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向前方风雨飘摇的暗黑里,像一块块黑炭般斜七竖八的房舍,稍远处塌陷了半边的一座高楼,和更远方仍属大致完整的城墙,一个人影也看不到,除了风刮起砂石木屑和雨打的声响外,便有若鬼域,奇道:“你怎能得出这样的数字。” 雁菲菲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又再在我耳遏响起道:“那是我假设自己是敌人主帅,要在这里布下足够抵挡我们猛攻的人手,又能迅速撤离而猜佑出的数目,人手多了,反而会妨碍了兵员移动的灵活性。” 我不由对她更是刮目相看,这几句话代表了她深悉战略之道,沉吟片晌,问道:“下山那边是否只有一个出口?” 雁菲菲道:“是的!但不用担心,建城时我们在城下开凿了多条秘道,昔日弃城时,又巧妙地将它们加以封闭,刚才我曾派人查看过,封口仍完整无缺,所以我已派人趁着风雨声的遮掩,开凿其中一条秘道的人口,现在他们已进入了秘道,正在全力打通另一端,当他们潜往另一边的城墙时,便会以开山器在墙外打个洞出来,那时我们便可以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城墙外的广场侧,予敌人致命的打击。” 我大喜下奖励地伸手拍了拍她肩头,道:“干得好!你对断路堡确是了若直掌。” 雁菲菲咬牙切齿道:“我的两个哥哥,一个弟弟,全都是在城破时被杀身亡,我怎能忘记。” 我看了她一眼,这样的黑暗里自是不能看到她的神情,叹道:“我明白了!你现在使人通知龙歌,着他和我的人一起穿过秘道,潜往城外,约诺夫则率两个百人队留在这里,在发动攻击时虚张声势,以牵制敌人。”顿了一顿又道:“当敌人全撤往城外时,即开始突袭,那时这二千多断后的敌方箭手刚松了一口气,无可避免地会生出退意,在他们无心恋战下,我们便更能得心应手,只要歼灭了这批人,这一仗我们便有十成获胜的机会。” 雁菲菲低叫道:“大剑师英明,我去了。”语气间透出来自真心的敬服。 我们迅速行动,当最后一个战士穿出秘道时,天色已由绝对的黑暗,转作灰黯,雨势亦由大变小,由密变疏,视线虽仍离明朗尚远,但已隐可见物。 我和雁菲菲及三百多战士,首先穿过凿就的地洞,爬到城外去,依从雁菲菲的话,伏身一堆乱石后的野草丛中。 黑叉人在能防水的灯火照明下,长长的车马队蜿蜓列在下山的路上,蠕蟋而动,尽避事实上他们是凶残恶毒的暴徒,但这刻的他们在我眼中,只是群待宰的可怜虫。 所有物资和人马车辆均聚集在城外可容千人的大广场秉,可见撤退已接近尾声,假设这时我们才率军攻来,便会被断后的箭手加以阻截,倘若山路再被他们破坏,整个追击的行动便要泡汤了。 胜败只是一缧之差。 若没有这场豪雨,黑叉人的退军行动亦肯定会成功,那时的形势便和现在有天壤之别。 天色逐渐明亮。 雁菲菲在我耳边道:“看!” 我顶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一边山路旁峻峭的坡顶上,堆满了巨石,虽然看不到装置的细节,也可以想像到只要推动或扯开某一阻挡物,巨石便会滚往山路,将道路完全封闭破坏,这一着不可谓想得不绝。 雁菲菲道:“若遇危急时,黑叉鬼会不顾一切,不理仍有多少人尚未退走,滚下巨石,那便糟糕了。” 我运足目力,巨石堆旁的景物清晰起来,可看到有三个人立在坡顶,显是由他们负责这任务。 我道:“不用怕,那三个人由我对付,拿我的射日弓来。” 雁菲菲一震道:“这么远,大剑师竟也可以看清楚吗?” 射日弓被抬了过来,我取饼大弓,从背上的筒内拔出了两枝珍鸟箭,架在弓上,沉声道:“当我射出箭时,立即发动箭攻,并射出讯号火箭,通知城外内的龙歌和约诺夫前后围歼该死的黑叉人。” 雁菲菲应了一声,犹豫片晌,才道:“大剑师能一次过射出两支箭吗?” 我淡淡道:“我的箭术传自一名家将,他是帝国内最好的箭手,可惜在父亲被捕时,因抵抗而被杀了,连射出一箭的机会也没有。”我已尽量不去想起往事,因为那只会带来痛苦。 这时雨停了下来,天上虽仍乌云密布,但景物的能见度又增高了。 一名骑着马的黑叉军官,指挥着余下的十多辆载满物资的马车缓缓加进撒退的行列裹,我用手肘撞了撞雁菲菲的香肩,道:“这军官交给你了。” 雁菲菲出奇温柔地应了一声“好”,弯弓搭箭。 所有人的强弓上都架起了劲箭,只待我的指令。 一队黑叉箭手于此时由城门退出来。 敌人的殿后部队终于亦开始撤退,攻击的时间也到了。 我蹲了起来,放平大弓,轻吸口气,用力拉开弓弦。 两支箭看似合在一起,其实箭头处略分了微不可察的少许。 我已很久没有同时射出两箭了,这次我却不得不搏一搏。只要能同时射杀两人,另外那人便易对付得多了。 我计算着距离和角度。 这时恰巧其中两人走到一起,我心中一喜,狂喝一声。 “飕!” 两枝珍乌箭离弦劲射而出,由下斜上,越过黑叉人队伍的上空,望着那三人疾刺而去。 “飕飕飕!” 蓄势待发的弓弦纷纷弹响,箭像昨夜那场豪雨般洒去。 另一枝火箭直升天上,通知城外内的龙歌和约诺夫动手。 昂责滚石阵的那三名黑叉人还未看清楚什么东西向他们射来,胸前鲜血飞溅,往后便倒,箭虽是两枝,但其中一枝却连续贯穿了两人的胞膛。 “啊呀!” 那骑马指挥的黑叉军官颈侧中箭,倒下马来,然后是敌人纷纷中箭的惨叫声、倒地声。 