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素冬亲热地搭上他肩头,拥着他使走道:“皇上要见大人。” 韩柏愕然道:“什么?”想起朱元璋的疾言厉色,心中便有惴惴然之感。想到月儿下来时见不到他,定要吓个半死。哼!教训她一下也好。 叶素冬放开了他,领着他愈走愈快,方向却非是皇宫。 韩柏讶道:!禁卫长要带我到那里去?” 叶素冬神秘一笑,没有答他,反问道:“听说大人刚才在伴淮楼与小燕王发生冲突,现在看大人心境平和,一脸轻松,看来只属意气小事吧?” 韩柏暗骂一声,这老狐狸分明想探他口风,亦凛于他耳目之灵通,好象完全掌握着自己的行踪,可随时在他身旁出现似的,便不置可否应了一声,反道:“今天小使见到青霜小姐时,她看来像有点不舒服,现在没事了吧?” 叶素冬暗赞他问得不着痕迹,道:“今晚发生了点事,幸好化险为夷,大人有心了。” 韩柏最关心是有没有人看到她那如无意外,便理应属他拥有的美丽胴体。但却没法问得出口。 这时两人来到落花桥处,只见桥头处影影绰绰站着十多人。其中一人向着桥外,雄伟的背影自有一股不动如山的气势。 韩柏一震下走了上去,正要跪下,那人转过身来笑道:“不用多礼,我今晚是微服出巡,找你来陪我解闷意吧!” 竟然是换了便服的朱元璋,上黏了一撮八字须,神态轻松,使他差点认不出这九五之尊来。 站在朱元璋左方是位老儒生打扮的高瘦老太监,脸目祥和,两眼似开似闭,容颜清秀,予人闲静安逸的感觉,见韩柏朝他望来,微微一笑,友善地点头。 韩柏立时知道这就是影子太监之首的老公公了。 朱元璋右方的灰衣人比老公公还要瘦,虽没有老公公和朱元璋的高度,可是笔挺如杉,自具顶尖高手的气概。 保护朱元璋的人里,当然以这两人为主力,身为西宁三老之一的叶素冬亦要逊上两筹。 只不知这灰衣人是谁,为何从来没有听人提起。 其它八人均像叶素冬般身穿便服,骤眼看去,只像到秦淮河趁闹的江湖中人,但落在韩柏眼中,却知道随便在这里拣个人出去,必能成为名震一方的高手。 朱元璋举步便走,着韩柏和他并肩而行,其它人立时前后散开,只有老公公和那灰衣人紧随其后,叶素冬则在前方领路,朝秦淮大街步去。 韩柏的感觉便像正在做梦。 朱元璋不是要和他一起去嫖妓吧?黄易《覆雨翻云》19卷完黄易《覆雨翻云》20卷第一章 醉卧香舫 朱元璋和韩柏在以老公公、灰衣人、叶素冬为主的十一名高手拱卫下,漫步于青楼酒肆林立、灯火通明、熙来攘往的秦淮大街上。 路上的马车多了起来,车内隐传燕语莺声,显是有美偕行,春色暗藏。 朱元璋与趣盎然地浏览着,连路面有否凹凸不平亦留意到。 这批超级御卫显然早有默契,表面看去似乎和他们各不相关,其实没有一刻不护在关键位置,组成着严密的保护网。 韩柏更留心到在许多建物、街角和店铺前,站了早经乔装的禁卫,若发生事情,四周涌出的禁卫若多达千人,韩柏亦不会奇怪,虽然他只认出了几个来。 朱元璋莞尔道:“自从传出鹰刀到了鬼王府后,这里青楼的生意增加了十倍,叶卿家提议禁止武林人物来京,却给我反对了,刺激一下经济繁荣,不是挺好的事吗?” 