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读书网(www.book.d78i.com)整理《想入非非》 作者:花清晨简介一:桑渝,恶霸一样的富家女,什么都没有,就是有时间有钱。沈先非,一直背负着全家都是劳改犯的阴影,除了学习还是学习。曾经,因为一瓶百事可乐,倒霉的他就此沾上了恶霸一样的她。当她手中的那把爱情之箭终于将他这只笨鸟给射了下来,他却将她遗忘在记忆之外。坚持,她为他守到相思成疾,只为曾经不告而别的理由。五年,究竟怎样一个五年,失去的五年可否能再回来……简介二:《想入非非》出书版简介:“喂,笨鸟,你就从了我吧。你看。你的裸体我看过了,你的嘴巴和脸我也吻过了,你的手我也牵了。这要是放在古代,你就等于是我的人了。今天这样,明摆着就是约会了,你说你还在扭捏个什么劲儿?”停住脚步,沈先非面部抽搐地僵立在那儿,迟迟未转身,脸上豫隐地透着一丝怒气,强忍着不发作。这个迟钝的丫头。 转过身,他对着她吼了一声:“保证书追加两条:不许打架,不许喝酒。”“喂,在和你说男女朋友的事,你扯保证书干吗?”桑渝白了他一跟,真是个好没爱的家伙。Chaper11、命运撞车 原谅把你带走的雨天 在突然醒来的黑夜 发现我终于没有再流泪 原谅被你带走的永远 时钟就快要走到明天 痛会随着时间好一点 …… 伴随着张玉华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沈先非瞟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唇角轻勾,按下了接听键,随即耳机里传来一个极其不耐烦的男声:“我说沈大帅哥,你到底什么时候到啊?你已经迟了整整1小时25分钟又38秒。又不是大姑娘第一次约会,你在磨叽啥呢磨叽到现在?还有五分钟,就到了我和下一个病人约好的时间。” 一想到电话那头正在抓狂的阿穆,沈先非就忍俊不禁,手中握着方向盘,他笑道:“穆医生,有必要将时间算的这么精确吗?上学的时候你常常迟到,也没见你这么有时间观念。你到底在急什么?难不成你下一位病人约的是位美女?” 耳机里一阵贼笑:“让你小子给蒙对了,还真是位大美女。限你五分钟之内给我滚上来,让哥们我瞧上一眼,然后你就可以滚到一边喝茶去,别妨碍哥们我‘看’美女。” “已经在你们医院地下停车场内了,马上就到。”沈先非闷笑了几声,挂了电话,瞄准了空车位,向空车位倒去。 将车子停好,桑渝下了车,刚锁上车门,这时包里传来了熟悉的音乐铃声,是张玉华的“原谅”。从几年前,她就开始用这个铃声作为手机的默认铃声,一直不曾换过,她也不知道她想原谅什么。 拉开包,她在包里找了半天都没找着手机。刚才下车时,她随手将手机扔在包里,这会不知沉在包的哪个角落里。 一个字,烦。 约了医生的时间就要到了,临走之前,她的小秘袁润之千交待万交待不能迟到,这个全市最有名的心理医生很难预约,为人脾气古怪,最恨人家迟到,若是错过了,下次还不知道要约到什么时候。 最可笑的是,这个医生有个更怪的名字,叫穆挞霖,穆Darling? 铃声还在响着,该死的,是谁找她找的这么急? 她走的时候对袁润之三令五声过了,没有被逼到进太平间的地步,任何事都不准找她,要是耽误了她看医生,回去之后她一定要剥了她的皮。 翻着包包里的手机,踩着脚下那三寸细高跟,她一边走着一边低咒。 沈先非倒车的速度就跟蜗牛爬似的,但再也没想到这时空车位会平空闪出来一个人,只听车屁股后一声闷响,车撞上了那个平空冒出来的人。 桑渝只顾着找手机,并未留意那正在缓缓倒车的车子,在车尾撞上她的那一刻,她一阵惊慌,脚下一个不稳便往后栽倒,头正好撞在了卡车位的铁柱子之上,昏了过去。 “要命!”沈先非低咒了一声,急忙下了车。 昨天车尾被一个冒失鬼给舔了一下,倒车雷达的传感器似乎被撞得位置扫地了,还没来得及送修,今天就撞了人。 被他撞倒的是个年轻女人,他急忙蹲下探了探这个女人的鼻息,还有气,顾不了其他,连忙抱起她,往电梯口奔去。 这个女人好轻。 立在电梯里,沈先非时不时地望了望怀中的女人,她有一张姣好的面容,如今这个时代,在一群喜欢将脸面弄成调色盘的女人当中,她还真是个异类,有着白晳的皮肤,纤长的眼睫,挺直的鼻骨,细尖的下巴,还有一张让人遐想的红唇…… 他在干什么?怎么会和阿穆一样,满脑子的色情思想,没事意淫人家姑娘。 挂在那女人手腕上的包就要掉了,他以手接好,抱紧了她,冲出电梯,便对着眼前好几个白晃晃的白大褂高声叫道:“医生,医生,有人被车给撞了——” 立在病床前,沈先非双手抱胸,盯着床上的桑渝。做了一系列的检查之后,医生说了,她没什么大碍,只是头部撞着晕过去而已,睡醒了就没事了。 之前为了办理手续,他不得已翻了她的包,在她的钱包里找到了她的身份证。 原来她叫桑渝,一个很特别的名字,让他想到“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他在等她醒来,当面道个歉。 这时,他想起约了阿穆,突然出了车祸,却忘了通知阿穆。约好了晚上请客吃饭,这会他这个东家失踪了,这家伙一定要找他拼命了。掏出手机,他拨了阿穆办公室的电话,占线,又拨了阿穆的手机,却是“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内”。 算了,今天他送上门就是任由他们那群人宰割的,反正都逃不了被削,荷包始终都是要大出血,不如让这个家伙多等等,让他知道天下间没有白吃的午餐。 又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不知多少次抬手看表,桑渝依然还是没醒。 沈先非忍不住走出病房,对着走廊的尽头叫了几声:“医生,护士,医生,护士——” “年轻人,这里是医院,没看见这里的告示牌吗?请勿大声喧哗!有什么事直接按铃嘛。” 一位身穿白大褂的老医生,突然像一缕游魂似的出现在沈先非的面前,吓了他一跳。他顺着老医生指的墙上望去,的确是挂了一个禁止喧哗的告示牌,他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只是……只是朋友被车给撞到了,有些着急。” 沈先非想不到用什么样的词语来解释他和桑渝的关系,总不能见着一个人就说,是他在倒车的时候把她给撞晕过去的。 “年轻人来医院看病的,都是急得要命的事,没病没痛,不着急,谁来医院?”那老医生走进病房,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桑渝,“朋友?