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命只在背后"感觉"到这一种:煞气--那好比是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其实,还感觉得到了"痛"。追命只要一动,意欲突围出击,那煞气就忽然在他后面,或在他的死角,抑或在他身上唯一破绽处凝聚集中,那好比一种"黄雀在后"的危机,使得"螳螂"不敢立刻捕"蝉"。追命马上凝住不发。他知道这"煞气"乃来自孙总管。然而孙收皮并没有出手。甚至没有说话。看孙收皮的形容,实在很难联想到他那么个卑微的样子,也可以发出那么凌厉而且强烈的"煞气"来!如果问追命在这战团中,他最顾忌的是谁?他的答案肯定不会是任劳任怨甚至三鞭,而是这个貌不惊人的,独在月下负手观战的孙收皮!如果问的是任怨,任怨除了刚刚震慑于一朵花下。那是一朵如果在悬崖边怒放的花。份外艳--杀死人的花!这时候,三鞭已巍巍颤颤的走近了盛崖余与仇烈香。今天晚上,他已负伤甚重,使他迫不得已要亮出看家法宝,这一战,他要是活不了那是谁也别想活了,要是他活得了在场的看到了也休想活回去--包括对敌人阵容对己方的人,他都动了杀机!--一定要给他们死,才不会把消息泄露!若要"放过",大概只有一个--因为只怕还轮不到他来放人,而是对方放不放过他。他拥有"山字经",一旦给人得悉,必然惹祸上身,麻烦如秋蚁附毯,挥之不去,万一搞不好,还惹来杀身之劫。所以他不到最后关头,决不肯轻易动用"山字经"里的毒力和功法。可是更麻烦的是:他并没有练成"山字经"!最大的问题是:"山字经"里有些关键和层次,是无法打破,更无法推进的。他若照着练,恐怕,反而给魔头噬声,功未成身先死!不过,他照着练,也不是一无所成,的确,他仿佛感应到一些奇怪的力量,例如像:月色、味道、虫豸、影子、火焰......都可以用作武功上的配合,对敌人发动猝不即防以及相当难以抵御的攻袭!而且还可以饱受重创、只要一息尚存,依然可以"毒力攻心法",忍死回生,痊愈极速--只不过每次这样用上了,都得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不过,他若照经里指示这样练了,除了心浮意躁,心思恍惚之外,还容易走火入魔,五内交煎,而且,有些关卡和经脉,说什么也不能适调、打通,以致无法达成更进一步的境地!第五章到底不曾悟他要是真的得到了"绝世武学秘笈",倒还真的不怕公开出手,因为他已无敌于天下,大可招摇嚣狂,无惧无畏--可是,他偏只能学得了一些,领悟了一些,但又有些锁是解不开的,有些根本没有匙。他开始还生恐是自己领悟力不够,所以才练不成。他对自己的武功修为,相当满意,至少,他也勉强可挤入武林第一流高手之列,可是,他毕竟也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手段够狠、下手够辣、手腕够滑,可是,他就知道自己的武功并无创意。一如他修道。--修道要有大成就,最重要的就是要有悟性。正如修密得要志坚,成佛须得去执,学道一定得要有悟。无悟不成道。可是三鞭悟性就是差一些。他能抄袭,能模仿,学得也不慢,就是不能悟。无悟不成宗师。无创不为大师。--所以三鞭到头来还是牛鼻子道士,到处去偷窃人家在武学上的成就,来成就他自己的武功。始终不能创。到底不曾悟。--他终究不知道,就是为了这种心态,以及他的人格太过鄙下,所以在武学境界上不能有更高的修为。