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柔低下头去,叹道!`多么希望时间能停顿在那一刻,永远不前进。” 妮雅走了过来,挨着采柔坐下,道:“田宗的人回来了,他们到达了亡月峡谷,一切看来很平静,但他仍不敢肯定是否百分之百安全。” 来柔将水壶递过给妮雅道:“喝一口吧!” 妮雅接过水壶,伸手搂着采柔肩头,将壶嘴送到采柔唇边,硬迫她喝了两口,自己才喝,这妮子真的深悉采柔的忘我之道。 采柔道:“为什么会给这美丽的地方起了个`亡月谷'的可怕名字?” 妮雅笑道:“可怕吗了你太胆小了。`亡月'的意思只是因树木繁茂,两旁山壁高起,所以月亮照进谷内的时间很短而已。接着将小嘴凑到采柔身边,又叽叽嘎嘎说了另一番话,听到采柔直点头,还露出心神响往的模样儿。我好奇心大起,追问道:“你告诉了采柔什么事?” 采柔不忍,推了妮雅一把,造!“告诉他吧?” 妮雅道:“没有什么,我只告诉小采柔亡月谷附近有条会发热的泉水,泡在里面可舒服得紧啦!” 我失笑道:“女人都是爱洗澡的。” 妮雅采柔两人大嗔道:“男人不爱洗澡吗?”我大笑道:“爱!当然爱……爱让女人为他洗澡。” 两女粉脸齐齐通红。 一个妮雅的女亲兵走了过来躬身道:“帐幕弄好了,请公爵、大剑师和采柔小姐往帐内用膳。” 一弯明月升离了奔月东脉,以她无可比拟的色光照耀着大地。 我虽站在营帐外的荒地上,但心神却飞越过横向远方像条蛰伏着的巨龙般的山峦,到了山脉另一边的世界里。 净土的命运在那里默默等待若。 我本来以为自己能掌握净土的命运,但到了这刻,才知道自己错了,这大地上很多事物都是不由人的意志或谋略作主的。 假设黑叉人就在那里等待着我们,净土便完了。两次胜利带来的激昂士气亦会彻底崩溃,我们这三万太阳战士已是南方军事力量所能凑合出来的最精锐部队,我们败了,红石大公的军队更是不堪一击。就算我们不怕耗费宝贵的时间也不怕土气低落,苦候红石来与我们会合,亦于事无补,因为太阳战士根本撑不住与黑叉人打的硬仗。 尤其对方是蓄势以待,而我们则是劳师远征,力累心疲。何况对方还可能有一个令我完全没有战胜把握的大元首在。 南方崩溃了天庙便陷于完全的孤立,灭亡只是迟早的事。 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觉。 我和约诺夫他们不同的地方,是我知道阴女师定是内奸,而且智谋一点不下于我,所以才能使我一直处在下风,而今次亦会是那样。 可是到了这刻,连我也感到回天乏力,改变不了即将降临的厄运。 妮雅在旁道:“大剑师!你在想什么?” 我沉声遣!“黑叉人在那边等着我们,我感觉得到。采柔倚着我的娇躯猛地一颤,伸手搂紧我的腰道:“那怎么办?。妮雅强作镇定地遣!“但田宗传回来的消息却是好的呢!” 我摇头道:“你不会明白的,这是剑手的直觉,是超越了理性的,就像我初会阴女师时,便感到她和巫帝一定有关系。采柔道:“巫帝究竟是什么人?” 我深吸一口气道:“没有人知道,巫国是大地上一处神秘和邪恶的地方,照我猜想,巫帝一直在背后支持着大元首作恶,所以特别派出了巫师来辅助大元首,若非巫师给我杀了,帝国也不会那么容易崩溃,所以大元首一抵净士,便找上了阴女师,可知他们间一定有联系,而黑叉人也是巫帝在背后撑腰的,他是这大地上一切罪恶的源头。” 是的! 我的真正大敌正是这隐于一切邪恶之后的巫帝,他是邪恶力量的核心。 妮雅也受到我的感染,颤声道!`那我们应怎么办? 我叹了一口气道:“假设我们按兵不动,又或改道前进,你说行吗?我们已到了没有回头路的地步,唯有从策略上设计,和黑叉人打上一场硬仗,妮雅,我的宝贝,你听着……''妮雅道:“我在听着!” 我的眼神凝注天上的弯月,长长吁出一口气道:“立即召集所有将领到这里来开会,我要他们一点差错也没有地执行我的命令,这一场硬仗我们一定会败,但却要败得漂亮,在败中求取最大的成果,甚至胜利。” 妮雅应命而去。 我闭上眼睛,忽然间,我知道自己又重新接受了圣剑骑士的身份,在凤香死后,我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当我们进入亡月峡谷时,才真正明白妮雅那晚对这秘谷的形容。 