朝光秀扔了过去:“混帐!拿这种臭鱼招待客人,太不礼貌了!” 光秀身上脸上都沾满了鱼汤,他也不敢躲,一脸的惶恐。继续俯首求饶:“我绝对没有拿臭鱼给主公和贵客吃的意思,请宽恕我的疏忽,我马上换新鲜的来。”信长双眉紧皱,似乎更加恼怒,他二话没说,猛的又抓起膳盘,掷向光秀,“啪!”刚好有一个击中光秀前额,鲜血顿时就从他的额上流了下来。。 唉,信长的这个火暴脾气是怎么也改不了了。 “晚膳全部给我换掉!光秀,明天你就率军去支援秀吉,听令于秀吉!”信长顿了顿又道:“你在丹波的领地也暂时收回。” “是……” 光秀的身子微微颤着,血也不敢拭,俯伏行了礼后,赶紧匆匆而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在一瞬间我看见家康的脸上似乎泛起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情势似乎越来越紧迫了,今天信长这样毫不留情的对待明智,他的背叛应该是蓄势待发了,怎么办?怎么办? 没有办法了,我只能狠下心来。对不起了,明智光秀。 ------------------------------- 第二天,我就让人传口信给庆次,让他来见我。 “小格,怎么了?”他一来就满脸的疑惑,“你找得我这么急。” 我看了看四周,把他拉到了角落里,低声道:“小次,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他不解的看着我,笑了笑道:“你要我帮忙,我自然会帮,这么神秘做什么?莫非是暗杀?”他的语气充满着玩笑的口吻。 我一脸认真的看着他,重重点了点头道:“就是暗杀。” 他大吃一惊,笑容霎时凝结在了脸上,他抓住我的手,沉声道:“真的?” “真的,帮我杀一个人。”我一边说着,却是不敢相信这样冷酷的话出自我的口中。 看庆次震惊的表情,他似乎也不敢相信我会说出这样的话,但他还是问了句:“谁?” “明智光秀。”他眼中更是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我道:“为什么?是主公的命令吗” 我摇了摇头道:“不是,信长不知道,是我要他死。” 庆次深深的看着我,还是满眼的不敢相信,他轻声道:“为什么?” 我重重的摇了摇头,道:“不要问我为什么,不要问了,反正他一定要消失。” 他的神色也有些激动起来,轻轻的摇着我的肩膀道:“我一定要知道为什么,小格,我不能相信这是你说的话,这么温柔的你怎么会这么想要一个人死?你一定有原因的对不对?” “是,是,因为他会造反,他会害死信长!”我被他一摇,摇得头晕,脱口就说了出来。 他一愣,直直的盯着我,半晌,才说道:“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我没有作声,把眼光转向了别处。 “什么时候开始你对我也开始隐瞒了,难道你连我也不信了吗?”他低低的说着,隐隐有一丝伤痛。 我抬起了头,看着他。他的眼睛还是灼灼有神,恍如初次相见时,在他的眼里,我只看见无尽的关怀,怜惜,还有一些说不出来的情绪。我不信他又能信谁,这个世界上,除了信长,小次就是我最相信的人了。 “我说,明智会造反,他会害死信长。”我缓缓的重复了一遍。不等他回答,我继续说道: “别问我为什么,因为我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 他愣了愣,道:“我知道你是从大明来的,可是你怎么会知道明智要造反呢?” 我牢牢的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因为-----------我是从四百多年后的大明来的。”不知道为什么,说了出来我心里好象轻松了很多。 他身子一震,手忽然放开了,复杂的眼神不停的变幻着,似乎不停的在想着什么,我靠在墙边默默的看着他。 半晌,他忽然说道:“所以你知道很多要发生的事?所以你知道明智要造反,所以你知道浅井会叛变,所以你知道三方原的战役必败?” 庆次的脑子转得好快,这么快都全联想起来了,我默然的点了点头,又不大相信的问道:“你信我说的话?“ 他看着我,道:“你没有必要骗我。”他顿了顿,又道:“而且,别忘了,我是第一个遇见你的人,那个时候你的穿着,举止,言行的确很奇怪。” 他的嘴角又轻轻扬起一丝笑容道:“我不管你从什么地方来,反正你永远都是我心目中的小格。” 他居然相信我,也不用我多费唇舌,他就这样的信了我。我心中一阵感动,这份信任真的非常,非常的难得。我如释重负的笑了笑,道:“谢谢你。” 于是我把怎么来到这个时代简单的和庆次说了一遍,他一边听,一边又有些困惑起来,问道:“为什么你不和主公坦白呢?” 我无奈的笑了一下道:“我不敢,我不敢冒这个险。” 他凝视着我,半晌,缓缓说道:“你要我什么时候动手?” “明天。”我淡淡的说道。心却抽痛了起来,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心也变得如此冷酷了。。 他刚要回答,忽然脸色一变,眼光一凛,一转身,闪电般的跃上了墙头,扫视了一遍周围,又跃了下来,神色古怪的道:“好象有人。” 有人?我脸色也变了,颤声道:“是谁?那会不会听见我们说的话?” 庆次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但一定不是个简单人物,这么长时间我居然没有感觉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冷的神色道:“我今晚就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小次。。。”