大凡任何学说修为、艺术、功德,如果为人太过卑劣,加上又不能坚忍力行,下死功夫未扎好根基,再聪明也只怕难有大作为,难得大成就,这是不可不知的。他自己没透悟"山字经",他甚至也觉得"山字经"有点问题,甚至有点不对劲,好像缺少什么似的,可他又说不上来,研究不出来。不过他还是偷学私练,却不知怎的,他总觉得任怨知道有这件事、这本秘笈。所以他提防着任怨。由于任劳一向帮着任怨,三鞭就连任劳也提防着。可是,却不知怎的,蔡京却有一天找上了他,居然直接问起他"山字经"的事:"你在练'山字经'?"蔡京问得单刀直入,神色严峻。三鞭当时一震,也同时一怔:--到底该不该承认?如果承认,蔡京会不会开口要?如果蔡京讨书,他给不给?给,那就自己白搭了。--那本秘笈,他不是不想抄录,而是极怪异的是:他只要有意要抄,无论怎么集中心思,都会抄成跳行飞字,飞砂走奶,弹钉露馅,阴阳倒错,就是无法能有一页只字无遗,准确誊录下来。--这到底是什么秘笈?仿佛,字里行间,纸页笔墨内里,也蕴有魔法!要是不给,只怕,就活不成了。--到底,蔡京是怎么知道自己有这本书的?三鞭道儿女大汗涔涔下,口里却道:"相爷神目如炬,我质资鲁钝,没练成。"蔡京这才神容缓和一些。明显的是:答对了。--至少,没有激怒蔡元长。蔡京这才微微一笑道:"你别害怕,君子不夺人所好。你的书,我不要。山字经,要是那么好练,温蛇早就交给老字号发扬光大去了。这秘笈,那么厉害,温蛇早就独步天下去了。我不沾这种耗时费力而又没什么结果的事。"三鞭这才放了半个心。蔡京又道:"不过,我要你誊录一册,以我名义送给一个人。"三鞭一颗心又提了起来。--送人?--送谁?这样让人唾手可得,自然令为此秘笈用尽千方百计、叛友杀朋的三鞭忿忿不平。但他又不敢不从。不得不从。--老实说,以蔡京势力与实力,纵要了他的命,也轻而易举,他也只有任其宰割一途了。蔡京好像看出了他的心事,淡淡一笑,抚髯笑道:"也许在你心中,正在认为现在的情况,正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疑臣叛,臣不叛亦罪;臣若谏君,形容抗命,只死一途吧?才不是呢。我们非君非臣,只属利益之交,彼此利用,谈不上这么高深的。可叹的是,世上无论忠臣奸官,说的是良言谗语,只要在上的不听不从,就目之为昏君,不听诤言忠谏,且必以为忠臣良将,却不知君王真的从你所言后,是否天下百姓,尽皆为之大祸林肉与否?说到底了,你利用我平步青云,有所依仗,我也只利用你才干珍宝,扩大我的势力。我才不疑你,因为不必要;也不逼你叛,因为对我没好处。我知道你深忿元十三限已久,我就要把书送给他;不过,你这给他的是另外誊录本,里面只要关键处,作些更动,保管他练不着要害。对你而言,是暗里摆了他一道,必定快意。对他来说,必定甚感谢你的馈赠,也可将你们只间的怨隙化解消弭,你又何乐而不为之哉!"然后蔡京盯着他,悠然道:"像你那么聪明的人,一定听明白了吧?"三鞭道:"明白了。"他是明白了。至少,是明白蔡京的用意了。蔡京不是要夺他的秘笈,而是利用他的秘笈市恩于人。蔡京不是要帮元十三限,而是要害他。--好比是用一种温柔的方式去杀害一个人,让他死得其所,死得安乐,但结果还是死!--死的全无痛苦,待感觉到痛苦之际,已无可避免一死了之。这才够毒!这才算绝!至于"山字经"。他要抄全书、正文,那还真不易克服,现在要抄录的是假本、节录、删减版,那还真有难事么!"--何况,他早意欲要除元限已久!