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林姆林宫的选择

天天读书网（www.book.d78i.com）整理第一部分 第1节：前言前言克里姆林宫是世界闻名的建筑群，享有"世界第八奇景"的美誉。12世纪上叶，多尔戈鲁基大公在波罗维茨低丘上修筑了一个木结构的城堡——克里姆林宫，莫斯科就是从这个城堡逐步发展起来的。克里姆林宫伴随着历代沙皇的一生。他们要在圣母升天大教堂中接受洗礼和举行加冕礼，在报喜教堂里举行婚礼，死后则安眠于大天使长教堂，时时刻刻为神庇护。他们在这里创造着历史，历史也将他们铭记。他们之中有享有"国父兼俄皇帝彼得大帝"称号的彼得一世；有狂妄地说着"如果我能活到两百岁，我会让整个欧洲都匍匐在我的脚下"的叶卡捷琳娜二世；有令巨人拿破仑威严扫地的亚历山大一世；还有给自己带来灭门之灾的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他们的历史各不相同，但他们都不遗余力地创造着沙俄的繁盛与辉煌，也无时无刻不在续写着扩张的篇章。这种贪婪一脉相承，世代相传，以致变成了一种血液融入了历代沙皇的身体。然而历史就在俄罗斯最为鼎盛的时候狠狠给了它一耳光，让俄罗斯帝国从美梦中蓦然惊醒，随之而来的就是痛彻心肺的失落。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彻底让这个帝国在失落中近乎绝望。十月革命的到来，使俄罗斯帝国彻底土崩瓦解，沙皇成为克里姆林宫的过眼云烟。十月革命后，克里姆林宫成为苏联党政机关的所在地；自1992年起，克里姆林宫成为俄罗斯总统及其领导人的官邸。那带着镰刀锤子的红旗在克里姆林宫上空恣情张扬，慨叹着一个时代的结束，也宣告着一个时代的来临。在那个红色绚烂的时代里，那个名字称为"苏联"的横跨欧亚大陆的大国带着那些在社会主义道路上摸索的伙伴，与自由女神像守护其前行的美国分庭抗礼。从主席到总统，克里姆林宫见证了社会主义的兴起，也迎来了前苏联社会主义大厦的轰然倒塌、资本主义的席卷而来。1991年，前苏联解体，那曾经张扬近一个世纪的红色旗帜黯然神伤地落下。前苏联解体后，叶利钦作为俄罗斯的第一位总统，以"炮轰国会大厦"作为俄国资本主义的开篇。而他亲自选定的继承人普京，则成了老布什家的座上客、俄罗斯姑娘最想嫁的人。20世纪对于俄国来说，悲喜交加，有过与美国平起平坐的光辉，也有过无奈解体的阴霾。就这短短的100年时间里，俄罗斯经历了沙皇专制、社会主义、资本主义三次笸础Ｉ郴试谕持瘟硕砉??00年后走向衰亡，前苏联在信心满满地要将社会主义发扬光大的时候销声匿迹，而这两种制度的功败垂成都见证了那不可违逆的历史。克里姆林宫的上空三色旗迎风飘扬，克里姆林宫的钟声依旧鸣响，不知那曾经不可一世的俄罗斯又要走向何方……第一部分 第2节：第一章 寻找克里姆林宫的传统轨迹(1)第一章寻找克里姆林宫的传统轨迹有人说，属于日耳曼人的诺曼人是俄罗斯人的祖先；有人说，蒙古人的铁蹄推动了俄罗斯人的强大。亲历过那段历史的人都已离我们远去，只有那巍巍耸立近千年的克里姆林宫建筑群残留着历史的印记。从城堡到皇宫坐拥世界上最辽阔领土的俄罗斯人，天生一种霸气，高傲不屈，征服欲强，野心勃勃。拥有这种气质的民族，喜欢把什么东西都做得大气磅礴。莫斯科是俄罗斯的首都，也是最能体现俄罗斯人这种"大"气质的地方之一。它地大，街道宽阔，人也长得威猛健硕，那建筑更是个个都高高大大，即使远远望着，也会慑服人心。论起莫斯科这诸多大建筑中的"大家伙"，则非克里姆林宫莫属，它高大雄伟，气势逼人，不愧为莫斯科建筑群中的"老大"。克里姆林宫静立在涅格林纳河与莫斯科河交汇的波罗维茨山上，它南面莫斯科河，东接红场，西北边则是亚历山大德罗夫花园，从高空看去，十足一个三角形。克里姆林宫始建于1147年，占地27.5万平方米，像中国的故宫一样，是个建筑群，当然27.5万平方米的面积是几次扩建之后的结果。1156年，克里姆林宫被改建成防御要塞，在那时候的人看来，坐落在山上、有河环绕的建筑很具有军事优势：山易守难攻，河是天然的屏障。15世纪末，在沙皇伊凡三世开始打造伟大的俄罗斯帝国之前，克里姆林宫中除了教堂，多是一些木质建筑。伊凡三世希望在欧洲大陆上建立起一个庞大的俄罗斯帝国，便着手将克里姆林宫变成一座能充分体现这个帝国荣耀的伟大建筑群。伊凡三世为克里姆林宫建造起城墙，并在墙上设置了射击孔，因为在他当政的时代，东欧大陆动荡不安。1586年，沙皇费多尔命人在克里姆林宫铸造了一门巨炮，用来保卫克里姆林宫。整座大炮长5米多，重40多吨，炮身上还刻着沙皇的头像，是名副其实的"炮王"。不过，直到今天，也没有人见识过这门大炮的威力，这门炮太大太重了，很不实用。到了后来，人们干脆把它当成克里姆林宫的一个景点，而不是克里姆林宫的守护者。克里姆林宫被烧过，被毁过，也被无数次的扩建过，就好像一个打不垮的战士，用鲜血和疼痛追求梦想，获取荣耀。克里姆林宫最辉煌的岁月是17世纪，那时，整个宫殿都被镀上了金，人们用昂贵的金银饰品来装饰房间，在房间里铺上最华丽的地毯。彼得大帝迁都圣彼得堡后，死锬妨止?苍?籼趿艘徽螅?捎诜θ斯芾恚?淦堑目死锬妨止?踔琳也怀鲆桓瞿芄┕笞寰幼〉姆考洌?荒苣??氐却??氖贝?匦吕戳佟?女皇叶卡捷琳娜二世非常钟爱克里姆林宫，她曾下过一道命令，要人们永远保持克里姆林宫完好无损，不得对其中的古建筑做任何改动。在今天看来，这道命令非常有远见。1838年，沙皇尼古拉一世建起了一座长125米、拥有700多个房间的两层大楼，即大克里姆林宫，并把它作为克里姆林宫中的皇宫。这座宫殿和沙皇的多棱宫、皇后的金宅第、沙皇的寝宫连为一体。整个大克里姆林宫全部由俄国工匠建造，它有着巨大的水晶吊灯、绚烂的壁画以及华贵气派的雕塑，华丽得刺人眼目，美得让人窒息。不得不说，沙皇俄国的几任皇帝都有极出色的艺术品位，克里姆林宫中的建筑，往往融合了巴洛克、拜占庭、俄罗斯等多种建筑风格。克里姆林宫中最引人注目的建筑群就是教堂，因为沙皇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多是在教堂里度过。他们要在圣母升天大教堂中完成加冕典礼，在报喜教堂里举行婚礼，死后则安眠于大天使长教堂，时时刻刻为神庇护。