不但谷内树叶密布,连两旁的崖壁上也长满了横伸出来的植物,道上满是泥泞,想走快一点也不行,窄的地方只能仅容两马并进,但阔落处却足可容千人之众,每转一个弯,眼前的景物都有变化,若是寻幽探胜,这真是个好地方,但却绝不适合快速的行军。 由天亮开始进谷,到了午后,最前头的部队才抵达谷口处。 大军停了下来。 我策马来到最前方处,一众将领已在谷口等待着。 战士们都在忙碌着,依我的吩咐在扎造着以树木和枝叶作材料的假人,又削尖长木,以作武器。 我跳下飞雪,来到众人间,透过树叶往外望去,只见一片宽大的平原外,是另一个广阔的疏林区,风景美丽平静,表面上一点凶险也感觉不到。左右两旁的林木较为茂密,延绵十多里,要藏上数万人,真是轻而易举。 田宗道:“穿过这约五里的疏林,便是逐天大平原了。” 约诺夫有点疲倦的英俊脸庞神色凝重,道:“田宗曾派人到谷外的树林窥看,没有任何发现,但我却不敢说黑叉人不在外面,因为若换了我是他们,亦会将大军布在别处,只派人侦察监视谷内的状况,再以黑叉人惯用的手法,例如反射阳光的镜子和火光来通讯,以决定伏走的行劾。” 这人不愧净土新一代的名将,一点不为事物的表象所迷惑。 侯玉道:“敌人攻击我们最好的地方,是疏林后的大平原边缘处,因为那里丘陵起伏,最有利于伏击。” 我沉声道:“谷口的防御措施造好了没有?田宗点头道:“我们砍伐了大批树木,又以树藤造了大量的绳索,只需非常短的时间,便可在谷口布防,足可抵挡黑叉鬼一至两天的强攻。我道!`说得不错,黑叉鬼的目标是要我们全军覆没,所以定要待我们全军离开亡月谷时,才发动攻击,最理想当然是截断回谷之路,将我们困在疏林里,甚或放火烧林,那我们就会陷于绝境。” 众人脸色齐变。 约诺夫透出一口大气道:“这方法确是歹毒之极,幸好大剑师早有对策。” 我向泽生道:“腾空了多少马匹出来?!泽生恭敬地追!“足有七千匹,大剑师!” 我望向红晴,后者忙道:“浸了松油脂的火箭种已制好了。我点头道:“好!”接着向田宗吩咐道:“现在保持平静,生火造晚餐,吩咐战士们尽量喧哗一点,并派出侦查兵装模作样一番,一到入黑,你便率五千人潜人疏林里,开出一条可供五马并驰的走道,一待你完成,便是我们发动的时刻了。” 众人轰然应喏,各自散去依计行事。 我向留在身旁的妮雅问道:“原本你们不是以为阴女师并非奸细的可能性很大吗?为何现在又煞有介事地如临大敌呢?” 妮雅俏脸一红,嗔道!小气鬼!一点也不肯放过人家。” 采柔为她解围道!因为你是圣剑骑士,到了紧要关头,众人都信你,不信自己。” 我失笑道:“原来是这样!哎也!” 妮雅大力踏了我一记脚尖,逃了开去,恨得我牙痒痒地。 采柔的手穿进我的臂弯内,亲妮地紧挨着我道:“我很兴奋,大剑师又将领导太阳战士迈向再一次的胜利。我的脸色深沉下来,叹了一口气摇头道:“你错了,我的目标只是希望不会大败,照工冷明以往的战绩,此人用兵非常狠和稳,何况还有大元首和阴女师两人在他们那一方,军力又差不多是我们的一倍。” 采柔喜色全消。 我低声道:“采柔!你听不听我兰特的话?” 采柔垂头道:“听!但我仍要在你身旁,和你并肩作战,因为我受不了你在出生入死,我却躲在一角思念你的那种折磨。我大为头痛,但仍有最后一招杀手□,我温柔地拨开她遮盖着艳容的秀发道:“你若要跟着我,那大黑怎么办?一根绳子你也知栓不着力大无穷的大黑,若它追着来,你说会发生什么事?” 采柔浑身一颤,樱唇轻动,却说不出话来。 我安慰道:“假若你在我身旁,我会分心照顾你,若遇上大元首,那便非常危险了。” 采柔思索了一会,柔顺地点头道:“但起码你要让我和大黑陪你到疏林里,我答应若要撤退时,我定会和大队一齐撤回谷里。我正容道!`无论我陷进多么凶险的环境里,你也要这么做。” 采柔斩钉截铁道:“是的!” 紧握着她的手,我想着她装在美丽丰腴大腿上的“贞节卫”,若我有何不测,我知道这闪灵族的美女会毫不犹豫地动用它,让它来完成它存在的死亡使命。 七干匹驮了挺持着削尖了长木假人的战马,夹杂在三万名战士里,在弯月的照耀下,缓缓越过谷口和疏林区间的长草原,进入疏林里。 敌人既知我们行军的路线,必早派人在远处估计过我们的实力,知道我们的兵力在三万人间,这七千假人,就是要他们产生错觉。 