看不顺眼这个给人号称为"元神"的绝顶高手久矣!他知道元限比他强!他明白元神在武林中、江湖上、乃至蔡京心目中的其中,都要比他高,而且还高上太多太多了!反正,他苦练"山字经"无大得,而今,抄下一本颠三倒四、七拼八凑的山字经,且看元十三限如何练得个半疯不癫的!他现在明白了,也服从了。不过,有一点他还是要问:"相爷,可否请教一事?"蔡京睨了他一眼,道:"你想问我咋知道你手上有'山字经'的吧?"三鞭又在掉汗:"是......卑职虽练此经,同无所成,故一直藏拙,出手亦不敢示人,却不知......不知恩相如何......如何知晓卑职......"三鞭应对过这么难缠的人物,这么高手、怪人、奇士、大官,最令他完全势拙、语塞、心惊胆战的,也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诸葛正我。一个是蔡元长。--只有诸葛和蔡京能摸到他心里头的恐惧去,而他再狡诈再滑溜也沾不上他们的衣袂,掠不了他们的虎威。蔡京反问:"你说说看。"三鞭期期艾艾的道:"是不是......是不是多指头陀?"蔡京道:"你为什么会认为是多指?"三鞭只好硬着头皮猜估:"多指头陀是相爷你安排到天衣居士身边的人。也只有我跟天衣居士交手的时候,也迫不得已用过"山字经"的技法,但仍制他不适。"蔡京笑道:"你以为是多指头陀从天衣居士那儿打听回来的?"三鞭看到蔡京的神情,汗又直自背计冒上来了,"不知......不知......不知卑职有关......""错了。"蔡京竖起了两只手指。三鞭自然不解其意。"两个人。"蔡京接下去说:"一个是元限。他跟天衣居士是师兄弟,是天衣居士告诉过他的怀疑,元限觊觎这本秘笈已久,用以配合提升他的'伤心小箭'和'忍辱神功'的关键,所以,反而却让我决定了这件事。""另一个,"蔡京说了下去,"你可能还只知道他,见过他多次,却不知道他的真身是谁。"然后他哈哈的意气说,"他就是我府里的总管,姓孙,他喜欢人称他为'收皮'。"第六章一旦不成,可能大败"收皮",就是孙收皮:就是一个貌不惊人,但却丑得惊人,神情猥琐,满脸疙瘩,像一头浸在肥皂泡水后风干了那泡泡都结死在他额上、脸上、颊上了,没能脱落下来,他还常涎着阿谀的笑脸,令人担心他不小心万一笑得太过,把脸上的疙瘩互挤而破,恐怕也可以脓流披脸吧!就是这个人,不出一招,却使追命顾忌甚深,无法向大师兄及仇烈香出手声援。就是这个人,不知何时、何故、用何种方法,洞透了三鞭已在练"山字经",并且也可能是他,授计蔡京,让元十三限去练一种他如获至宝,依此才能贯通"忍辱神功"与"伤心小箭"两大绝学的独门武功,其实,只是一个壳,内里只是颠倒错乱、魔头反扑的怪胆,就好像一个病毒,侵入了体内,一旦生了根、咬住了不放,要把它杀灭,再排放出去,恐怕,已是百般不易,而且,也足玉石俱焚,形神皆灭的事了。对三鞭来说,"山字经"还欠缺一些关键,使他无法有大成;又或是他欠缺了一些质素,以致没有办法透悟。可是,"山字经"有一种离奇诡昧的吸引力,他既无法练成,但也不能就此不练,他的感觉好像在用了一种什么药物似的,用了之后,通体畅泰,可是之后就加倍萎顿;一旦弃绝不用,又比死还难受。所以,他只有"修习"下去,弃既不可,习又无成--他心中暗自惊惧:莫不是那温蛇阴灵不散,故意让那些在他殁后灵堂前抢夺他惊世杰作的叛逆者,互相残杀,就算得到手的,也承受诅咒惩戒,没有好下场!?--难道这就是报应?不过,不管练不练得成,这瑰宝他千辛万苦得来,他就是决不让人觊觎染指的。