韩柏心中一动,道:“皇上知否鹰刀现在真的在鬼王府内?” 朱元璋满意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岔开话题道:“你知否为何我在圣谕里,指明即管你们两人长得像韩柏和范良极一模一样,亦不准任何人怀疑你们的身分这两句话的用意。”接着干咳一声:“不要称我作皇上。” 韩柏暗叫好险,刚才朱元璋轻描淡写的提起鹰刀之事,当是他早知鹰刀到了鬼王府,却以此来试探自己对他的忠诚,若他不坦然说出所知,可能会立即招祸,心中抹过一把冷汗后道:“皇……嘿!是否想即使有人清楚知道我们就是韩柏和范良极,也可避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朱元璋笑而不语。 此时最热闹的一段大街告尽,前方是灯火黯淡多了的住宅区,众人又转出秦淮河去。 韩柏见目的地不是其中的一所青褛,大为失望。 他听人嫖妓就听得多了,以前韩府的二管家杨四正是好此道的常客,遇有艳色,总回来绘影绘声述说一番,听得他心向神往。所以今次来京,早打定主意到青楼胡天胡帝,好偿多年愿望。只恨来此后一事接着一事,始终连青楼的门口都未试过踏进去,现在朱元璋又过门不入,失望之情,可想而知。 这时他们来到秦淮河畔,在这截特别宽阔的河面上,泊了十多艘大小花舫,其中一艘竟就舱面便有三层之高,比其它最大的花舫至少大了一半,灯火辉煌,可是却没有像其它花舫般传出丝竹琴韵、猜拳斗酒的热闹声音。 河水里忽地有人冒出头来,向叶素冬打了个安全的手势,又再潜了下去。 韩柏心中大喜,果然众人鱼页走上泊在岸旁的五艘快艇,解缆操舟,轻巧自如地在花舫间左穿右插,最后停在那最豪华的花舫旁。 登上花舫后,一位极具姿色、风韵可迷死所有正常男人的花讯小妇率着八名作仆人打扮的龟奴迎了上来。 少妇未语先笑,热情加火地向叶素冬打着招呼道:“叶大人终于来了,奴家的女儿们不知等待你们等得多心焦呢!” 叶素冬呵呵一笑,介绍朱元璋道“这位就是我的好友陈员外,媚娘你定要悉心伺候,明白了吗?” 媚娘的眼在朱元璋身上打了个转,立时眉开眼笑,曲意逢迎,她阅人千万,只看一眼立知来了大豪客。 韩柏见只是这鸨婆便长得如此标致惹火,其它小姐可想而知,心中大乐。 媚娘此时兴奋地道:“员外定是贵人多福,前天刚有人送了两个北方的甜姐儿小闺女来我们香醉居,还未曾正式招呼过客人,今晚奴家特别要她们来侍候各位大人大爷。” 朱元璋出奇地轻松,呵呵大笑道:“媚娘你真善解人意,给我赏一碇黄金,其它每人三两白银。” 当下自有人执行打赏之事。 媚娘喜动颜色,千恩万谢后,眼光落到韩柏身上,美目亮了起来。 朱元璋笑道:“这位是陈某细侄韩霜月,乃脂粉丛中高手,媚娘你最紧要拣个美人儿陪他,免他怪你香醉居名大于实。”又介绍那灰衣人说是他的随从。 韩柏和叶素冬不由对望了一眼,朱元璋给韩柏起这假名宇,摆明知道他既是韩柏,又知道他和虚夜月及庄青霜的事。还隐约透出没有不满他得到这两位美女的意思。 媚娘亲热地挤到朱元璋和韩柏间,挽起两人,两边豪乳分压在两人手臂处,领着两人步进舱里,登上三楼的大花厅。 