是女朋友吧。” 沈先非被这位老医生突如其来的问话弄得有点不知所措,尴尬一笑:“误会了,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年轻人,别急着否认。不是你女朋友,你干嘛那么紧张地抱着她,一冲出电梯就大声嚷嚷的叫医生做什么?年轻人,撒谎是不对的。”那老医生一本正经地教训起他。 嘴角微微抽搐,沈先非对这位“热情过度”的老医生感到无语,话说,这撞伤了人,能有不着急的吗? 原谅把你带走的雨天 在突然醒来的黑夜 发现我终于没有再流泪 …… 这时,一阵手机铃声传来,又是那首“原谅”,沈先非急忙摸出自己的手机,在看到屏幕上无任何动静时,才意识到并不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年轻人,是你女朋友的手机在响。”那老医生朝他努了努嘴。 顺着老医生所指的方向望去,病床上,桑渝的身旁,她的包包口微开,正露出一只银色的手机,那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原谅”在不停地唱着。 她居然也用这个铃声,好巧。 “年轻人,还看什么看?还不快接,难不成是你准丈母娘打来的?” 沈先非暗自叹了一口气,真是服了这位三八老先生,听着那熟悉的歌声,他走过去拿起那支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那边一个甜美的女声传来:“请问是袁润之小姐吗?” 袁润之?她不是叫桑渝吗?打错电话了吧。 沈先非望了一眼床上的女人。 等等,这声音很熟悉,沈先非怔了怔,便说:“噢,不是——” “哦,这样的啊——”其实沈先非的话并未说完,电话那头的女人抢先了说,声音拖得很长,语调里带着明显的暖昧,接着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袁小姐的朋友,您好!请麻烦您转告袁小姐以下留言:‘袁小姐,您好!这里是穆挞霖医生办公室,您约了下午3点整看诊,现在是下午5时38分又25秒,您整整迟了2小时38分又25秒,所以作为穆先生的特别助理,我在此提醒您,下次看诊时间,请提前一周电话预约,谢谢!祝您身体健康!’” 在听到穆挞霖三个字时,沈先非的唇角缓缓向上轻扬,难怪这声音听着怎么这么熟悉,这不是阿穆的“贴身”助理护士艾妃妃吗。 听完艾妃妃这一长串公式话留言,沈先非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小护士跟在阿穆身边,对时间也越来越敏感了,他轻笑出声:“艾小姐,能不能请穆医生接个电话?” 电话那端即刻传来了一声惊呼:“啊——是、是、是沈先生?!” “嗯,是我。” “穆医生等了你很久,在办公室里不停地咒骂,说你是不是停车停到火星上去了。穆医生也等了袁小姐很久,他最讨厌别人迟到。沈先生你怎么会和袁小姐——在一起的呢?”艾妃妃的声音充满了好奇。 “袁小姐?哦,你打错电话了,我接的这个电话不是袁小姐的,是另一位桑小姐的。这个说来话长,我在倒车的时候,撞到了桑小姐,所以,现在,在你们医院的急诊病房里,等待桑小姐醒来。”沈先非以最简洁最易懂的语言解释。 “不是袁小姐的?”对话那头一阵沉默,随即又听见艾妃妃说:“这样啊——那个,穆医生打了你很多电话,但你的手机一直提示不在服务区内,最后他恼火地先走了。不过他临走之前有交待,要是你打电话来,就说七点钟,老地方见,不见不散。” “好的,我会和他联系的。谢谢你,小艾。” 这一声“小艾”,让电话那头的艾妃妃激动得差点没晕过去,拿着电话,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桌前的小镜子,眨了眨眼,换了一副柔媚迷人的表情,软声细语说着:“不客气,沈先生,为您和穆医生效劳是我的荣幸。” 沈先非很自然地笑了笑:“那好,Bye。” “Bye——” 挂了机,沈先非望着眼前紧瞌着眼的桑渝,皮肤白晢,两颊红润,一张诱人的红唇似要掐出水来,一身价值不菲的套装,还有一个名牌皮包,就连手中的手机,也是时下最新款,这位看起来非富则贵的美女不知受了什么精神压力,以至于要去看心理医生,不禁为她感到有些惋惜。 他微扯了扯嘴角,将手机放回她的包中,拉上包链。 身后沉默已久的那位老医生又开始滔滔不绝:“年轻人,在十大死因排行榜当中,意外事故是头号杀手,而意外事故中,一直居高不下的就是车祸。不会开车就不要开嘛,没事制造什么死亡事件?” 面对这个无聊又三八的老医生,沈先非直觉头痛。 这时,病房门口传来一个暴跳的声音:“四三八,终于让我抓到你了!” 沈先非抬眸,正好瞧见一位小护士,叉着腰,做了一个茶壶状对那位老医生吼道。 那位老医生一见到这位小护士,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向她走了过去,手一举,脚一跺,立即行了个军礼:“哟!四三八到!” “四三八,你居然敢偷主治医师的医袍,该当何罪?!”小护士又是一声怒吼。 那个被小护士叫做四三八的“老医生”指着墙上的告示牌,以食指在唇上点住:“嘘,这里是医院,护士长说了,不可以大声喧哗。要是被她抓到,今天甭吃饭了。嘘——抓他好了,刚才是他在这里大呼小叫的。” 这病号还真是特别。 终于,沈先非明白了,原来那个“老医生”是精神科的病人,病号四三八,一想到先前被给他捉弄,真是哭笑不得。 那小护士注意到病床边上立着的一位大帅哥,顿时心花怒放,举起右手摇了摇,笑靥如花:“Hi——” 四三八伸手在小护士眼前招了招,打断了她的花痴行为,指着病床上的桑渝高嚷着:“你没机会啦,那是人家的女朋友,看见没?你和她,一个就像是天上的凤凰,一个就像是地上的乌鸦。” “你闭嘴!”小护士横眉冷对,眈了一眼病床上的桑渝,心有不甘地拉住四三八的手,凶道,“你,跟我回病房!” 沈先非的嘴角之处,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在那小护士拉着四三八离开之际,他大步上前,叫住了那位小护士:“护士小姐,麻烦借你的笔用下。谢谢!” 小护士又惊又喜,立即将随身携带的笔双手奉上:“不客气,尽管用,尽管用。” 接过笔,沈先非又走回病床前,深深地看了一眼桑渝,不知道她究竟要睡到什么时候。