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一又看了看邹将君,带着渴望。 邹扬了扬眉,问:“很想去?” 魏一默默点头。 邹将君说:“好吧。” 四个女孩一阵雀跃,然后又开始商讨AA制,各自需准备多少钱。 邹将君难得对旁人也有好脸色,笑了说:“我请吧。大家平时对一一很照顾,这次旅游算我对你们的一点谢意。” 寝室三姐妹没想到开“大众”的邹将君今天如此阔绰,纷纷欢呼。 只有婷婷还良心未泯,小声问:“请了之后,接下来你会不会回家吃一星期泡面啊?” 魏一一口玉米粥喷了出来,忍不住笑出声。 邹将君见魏一高兴,心里也舒服,没计较婷婷的白痴发问,自顾自的说:“登山装备我也包了。需要我带几个哥们去吗?到时候他们可以帮你们背点装备,大家相互也有个照应。你们谁没有男伴?” “我没!”月月举手。 “我也没!”茹茹举手。 “我从来都没!”婷婷站起来,举手。 “那我就叫三个男的吧。都是帅哥,年少多金型。”邹道。 寝室三姐妹又是一阵尖叫。S大的A区食堂屋顶都快被声浪掀翻。 魏一正埋头喝粥,莫名其妙的就被三个猛女拉起来一阵狂跳,弄得她很是懵懂。 跟邹将君在食堂的第一顿早餐,稀里糊涂的就在这兵荒马乱中落下帷幕。 于是,五一的行程就这么敲定啦! 2 3333、三辆昏车 ... 如白驹过隙,五一说来便来。 登山之行相约早上9点,S大正门。魏一和寝室三姐妹准时候着。女人在时间上天生自带优越感,只准别人等自己,若要反之,便是毫无耐性。9点已过了几分,还不见人,寝室三姐妹满世界寻找“大众”的同时,发了一顿脾气。 三辆豪华跑车陆续开来,宾利欧陆飞驰为首,玛莎拉蒂GC断后,保时捷Carrera GT居中。引得路人纷纷凝目观看。有的引颈观望,更有甚者立即拿出手机拍照。 茹茹手搭凉棚,道:“哪家的婚车,好气派啊!” 月月抓耳挠腮,言:“租一天得花多少钱啊?” 婷婷比手画脚,吟:“我欲乘车归去,又恐惊动警局,牢房不胜寒,还是坐公交。” 唯魏一迷迷噔噔。 三架豪车转瞬驶至眼前,保时捷本位居第二,一个华丽超车,率先在魏一面前刹稳。开了门,邹将君那张英俊不凡的脸就露了出来,他戴了副无框的墨镜,从容的从车里走出,酷劲十足,帅气逼人,引得路人纷纷瞩目。 魏一今天穿了弹性很好的牛仔裤,将她小巧紧翘的屁股勾勒得相当性感。邹将君第一眼盯上去后,目光便粘再那上面分不开,想到初次吻魏一,她也是穿的牛仔裤,顿觉恍如隔世,沧海桑田后她始终为自己妻,心中很慰,眼里填进些许暖意。 副驾驶门自动开了,一个仪表斯文的男人走了出来,魏一脑里还有些模糊印子,似叫安阳。 其余两辆车里分别走下来两个男人,皆是较平时看惯的大学生不同,个个气质高贵,举止倜傥。 一个魏一很熟,便是纬;另一个不需人介绍,自个儿和大家笑开,自荐道:“请四位姑娘的安,我乃邹董的大学同学,小姓纪,姑娘们不必多礼,叫在下‘华容’即可。”第一次见到的华容也是生得唇红齿白,眉眼纤长,一脸桃花相。 寝室三姐妹下巴纷纷落地。 月月为老大,自忖见过些世面,率先从心惊肉跳的顿愕中缓了过来,立即不耻下问:“哪个邹董?”然后淫目在纬和安阳二人之中扫视。 “邹将君董事长咯。”安阳较为随和,此时口气带了揶揄。 茹茹天真烂漫,声音脆生生,这便道出疑虑:“啊?开桑塔纳的叔叔是董事长?” 月月暗暗用手肘顶撞,低声道:“没见识就闭嘴!我早说那是帕萨特嘛!” 大家都知道邹将君有辆大众辉腾,皆忍俊不禁。 邹将君脸色越发的黑,阴沉着说:“自我介绍完了吗?还去不去!” 寝室三姐妹将魏一拉到一边,审问:“这这……这三个开婚车……哦不,开豪车的是谁呀?帅叔叔的朋友?” 魏一呐呐道:“是吧。” “要和我们去登山的那种朋友?” 魏一又点头:“应该是吧。” 然后寝室三姐妹抓头抠脸,自乱阵脚。茹茹低嚎道:“啊啊啊!容我回去补个妆先!” 婷婷托颐思忖:“我该穿我那双10寸高跟鞋!” 月月掏了小镜:“我今天早上吃的菜包子!你帮我看看我牙齿缝里有没有镶嵌着青菜叶叶儿。” 然后除邹将君外,其余三位男士都相当具有风度的自我介绍,顺带不留痕迹的将三姐妹的青春活力狠狠赞扬了一番。 “我先走了!”邹将君哪有耐心,一言不发先上了车,魏一暗忖半片,还是去拉了他后排车门,被他朗目一瞪,怯怯然道:“那个,你前面的位置,安阳不是要坐吗?” 话间,安阳果真已经踏了半只脚进来,邹将君面无表情的对他说:“让魏一坐。” 安阳撑在车门上,一脸委屈:“那我坐哪?” “谁叫你的车好死不死今天保养?坐他们几个的车去!” 魏一点头哈腰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借过。”然后颤颤巍巍的从安阳胳膊下钻过,生怕又不小心惹到阴晴不定的邹将君,于是一坐在副驾驶上就目不斜视一脸凛然。 三姐妹相互谦让“羞涩”一番,也找到了各自的司机,婷婷和茹茹坐进华容的玛莎拉蒂GC里,月月被请到纬的宾利里。 月月生平第一次坐跑车,激动得差点没把人家手柄拧下来。 身为老大的月月还不忘自个儿肩负着时刻督促晚辈的重担,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扯着嗓子对姐妹嚎了一把:“注意,要矜持!” 在寝室女老大的吆喝声中,三辆车几乎同时喷射而去。 现下九点四十,下面是各个车内的实况报道。 保时捷车内: 和魏一单独一起时,邹将君总是觉得较为舒畅。他打开CD,轻描淡写的说:“今天你和我睡。” 魏一冷不丁被口水呛到,看着这个一派自在的登徒子,目呲欲裂,问道:“为……为什么?” “山里的晚上很多危险因素。” “跟你睡更不安全。”