除了叶素冬和那灰衣人外,连老公公都留在甲板上,没有进去。 花厅灯火通明,极尽豪华,临窗处放了一张大圆桌,腾空了大片地方,看来是作歌舞等娱宾节目之用。 八名娇俏的丫环分立厅门两旁,为他们四人脱去披风外衣。 厅的四角均燃着了檀香炉,室内温暖如春。 媚娘亲切地招呼三人坐下,那灰衣人却迳自坐到一角去,更显出朱元璋的威势。 当她服侍韩柏坐下时,凑到韩柏耳旁低声道“若公子不嫌奴家,就由奴家陪你也可以。” 韩柏大乐,趁朱叶两人忙于以热巾抹脸时,探手到媚娘的隆臀上狠狠捏了一把。 媚娘飞他一个媚眼,才转身去招呼朱元璋。 韩柏心中狂叫,天啊!原来花舫如此精,以后有机会定要常来,这时他乐不思蜀,那还记得刚刚发生与朱高炽的不愉快事件。 在媚娘安排下,他们三人分散坐在圆桌四周,每人身旁都有两个空位子,令人想到左拥右抱,偎红倚翠之乐。 朱元璋隔桌向韩柏笑道:“世侄你可尽情享乐,不用计较是否盖了我的风光。” 韩柏事实上正担心着这点,喜道:“那小侄不客气了。”顺手一把扯着媚娘,笑道:“媚娘你给我坐在身旁,让我们说说心事话儿。” 媚娘“啊哟”一声,媚态横生笑道:“怎么行哪,奴家的乖女儿会怨死人呢!”话虽如此说,却命人立即在韩柏身旁多加一张椅子,任谁都看出她对韩柏千万个愿意:女侍穿花蝴蝶般来来去去,奉上热酒美点,一时如入众香之国,不知人间何世。 当桌子上名酒佳肴纷陈时,只有最俏丽的三名丫环留下来,候命一旁。 忽地管弦丝竹之音响起,一队全女班的乐师拿着各种乐器,由侧门走了入来,坐在一角细心吹奏,俏脸作出各种动人表情,仙乐飘飘,音韵悠扬,一片热闹。 朱元璋和韩柏看得开怀大笑,不住鼓掌叫好。 反而叶素冬慑于朱元璋之威,只是附和地表示赞赏,怎也不能像韩柏般的狂放。 媚娘半边身挨在韩柏身上,小嘴凑在他耳旁娇声道:“公子真坏,刚才竟当众捏奴家。” 韩柏心中一荡,侧头看去,见她媚眼如丝,忍不往亲了她一下嘴儿。 媚娘现出颠倒迷醉的神色,身子一软,靠在他身上,像韩柏这种豪放不凡的人物,她还是第一次遇上。 朱元璋看到了整个过程,忽然陷入了沉思里,不知想到什么问题。 侧门再开,六名盛装美女踏着轻快的步子、来到席前载歌载舞,演出各种曼妙无伦的舞姿,齐唱道:“休休,且回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则难留。 念武陵人远,烟锁秦楼。惟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 六女年不过二十,均上上之姿,艳色差可与朝霞柔柔相比,看得韩柏口涎直流,暗忖就算有刀子架在脖子上,今晚若不享受过身旁的媚娘和至少六女中的两人,死也不肯离去。 朱元璋虽没有韩柏般心猿奔放,亦是嘴角含笑,心情大佳。 六女唱罢,在三人叫好声中,蝴蝶般飘入席里,填满了所有空位子,一时衣香鬓影,艳光漫席,娇声软语里,韩柏大晕其浪,只记得侍候自已的两女分叫红蝶儿和绿蝶儿,其它便半个都忘了。 众女连连劝酒,一番调笑后.