泽生和侯五各率一队二千人的队伍,守在平原的两翼,护着队伍的两侧,更重要的是遮挡敌人对谷口的视线,好让妮雅率人完成布防的重要工作。 一进入林内,七千假骑兵立时给集中起来,通过田宗新开的林路,迅速往疏林边缘聚合,这是要使黑叉人错误估计我们行军的速度。 采柔搂着大黑,策着战马,紧傍我旁。 众人的心都像技紧了的弦,没人有说话的心情,只有蹄起蹄落的声音。 约诺夫和田宗早在疏林边缘处等候着。 我和采柔来到他两人身旁,往疏林外望去,只见明月下,丘陵起伏,沉寂平静。 我道:“怎样了!” 田宗道:“我嗅到危险,听!一点生命的感觉也没有,附近的走兽到了那里去。黑叉人定是以嘴套封了战马的口。” 约诺夫点头道:“我也曾给黑叉人伏击过一次,也像现在那般没有半点风吹草动。” 我深吸一口气,道:“准备好了没有?'两人迅速地点头。我静了下来,默默看着前方。过了好一会,众人见我毫无动静,都奇怪地望向我。“叮!”背上的魔女刃叫起来。 众人吓了一跳。 我微微一笑道:“我等的就是这一下声音。接着正容道:“待会号角响起时,你们所有人迎须依计撤退,不要理会我和我的人,知道吗?两人点头。侧头和采柔交换了深深的一眼,我一挟马腹,策着飞雪往前驰出。飞雪仰天长嘶,众战马立时生出感应,兴奋地嘶叫起来。一时天地鸣应。战士们放开驮着假人的战马□绳,七千战马立时迈步追出来,疏林两旁各驰出共两千战士,将假骑士迫在中间,浩浩荡荡往逐天大平原的边缘丘陵奔开去。蹄声轰隆。转眼间在我率领下,近万匹载着真假战士的战马,驰上了第一个山丘的最高点,眼前是起伏不平的丘地。我心中冷笑,黑叉人果然不把太阳战士放在眼内,否则也不会任我们尚未完全出林前,仍未发动攻击。他们将为此付出代价。我们开始冲下斜坡。“飕飕飕!” 忽然间劲箭满天。 前面左右中三方涌出无数黑叉骑士,向我们冲杀过来,前十多排的人都弯弓搭箭,朝我们发射,杀声震天。 我勒着马头,让身后冲势正盛的假骑士继续往敌人冲去。 战马倒下,假人东倒西歪。 其余的战马,踏着马尸往前俯冲过去。 我和二千战士,落在后方。 我一声长笑,拔出浸了松脂的火箭点燃,“飕”一声射去。 火箭准确无误地落在一个假人身上,立时燃烧起来。 众太阳战士纷纷射出火箭,虽然只有少部分有我的准绳,但不一会数千假人已有几百个熊熊地燃烧起来…一个一个的火人,在战马驮载下,往狂攻过来的黑叉人冲去,战马受火所刺激,都发了狂般冒死前冲。 距离实在太近了,不容黑叉人有任何改变战阵的机会。 同一时间,疏林的后方杀声大起。我的估计没有错,敌军是要截断我们的后路,不过他们会受到妮雅的人马强力对抗,和正在回头的泽生和侯玉两军的夹击。前方的假骑士已冲入敌人阵内。 那种混乱的情形,真是说也说不上来,尤其当背着火人近乎半疯狂状态,冲进了敌人处的战马乱撞乱窜时,敌骑都狂嘶乱叫,将主人抛下马来,惨受千蹄践踏的厄运。 我举起长剑,往前杀去。身旁的号角兵立时吹响号角。 “呜……呜……呜……”,近五千匹狂马深深地冲进敌人阵里,黑叉大军的先头部队陷进歇斯底理的混乱中,再难以推进半步。 我身边这二干太阳战士都是漓选出来的箭手,彼消此长下顺着我们的推进,箭矢像雨点般投往敌阵,不给他们重整阵脚的机会。后方左右蹄声响起。田宗和约诺夫接到我的讯息,也杀将出来,侧攻敌人较完整的两翼。 魔女刃回到鞘内,两枝大笨矛来到手中,左右挑出,黑叉人纷纷溅血落马。二千太阳战士见我神勇无匹,军心大振,伴着我奋勇杀入敌阵,一时间喊杀声填满整个天地,马嘶人喊,大战终于开始。 每深进一步,敌人的顽抗力便开始加强。 不一会我身边只剩下千许人。 我收起铁矛,拨出魔女刃,连杀十多人后,大叫道:“撤退!” 号角声起。 我们占在上风,要退便退。 田宗和约诺夫的军队亦缓缓后退。 箭矢满布天上,向追来的黑叉人射去。 我和千多骑士护在最后,掩护田宗等退回疏林里。 五千太阳步兵冲出,将盾牌插在地上,躲在盾后弯弓向敌人狂射。 这是生死存亡的时刻。 我和千多战士逐渐接近那些步兵布下的盾箭阵,只要过了那界线,我们便安全了。 “呵!” 一声凄厉的喊叫起自后方。 我心中一檩,回头一看,刚巧见到走在最尾的两名太阳战士凌空飞起,抛往地上。 一个恶魔般的巨人远远领前,率着如狼似虎的黑叉人造来。 大元首! 我猜得没错,他果然在这里。 他并不怕箭矢的威胁,若给他咬尾杀来,我手下的千多人和速度慢得多的五千步兵,将会一个不剩。 