七点钟,他和阿穆还有几个多年没见的老同学还有聚会,下午他已经迟到了,晚上不能再迟到,所以他决定先走了,不等她醒来。 执起她的右手,沈先非捏在手中忍不住细细摩挲了几下,脑子里立即蹦出了几个词:“纤纤素手,滑嫩肌肤,腕无骨节”。打开她的右掌,他在她的掌心留下了自己的姓名和行动电话,以及一句道歉的话。 写好,他轻轻地将她的右掌合上,盯着她熟睡的面容看了一会,才转身将笔还给了那位小护士,说了一声:“谢谢。” 未等小护士发花痴回过神,沈先非已经迈着沉稳的步调离开了。 2、LEXUS SY520 头好痛! 桑渝伸出右手揉了揉后脑勺,那里被撞了个大包,她猛地从床上坐起,这才想起,她好象是被车给撞了,然后就到了这里。脚刚着地,左脚踝之处传来一阵刺痛,她定睛一看,那里也肿了。 啊,不知是哪个该死的肇事者撞了她,害她躺在这里,错过了看诊的时间。 就算是挖地三尺,她也要把他给揪出来。 从包里很快地找到了手机,她拨了一串号码。 “MB,是你吗?你究竟去哪里了?手机一直打不通,我都为你急死了。”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高亢尖锐的声音,碟碟不休地说着话。 “袁润之,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许叫我MB,下次再听到你这样叫我,叫一次薪水扣10%,叫两次扣20%,以此类推!”这个袁润之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仗着是自己的师妹,恃宠而骄。 “MyBoss,我是在叫你我的老板,不是在骂你啊。你可千万不能这样,我上有老,下虽无小,但我还要交男朋友啊,我每月都苦巴巴地等着薪水过活呢。我向你保证,下次不敢了。”电话里袁润之一副为五斗米折腰的狗腿样,陪笑着,“请问桑总您有何吩咐?” 真是个贱骨头,一日不骂她,皮就痒得难受。 “之之,记下,银白色LEXUS,车型GS430,车号XASY520,嗯,应该是这个车号。”520?我爱你?真是个很贱的车牌号,桑渝忍不住低咒了一声,她对英文字母和数字都特别敏感,在撞倒她的那一刹,她只扫了一眼,便记下了,“查一下车主是谁,下午三点钟左右,这辆车子在仁爱医院停车场出现过。” “520,好有个性的车牌号啊。这款车子超赞,上次我看到广告,你知道广告上说什么吗?整款车子体现‘预’、‘纯’、‘妙’三种元素,时尚现代、令人瞩目、富有激情,并具人性化。预你所欲,超其所盼。等我有钱了,我也考虑买一辆。”袁润之眉飞色舞地说着。 欲?纯?妙?富有激情?欲你所欲?真是太色情了。 桑渝冷冷地说道:“袁润之,我觉得你不太适合做建材家居这行,我认识不少汽车公司的人,要不要我介绍你过去?” 隐约察觉到电话那头老板的怒气,袁润之立马住了嘴,话峰一转,“M——啊,师姐,那个,穆医生那边有打过电话来,说你迟到了,要下次再电话预约了。” “哦。”要不是被那个肇事者给撞了,她现在也不会躺在仁爱医院的病床上,害她又要再抽出时间。袁约之帮她约那个穆医生至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这下倒好,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她都快被烦死了。 “那,师姐你现在在哪?” “仁爱医院。” “你不是没去看穆医生吗?” “我被刚才让你查的那辆车给撞了,现在正在医院的病床上躺着。帮我尽快查到那家伙是谁,我要他吃不了兜着走,竟然敢肇事逃逸。” “啊,这么严重!师姐,你别走开,在那等我,我马上去接你。你等着。” 手里传来嘟嘟的盲音,袁润之是个行动派。 收了线,桑渝从包里摸出一包烟和打火机,抽出一根,方要点上,一想到这里是医院,又将烟和打火机塞回包里。 这时,她瞥见自己右手掌心有一片蓝色印记,微微一怔。 很快地,袁润之便到了医院,在见到满脸怒容的桑渝之后不禁浑身打了个颤,母老虎发威的时候是很可怕的,二话没说,便找了个轮椅,推着她上了车,驾着车离开了。 “师姐,搞不懂你,有豪宅住,你不住,你要住‘毫宅’,有宾利坐,你不坐,你要开MINI。” “豪宅缺一位打扫卫生的佣人,宾利缺一个司机,依你的条件,我给你免试用期,明早八点准时去报到。” “师姐,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 “师姐,你右手掌心上的字迹,可以证明三件事:一,撞你的是个男人,二,这个男人姓沈,三,他不是肇事逃逸,只是临时有事,不能等你醒来,但把手机号留给你了,意思就是说等你醒了可以打电话找他索赔。可偏偏不凑巧,你手汗太多,刚好把他的名字和手机号那部分给汗没了。”袁润之一边驾着车,一边分析着。 桑渝在看到右手掌心上有字的时候,很意外,但她坚持这个撞她的男人根本心不诚,偏偏还姓沈,姓沈的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袁润之,你今年多大了?怎么还这么幼稚?他要是留给我一个空号,也是临时有事?” “师姐,我只是不会把人心想的那么险恶,难道你不希望他是真心想赔偿你的吗?” “小心开你的车。该查的你得给我去查,别以为有了这些破字之后你就给我偷懒。” “遵命,MB!” “10%!” “……”袁润之翻了翻白眼,要是师姐真的扣她薪水,她就决定每周末赖在师姐的“毫宅”里不走,直到把10%赚回来,“桑总,那个,下午标书拿到了。” 私下里袁润之叫桑渝师姐,但在公司人前或者遇到公事的时候,才会叫桑渝一声桑总。 “哦。”桑渝淡淡地应了声。 对于皇廷旗下皇廷酒店这个工程,她势在必得,因为她要赚钱,虽想赚钱,为避免见到某个她不想见到的人,所以对此事表面上是不闻不问,全权交给了袁润之和市场部,但私下关于投标的事,袁润之和市场部经理杨正坤随时向她汇报情况。 “桑总,那个,我今天出门时候,走的匆忙,钱包丢在了家里,所以购买标书的两百块钱……是我向GD公司借的。” 桑渝摸了摸脑后的包包,还是很肿,眈了一眼在开车的袁润之,冲着她笑了笑:“很好,你为公司省了两百块,这次美人计把握的很好,记得该用美人计的时候绝对不要吝啬。” 袁润之原以为师姐一定会暴跳如雷,指着她的鼻子破骂“你怎么没将脑袋给丢在家里的?”,很是意外,师姐居然对她笑得这么灿烂,还这么温柔地对她说话。 不对,以师姐的性子绝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这样好的机会。 