叶素冬向韩柏笑道:“公子真是女人的心肝宝贝,我们媚娘本乃秦淮数一数二的才女,在最吃香时忽然退出,搞了这艘秦淮称冠的花舫,做起老板娘来,这么多年来,我还是首次见她肯给客人一亲香泽呢!” 媚娘含羞道:“大人笑奴家,罚你一杯,奴家亦陪饮一杯,以谢大人多年来照拂之恩。” 朱元璋笑道:“要罚便全体受罚,饮!” 杯子交碰中,各人尽欢痛饮。 叶素冬向媚娘打了个眼色,媚娘捏了韩柏大腿一把后,才站起来,告罪退了出去。 原本隔了一个媚娘的绿蝶儿立时移坐过来,挨在韩柏身上,白他一眼轻轻道:“公子真可同时应付我们三个人吗。妈娘是出名厉害的啊!” 另一旁的红蝶儿掩嘴笑道:“妾身才不担心他,只担心自己会给他弄死呢!” 韩柏从未碰过这些专门讨好男性的美女,听着这些露骨话儿,魔性大发,左拥右抱,每人香了一香腮后,向叶素冬叹道:“大人说得不错,真都是乖乖的好宝贝。” 席内这三个男人,竟数韩柏最是狂放,叶素冬固是正襟危坐,朱元璋亦只止于调笑,没有像韩柏般的口手齐施。 叶素冬闻言笑道:“公子还未真正领教到这两只美蝶乖到何等程度,不过明天起床时定会一清二楚了。” 众女纷纷娇嗔不休。 朱元璋韩柏立时发出别有用心的哄笑。 有那个男人不欢喜用含有猥亵意味的双关说话调笑美丽的女孩子,一说起这类话,连皇帝和臣下的隔离都拉近了。 媚娘这时又转回来,后面跟着两位美丽的女孩子,都是不施脂粉,却无减其清丽之色,含羞来到席前站定。媚娘道:“左边穿黄衣的叫秀云,另一个叫艳芳,陈大爷看看这两个闺女可否入眼。” 朱元璋立时双目放光,在两女身上巡视起来。 韩柏暗道原来他只爱处子,难怪对身旁的美妓不大在意,哼!我韩柏只要是美女便行,管她是否完璧。 不过当然亦瞪大眼睛,往两女望去,饱餐秀色。 秀云艳芳绝不超过十七岁,青春焕发,毫无半分残花败柳的感觉,身材丰满婀娜,肤白如雪,容颜俏秀,果然是北地胭脂里的精品。 朱元璋看了一会后,向韩柏含笑道:“世侄先拣一个。” 韩柏还未来得及欢喜,左右腿均给红绿双蝶重重扭了一记,故意“哎哟”一声惨叫起来。 叶素冬心中一震,暗忖定要通知庄节此事,朱元璋对韩柏真的是另眼相看,连特别为他千辛万苦安排的绝色处女都肯让他一个,西宁派亦须调整对韩柏的策略了,此人实不宜开罪。 韩柏举手投降道:“小子不敢,这两只蝶儿管得我很凶呢!” 秀云艳芳同时露出失望之色,她们早有同感,能陪韩柏这么个风流倜傥、充满男性气概魅力的年轻男子,绝不会是苦差事。 朱元璋惯了没有人拂逆他的意思,立时眉头一皱,尚未说话,韩柏已知机嚷道:“我拣我拣,开罪了身旁两位美人,最多受一晚苦,但惹得陈大爷不高兴,小侄却是一世受罪。” 朱元璋摇头失笑道:“好小子!这么懂拍马屁!” 韩柏记得朱元璋刚才看秀云时用心了一点,道:“艳芳小姐愿意陪在下吗?” 艳芳欣然含羞点头。 朱元璋则露出了讶色,自是看出了韩柏的机伶。 媚娘娇笑着领两女去了。 韩柏泛起醉生梦死的感觉,领略到为何叶素冬陈令方等如此恋栈权位和荣华富贵,眼前的一切特权和享受,正是其中一小部分。若非叶素冬的身分权势,谁可令这些如花似玉的美人曲意逢承,就算有钱恐怕亦办不到。 