我勒马回头,大叫道!`全退回去!,,号角再响。 五千步兵拔盾往疏林跑回去。 飞雪双蹄劲踏,带着我往大元首冲去。 太阳战士人仰马翻下,大元首一点阻滞也没有,向我追过来。 我大喝道:“走!放火烧林!” 大元首逐渐在我眼前扩大,距离迅速拉近。 大元首狞叫道:“兰特,这就是你葬身之处。 这时我才发觉他手上的武器并不是剑,而是一支长达十五尺,粗若人身的长木,他座下的战马也比我见过的任何战马更粗壮,难怪能负起如此惊人的重量。 他还未得到黑叉人手上的珍乌刀。 “呖呖喇喇!” 林木燃烧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他们已遵照我的吩咐,放火烧林。 我的心热起来,只要我能杀死大元首,再回马冲回林内,沿着田宗开出来的“秘道”走,便可安然通过火林回到谷内,而不知就里的黑叉人将不敢追来。 一声女人尖叫在后方响起。 我骇然回头望去,一个黑点,由已开始着火燃烧的林内飞窜出来,追在后面的是我的小采柔。 我立时汗流浃背。 是大黑。 它见到了大元首,连采柔也不顾了,跑出来复仇。 这个念头还末完。 风声从后脑而来。 仓忙下,我挥剑挡格。 “笃!” 魔女刃几乎甩手脱飞。 飞雪不堪大力压顶,前蹄一曲,向左跄跟两步,几乎滚倒地上。 我和大元首错身而过。 他的木柱断了一小截。 而我的手却麻木至几乎举不起来,不过我已比从前有力多了,否则只是这一下硬接,加上木柱本身的重量,保证连臂骨也要断折。 大元首狂叫一声,回头冲来。 剑交左手,往前劈去,正中木柱的头端处。 魔女刃深陷木内。 我暗叫不妙。 大元首已用力一绞。 幸好我亦同时运力一转,木屑溅飞下,魔女刃及时脱出。 “汪汪!” 大黑的声音在近处响起。 采柔凄叫大黑的声音,亦传进耳内。 黑叉人铺山盖地冲过来,最近的离我们处仅有数百步之遥。 大元首的大木柱在他黑头盔上舞了一个大圆圈,巨体俯前,闪电般横扫而来,取的只是飞雪的马头,他离我还有十多步的距离,但因木柱断了一小截后长度仍达十多尺,所以不虞我能反击。 我夷然无惧,魔女刃交回右手,施了下巧劲,将木柱挑开。 黑影一闪,大黑扑咬大元首的大腿。 我嘶心裂肺狂叫一声大黑,随手取起挂在马旁的大弓,往大黑旋飞过去。 大元首看也不看大黑,乘势再一柱扫过来,这次目标是我的大腿,若给他扫中,不但我要腿骨尽碎,连飞雪也要五脏俱裂。 黑叉人更近了,只有二百多步的距离。 “汪呜!” 长弓“啪”一声击中凌空跃扑大元首的大黑,将它打得抛跌开去。 采柔策马赶至,一手往它颈毛抓去。 我心头一松,魔女刃奋力侧劈。 “嚓!” 木柱应刃断掉三尺来长的一截。 我乘势一抽马头,飞雪跃起,避过余势末尽的木柱。 这时采柔俯身抓着大黑厚软的颈毛,也不知她那里来的力量,竟将大黑整只提往马背。 大元首狞笑一声,只剩下十尺的大木柱回收,竟往采柔扫去。 我魂飞魄散,策着飞雪死命冲前,眼看已来不及,岂知大元首木柱在半空中凝走了,眨眼的功夫,突改去势,回柱往我扫来。” 他的目标原来竟是我。 我想提刃挡格,但已来不及,一俯身,木柱在我背上横过,劲风刮得我背脊生寒。 我猛挺脚肢。 风声再响。 原来他的木柱刚掠过我的背脊少许,竟又回扫过来,用招之妙,用劲之巧,时间的拿捏,使我完全失去了躲避的机会。 来柔的尖叫声中,大元首的木柱已击在我右肩膀处。 在这生死存亡的一刻,我剑手近平冷酷的镇定发挥作用,当护臂的甲胃碎裂声起时,我的脚离开了马蹬,同时用力缩低了少许,以较能受力的肩脾骨压住木柱,一扭一卸。 魔女刃由右手交往左手。 饶是这祥,一股全然无法抵抗的大力传来,将我整个人扫离马背,远远抛跌。`蓬!”一声,我结结实实掉在地上,全身疼痛麻痹,魔女刃奇迹地没有脱手。 我勉力抬头往上望去。 四周全是马脚,但我认得是太阳战士的战马。 大元首的怒吼和太阳战士的惨叫不住响起。 我一咬舌尖,精神一振,勉力爬了起来,只见约诺夫和一队太阳战士驰至,死命地向大元首狂攻,阻止地过来向我补上一柱。 黑叉人的确声只在五十多步开外。 这时飞雪赶到了我的身边。 我知道现在只有一个方法救得采柔,救得约诺夫和他的战士们,甚至可救回自己。 我狂叫一声,拚尽余力,跃上飞雪,叫道:“带采柔回去!” 一挟马腹。 