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准备要和老和尚一起回来,谁知道他突然就病倒了。时间不等人,费影只好告辞了老和尚,一人下山。临走之时老和尚给她一串佛珠,说她的法力已经完全可以对付那个妖魔了,一定要去抓住那个恶魔,并且一定要自己去,不然会连累很多人死掉。这次她很正式的把佛珠戴在了手腕上,手腕上还很清晰的能看到上次那根红绳子勒出来的血印。只是她有些诧异,为什么她总感觉老和尚和那佛珠周围散发着像黑烟一样的东西。 一回学校先听说了寝室死了四个室友的消息,费影惊呆了,然后是愤怒,看来这东西真是冲着她来的,那天晚上没有杀掉她,连续两天来找她,没有找到她,却连累了她的室友。她看着手上的那串佛珠,心想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妖孽铲除掉,不能再让他做恶。 宿舍已经被戒严,整层的学生都暂时移往其他楼层,她想如果她要真的和老和尚说的一样是个法师还那么厉害,应该没问题吧,况且她有佛珠保护。想到老和尚的话,内疚感油然而生,真的是自己连累了他们啊,老和尚一再强调要自己单独来,大概是怕害死更多的人吧。 晚上10点,她悄悄的走进原来的宿舍,一切都很平静,什么都没有出现。费影坐在床上,看着四个死去的室友生前睡的床,眼泪不禁流了出来。 快到11点的时候果然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费影心里一个机灵,冷哼一声,这家伙还挺准时的。 像那天晚上的时候一样,门开了,然而有别于上次她什么也看不见的情况,她清楚的看见了一个人,她忍不住惊讶的叫了出来,“小夕?”面前的人赫然是她从小一起长大,死去4年多的朋友白夕。 “费影,你快走,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 “这……”这个声音就是一直在她耳边要他走的声音,难怪如此熟悉,“你不是死了吗?” “对,你现在看到的是我的魂魄,时间来不及了,你快走。” “我知道有鬼要来,我不怕,我今天就是专为捉他而来的。”费影想到老和尚说她的法力已经完全可以对付那鬼怪的话,想到了因为她而死掉的同学,况且自己面前的白夕不也是鬼吗,这个鬼一点都不可怕。 “他是个恶鬼,吃人的恶鬼,你对付不了他的,我叫你快走你怎么不听。”白夕的表情很生气,但是他伸出手却完全触碰不到费影,他只能是干着急,一个劲的劝她走,她却执意不肯走。 等待中的东西终于还是出现了,虽然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费影还是吓了一跳。面前正是那天袭击她的那个人,他满身是血,嘴角也往外流着血。 “我……你……”费影想好的威风凛凛的驱鬼台词此时忘的一干二净,搞什么,老和尚不是说她前世法力无边吗?她努力站稳,让自己不要跌倒,“是……是你杀了……杀了他们?”几个字的一句话终于坑坑巴巴说了出来。 那个东西没有回答,只是扑了上来,朝着她心脏的位置伸出手去,费影踉跄着躲向一边,该死的,这佛珠为什么毫无反映?她刚躲开这一击,那东西又扑上来在她的肩膀狠狠咬了一口,好痛!鬼怪又扑了上来,被她身旁的白夕拦住了,“你快跑!”他朝费影大喊着。 费影来不及思考疯了一样往门的方向冲过去,她跑到楼道的时候听到身后白夕的惨叫声,心里一阵痛,脑海中不停涌现出白夕生前和她在一起时的那些记忆,得知白夕出车祸时候她的痛苦,现在又看见他了,却把他抛给了危险和恐惧,费影眼泪止不住的流着。 被什么东西绊倒,连忙爬起来继续向前跑,然而她不停的被绊倒,她低下头去看地上,看到居然有手从地下伸出来,抓住了她的脚。内心是深不见底的恐惧。 那个满身是血的东西从后来张牙舞爪走了过来,他手中是白夕的头,两条腿还被两只已经断掉的手抓着,那手显然是白夕的,他抓着这东西的脚,直到身体被撕碎,依然没有松手。 “啊!”不是尖叫,而是撕心裂肺的怒吼,恐惧、愤怒一下子冲破了她的大脑,从她的嘴里奔涌而出,发出那种不像是从人类嘴里发出来的声音。费影发疯一般把佛珠从手上扯下用力向那鬼怪掷去。 毫无反映。费影看到那佛珠发出的不是白光,而是暗绿色的光。而她在摘下佛珠的那一刹那,身上却好像突然有了力量。 浑身是血的东西看到这佛珠兴奋的笑起来,更疯狂的向费影扑过来。恐惧突破了极限便不再知道什么是恐惧了,费影脑海里全是她那已经死去却仍被撕碎的朋友的身影,她不顾地上的那双手还抓着她的脚,猛的站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向那鬼怪扑了过去,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她只觉得她的手强烈的渴望撕开这鬼怪的身体。 当她的手碰到那怪物的时候,他吼叫起来,那叫声是费影长这么大都从未曾听到过的声音,像是被宰杀的动物发出的声音,他撕吼着,然后突然凭空消失了,抓着他两条腿的那两只手落在了地上。费影流着眼泪坐在地上,她的脚还被从地下伸出的那两只手抓着,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哈哈哈哈……”身后传来一阵恐怖的笑声,费影扭头,看到一个女人,女人离她很远,笑着看着坐在地上的她,“你的法力果然还在,看来封印还没有完全解开啊,幸而我没有贸然出手,不然现在会受伤呢。”她一边说,一边用舌头添了添自己的嘴唇。 老天,她的舌头可真长,太恶心了,“你是谁?”费影问。 “哈哈,你连我都不记得了,看来被封印的很死啊,我是你深爱的女人。”女人一边媚笑着,一边说。她的嘴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 这也太恶心了,费影觉得胃里的东西在往上涌,面前的这个女人,怎么看也不是正常人,“你……” “快快恢复法力吧,只有你的法力恢复了,把你吃掉才能得到更多的修为,那些小鬼可真傻,在你被封印的情况下想把你吃掉,他们不知道这样吃下去会把封印也带下去,得不到更多的力量不说,还可能会把自己也封印。”