这些教堂映射着俄罗斯的历史，也映射着皇帝们自己的历史，他们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牵引着，从圣母升天大教堂一路走到大天使长教堂，代代循环。圣母升天大教堂有5个金色的圆顶，整个建筑看来十分明亮，而大天使长大教堂则恰恰相反，它很安静，有一种阴郁的气质。从1320年到1690年的每个沙皇都在大天使长大教堂永眠。不知那活着的沙皇，远远地观望这座建筑会有什么感觉。克里姆林宫的每个建筑中，都有惊世瑰宝，彰显着俄罗斯历史上的那些传奇。每个教堂上都有若干个拜占庭式的屋顶，传说那象征着用来祭天的人头。扩张中的沙皇俄国，创造了辉煌，也传播了血腥，更酝酿出不少仇恨。1812年，法国的拿破仑大军攻入了俄国，堂而皇之地进入了沙皇的圣地，他们把圣母升天大教堂当成马厩，掠走了近600斤的金子和5吨多重的银子，让那崛起于蚕食扩张之上的沙皇俄国，也尝到了被欺凌的滋味。拿破仑甚至扬言要踏平克里姆林宫的所有教堂，幸而拿破仑失败了，败给了俄国的冬天。在冰天雪地中，拿破仑带着士兵仓皇逃跑，他的60万大军，只有1万回到了法国。获胜的俄国人缴获了800门法国火炮，并花了7年的时间，在克里姆林宫西南角建了一个兵器馆。这个兵器馆是在16世纪的一个兵工厂的旧址上建的，俄国人将从法军手里缴获的800门火炮置于其中，还将当时最先进的武器、古老的兵器也存放在这个馆中。19世纪欧洲各国都被称霸的狂热情绪左右，武器是最能表现一个国家力量的东西之一，俄?膊焕?狻?不过，在18世纪上半期，也就是彼得大帝掌权时期，人们将很多珠宝和绘画存放在这个后来成为兵器馆的兵工厂中。彼得大帝当年的梦想是富国强兵，象征富国的珠宝和象征强兵的武器便共处一室。1851年兵器馆建成后，也保留了彼得大帝时代的传统，一面将兵器纳入馆中，一面将珠宝绘画收藏入馆。当年，在兵器馆中，还细分有金银馆、圣像画馆和为沙皇制作礼服、礼仪器具、高级马车的工场。第一部分 第3节：第一章 寻找克里姆林宫的传统轨迹(2)1917年十月革命后，馆中的珍宝都被收归国有，一些贵族的私人收藏也被充入馆中，作为文物供人观赏。贵族们似乎对珠宝的喜爱多于对兵器的喜爱，馆中的珠宝绘画远远超过了兵器。在今天的兵器馆中，人们可以看到阿列克谢沙皇那镶嵌着800颗宝石的御座，看到伊丽莎白女皇那华丽的15000件服饰，看到1771个磨面的钻石，看到王室那大把大把没有偿清的账单……越是美丽的珠宝往往就拥有越曲折的故事，珠宝会勾引人的欲望。不过，并不是所有得到它的人都能守护好它，它是人们觊觎的对象，只有那些足够强大的人才能安心地将其据为己有。珠宝是强者的福，弱者的祸。彼得大帝在世时曾颁布法令收集珠宝，周围的小国听到这个消息，都主动地将自家的奇珍异宝拱手奉上，生怕强大的沙皇帝国登门来抢。叶卡捷琳娜二世可以说是世界上最爱钻石的女人，她不单用钻石打造首饰——她的大皇冠上镶嵌着4936颗钻石——还大张旗鼓地将它们嵌到日常器具上。她曾在一本《圣经》上，镶了3017颗钻石。而她权杖上那枚重达189.62克拉的椭圆形钻石，原本产于印度，在一百多年的时间里，经历了印度、波斯、阿姆斯特丹等几个地方，直到落到叶卡捷琳娜二世手上，才算安定下来。叶卡捷琳娜二世并不担心什么人或什么国家惦记她的珠宝，这些珠宝比她活得长得多。克里姆林宫的珠宝承载着太多的历史，已经无法用金钱来估算了。1935年，前苏联将5颗用红宝石制成的红五角星，装在了克里姆林宫最大的5个塔楼上，白天这些红五星随风而转，晚上会现出自然的光芒，人们相信这5颗星星将指引世界前进的方向。俄罗斯是个顽强的民族，它多灾多难，却又从来都意气风发，即使在最落魄的时候，也依然秉持着强者的风范。好比克里姆林宫，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那样高傲。值得一提的是，莫斯科的克里姆林宫在俄罗斯并不是唯一的。克里姆林宫在俄语中是"内城"、"要塞"的意思，俄罗斯的很多城市都有自己的克里姆林宫，只是莫斯科的这个太出名了，以致人们一说起"克里姆林宫"，马上就会联想起莫斯科。这个克里姆林宫的命运始终和莫斯科的命运绑在一起。当莫斯科是个充斥着木质小房屋的小城时，克里姆林宫也只是个有些简陋的木质建筑群；当莫斯科惨遭外族蹂躏时，克里姆林宫也遍体鳞伤；当莫斯科成为欧洲的璀璨都城时，克里姆林宫便金碧辉煌；当莫斯科被圣彼得堡的光芒遮盖时，克里姆林宫也灰头土脸；当莫斯科成为红色城市时，克里姆林宫上方也升起红宝石五角星……莫斯科是俄罗斯的心脏，克里姆林宫又是莫斯科的精神所在。在克里姆林宫流连，能捕捉到的，不单有沙皇时代的奢华狂放，还有前苏联岁月的红色激情以及俄罗斯那渴望复兴的豪迈壮志。一个帝国的雏形文明大多起源在与水相近的地方，东欧平原就是一片十分适宜人生活的土地，它辽阔、肥沃，更重要的是，在它上面有纵横交错的河流、湖泊。欧洲的第三大河第聂伯河，便在这块大陆上奔流不息，直经过两千多公里的土地，在汇集了无数小河流后，并入黑海。公元9世纪，在第聂伯河中上游出现了一个名为基辅罗斯的封建国家。在基辅罗斯建立的时候，亚洲的中国刚好被农民军的起义轰得摇摇欲坠。基辅罗斯就是今天俄罗斯的雏形，这个国家的建立没有费太长时间，但它的酝酿却花费了差不多八百多年的时间。让从来没有国家观念的人萌生建立一个国家的想法，是非常不容易的。斯拉夫人是第聂伯河畔的老居民，而他们的身影除了出现在第聂伯河周围外，还出现在奥得河、维斯瓦河、布格河附近。东欧平原的自然条件恶劣，让斯拉夫人不得不像被风卷起的草那样，不断地转换生活地点。斯拉夫人从1世纪起就在这些河畔生活，由于受亚洲民族大迁徙的影响，斯拉夫人逐渐分化成东斯拉夫人、西斯拉夫人和南斯拉夫人。第一部分 第4节：第一章 寻找克里姆林宫的传统轨迹(3)其中，东斯拉夫人主要居住在第聂伯河、奥卡河和伏尔加河上游一带，是俄罗斯人、白俄罗斯人和乌克兰人的祖先。西斯拉夫人则生活在维斯瓦河、奥得河和易北河周围，是波兰人、捷克人和斯洛伐克人的祖先。南斯拉夫人则生活在多瑙河旁边和巴尔干半岛一带，是保加利亚人、塞尔维亚人、克罗地亚人和斯洛文尼亚人的祖先。东欧平原的土地既可以用来农业生产，又可以用来放牧，还可以发展渔业和养蜂业。东斯拉夫人比其他地方人幸运的就在这里，东斯拉夫人可以选择不同的生活方式，他们可以靠从事手工业为生，比如纺织、制皮、木匠、制陶、冶金等。多种多样的谋生方式，让东斯拉夫人心灵手巧，他们在河流周围盖起土坯房，建设起村落。到6世纪，东斯拉夫人还在过着原始公社的生活，男人可以拥有很多妻子，和妻子以及妻子所生的一大堆孩子共同生活在一起。