袁润之突然一个急踩刹车,桑渝捂着脑后被撞痛的包包,怒道:“袁润之,你想提前下岗回家吃自己吗?” 袁润之哀怨地望了师姐一眼,想想算了,和师姐这个没人性的女魔头,说不出啥道理,只可惜标书那两百块要自己掏腰包了,谁叫她在忘了带钱包的情况下,那么没骨气的向桑氏的死对头GD公司借钱的呢。天理啊,你到底在哪,自从误打误撞进了桑氏之后,跟在师姐身后,就永远都不知天理二字为何—— 擦干心中的眼泪,袁润之不得不重新起动车子,将师姐载回“毫宅”。 3、匪夷所思的心理隐疾 自那日撞到桑渝之后,沈先非会习惯性时不时地看下手机,但事隔了近一个月始终没有接到桑渝的索赔电话。 或许那位桑小姐并不介意,沈先非这样想着。 昨天晚上看此次竞标的几家资料看到很晚,正在洗澡的时候,阿穆的电话就像是催魂一样,一个接一个。 当他回过去的时候,阿穆一本正经地对他说:“不管你沈大设计师明天有什么重要的事,请你暂时放一放,明天务必抽空来我诊室一趟。” 他刚想追问究竟是什么事,阿穆一句话把他给塞死了:“因为你长时间不接电话,所有解释权我将予以保留。”说完,阿穆便挂了电话。 望着手机,他一脸的莫明。 次日一早,阿穆就打电话提醒他,八点半准时到他的诊室。 沈先非开着车再一次驶进仁爱医院的地下停车场,这一次,他很小心,生怕又撞到了人。 到了心理科,他敲了敲门,迎接他的是一个粉色的身影:“沈先生,你好!” 艾妃妃像日本女人一样向他深深地鞠了九十度大礼。 沈先非弯了弯好看的唇角:“我是来找阿穆的。” “穆医生等你很久了。”艾妃妃见着那倾国倾城的一笑,立马做了一个西施捧心状,随即恭敬地领着沈先非进了里间诊室。 阿穆一见沈先非,一双桃花眼上上下下不停地打量着他。 皱了皱眉,沈先非一脸莫明其妙:“穆医生,请你收起看哥斯拉的眼神。” 阿穆一下子跳到沈先非的跟前,不知道从哪搞来了一把模型手枪,指着他说:“沈先非先生,现在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不知道是不是阿穆研究心理学研究多了,以他现在的举动,在沈先非看来,怀疑他是不是该转精神科了。 沈先非淡淡地道:“你是不是香港警匪片看多了,改研究犯罪心理学了?” 阿穆一把拉过他,将他塞进对面的沙发里,自己又搬了个高角凳在他的对面坐下,轻咳了几声,又喝了几口水润了润嗓子,终于一本正经地开了口:“阿非,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要是你敢有半点隐瞒,哥们我一定会将你从13楼给一脚踹下去。” “究竟是什么事?”沈先非挑了挑眉。 “阿非,你是不是H大毕业?” “唔,确切的来说,大四之前是在H大,大四上到一半后去了英国中央圣马丁。怎么了?”沈先非觉得阿穆从昨晚开始就神神秘秘的,不对,应该说是神经兮兮的。 “OK,反正你在H大读过书就好,当时你念的是不是商业美术系室内装潢设计专业?” “老兄,我接到大学入学通知书的那一天,你不就知道了吗?”沈先非好笑地反问。 “嗯嗯嗯,那么我再问你,你还记不记得,你们系里是不是就你一个叫沈先非的?” “当然只有我一个,我百分之两百确定。” “那么,在国外这么多年,你有没有结过婚,然后又离了婚?” 听到这个问话,沈先非先是一怔,然后伸手摸了摸阿穆的额头,说:“你是不是心理病人看多了,也发神经了。我怎么可能会结婚还离婚?” “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有没有结过婚?有没有离过婚?认不认识你们H大,比你低一届,一个叫袁润之的女生。” 袁润之?这个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听过。沈先非想起来了,一个月前他撞晕了那个女人,阿穆的助理小护士艾妃妃打错了电话,叫的就是这个名字。 沈先非看着阿穆的眼睛,从未见过他这样正经过,同样很严肃地告诉他:“没有。没有。不认识。” “人的大脑可分成左右两半球,根据科学研究证明,理解数学和语言的脑细胞集中在左半球,而发挥情感、欣赏艺术的脑细胞集中在右半球。”阿穆微点了点头,往后退了几步,“根据美国联邦调查局审问疑犯的最新研究,人在说谎时眼睛会向右上方看。” “你究竟想说什么?你认为我在撒谎?”沈先非有点微怒。 阿穆拍拍沈先非的肩:“哥们,别激动,我没说你撒谎,刚才你的眼睛在往左看。” “穆大心理学家,你能不能切入正题?告诉我,我曾是H大的学生,和你刚才提到的那个袁润之究竟有什么重要的联系?重要到昨晚半夜打电话给我,还有今天早上一大早又打电话提醒我要我过来?”沈先非的身体向后依去,靠在沙发上,等着阿穆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按理来说,做我们这行的,病人的资料是绝不能对外泄露的,”阿穆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一个文件夹,丢给了沈先非,“但是扯上你沈先非,我阿穆这辈子最铁的哥们,所以我就不能袖手旁观了。” “什么东西?” “你自己看吧。哥们我这次可是冒着犯法的事,不过呢,话说回来,同样是为了帮助病人,我这人就是实在。” 沈先非深皱着眉头打开眼前的文件夹,看着面前的病历,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阿穆不停地来回走动:“你还记不记得一个月前,就是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你撞到人的那天,当时我和你说我约了一个美女看诊。那,就是这个女人,袁润之,昨天妃妃按例给她做了登记,我看了妃妃写的病因之后就傻了很久。你看见没,配偶一栏上的名字,写的是‘沈先非’,而这个‘沈先非’年纪与你相仿,并且也是H大商业美术系室内装潢设计专业。你可能会说这个‘沈先非’与你不是同一届,但你往下看,看看这个袁润之口述的内容,和她入学的年份,以及她形容的这个‘沈先非’的入学年份,刚好,与我们都是同一届。还有那里写的很多事情,与你那时发生的一些事还真的就挺像的。” 沈先非望着这份病历,整个人僵在那里,愣了半天,说:“不是很像,是确有其事。” 阿穆在听到这句话,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水就喷了出来:“确有其事,你还就记不得这位美女师妹?” “……我不知道。” “哥们,你真的不记得这位比你低一届的师妹吗?