我抛下大弓给拾弓的战士,向雁菲菲大笑道:“好箭!”一个虎步,往前标窜,魔女刃早来到手中。雁菲菲应道:“大剑师才是真的好箭!” 第二排箭又往乱成一片的敌人射去。 此时四处亦是喊杀连天,龙歌和约诺夫当然亦在发动最猛烈的攻势。 当第三排箭射出时,我和迎上来的黑叉鬼短兵相接。 我感到体内充盈着惊人的力量,信心强大得可以一个人直杀往山脚去,当然事实上能否做到,则是另一回事。 这时退出城外的断后军和尚未撤走的黑叉军,虽被我们射倒了数百人,但最少还有上千之众,可是由于事起突然,仓忙下只想到逃命,弃甲曳兵地往山下逃去,一时惊喊震天。 我将剑法发挥至极限,逢兵器断兵器,逢人杀人,但我的心却冷若冰雪,没有半点不忍或怜惜,在战争襄,不是杀人便是被杀。 我也不知自己杀了多少人,只知眨服工夫便探进敌人撤退的队伍里。 雁菲菲等开始时还能勉强跟在我身旁,不一会便给我抛离了百步之遥。 眼看敌人鲜血飞溅中一个个倒下,我心中想起了这些凶残侵略者对这美丽净土干下的暴行,想起凤香的惨死,大感手刃仇人的快意。 后方的喊杀更凌厉了。 我听到龙歌狂叫道:“大剑师等我!” 我掉转头来,仗剑而立。 眼前的黑叉鬼故是拚命逃下山去,也不知将多少人挤出山路外,掉进深渊里;而正往下逃来的黑叉人亦吓得倒退回去,我就像站在向前向后两股人浪的正中处,硬生生造成了这种情势。 人仰马翻下,龙歌和雁菲菲一刀一矛,先后杀至。 黑叉人的断后军已完蛋了,再无力抗拒我们吃着他们尾巴而来的屠杀。 龙歌勇如猛虎,连杀三人,又一脚将另一名黑叉鬼踢下路侧的深渊去,来到我脸前,举刀道:“龙歌请命继续追击!” 我微笑道:“去吧!” 龙歌大喜,率着蜂拥而至的数百名百中挑一的净士战士,杀将下去。 雁菲菲这时也赶到,有点失望地看着挤满山道,狂扑而下的龙歌和他手下,喘着气道:“看来没有我的份儿了!” 我大笑道“放心!这是一场接力赛,下山的路还有四哩,龙歌力竭时,就是我们出手的时刻了。来!”当先带头追着龙歌而去。 雁菲菲回头向争先恐后冲来的净土精锐厉叫道:“孩儿们!这是你们报净土血仇的最好机会了。” 众战士轰然响应。 一时山鸣谷动,声势惊人。 我们踏着敌人的尸体和弃置于山路上千奇百怪由粮食以至玩物的各种东西,穿过遗在道旁的骡马车,直追近哩,龙歌的队伍才给敌人勉力在一狭谷处抵着,难再作寸进。 但当我、雁菲菲和约诺夫及众战士加入战场时,敌人的抵挡便被迅速摧毁,给我们再赶杀多哩,洒出来的鲜血染红了山道,连在厚云后透出的阳光也失去了颜色。 在我奋勇抢先下,龙歌和受伤的人都得到退息的机会,但敌人却没有如此幸运,在这种狭路的短距离战襄,只有死人而没有伤者。 战争便是这样,黑叉人既是战争的挑起者,对此也不能有怨言。 直杀到连雁菲菲和约诺夫这两员猛将也支持不了时,我们才停止了这将会在净土历史上留下千古不灭美名,以千名战士杀死对方最少过万人的逐天北路狭道之役。 我本想单独继续追击,希望能找到阴女师或象“黑霸”客横生这类重要人物,但想想他们多已退出北路之外,才把这极具诱惑力的念头打消。 我看着最后一个黑叉鬼在山路尽处消失,和整条布满着他们遗下的兵器车马的山道,大笑道“这是黑叉鬼最没有脸子的一次撤退,能保留裤子的人便可向其他人夸耀了。” 在身后坐满山路上的战士中,约诺夫按着肚皮艰难地喘着气笑道“大剑师呵!求你不要引我发笑,那比和敌人血战更辛苦。” 因力竭而脸色苍白的雁菲菲不能置信地道“大剑师!你一点也不累吗?” 我怜惜地看着她染了血的肩头,道:“你受伤了!” 雁菲菲眉头也不皱一下,淡淡道:“那只是小事吧!” 我环目一扫,除了我外,眼前数百战士,无一不带着伤,刻下实在不宜再战。龙歌和他的人已于此时气喘喘赶来。 我大喝道:“追击结束了,若我们强行追去,敌人在抵达平原时反扑过来,我们这里将没有人可以活命。” 龙歌呆了一呆后,跪倒地上,道:“多谢大剑师,事实上我也再走不动了。” 众人听到这么坦白的话,出自这自负勇力之人的口,禁不住轰然大笑起来,但因牵动伤口而来的痛楚,却使人很难凭眼睛看出他们是在笑。 笑声和呻吟声直冲上云霄。 ◎第五卷:仙河 第四章 妙想天开 ◎第五卷:仙河 第四章 妙想天开 当净土大军缓缓注进北路外的原野时,黑叉人已弃甲抛戈,逃得无影无踪,我们虽在离山脚哩许处停止了迫杀,但往山下去的沿途上,除了被挤跌出崖壁外而致死的人,给人马践踏车轮辗压而重伤或毙命者亦不在少数,粗略估计至少有数千之众,由此可知黑叉逃军的惊慌和狼狈。 曾雄霸逐天北路两堡的黑叉大军,只有大半人能逃往流仙城去。 依着彩虹七色而制,每一色代表一位大公的旗帜在平原上随风飘扬,在经历了净士最艰苦和黑暗的日子后,他们的旗帜终于重在逐天北方的土地上耀武扬威。 他们队形整齐地站立的地方,正是北伐的起点。 我策着飞雪,位于各大公之前,极目远眺。 夕阳在我左方发出万道红霞,有种荒凉悲壮的味道。 在晚风里,草浪在原野上一波一波的起伏着。 右方远处是源自天河的流仙河,由此北进五十哩,便是北伐的第一个目标流仙城了。 流仙河到了平原的远处,绕过了净土九大名山之一的居仙岭,蜿蜓而去。 我看着高耸的居仙岭,心想若能爬到山顶,必可俯瞰流仙城附近的整个形势。七位大公缓缓策马来到我身后。 近十二万大军士气昂扬地分成百多组,列成战阵,布在平原之上,感受着胜利的喜悦。 我扭过头来,和妮雅交换了探情的一眼后,向各大公微笑道:“我多么想立时挥军北上,直扑流仙城,但可恨却要压下这诱人的欲望,噢!