几个这样的大家族，联合成一个部落，人们推选出最德高望重的人担任部落酋长，一有大事发生，部落中人就会聚集起来，共同商量办法，共同决定事情。按照今天的话说，当时的东斯拉夫人惯常用民主的方式解决问题。迫于生计，东斯拉夫人要经常变换生活地点。起初，这种变换是为生活所迫，多少有些无奈，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换就成了东斯拉夫人的生活习惯，而扩张也于此时，悄悄潜伏在东斯拉夫人的血液里。6世纪时欧洲发生了民族大迁移，看着匈奴人、其他的斯拉夫人都兴致高昂地迁移着，东斯拉夫人也蠢蠢欲动，终于远离家乡，向东罗马帝国进军。也许这时候的东斯拉夫人也听说了罗马帝国的辉煌富饶。东罗马帝国虽不似西罗马帝国那样强大，却也有让人艳羡的财富，偏偏它的军事实力远不能和辉煌时代的罗马帝国相比，这让它看起来好像是用木板围起来的金库。东斯拉夫人很快尝到了攻打东罗马帝国的好处，他们从那些落荒而逃的东罗马士兵和攻克的城池上收获了大量财物，这使东斯拉夫人的野心萌动。野蛮人可以打垮一个强盛的国家，但野蛮人又终究会被这个国家的文化征服。长期生活在河边的东斯拉夫人在和东罗马帝国接触前，还十分愚昧，几场仗打下来，东斯拉夫人为东罗马帝国的文化慑服了，不知不觉间东斯拉夫人也有了私有财产的概念。随着私有财产的出现，人分出了阶级，有了管人的人和被管的人。东斯拉夫人500年都未发生太大变化的氏族式生活，开始被潜移默化地改变，东斯拉夫人很快发现，他们再也无法回到曾经的生活中去了。东欧平原上出现了两个和氏族部落截然不同的组织，其中一个叫库雅巴，建在了第聂伯河中游；一个叫斯拉维亚，以诺夫哥罗德为心脏。统治库雅巴的是兄弟3个：基辅、谢克、霍利夫。这3个兄弟把库雅巴的中心定在了第聂伯河中游的广阔地区，并以老大基辅的名字命名该地，他们或许是希望基辅的威名能一代一代传承下去，他们如愿以偿了，今天的基辅是乌克兰的首都。此时，东斯拉夫人正处在大混战中，部落中人的分化、经年的战争，让他们意识到没有钱不是问题，没有女人也不是问题，只要拥有了权力，金子女人想要多少有多少。因为对权力的贪婪，东斯拉夫人顾不上彼此血脉相连，他们展开内斗，其残忍程度不亚于其对东罗马人的杀戮。东斯拉夫人没有想到，他们的内斗，竟然成就了远在北欧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上的罗斯人。罗斯人其实就是日耳曼部落的诺曼人，芬兰人称他们罗斯人，东斯拉夫则更习惯叫他们瓦良格人。瓦良格在东斯拉夫的语言中，就是商人的意思。罗斯人多靠经商为生，他们将狐狸皮、貂皮、银鼠皮以及奴隶卖给东斯拉夫人。罗斯人多是一些四处游走的商人，他们必须长途跋涉寻找客户和货源。每年他们从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出发，经芬兰湾、拉多加湖、沃尔霍夫河、第聂伯河、黑海……抵达拜占庭的君士坦丁堡。君士坦丁堡是个繁华的地方，罗斯人在这里兑换钱币，购买纺织品、香料，然后带着这些货物返回家乡。第一部分 第5节：第一章 寻找克里姆林宫的传统轨迹(4)由于长年在外旅行，罗斯人多练就了一副强劲的体魄，由于靠经商为生，他们又心思狡猾，历练丰富。和拜占庭人长期打交道的罗斯人，不知不觉间受到了拜占庭文化的影响，迅速强大起来。862年，一个偶然的事件将罗斯人和东斯拉夫人的命运绑在一起。斯拉维亚各部都想成为其他部落的头领，接连爆出内战，所有人都被弄得疲惫不堪。由于不想斯拉维亚衰落下去，人们决定从外面给斯拉维亚找个国王，以后一切大小事宜都由这个国王说了算，让国王根据法律判断是非。于是，斯拉维亚人想到了强壮精明的罗斯人，斯拉维亚人对罗斯人并不陌生，他们很快选出代表，风尘仆仆地来到罗斯人的聚居区，要罗斯人来治理斯拉维亚，罗斯人的王留里克欣然应允。留里克带着两个兄弟上路了，来到斯拉维亚，建立起留里克王朝。当然，有一点必须提到的是，在今天关于留里克王朝的建立，还存在不少争议。罗斯人就是日耳曼的诺曼人，德国学者根据俄国最古老的史书《往年纪事》，推断基辅罗斯起源于诺曼人。沙皇俄国和前苏联时代的领导人，则有不少否认这一说法，认为《往年纪事》中的说法是虚构的。暂且将留里克应邀称王的事当成真实的，留里克在斯拉维亚做了近20年的王，在879年去世。留里克死后，大权落到了留里克的亲戚奥列格手里，奥列格是个野心家，渴望扩张，在他看来，诺夫哥罗德过于偏僻，发展潜力有限，不扩张不足以让斯拉维亚强盛。于是，882年奥列格亲自率兵攻打周边地区，斯拉维亚人横扫第聂伯河上游，并很快兵临基辅。基辅地势高，很难攻克。奥列格见此，便化妆成商人，将士兵藏在船舱里，坐船去见基辅的掌权者。罗斯人本来就是商人出身，奥列格装出来的商人惟妙惟肖。当时，管理基辅的是阿斯克里特和季尔，当商人模样的奥列格乘船来到基辅城下，邀请阿斯克里特和季尔出城小叙时，同样身为罗斯人的阿斯克里特和季尔根本没有半点怀疑，跟着奥列格出了城。斯拉维亚士兵早已在城外恭候多时，奥列格一声令下，士兵们就冲出来将阿斯克里特和季尔团团围住，二人还没等反应过来，就惨死于斯拉维亚士兵的刀下。之后，奥列格大摇大摆地进了基辅城，称王定都，他将基辅当作"罗斯诸城之母"。占据了基辅的奥列格仍不满足，当初他为了扩张诺夫哥罗德南征北战，如今他又觉得基辅不够大了。奥列格带着士兵继续左征右讨，所到之处，皆掀起血雨腥风，一个个东斯拉夫部落臣服于奥列格脚下，一些非斯拉夫部落也被奥列格收于囊中。为了控制住这些用强硬手段俘获的部落，奥列格采取了税收的办法，并颁布了法律——《罗斯法令和法律》。奥列格将臣民分成自由人和奴隶，又将自由人分成了富人和穷人，作为基辅城最富有的人，奥列格宣布，那些劫掠富人的穷人，必严惩不贷。一个崭新的国家——基辅罗斯，在欧洲平原诞生了。虽然基辅罗斯的建国者奥列格、留里克都是罗斯人，但这个国家毕竟建立在东斯拉夫人祖祖辈辈生活的土地上，基辅罗斯的绝大部分居民都是东斯拉夫人。与其说基辅罗斯是罗斯人的，不如说基辅罗斯是东斯拉夫人的。基辅罗斯就是俄罗斯人、白俄罗斯人、乌克兰人的第一个国家，也是日后横跨欧亚大陆的沙俄帝国的雏形。昙花一现的辉煌尽管基辅罗斯中有为数不少的奴隶，但基辅罗斯依然是一个封建国家，而非奴隶制国家，因为奴隶制式的生产方式，并没有在基辅罗斯占主导地位。