是不是你招了什么烂桃花,然后无情的把人家给甩了,害得人家现在要到我这来看心理疾病?人家可是天天在意淫你是她老公啊。” 沈先非绷着一张脸,将手中的文件夹合上,站起身,毫不留情地砸向了阿穆那张臭嘴,有些生气:“你当我和你一样,从初中的时候就知道追女生,整天风流快活,换女人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 “好吧,我约了她九点,还有十分钟就九点了。今天约你来,你当面看看,认不认得人家,回忆回忆。如果真不关你的事,那是最好,看完了人你就可以滚了。” 沈先非双手抄在西裤口袋里,深吐了口气,对阿穆说:“能不能抽烟?我想抽一只烟。” “沈大帅,这里是医院。”突然,阿穆像盯怪物一样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在英国?” 沈先非没有应他,这时,内线响了。 阿穆接起电话,是助理艾妃妃,他对艾妃妃吩咐了几句,放下电话,他便说:“人到了。你过来看看,认不认识她?” 扒开百叶窗,沈先非在看到桑渝的一刹那,惊呼出声:“是她?” “你真的认识她?” “等一下,刚才那份病历上的名字是不是叫袁润之?” “嗯哼。” “据我所知,外面的这个女人并不叫袁润之。我之所以认得她,是因为一个月前我撞到的那个女人就是她,那一天,是我第一次见到她。” 阿穆摸了摸下巴,盯着沈先非的眼睛,没有撒谎,这样说来,那天这个女人和沈先非同时失约是事实。 “来看心理疾病的人比较特殊,大多数人会选择假名,倒是我少见多怪了。但不管处怎样,这个女人所说的‘沈先非’与你可脱不了干系。” “她叫桑渝,当时迫不得已,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拿了她的身份证做了登记,并不是那份病历上所写的袁润之。” “桑渝?等等,这名字好熟悉……”阿穆掐了下大腿,“我想起来了,建材业大享桑振扬的女儿,现任桑氏集团的总裁。你小子真是好命,居然被有钱人家的大小姐给盯上了。” 桑氏集团? 沈先非不禁皱起了眉,好像此次皇廷酒店项目的竞标人之一就有桑氏。他忍不住望了望那个长发女人,她怎么会认识自己的,怎么会知道自己这么多事?难道是为了想拿下这次皇廷酒店项目而耍的手段。 走回桌前,拿了文件夹,阿穆说:“沈大帅,你可以走了。我要单独面对这位桑氏美女总裁,来剖析她和你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到时候挖了你什么隐私,你可别介意,谁叫你有这么个强大的粉丝。” 在阿穆没有出门前,沈先非拦住了他:“我能不能听听你和她的对话,我想知道她从哪里得知我的事情。” “抱歉,沈大帅,给你看她的资料已经违反了我的职业操守。” “你本来就没有操守。” “……” 最终,阿穆在沈先非的杀人目光下折服了。鉴于目前很多粉丝伤及偶像的刑事案件,考虑到挚友的生命安危,阿穆便将他推进了自己平时休息的里间,然后打开门,神彩飞扬地迎接桑渝。 桑渝在见到穆挞霖之后,微微蹙了眉心,她以为穆医生会是一位有位怪癖的中年大叔,没想到这么年轻,还长得一表人材。 “袁小姐,这边请。”阿穆很有礼地将桑渝请进了诊室。 进了诊室,桑渝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对面的穆挞霖一双桃花眼不停地打量着他,让她有些不自在。 “桑渝小姐,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穆挞霖。桑小姐以后要常常和我面对面,所以呢,熟稔一点叫我一声挞霖。”阿穆笑得很妖,在说最后挞霖二字时,语气故意上扬,听起来就像是英文Darling。 桑渝小姐? 桑渝在听到穆挞霖称呼她为桑渝小姐的时候,微怔,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桑小姐不必吃惊,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而已,甭问我怎么知道你的名字的。我这个人呢,很随性的,往往这样才能更快的为病人对症下药,不介意我叫你一声桑渝吧。” 有些尴尬,桑渝的嘴角微微扯动,她挺直了背部,轻咳了两声:“穆医生,能不能抽支烟?” “呃,这里可是医院——” “那算了。” “不过,来我这的都是病人,首先是要缓解心理压力,要是抽根烟能让你放松下心情,又何妨?”阿穆倚在转椅上,摊了难手,笑着。 待在休息室里的沈先非咬着牙,低咒了阿穆这个重色轻友、见色忘义的家伙,一看见美女什么操守都没了。 桑渝弯了弯唇,笑道:“谢谢。”从包中掏出烟,又问了一句阿穆,“穆医生,要不要来一支?” “吸烟有害健康,谢了。”阿穆不知从哪变出了一个烟灰缸,递给了桑渝,笑望着她优雅地点着烟,忽然又道,“桑小姐害羞吗?不好意思叫挞霖,就叫我一声阿穆吧。” 狠狠吸了一口烟,桑渝将烟雾缓缓吐出,手有些抖。 “阿穆,我的资料你都已经看过了,我想问下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还有我的病情严重吗?”桑渝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 “桑渝,你太紧张了,尽量放轻松,其实我们现在已经开始了。”阿穆引导性的对她说,“这样吧,我们来做我问你答的游戏吧,就是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可以吗?” “好。” “你是不是很爱你的老公沈先非先生?” 休息室里的沈先非在听到阿穆这句问话,突然有些紧张,将门甚至开了一道缝,以便听得更清楚。透过门缝,他看见桑渝倚在沙发上,吐着烟,满脸哀伤的样子,心中有种莫明的情愫。 “嗯。”又吸了口烟,桑渝应了声。 “因为沈先生突然要去英国,所以你很难过,所以你质问了沈先生,在国内待的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开?是不是你怕沈先生不再爱你了,所以要离开?” 桑渝叹了口气,过了许久才开口:“是的,我问他为什么要离开,但他不肯告诉我理由。” “那沈先生究竟有没有离开国内呢?” “他走了,不,他没走。”桑渝突然熄灭了烟,站起身,激动了起来,“对不起,我有点激动了。他……走了,现在又回来了。” 走了,又回来了?