女人在那边喋喋不休。 费影想到白夕,心里的火苗不住的往上窜,“刚才那鬼是你派来的?” “我怎么会和那种东西做朋友,只知道使用蛮力,吃些垃圾的人类,我不过是帮了他一把,用鬼珠暂时封住你的力量,再阻挡你的去路,借助他看看你的封印解开了多少。话说回来,几百年未见,你有想我吗?” 费影真的要吐了,她想起那佛珠,原来是这女人的杰作,她正要说什么,墙壁上突然迸出数道白光,一个人形在墙上渐渐出现,“妖孽,哪里跑。” 今天真热闹,怪物都赶集呢,费影心里嘀咕着,旦见一个和尚出现在走廊上,“你到处做恶,害死众多无辜生灵,还杀了我的师弟原修,我要你原神俱灭!” “老家伙,改天我再收拾你。”那女人说着,突然消失不见,费影脚下的两只手也不见了。她叹了口气,接连而来的怪异事件已经把她的恐惧神经和好奇神经统统消灭,她萎靡不振的看向老和尚,“你又是什么人……” 老和尚看到费影,立刻上前行礼,“清远仙人在上,请受第321代俗家弟子任修一拜。” “你是原修大师的……” “老衲正是原修的师兄。” 又一个自称老衲的老和尚,费影叹气,看这和尚的样子,她就突然想起了济公,“大师,我……” “仙人不必说,老衲为仙人解开疑惑。据老衲所知,原本这医院内有着恶鬼,吃人是为了增加自己的力量。鬼是因为有愿望没达成或者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所以灵魂虽然离开了身体仍旧不肯离开。在人间的鬼和人一样,也是需要时间去修炼的,一开始的鬼很脆弱,像新生的婴儿,不能随意走,活动范围只在自己尸体停放的地方附近,很怕光,随着时间的推移,鬼会慢慢具有一定的力量,这时候有的鬼为了实现其目的,就开始吃人。医院内活动着的,就是一只恶鬼。原修当时会病倒,却不是因为这个恶鬼,而是刚才的那个女人,那女人是有着千年道行的妖孽,老衲一直要消灭她,但她十分狡猾。原修就是被她所害,因为想借助这个恶鬼一探仙人的力量。” 这时候费影想到了白夕,眼泪不禁又涌了出来,“大师你能不能救救我的朋友。” 大师摇头,“他本就是鬼魂,现在已经魂飞破散啊,他没有真身,并且连魂魄之身也失去,再要救他,不可能啊。” “大师,那可以让他上我的身啊。”费影只想救白夕。 “这怎么行,老衲是出家之人怎么可行鬼上人身之术。” “那,那这莲花。”费影指着身边从前同室试验养在鱼缸里的莲,“那吒不是就寄托在莲上吗,他也可以吧?”什么希奇古怪的事都遇上了,这也不是不可能吧。 “这……” 老和尚最后终于答应,“既然仙人这么说,老衲就帮他的魂魄还原。” 费影按照老和尚所说,咬破自己的手指滴了几滴血在那莲的中心,老和尚口中振振有词,随着他念的经文,有道光闪进了那莲中。老和尚说,“清远仙人只需待七七四十九天,他便可复原。” “那个传说中的恶鬼呢?大师您把他也收了吧。” “那恶鬼挨了仙人一掌,必定也快魂飞魄散了,好吧,待我去……”老和尚说着,猛的回头往窗外看,“老衲又捕捉到那妖孽的气息,那恶鬼已经成不了气候,老衲捉到这妖孽会火速回来相助,先走一步。”说着墙壁上出现几道白光,老和尚像被吸进墙壁,又一瞬间消失了。 什么和什么……费影很无奈的摇摇头。 这老和尚太像济公了,而且从他身上的白光看来,修为比那位原修大师要高出数倍啊,费影看看身边的莲,照老和尚的吩咐把它放好。 5、恶有恶报 一个月,江度市没再出现类似的命案。 陈队长很高兴,最初去办案时昏迷的两个警察醒过来了。他想这下一定能解开案件之迷,但是那两个警察却说当时在停尸间内完全没有感觉到异样,一开始搜查一切都很正常,后来那个医生进来了,他们就突然毫无预兆的昏了过去,就像现在毫无预兆的醒过来。 案件在僵局中走不出来。 费影发现她的左眼不仅能看见东西,而且比以前看的更清楚,她去医院检查,医生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当时她的眼球已经被完全破坏。费影没有再去追究她的眼睛到底怎么回事,她现在是真的相信有些事确实不能用科学去解释了。 心里一直还在惦记着白夕,老和尚说他安稳的在那莲中睡七七四十九天便可以恢复,这多亏了她的血,要是没有她的血,再有什么莲啊菊啊玫瑰牡丹,都救不了白夕。没想到自己的血这么有用,不如抽些出来做补品吧,肯定卖相很好,名字就叫现代唐僧肉吧。费影自嘲到。想想那个恶鬼也有一个月没出现了,白夕也快复活了,如果那可以叫做复活的话。每晚还是做着那个清远法师的梦,费影觉得很奇怪,她确实觉得那个白衣的法师很亲切,但是心里好像有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子总让她觉得特别别扭,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每当清远法师握住那个女人的手,她心里产生的那种刺痛又是怎么一回事?而且,那个人在梦里唤着自己的名字,难道他知道他转世后的名字?反正怎么想怎么觉着别扭,一定有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费影等着仁修大师回来彻底消灭那恶鬼,还没见过和尚做的这么不负责任的,看到鬼都不说先收了再走。费影坐在书桌前,眼睛看着书,脑子里正在强烈的鄙视那个仁修。 昨天他们这层的人终于搬回原来的宿舍了,因为连续死了四个人,封了一个月,费影心里清楚不会再有什么事情了,但是校方不让住,她也没有办法,现在终于可以搬回来了。那四个人的床铺空荡荡的,看的人心里特别难受。 寝室里的气氛格外凄凉,风显得很阴森,费影觉得背后一阵冷风,不禁打了个寒颤。秋末,马上进入冬天了,又要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像只小熊一样。 