当时的基辅罗斯人已经可以熟练地使用铁器，很多家庭也有独立生产的能力，用不着管理者在田间地头驱赶奴隶进行劳作。基辅罗斯诞生时的世界，已经进入了封建时代，暂且不提建立封建制度已一千多年的中国，和基辅罗斯相距不远的拜占庭帝国就是一个封建国家，起步较晚的西欧各国也正忙着确立封建制度。第一部分 第6节：第一章 寻找克里姆林宫的传统轨迹(5)基辅罗斯从原始社会一下子跨入了封建时代，还没来得及褪尽身上的原始气味。在基辅罗斯，森林、草原、有人耕的地和无人耕的地都属公社的财产。大部分农村居民都是公社的成员，人们可以继承耕地的使用权。在当时，完全将土地把持在手里的，即完全意义上的封建地主也很稀少。9世纪的基辅罗斯，和古代中国、拜占庭这样的老牌封建国家相比还非常稚嫩，这种稚嫩的表现之一，便是"索贡巡行"制度。统治者要求百姓上贡在古代是很普遍的事，但中国的帝王高官只须坐在家里等下级上贡即可，基辅罗斯的"索贡巡行"，却需要王公贵族亲自出马到老百姓家里索要贡品。一次"索贡巡行"往往能持续好几个月，贡品可以是毛皮、粮食、蜂蜜，形形色色。每年春天第聂伯河解冻，王国贵族们才恋恋不舍地带着满满的货物打道回府。基辅罗斯的王公大臣之所以不能舒舒服服地坐在家里，等地方百姓进贡上门，并非由于王公大臣们没有威信，而是因为当时大部分土地都还是农村公社的，王公大臣没办法直接从土地上搜刮财富，只好亲自下去。如果是送贡上门的话，由于贡品的规格、数量一般都会有所限制，百姓还有可能留下部分财产。"索贡巡行"则不然，它非常野蛮，王宫贵族只要在百姓家看到中意的东西，就可以毫不留情地抢走，也不管这些东西是不是关系着百姓的性命。贪婪和欲望没有止境，基辅罗斯的王公贵族继续横征暴敛。当本国人的财富被搜罗得差不多的时候，基辅罗斯的王公贵族又盘算着发动对外战争。907年，奥列格再度御驾亲征，率80000多大军和2000艘战船，雄赳赳地征讨拜占庭。此时的拜占庭由于长期不打仗，军务荒废，面对有备而来的奥列格，一下子慌了手脚。基辅罗斯的士兵很轻松地就攻到了君士坦丁堡城下，罗斯人都清楚君士坦丁堡是个怎样富庶的城市，金银财宝、楼台殿宇仿佛伸手可触，奥列格的大军斗志昂扬。为了不让君士坦丁堡落入罗斯人手中，君士坦丁堡只好向奥列格求和，愿意每年都向基辅罗斯缴纳贡银392吨，同时承诺给罗斯商人提供可口的饭菜，减免一批和罗斯商人的贸易税负。奥列格对此很是满意，兴高采烈地率部回朝，一想到基辅罗斯居然可以让偌大的拜占庭服服帖帖，奥列格就格外得意。912年，奥列格去世，留里克的儿子伊戈尔成为新一代基辅罗斯大公。伊戈尔当政时，基辅罗斯的宿敌拜占庭已经走出了当初的阴霾，正处强盛时期，拜占庭不打算再看基辅罗斯的脸色行事。伊戈尔勃然大怒，试图学着奥列格的样子，让拜占庭臣服，谁料拜占庭方面对此早有准备，打得伊戈尔的部队四散奔逃。伊戈尔只得领着残兵败将趁夜色逃跑，好不容易才逃回了基辅罗斯。伊戈尔并不甘心失败，他重新调集军队，准备再战拜占庭，还特地向基辅罗斯之外的罗斯人寻求援助。3年之后，重整旗鼓的伊戈尔带部队浩浩荡荡地向拜占庭进军。拜占庭的皇帝被伊戈尔的来势汹汹震慑住了，当时除了基辅罗斯，拜占庭还要对付很多强劲的敌人，想到这里，拜占庭主动向伊戈尔求和，同意继续纳贡。伊戈尔对这种结果非常满意，他又为基辅罗斯挣来了一笔财富，但是，即使有了拜占庭方面丰厚的贡奉，伊戈尔还是感到不满。回到基辅罗斯后，每年的"索贡巡行"伊戈尔还照样参加，骄纵跋扈得比谁都厉害。有压迫的地方，必有反抗，每次"索贡巡行"，都免不了发生激烈的流血冲突。945年，当伊戈尔到德列夫利安人的地盘上索要贡奉时，愤怒的德列夫利安人将伊戈尔杀死，并将他的尸体分成了两半。伊戈尔死后，伊戈尔的儿子斯维雅托斯拉夫继任大公。在靠武力说话的当时，武力强的君主无疑更有威信。斯维雅托斯拉夫是个典型的好斗之徒，他身材中等，健硕勇猛，是个直爽易冲动的人。斯维雅托斯拉夫仿佛战神附体，他不吃煮熟的食物，喜欢把肉切成小片放在火上烤着吃；他睡觉不要被子不要床，甚至连帐篷也不愿意搭，直接幕天席地。第一部分 第7节：第一章 寻找克里姆林宫的传统轨迹(6)沙皇俄国以扩张闻名，而这种扩张性，在基辅罗斯时代，就扎进了东斯拉夫人的血脉中。保加尔人、布尔达斯人、雅西人、卡索克人……都曾领教过斯维雅托斯拉夫的厉害，年轻的斯维雅托斯拉夫先后征服了保加尔王国、哈扎尔王国、北高加索，还侵占了保加利亚好一片地区，将多瑙河畔大大小小八十多座城市尽揽于怀。斯维雅托斯拉夫还大摇大摆地在保加利亚的首都佩列雅斯拉维茨住了一阵，并在此做起了大公，还大有把佩列雅斯拉维茨当成基辅罗斯中心的意味。随着斯维雅托斯拉夫的南征北战，基辅罗斯的地盘大大拓展了，但每一寸拓展开来的土地，都浸满鲜血。斯维雅托斯拉夫不断地征战，比伊戈尔和奥列格有过之而无不及，征战给基辅罗斯带来了荣耀，也给基辅罗斯带来灾难。斯维雅托斯拉夫为接二连三吞并的土地兴奋，却并不知道要守住这些侵略来的领土，比打下它们还要困难。每一寸侵略来的土地，都缭绕着浓重的怨气，这样的土地越多，怨气就越重，迟早有一天基辅罗斯会被怨气淹没。因拜占庭拒不缴贡，斯维雅托斯拉夫又举兵拜占庭，谁想拜占庭派出10万大兵来打斯维雅托斯拉夫的1万军队。尽管在斯维雅托斯拉夫的浴血奋战下，拜占庭最终同意恢复向基辅罗斯缴纳贡奉，但基辅罗斯也因和拜占庭人的这场大冲突，而实力锐减。拜占庭的贡奉再丰厚，也无法使基辅罗斯在短时间内恢复元气。斯维雅托斯拉夫只想带着从拜占庭劫掠来的财富快些回家，而丝毫没有注意到，死神就站在自己身边。那些迫于斯维雅托斯拉夫蛮力而屈服的人，正打算趁斯维雅托斯拉夫的军队虚弱之际，给他们致命一击。斯维雅托斯拉夫一行途经一个险滩的时候，一个潜伏在基辅罗斯军队中的佩列雅斯拉维茨人，悄悄将斯维雅托斯拉夫的行程透露给同样仇恨斯维雅托斯拉夫的佩切涅格人，佩切涅格人酝酿了一次暗杀行动。正在斯维雅托斯拉夫和大臣将士痛饮庆功之时，一大批佩切涅格人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斯维雅托斯拉夫见势不妙，想要反抗，可已经太晚了。他的头被割了下来，头盖骨被做成了杯子，杯子上还镶上了黄金。斯维雅托斯拉夫死时只有30岁，和他的父亲伊戈尔一样，也没能留下全尸，这也许是那些被基辅罗斯侵略的人，予基辅罗斯的诅咒。斯维雅托斯拉夫没来得及给基辅罗斯一个健全的继承制度，他的孩子为了大公之位，斗得你死我活，血漫宫闱。斯维雅托斯拉夫的儿子弗拉基米尔，终于在杀死了自己其他两位兄弟后，握住了大公的权力。