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句谢谢似乎根本表达不了我对他的感激,对他的愧疚。 他的嘴角又出现了那抹玩世不恭的笑容,轻轻拍了我的脑袋,低声道:“笨蛋,别想太多了,换做我也会这样做的,记住,你没有做错。” 庆次的话似乎让我没有那么讨厌自己了。。。 只要明智光秀从这个世界消失,那么本能寺之变就不会发生,那么信长就会活下去,和我,和我们的孩子,一直幸福的活下去。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他,真的能消失吗?事情,真的能这么简单的解决吗? 这一晚,我彻夜未眠。 ===================================次日,我焦急万分的等来了庆次。 “怎么样?”我迫不及待的问他。他没有说话,只是先看了看周围,接着才走了进来,低声道:“一切都解决了。” 我心里的石头顿时放下了,轻声道:“你确定他一定死了?” 他点了点头道:“对,他每天晚上都有单独散步的习惯,我就是在那个时候一刀解决他的。不过,”他顿了顿,又道:“我杀了他之后,立刻听见有人过来,所以我就赶紧离开了。” 明智光秀,真的就这么死了吗?为什么,我心里还是觉得很不安呢? 如果确定他死了的话,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传过来吧? “小次,你确定他真的死了?”我不放心的又重复了一遍。 他嘴角扬了扬道:“你信不过我吗?在我的刀下,他绝对活不了。” 我摇摇头道:“不是,我只是。。。” 他抬起手来,轻轻的抚着我紧皱的眉毛,叹了口气道:“好了,小格,已经没事了。我实在不想看见这样的你,简单一点,轻松一点,别担心,有我在呢。” 是啊,有庆次在,应该一切都会顺利的。。 晚上信长来的时候似乎神情似乎没什么异样,他只是和我聊着些家常,逗着阿永。我的心又吊了起来,要是明智死了的话,如果他的尸体被发现的话,信长应该立刻知道了,怎么他看起来好象毫不知情似的。 “信长,”我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想问:“那个明智光秀,现在怎么样了?” 信长一边逗着阿市,一边道:“光秀吗?他应该准备带兵去援助秀吉了吧?” “什么!”我脱口而出,信长还根本不知道光秀被杀的消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信长有些诧异的看了看我,放下阿永,在我身边坐了下来道:“小格,怎么了?你的脸色很不好,哪里不舒服?” “没事,我没事。”我的心绪紊乱,只想再好好问问庆次到底有没有把他杀了。一天没见到明智的尸体,我的心就一直悬着。 “过阵子,我会去趟京都。”信长微微笑着道。 “京都!”我又是一惊,脱口喊了出来。他微微一愣,搂住了我,轻声道:“小格,你到底怎么了,一惊一咋的。” “那你。。。你打算住在哪里?”我颤声问道,忽然觉得一阵巨大的恐惧感从心底涌出。 他想了想道:“可能会住在总见寺吧。” 我又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还好,不是那个让我害怕的寺名。一摸额头,额上居然沁出了一层冷汗。 “为什么去京都?”我继续问着,怎么好端端又要去京都了呢。 他的神色有些兴奋起来,道:“我会在京都举办一场盛大的马会,到时一定热闹非凡。” 我知道,信长是有名的爱玩,他的嗜好林林总总、不胜枚举,但他最爱的还是飙马。信长的马术在家臣中无人能出其左右,有时他会带着我随性而飙,马到哪里就在哪里停。只是我对这种飙马实在无福消受,十次有八次颠得想吐。后来他也不勉强我了,有时只带几个年轻随从彻夜狂飙,从安土飙到京都,再从京都飙回安土,这样的个性真是永远也改不了。 不过只是举办马会,我又稍微放心一点,如果我没记错,本能寺之变之前,信长是应秀吉的请求到西国给大军督阵才去京都的。 我看了看他的笑容,道:“我也要去。”不管怎么样,我要守在他的身边才会放心一点。 他撩着我的头发道:“怎么会不带你,我可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在这里,而且这次马会你一定也会很喜欢。不过----------阿永还小,我恐怕。。” “阿永,就让阿松照顾一下吧,怎么说她也是阿永未来的婆婆呀。”我笑着说着,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立刻想到让阿松照顾。 信长笑了起来,连声道:“我差点忘了,再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了。” 他忽然安静下来,只是含笑看着我,眼神中似乎有异彩流溢,我盯着他那犹如黑色宝石般的双眼,清透的眼神,心中的焦灼不安似乎暂时被压住,一点一点的平静下来。 他忽然扭过头,吹熄了灯火。 “睡了吗?”我低低的说了句。 “嗯,”他也低低的应了一句,手却已滑到了我的衣襟里,突如其来的袭击让我的身子微微一颤。 “你不是要睡了吗?” “嗯,不过睡之前我们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 “给阿永赶紧添个弟弟。” “啊。。。。” “。。。” 在承受着他的爱的同时,我心中的不安却是又一丝一丝的蔓延开来了。。 明智光秀,真的死了吗? [正文:宿命难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