那是多么不畅快。”众大公都谅解地点头,说真的!谁不在脑海中转着这念头。 我长叹一声,道:“依我们早先定下的计划行事吧!若黑叉人瞻敢来犯,我们可看形势是否需给他们迎头痛击,不过!我想他们绝不会愚蠢至此,而只会在流仙城恭候我们的大驾。” 龙腾道:“唉!以我们的人力物力,就算日夜赶工,也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才能筑起能抗拒黑叉人的新城堡。” 红石道:“这正好是我们可将大量黑血运抵此地的时候。” 燕色大笑道:“这么多年我们也等了,三个月又算得上是什么,幸好在这三个月裹我们也不会闲着。” 我淡淡道:“是的!我们不会闲着,黑叉人也别想闲着。” 再一次压倒性的胜利,将净土人的情绪带上最高峰。 我再一次向他们证明了是传说中能扭转整个局势的圣剑骑士。 除了龙歌、雁菲菲、约诺夫等参与了北路之役的将士外,没有往外布防或侦察的战士都投入了建堡的工作。 这以我名字命名的大剑师堡,将是我们在北方的立足据点。 徙天原处不断运来物资,不断涌来帮助筑城的平民,看他们落力拚命的情况,我想不到三个月,便能完成这建城的壮举,何况人力物资更会源源不绝由南方送来,不虞匮乏。 当晚红月、龙怡、采柔和妮雅也随着大祭司的队伍抵达营地,我心怀大畅下,次日清晨带着四女策马往流仙河驰去。 多日困在天原的飞雪兴奋无比,一放开四蹄便将四女远远抛在后方,累得大黑吐着舌头死命追赶。 河水流动的声音,轰隆轰隆地在前方传来,那是大自然美妙的乐章。 我至奔到河旁,俯瞰岸旁泥阜下奔腾的河水,这处上承天河倾泻下山之势,加上昨夜的暴雨,河水浑浊湍急,黑魔舰若想逆河而来,最少要等待一段时间。 阔约六百步的河面上,腾升起清爽的水气,使我精神为之一振。 四女先后邸至,然后才是气喘如牛的大黑。 红月在马背上不依叫道:“不要跑那么快呵!” 采柔怜惜地看着颓然倒下的大黑,道:“你做做好心,让大黑坐到你的马背上吧。” 我看着大黑笑道:“这家伙近日背叛了我和你们勾结在一起,又每天吃得饱饱,养得胖胖的,现在亦应是被劳役的时候了。” 四女娇笑不已。 红月跳下马来,奔向我叫道:“大黑不坐,便轮到我红月了。” 我俯身下去,一把抄起她的蛮腰,提上马背,道;“我知道你想借我马快为名,其实却是想睡觉,是吗?” 扛月转身扭着我,闭上眼睛,“唔!”一声已毫不客气睡了起来。 我摇头苦笑,策着飞雪锾缓沿河而行。 龙怡拍马来到我身旁,道:“现在营地裹人人都在谈论你一弓发两箭,每箭都贯穿了十个黑叉鬼咽喉,单剑杀了对方近万人的辉煌战绩,兴奋得紧呢!” 我骇然道:“什么?” 龙怡抿嘴一笑道:“这就叫以讹传讹嘛!” 妮雅在后侧道:“放心吧!大祭司已下令让所有人知道真实的情形,以免大家生出轻敌之心。” 马蹄声骤响,一队百多人的骑兵由北面远处奔来,到了近前,原来带头的是田宗。 他的神色有点紧张,施礼后道:“我们登上了居仙岭向北一座小山的丘顶,看到了流仙城处集结了数十艘巨型的黑魔船,泊满了整道河段,看来黑叉人的援军已到,若对我们展开反攻,我们便非常危险了。” 我心头一震,这正是敌我双方优劣分明的地方,敌人不但可以迅速将兵员通过河道运送来此,而且整个北方的资源均为他们所有,我们只要略一挺进,便变成深入敌人势力范围内的孤军,守在这里吗?又怕抵挡不了敌人以倍胜的兵力。 前此每一场战争,我都利用了特别的形势,如敌人的轻敌,秘密的武器和幸运的眷顾,达成了骄人的战绩,但若是明刀明枪对着敌人压倒性的兵力,我实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我况吟片晌,道:“让我去看看!” 我们策马爬上斜坡,来到这个地势颇高的山丘之顶时,燕色、红石、宁素和谢问四名大公和红晴等几名年轻将预,正神色凝重地立在那里,远眺北方。 我抱着红月,跳下飞雪。 众人纷纷下马。 我将半醒的红月交给了采柔,来到他们身旁,往前望去。 流仙河气势磅码地随着起伏的山势蜿蜓望北奔去,到了地平线的远处,只见一座大城,跨河而建,流仙河刚成了她的“心脉”,形像鲜明,使人一看难忘。这时城中长长的河段正密密麻麻布满高耸的船桅。 在高厚的城墙外,是一排接一排的营帐,所有在南边的山头都插着黑叉鬼飘扬的旗帜,阵容的鼎盛,看得人心生寒意。 我望向谢问大公,这曾是流仙城统帅的人,眼中射出无限的伤感,不胜唏嘘地眺望着这曾是他属土的美丽大城。 我回头后望,居仙岭的第一高峰居仙峰巍然耸立,特别锺爱高山的我,不禁想起了像远在万水千山之外的连云峰,心想芳能登上居仙峰,看下来是否有另一番动人景像? 红石冷哼道:“共有三十二艘黑魔船,若以每船运千人计,那便是三万二千人,真恨不得一把火将它们全烧了。” 我心中一动,转头道:“这不是全无可能的。” 谢问摇头叹道:“那几乎是没有可能的!这些船在这距离看似乎都挤到一块见,其实船与船间都有着距离,而且每船都守卫森严,想爬上船不被发觉,真是谈何容易。” 我道:“假设我们将以千计燃着禾草的木排,借水势由流仙河送过去,是否有成功的机会?” 谢问想也不想,摇头道:“在城缘出口的两端,均装置了巨型的拦河大铁闸,藉河旁碉堡内装设的绞盘控制着升降,铁闸升起时,不要说船只,连人也不能通过,所以这个方法是行不通的。” 我苦恼地道:“有什么方法可以破坏水闸?” 