魏一仰着小脸,无奈的说。 “睡袋不够,”邹将君耸耸肩,表情很无辜,“我只带了四只。” 魏一望着他和煦一笑,拍拍背包,喜道:“没关系,睡袋我们寝室四人刚好一人也带了一只。” 邹将君大受刺激,抖了一抖。 玛莎拉蒂车内: 华容出自书香世家,祖上培育过两代状元。自忖学富五车,博古通今,天下无二,颇爱做些流风余韵的雅事。听闻婷婷同样酷爱墨香(其实就是爱上XX网看点诸如邪俊总裁控制全球经济命脉、花美男太子有江山更爱小白之类YY到无可救药,狗血到令人发指的无聊小说)大叹时下爱好文学的女孩不多了,立即对婷婷是刮目相看。二人侃侃而谈,趣味相投,伯牙子期,谊切苔岑,皆有相见恨晚之意。聊到兴起,二人便开始满口古文,你一句“尚且此乃”我一句“者也之乎”。华容在文学上自小眼高于顶,除了钱钟书大师后没佩服过谁,言谈举止中皆是钱老师的“诙谐”风格,时不时的大量引用《围城》里的经典名句。婷婷被华容谬赞得昏头转向,掏心挖肺了要与这位知音在文学道路上齐头并进,于是也说出了她心目中的文坛巨著:“钱钟书的《围城》确是精彩得紧,此外小女子还对另一部旷世之作甚为欣赏。” “哦?”华容来了兴致,“在下洗耳恭听,姑娘但说无妨!” 婷才女含笑浅答:“却是《阿Q正传》!” 下一秒,华容恨不得将车停下,与这位蕙质兰心的女孩八拜为交。 正在心驰神往时,婷婷神态自若的补充了一句:“孔乙己先生笔下的《阿Q正传》寓意太深,小女子直到将全文背了下来,对这位文学泰斗的思想却仍有很多不解。” 茹茹对文字不感兴趣,一直插不上话,正百无聊赖,突闻一个耳熟能详的名字,精神大振,便活泼起来,道:“我也知道我也知道!王家卫导演的嘛!里面的张曼玉好漂亮好有气质!” 华容大受刺激,抖了一抖。 宾利车内: 纬爱车如命,此时月月抚摸着车内豪华的内饰,那脸毫不掩饰的惊艳让纬很是受用。 正得意着,月月问了句:“这车特贵吧?” “也就那样呗。”纬神态自若。 然后月月又问:“哪个车行租的?多少钱一天?”月月是个对待问题锲而不舍的主,月月还在纠结昂贵的租金。 纬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用后视镜看到坐后排的安阳笑得前仰后合。 月月对纬帅哥的尴尬浑然不知,憋了半天,忍不住又嘱咐:“帅哥哥,告诉你一个不是很坏的消息。” 纬从容的掌控着方向盘,春风和煦然放了一句:“您说。” “我从小一坐小汽车就晕车……”月月偷看身边的男子一眼,见他慈眉善慈气场不如邹将君强大,胆大起来,“怎么办?”月月是工人阶级的女儿,管四个轮子四个座位的车都叫小汽车。 安阳见纬心尖尖上的爱车得了个如此笼统的称呼,暗自发笑。 “那我开慢点,我技术过硬,不会晕的。”说到车技,纬的神情那叫一个意气风发。 “但是,我还是觉得有点闷,可不可以开点点窗?” 这时,邹将君的保时捷从宾利身边呼啸而过。 纬追求刺激,开车一向狂野,见不得有人在他之前。加上这辆宾利跑车是他视如珍宝,怎能让其他车比下去?今天是载了女孩,要留基本的君子印象,所以开得慢些。却见邹将君的小保时捷居然一声不响来超宾利,顿觉胸中豪气干云,大轰油门,开始飙车漂移,同时也没忘记小姑娘之前开窗透气的要求,顺手一按,车顶立即全部展开,变为敞篷。 月月大惊失色,捂着脸尖叫:“哇……不好了!车顶掀翻了……车子散架了……救命……” 纬大受刺激,抖了一抖。 九点四十那瞬,三辆豪车同时在空无一人的郊区公路上抽搐,扭曲。 纬的车还没停稳,月月便翻滚着下车,扶着车轮子,蹲地上“哇哇”一阵吐,将早上那三只菜包子尽数倾净。吐得纬帅哥心惊肉跳。 到山脚下将车停妥,大家对“怒发冲冠”并惊魂不定的月月安抚半晌,她才能撑起晃荡不止的双腿,勉强直立行走。却没人安慰被吐了一轮胎菜包子味的纬。 纬碰到车就受蛊一般不能自控,但双脚一沾地,又立即魂魄附体,恢复常态。见月月惊讶过度,也颇感自卑,负担了他那份装备之后,还主动背了她。 月月吐了人家一车,暗忖还给车行的时候要是罚钱怎么办。却见纬丝毫没生气,心中又愧又喜,附在纬帅哥背上,奇迹般的,将脸红了一红。 B市算个小平原,周边只有些小山峦。而眼前巍峨的青山高耸入云,墨黑一片,深不能测,威严不可侵犯。 一问邹将君才知,他们已经出了市,在张家口境内。 “大家一对一的相互照应,山里可能有猛兽,需要特别注意的是蛇,和毒虫。”邹将君表情严峻,声音沉稳的发言,看了看表,道,“现在是中午12点,半山腰上才有水源和空地,我们必须在日落前,一口气到达那里搭棚,扎营,才能确保安全问题。中途没时间过多休息。不准喊累溃败军心!你们女人要做好思想准备。” “我们都准备好了,我们什么都准备着!”茹茹说。 “为了保存体力,女人不要背东西,把你们背上的统统放车里。登山和露营的装备我都带齐了的。”邹将君说。 “真的吗?哇,帅叔叔好周到好体贴!万岁万岁万万岁!”茹茹三呼万岁,扔掉背包,然后雀跃的去解呆立不动的魏一的背包,“快把这些累赘放到车上去!你不要成为大家的拖累啊!” 魏一无助的望着背包离自己远去,突然觉得跟邹将君这个流氓一起登山很是没有保障。 “等我一下,我还没准备好!”婷婷嚷嚷,拿出睫毛膏,掏出小镜子,作势补妆。 “走。”邹将君发号施令。邹将君有天生的领导气魄,大家都自然而然的听命于他,婷婷边追上边小声对魏一说:“你老公好酷啊!” 魏一正想反驳那个称谓,被邹将君听到了,他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魏一就丢盔弃甲,只是埋头赶路,脸蛋红扑扑的,也不知是羞的,还是太阳晒的。 