那好友沈先非不就是这样吗? “别紧张,慢慢说。这样吧,把我当做你最好最信任的朋友,说说你和你先生的恋爱史吧。”阿穆看到桑渝的情绪有些失控,立即上前,扶她再度坐下,并倒了一杯水给她,“比如怎么认识的,有些什么有竟义的事,这样我也好从中得到经验,以后追女孩子就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莞尔,桑渝深吸了一口气,又点了一支烟,吐出了烟,才缓缓启口。 Chaper21、第一次遇见 一中是N市教学质量最好、升学率最高的中学,但凡能进入一中的都是品学兼优的学生,可唯独却出了桑渝这个让全校师生都头疼的叛逆学生,几乎没有一天不打架,不惹事生非,甚至恶劣地还会抢女生的钱,抢男生的烟。 高二的时候,刚调来没多久的新任班导,因为看不惯桑渝上课睡觉,下课抽烟,骚扰别的同学,当着全班的面,将桑渝狠批了一顿,并罚她在教室门口站着。孰料却被桑渝一拳打的流了鼻血,晕倒在地。 事后,这位班导忍无可忍,找到其父桑振扬,劝其女转校,不但劝退未果,反而被校长拎到校长办公室狠批了一顿。后来这位班导才知道不但一中的所有教学楼,甚至就连她住的教师宿舍,都是由桑振扬赞助的,若是她以后想分一套房子,或许也是桑振杨赞助的。 自那件事发生之后,再没人敢多说桑渝一个不字。 滋事、打架、旷课,似乎成了桑渝的招牌,总之,全校之内没一个人敢惹这个恶霸女,除了她有一个有钱的老子之外,还因为她是跆拳道三段。 处于青春期冲动的少男少女们,身心急剧发展,这时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对异性产生好感,有追求异性的表现。 桑渝也不例外,在荷尔蒙激素狂飙的情况下,她恶霸了一个别校同年级高大英俊的男生。 从高二到高三,一直相安无事,却距高考还有两个多月,就发生了意外。这也是桑渝第一次遇见沈先非,在她最野蛮最粗暴的时候。 那日午后,沈先非骑着单车赶去做家教,选择了一条到学生家最快的捷径,飞快地骑着车子。 在巷口拐弯的地方,他听见有人呼救的声音,于是他骑着车往前又踩了几下,看见一个身穿校服头发齐耳的女生,正用脚踩在另一个穿校服的男生身上,不停在呼救的是被踩的男生,躺在他旁边的还有一个头发凌乱衣服破烂的女生。 那头发齐耳的女生身后还跟着四名女生。 “贱男人,竟然敢跟老娘玩脚踏两条船,玩劈腿。”那头发齐耳的女生怒吼了一声,“好,你喜欢玩劈腿,是吗?今天老娘满足你,让你劈个够。你们,把他的两条腿给我掰直了,看他能劈多久。” “桑渝不要啊。”躺在地上的男生哭着哀求着。 “不要你个死人头,江南,老娘今天没废了你,你就该偷笑了。给我把他的腿掰直了,要一百八十度。” 沈先非看不下去了,踩着车冲了过去,拦在那几名高中女生面前,望着她们皱紧了眉头。 那四名女生看到这么帅的一位男生骑着单车很酷的停在面前,一个个都忘了要去掰直躺在地上的男生。 “喂,不管你是谁,我劝你别吃饱了撑着多管闲事,让开!”桑渝伸手已经抓住了沈先非的车龙头。 望着眼前这个长相与行为极其不符合,漂亮又霸道的女生,沈先非习惯性皱了皱眉,对地上躺着的一男一女两名学生道:“还不快走?” 两名学生从地上爬起,逃命似的跑开了。 眼见人被放跑了,桑渝冲着眼前这个男生怒道:“你想替他们挨揍?好,我成全你!”说着,她一拳直袭沈先非的脸面。 沈先非反应很快,躲开了那一拳。 接着,桑渝又是一脚后旋踢直袭他的胸部。 这一下,沈先非被结结实实地给踢了一脚,痛得他整张脸都揪了起来。他抬起一双怒眸,狠瞪眼前这个蛮不讲理的高中女生,怒道:“我已经叫了警察,你要再敢动一下,我一定会送你进警局。” “臭小子,你找死——” 桑渝紧握着拳头还要揍沈先非,这时巷口真的冒出一名警察,追了过来。 恼羞的桑渝被身后四名女生给拉住了:“渝姐,我们走吧。” 桑渝狠瞪了沈先非一眼,放下狠话:“臭家伙,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把你揍的满地找牙。”说着,她便被几个女生给拉走了。 追过来的警察叔叔看到沈先非之后,问:“刚才警亭接到两个高中生报案。小伙子,你还好吧?是不是刚才那五个丫头欺负你的?这几个臭丫头,天天在这附近惹事生非。真是有娘养没爹教。” 沈先非捂着被踢痛的胸口,摇了摇头。 他只是不明白现在是什么世道,一个高中的女生竟然嚣张成这种样子,打架、抽烟、谈恋爱,还因为男生劈腿打架报复。 今天算他倒霉。 想到还要去做家教,他和警察大叔急忙告了别,骑着车离开了。 回到家,一肚子气的桑渝将整个身体摔在沙发上,一想到那个犯贱的江南,居然敢劈腿,她就火冒三丈。劈腿也不找一个好点的货色,就那种身无几两肉的女人,简直是太污辱她桑渝了。 最可恶的事,她还没教训完那对“奸夫淫妇”,就一个碍着她好事的高大男生冒了出来。长得还挺人模人样的,就是偏偏爱多管闲事。 哼,她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男生给找出来,狠狠地揍他一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多管闲事。 吴妈看见桑渝自一进门脸色就不好,连忙到了一杯水给她解解气,然后静静地立在一旁。 越想越气,桑渝抓起杯子猛灌了一口水。 这时楼上传来什么东西被砸的声音,随即就是女人哭泣的声音传来,桑渝疑惑地回首望向二楼,深皱了皱眉,问吴妈:“怎么了?她今天是打麻将输了,还是脸被人给做花了?” “小姐,刚才桑先生突然从外面回来,拉着桑太太就上了楼,两人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没多久桑太太就骂开了。”吴妈回答。 桑渝挑了挑眉。 她老爸桑振扬这个通常夜不归宿的男人能在大白天回来,应该是彗星撞地球了。而她老妈赵卓青除了会待在麻将桌上就是在美容院,要是这时候也会在家,通常就是晴天霹雳。 这会,两人能在楼上卧室“密谈”了那么久,还让老妈痛哭到砸东西,想来是彗星撞地球之后带来的晴天霹雳美景。 虽然心中在不断地嘲讽她这一对极品父母,但她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从沙发上跳起,三步并两步冲上了楼梯。 手握上的门把手却转不动,门被反锁了。 桑渝轻敲了敲房门,却听见里面传来老妈的一声尖叫:“桑振扬,你少在那里白日做梦,我赵卓青死都不会离婚的,我一定会叫你和那个贱女人难看的。” 爸妈要离婚?! 