一名年青将领步前道:“只要破坏绞盘,铁闸便不能升起来。”我认得那是谢问的儿子谢凌风。 燕色指着流仙城外的黑叉军营道:“可惜我们根本没有方法越过黑叉人布于城外的封锁线,何况我们还要不让他们发觉呢。” 宁素道:“黑叉人经过封隘堡之役变得乖了,这样陈兵城外,就是防止我们的龙怒吼再次发挥威力,由此亦可知他们必严密监察着我们的动静,防止我们偷进流仙城去。” 妮雅指着地平线的最远方,低呼道:“看!又有船来了。” 我们极目而望,只见三艘黑魔船,缓缓逆流驶至,又带来了新的兵员。 我们的心直沉下去,愁眉难展。 假设流仙城本身有三万黑叉军,加上从北路二堡败退的三万至四万人,又再加上由北方增援而来的部队,现在他们便最少集结了九万以上的兵力,而新的兵员又不断由水路源源开到,当他们在未来的数十日内,聚集了足够的兵力时,便会向我们发动强攻,在大剑师堡尚未建成的时候,只凭我的魔女刃和十万净土军,如何应付对方狂风暴雨式的猛攻? 我坐在流仙河旁一块大石上,苦思着对付黑叉人的良策,以往我面对危艰时,总能凭直觉迅速作出决定,但今次却有一筹莫展之叹。 包令我苦恼的是,黑叉人就算输了这场仗,失去了流仙城,实力的损失和士气的打击固是严重,但仍非致命。但若我们败北,净士便完蛋了。 现在和黑叉人对峙着的已是净土的全部精锐和大将。 一天给黑叉人压在这里,动弹不得,我构想中的游击战略便不能展开,因为黑叉人是不会容许我们到任何地方去的,所以夺下流仙城,便变成了首项要务。 除了妮雅要督促她的手下外,其他三女由早上陪我在这襄坐到了黄昏,但我仍想不到任何妙策。 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 唯一的最佳方法仍是由水路进攻。 但怎样才能无声无息破坏那最关键性的拦河大铁闸,却是最煞费思量的事。 时间每过一分,敌人的实力便会增加一分,我们的时闲愈来愈少了。 采柔走了过来,挨着我坐下。 我无情打采地问道:“红月和龙恰到那里去了!” 采柔怜借地吻了我一下,道:“她们到了河下边去拾石子,噢!她们回来了。” 两女的嬉笑声远远传过来,还有大黑得意志形的吠叫声。 采柔伸手抚着我的脸颊,轻轻道:“我多么希望能分担大剑师的忧虑。” 我将脸埋人自己捧起的双掌内道:“我的脑袋已想到完全闭塞了,需要新的刺激。” 采柔一呆道:“新的刺激!”忽地站起来叫道:“龙怡快过来!” 我愕然抬头,望向采柔。 龙怡和红月拉着手奔过来,旁边是开怀雀跃的大黑。 龙恰笑道:“采柔!什么事了?” 采柔认真地道:“大剑师需要新的刺激。” 我们三人齐齐露出疑惑的神色,新的刺激和龙怡有什么关系? 采柔道:“我们三人中,只有龙怡对大剑师来说才是新的刺激,来!龙怡!快坐到大剑师腿上,让他好好疼你。”这么怪诞的想法,到了她口中却变成天经地义的理所当然。这在闪灵族里或者是很普通的事。 我摇头苦笑,不知要记什么才好。 龙怡俏脸生霞,连耳根也红了起来,看看我,又看看采柔,手足无措。 红月瞪大了美目,也是看看龙怡,看看采柔,再看看我,忽地“嗤”一声笑出来,一手掩着小口,另一只手将龙怡推到我身前,道:“好龙怡!我早有先见之明,来!让大剑师抱抱吧!那舒服得紧哩!” 龙怡更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她娇美至极的羞态,我的心也急促地跃动起来,童心大起,微笑道:“来!坐吧!” 龙怡羞不可仰,娇吟一声,倒入我怀里,两手缠上我的颈项,俏脸埋在我宽厚的肩膊上。 拥着她青春火热的肉体,我自昨天黄昏观敌之势后便愁思百结的心,绝对地松弛下来。 红月拍掌道:“好了!龙怡你坐一回后,便轮到我红月了。” 我望向远处秀出群峰之上的居仙峰,感受着怀中美女的血肉在我怀抱里跃动着,心中一片安宁。 这新的刺激的确管用得紧,可恨对如何攻取流仙城,却没有任何实际的帮助。一阵柔风掠过草原。 红月道:“天气真好,若能弄两只天原上的皮鸟飞来玩玩,那就真是挺写意呵!” 我脑中灵光一闪,全身剧震,猛地抱着龙怡长身而起,叫道:“我想到了!”三女大喜望向我。 龙怡被我捧得气也透不过来,从我怀里抬起头道:“大剑师!” 我低头下来,封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负婪地啜吸。 龙怡用尽所有的力量搂紧我。 回到营他后,我发出紧急命令,将所有大公和将领召到主帐来,当然! 还有正在赶工制造龙怒吼的小矮胖。 不一会,帐内聚满了人,连一众祭司也来了。 众人都茫然不知我召他们来为了何事。 好事的大黑也来凑热闹,缠在我的脚旁,连采柔唤它也昂然不理。 我心情之佳美,确是难以形容,向众人石破天惊地道:“我想到了攻陷流仙城的方法了!” 众人呆在当场,露出不能置侍的神色。 试问谁不在搜索枯肠,筹谋善策。 当每倏思想的通道最后都以死巷作结时,我忽然告诉他们有条直通的大路,怎能不使他们目瞪口呆,半信半疑。 我胸有成竹地道:“只要我们能破坏绞盘,降下拦江水闸,一切都可迎刃而解,是吗?” 众人都露出废然若失的神情,这事谁不知道,问题是怎样去完成,水闸既是如此重要的东西,黑叉人自然是全力保护,不让我们有机可乘。 妮雅代表众人说出心声道:“但我们如何能做到,强攻既不成,偷又偷不进去。” 众人纷纷点头。 红石早习惯了我的奇兵突出,问道:“大剑师,我知你心中已有完整的计划,不要卖关子了,我等得非常焦急。” 