好在弗拉基米尔还是一个卓有作为的大公，他平息了国内叛乱，又先后从波兰、立陶宛、匈牙利等国抢来了大片领土，确立了基辅罗斯的最终版图——东至顿河，西至喀尔巴阡山，北至波罗的海，南至黑海北岸，总面积100万平方公里。基辅罗斯最强盛时有500万人口，是东欧不折不扣的巨人。弗拉基米尔为基辅罗斯修建了一系列城堡、要塞。他不单喜欢扩张，还很注重防御，他的这些措施，对基辅罗斯影响深远，帮助基辅罗斯抵挡住多次外来游牧民族的攻击。后来，弗拉基米尔又娶了拜占庭的公主为妻，并尊重拜占庭的风俗，改信了基督教。在宣扬宽容、忍让的一神论基督教降临基辅罗斯之前，基辅罗斯是个多神教的国家，弗拉基米尔不单自己转信起了基督教，还命令基辅罗斯所有臣民都必须信奉基督教。基督教反对崇拜偶像，弗拉基米尔就命人将国中的所有偶像都砸碎，还特地"难为"了下集雷神、战神、武器神于一身的"佩伦"神，他将这位大神的神像拖在马尾巴后面，然后淹到水里，以表示对大神的不敬。经常出战的弗拉基米尔就是要让人们知道，战争能否取得胜利，和有没有"佩伦"神没有关系。至此，弗拉基米尔不单给基辅罗斯确定了版图，还确定了基辅罗斯人的宗教信仰，直到今天，基督教仍然是东斯拉夫人最主要的信仰之一。弗拉基米尔强迫全国的人跟着自己到第聂伯河受洗，又自掏腰包，在基辅建造了一座教堂，而在后来的克里姆林宫中，也有为数不少的教堂。第一部分 第8节：第一章 寻找克里姆林宫的传统轨迹(7)基督教要人们行善，忍受苦难，接受上帝的考验，以便死后能升入天堂。这对削弱基辅罗斯人的反抗精神大有作用，也许弗拉基米尔就是因为认识到这一点，才如此爽快地改信基督教，如此不遗余力地宣扬基督教。弗拉基米尔已经不是一个只知道"打天下"的统治者了，作为基辅罗斯的第四代大公，他开始钻研"守天下"的办法。弗拉基米尔将大量土地赏赐给教堂、教会，将教会纳入封建地主的阵营，巩固了地主们的力量。同时，随着基督教的传播，基辅罗斯人也不再只专注于打打杀杀，他们创造出文字，建立了学校，开始学习在兽皮纸上写字，学习各种标点符号的用法，学习编写自己的历史。11世纪后期，基辅罗斯的教育水平就已经赶上了西欧。基督教还使基辅罗斯人认识到自己在艺术方面的潜力。1034年，基辅罗斯人建起索非亚大教堂，该教堂模仿君士坦丁堡的索非亚大教堂，以石头为主要材料，建得端庄大方，13个拜占庭式的圆房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教堂内的地板是大理石和水磨石，教堂内的墙壁装饰着大理石浮雕和绚丽的壁画。之所以将这座教堂称作基辅罗斯建筑上的杰作，是因为经历了一千多年的自然灾害、飞扬战火，这座教堂至今还好好地矗立在那里，几乎没有一点损伤。事实证明，拜占庭当初让弗拉基米尔改信基督教也是非常明智的，成为基督教国家后，基辅罗斯看来不那么"野蛮"了，对待拜占庭的态度也好了起来。同时，基辅罗斯的眼界更开阔了，它开始试着和欧洲其他国家接触，吸收它们的长处。弗拉基米尔大公在1015年夏天去世，留下了10个儿子2个女儿。由于去世得比较突然，他的大部分儿子都没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当时，刚好留在基辅的弗拉基米尔之子，只有斯维雅托波尔克。斯维雅托波尔克心狠手辣，他没有丝毫犹豫，便做出了残杀手足的决定，先后派人将3个最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兄弟刺死，然后一本正经地坐上了大公之位，以为从此便可高枕无忧。斯维雅托波尔克错了，他的敌人是9个，不是3个，弗拉基米尔的每一个儿子都有成为大公的资格。就在斯维雅托波尔克享受着大公之位的种种好处时，他远在诺夫哥罗德镇的兄弟雅罗斯拉夫，正悄悄策划着夺取大公之位。在雅罗斯拉夫看来，如果不先除掉斯维雅托波尔克，自己早晚有一天会死在斯维雅托波尔克手上。雅罗斯拉夫带着四千多士兵，出其不意地袭击了斯维雅托波尔克，将基辅占领。斯维雅托波尔克狼狈地逃往波兰，波兰国王鲍列斯瓦夫是斯维雅托波尔克的岳父，也是个能征善战之人，立即派人对基辅罗斯发动进攻。波兰人的心思并不单纯，作为一个政治人物，事事都要为本国利益着想。鲍列斯瓦夫之所以要帮助斯维雅托波尔克，不单因为他是波兰的女婿，而是想借出兵基辅罗斯的机会，将当初基辅罗斯从波兰抢过去的大把领土收回。波兰大兵如潮水般涌进了基辅罗斯城，雅罗斯拉夫招架不住，只好跑回了诺夫哥罗德，而波兰人进到基辅罗斯城里，也毫不客气，大肆劫掠，还顺便收复了当初被弗拉基米尔夺去的领土。内战很容易演化成外患，惦记着基辅罗斯土地的，不单波兰一家。基辅罗斯的土地很多都是抢夺而来，那些被抢的国家，多希望借此机会将土地收回。波兰人扶植斯维雅托波尔克，其他地方的人就帮起雅罗斯拉夫，瑞典国王奥拉夫将女儿嫁给了雅罗斯拉夫，然后同样打着"帮女婿讨回公道"的名义，出兵基辅。斯维雅托波尔克还没有将大公的位子坐热，就被瑞典人赶到了荒原上，郁郁而终。1024年，弗拉基米尔的另一个儿子姆斯季斯拉夫又挥兵讨伐在基辅的雅罗斯拉夫，眼看骨肉相残的一幕就要上演，突然间兄弟俩又都冰释前嫌，握手言和，分第聂伯河而治。直到姆斯季斯拉夫无后而亡，基辅罗斯才重新统一到雅罗斯拉夫手里。第一部分 第9节：第一章 寻找克里姆林宫的传统轨迹(8)雅罗斯拉夫终于可以好好施展下报复了，雅罗斯拉夫成长时，刚好是基督教在基辅罗斯遍地开花之日，这让雅罗斯拉夫不断汲取精神养料，成为一个学识渊博的大公。雅罗斯拉夫非常注重文化的力量，在他的努力下，越来越多的基辅罗斯人读到了希腊的经典著作。雅罗斯拉夫还修建了一个巨大的图书馆，在其他大公的帮助下制定了《罗斯法典》。基辅罗斯一步步迈向成熟。有感于早年的兄弟之争，雅罗斯拉夫在去世前特地将几个孩子都召到床前，要他们发誓和睦相处。雅罗斯拉夫担心孩子们的内斗会让几代人苦心经营的基辅罗斯毁于一旦。面对权力，极少有人能坐怀不乱。1073年，让雅罗斯拉夫担心的事发生了，他的二儿子斯维雅托斯拉夫和三儿子弗谢沃洛德联手进攻基辅，凭武力争得了大公之位，赶走了原本任大公的长兄伊兹雅斯拉夫。斯维雅托斯拉夫当上大公没多久就去世了，大公之位落到了老三弗谢沃洛德手上。弗谢沃洛德做大公没多久，伊兹雅斯拉夫又领着波兰大军打回基辅，赶走了弗谢沃洛德。弗谢沃洛德原本想在基辅罗斯的一个小地方落一下脚，没想又遭到斯维雅托斯拉夫儿子的攻击，让弗谢沃洛德不得不返回基辅，寻求帮助。