但要制作出一本"伪书",用来颠覆扰乱、侵害分化原来的经文,这一点,本来就是他的特长,也是他的特性,加上他对"山字经"文已有相当程度的理解,一旦改写删修,还真熟能生巧,游刃有余,要去制造、翻版一本"伪书"害人,这对三鞭道长还有办不到的么!可是,从这件阴谋,他深刻的知悉了,有一个人,是决不可碰、碰不得的:那就是孙收皮!--深藏不露的孙收皮!他现在布下"山字经"的毒功,以及祭起"山字经"的大法,要消灭眼前所有的人:包括伤他的人和他的敌人以及觊觎他的秘笈、目视他运功的人,可是,有一人他还是没这个把握:这人当然就是一直不插手、不出手、负手观战的孙收皮。果然,那些幢幢魅影,对这形神猥亵的负手汉子,仿佛为其煞气反弹,也无法形成包围网,没办法牢结那一股慑人心魄的魔力。对三鞭而言,他祭起了"山字大法",也是没办法的事。他负伤已重。只有死里求活。练功以后,他一直最耽心和最开心的,有两件事:一就是这魔功虽然练不得法,但一旦修练,至少有一种功效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不管伤得有多重,只要一息尚存,及时祭起大法,不但可以不死,还可以威力加倍全面反扑。--一个人知道自己拥有"不死之身",无论如何,都是值得开心的,至少,在动手的时候,可以更加了无惮忌。可是耽心的事依样存在:因为一旦运练"山字大法",就算"活过来了",到底,还是不是一个"人"?还是一个有声息动作的"残躯"?或只是一具"丧尸"?一个"活死人"?抑或是真的跟平常无异的"活人":对于这点,他可没拿准。--一个人虽然知道自己死了之后能"复活",伤重之时能"复元",但不知道自己是活的死人还是死的活人,那种滋味也够不好受了。可是此际三鞭没有选择。因为不能选择。他已负伤。而且伤重。--再不祭起"山字大法",只怕,他就第得丧命、丧身当场了。他没想到这两个初出毛庐的年轻男女那么厉害:而且出手还凭地忒毒!他断没想到:自己一世英名,对童男处女,杀伤无算,而且无数成名英雄、不世豪杰,莫不丧他的毒计和毒手下,而他,今夜,却猝不及防伤在他们的暗器下!他怒急攻心、伤痛狂愤,再也不顾一切,先行祭起"山字大法",保住自己一口元气,将眼前的人一举打杀再说!他深信自己一旦运聚"山字经"里的毒功,武林中能对能敌的决无几人。就算有,也决不是眼前的几个。就算眼前有这样的人,也绝非这对男女或任劳任怨。但他没想到的是:他用的是毒功,固然可以不必动手近身而杀人,可是,他对付的敌人,虽然年少,但用的却是更远距离的兵器:暗器!而且,在这两个少年人的"暗器手法"中,还有一种非常无法防范、难以抵御质素和特性:一种是光明磊落、傲慢自负的。暗器,本来就是暗里来、暗里去、暗中下手、暗自害人的。可是,暗器到了这人的手上,却成了一种狂傲、甚至有点自大自负的"兵器",有尊严、大大方方、凌凌厉厉、萧萧杀杀、锐锐利利的使了出来,的确使"暗器"这门攻击武器减低了伏袭能力、舍我其谁、以我为尊的境地和气势。这使得"暗器"已不只是"暗器"而已,而产生了另一种像刀像剑像枪像矛一样有特色的武器。减少了冷不猝防的特点,增添了大气大派大慨大成(一旦不成,也可能大败)的特质,使得"暗器"跨了新一步,翻了新一页,有了个新境,添了个心境。--那都是因为用它的人,将自己的个性与特色,融会于其间。可是,这只不过是个足未出禁宫的残障少年,却已俨然有一代宗师之势!这一点认知,使三鞭格外心惊!可是,另一人的"暗器"手法,也令三鞭防不胜防!