平常两人貌合神离,虽然她知道爸妈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但亲耳听到这个事实,对桑渝来说无法接受。 她退后一步,对着那道精致的卧室门就是一脚,“轰”的一声,那门倒下了,同时也惊住了房内正在吵架的桑氏夫妇。 “小渝,你这是干什么?”桑振扬一见到自己这个宝贝女儿就头大。 “请问桑先生,你又再做什么?什么事情这么重要,需要日理万机的桑先生白天赶回家?”桑渝的口气很不好,甚至连爸爸也不称呼一声,而是叫桑振扬桑先生。 赵卓青一见到桑渝,就扑了过来,抱着她痛哭:“小渝……” “桑先生你真是了不起,别的男人在外面玩女人,都会把自己家中的老婆孩子顾得好好的,你却是要把家给拆了,真是很了起。”桑渝轻拍了母亲的背两下。 被女儿以那种鄙夷的眼神看着,以那种厌恶的语调讽刺,桑振扬的火气也上来了:“赵卓青,你少在信口雌黄,你自己问问我为什么要离婚?跟我在一起这么多年,你有没有上过一天班,你问问你每一天都在干什么?有没有对这个家,对孩子负过责任?整天就知道到赌钱,就算再多的钱也不够你赌,上次你把我的车子给赌输了,是我第二天带着支票去赎回来的。是不是下次你把房子也给抵押了你才甘心?真是没见过像你这么好赌的女人,一次比一次赌的大。在小渝的面前就知道装良母,我今天就拆穿你这丑恶的真面目。” 赵卓青抬起头,离开桑渝,冲到桑振扬的面前,泼口大骂:“桑振扬,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我赵卓青从十六岁开始就跟着你,是谁整天不要脸的缠着我,害的我没有念书的?我把我最美好的青春全都给了你,你现在发达了,有钱了,了不起了,而我年纪大了,人老珠黄了,没有给你生一个儿子出来,你就开始嫌弃我了?不就是外面那个贱女人给你怀了个儿子吗?你这就样的处心积虑的想要一脚踢开我和小渝?” “赵卓青,你别乱讲话。” “我乱讲话?别以为你在外面那些丑事我不知道。桑振扬,今天我要撕了你,看你还能和那个贱女人在一起——” 赵卓青要冲上去撕打桑振扬的时候被桑渝一把从后面抱住,猛地将她丢在床上,怒吼一声:“你们俩都给我闭嘴!” 这一声怒吼果然起到了效果,卧室内顿时清静了下来。 桑渝走到桑振扬的面前,轻声问:“爸,你还爱小渝吗?” “小渝永远都是爸爸的好女儿,爸爸最喜欢小渝了。爸爸已经帮你挑好了英国最好的中央圣马丁艺术与设计学院,过一阵子你就先去英国。” “桑振扬,你还说你没要一脚踢开小渝?”赵卓青从床上爬起,尖叫着要冲过来,被桑渝给拦住了。 “桑太太,请你保持你平日里的端庄贤淑。”回过头,她便对父亲说,“爸,去不去英国改天再说,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说着,桑渝往门外走去,赵卓青刚想说什么,便被桑渝断了话:“妈,你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有了桑渝的保证,赵卓青稍稍放了心,因为她知道桑振扬就算再怎么样,女儿一哄就会没事的,但愿女儿还是他的心头肉。 2、一天遇见两次 到了书房,桑渝把门给关上:“爸,如果你还爱小渝,那就当今天没有回过家,没有说过任何话,我和妈妈也会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不可能,你可知道你妈太不像话了——” “爸,如果我是你,是绝对不会提出离婚的。” “小渝……” “我和妈早就知道你在外面有女人,妈一直不说不闹,那是她一直在强逼着自己忍着。她之所以整天就知道赌钱,是因为那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了,如今她剩下的也只有与赌作伴,如果你有关心过她,不至于这样。你今天是触到了她的底线,她才会歇斯底里,换作是我,我也会像她那样。” 桑振扬抿了抿嘴,一阵沉默。 桑渝继续说:“爸,打开天窗说亮话,至于你外面究竟有几个女人,请你以后不要让我和我妈知道。至于你想不想回这个家,随便你好了,反正这么多年,我和我妈早就习惯了,家里多个人吃饭,不过是多副碗筷。” 桑振扬的嘴角微动,依旧保持沉默。 桑渝看了看他,又说:“我和我妈只想有一个完整的家,就算这个家是空壳,也请你维持下去。整个桑家,整个桑氏集团,还有我和我妈都丢不起这个脸。若是有人蓄意破坏我和我妈长久以来辛苦维持的这个家,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说完,桑渝冷冷地看了桑振扬一眼,便转身开门,出了书房。 桑渝最后一句话并没有明说,但是话中带了明显的威胁语气,若是父亲真的为了别的女人和母亲离了婚,让这个家四分五裂,她一定不会放过父母和那个女人。 门外,赵卓青一脸期待地望着桑渝,桑渝朝她笑了笑:“妈,好像有很久没有和你一起逛街了,我们去血拼一下吧。” 赵卓青松了一口气:“好,妈先去换件衣服。” 在对上桑振扬复杂的眼神之后,赵卓青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便匆匆回了房。 桑渝看了一眼老爸,便往三楼自己的房间迈去,之前将江南那对“奸夫淫妇”痛揍了一顿,弄得她浑身不爽,她要回房把江南送给她的东西全部扔了。 离婚事件,在桑渝的威胁之下,暂告结束。 母女二人在商场的香水柜台转悠了一圈。 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唉呀,卓青啊,原来和你家闺女逛街呢,我说怎么打你手机打不通。” 桑渝皱了皱眉,眼前这个脸上搞的跟调色盘似的中年妇女,身上穿着一身名牌货,耳朵上、脖子上、手上戴得全是黄澄澄的黄金饰物,伴着那张涂得跟血盆大口似的嘴唇,怎么看都像是暴发户的老婆。 “小渝还不快喊兰姨?小孩子家真没礼貌。” 她当是谁呢,原来是母亲的麻友陈金兰。 桑渝以鼻轻哼了一声:“兰姨——” 陈金兰陪笑看了一眼,这个恶霸一样的小丫头今天能叫她一声,她真是要折寿几年。听儿子说她在学校里整天就知道打架斗事,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在父母面前可会装得乖巧了,也亏了温温柔柔的赵卓青能生出这样土匪行径的女儿来。 桑渝和陈金兰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了个叉,立马就能感受强大电流击过。 