内战就是自己国家的人打自己国家的人，连年的内战使基辅罗斯国力大减。1093年，雅罗斯拉夫的儿子都死了，权力之争又在雅罗斯拉夫的孙子中继续，大家边打边扩充地盘，各据一方，将基辅罗斯分裂成数个罗斯公国。基辅罗斯的辉煌时代一去不复返。基辅罗斯在扩张中崛起，在内斗中破落，短暂的辉煌过去后是漫长的耻辱时代，奥列格、伊戈尔、斯维雅托斯拉夫、弗拉基米尔、雅罗斯拉夫都不会想到，能征善战的基辅罗斯人竟会被外人征服。成吉思汗的臣民一个国家最危险的时候，不是抗击强敌的时候，而是不知道强敌就在身边。如果一个国家毗邻着强敌却一无所知，同时还无意识地削弱自己，那它就离灭亡不远了。就在基辅罗斯的王孙公子们热火朝天地进行内斗时，蒙古部落的铁蹄踏到了基辅罗斯边上。当时，蒙古部落已经横扫中西亚，气吞东中欧，内斗中的基辅罗斯只不过是蒙古人称霸路上的一个小目标，蒙古人只要张一张嘴，就能将其吞入腹中。蒙古人原本居住在额尔古纳河上游，在唐朝末年的时候，向西迁徙到斡难河上游的不儿罕山。在额尔古纳河生活时，蒙古各部还处在原始社会时代，在迁往斡难河之后，由于和汉族人来往得比较频繁，蒙古族迅速地强大起来。他们学会了用铁制农具，很快告别了氏族社会，开始出现了私有制，然后分化出世代当首领的贵族那颜和平民哈剌抽。哈剌抽的自由非常有限，和平时他们要向那颜纳贡，战争时他们又要披挂上阵。基辅罗斯分裂成若干小公国时，蒙古也处于分裂状态中，只不过基辅罗斯的分裂是辉煌的终结，蒙古的分裂却是辉煌的前奏。蒙古大草原上，一个史无前例的强大部落正于部落之争中成长、崛起，一个前所未有的英雄人物，也于大混战中横空出世。乞颜部的孛儿只斤氏强大起来，完成了统一蒙古的大业。1206年，蒙古贵族在斡难河举行了忽里台大会，尊孛儿只斤氏的铁木真被尊为成吉思汗，蒙古国就此诞生。铁木真这个名字有"铁之最精者"的意思，意像铁一样刚健有力，像铁一样勇猛不屈，像铁一样冷酷无情。成吉思汗这个尊称有"大海"、"强大皇帝"的意思，意像海一样博大，像海一样气吞山河，像海一样容纳百川。乞颜部崛起的经验告诉成吉思汗，扩张是强国之必然。成吉思汗建立了千户制，将国中之人编排成千户、百户，然后选出千户长、百户长，再将所有人登记入册，给他们划分出指定的生活范围。千户制下全民皆兵，闲时放牧，战时打仗，大家自备马匹和武器，而成吉思汗就是他们的最高指挥。有千户制在，成吉思汗可以更方便地调动兵力，更方便地进行扩张战争，蒙古从千户制中受益匪浅。后来，他们还依赖这种制度牢牢控制着被他们占领的地区，包括基辅罗斯。第一部分 第10节：第一章 寻找克里姆林宫的传统轨迹(9)以扩张为目标的蒙古强大起来，最先遭殃的，便是蒙古周围的国家。从1205年到1209年，成吉思汗先后3次攻入西夏，迫使西夏俯首称臣，定期纳贡。随后，蒙古又集中兵力攻打金，又让金战战兢兢地献宝求和。在冷兵器时代，能骑善射的蒙古军团让人闻风丧胆。1219年，成吉思汗第一次率军西征，所向披靡，中亚各国都为蒙古铁骑震颤，花剌子模国被灭了，波斯被攻下来了，高加索诸国遍体鳞伤。此时，由于连年内斗，基辅罗斯已经分裂成一个个小的公国，已不是当年那个一手对付拜占庭，一手攻打保加利亚的强大国家了。蒙古人翻过了高加索山，直指第聂伯河，根本没有把基辅罗斯那七零八落的小公国看在眼里。在第聂伯河沿岸放牧的波洛奇人被来势汹汹的蒙古兵团吓坏了，还没有哪个国家能阻止蒙古的扩张步伐。波洛奇人慌慌张张地找到和自己有联姻关系的罗斯加利奇公国，打算和罗斯加利奇公国联手对抗蒙古大军。但是，波洛奇人和罗斯加利奇公国都清楚，即便双方联手，拼尽全力，也不是蒙古大军的对手。罗斯加利奇公国连忙写了若干封信，派人连夜送往其他罗斯公国，号召大家暂时放下彼此的争斗，合力对抗咄咄逼人的蒙古人。罗斯加利奇公国指出，若今天罗斯人不能帮波洛奇人逃过这一劫，明天被打的就是罗斯人自己，若此时还不能警醒一直对外，那么罗斯人很快就会过上被奴役的日子。一些公国意识到事情的紧迫性，派出代表和罗斯加利公国在基辅举行会谈，决定拔刀相助波洛奇人。1223年夏天，波洛奇人听到了蒙古骑兵的马蹄声，那些决意帮助波洛奇人的罗斯公国，也做好了迎击蒙古大军的准备。遗憾的是，罗斯加利奇公国的王公姆斯季斯拉夫勇猛有余，智慧不足，他在没有和其他公国的将领商量的情况下，贸然出兵，以致战争在仓促之间展开。波洛奇人紧随姆斯季斯拉夫的大军冲入蒙古大兵的阵营中，结果很快便败下阵来，落荒而逃。罗斯联军顿时军心大乱，阵不成形。本来就畏惧蒙古人的各位公国统帅，也不知所措。相反，蒙古人越战越勇，他们嗅到了罗斯联军的恐惧，死亡专追逃跑者。蒙古军乘势杀了过来，罗斯联军再想收拾兵力进行抵抗已回天乏术，有6位王公命丧沙场。死于劲敌之手，还不是最悲哀的，最让人痛心的，便是那本应和自己并肩作战的伙伴，见死不救，袖手旁观。当诸多公国都为了波洛奇人、为了自己浴血奋战时，以基辅大公罗曼诺维奇为首的几位王公却在战场附近的山寨里，静观战事。看着罗斯人血漫沙场，这些人不但不为所动，还有几分欣喜，以为可以借蒙古人之手除掉和自己竞争的其他公国的王公。实际上，这些人很快步了波洛奇人的后尘。连蒙古人自己也不清楚，他们要扩张到什么地步才心满意足。蒙古人对罗斯军营发起一阵阵猛攻，同时还向罗斯军放出话来，缴械不杀，绝望下的罗斯王公、士兵只好投降。结果蒙古人并没有兑现他们的承诺，而是将所有俘获来的罗斯王公、将领、士兵都杀害了。打垮了罗斯联军后，蒙古人开始向北前进，在北进途中，他们遭到了保加尔人的袭击，刚刚经过了和罗斯联军的战争，蒙古部队人困马乏，保加尔人的袭击使蒙古人损失不小。1225年，成吉思汗只好放缓西征的步伐，先率军返回漠北稍作休整。罗斯人可算过了几年平静日子。蒙古人回到漠北后，于1226年摧毁了西夏王国，成吉思汗大喜，打算集中兵力再次西征，他命令儿子术赤为第二次西征做准备。然而，就在1227年夏天，成吉思汗突然患病去世，术赤也英年早逝。蒙古的两大头号人物都撒手人寰，让蒙古人一时乱了起来，成吉思汗在位时老老实实的王公贵族，也开始划分起自己的势力范围。偌大的蒙古帝国遂分裂成4个汗国：术赤之子拔都得到了北高加索、土库曼、花剌子模以及伏尔加河流域的大片领土；成吉思汗的二儿子察合台控制了花剌子模东面的中亚地区；其三儿子窝阔台，则继承了大汗的位置，管理起蒙古本部和中国北部；成吉思汗另一个孙子旭烈兀泽占领了中亚西部、波斯、南高加索和伊拉克。第一部分 第11节：第一章 寻找克里姆林宫的传统轨迹(10)听到成吉思汗的死讯，很多被蒙古欺负过的国家都长长舒了一口气，然而，好景不长，他们马上发现，成吉思汗的继任者窝阔台也是个厉害角色。