背后什么东西很湿很滑,在她的脖子上蠕动着,随即肩膀被两只手抓住,她心里一阵恶心——舌头…… “血,我要血。”身后的声音传过来,费影坐着没动,不是她不想动,是她不敢动。天哪,这又是什么东西?那个东西就在她背后,用舌头添她的脖子,似乎对血管里的血液充满渴望,他身上没有丝毫的生气,感觉不到呼吸,也感觉不到温度,有的只是恐惧和冰冷。费影不敢回头,她怕回过头去看到一张血盆大口,但是不回头又怕被一口吞掉,她感觉自己的额角已经渗出了冷汗,全身都在瞬间降低了温度。这次来的难道是吸血鬼?如果现在不抓紧时间想好措施,恐怕一会要被一口咬在脖子上,话说回来,到现在那个东西还没有动手,应该也是有所顾忌。 费影深呼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想想自己也算是经历过这些事情的人了,都说自己还是个法力无边的法师,费影,别怕,冷静下来啊,这东西没什么可怕的。她在心里默念着给自己壮胆的话,一遍一遍,似乎真的起到了作用。仍然不敢扭头,她大声说,“你是什么东西?本法师没功夫陪你玩,你快快跪地求饶,我说不定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她的声音很大,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恐惧感,不让声音颤抖。说完她又后悔了,想要吓一吓这鬼怪,但是如果吓不到,他会不会直接咬自己一口,而且法师怎么称呼自己她根本不知道,只是随便一说,现在想想太不专业了,希望这个鬼怪智商低些才好。 “我要你的血。” 费影感觉自己的脖子后边碰到凉凉的硬物,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那东西的牙齿,现在还坐着不动那不是找死吗?她猛的往前一倾身子,结果却因为过于紧张没有掌握好平衡而爬在了地上,连忙起身,看向刚才自己身后的地方。人最恐惧的,是自己看不到的背后。 想着总算和怪物正面对峙了,至少不会遭暗算,就这么安慰着自己。但是真正看到这样一个面目狰狞的鬼怪,仍是惊叫了一声。怪物是一个红色人形的东西,像是被扒了皮的人。费影突然想到余志强说在医院要抓她脚的就是一个红色的东西,立刻把医院的事件和面前这个东西联系在了一起。那之前自己看到的那个鬼,难道和医院的案件无关? “我的血怎么能随便给你这种低等的鬼怪。”费影说,顺嘴骂了几句脏话,看着那东西的反应,她突然想起自己从前看过一本书上说,鬼很怕人骂脏话,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她还是想要试一试,面前的鬼仍然爬在地上。 “血,血……”他只是不停的重复这几个字,向费影爬过来,他的动作很慢,本来费影要是现在跑一定可以跑得掉,但是她的位置刚好面向门,要跑出去必须从那东西的身边经过。她贴墙站着,脑子飞速运转着,同时特别害怕从墙壁里再次伸出两只手来抓住她。 那东西越来越靠近她了,“你再靠近别怪我手下无情,打到你魂飞魄散。”把从老和尚那里听来的全转化成自己的,她的恐吓似乎对那鬼怪有效,他停下了动作。 这下费影来劲了,“想活命的话,现在就回到你该去的地方。”虽然她不知道活命这个词用的对不对。 那东西却一下抓住了她的脚,她下意识的用力把脚抽回来,想要踢开那鬼怪,而她竟然真的踢开了,鬼怪发出一声惨叫,远远的摔在墙角。费影此刻的恐惧已经消掉大半,这东西看起来很脆弱嘛,哈哈,看来鬼怪也有强弱之分啊。她试着靠近那东西,踩在他身上,那东西发出一阵恐怖的吼叫声。 费影把手伸向那东西的头部。又来了,想要把这鬼怪撕裂的感觉又出现了!费影被自己的想法吓到,连忙收回手,“说,你究竟是什么东西!再不说把你撕碎!”费影不知道此时她的眼睛发出阵阵蓝光,表情很凶狠,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我,我叫赵远……”鬼怪的声音很模糊,从喉咙里和着咕噜声一起发出,“我五年前在这里的医院治疗过。” “快点说,磨蹭什么!”费影说着用脚又踩了那鬼怪一下,鬼怪立刻又发出令人恐怖的吼叫声,而听到这声音的费影竟然在笑。 “我说,我说……本来只是普通的盲肠炎,但是当时院长的女儿需要一个肾,而我的被检验出正好匹配,当时的院长和我协商,想切除我的一个肾脏,愿意给我高价,但是我没同意,院长就在切除盲肠的手术中擅自把我的肾脏切除了。”叫做赵远的鬼怪一边说一边有液体从他像是眼睛的地方流出来,像是浓,又像是血,费影顿时觉得很恶心。 “我扬言要去法院告他,而那个院长串通了几个医生,说我得了肠癌,然后……”说到这里,那鬼只是不停的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再没有说下去。 费影眼睛里的蓝光消失了,“你的父母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你有什么病他们会不知道吗?” “我的父母没什么文化,根本不懂得这些事情,医院这么说,他们就这么认为了,后来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而我心里一直怨恨着那个院长和那些医生,我要报复他们!我死后一直没有离开停放我尸体的停尸间,但是一直没有力量,无法报仇,我靠在停尸间吸取亡灵修炼着,直到五年以后我终于能够吃人了,哈哈哈哈……”他说着笑起来,笑声很恐怖,“刚开始我没有力量走出停尸间,只能在每个月我死的那天那个时间吸引医生进来,然后吃掉他们,人的味道果然不一样,吃一个就能增加特别多的力量,我终于从无形变成有形,从怪物的样子变成人的样子,我终于有了人的样子,但是我必须不停的吃内脏,不停的吃,否则我的力量就会丢掉,否则我的肚子还总是开着一个大口子,啊啊啊啊啊……” 他叫起来,费影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现在已经可以确定着团红色的东西和她看到的那个满身是血的“人”是同一个鬼怪了。