四对男女,八个青年,浩浩荡荡开始征服大山。 4 3434、运筹帷幄 ... 纬和安阳懂事得紧。初见魏一,以为魏一是苏释的女人;现下再见魏一,人摇身一变却成了邹将君的未婚妻。这期间有如何的阴差阳错,他二人也不问,丝毫不因魏一变幻莫测的身份就对她另眼相看,只当魏一生就是那邹将君的女人。如此的乖觉,如此的不八卦,让魏一少了些尴尬,多了些惭愧。心里对他们很感激。 刚入得深山,紧走几步,顿觉逼人暑气、刺眼阳光、喧嚣市井、凌乱红尘通通被屏蔽在林子外。只剩得清爽、清新,还有一丝捉摸不清大致与风月有关的东西。 刚开始大家伙儿都是精力旺盛的,几个男人如脱缰野马,撒着欢跑在前面。 婷婷最是娇气,刚走了几步,双手叉腰娇喘不止,哼哼唧唧的问有没有缆车直通山顶。茹茹边走边磕瓜子,磕完又到处找水喝,喝完就厚颜无耻的吆喝大部队等她片刻,她便神态自若的去阴深昏暗处浇灌植物,是以,后来下山途中,新生许多面目狰狞的毒菇。月月已经下地行走了,纬却一直没离开她的左右。月月今天格外媚态横生,以碎步迈脚,突被树藤扳得一个踉跄,纬帅伸手上前,月月娇谢,纬帅莞尔,顿时天雷勾地火。 邹将君走在最前面,他看似自若,实则密切关注着身后的魏丫头的一举一动。若脚下发现障碍,必先除之。魏一最是安静,默默的跟部队,不矫情不做作,累了就几个深呼吸,将外套脱掉,鼻尖还是浸出细汗。牛仔裤配着普通的紧身白T恤,被曲线姣好的魏一穿着,尽显青春无敌。 起先半小时里还很是新鲜,一行人说说笑笑,倒不真觉得疲乏。婷婷最先破了规矩,深吸一口气,然后嚷嚷出:“累啊!” 一个斗大的“累”字灌输进大家脑子里,大大助长了四肢的酸紧。再走了一小时候后,山路更是陡峭起来,似有路若无路,植物茂盛处还需自己现铺路。抬头望去,山顶依旧没入云端,高不可触。似永无处头之日了。 华容三代单传,被养得细皮嫩肉,很是娇贵,哪经历过这般磨难。本是安排五一去伯尔尼度假的,被纬以“绿色低碳环保有氧延年益寿长生不老”等诸多好处骗了来,这时大呼上当,当面质问邹将君:“你到底是叫我们来干什么的!” 邹将君是个实诚之人,邹将君处变不惊,淡淡答道:“背装备。” 再咬牙走了十来分钟,已经没人有力气说话了。大家纷纷在脑海里幻想,若是没来登山,现在自己却在哪处逍遥。邹将君读书时就酷爱登山,世界明川征服了不少,这座山他几岁时就跟父亲来过,对他来说好比小丘。大家鼻歪口斜的问邹向导,还有多久。邹将君刚开始一言不发,后来到大家都自忖已经快见到曙光时,冒出一句:“离扎营处已经走了五分之一了。” 众人听闻,皆迎风流泪。 婷婷大嚎一声,一屁股坐在布满青苔的巨石上,鬼哭狼嚎吵着要回家。大家被她吵得军心溃散,只觉日月无光,很是哀愁。 邹将君见魏一也有了乏意,便准许原地休息三十分钟。 婷婷茹茹“嗷”了一声,呈大字型摆在地上。 月月和纬坐在地上,腻腻歪歪。 人说恋爱中的男女智商都会降低,月月和纬都很纵容自己智商降低,一不留神直接降回了原始时代。两人在那儿作猕猴儿状,相互抓虱挠痒,起腻到一块儿,你蹭蹭我,我刨刨你,挠得若无旁人不亦乐乎。 魏一拿出柠檬水,轻抿一口。邹将君还惦记着魏一制饮料的手艺,携笑前来讨要,被华容抢了个先。华容捧着瓶子一通牛饮,然后抹袖擦嘴,把还剩不少的瓶子递给邹将君喝。邹将君面无表情的将瓶子扔进了垃圾袋,从牙缝里挤出“继续走”仨字。然后率先步履矫健的走在前面。 魏一有晨跑的习惯,所以还勉强吃得消,站起来跟在邹将君身后。接着是月月,跟着是纬……浩浩荡荡的长征之途又拉开了序幕,华容开罪了邹将君还傻愣愣的不知缘由,拂袖问天:“在下委实不知,小憩还不到三分之一柱香,便再次启程,这是何以?机械尚且需要歇息,何况人乎!” 大家被这半文半白的哀鸣震得抖了三抖,顿觉精神不少。 茹茹向婷婷凑靠过去:“刚才在车上我就一直想问没好意思问……那啥,孔乙己是谁?” 此话一出,大家都十分震惊,盯了茹茹一眼。 婷婷捶胸顿足,恨铁不成钢,猛戳她的额头:“你这倒霉孩子!还好你还知道家丑不可外扬,懂得偷偷问我!丢人现眼的东西!叫你平时多读点书,丰富下你的人生,陶冶下你的情操,现在知道孤陋寡闻了吧?” 茹茹被教训得很是惭愧,一声不吭,缩着短脖,唯唯诺诺抬不起头来。 婷婷口齿伶俐,吐字清爽,婷婷说:“孔乙己都不知道,语文考鸭蛋的吧?孔乙己还有个笔名,他笔名相当响亮,叫孔子,孔子你总该听过的吧?” 华容自持定力与修为皆是不凡,此时也顿感天雷轰顶招架不住,嘴角抽搐,泪流满面,对这奇女子佩服得五体投地。 寝室三姐妹个个都是鹤立鸡群的奇葩,月月身为老大,更是个中翘楚。 月月是将“未雨绸缪”和“有备无患”理解得最深刻的人 月月的父母工人出身,刚过小康,却不忘“节约”乃中华美德,打小灌输给儿女要饮水思源饱汉不忘饿时饥、饮水不忘挖井人的革命思想。月月节约出了精,忧患意识忒重,存留心忒重。存钱,存粮食,水果先吃烂的,好的放烂了再吃。 此刻她又研究出一种储存体力的登山办法,先咬牙快跑一段,跑到前边去,摆了一脸悠哉相,坐下,等大家赶到后,已经休息稳妥,再轻轻松松又跑向前……如此反复。 吭哧吭哧跑了两趟,月月瘫在地上腿都抬不起来,由纬背了走。 吵吵嚷嚷晃晃悠悠,磕磕碰碰哼哼唧唧,总算在下午六点时分到了半山腰上的小平坝。大家习惯了弯腰驼背的攀爬,到了平地直立行走时反而不适。茹茹和婷婷一沾平地就赖在地上一动不动,再不肯起身。 邹将君说要赶在太阳落山前搭好棚,升起篝火。自个儿却是不动,抱拳站一边,指挥其余三个雄性苦力,搭起四个帐篷。 五月初的山间,乍暖还寒,很难将息。