红蝶儿和绿蝶儿两女立即缠着韩柏撒娇卖嗲,直到韩柏答应雨露均布,两女才肯放过他。纠缠间,韩柏一对手自然趁机占尽便宜,弄得两女脸红耳赤,两对美目差点滴出水来。 朱元璋不时观察韩柏,思索着,话亦少了。 那灰衣高手静坐一角,仿若老僧入定,对厅内一切视若无睹,很快连一直注意他的韩柏亦忽略了他的存在。 绿蝶儿给韩柏在台下的怪手弄得浑身发软,撒娇道:“若你今晚不陪人,奴家死给你看。” 韩柏邪笑道:“放心吧!我今晚定要你死给我看。” 红蝶儿伏在他身上呢声道:“那人家呢!” 朱元璋笑道:“放心吧!我这侄儿做人最是公道,绝不会厚此薄彼。” 朱元璋旁的美女立时不依道:“陈爷你呀!连侄儿都及不上呢!” 朱元璋还未有机会回答,媚娘婀娜多姿走了进来,叫道:“众位乖女儿,给娘去准备!” 众女娇笑着站起来出厅去了。 韩柏茫然道:“发生了什么事?” 媚娘显然爱煞了韩柏,挤入他椅里,摸着他腰背神秘地道:“是你陈大爷吩咐的特别节目,包保公子欢喜。” 韩柏搂着她的腰肢,嘻嘻笑道:“只要有你我便欢喜了。” 媚娘喜不自胜横他一眼,轻骂道:“迷死人的甜嘴。” 朱元璋向叶素冬打了个眼色,叶素冬连忙站起来,还把媚娘唤了出去。 朱元璋道:“世侄!过来坐吧!” 韩柏心中一凛,知道朱元璋必有紧要事和他说,忙坐到他旁。 这时整个大厅,除了他两人外,便只有远在一角的灰衣人和那群坐在另一角的女乐师。 乐声扬起。 红蝶儿六女再由侧门踏着舞步走了出来。 韩柏暗叫我的妈呀! 原来六女全换上了仅可遮掩重要部位的抹胸和小胯,外披薄如蝉翼的纱衣,手中拿着两把羽扇,一时粉臂玉腿,乳波臀浪,纤幼的小蛮腰,妙相纷呈。 众女动作整齐,舞姿曼妙,羽扇忽掩忽露间,香艳诱人至极点。 韩柏看得目定口呆,口涎直流时,朱元璋凑过来低声道:“韩柏!朕要你做三件事。” 韩柏一震醒来,顾不得听众女介乎叫床和歌唱间的动人歌声,道:“小臣洗耳恭听!” 在这种鼓乐喧天里,怕即管范良极的灵耳,亦偷听不到他们的耳语。第二章 三项任务 狂歌热舞中,朱元璋道:“朕要你杀一个人。” 六女正轮番双双舞至席前,作出各种诱人姿态,这时轮到红蝶儿和绿蝶儿,更是分外卖力,水汪汪的媚眼勾着韩柏,展示出娇人的天赋本钱。 韩柏表面装出色迷迷的样子,心中却飞快盘算道:“皇上是否要小臣杀死蓝玉。” 朱元璋见他面对如此令人心旌摇荡的场面,脑筋仍如此清醒,心中暗赞,淡淡道:“小子真有你的,但你只估对了一半,朕要杀的是他近卫里的首席高手‘无定风’连宽,此人亦是他手下第一谋士,若去此人,等若断去蓝玉右臂,就算他和外人谋反,威胁亦不会大。” 韩柏奇道:“皇上既知他密谋造反,为何不干脆宰了蓝玉。” 朱元璋冷哼道:“一来始终未有真凭实据,更重要是在改革军制前,若以莫须有罪名治蓝玉死罪,会使边区拥重兵的防将生出异心,说不定要与蓝玉联成一气,所以朕要你杀连宽时,装成江湖仇杀的样子。” 韩柏想起浪翻云,拍胸保证道:“只要他在京师,就算他整天躲在毛厕里,我都可以保证三天之内,取他狗命。” 朱元璋满意道:“切记此事不可牵涉鬼王,稍后朕会着人把他有关资料送给你。” 