随着他的叫声,费影眼中的蓝光再次闪现,“继续说。”她的声音异常冷静。 “那个院长已经被调到了其他医院,我必须有足够的力量,变成人形,我要有足够的力量可以走的更远。我更加不停的吃人,吃,我可以走出停尸间了,我可以走出11层了,我终于可以走出这个医院了,我要吃掉你,得到你身上的力量我就可以报仇了。” “所以你一直在找我。”费影冷静的令人害怕。 “可是你太厉害,我吃不了你,我被你那一掌打的差点就消失了,经过了一个月好容易保住了自己的魂,我需要你的血,不然又要继续沉睡下去。我要血……” “哼,可惜你找错对象了。”眼中闪现蓝色的光,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费影伸出手去把那鬼怪抓住,眼看将要把他撕成两半。 装在口袋里的莲发出一道白光,眼中蓝色的光芒慢慢被覆盖,费影恢复了神智,看到自己正抓着那东西,费影惊叫一声。白光不断扩大,照在叫做赵远的鬼怪身上,他慢慢消失了。 “小夕……”距离他复活还有十几天的时间,怎么他会发出这白光?莲上的光芒渐渐暗淡下去,最后又恢复了平静。 费影站在寝室中央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该怎么做,一直到有人拉开了寝室灯,有人回来了,“费影,站着发什么呆呢?天这么黑了也不开灯……” “恩……” 陈队长发现之前那个赵远的死因有可疑,说也奇怪,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说他一直在查的那个赵远死的冤枉,只要查出他的冤情,一切就都会平安无事了。一点希望也要抓住,陈队长立刻派人去调查这件事,竟然真的查出惊人的内幕,深入调查,发现原江度市医院院长竟然利用职务之便杀人…… 本来是五年前的案子取证应该十分困难,但这个案子的调查却出奇的顺利。原江度市院长被判死刑。 一切都趋于平静。警察局的领导吩咐这个案子在暗中继续调查,但是要平复人们心中的恐慌,找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在电视上发布,说江度市医院原院长因几年前使用恶劣手法杀害一名20岁青年,他的朋友怀恨在心,导致心理畸形,成为这次变态杀人事件的凶手,现在凶手已被抓获归案,请广大市民不要恐慌。江度市医院也将在半个月后重新进入经营状态。 江度市闹鬼的传言渐渐被人们遗忘。 1、广场惊魂 白夕和费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有着深厚的友情,虽然费影没有生成一个男孩子,但她和白夕两人就像兄弟一样,所以在四年前,白夕出车祸的那一天,费影的精神几度濒临崩溃。才见到白夕,结果他又为了保护自己被撕碎,费影的心像刀绞一般,如果不是老和尚说他还能借助莲和她血的力量复原,她真的要痛苦死。 费影坐在寝室的床上看着那莲发呆,心里嘀咕着,“那位任修大师只说今天白夕就能复原,可是到现在都不见动静,我能做什么呢?还是就这么静静的等着?”她仔细端详那莲,洁白的花瓣,中间有几滴鲜艳的血迹。说也奇怪,这莲经过这么多天,完全没有枯萎的迹象,她把血滴在莲的中心帮助白夕复原,血迹也还像刚滴上去一般。盯着看了一个多小时,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费影有些泄气,怀疑之前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因为接近白夕的忌日,难道是自己思念成疾,想他想疯了出现了幻觉? 江度市有个广场,那里卖一些古董,还有不少看手相算命之人,江度广场距离费影的学校只有二十分的车程,她想着要不然去那里问问,也别在这傻等着,万一某个时辰应该做什么而她没做,岂不是耽误了大事,虽然那个任修大师没说什么,不过她仍旧是不放心,那老和尚怎么看都像老顽童不像是和尚。传说江度广场中心大槐树下有个特别准的神算,也许他会知道些什么。安慰着自己,其实只不过是心急坐不住,费影把那莲揣进口袋,骑着自行车就往江度广场行过去。 下午三点,费影到了江度广场,广场入口处的石柱上用红字刻着“江度广场”四个大字,费影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觉得那个“广”字上的一点过长,写的特别像个“尸”字,再看这石柱,就像个石碑。费影摇摇头,从前来过那么多次都没这种感觉,想来是自己最近遇到太多怪事,神经过于敏感了。 进广场之前明明是艳阳高照,感觉她跨进广场的那一刹那,突然有乌云遮住了太阳,天色一下子暗了下来,阴森森的。这大夏天的,也没有要下雨的迹象,怎么天就阴成这样。费影嘀咕着往前走,古董之类的东西她是一点研究也没有,这些东西也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只是朝着人们说算命很准的那人的方向走过去。 看到的是一个年迈的老妇人,花白头发,慈眉善目,她看到费影走过来,就冲着她笑,费影也冲老妇人笑。 “我不算命,是有件事想要请教。”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直奔主题。 老妇人仍旧笑着看她,不说话。 费影把白夕的事情告诉老妇人,当然,把该省略的经过也省略掉了。 仍旧是笑容,“到了他复原的时辰他自会复原,你不必担心。” 费影听到这话心里的一块石头立刻落在了地上,但是老妇人怎么一直看着她笑呢,“老奶奶,我脸上是不是沾了什么东西?”她一边说一边用手在自己脸上摸摸。 “哈哈,没有,我只是感觉你和我的孙子很像。” “您的孙子?”费影诧异,好歹我也是一女的,怎么就能和你孙子有相似之处。 “我是说,你的感觉和气息,特别像我的孙子。”老妇人似乎是看出费影的想法,一边继续笑,一边这样对她说。 费影也没再在这件事上费心思,说了再见就准备回寝室,天更阴了,看样子一定会下一场大雨。 最开始没在意,只是朝着广场出口的方向走,本来几分钟就能走出去的广场,过了十几分费影却还是没有走出去,难道走错了方向?不可能啊,虽说这广场她不是经常来,可是一共才没多大点的地方,怎么可能会走错方向,费影看看旁边摆地摊卖古董的几个商人,摇摇头,继续往前走。这一次她比较用心的去看路,自己走的路没错,明明就是朝着大门方向笔直的一条路,就算再傻她也不可能会走错。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有出去,费影诧异了,周围的景色在不断的变,商人在不断的变,她确实不是在原地兜圈子,她确实不在刚才的地方,可是走了快一小时了,她却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可以肯定她还没有出江度广场,也可以肯定她不是在原地绕圈子,但一个小时把江度广场转一圈都够了,那个算命的老妇人是在广场的正中心,她明明是从中心朝着出口的路在走,现在又是在哪里?费影突然想到老人门说过的“鬼打墙”,又想到今天自己把江度广场看成江度尸场,背后一阵发凉。 “请问,出口在哪边?”费影看了下表,时间是下午五点三十,虽然天阴森森的,但是毕竟还是白天,而且周围还有不少卖古董的商人,费影问旁边的那个商人。商人没有理她,开始收拾东西。费影想大概是到了关门的时间,自己就跟着他们一起走好了。 “这里是五点半关门吗?” 还是没有人理她。问了好几个商人,全把她当空气,费影有点不高兴,却也没多想,你们不理我,没关系,我只要跟着你们就可以。 天上开始落雨点,刮起一阵风,阴冷阴冷的。商人们收拾了快半个小时,还没弄好,费影跺着脚站在一边看,心想你们这叫什么效率,就俩瓶子罐子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了这么长时间。 雨越下越大了,费影没有遮雨的工具,淋着雨心里就更不痛快,这都六点了。费影走到一个商人身边想再问些什么,却突然感觉她脚下的路是绿色的,再抬起头来看商人,他的脸也是绿色的。刚才明明还是正常肤色。商人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走过来拉住她的手,狠狠的一口咬在了胳膊上,费影的手臂顿时血流如注,她吓了一跳,用另外一只手捂住伤口。面前那个商人的脸已经完全变成绿色的,眼睛里布满猩红的血丝,他的表情很狰狞,费影害怕的使劲往后退去。商人缓慢的往前走,他的眼神分明传递出一种讯息,我要杀了你!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看到商人一步步靠近她,费影急了,转身拔腿就要跑,却撞上了什么东西,她定睛一看,是另外一个商人,他也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脸也是绿的。看看周围,天哪,那些商人全部慢慢走了过来,向她逼近。费影的脑子飞速的运转,虽然她很害怕,但是毕竟之前经历过一些事,让她还不至于腿软,跑!脑海中只有一个字。虽然找不到出口,但是也不能在这里等死,那些人,或者是怪物看到她就像看到了可口的食物,再这样下去她非死在这里不可。 费影用手捂着伤口,猛的撞开刚才挡住她路的那个人,那人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围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虽然他们一个个看起来都很可怖,但是行动非常迟缓,费影用最快的速度往没人的方向跑过去,回头一看身后,朝着她追过来的人群真可谓是浩浩荡荡,她不敢迟疑,努力往前跑,那些人渐渐被甩在了后边。 减慢了速度,费影想自己现在究竟该怎么做?现在是下午六点十九分,她来到广场已经数个小时,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出口,想要问路,那些古董商人却全变成了那个样子,她该怎么办。她看到旁边有一间类似屋子的建筑,便匆忙的躲了进去,说是类似房子,是因为它没有窗户,但是费影只想到躲起来别被那帮商人抓到,其他的什么都顾不上了,她躲进那间屋子,里面漆黑一片,她慌张的摸出手机来,照了一下周围,手机的光线照不远,就目前能看到的地方似乎什么都没有,她想打个电话,却不知道该给谁打,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往家挂个电话再说,费影想着就快速按下通话键,接通了,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声音,费影焦急的想,快接电话啊。电话响了七声,终于有人接了起来,费影急切的叫着,“妈妈,是你吗?” “影儿?”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和蔼的声音。 “爷……爷爷?”费影对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她爷爷的声音,而且爷爷在叫她小名的时候,有一种别人学不来的特殊的腔调。 “影儿,你怎么跑到这来了,赶快回去。”爷爷的声音带着焦急,费影更是着急,要知道,她的爷爷在两年前已经去世了。 “爷爷,影儿迷路了,回不了家,要怎么样才能回去?”虽然听到已经死去的爷爷的声音让她很诧异同时心里发毛,但毕竟是最亲自己的爷爷,一定会帮助自己的。 “你……”随着“啪”的一声,手机掉在了地上。