魏一出了汗,停下来凉风一吹,竟有些受凉,呼哧呼哧的吸着鼻子。邹将君又在三个男人瞠目结舌下,一派自然的拿出纸巾,亲手帮魏一擦拭鼻涕。安阳嘹亮而暧昧的吹了声口哨,吹得魏一害臊不已。 大家平日里鲜少接触锅碗瓢盆,这时也是新鲜,一个个磨拳擦掌,磨刀霍霍向火腿。魏一也分到一份清闲差事,捡柴火。小身板灵动活泼,吭哧吭哧来来回回跑得很欢。不一小心被带刺的枯枝藤蔓扎破了手指,正盯着那颗珍珠般大小的血珠发愣时,邹将君从天而降,捉了她的嫩手当大家的面,放嘴里一阵吮吸。魏一大窘,嗔怪道:“你又做什么!”却是小女儿娇态毕露。 邹将君刚开始并无他念,此时见魏一双腮酡红,垂首敛目,一双清眸水光潋滟,心中一荡,神态自若的说了句:“可能有毒!”又附身向那根晶莹小巧的手指吸去,滑腻的舌头却带了些勾勒舔舐之类不纯洁的举动。魏一恼得面红耳赤,却是挣不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的瞪他。邹将君抬首携笑,眉眼风流的回看了她一眼,一不留神,魏一竟被那荡得越发深邃的笑纹触得恍惚好一片刻,看他的眼神情不自禁也就从善如流起来。 纬在一边冷眼旁观,瞅着一到平地就跟姐妹耳鬓厮磨不再搭理自己的月月,心里很不平衡。此时挖空心思筹计一番,依葫芦画瓢,就近抓起身边一根粗壮的尖刺,在食指指腹上长长划了一道。 却不想,要自残给旁人看,乃是一项精细活,需得拿捏好一个分寸,浅一寸嫌娇气,深一寸嫌血腥。咱纬少果然是纯爷们,毛毛躁躁粗枝大叶,忒不知轻重,很是掌握不好力道。那狠狠一划之后,顿时血流如注。纬望着血流不止的食指,心满意足,将手指铺展到月月眼前,作愁眉苦脸状:“哎呀,不小心划伤了,怎么办?”然后想到月月温柔的小口,心下一阵乱激荡。 月月本就是一惊一乍之人,此时见心上人受创,大为震惊,颤了喉咙尖叫一声,便是一跳而起。 月月花容失色的强烈反应让纬很是满意,邪恶的手往她面前又探了探。 只见月月如无头苍蝇,打着转四处找打火机和纸。打火机是有了,纸张在这深山老林却是罕物。最后顺藤摸瓜从垃圾袋里摸出那张魏一擦了鼻涕的纸巾。纬目瞪口呆的看着月月将那纸巾点燃,又将还没来得及湮灭的飞灰尽数抹在自己受伤的食指上,最后往那黑糊糊一团的伤口拍了拍,得意洋洋:“我家祖传的秘诀!怎么样!立马就止血了吧!” 纬的小心脏默默抖了一抖,面上只得拍手称绝。邹将君走过来,抚了下颌,若有所思:“唔……原来小白痴的鼻涕还有止血的功效!” 纬顿时泪流满面。 邹将君准备的登山装备确实周到,食物也充足。他变戏法似的从一个个背包里拿出各色事物。有香肠,火腿,青蔬,果汁,猪牛肉,最后还有一瓶五粮液。肉是生的,魏一疑惑:“生肉怎么吃啊?”邹不答,只举止优雅的从另一个登山包里缓缓取出几斤钢碳,油盐酱醋,还有一个大烤架。几个女生目瞪口呆,望着这些少说三、四十斤的东西,问道:“刚才这个包谁背的?” 邹将君从容不迫的指了指华容。 华容又一阵呼呼哀哉,几欲绝倒。 柴堆得差不多了,生火却是个难题。城市里长大的孩子在生火一事上都属废柴级别,强大如邹将君也不能幸免。火点上又灭,灭了再点,好不容易侥幸攒动了几颗火苗,大家的信心刚被点燃,一阵阴风扑面,火苗再次夭折。最后邹将君泰然自若的倒了小半瓶五粮液,大火才熊熊沸腾起来,并再没有夭折。 山里阴冷,魏一本已将外套披上了,这时大火一烤,又热得脱了下去。邹将君直勾勾的盯着她妙曼的身子,顿觉火里飘出的浓郁的酒香也抵挡不住魏一清幽的少女体香。一阵心猿意马,就凑到魏一身边:“今晚和我睡。” 魏一没料到他又来纠结这个问题,小嘴一撇,“不要。” 邹将君说话行事向来磊落,即便是此类闺房密语,也绝不会耳语,声音不大,却刚好飘进每一个人的耳里。大家纷纷侧目,看着这两个人。女人发挥想象,男人发散淫念。 魏一被大家看得很不好意思,只管默默的低头添柴。 邹将君很是厚颜无耻,且善于以退为进,他道:“那这样,我们来比试一项体育运动。具体比什么由你定,仅管挑选你拿手的。若我赢了,你今天就得依我。若我输了,从今往后,我对你都不勉强。” 赌注竟是自由。 洋人大多浪漫,洋人裴多菲早有诗云,“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意思就是说,若是得了自由,打一辈子光棍那也是恭喜发财可喜可贺的。浪漫如洋人都如此诠释了,充分说明自由的确是件很诱人的宝贝! 魏一在心里默默思索了一番,猛然发现自己竟没什么特长。踌躇不定,只得向寝室三姐妹求助。正巧见那几个妖孽凑一块开盘下注,全部都赌魏一赢。 月月说:“一一加油!你输了顶破天也就牺牲一晚上,赢了却是得一辈子的好!这么便宜的事,就选你最擅长的运动!一定能赢!” 茹茹说:“一一,我可是倾家荡产赌你赢啊!别让我这穷人再经历一次破产!” 婷婷为人实诚,见不得人说胡话,这时不得不站出来,指了茹茹,道出实情:“你这个无产阶级!下注的钱都在我这儿借的!” 邹将君缓步走过去,从手腕处取下他那块劳力士,神态自若的压了自己赢。 价值不菲的名贵手表几近刺瞎了在场各位的眼,在大家的拥簇下,魏一想到刚才捡柴时发现不远处就有一片天然碧湖,顿了顿,颇矜持的说:“钓鱼也算休闲运动吧?” 大家纷纷叫嚷,说当然算。 邹将君耐心不够,对钓鱼没兴趣,故没什么经验,此番紧皱了好一会儿眉头。但随即想到对手乃弱小女子,手无缚鸡,便丝毫不怵,一副胜券在握的自负样,笑得十分潇洒:“可以。” 魏一环视四周:“可惜没有鱼具啊。” 邹将君不慌不忙,又从华容的背包里变出两杆价格不少重量也不少的鱼竿。华容大怒,嚎道:“姓邹的你到底在我包里塞了多少东西!” 