飞雪箭般横驰而去。 大元首的怒吼由后方迫至,显示他正拚命追来。 我一阵昏眩,终支持不住,伏倒马背上。 飞雪冲上山丘,又冲下山丘。 这起伏不平的地形,既有利伏击,亦有利逃走。 身后的蹄声逐渐减弱。 我终于昏迷过去。 ◎第四卷:天梦 第三章 野牛施威 ◎第四卷:天梦 第三章 野牛施威 我醒了过来。 喉咙火辣辣的,只想痛喝上一湖冰凉的清水。 一条湿漉漉的物体,甜在我脸上。 艰难地抬起少许头,原来是飞雪在舔我。 “轰了轰!轰!” 低沉但有力的怪响在黑沉沉的四周轰鸣着,吓得我往四外望去。 月色下,只见无数瞪着巨眼的怪物,正好奇地看着我。 迷糊间,手一紧,发觉魔女刃仍在左手里,连忙将它移到胸腹下,一股奇异的感觉由刃体传来,至此又再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悠悠间又醒了过来。 这次无论身体的状况和精神也比前次好了多倍,撑起身体,坐了起来。 天边露出了鱼肚白色,朦胧间照见了四周的景像。 飞雪欣喜地将头凑过来,贴在我脸上。 我感激地一手搂着它的头。 `哞!哞!哞!” 四周全是野牛,飞雪竟将我带到野牛群的中间,难怪躲过了大元首的跟踪。 我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庞,感到鼻孔下和唇边全是凝结了的焦血,可见大元首那一柱之力,是如何惊人,幸好还未给他使尽全力,否则我必当场喷血身亡。 我站了起来,将魔女刃回到鞘内,纵目四顾,四周全是野牛,怕有万头过外,左方较远处有一道溪流,大部分的牛便集中在溪里喝水。 我走了两步,发觉除了右臂仍是酸软无力,胸口疼痛外,其他一切都颇为正常,心中稍安,走到溪旁跪下,喝了两口水。 微明的天色下,溪水上飘浮着点点黑色的灰屑。 心中一震。 残酷的现实倒流回脑内。 这是林火被风送过来的灰烬,所以这里离昨夜的战场应不是太远。 不敢想我走后有什么事发生在他们身上,我只能祈祷。 昨夜若非大元首的出现,我们纵不能大胜,也可小胜一场。。 但现在更可能是一败涂地。 净士也完了。 我也完了。 不! 我绝不肯接受。 我环目四顾,只见左方有座较高的山丘,心里涌起一阵热血,大步踏出,便要趟过去。 `哞!”… 牛群里其中几只牛排众而出,拦在我面前,低下头,弯而尖的角锋对正我。 心中大奇,为何我刚才走过来喝水,它们却自动让开路。 嘶声在旁响起。 飞雪在叫。 那几头牛立即退缩往一旁。 难道这些牛怕了飞雪。 我好奇地看着飞雪,只见它颈上鬃毛竖起,两眼异光电射,威武若天上飞下来的神马。 我拍了一下头,暗付自己为何如此愚笨,有飞雪在,难道还要劳动双腿走路,忙飞身上马,策着飞雪往丘顶驰去。 牛群便像通灵那样,畏谨地移往两旁,让出去路。 它们果然对飞雪存着巨大的敬畏,刚才我也是叨了它的光,才得从容走到溪旁喝水。 一会儿后我已来到高丘之上。 眼前出现的情景令我又惊又喜。 整个战场出现在远方约六、七哩外。 林火仍在燃烧着,但已接近尾声,只剩下近谷口处仍有七、八个火头,火光闪映里,几股浓烟旋转着直冒上天。 晨光下,大片林木尽成灰烬。 原本是疏林的外边的几个山丘上,满是黑叉人的骑队,列成阵形,一看便知正部署着一次全面的攻击。 我的手心冒着汗,背脊一道凉气直冲脑际。 敌人进攻在即,我一个人能发挥什么作用。 即管有我在谷内,也不敢轻言有把握应付强悍的黑叉人,更何况对方还有一个是普通武器杀不死的大元首。 若非有林火挡路,他们的攻势早已展开了。 “咚咚咚”敌人战鼓敲响。 我极目往亡月谷望去,在黑烟的间隙处,隐见太阳战士躲在木栏栅后,严阵以待。 黑叉人的前头部队,开始缓缓移动,这么远的距离,我看不到大元首在那里,不过总不会躲在一旁休息吧? 我咬得下唇也溢出血来,但仍然想不到任何能应付这劣无可劣的情况的方法。“哞!” 牛声在后响起。 我浑身一震,转过头来,望向丘下成千上万的野牛群,想起昨夜马群冲击敌人的混乱场面。 它们怕飞雪。 我旋风般再转过身去,细察由这里到战场那边的整个地势。 一股浓烈的希望狂涌而起,我大叫道:“飞雪,跑!” 马蹄响处,我策着飞雪直冲下斜坡,往牛群笔直冲过去。 牛群纷纷退开,让我们长驱直过,不一刻,我已穿过了牛群,到了它们之外。我猛抽□绳,拍着飞雪又驰回去。 