我的眼闪着亮光,一字一字缓缓道:“让我们构想一个形势,假设水闸忽然被破坏了,于是以百计载着龙怒吼的火船由上游被急流带着迅速冲进黑魔船云集的城中河段襄,龙怒吼爆炸开来,将燃烧着的黑油洒往船上,数十艘黑魔船同陷进火海里,接着是载着我们精锐的木排,以同样方式进入流仙城,在敌人的惊徨混乱裹,登陆进行夺城之战,而在同一时间,我们的大军亦向流仙城挺进,牵制着敌人城外的大军,你们说,这是否一个动人的计划。” 谢问喘息着道:“大剑师!我整得很辛苦了,请告诉我们,怎样才能破坏水闸!” 我微笑道:“你先答我,流仙城的地底是否有像断路堡下的那些秘道?” 谢开一呆道:“大剑师不是想由地底穿过去吧!” 我笑道:“当然不!我们根本没有打地道的时间。” 天眼提醒道:“谢问大公,你仍未答大剑师的问题呢。” 我和天眼交换了一个眼砷,后者微微一笑,充满了神秘的意味,不知他是否也看到了这事的将来,但我的信心却地增强了。 谢问道:“所有净土的城地,都连有地下秘道,而有一不成文的规矩,就是每当城破之时,我们都会将秘道封闭,所以黑叉鬼应该尚未知道这秘密,而就算知道的话,也不会脉人守在里面。” 我压着心头的兴奋,道:“其中是否有两条秘道可通往装置绞盘的城楼?” 谢问道:“秘道都是连接着城中最具战略性的地方,所以答案是肯定的。” 我道:“每边共有多少条绞索?” 谢问道:“每边的城楼共有三个绞盘,每个绞盘控制了三倏粗铁索,每盘要二十名壮汉才能推动。”顿了一顿又道:“那些绞索是精铁丝打结而成,我看龙怒吼也破坏不了,而且它们分三层安放,不过若能弄断一边的九条铁索,不须再破坏另一边,水闸也会斜倾入水底裹。” 小矮胖为难地道:“我们手头上的黑血有限得很,恐怕……” 我笑道:“别忘记了我背上的圣剑。” 燕色皱眉道:“若大剑师想由水道潜入流仙城,恐怕不易成功,因为据我们新得来的情报,黑叉人在进城处那截哩许长的河道和沿河一带,所设的守卫网森严之极,又有快艇巡逻……” 我挥手打断他道:“我不是由地底去,也不是由水里去,而是由天上去。” 众人齐齐愕然。 我向小矮胖道:“你玩过皮鸟飞没有?” 小矮胖若有所悟地道:“当然玩过,我还是制造皮鸟飞的第一能手呢。” 众人都目定口呆瞪着我,似懂似不仅地想到我妙想天开的想法。 我道:“小矮胖你能否造出一只可载人的皮鸟飞,将我送到流仙城北的荒野?” 小矮胖嗫嚅道:“理……理论上是……是可以的,但那来这么长的绳子。” 我淡淡道:“谁说需要绳子?” 小矮胖脸色发白,战战兢兢道:“这么重的皮乌飞,升上去绝不容易,落下来亦很困难,而且非常危险,何况我全无把握能将你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我笑道:“这些问题都不难解决,例如皮乌飞装了个充气的大袋,即管掉下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至于远近的控制,更不成问题,只要放皮乌飞的地点是居仙峰上便成了,真正的问题是风和风速,那便要太阳之神为我们作主了。” 帐内一时静至极点,只有各人粗重的呼吸声。 小矮胖嘴唇颤震着,好一会后一对眼逐渐明亮起来,忽地尖叫一声,在众人吓了一大跳时,手舞足蹈狂叫道:“大剑师放心,我定能设计出这样的一售皮鸟飞来,我立即去。”说罢便冲帐而出,就那样走了。 众人脸脸相觑。 我微笑道:“这就是我的计划,我称作『飞乌行动』,由现在开始,停止筑城的行动,全力作出配合我行动的准备;最紧要加速运黑血来。” 大祭司道:“大剑师以身犯险,我们……” 我断然道:“若我还有别的选择,我也不会如此做。”接着再微笑道:“但当我决定了这么做后,连我自己也很难遏止这想法,因为我最爱由高处看下来,尽避那是个没有月色星光的黑夜。” 我搂着大黑的颈,坐在一块石头上,呆看着黑沉沉的夜空,陪着我的只有龙怡。 当我说要往营地外走走时,红月本要跟来,但采柔却留下了她,我知道她是想制造我和龙怡两人相处的机会。 我拉着龙怡的手,在原野里忘忧地漫步。 对我来说,飞乌行动是个以生命去作赌注的死亡游戏,那是我对命运的-次正面挑战,假设真有命运的话,我便不会死,否则便让我死去吧!无论我死去的后果对净土是多么毁灭性,对爱我的人是起多么大的打击,但起码证明里命运是不存在的。 又或预言是假的预言。 又或我并非那圣剑骑士。 就是在这种心态下,我忘记了龙怡可能是龙腾放在我身边的一只有用棋子,诚心诚意拉起了这少女温柔的手。 龙怡惊喜地垂下了粉红的俏脸,紧紧地回握了我,表达了她对我的深情,对这羞涩的少女来说,那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在天原观瀑馆的舞会襄,她是第一个邀我共舞的女孩;那晚在她“让出来”的阑房裹,垫起脚尖向我求吻;今天早上,她顺徙地坐进我怀内,在在都表现出对我那能令她以无比勇气克服娇羞的爱意。 我能不心动吗? 又或者正如采柔所言,本人需要一点新的刺激,但我并不是负新忘旧。 对于将来我一丝贪念都没有,至于“忘旧”,更绝不会发生在我这连思念过去也惹来无限痛苦的人的身上。 对于采柔、妮雅、红月,愈和她们相处得愈久,感情便愈探。 但龙怡的“加入”,我们裹没有一个觉得不自然。 我忽然向龙怡问道:“你有没有骗过我?” 