邹将君说:“替令尊锻炼你。” 华容扑腾着欲上前与邹撕扯,被众人拦下。只得指着邹将君愤然道:“我赢了你的劳力士去!”,此后又骂骂咧咧一番这才作罢。 4 作者有话要说:真是欢乐啊……笑一笑十年少笑了您说话啊您呐~~~3535、诡异的鱼 ... 那是半山腰上的一汪深潭,面积不大,但狭长,一眼过去被悬崖峭壁挡了半截,勉强算个“一望无尽”。 一望无尽的山间湖边,夕阳似锦,碧波粼粼,林中微风轻拨,疑有半仙隐此。就算水里没鱼,倒是欣赏了一番好精致。 魏一望着清不见底的水,问:“一小时候后,要是我们都没钓到鱼,怎么算?” 邹将君在气度上倒是豪气干云,不假思索的说:“算你赢。” 魏一微微一笑,在泥土里找了几跟蚯蚓,挂在钩上,抛线的动作一派潇洒,水到渠成,然后俨然坐正,只等鱼前来享用。 邹将君怎么都想不到魏一竟真的对钓鱼很拿手。 魏一小时候,邻居家有位酷爱钓鱼的大爷,见魏一生性好静,很是喜欢,每每垂钓都带了魏一一块儿,魏一耳濡目染,自是得了三分真传。 邹将君见魏一不慌不忙的模样,知道遇上了熟手。强装镇定,淡淡的问:“你这钓的什么鱼?” 魏一答:“鲫鱼。” 茹茹发散思维做得不错,立即将鱼联想到餐桌上,说:“鲫鱼好小啊!刺又多!不好吃!” 邹将君本不识得鲫鱼,在心中将二人的话掂量一番,再深深思索一番,开口问旁人:“那什么鱼大?” 茹茹抢答:“当然是草鱼!最大的能长几十斤呢!” 邹将君喜上眉梢,又问:“草鱼吃什么?” 大家带了鄙夷,异口同声道:“当然是吃草了!” 邹将君便跃跃欲试,四下巡视一番,在脚边胡乱拔了些无名杂草,乱挽于鱼钩上,展臂一挥,鱼钩在空中划了道完美的弧线,竟落得比魏一更远,没入碧潭的中心地带。 邹将君望了魏一一眼,挑了一道浓眉,甚是得意。他紧握鱼竿,只觉得自己亲手作的饵,当然是香甜可口,草鱼必定争先恐后围剿之。 十分钟功夫,魏一不声不响的提起鱼竿,利索的向上一抖,一尾鲜鱼,巴掌大小,紧咬着鱼钩活蹦乱跳的被拉出水面。魏一生性谦逊,从没想过一辨雌雄后要打压对方,只是捉着鱼,开心的说:“这里果然有鱼的。” 而邹将君那边除了细风吹吹,水纹荡荡,浮标是纹丝不动。 大家都拍手叫好。只有邹将君黑着脸,沉默不言。 垂钓是项修身养性的运动,几个年轻人除了魏一,哪个是静得下来的主? 于是在一旁活蹦乱跳嬉戏开来。 月月坐在水边,脱了鞋袜将脚浸泡在潭里。冰凉的水激得她起了一背鸡皮疙瘩,叠声嚷:“好舒服哇好舒服!大家都来洗脚!” 剩余六人,都赌的是魏一赢,见魏一钓上一条,已经稳超胜券,有肆无恐,纷纷脱了鞋袜在边上捣乱,将水弄得哗哗的响。 邹将君剑眉倒立,冷声道:“吓跑了我的鱼!” 纬嘻嘻一笑,说:“人一一都没说话呢,您这就怕了?” “哼!”邹将君轻哼一声,黑着个脸,不再说话。 其实月月也颇有两分姿色,但在邹将君眼里,她站在魏一身边,却是云泥之别。 月月靠在纬身边,望着水纹,觉得有些晃神,突然福至心灵,就嗲声嗲气的问了那个千百年来狗血得人神共愤却令无数少男少女为之折腰,乐此不疲的问题:“纬,要是我和你妈妈同时掉水里,你先救哪一个?” 这是纬最喜爱回答的问题,他大言不惭,不假思索就说了个完美的答案:“当然是你!” 月月忍住心花不要怒放得太过明显,教导他:“要先救长辈的!” 本是人家小儿女闺房俏皮话,旁人是不便插言的。但安阳实在看不下去了,冒了句:“她妈妈年轻时是国家花样游泳队的主力成员。” 月月追着纬一通好打,纬又追着安阳一通拳打脚踢,邹将君的脸色略暗。 茹茹也想过过狗血问题的瘾,她用手肘撞了撞同样一脸憧憬的婷婷,却没勇气把自己和伟大的妈妈摆放在一起,于是偷梁换柱篡改了题目:“要是我掉下去了,你来不来救我。” 婷婷瞟了一眼丰盈的茹茹,如实说:“我正在想,如果我掉下去了,就让魏一把你丢下来,给我当救生圈……啊,别打别打!我不是说你胖啊!话说每一个臀胸错位的女孩都是上辈子吃错减肥药的天使呀!啊,我真的不是说你胖啊!话说大一不减肥大二徒伤悲……” 然后婷婷和茹茹也加入了追打游戏,四处更是鸡飞狗跳不得安生,尖叫欢笑此起彼伏,直冲云霄,惊了树上几只栖息的鸦雀,扑腾了翅膀高飞而去。 邹将君心烦意乱,脸色就更难看了。 转眼一小时就要到,魏一钓起了两条小鲫鱼。 邹将君眼看要输,暗忖:小白痴妙手做的料理连我都喜欢,更何况鱼了。如此自我安慰一番,心下倒坦然几分,又想魏一这个人鱼皆爱的姑娘是自己老婆,脸上竟浮现起一股自豪。 邹将君刚开始放不下脸面,不屑去跟魏一学习,此时心态淡定了,就认真观察起她的举措来。见魏一时不时的将线收回,看看饵还在不在,放得端不端。心里琢磨着,原来自己钓不上鱼的问题是出在这里。于是神态自若的收回线,也依葫芦画瓢,在一堆湿答答的杂草上装模作样鼓捣一番。 然后又是对碧潭中央抡臂一抛,却没了初时的运气。用力过猛,被风一带,反不得力,连钩带线的扔进了旁边浅处的水草里。邹将君使了使劲,一拉一拽间鱼钩挂在茂密结实的水草上,缠得更加密实。 邹将君急得满头大汗,暴脾气上来,索性丢了鱼杆,双手抓住线使劲扯。 大家笑得打跌,魏一也一脸好笑的看着这个粗人,劝道:“轻点,别把鱼线扯断了。” 纬几个人围了上去,嬉笑着劝降:“胳膊拧不过大腿,服个软就完事儿了!” 邹将君被这群吃里扒外的败类戳中软肋,很不厌烦,更是一言不发,绞尽脑汁跟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细线较劲,舍不得轻言放弃。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大局已定时,邹将君锲而不舍的鼓捣,竟缓缓将线从水草里提了上来。