牛群往四外退开,但知没能造成太大的骚乱。 心中大急,狂叫道:“飞雪助我,赶它们走!” 飞雪真是神马,暮地跃起前蹄,仰天发出惊工动地的长嘶,后脚还“蹬蹬蹬”踏前了几步,差点将猝不及防的我抛了下来。 牛群终于动了。 先是数十只开始移动,接着是百多只、千多只……动作波浪般迅速传播开去,漫延往原本属于全静态的牛群每一个角落。 我策着飞雪赶在它们后方奔来驰去,有时又抢前一刻,矫正它们狂窜的方向。亦只有飞雪的体能和速度能办到。 说来也难以令人相信,由飞雪发威到现在,只是喝一杯水的功夫,万多头有大有小的野牛,已疯狂地往前奔去。 蹭踏牛鸣声,使人震耳欲聋,卷起的泥尘,连初阳的光也透不进去。 不一刻,我失去了方向的感觉,只知在牛群后策马狂奔,声嘶力竭地叫着,赶着。 我再听不到战鼓的声音,天地只剩下牛群狂奔的震耳轰鸣。 它们的速度比一般奔马还要快。 渐渐连我的听觉也麻木了,天地像一滴声音也没有,只有眼前望之无尽的牛背起伏着,海浪般起伏着。 深棕色的浪波。 往战场的方向涌去。 “呀!” 惨叫和马嘶在前方传来。 转过一座小山,眼前豁然开朗。 战场在前方出现。 以万计发了狂的牛,正由侧翼向着黑叉人大军的先锋队伍斜冲过去。 高举的旗帜横七竖八在四方八面倒下,黑叉大军四散逃命。 狂牛漫山遍野地往前直冲。 煞那间牛群将他们完全淹没。 我勒着马头呆望着,连我也想不到有如此惊人的成效。 位在最后方没有被波及的黑叉军,一声发喊,掉转马头,往远方逃去,像永远也不想回来的样子。 忽然间。 难以想像,没有可能的胜利来到了我手心内。 我闭上眼睛,不忍再看牛蹄角锋下血肉溅飞的人间地狱般的景象。 采柔和妮雅已不知于何时来到我身边,更完全不理会其他人的眼光,纵体入怀,紧搂着我。 两女喜极而泣,任我怎样劝也不肯停止。 大黑死命将头钻入我们三人间,但却因她们贴得我实在太紧了,所以始终没有成功。 几经辛苦,才和两女分开。 大黑扑了上来,我摇头苦笑道:“这顽皮的家伙,差点要了我的命。” “锵…锵…”。 团团在谷口草原围着我的,以约诺夫、侯玉、泽生、红晴、田宗等为首的两万多战士,开开高举武器,震天价地狂呼欢叫着,每一个人都流着热泪。 从绝望中得到胜利,从濒死里得到再生,分外使人激动。 而且这份胜利来得太突然,太出乎他们想像之外。 我知道自己圣剑骑士“神”的一面,已在他们心内深植了根,得了稳如磐石的地位。 我将大黑抱起,转了几个圈,连右臂也觉得不痛了。 整个大地在旋舞着。 当我停下来时,采柔和妮雅再次偎在我身旁。 红晴大叫道:“大剑师,只是亡月谷口外此役,你驱万牛大破黑叉军,便已在净土留方千世不朽的威名。” 众人再狂呼起来。 营地里充满了自飘香城晚宴以来从未之有的欢乐。 军内的二千多女兵,被振奋若狂的男兵轮流邀舞,没有跳舞的便在旁拍着手,唱着歌。 我右臂敷上采柔为我特制的草药,和众将领共晋丰美的晚膳,两女当然分坐在我左右。 这里离战场不足十哩,因为善后的工作足足用了我们大半天的时间,但尽避每个人都疲倦欲死,但没有人反对远离战场,因为那余下的景象,实在太可怕了。 约诺夫道:“我们只有千多名战士阵亡,他们都给火化了,骨灰会被带到天庙,安放在安魂殿内。田宗道:“我们掳获了大批武器和战马,被擒的黑叉人数达三于之众,他们或多或少都受了点伤,照我估计,这次黑叉鬼最少死了四万多人,有三万多是给牛踏死的。” 侯玉道:“是否应待红石大公和我们会合?我已遣人回去报捷,并要求他们分出快速部队赶来。” 我摇头道:“伤兵和俘虏的存在,已使我们行军速度大为减慢,我想在抵达立石堡前,红石大公的人将可追上我们。” 泽生道:“立石堡还有近八万的黑叉鬼,我们这样直扑立石堡,不怕和他们正面遇上吗?” 我微笑道:“现在形势已转为对他们大大不利,若他们敢倾巢而出,给天庙的净土军乘势夹击,便会变成腹背受敌的孤军,而且我想他们已给吓破了胆,绝不敢鲁莽出击。 众人纷纷点头,我的说话,经亡月谷口外一战,在他们心中已变得若连云山那么有份量。 妮雅亲热地挨着我道:“对不起!” 我愕然道:“为何要说对不起?妮雅不答,只是重重在我脸颊吻了一口。约诺夫道:“我也要代众人说这句话,因为一直以来,我们都对大剑师对阴女师的看法半信半疑。” 红晴抗议道:“不!