费影感觉到有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她,吓的手一哆嗦,手机便掉了。 “是……是谁?”费影撞着胆子问,现在她必须马上再挂个电话给爷爷,但是她此时不敢去拣手机,说这句话都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她额角的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觉得她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夹杂着她刚才说的那句话,在这间空荡荡的屋子里盘旋着。 “姐姐,你喝饮料吗?真好喝啊。”一个稚嫩的童声。 费影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听到这天真的声音,恐惧感骤减,“姐姐不喝。”她边说边在地上摸索着,摸到自己的手机,按下开机键,却毫无反映。 “姐姐,真的很好喝,啊,你的手臂怎么破了,疼吗?” “没关系的,不疼。”听着这孩子的声音,费影一下镇定了许多,她感觉那孩子似乎用嘴吹着自己的伤口,顿时觉得这孩子真可爱,然而现在不是安心的时候,她还身处险境中,她不停的按着开机键,始终开不开,屋里漆黑一片,让费影觉得很不安。 “姐姐,我和你交换,我喝你的,把我的给你,好不好?”孩子的声音传过来。 “乖孩子,姐姐没有买酸奶啊。”费影感觉到那孩子像是在舔自己的伤口,突然一个机灵,这孩子是哪来的?恐惧感一下子又席卷而至,费影拼命的按着开机键却总也按不亮手机,这时候她想到她自行车的钥匙扣上有一个小小的灯,她把手伸进口袋把钥匙扣拿出来,猛的把灯按亮。 “姐姐,真的很好喝啊,我们交换吧,姐姐的血一定更好喝。”只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抱着一颗人头,正用吸管吸食着那人头内的脑浆。 没有来得及觉得恶心,恐惧是唯一存在的感觉。时间仿佛凝固住,费影一动也不敢动,她的瞳孔放大,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孩子,“好……”感觉过了很长时间,费影颤抖的说出这么一句话,“好,交换吧。” 小孩子很高兴的把人头给费影,笑的可怕并且怪异。 费影强忍住恐惧接过那颗人头,使出浑身力气猛的扔向那个小孩子然后站起身来往屋外跑。 跑出去,费影险些哭了。屋外是成群的人,然后那孩子也从屋子里出来了,他比那些人看起来还要可怕,浑身上下都是血,怀里还抱着一颗正在滴血的人头。 被包围了,怎么办…… 2、命中注定的相遇 陈靖洋每天下班都会去江度广场接外婆,外婆年纪大了,却坚持要每天到江度广场去给人算命,她说在那是为了帮他等一个人,等一个对他陈靖洋很重要的人。 从小就和别人有些不一样,外婆能通灵,妈妈能看到鬼魂,他自己也有着异于常人的感知能力,所以外婆说的话他深信不疑。但是她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他不放心,所以每天警局一下班他就赶到江度广场去接外婆。 今天他走的十分匆忙,总感觉今天会发生一些什么,这种感觉牵扯着他,他开着警车快速驶向江度广场。 顺利的接上了外婆,因为广场内不让进车,所以他搀着外婆两个人往广场外走过去,却在途中看到很多人围在一起,像是在看什么。出于警察的职业,他凑过去询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人们看到他身上的警服,一个中年男人说,“警察同志,这个小姑娘下午从这里走过的时候突然就昏倒了,我们想把她送到医院去,可是一碰她她就拼命挣扎,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陈靖洋拨开人群走到中央,看见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倒在地上,脸色发白,双眉紧锁,不像是晕倒而像是在做噩梦。她看这个女孩子,越看越觉得面熟,好像自己曾经见过她。 在哪里见过呢?却是想不出来。 费影四面都是人,她已经完全没了主意,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斥在恐惧之中,她站在原地,看着一步一步逼近她的人,手臂不断的流血,血流在口袋中的莲上。 一道白光把这黄昏照的像白天一般,费影被这突如其来的白光笼罩,眼睛不适的闭上了,待她再次睁开眼睛之时,白夕站在了她的面前,正在冲她笑。这些人可能都怕光吧,一个个捂着脸,发出一阵阵叫声。 恐惧暂时被费影抛在了一边,她兴奋的扑过去抱住白夕的胳膊,“你活了!你真的活了!” 白夕瞥她一眼,“准确说应该是复原了。” “哈哈,有你在我就不怕了,你肯定神通广大,对吧?快把他们都给我消灭了带我回家。”根据小说和电视上的情节,复原后的白夕一定特别厉害,对付这些鬼怪更是不在话下,她立刻就可以回家吃妈妈做的饭,躺进沙发舒舒服服看电视了。想到这里她更加开心了,朝白夕笑的特别灿烂。 “我哪有那些特异功能,我现在和才出生的婴儿一样脆弱。话说回来,你怎么在冥界?” 好吧,好吧,就算他没有小说中的那些能力,至少他是个鬼,还知道她现在呆的是什么地方,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摆脱这些人,刚才几乎已经要放弃的费影在看到白夕的同时又燃起了生的希望,“我不知道这是哪里,你快告诉我现在怎么办,我们要怎么回去?” 她说完这句话就看到捂着脸的那些人们把手放了下来,也不叫了,他们又慢慢向她走了过来,本来已经很绝望的她在听到白夕接下来的那句话后更加的绝望。 白夕说,“我不知道啊……不过看样子他们是想把你吃了。” 