六女忽又停了下来,放下羽扇,背着他们脱下轻纱,露出光致腻滑,只掩蔽了最重要部位的美丽胴体。 艳舞更热烈地继续着。 朱元璋却是视若无睹,冷静地道:“第二件事,朕想见秦梦瑶,你给朕安排一下。” 韩柏立时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朱元璋说过要把秦梦瑶弄上手,以补偿失去言静庵之苦,若自己求秦梦瑶去见他,岂非隐有把秦梦瑶送他之意。 朱元璋不悦道:“你之所以能得到两大圣地的支持,全因秦梦瑶看中了你,你不会推说和她没有联系,找不到她吧?” 韩柏知道绝对不能开罪朱元璋,叹道:“梦瑶小姐超然尘世,独来独往,小臣只能负责为皇上转达讯息,至于她是否答应,小臣则全无把握了。” 朱元璋释然道:“当然是这样了,秦梦瑶便等若当日的言静庵,唉!”茫然望往六女,却像只看到往昔某一刹那的情景。 韩柏吐了一口气,提醒道:“皇上还有一个吩咐呀!” 朱元璋一震醒来,迟疑了半晌,道:“朕要你给朕试探陈贵妃的真诚。” 韩柏剧震道:“什么?” 恰好此时乐锋倏止,众女一齐跪下施礼,韩柏这一叫真似石破天惊,吓得众女和女乐师一起骇然望来。 韩柏为掩尴尬,乘势起立,天衣无缝地接下去道:“天下竟有如此妙舞,来!让我每人赏个嘴儿。”大步踏出。 六女惊叫着逃进内室去,又不时回头向他抛媚眼。 韩柏目光落到那队女乐师身上,见她们年纪虽大了点,但无一不是姿色尚存的美人胚子,嬉皮笑脸朝她们走去。 众女又惊又喜,立作鸟兽散,分由两道侧门逃去,韩柏乘机东摸一下,西捏一把,占足便宜。 朱元璋捧腹笑道:“你这小子学足年轻时的我,希望你到我这年纪仍能保持这种心境。”言下隐含欷嘘之意。 叶素冬和媚娘谈笑着回来。 朱元璋招手唤了叶素冬过去。 媚娘暗拉韩柏衣袖,韩柏知机地跟她步出厅外。 媚娘推开了这第三层楼的另一道门户,里面黑沉沉的,韩柏刚踏进去,媚娘便把门关上,扑入他怀里。 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多年来早安静下来的芳心,为何在这男子前完全不堪一击,春情狂涌,致乎不克自制的地步。 韩柏搂着这火样情热的成熟美妇,又在暗室之内,暗忖时间无多,最紧要速战速决,一边痛吻朱,另一只手掀起她的罗裙,剑及履及,立即上马。 媚娘陷入了半疯狂的欢乐里,熟练地逢迎着,不断被韩柏送上连梦想中都攀不上的极乐高潮,当韩柏放开她时,已变成一摊软泥。 媚娘勉力靠在墙上,喘着气道:“公子快回去吧!他们会怀疑的。” 韩柏吻了她一口后,依依不舍回到厅里,刚好六位女郎换过另一身衣物,盈盈走出来,使他的归来没有那么碍眼,只有那灰衣高手神光内藏的双目淡淡看了他一眼。 朱元璋刚和叶素冬说完话,含笑看着各女归座。 六女显然刚沐浴完毕,薄施脂粉,一身香气,任谁都看出她们的薄纱服里什么东西都没有穿上,比最初时的盛装更要诱人百倍。 红蝶儿和绿蝶儿对他亲热得不得了,红蝶儿更在他耳边道:“韩公子啊!妾身的姊妹们着人家问你,有空可否常来找我们,她们都心甘情愿陪公子度夜,不赚缠头都不计较。” 韩柏笑道:“当然可以!”