随着他慢慢收线,一个破网挂在鱼钩上,浮出水面。 大家纷纷讥笑,说邹将君也不尽是劳而无获的,还钓到一破网。 但随着那破网渐拉渐近,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那破网里,竟装着无数白花花的鱼!大约有十来斤,各色种类都有,大小不一,大鱼都已死去,翻着眼睛,露出白肚皮,境况何其壮哉!小鱼虾还零星有几只存活的,也已饿得半死不活有气无力,被拖到岸边草地上,时不时还能展腰蹦跶一下。 冷场半晌,大家都反映不过来,瞪着邹将君“钓”上来的鱼,觉得似在梦里。 邹将君果然厚颜无耻,像是此网是他早日埋伏下,因此他早知有此一遭似的,不高呼胜利,也不妄自菲薄,他一脸镇定的收回鱼竿,心安理得一派自在。 邹将君面不改色的用两个指尖捻了三尾活鱼,放在自己的水桶里,无辜的对魏一耸耸肩:“三比二,险胜。” 大家反映过来,合计着这应该是哪位山农撒网留下的,都觉得邹将君这是胜之不武,却无从驳斥。因为连网带鱼,确是他一起“钓”上来的。 打道回营,邹将君大步流星走在前面,身后跟着输得倾家荡产垂头丧气的一干人等。再无来时的雀跃鲜活。 开始做饭。 除了邹将君钓的那些诡异的鱼没人问津外,魏一钓的鱼还是新鲜讨喜的。大家纷纷嚷嚷着要吃鱼。 魏一心灵手巧,将两条鲫鱼放清水里拾掇拾掇,洗净去脏,烤了一条,熬了一条。本来谁都不信大小姐魏一会作料理,都怀着怀疑的心,挣扎着,试探着。第一个宽心吃“螃蟹”的人自然是邹将君。 大家见邹将君以身试毒,心下安息,纷纷品尝。一尝一下,大呼妙哉。潭水清澈无污,养出的鱼鲜活精干,不比城市里吃的鱼是饲料催肥。此时虽调料不全,胜在绿色天然,只需几粒盐巴,鱼肉自是甘美无比。烤鱼好吃,不想平时大家都不喜爱的鲫鱼汤从她手下过了过,也变得鲜美无比,熬得乳白乳白,肉香扑鼻,却毫无腥味。 奈何僧多粥少,一桌的美餐却是两条小鱼最为走俏。 两条可怜巴巴的小鱼儿经不起八人的大快朵颐,很快就剩了鱼骨头。于是大家又要求魏一做其他食物,魏一每烤出一样,都是被这群狼一抢而空。她却一口未尝,微笑着为每个人服务,很是周到。四周竹林遍野,魏一还带了两个男士去砍了几根歪瓜裂枣的竹,选中间最为粗壮那段,削成几截,盛了米粒和清水,用裹了泥巴的芭蕉叶堵上,丢进火里。问她做的什么,答曰,米饭。几个都是北方或国外长大的人,都米饭不大感冒,皆表示不吃。魏一但笑不语。 只有邹将君对未婚妻做的一切事物都兴致盎然。 不过多时,魏一将竹筒子从火堆里掏出来,开启,顿觉米香四溢。用勺子挖一口来尝,果然与平日里吃的不同,饭粒颗颗饱满甜糯,更有竹香浓郁喷鼻,泥土芬芳浸喉,是谓竹筒饭,实是妙不可言。 魏一做的每道事物几乎都是一扫而光。 几个男人纷纷对魏一刮目相看,大肆赞美她的蕙质兰心,道娶妻当如是。魏一面对称赞,也不知说什么好,只默默的翻烤其他食材,默默添柴加碳。邹将君自觉心上人被赞美,好似夸到了自个儿身上,心里美滋滋,看魏一的眼神越发喜爱。 佳肴岂能不配美酒?纬将那瓶五粮液打开,分别与每位男士斟上。浓香型的美酒果然香气四溢,怕是山顶的半仙道人嗅了,也要闻香赶来。本来他们是不劝女人喝酒的,此情此景,若不喝些酒,岂不浪费。于是纬抬了抬手中的酒:“几位姑娘们要来点酒吗?” 月月眨巴眨巴眼睛,似想到诸如酒后乱性一说词,就没好意思说要。除了老大月月,就数茹茹最为豪放,她笑着叹:“酒是好酒,可惜我们喝不惯白酒!要是有其他酒就好了!” 邹将君抬头说:“有啤酒。” 寝室三姐妹雀跃:“哪?” 邹将君就去华容的背包里翻,果然找到七八瓶罐装燕京。 华容都懒得跟他至气了,只当做不知。 于是又是一阵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朗月皎皎,星罗棋布。世外桃源,露淡水浅。肉美磕牙,酒香饶舌。佳酿良人,半醉半仙。如此逍遥快活之景,只怕当神仙也不过如此。 喝得七七八八时,华容为了应景就要开始吟诗写赋,前言不搭后语一阵东拼西凑,作出来的玩意儿他自己还很是满意。 华容红着眼吟道:“红尘旧事不堪回首/书寄清风明月中/明月只顾自怜艾/清风下酒愁更愁/三更已过苦无眠/晓寒还冻美人手/破窗细数相思眷念/怀春年少才有/镜中眸婉朱颜未旧/问君为何却走/昨日温言软语兀自绕梁/明日何人为你一梳白头。” 华容念出后,大呼妙哉。吵吵着要纬帮他记下,明天纸笔保留,传示后人。然后又玩了会儿行酒令,硬生生被婷婷和茹茹这两位奇女子搅和得进行不下去。 如此附庸风雅之事,邹将君一行人也不为陌生,老一辈中肚里稍有墨水之人都爱在家族饭桌上大展文采。令这些孙辈不很厌烦却也硬着头皮陪同。寝室三姐妹更没兴趣,已经昏昏欲睡。 纬不想月月就此睡去,击着掌说道,大家来唱歌吧。 这个狗血又媚俗的提议出人意料的引起了强烈的反响,除了华容和婷婷,大家都很高兴能摆脱沉闷的行酒令。 由一个人选一首歌,那人起个头,然后副歌部分大家一起唱。 几个女生唧唧喳喳要邹将君当出头鸟,魏一压轴。 邹将君稳稳坐着,左右就一句话:“不会。”死活不唱。寝室三姐妹就开始抹着泡沫星子游说。只有邹将君那几个哥们知道这小子从不在人前唱歌,每次去KTV,大家都把麦抢来抢去,很是尽兴,他就只是坐着喝酒。 邹将君黑着脸千般推脱,寝室三姐妹拍着巴掌万般盛情。最后魏一开了口,糯糯的说:“邹将君你唱吧,我也想听。” 邹将君望了她一眼,便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邹将君的国语歌没学几首,就挑了首法语歌。