龙怡瞅了墅眼,道:“只骗过一次,就是那天父亲央我来向你争取好感,而我却骗你是我自己来找你的,记得吗,就是我由花云祭司安排到观瀑馆见你的那次。” 我若无其事他微笑道:“当时你父亲怎么说?” 龙怡游目他顾,又鼓起勇气移到我脸前,四目交投地道:“父亲说大剑师是个爱到处留情的人,所以我是最适合和你记……记那些话的人选。” 我道:“你怎样回答你父亲?” 龙怡伸手模着我的颈项,身体挨贴过来,仰起俏脸深情地看着我道:“我告诉他,假设大剑师是个贪花好色之徒,他早已睡过了净土南方所有美女,因为根本没有人可抵挡他的魅力,包括我龙怡在内。” 我深望着她,柔声道:“你这样数记你父亲的不是,不怕我从此不欢喜他吗?” 龙怡道:“首先!我不能再骗你。其次……我知你早看穿了他的心意。第三……” 我见她还有第三个原因,大感兴趣,笑问道:“第三是什么?” 龙怡道:“第三是我有好的消息,因为父亲和哥哥现在都对大剑师佩服尊敬到不得了,所以我再不伯他们会讨你不高兴,何况妮雅还常说你是个很愿意原谅别人的人。” 我是个愿意原谅别人的人吗?那真是愧不敢当。但说真的,我对龙腾的观感的确在改进中,对龙歌我则只有欢喜。 当我接着大黑在石上坐下时,我感到出奇地平静。 龙怡挨在我身旁,享受着和我的依偎。 天上洒下溶溶雨粉,落到脸上养养怪舒服的。 我道:“为什么你们都只有父亲,没有母亲?” 龙怡道:“怎会没有母亲,只不过母亲只需负起子女三岁前的着育责任,三岁后,我们便跟着父亲,由父亲指定的女人照顾吧。” 净土这风俗真是令我这出身帝国的人难以理解,好奇问道:“将自己抚养出来的孩子交给孩子的生父后,女的干什么?” 龙怡笑道:“干什么?当然是回复自由恋爱之身,因为在孩子初成长的三年内,她都不得和别的男人接触,所以净士的女子,除非爱极那男人,否则等闻是不会随便为人生孩子的,男人也不可迫女人为他生孩子。” 我想起了妮雅,心中涌起一阵伤感。 龙怡无限娇羞地垂下头去,轻柔但肯定地道:“龙怡心甘情愿为大剑师生儿子。” 我一呆望向她,奇怪这个害羞的美女竟敢说出这么大胆多情的话。 龙怡嘤咛一磬,扭身倒人我怀里,紧抱着我的腰,火热的俏脸埋入我胸腹处。 我道:“你曾有过别的男人吗?” 龙怡含糊不清地道:“假若我有过的话,你会不高兴吗?” 我想起华茜、郡主和采柔,她们在我之前都有过别的男人,而华茜则是给大元首强暴了,但我还不是那样他爱她们。 我摇了摇头。 龙怡在怀裹偷看着我,好一会后,坐直娇躯,将小嘴凑到我耳旁细语道:“天庙规定,未满十五岁的女孩都不可和男人发生关系,我今年才十七岁,还未遇到过喜欢的男人,所以……所以……”,“所以”两次后,终说不出“所以”什么来。 我伸手过去接着她的腰,道:“你没遇过欢喜的人吗?那我算什么?” 龙怡急辩道:“当然不包括大剑师在内。”。 我哈哈大笑,拖着她站起来,道:“雨愈下愈大了,我们回去吧!顺道看看有没有让你和我生孩子的机会。” 龙怡又再次倒人了我怀抱裹。 大黑的头触着我的脚又挤又钻,提醒我切莫忘记了它的存在。 ◎第五卷:仙河 策五章 飞鸟行动 ◎第五卷:仙河 策五章 飞鸟行动 罢到营地,小矮胖的人迎了上来,告诉我他想见我。 我怕红月不高兴,想找她一道去,岂知这小妮子却睡着了。 采柔却偷偷爬起身,随了我们去。 沿途大黑忽前忽后,钻来钻去。 这时营地内几乎全部的人都动员到了外边去工作,只剩下些妇女负责营地的日常事务。 这些净土女子大多身材修长,脸容秀美,皮肤又白皙,兼之风气使然,流波顾盼间,总是情意盎然,看得人心头发热。她们见到我穿营而过,都热情地呼叫我大剑师之名。 好不容易来到小矮胖的临时大工场,一个以木材作支架,铺上皮革的大空间,虽然知道小矮胖在干什么,但仍吓了一跳。 在这个阔达七十多尺、高约二十尺的正方形空间里,几乎全被一只超巨型的皮鸟飞骨架占据了,在大小的高台上,百多人正在努力工作着。 我呼出一口气道:“要这么大的吗?” 小矮胖道:“我做了一个非常有放发性的实验。就是跑到附近一座小山峰上,放出了一只皮鸟飞,于是有了新的发现。” 这时我也不由佩服小矮胖的实验精押,赞许地拍拍他肩头。 大黑跑了过去,好奇地嗅着那有骨无肉的皮鸟飞。 小矮胖眉飞色舞续道:“第一个发现,就是皮鸟飞并非向天上飞去,而是……” 他用手比着皮鸟飞下降的路线道:“而是盘旋着往下飞去,有时甚至可逆风而行,而其负重是可影响它落点的远近。” 我大喜道:“这样记来,我将有极大机会落在我想降落的地点了。” 小矮胖摇头道:“我们将同样大小的皮鸟飞由山峰放下来十多次,没有一次落点是相同的,最远的一次相隔了两哩多,若由高上十多倍的居仙岭放下来,差别将更大,可能是流仙城北,也可能是流仙城南,甚至直接降到城中去。” 采柔和龙怡脸色转白,叫道:“那怎么办?” 小矮胖得意道:“不用怕,我又做了几次实验,试将皮乌飞的双翼作不平衡的改变,竟能大致决定了降落点是偏左或偏右,所以嘛……” 大踏步来到皮乌飞骨架之下,抬着鸟翼道:“我在每边的翼上都装设了可由大剑师调教的活板,使大剑师可控制飞行的方向,即管风向不大对,也不用怕,就像船上的风帆那样。” 我道:“那么这装置可否调较皮鸟飞的降落。” 小矮胖道:“降落是另一套方法,我会令你能把鸟翼摺起来,那时皮鸟飞便会往地上掉下去。” 龙怡失声道:“渲么高掉下去,怎能活命?” 