1235年，窝阔台命拔都负责第二次西征，于征战中长大的拔都对此信心十足。罗斯人很快就感到绝望，蒙古人的第一次西征让罗斯人损失了数位王公和大把的精兵良将，蒙古人的第二次西征则干脆让罗斯人遭遇灭顶之耻。第一个被蒙古大军吞没的罗斯公国是梁赞。1237年，蒙古人打到了梁赞公国的家门口，要梁赞人将全部财产的1/10贡献出来。梁赞人不从，他们还记得若干年前蒙古人是如何残忍地杀害那些弃甲投降的罗斯人。左右是死，不如死得壮烈一些，在梁赞王公的带领下，梁赞人为守卫公国，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梁赞灭亡后，紧接着就轮到了弗拉基米尔-苏兹达尔公国。苏兹达尔公国在梁赞遇袭时曾犹豫要不要帮助梁赞，但万没有想到，主意还没拿定，梁赞就已经被蒙古人吞并。苏兹达尔公国的王公无论怎样后悔也来不及了。1238年冬天，蒙古人将苏兹达尔公国团团包围，尤里·弗塞沃洛多维奇亲自指挥战斗。然而，一个小公国毕竟不是横扫中亚的蒙古大军的对手，蒙古人顷刻间就将苏兹达尔公国收于囊中，尤里·弗塞沃洛多维奇也于战争中被杀。蒙古人只用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占领了包括莫斯科在内的14座城市。莫斯科的克里姆林宫在12世纪中期就已经建起来了，在蒙古人到来之前是王公的居所，小有名气。不过，在战火中，往往越是有名气的建筑，就越容易成为袭击目标。当时的人还没有什么文化保护意识，践踏他国的标志性建筑会被当成征服的壮举，蒙古人将毁灭带给了整个东北罗斯，克里姆林宫也未曾幸免，被大火烧得满目疮痍。之后，蒙古人还打算一鼓作气拿下诺夫哥罗德公国，诺夫哥罗德人听到这个消息顿时紧张起来。不过，诺夫哥罗德周围遍布的沼泽绊住了蒙古骑兵的脚步，让蒙古人不得不暂时放弃攻打诺夫哥罗德的计划。1240年秋天，蒙古人来到了基辅城下，基辅王公米哈伊尔闻讯，即刻收拾好金银细软弃城逃跑，守城的任务便落在了大将季米特里身上。基辅的城池非常坚固，季米特里率全城军民拼死抵抗，但是，基辅人的英勇终究未能打破蒙古人战无不胜的神话。虽然他们让蒙古人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他们终究还是没能挽救基辅公国。随着基辅的覆灭，基辅罗斯也灭亡了。在当时，基辅罗斯只是若干被蒙古人征服的国家之一。蒙古人在摧毁了基辅罗斯之后，又打败了波兰、匈牙利，一直打到亚德里亚海之滨。基辅罗斯的岁月彻底终结，蒙古帝国的时代开始来临。1242年冬天，窝阔台去世，负责西征的拔都这才意犹未尽地收兵，在伏尔加河下游，建立起钦察汗国，即金帐汗国。纵观当时整个东欧大陆，曾经耀武扬威的罗斯公国都成了蒙古人的地盘，那也曾以孔武善战著称的罗斯人则不得不做起了金帐汗国的臣民。侥幸逃脱毁灭命运的诺夫哥罗德，势单力孤，除了仰蒙古人鼻息以求生外，别无他法。蒙古人在占领基辅后，对基辅人进行了血腥屠杀，许多尸体就那样暴露在荒野中，让人不寒而栗。曾经繁华热闹的基辅，在蒙古人占领后，数来数去也只有二百多间房子，罗斯人有一半的男子都在战乱中丧命，女人和小孩则被迫当起了奴隶，死者的命运已经极度悲惨，生者的状况却连死者都不如。罗斯人在蒙古人的统治下度过了200年的岁月，这200年就像2000年一样漫长。由于在征服罗斯后，金帐汗国还要忙着向别的地方进军，所以不可能对罗斯采取直接占领的办法，也不可能将太多兵力押在罗斯。大肆屠杀罗斯人，一方面出于嗜血的本能，一方面也是出于这种考虑：罗斯人越少，越好管理。金帐汗国保留了罗斯人的王公制度，并通过控制王公来控制罗斯。金帐汗国表示，只要是愿意向金帐汗国屈服的王公，金帐汗国都会让他们好好地坐在王公的位置上，而对于那些拒不屈服的王公，金帐汗国可就不客气了。之后，金帐汗国又为自己在罗斯挑选了一个傀儡——雅罗斯拉夫·弗塞沃洛多维奇。第一部分 第12节：第一章 寻找克里姆林宫的传统轨迹(11)蒙古人让弗塞沃洛多维奇做起了苏兹达尔公国的新王公，并赋予他管理其他王公的权力，封他为弗拉基米尔大公。从此，谁要是和弗塞沃洛多维奇作对，谁就是和金帐汗国过不去。1245年，契尔尼哥夫公国的王公对弗塞沃洛多维奇感到不满，金帐汗国便毫不犹豫地将契尔尼哥夫王公杀害。加里奇-沃伦公国的王公本来还想染指弗塞沃洛多维奇的权力，见此情景，立刻识相地打消了这一念头。1257年，蒙古人派官员对罗斯进行人口大检查，将罗斯的人口情况登记备案，以方便征收税赋，募集军队。罗斯人要将总财产的1/10上交给蒙古，交不起税的，便只好以身还债，给蒙古人做奴隶。为了让罗斯王公、贵族、教会更好地帮助自己管理罗斯人，蒙古人给了他们不少好处，包括免除赋税，这样一来，沉重的税赋负担便完全压在了罗斯百姓头上，人们的生活可想而知。以罗斯人制罗斯，显然是蒙古人从多年的侵略过程中总结出的经验，蒙古人将早年成吉思汗建立的千户制也移植到罗斯，在罗斯各公国设立起十户长、百户长、千户长、万户长，位置高的"户长"由蒙古人担任，主要负责监督罗斯人交税的情况，监视罗斯人的言行，防止叛乱发生。罗斯人具有强烈的反抗意志，这让蒙古人一直颇为头痛，蒙古人的入侵给罗斯人带来了深重的灾难，也让罗斯人猛然警醒，意识到纠缠于内斗是多么愚蠢的行为。在反抗意志的驱使下，罗斯人的民族意识变强了，他们默默积攒着力量，等待时机报仇雪恨。在罗斯人头上耀武扬威的金帐汗国并不知道，这已经支离破碎的罗斯，居然能重新站立起来，更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眼前这不堪一击的罗斯人葬送。莫斯科的兴起莫斯科公国最早出现在史书上是1147年。起初，莫斯科公国只是一个庄园，蒙古人第二次西征时，它也仅仅是苏兹达尔公国下面的一个城市。不过，由于优越的地理位置，莫斯科在战后很快恢复了元气，在13世纪末就从弗拉基米尔-苏兹达尔公国独立出来，成为一个小公国。莫斯科是东北罗斯的中心，水路、陆路交通都极其发达，是罗斯诸公国商路的必经之处。莫斯科公国周围就是莫斯科河，水源流动的地方一般土地也会肥沃，无论是经商还是从事生产，莫斯科都有天然的优势。随着经济的发展，莫斯科从贸易上得到的好处越来越多，但凡从莫斯科通过的货物，都要向莫斯科缴纳一笔数目不菲的贸易税，繁荣的经济反过来又促进了莫斯科人口的增长。