我是例外,我一直是相信大剑师的,那阴女师阴沉难近,红月和我都不欢喜她。” 我故意道:“但她仍有可能是无辜的,只是因缘巧合下我们误会了她,哎哟!”是采柔重重捏了我一记。 约诺夫道:“不!事情那会这么巧,首先黑叉人知道了亡月谷的出口,那可怕的大魔头又在黑叉人军里;而更重要的一点,是她说的黑珍珠大军,并没有出现。” 妮雅在旁昵声道:“不!最重要的是圣剑骑士是不会错的。” 众人同意点头。 红晴挨了过来,双手呈上一件东西。 我接过一看,原来是他取自左令权的那可怕的半人半兽小石雕。 红晴道:“红睛谨代表净土献上此物,以象征黑叉人已是大剑师囊中之物。” 我谢过收起道:“那有这般容易,黑叉人的主力仍完整无缺囤驻天庙之北,那尧敌既为黑叉人之首,自然更是厉害,何况他们还有大元首,若给他取得珍乌刀,我也不敢轻言胜他,他的可怕,你们也曾亲眼目睹的了。” 众人脸上均现出惊惶的神色。 采柔抚着身旁的大黑,低声道:“若那些神牛能将他撞死,那就好了。” 一时间众人沉默下来。 欢乐歌舞的声音从营地的每一角落传来。 田宗道:“我已向天庙送出了蓝鸟,整个天庙将会为这次大捷鼓舞非常。” 我沉声道:“你有没有向天庙报告有关阴女师的事。” 田宗哑口无言。 约诺夫解释道:“这不宜在信内提及,因为阴女师甚得大祭司宠信……所以……” 我点头道:“这是可以理解的。” 众人舒了一口气。 妮雅道:“希望她心中有鬼,和黑叉人一齐逃掉,那就好了。” 我想起阴女师深沉倔强的脸容,摇头道:“她不会的,而且我们手上的证据,都可给她推得一干二净。” 众人都眉头深锁,阴女师始终是个心腹之患,一个处理不好,便会惹来内部的不和,甚至分裂。 我站起身来,仰望夜空,伸了个大懒腰,道:“晚餐完了,来,不如我们在营地四处走走,分享大家的欢乐,也让战士们有机会和净土最美丽的女公爵,闪灵族的第一美女共舞。” 约诺夫躬身向采柔道:“如此我便不客气,希望能与闪灵第一美女跳她到净土后的第一支舞。 红晴急叫道:“我跳第二支!”妮雅凑在我耳边道:“呈剑骑士的说话,是永不会错的,外来货总比本地货吃香。” 我一手抄着她有腰肢,大笑道:“对我来说,你也是外来货。” 喜气洋洋中,我们纷纷起舞。 但愿日子能永远像刻下那样便好了。 ◎第四卷:天梦 第四章 战火无情 ◎第四卷:天梦 第四章 战火无情 当我第一眼望向逐天大平原时,就像我从捕火山脊望往净士那样,一见钟情地爱上了她。 在一日的旅程后,黄昏时分我们登上了在大平原边缘最后一个高丘,逐天大平原便在我们眼前去气势磅礴地舒展着。 出奇地没有大河奔流而过,有的只是似依循某一规律散布的大小湖泊,反映着夕照的余辉,每个湖旁的区域,草木都特别繁茂,一群一群的动物,飞起飞落的各种鸟儿,都聚在湖旁,漫无机心地倘祥着。 据妮雅说,地底有条大河,河水涌出处,成此奇景。 源头来自逐天山脉天庙旁的“天瀑”,这条河便是九山十河里最有神秘色彩的“地藏河”。 在我身旁的采柔也看傻了眼,张开小嘴,合不拢来。 红晴指着平原远处浮起的暗影道:“那就是逐天山脉,从这里再走三天,便可以到了。我想起了连云山,想起连云山外另一边的魔女国,心情沉重起来。当下安营休息。到了临睡前,众将来到营前,我知道又有事发生了。 果然田宗道:“我们派出的侦察兵有消息传回来了。他在怀里掏出地图,摊在地上。我们坐了下来。田宗道:“我侦察的重点,主要是立石堡、工冷明的败军和奔月东脉外一带的广阔区域。” 我点点头,这三方面都是合情合理,尤其是东脉一带尤具意义,谁也说不定黑叉人是否会挺而走险,尽起全军,避过我们,绕过来肠,进入绿茵原野一强攻飘香城,这可能性虽小,但却非全不存在。 田宗续道:“往立石堡的人最少还差三天才抵达目的地,东脉一带仍没有什么发现,但追踪工冷明败军的侦察兵已有了点成绩。 我精神一振道:“怎么样?对我来说,这一条线上的消息最重要,因为大元首应与工冷明在同一条路上走着,找到工冷明,便是找到了大元首,甚或阴女师。 田宗指着逐天大平原接近边缘区的一处丛林道:“我们的人追踪到这里,发现黑叉鬼弃了所有重型的武器和多余的杂物,然后便像消失了那样,再找不到任何蹄印或脚印。” 约诺夫闷哼道!这是黑叉人的惯技,利用一种特制的套,套上马蹄,便不会留下蹄印,然后再以曲折迂回的行进方式,使人难以追寻。” 