小矮胖道:“不用怕,快要掉到地上时,大剑师可将鸟翼再张开,减缓跌势,而且我特制了一件垫满软棉的大衣,到时会给大剑师穿起来,就算跌过结实,也没有大碍。” 我对小矮胖不由衷心佩服起来,点头道:“干得好!什么时候能够完成!” 小矮胖看了看他的得意杰作,道;“我动员了二百妇女缝制皮鸟飞的皮,最迟明晚我便可交货。” 我心头一阵激动,明晚之后,只要天气适合,我便可以由居仙岭翱翔而下了。回到营帐时,天梦和飘香星已升上了中天,正值夜中时分。 营地仍是处处灯火通明,所有人都不眠不休地为即将来临的攻城之战努力着。红月也醒来了,和刚回来的妮雅笑谈着,营帐前的空地上燃着了篝火,几个年轻将领围坐着,兴高采烈地等我回来,原来是约诺夫、龙歌、秀青、侯玉和红晴,这批南北将领似乎混得很是融洽,再没有以往互相敌视的痕迹。 大黑认得红晴等人,早走了过去以它吞吐的大舌头向众人打招呼。 红晴亲切地接着大黑,这时我才看到他肩头包扎着绷带。 我坐到他们中间,龙怡则羞人答答地坐到她兄长龙歌之旁。 采柔迳自加入了妮雅和红月的小圈子,这也是采柔的一向作风,尽量不干扰自己男人和朋友的交往。 我向红晴道:“给那个女人抓伤了。” 众人大笑起来。 红晴神气地道:“今天我们在营地北十哩处和敌人一个近一百人的侦察队伍相遇,干掉了对方十多人,其他的急忙逃去了,不过我们也死了几个,黑叉鬼真是不好应付。” 斯文秀气,随着我由南方一路征战而来的秀青道:“我真希望有大剑师一半的厉害,对着黑叉人时便可狠狠的多杀几个。” 侯玉道:“但大剑师已将勇气和信心带给了我们,以往对着黑叉鬼时,纶他们野兽般呼叫着攻来,我们的刀法连平时的五成也施展不出,但今天我们和黑叉鬼干上时,人人都勇气倍增,奋不顾身,反而黑叉鬼像怯了很多似的,杀得真是痛快淋漓。” 我道:“你们怎会这么巧,走在一块儿?” 约诺夫笑道:“我和龙歌巡逻回来时,刚好遇到他们,记起大剑师,便一齐来看看你睡着了没有,岂知你仍未回帐。” 龙歌道:“我到来是有件好东西要送给大剑师的。”说罢将一个重甸甸的革囊递了过来给我。 我打开革囊,取出一个黑黝黝的圆筒,筒头有只连着幼铁素的像八爪鱼般精光闪闪有多个挂钩的钧头,打造得非常坚实,铁索其余的部份自是藏在筒裹。 龙歌解说道:“这是当年一个北方叫妙手的巧匠造的,可惜在黑叉人攻城时生死不明,看!筒旁的是机括,只要一按动,索钩便会藉强力弹簧射出,最远可达五十多尺,足可攀上最高的城墙,对大剑师进入流仙城会很有帮助,你要不要立即试试看。” 我爱不释手地把玩着这好东西,道:“当然要试,不过这几天还有很多时间,我们不如先聊聊吧!” 龙歌道:“希望大剑师以后时常用得上它,那就好了!” 我向他道谢后,奇道:“为何你们没有带酒来?” 红晴叹道:“七位大公联手签署了法令,由今天开始,直至攻陷流仙城,谁也不准喝酒,还有其他很多见他妈的大头鬼的规矩。” 约诺夫道:“大剑师你知道吗?现在不但所有净土男儿都以你为偶像,连很多骄傲的娘儿们,也忍不住整天谈着你,你人出外时小心点,因为那并不是单凭你的圣剑可应付得来的事。” 龙歌大笑道:“连我这眼高于顶的妹子,也磨在你身边不肯定走可见……哎哟!” 龙怡用手肘重撞了龙歌一下结实的,红着脸站了起来,投往妮雅等人处。 众人乐得哈哈大笑。 我感受着他们真挚的友情,心中一片温暖,要建立起这种关系,我们究竟经历了多少误会、谅解和患难呢? 龙歌又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道,!“甚至连我们那头美丽的雌老虎,提到大剑师时,也脸孔红喷喷的。” 约诺夫目了口呆地道:“什么!她也会脸红。” 红晴、侯玉和秀青等都是来自南方,茫然不知两人在说谁,好奇心大起,追问道:“是那只美丽的雌老虎?” 龙歌贬眨眼道:“当然是雁菲菲,我们最厉害的女将。” 三人恍然,接着一齐“结结”怪笑起来。 红睛伸手搭着我的肩头,大作老朋友状道:“大剑师不用客气,我们这里的男人对投怀送抱的美女都是多多益善,你问问他们,谁没有和像野马群那么多的女人好过。” 众人又拍腿捶胸地怪笑叫嚷起来,惹得妮雅等也好奇地望过来,逃了开去的龙怡当然更知道我们说的不会是正经事。 龙歌喘着气笑道:“其他的我都可以帮大剑师忙,独有这头雌老虎,我碰也不敢碰一下。” 众人又爆出另一阵哄笑,气氛热闹之极。 妮雅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两卷东西,笑骂道:“大剑师要小心误交损友,这是谢问大公着我交给你的东西。” 我接过后,妮雅瞅了我一眼,又走了回去采柔处,和她们进入帐内,大黑看到了,从我脚旁爬了起来,摇摇摆摆的跟了进去。 我摊卷一看,原来一卷是流仙城的鸟瞰图,重要的地方都有说明文字,地道、人口在那里,都清楚标明出来,不过恐要红月等帮忙,才可完全看懂我只认得少部份的净土文字,另一卷则是城下秘道的详图。 龙歌道:“我真希望能跟在大剑师身旁,到流仙城闹他一个天翻地覆。” 我收起图卷,奇道:“为何你们像一点也不担心我会完成不了任务,难道不知这是极危险的事吗?” 众人齐齐一愕。 红晴搔头道:“是呀!为何我一点也没有想过你会失败,直至你现在提醒我,我也不会感到会应付不了,或者是因为我们深切相信这世上没有事是你办不到的,记得吗!你一个人便摧毁了整个黑叉人的堡垒!” 众人齐齐点头,表示都有同感。 