陈靖洋想,不管怎么样得先把这个女孩子送到医院去,他俯下身子准备把费影抱起来,奇怪,刚才别人一靠近就拼命挣扎的女孩此刻却没有挣扎,她碰到这个女孩子的一刹那感觉天一下子暗了下来,居然在一瞬间下起了倾盆大雨,他回头想招呼外婆,却看到周围的人脸全部都是绿色的,这道路仿佛也是绿的,她的外婆不知去向。再回过头看这女孩子,正坐在地上睁大眼睛看着他。 “你,醒了?”他刚说出这句话,就被面前的女孩一把推开,在推开他的同时女孩的身体也向后倾去,一个冲着他们扑过来的绿脸人扑了个空,一个跟头摔倒在地上。 女孩一边躲闪着绿脸人一边问他,“你是谁?怎么到这里来的?” “我……”陈靖洋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现在还没有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见四、五十个表情诡异的绿脸人围着他们,不停的向面前的女孩扑过去,张嘴就咬。说他们是人,实在有些牵强,陈靖洋被弄糊涂了,周围的人怎么突然就变了样?他外婆又去了哪里? 女孩摔到了,被那些人抓住手脚不能动弹,人们都不理她,而是全都围上去像动物一般,居然用嘴撕咬着一个大活人,陈靖洋愣了一下,赶忙上前阻止,人群里发出撕咬的声音,和女孩的喊叫声。有绿脸人不断从女孩身边飞起来,像是被什么人用很大的力气踢到一边,或是抓起来扔到一边,但是他却看不到那里有人。他也冲过去用力拉开围在一起的人,口中喊着,“快住手,我是警察!”然而根本没有人听他的。 眼看情况越来越危机,女孩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怪力突然挣开了束缚,一巴掌拍在一个绿脸人的脑袋上,那绿脸人的脑袋直接和身体分离掉了下去,从中飞出绿色状似脑浆的液体,陈靖洋呆住了,这得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做到啊。 费影已经不对逃生抱任何希望,她避无可避,终于被那些人抓住,她能感觉那些人在不断啃食着她,她除了疼痛的叫喊之外再无其他的力气。虽然白夕在旁边不断的把周围的人推开,但是他们人数实在是太多了,仅仅白夕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是螳臂当车。刚才突然凭空出现的那个警察模样的人被这些人们挤在包围圈之外,刚才还很诧异他是怎么出现的,现在她根本已经连诧异的力气都没有了。 费影慢慢闭上了眼睛,她已经做好了就这么死去的准备,她真的没有任何挣扎的力气了。 她不知道她左眼中那道蓝光又出现了,随着那道蓝光的出现,脑海中同时又出现那种想要把怪物全部杀掉的想法。她自己并没有察觉,她已经一巴掌把身边之人的脑袋打掉了。 已经完全失去意识的费影继续不费吹灰之力的杀掉眼前一个又一个的绿脸人,脸上带着不合时宜的喜悦笑容,她甚至把周围的几个绿脸人撕成了碎片,满脸微笑朝陈靖洋走了过去。 陈靖洋看着那个女孩子向自己走过来,心里充斥着一种复杂的感觉,甚至可以称之为——感情,这一切似乎都很熟悉,这女孩他仿佛早就认识,突然他眼前一阵眩晕,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外婆正拉着他的手嘴里念叨着什么。再向四周看看,人们的神情仪表都很正常。 “外婆,我这是?” 外婆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说话,他和外婆向来有默契,立刻闭了嘴,外婆走到费影身边喊他,“你快过来,拉住这女孩的手。” 他依着外婆的话以左手牵着费影。 “不对,用另外一只。”外婆呵斥他。 他换用右手,在牵住那女孩的一刹那,他突然喊了一声,“费影!”喊完这声之后,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喊那一声。 女孩却应声睁开了眼睛,眼神很迷离,看见他便抓着他的衣角,开口就说了一句,“你要相信我。” 两个人对视着,看着彼此的眼睛,费影只记得被那群人团团围住,皮肉被撕破身体被啃嗜,而后就失去了知觉,突然她听见有人在叫她,猛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个男孩子清澈的眼睛。看见面前这个面容清秀英姿勃发的男孩瞳孔中印着她的影子,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经历了那冗长的对视,一种难过刺痛的感觉尤然而生,直刺心脏,然后她昏了过去。 “清远大师……”一个女子的声音。 又是那个梦。 一片大雾中,一个女子缓步走到她时常梦到的那白衣法师身边,深情看着他,“怕你会心疼,还是留在身边吧。” “我沾染了尘缘,和它的缘分已尽,再收着它只能是耗费它的灵气,放它去吧。”法师说着握住了那个女人的手。 又是那刺骨的疼痛。 白衣法师看着她,她能感觉到那法师的脸近在咫尺,但是却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费影……” 费影猛的睁开眼睛,她居然看见了那个法师俯身看着自己,她使劲闭一下眼睛,想看个真切,睁开眼睛后面前却是刚才突然出现在江度广场,出现在自己身边的那个男孩。 “喂,喂……”男孩唤着,看到费影睁开眼睛,开心的笑了,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外婆,她醒了。” 费影坐起来,没觉得身上虚弱,看看自己,也并没有受伤,但是刚才印象中被那些绿脸人咬到的地方,却真切的传来痛感,尤其最开始被咬的手臂,疼的她直呲牙。她警觉的看着面前的男孩,觉得这个人太过于怪异,他在江度公园,就像是有瞬间移动的能力一样,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究竟是什么人?或者,他究竟是不是人?