还没唱就涨红了脸,刚“嗷”一嗓子吼出,大家都抖了三抖。 原来邹将君打小五音不全,对唱歌一窍不通。邹将君平时尽管不开口,一旦决定唱了,还是很敬业的在大家惊愕的目光下,坚持把开头部分唱完,走调走得没人知道唱哪了,他迷茫的转一圈,却又能自己找回调来。唱完后应该是大家对副歌部分的合唱,但是没有一个人能接上。 大家都被这首闻所未闻的多元素神曲雷得目呲欲裂,好半晌找不到话语安慰他。 只有魏一一脸真诚的说:“唱得还不错呀。” 然后挨个都唱了,除了魏一音质较为干净唱功不俗之外,其他人的表演也都是自我感觉良好,旁人听着憋屈。 大家又纷纷怪罪于设备上,说是没有乐器伴奏,显得太草台班子。 邹将君淡淡的说:“乐器带了,在包里。” 华容昏昏然,自觉自愿的就要起身去翻自己的背包,看有没有钢琴吉他之类的乐器。邹将君却已经从自个儿背包里取出一支精致的口琴,拿手里晃了晃:“这回是我包里背着,每人分担一些东西才公平。” -。-|| 华容一张唇红齿白的俊脸气得通红。 这时邹将君看了魏一一眼,她静静的微笑着,眸光潋滟,水顺光泽的秀发,一张被篝火烤得红艳艳的脸,很好看很好看。 4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我最喜欢的一章 因为钓鱼钓到一网子全是鱼 这个强大到令人发指的素材来自我可爱的父亲哈哈~~~爸爸,I 服了 YOU~~~没收藏的朋友快收藏 收藏了的童鞋快撒花 撒了花的亲们投个票呗!!(星星眼)3636、男人的以退为进 ... 邹将君声线条件不允许,虽然不会唱歌,却会多乐器。萨克斯风更是学了十几年,后来荒废了。口琴只是其中之一,带着方便,走前随手放了进包里。 初始大家还对这唯一的乐器的加入好奇不已,纷纷点歌让邹将君吹。那些流行音乐用口琴吹出来不伦不类,点歌之人还浑然不知,只道是吹奏之人技术平庸。口琴声清冽而悠长,山间的夜黑暗深然,又过了一会儿,都觉得很是惆怅,酒意灌脑,困意渐浓,一个个挨个找床睡去。 纬说累了,睡去。然后自然的叫月月跟他一起。 月月一阵忸怩,没有应答。 魏一自输给邹将君后,让她胆战心惊的一刻终于要来了。偷视邹将君,见他只是盯着他的口琴坐着没动,以为他大概忘了。心下以为月月也跟自己一样对男人的痴缠不厌其烦,于是自作聪明的帮月月解围,说:“月月,我们一起睡吧。” 哪知月月瞟了她一眼,带着懊恼和幽怨。纬这些从小风月中成长的男人,哪会不知女人的心思,索性站了起来,二话不说拉着月月就走。 魏一大惊失色,去向邹将君求救:“你朋友把我朋友拐跑了!你快去救她!” 邹将君不为所动,轻笑一声:“你还是先救你自己吧。” 一语道醒梦中人,魏一赶紧筹计着如何自保,于是转身对茹茹和婷婷说:“我跟你们一起睡吧。” 婷婷打着呵欠睡眼星迷的说:“不要,你那睡相我们不敢恭维!”然后拍拍屁股,与茹茹结伴进了帐篷里。 总共四个帐篷,已经去了俩。 魏一瞅瞅剩下的两人,一个华容,一个安阳。邹将君顺着她的目光,慵懒的开口:“你决定要和他们俩睡吗?” 两个男人听闻,顿时眼放绿光,舌舔上唇,说道:“一一要是没地方睡,和我们挤挤,我们是不介意的。” 魏一瞪大眼睛,把头摆得像拨浪鼓。 邹将君俊目一瞪,说:“滚。”那两人拥簇而去,嬉笑着嚷:“滚了啊!滚了啊!不打扰你们打野战了。” 当天地之间,只剩下他和她时,邹将君目光这才温和下来,看着魏一,就像傍晚山间那汪碧潭。魏一暗忖,气氛太过暧昧,需找些什么话题来说说,没准说累了就睡了,一觉睡到大天亮。 魏一舔舔干燥的唇,说:“那个……天色已经很晚了,你这是要上哪去打野战?你带着枪吗?” 邹将君忍俊不禁,吐了句:“带着的。(此枪,乃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他心下激荡,往魏一身边靠了靠。 魏一就想往另一处挪,邹将君低喝了声:“别动!” 魏丫头就真僵直着身子,不动了。猜不透邹将君会做什么,心下发怵。月朗星稀,山风阴冷,吹出皮肤上层层鸡皮疙瘩。火苗忽明忽淡,舔舐着几根巨大的木柴。 一阵衣服悉悉索索声,魏一惊得浑身一紧,而后就感到被包裹进一个温柔的带着他儿郎之气的衣服里。 “你穿上吧,我不冷!”魏一见邹将君脱了衣服给自己,而他却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心中不忍。 邹将君没回话,从怀里掏出那支口琴,随心所欲的吹起来。 一曲《Secret Love》,悠扬而凄迷,饱含异国情调。曲子像含了一个关于暗恋故事,他爱慕着她,偷偷的,却快乐得很。似有心事,似很寂寞,像这般朦胧的月,其中的秘密只有自己知晓。 魏一听得痴了,有些动容,不禁定定的看着他,从另一个崭新的角度,认真的审视。若他不是在最初侵犯过自己,若他不是如此恶劣的对待苏释,若早早与之相识的就是他……那还会不会有此番惆怅。还有今天与邹将君的同床共枕,无处躲藏,要怎么应付。 登山本是疲惫,魏一也很累了,听着口琴声,端坐着,没一会儿眯着眼睛,脑袋也磕磕攀攀起来。 身子腾空的瞬间魏一就惊醒了,知道自己正在邹将君怀里。 他将魏一打横抱起,大步往帐篷走去。见魏丫头眼皮狂跳,分明已经醒了。邹将君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将她平方在睡袋上。 邹将君撑这身子,仔仔细细的端详她的眉眼。魏一被如此强烈的目光注视着,虽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只觉如临虫蚀,浑身不安。 