陈金兰被桑渝的霸眼狠瞪了之后,打了个颤,心想不能惹这个跆拳道三段的霸女。 赵卓青看着陈金兰望着桑渝,想到昨天约好一起打麻将,连忙道歉:“对不起,阿兰,我今天要陪女儿逛逛,暂时不能和你们去摸两把了,改天我约你们。” 赵卓青的声音越说越小,捏着包的手越来越紧,她真的好想上桌摸一把牌。 桑渝听见母亲说话的声音很勉强,松开了挽住母亲的手:“我约了同学,还有事我先走了。”说完,阴沉着一张脸便离开了。 赵卓青见着女儿不高兴地走开了,想追上前,却被陈金兰一把拽住:“呀,你女儿都那么大了,还怕被人给拐了不成?何况她是跆拳道三段呢,谁能拐得了她。” 赵卓青虽担心,一想到麻将,心一横牙一咬,便跟着陈金兰走了。 桑渝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老爸提出离婚的事,虽然在她的威胁之下平息了,但无疑像是在她心底投下的一颗定时炸弹。 为了那个她好不容易守住的家,她是绝不会让第三者轻易破坏的。 都怪老妈不争气,整天就知道搓麻将,搞不懂那一百多张破牌有什么魔力,手都摸出老茧来了,还这么沉迷,居然连老爸最爱的宾利都给抵了,也难怪老爸会发火。 换作她是男人,她也会受不了。 唉,她这对父母真是人间少有的极品,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什么锅配什么盖。 好烦哦。 从校服口袋里摸了一包烟出来,她点着了一根烟,猛吸了一口,想吐了一个烟圈,却不想才学吸烟没多久,技术不到位,被烟给呛着了,好难受。她恼怒地将烟熄灭,随手一弹,正中目标垃圾箱,转身走向马路对面的便利店,买瓶水润润喉。 从货架上取了一瓶百事可乐,她摸了摸口袋,竟然忘了带钱,这才想起来钱包放在书包里,下午揍了“奸夫淫妇”之后就回了家,书包就丢在了家里,然后就和老妈一起出来逛街了。 怨啦,她真是这天下间最没有人爱的小孩,都要高考了,本应该还在上课,但她那对极品父母居然看到她下午在家中出现都不问她原因的。 她气愤地将手中的百事可乐打开,猛喝了一口,二氧化碳带来的那种麻辣刺激感,让她爽完了才意识到一件事,没钱的她,这种行为就是一种偷盗行为。 她一定是被她的极品父母给刺激到了,才会干出这种她最不耻的行为。 该怎么办?才喝了一口,拧了盖子,也看不出区别。她想把喝过的百事可乐就这么的给塞回去,想一想,反正都偷了,偷一口,不如偷一瓶。四下张望,下午这时候便利店人很少,没人注意,头顶上的也没有监视器,她下定决心,将那瓶可乐往校服里面左下端的口袋里一塞,双手插进校服外面的口袋里,将整个校服上衣给往外撑起来,根本看不出来里面塞了瓶口乐。 她顺了顺气,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出了便利店。 出了便利店,桑渝便忍不住地想尖叫,她捏紧了拳头,心情十分激动。成功了,成功了,她成功地出了便利店了。真是太刺激了,这种刺激感比揍那对“奸夫淫妇”要爽多了。 她刚想将校服里的百事可乐拿出来,这时,便听到身后一男一女的声音大喊着:“抓小偷——” 桑渝回头,便看见那一男一女指着她大叫:“那个一中的女学生站住,拿了我们店里的东西不付钱,站住!” 大街上行人的视线全部集中在桑渝的身上。 桑渝立在那里,只觉得一股热血直涌上脑袋,胀红了脸,反应过来,她便拼命地往前面跑去。 孰料,她被一个中年大叔给抓住了,那位“热心”的大叔抓住她的胳膊凶道:“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学人家偷东西,还是一中的,你真丢一中的脸。” “关你什么事?放手!”桑渝甩开那位大叔的手掌。 这时,那一男一女追了上来,三人合力将桑渝抓回了便利店。桑渝不停地叫着“放开我”,那三人就像听不到她的叫声一样。 便利店的店长办公室里,店长义正言辞:“说,你偷了什么东西?” 这店长是不是脑子秀逗,居然问她偷什么东西。 桑渝瞪着个眼:“我没偷东西。”反正就是死不认账,就算是发现她身上有可乐,她就说是她带进店的。 “还不承认,我们有人证,证明你偷东西。”便利店店长拍案而起。 “谁?你让他有种的站出来。”出了这门,她就剥了那人的皮。 “是我。”一个高瘦的身影走进店长办公室。 桑渝一看,竟然是那个碍着她揍“奸夫淫妇”的家伙,他真是吃饱了撑着的,一天之内两次遇到他,两次都是他搞破坏。 “原来是你!” 沈先非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对着店长说:“是我亲眼看见她把可乐瓶盖打开喝了一口,然后又想将喝过的可乐塞在货架上,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改变了主意,而是将可乐藏在左边衣服里。” 说来正巧,他打算买一瓶矿泉水解解渴,一进店,却正好看到她偷饮料的全过程,起先他很吃惊,她从他身边走出便利店的时候,才看清是几小时之前狠踢他一脚的那个高中小女生,心中不由得一阵厌恶。 “你再乱说,小心我——”桑渝大叫了起来,本来双手抄在口袋里,这会沈先非说了她偷百事可乐一事,让她恼羞成怒,抡起拳头就要揍他,结果那一瓶百事可乐从校服里面滑了出来。 店长及周围两个看热闹的店员齐齐“哦”了一声,尾音拖得很长。 刹那间,桑渝觉得自己的耳根发烫,接着两边脸颊犹如火烧,她强作镇定,凶道:“怎样?不就是两三块钱的东西吗?我只是忘了带钱而已。你们又不是警察,凭什么像审犯人一样这样审我?” 店长看了一眼这个高中小女生,真没想到人长得这么漂亮,却这么野蛮粗暴,竟然还是一中的,一中什么时候有这种泼皮无赖的学生? “问题这不是两三块钱的事,而是人品问题,显然你的人品很有问题。如果你直接说你没钱,叔叔我送你一瓶都可以,可偷东西就是不对。一个人,人品很重要,知道不?”店长一脸慈祥和气的模样,这个叛逆的小孩刺激了他想教诲她走正道的想法,于是他义正言辞地说,“我决定了,同为一中学子的我,一定要把这件极奇恶劣的事告诉母校。” 没想这个三八大叔是一中毕业的,桑渝鄙夷地冲他翻了翻白眼,告就告呗,就算是告了也不能把她给怎样,再过两个多月,她就离开这个读了三年形象纯洁又光辉的学校了,校长和那些老师们还不知道要怎么欢送她呢。 店长是行动派,已经在找一中校长办公室的电话了。 打就打,她倒要看看校长能把她给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