费影思索着,自己到底是摆脱了困境还是陷入了更大的恐怖氛围之中,她思索着,直到看见一个老妇人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来人正是江度广场中心算命的那老妇人。 她长出一口气,问,“老奶奶,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 “这是我家,你昏倒了,我就叫我孙子把你带回来了。” “这……”费影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到有人晕倒了,就算你热心帮忙,也该把这人送到医院才是,谢谢卡在嗓子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费影觉得特别尴尬。 老妇人似乎真能看穿费影所想,“我把你带到我家来,是因为送你去医院根本没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我都知道,在我家说话比较方便,所以就直接把你带到这里来了。” 费影吃了一惊,“您说我的事情您都知道?” “不能说都知道,但是刚才在江度广场发生的事,还非得我给你解释不可。靖洋,你也过来。”老妇人一边说一边坐在一张沙发上,费影很自然的坐过去,看见刚才那个男孩也坐在另外一边,心底突然生出一丝奇异的感觉。 “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吧。”费影觉得虽然这老妇人很有些诡异,但自己毕竟是在人家家里,人家又救了她,虽然可能不用自我介绍老妇人也知道她是什么人,不过应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省,“我叫费影,是江度医科大学的学生,今天谢谢……” “啊,我想起来了!”费影的话还没说完,那个男孩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高兴的说,“我说怎么看你那么眼熟,还在不知不觉中喊出了你的名字,你一说你是江医大的,我一下想起来了,前阵子我跟陈队长去你们学校调查一件案子的时候看过你的档案,哈哈,一定是大脑里还留有对你的印象。” 费影看着这男孩子,猜想大概是上次查那个案子的警察中的一个,可是刚才他说他对自己有熟悉的感觉吗?如果说他那种熟悉的感觉是因为看过她的档案,大脑皮层中留下了印象,那么自己从来不曾见过这个人,为什么也会有熟悉的感觉呢?她突然想起她去算命的时候那个老妇人说她和他的孙子感觉很像,“你去过江医大吗?”费影问。虽然完全对他没有印象,但会不会是他在察案的时候去过他们学校,自己看到了他,却没有太深刻的印象呢。 “没有,我只是在警局看过你的档案,因为我是实习生,刚被学校分配到那实习,一开始都不让插手那传说中的悬案呢,后来实在是人手不够,才让我帮忙整理资料,我还凭着自己敏锐的感觉给陈队长提供了线索,他这才去调查了赵远的家人,最后果然是他的朋友心里畸形。”男孩炫耀着,声音里不无得意。 费影看着他,心想警局大概对内部的大部分人也采取了保密措施,所以这个男孩根本还不知道真相,不过这件事早就过去了,怎么解释已经变的无关紧要。问题是她对这男孩那似曾相识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她想不通,干脆先不去想,转而问老妇人,“老奶奶,您刚才说知道我身上发生的事,我能请教下您这是为什么吗?为什么周围的人突然变成……僵尸?”费影突然想到这个词,联系刚才那些人绿色的脸,她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原来那些人早已经变成了僵尸?转念一想还是不对啊,如果广场的人都变僵尸了,那她刚才看见的那些又是什么?想到这里,她看了老妇人和那男孩一眼,身上又是一阵发冷,难道自己还没有摆脱险境? 3、被鬼爱上的鲜血 “你遇见的并不是变成僵尸的人,而是已经死去的人,用一般的说法,就是鬼。”老妇人平静的说,听到这句话费影和陈靖洋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人生活的就是你现在肉眼所看见的世界。死后变成鬼,未投胎之前便生活在他们该呆的地方,那个地方叫做冥界。本来两个世界是处在同一地理位置不同次元的两个世界,而如果有一些契机,人就可能进入冥界,鬼也可能来到这世界。” “这个契机是指什么?” “这个契机是什么我不得而知,但是可以肯定,人如果要去冥界,身上一定要有灵气,你的体质过于诡异,我看不出来,但是我的孙子会去冥界的契机,或者叫做媒介,就是你。他接触到你,或许你身上有一些什么样的气能够进入冥界,他就被你的气吸了过去。人在到达冥界的时候,肉身并不会过去,而是灵魂到达,肉身就成为一副皮囊而已,但因为灵魂和肉身尚未脱离关系,所以肉身不呈现死亡状态,而是呈现昏迷状态。” “我明白了,我一开始是在江度广场走,当时我就是普通的往外走,而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我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肉体到达冥界,所以才会看到那些……鬼,而我的肉体只是突然失去灵魂倒地,所以别人只会认为我是昏了过去。” “正是如此。”老妇人点点头。 “但只是灵魂在冥界,为什么还会流血,还会感觉到疼痛?” “灵魂和你的胳膊你的手一样,是你的一部分,只不过她存在在你的内部肉眼看不见,所以你忽视了它,其实它像你的心脏一样重要,甚至比心脏还要重要。” “那些绿脸人也是不同人们的灵魂?” “他们不是灵魂,是鬼。” “这……”费影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