田宗点头道:“所以我们的人分成了几队,继续追踪,其中一队追到逐天大平原偏东的地方,发现了数百只被人以最残忍手法屠杀了的野牛,地点是在这里。他伸手指着逐天大平原靠东的一个小湖旁。 众人齐齐一呆。妮雅蹙起秀眉,疑惑地道:“这是往逐天山脉东端龙吐水去的方向,工冷明为何不回到立石堡与‘瘦鬼’向禽生会合?” 我霍地起立,断然道:“立即召集战士,我要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出发。” 众人慌忙起立。 我仰天一阵长笑道:“黑叉人想逃走,可惜他们对野牛的恨意,却使他们泄露了行藏。 我环视众人,继续解释道:“工冷明怎敢弃下立石堡的黑叉人不顾而逃,所以必以他们独有的传讯手法,通知了在立石堡的向禽生,告诉他大势已去,若他立即与他们在某地会合,再一齐逃往龙吐水,乘船返回北方。” 红晴慑懦道:“但我们留下了必须数目的战士看守俘虏后,最多也只可腾出二万人来,但向禽生却足有八万之众,这……” 约诺夫不愧净土年青一辈的名将,截断他道:“逃兵败将,何足言勇,我们是士气高昂,他们是仓惶逃命,两下相比,何止千里?” 侯玉也兴奋地道:“我们可轻易计算他们离堡的时间和路线,待他们拚命连夜赶路后,疲不能兴时,拣取适当的地势,猛攻他们的中段,将黑叉军从中间切断,那时前头的部队拼命逃走,而后方的黑叉鬼将溃不成军。 约诺夫向田宗道:“立即以蓝鸟通知天庙,着他们咬尾追击,迫黑叉人没有停下来的机会。” 田宗领命而去。 妮雅向红晴道:“贵士你也要通知大公,好让他能分出入手,追杀向禽生窜向龙吐水的黑叉鬼。” 大事已定,众人纷纷散去,作出安排。 最后只剩下采柔,垂着头站在我旁边,一言不发。 我那会不知这妮子的心事,若无其事地道:“小采柔!你不是想和我并肩作战吗?这次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机会了。 采柔喜出望外,跳了起来,搂着我,吻像雨点般落在我的脸上,叫道:“太好了!我还以为你走要我留在此处,看管大黑这顽皮的家伙!”但忽又颓然道:“那便没有人陪伴大黑了!” 我微笑道:“谁说不带那家伙去?” 采柔一愕。 我道;“大黑和我共乘它的老朋友飞雪,你不是给它造了个特别的鞍座吗?”吻再落在我的脸上,像雨点般的轻柔连绵。 黑叉人撤退的队伍,像一条没有尾巴的长蛇,在林外横过,只看那散乱的队形,已知他们失去了斗志。 一直纵横净土的黑叉人,在尝到挫折时,比净土人更不懂得如何去应付。 我们分开了两支军,分由我和约诺夫率领,埋伏在这必经之路两旁的树林里,休息了一晚后,午后才看到黑叉人的疲兵出现,现在已是黄昏,断成一截截的黑叉人才过去了大半。 天色昏暗下来。 伏击的最佳时间亦到了。 “锵!” 魔女刃出鞘。 身旁的号角手立时吹响战号。 “呜……” 号角声远远传开去。 黑叉人骇然望过来。 对面的大树林蹄声轰鸣,泽生率领的五千太阳战士,队形整齐地向黑叉人冲刺过去。 黑叉人纷纷掣出武器弓箭,可是弓箭还未上弦,泽生的人已千箭齐发,黑叉人马纷纷倒下。 短兵相接。,一时杀声震天。 黑叉人队形散乱,前面的人赶了回来,后面的人蜂涌而上。 我大叫道:“冲!” 号角再响。 我左翼红晴的三千人立时冲出,往黑叉人的队尾杀将过去。 同一时间,约诺夫的五千军亦由对面林内冲出,配合着红晴,夹击黑叉人的大后方。 在昏暗的光线里,刹那间黑叉人两侧尽是战意高昂的太阳战士,如狼似虎杀向敌军。 敌人的力量虽是我们的四倍,可是兵力拉长分散,完全处在挨打的局面。 我再发出命令,侯玉率领的三千战士,由我右翼冲出,杀往想赶回头来助阵的黑叉军。 我向停在左右的她雅和来柔微微一笑道:“不要离开我身侧!”大叫道:“杀!”当先冲出。 两女娇叱一声,策马紧随。 后面是五千战士。 飞雪一马当先,坐在我身前王座的大黑兴奋之极,不住吠叫,它早已习惯了马背上的战争生涯,坐得稳如泰山,胜过很多骑士。 我沿着黑叉人的路线,直往队头的方向向杀去。 采柔手持长剑,一点也不比拿弯刀的妮雅逊色。 “呀!” 我回刃鞘内,拔出两枝大笨矛,直冲入黑叉人的队伍里,矛起矛落,当者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