邹将君童心一起,暗忖,看你还能撑到何时,附□,与她的脸只一纸之隔,清冽的呼吸不偏不倚的吹打在她脸上,却没继续往下落。 魏一脑子转得飞快,嘴里吧吧嗒嗒,哼哼唧唧,犹如梦呓,不留痕迹的转身侧睡,将邹将君隔在背后。 邹将君也不恼,一双温暖的大手毫不客气的盖在魏一腰上,轻轻一捏,魏一吃痒,跳了起来。 二人大眼瞪小眼,一个怒目圆睁,一个似笑非笑。 魏一在邹将君那过分精锐的眸子下败下阵来,丢盔弃甲:“睡了好不好?”说着,就要往睡袋里钻。邹将君也不阻拦,只关心的问:“不脱内衣吗?女人晚上穿内衣睡不好,容易得乳腺癌。” 魏一呲了呲嘴,闷闷的说:“知道啦。”但仍旧要进睡袋。 邹将君大手一捞,将她稳住,另一只手隔着魏一的衣服,食指和拇指在背心上这么一搓,变戏法一般,魏一里面的内衣扣子便已解开。 魏一花容失色,双手无谓的捂着松懈下来的内衣,盯着邹将君那双大手,暗忖,这只手到底解过多少女人内衣的扣子,竟熟练至斯! 想到这里,有些闷闷不悦,扳了小脸说:“不要拿你摸过其他女人的脏手来碰我!” 本以为又该把他激怒了,正后悔不已。邹将君的反应让她始料未及,他哈哈一笑,猿臂一伸,将魏一揽进怀里:“吃醋了?” 魏一觉得这些话题过于暧昧,咬着唇不说话。邹将君的脸突然附了下来,“不要老是咬它!我会心疼的,想咬就咬我吧……”他声音突然放软,低低磁磁,飘进魏一耳里,温柔得令她晃了一下神。但魂魄还没飞远,立马又被邹将君的嘴震回了身体。他略微冰凉的唇,淡淡扫过魏一的,只轻轻一下,魏一就紧张得轻颤。 邹将君见魏一有些反应,心中渴望太久,一下子把持不住,低吼着就将魏一压到身下,狂热的吻了起来。 魏一被吻得晕头转向,用仅存的理智使劲推他。邹将君很是痛苦烦闷的抬起头来,哑哑的问:“又别扭什么!” 魏一双晒酡红,眼泪汪汪,直是看着他:“……” “反正你都是我老婆,你怕什么!”邹将君被着小眼神弄得又爱又怜,强忍着欲望跟她耐心解释。 “可是,还没结啊。” “随时可以。只要你愿意。”邹将君承诺一出,倍感激荡,嘴唇又凑在她颜面亲来亲去。 魏一紧抓着衣服,死活不屈,“不行不行!求你,不行……”最后又弄得她泪水涟涟。 “别老是这一套啊!”邹将君说,“真是比地下党还坚忠不屈!”却也无奈,拿她没办法。 可能也是真累了,□压了压,就忍住了,帮魏一盖好被子,又拿自己的衣服披她身上,也翻身睡去。 邹将君习惯了裸睡,虽在野外,也脱得只穿了条内裤。 睡得迷迷糊糊的,突感到有双柔腻细滑的小手,清清凉凉的,轻轻在自己手膀子上推摇,那个舒服啊!像小虫子在他心口蠕动一般。 “邹将君!邹将君!” “唔?”邹将君身子还留恋在半梦半醒间的小手上,嘴上却迷迷噔噔的应道。 “你听!”魏一语气慌乱。 邹将君立马清醒不少,竖着耳朵仔细一听,山间里鸟兽微鸣,除此还有细微的女人哭泣声。邹将君听得浑身一麻,暗忖,撞山野女鬼了? 魏一却是一脸惊慌:“是月月的声音。” 邹将君定耳一听,对方哼哼嗯嗯,含糊不清的说着“救命,救命”之类的低喃。山野里较为空旷,一星半点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明,而纬和自己的帐篷紧挨着,听见他们闺房逗趣也不足为奇。 心下坦然,又要睡去。 魏一却干脆坐起身来,一脸俨然:“月月遇到危险了!月月喊救命了!我们快去救她!” 邹将君头大,说:“小白痴,要救你自个儿去,我要睡觉。” 魏一惊愕的看着他,心想刚才居然还有些为他动情,他生就是个小人,一辈子都改不了! 于是愤愤然披上衣服,跑了出去。 过了几秒,又跑了会来。 一言不发的钻进睡袋里。 邹将君撑这下巴,似笑非笑的问:“怎么了?一副见鬼的摸样。看见什么啦?” 魏一脸涨得紫红,想到刚才幕入视野的男女交颈的景象,而纬和月月的惊讶羞愤不亚于自己。 魏一闷闷的说:“晚安。” 经过这么一闹,邹将君热血沸腾,哪还睡得着。大手将魏一的睡袋掀开,泥鳅一般钻进了她的睡袋里,顺势将她紧紧搂住。 魏一大惊失色,喊:“你……你干什么!” 邹将君在她朱唇上轻点:“嘘……小声点,你想让那些傻大姐也来救你吗?”魏一恼羞成怒,拼命推他。但是睡袋如一根结束的绳子将他俩绑在了一个狭隘空间,邹将君根本不需要发力,魏一推他也是纹丝不动。 想了多年而不得,如今正抱在怀里,温香软玉,邹将君有些饥渴难耐,迫不及待的将吻洒在魏一脸上,唇上,嘴里低喃着:“宝贝,宝贝,给我好吗?你老公都要憋出病来了!让我检查一下功能是不是还完好!” 魏一一心扑再如何反抗上,对这些相对复杂的祈使句一下反应不过来,只是小声哭:“你怎么又这样!你怎么又这样!” 年轻女孩总是不能理解男人在这方面的需求。 “我会娶你的!只要你愿意,下山我们就结婚!我邹将君发誓!”邹将君的手又开始不安分,伸进去摸索着,强烈忍耐下他的嗓音完全嘶哑,“宝贝,你乖乖的,听话,不然会有点痛。” 魏一哪里听得进,拼命反抗。 邹将君无奈,只得慢慢诱哄:“好好,我不对你做什么,我只抱抱你,你别动让我抱抱,好不?” 魏一想了想,含泪点点头。 邹将君就这样抱着魏一柔软娇小的身子,老实了两分钟,又哄她:“宝贝,把衣服脱了好不?穿着睡不舒服。” 魏一不傻,坚持不脱。 邹将君就吓唬她,哑着嗓子说:“那我强要了你!” 魏一泪盈于睫,委屈道:“脱了……你答应不碰……你发誓……” “我只抱一下,我很难受,宝贝,我答应,你不愿意我就不做什么。”邹将君轻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