自我踏进净土后,我便知道唯一扭转劣势的方法,是凭藉我是预言中圣剑骑士的身份,建立起净土人对我的信心,现在终于成功了,净土人已由败军之将变成了一股充满自信的可怕军事力量,足以和黑叉鬼抗衡。 前途上还有两个不明朗的因素,就是大元首和实力不明的黑叉王尧敌,时间将说明谁是真正的强者。 约诺夫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叫道:“噢!我差点忘记了告诉大剑师一件重要的事,今天黄昏时分我带着一队人沿河摸上去,探查敌方的动静,发现了在黑叉鬼的监视下,一批净土男人成了奴隶,正为黑叉人在沿河区建造小型的碉堡。” 我呆了一呆,这样说,黑叉人并没有将所有净土男人赶尽杀绝,而是留下了部份来当苦差,这消息实在非常重要。 我们又风花雪月谈了一番,不知如何话题总离不开女人,将天明时,他们才兴尽版辞去了。 我回到帐内。 一股清香涌入鼻内。 四女或卧或坐,都换上了柔软的睡抱,采柔和大黑搂在一起嬉玩着,红月睡了过去,妮雅和龙怡亲热地并坐交谈。龙怡见到我进来,看了看自己坦露出一大截酥胸、玉臂和美腿的睡袍,不胜娇羞地垂下头去。 几上油灯之旁放了个香炉,香烟袅袅徙炉盖的气孔溢出来。 采柔舍下四脚朝天的大黑,盈盈立起,兴奋地道:“这是妮雅带来的香料,当日年加……年加先生……” 我将她搂人怀时,安慰道“过去了的事便让他过去好了,只要我们将净土回复他心中那美丽的天堂,他便能安息了。” 一旁的妮雅和龙怡停止了说话,默然下来。 采柔缓缓移离我的怀抱,举起纤手,温柔地为我宽衣。 我站在帐中,想起沙漠裹的日子,想起沙漠另一边的世界,不禁百感交集。 假若有一天我回到魔女国,我会跪在华茜脸前,请求她宽恕我的薄幸无情。 龙怡和妮雅站了起来,帮着采柔为我脱下战甲衣服,解下魔女刃。 清香盈鼻,不但来自燃烧的香料,还有三女动人的体香。 在这样时刻,你永不需要去思索生命有何意义,因为这一刻的本身便已拥有最动人的魔力,使你忘记了一切。 不一会,我精赤上身,只穿一条短裤,立在帐内。 采柔用温热的布巾为我拭抹了几下后,向藏在我身后,不敢看我的龙怡道:“龙怡来!由你来为大剑师净身。” 龙怡蚊蚋般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道:“我……我怕我做得不好……” 采柔鼓励道:“能为自己心爱的男人拭身,是女人最大的光荣,来!学我那样便成了。” 妮雅将龙怡推到我脸前,采柔则将热巾塞到她手里。 龙怡连耳根也红透了,低着头,用颤震的手细心为我揩拭着。 妮雅伸手抚摸着我背上的肌肉,叹道:“大剑师你真强壮,难怪有这么可怕的力量,连凶猛如猷的黑叉人也不堪你一击,是吗!龙怡贵女!” 易害羞的人特别惹人逗弄,眼前的龙怡就是一个好例子。 龙恰低声应道:“是……是的!噢!你刚才在说什么?” 采柔瞪了妮雅一眼道:“红月贪玩不用记了,连你也是那么爱耍弄龙怡贵女。” 妮雅嘻嘻一笑,凑在我耳边道:“我们今夜全陪你,好吗?” 我心中一荡,伸手扭着她的腰,上下爱抚着,道:“你的‘陪’字究竟代表什么意思,可否讲清楚一点?” 妮雅含羞道:“就是陪你这大英雄说话儿呀!满意没有!” 我嘿然道:“对不起!我误会了,还以为是想陪我睡觉儿呢?” 众皆以为她早睡了的红月翻了个身,脸向我们“嘻”一声笑出来道:“妮雅陪大剑师睡觉时也可以说话的嘛!” 妮雅羞不可仰,扑了过去和红月算账,搂作一团,帐内喜气洋洋,春色无边。采柔移到我背后,发力搂紧我,在我耳背呢喃道:“大剑师!采柔很快乐。” 我记起了天眼的眼神,心头一阵颤栗,伸手往后搂着她纤柔的腰肢,心里叫道!采柔呵采柔!你是命运赐与我最珍贵的神物,它又怎可从我手襄将你夺走。 龙怡蹲低身子,拭着我的大腿。 我低头看着她轻轻摆动,线条优美的背臀,心中涌起无限的温柔,探手轻捏着她雪白的颈项。 我虽痛恨命运的存在,但今夜我却要感激它,因为地赐与了我整个宇宙。 次日睁目时,阳光由帐隙处透入来。 我猛然坐起,叫道:“不好!” 接着我的龙怡也吓得坐了起来,愕然道:“什么事?” 我叹道:“这样的天气,我如何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飞渡流仙城的上空。”语罢向龙怡望去,只见她赤裸的身体除了遮着下肢的薄被外,其他完全地、毫无保留地呈现在我的目光下,完美坚挺的乳房像花蕾般娇嫩动人。 龙怡见到我贪婪的目光,虽垂下了通红的俏脸,但却任由我饱餐艳色。 我奇道:“她们三人那里去了?” 龙怡道:“妮雅一早醒来,便赶着去督促她的人工作,稍后红月醒来,又要去看小矮胖怎样做那只超级皮鸟飞,因为她还未看过,采柔和大黑只好陪她去了。” 我想像着红月撒娇时的模样,道:“你为何又不随她们去!” 龙怡头垂得更低了,轻轻道:“你弄得……弄得人家起不了来,何况我若走了,便没有人服侍你了。” 女人的确很易把男人宠坏,想当年我孤身一人,走南阐北,日子还不是那么去,但自从遇到采柔后,连脱衣穿衣也懒了起来。 本来我还想好好和龙怡调情一番,但想起晕可恨的天气,心头像挂了一块大石,直沉下去,再没有这个心情。 梳洗后,我和龙怡一齐出帐。 灼热的阳光便我差点睁不开眼来。 妮雅的两名女亲兵正等待着,见到我出来恭敬施礼,道:“妮雅大公请大剑师到她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