就是因为这男女二人的暗器手法,各有不同,而又齐心合力,一同出击,配合无间,才使得奸诈无比、应战经验丰富熟练的三鞭,不住重创在二人手里!如果说,男的使"暗器",却把"暗器"使成了"明器",另一人,也是少年,却把"暗器"使成了明目张胆、要钱要命、杀势无俦、干净利落、直截了当、极尽奢豪的"名器"!她把"暗器"用的像一张老字号钱庄的银票,一面金字招牌镖局的?旗,一个掷地作金声的承诺,那么堂而皇之,那么了无所惧,那么一往无前,那么刁钻古惑:甚至不能用形容使用武器、兵器的方式去形容之,而是要用上为人、性情乃至劫掠、杀伐的方式,才能形容这种发放暗器的手法。--就像那一把把的飞刀,把飞刀的功能,用得那么极至,悍霸十足,而又娇丽夺命,极尽"暗器"之"器"慨!--就似那在谈笑中偷偷已撒在空中、风中袭敌、细如微尘的暗器,用得那么刻毒刁钻,但又令人感到伶仃机敏,极尽"暗器"的"暗"袭功能!而对方是一女子:少女!无疑,她这样使用暗器,已俨然有一代宗师之风貌!毫无疑问,她的暗器能发放得那么难防、难敌,都是来自他的性情与抱负之故!--她的心情加上少年男子的性情,使得两人合一的"暗器",成了无法匹敌、无以抵挡的可怕杀伤武器,连久阵惯战也重创溃败,折在二少年手里,这二人要是不除,日后江湖,将会成为何等人物!第七章暗器·明器·名器这两个少年,使的不只是在暗中伤人的"暗器":而是"明器"!以及"名器"!两人联手出袭,合起来发放暗器的招式套路,竟也有了一种相近于当时骎骎然就崛起风雨江湖,巍巍独峙险恶武林,独主浮沉,"金风细雨楼"楼主苏梦枕诗句的气派和气质--风雨相思红袖手龙蛇惊艳破关仇三分清狂安然坐一缕悲凉一分愁可是三鞭在负创之下,已不顾一切代价、决意要将这对少年男女一举打杀再说。是以,他祭起"山字大法"。大法就是毒功。--可惜很多人都不知道,你要以毒攻毒,你首先已中了毒。你要以毒提神、以毒保身,首先,已中了毒,上了毒瘾,可能你不知道,哪怕是一株毒草,一朵毒花,一尾毒蛇,一条毒虫,为了排放和调理他的毒力为己所用,也不知耗损了它们自身多少精力和寿命,而它们可能天生不得已只能用毒液、毒汁、毒质以全性命。这个道理很浅显,却不知为何许多人都不懂。玩毒形同玩火。引火焚身。饮鸩止渴。--这都自以为聪明的蠢人在做自以为聪明的蠢事。现在三鞭就在做蠢事。他本来已有相当高深的武功,而且也夺劫了不少人精深的武功,皆未修练,却花时间心力在这本毒经上,以及给毒力反噬,本身就是一大蠢事。而今,他还要祭起毒功,必杀盛崖余与仇烈香,虽然,他不但负伤处痛得奇痒无比,连头颅五官,也哄哄一片,好像在里边乱飞着十七八只麻蜂恶蚁似的。--其实,他要插手这件事已够蠢。蔡京、蔡卞、蔡攸一门三杰只是找藉口灭掉"一点堂",无情与仇烈香伤了蔡家两个儿子只是"引子",其实,蔡摘与蔡奄来找喳寻衅本就是蔡卞授意的,只没料到两个宝贝儿子,居然落了个半死不活的回来,所以蔡卞更加动了真怒,不理蔡京布署编排,一俟一点堂主将尽出南下参军便下决杀令,先后遣林清粥、高远兴、何问奇等护院下手不遂败退,又令林十三真人、张怀素夹击,一旦不成,加上要支开来朱月明等朝廷命官的调停,先行引走一点堂主力战士:铁游夏、萧剑僧,然后在密令三鞭道人及其麾下的"夏侯四十一杀手"掩杀过来,绝灭一点堂!三鞭道人本来当时还有别的任务可选,可是他以为:只要诸葛先生、大石公、哥舒懒残、舒无戏等人不在,一点堂垂手可灭!他没想到的是:太小觑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