同时，习惯在大草原上纵情奔跑的蒙古人对森林多多少少心怀恐惧，不愿意轻易招惹森林中的莫斯科。因此，很多不堪蒙古人欺凌的人，都跑到莫斯科居住。就算无钱无地的人，在莫斯科也不用太担心生活，他们可以靠砍伐森林来为自己创造一片天地。莫斯科很快变成全罗斯人口最多的公国，农业、手工业、贸易都很兴旺。由于有蒙古人的优惠政策在，各大王公不用缴纳沉重赋税，莫斯科王公的钱袋子越来越鼓，这使莫斯科王公可以不动声色地培植自己的军队。在罗斯，并非所有王公都忘记了灭国之耻。丹尼尔·亚历山德罗维奇是莫斯科公国的第一任王公。亚历山德罗维奇在位时积极为莫斯科开拓发展空间，他从梁赞公国抢来了科洛姆纳，又想方设法接管了佩列雅斯拉夫-扎列斯基公国，将莫斯科公国的土地扩大了差不多两倍。亚历山德罗维奇去世后，他的儿子尤里·丹尼洛维奇执掌了莫斯科公国，尤里年轻气盛，野心勃勃，一心想成为弗拉基米尔大公，统摄整个罗斯。1304年，尤里精心挑选了一批贡品，风尘仆仆地来到金帐汗国，准备和特维尔公国的王公米哈伊尔一道竞争弗拉基米尔大公之位。不过，由于贡品不如特维尔公国的丰厚，尤里最终失望地回到莫斯科，金帐汗国任命米哈伊尔为弗拉基米尔大公。送给金帐汗国的贡品，往往能反映出一个公国的国力，特维尔公国的贡品让尤里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尤里很快明白，只有让莫斯科公国成为全罗斯最强大、最富饶的公国，自己才能拿出无人匹敌的贡品，才能坐上弗拉基米尔大公之位。第一部分 第13节：第一章 寻找克里姆林宫的传统轨迹(12)尤里花了整整10年的时间，精心打造莫斯科公国，当他再次来到金帐汗国时，所有人都为他带来的贡品惊呆了，包括金帐汗国的大汗。这次，尤里不单如愿以偿地成为弗拉基米尔大公，还娶了金帐汗国的公主为妻。金帐汗国命万户侯合兀合迪和数位使臣护送尤里到公国的领地赴任，尤里好不风光。但是，尤里一行却在半路上遭到了特维尔公国的伏击，损失惨重。原来，特维尔公国的王公米哈伊尔不甘平白被尤里夺走了大公之位，特地埋伏在尤里一行的必经之路上，伺机报复。混战之中，尤里的新婚妻子、合兀合迪以及一班金帐汗国使者都被特维尔公国抓走了。特维尔公国得知俘虏的身份后大吃一惊，连忙将金帐汗国诸人释放，但是尤里的妻子即金帐汗国公主，却在特维尔公国的战俘营不明不白地死了。金帐汗国得知自己的公主死于非命，自己的大公受人欺负，自己的大臣遭人轻视，自然怒不可遏。特维尔王公米哈伊尔硬着头皮去金帐汗国请罪，从此再也没有回来。尤里反倒因祸得福，不单在金帐汗国方面的护送下平安抵达大公领地，成为莫斯科公国中第一个担任弗拉基米尔大公的人，还得到了特维尔公国。尤里的地位高了，莫斯科公国的地位也跟着高了起来。尤里是一个胸怀广阔的领导者，他并没有因为成为弗拉基米尔大公得意忘形。尤里清楚自己的职责，他认真构建起罗斯国土的防御体系。1322年，尤里率部打败瑞典侵略者，通过签订条约，划清了瑞典和罗斯的边境，此后很长时间里，瑞典人都不敢染指罗斯。尤里还很有外交意识，他亲自为金帐汗国收"贡税"，借机笼络其他王公，搞好和金帐汗国的关系，同时也提高了莫斯科公国的声望。不过，尤里的大公生涯却因为特维尔公国的报复结束了。特维尔公国的王公米哈伊尔被金帐汗国处死后，特维尔的几位王子都将尤里看作仇人，伺机报复，特维尔公国始终不情不愿地向尤里交纳贡税。尤里大怒派兵征讨特维尔公国，特维尔方面便跑去向金帐汗国进谗言，说尤里私吞贡税，金帐汗国一怒之下撤销了尤里的大公职位，转而命特维尔王公德米特里为新一任大公。1324年11月21日，德米特里和尤里不期而遇，德米特里一时冲动，将尤里杀害。金帐汗国又因此将德米特里处死，因为尤里毕竟娶过金帐汗国的公主。尤里死后，尤里的弟弟伊凡·丹尼洛维奇·卡里达继位，他是莫斯科公国的第三任王公。而德米特里死后，德米特里的弟弟亚历山大则继任弗拉基米尔大公之位。一个公国的强大，要得力于几代人的努力，莫斯科公国是幸运的，它的前几任王公都是精明强干之人，伊凡在治国上的魄力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担任大公之前，由于长年在尤里身边做事，伊凡积累了非常丰富的治国经验。伊凡施计夺回了弗拉基米尔大公的封号，还成功地将亚历山大赶出宫廷。不久，金帐汗国出兵特维尔，而特维尔则不甘受金帐汗国的凌辱，发动了全民大起义。伊凡瞅准时机，帮助金帐汗国镇压起义，鞍前马后，忙得不亦乐乎，金帐汗国看伊凡忠心耿耿，便封伊凡为弗拉基米尔大公。伊凡不想莫斯科公国永远匍匐在金帐汗国脚下，在做大公时，他借为金帐汗国收缴贡赋之便，悄悄将一部分贡赋收入莫斯科公国的国库。渐渐地，伊凡还得到个"钱袋"的外号，财大气粗的伊凡用上好的橡树原木将克里姆林宫修缮一新。伊凡并不担心自己中饱私囊的做法会传到金帐汗国大汗耳朵里，伊凡从中饱私囊的那部分贡赋里，拿出了一部分献给了金帐汗国的要人，包括该国大汗的妻妾。伊凡通过购买土地扩大莫斯科公国，他先后吞并了乌格利奇、加利奇、加别洛奥泽罗等公国，还从一些公国那里买来村庄。地大了，需要更多的人来料理，伊凡又出台了相应的人口政策，通过减免赋税，吸引更多的人到莫斯科公国居住。同时，伊凡还花大价钱从金帐汗国买下罗斯俘虏，让他们做莫斯科公国的臣民。伊凡是个会赚钱的人，更是个会花钱的人，他知道怎样将钱花到最恰当的地方。莫斯科公国地大了，人多了，各项产业都发展得一片大好，其他公国的领主也被繁盛的莫斯科公国吸引，携家带口地到莫斯科公国周围修建住所，克里姆林宫一下子热闹起来。第一部分 第14节：第一章 寻找克里姆林宫的传统轨迹(13)1314年伊凡去世，金帐汗国感念着伊凡的功绩，毫不犹豫地任命伊凡的长子谢苗·伊凡诺维奇担任弗拉基米尔大公。谢苗显然继承了伊凡的强干，他对金帐汗国恭恭敬敬。他在做弗拉基米尔大公的12年岁月里，先后5次带着丰厚的礼物拜访金帐汗国。在谢苗做大公时，也有一些不服谢苗的王公站出来挑战谢苗的权威。但迫于金帐汗国力挺谢苗，这些王公最终都无奈地接受了谢苗的地位。1352年，谢苗因黑死病去世，弗拉基米尔大公一职便落到了他的弟弟伊凡·伊万诺维奇手里。伊凡·伊万诺维奇虽然不像他的哥哥那样能干，但好在处事谨慎。只是，由于伊凡·伊万诺维奇去世时，他的两个儿子尚年幼。弗拉基米尔大公的职位便被其他公国的王公夺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