心却在想,难怪这么多人在青楼千金一掷,弄到倾家荡产,像这样的诱人话儿,左诗朝霞等诸女绝说不出口来。家花不及野花香,就是这个道理。 心中亦感苦恼,自己其实是穷光蛋一名,看来今后非要好好巴结范老贼头,哄他拿个宝藏出来供他花天酒地才成。 这时媚娘婀娜而至,眉眼间充盈着风雨后慵懒满足的动人风情,看得众女和朱元璋均呆了一呆。 媚娘俏脸一红,横了韩柏一眼,弄得他心都酥了起来,尤其是他刚与这成熟艳妇发生了肉体关系,感受更深。 一番劝酒后,媚娘打个眼色,众女乖乖的离去。 媚娘含笑道:“两间上房都执拾好了,换过了新的衾枕被褥,陈大爷和韩公子请去休息吧。”韩柏望向叶素冬,后者向他无奈苦笑,作了个要负责守卫的表情。 朱元璋欣然一笑,正要向韩柏说话,舫外水声忽响,接着是老公公的声音喝道:“何方高人!” “当当当!”连串激响后,传来了两声惨叫。 灰衣高手低垂的双目猛地睁开,但仍是四平八稳地坐着。 叶素冬亦显出高手风范,倏地闪到朱元璋背后,全神戒备。 韩柏大吃一惊,除非是庞斑里赤媚红日法王等高手,谁敢来行刺朱元璋,但他们绝无理由在阴谋失败前,打草惊蛇。 一手搂起花容失色的媚娘,不忘亲了她脸蛋一口,越台而过,送她进侧门去,叫道:“着你的乖女儿躲好不要出来。”当他掩上门时,风声响起,惊人的刀气透窗而入,一个蒙着头罩的高大黑衣人,在一团刀光里破窗而入,后面追着的是老公公。 灰衣高手和叶素冬同时夹击。 两拐一剑,狂涛拍岸般往来人卷去。 朱元璋亦神色一动,往那人看去,但很快便回复冷静,有泰山崩于前而不变的气概。 “砰砰砰!” 左右两边的窗门同一时间被朱元璋的随从高手破入,拚死掩护。 韩柏只看对方式样奇特的锋利东洋刀,便知这人不是方夜羽那方面派来的任何人物。 刺客长刀一点窗沿,蓦然升起十多尺,几乎是贴着舱顶蝙蝠般滑行而去,避过了灰衣高手的双拐和叶素东的长剑。 老公公如影附形,紧追而至,一拳向刺客击去,劲风狂起。 刺客显对老公公极为忌惮,回手刀光一闪,寒芒暴涨,破去能摧命的先天拳劲,然后像违反了所有自然之理似的失速堕下,人影一闪,已经傲立厅心,往朱元璋的方向扑往地上,在快要触地时,两脚一屈一撑,炮弹般向坐在圆台另一边的朱元璋射去,还避过了灰衣高手和叶素冬绕台而至的左右夹击,老公公这时由空中落下,己迟了一步。 其它高手虽蜂拥而至,都慢了半步。 整个过程只是眨了两次眼的短暂时光,可是这刺客却显示出能媲美庞斑浪翻云之辈的绝世轻功刀法,和精采绝伦的诱敌手法与无懈可击的战略。 纵使高明如浪翻云庞斑,亦可能抵不住灰衣高手、老公公和叶素冬三大高手的夹击,此人似逃不逃,多方诱敌,利用叶素冬和灰衣高手不敢跨过朱元璋龙躯的心理,争取了一线的空隙。 朱元璋仍是气定神间,只是一对龙目射出奇怪的神色,盯着那刺客的眼。 幸好韩柏全不讲规矩,一见刺客避过叶素冬和灰衣高手的阻截,立知不妙,尽展魔功,一个倒翻到了台上,这时见刺客连人带刀射来,人未至刀气已及,一声狂喝,运劲踏碎圆桌,护在朱元璋身前。 刀芒破空而来。 韩柏如入冰窖,差点全身僵硬,知道若让对方刺中,不但自己要分作两半,连朱元璋都逃不了,在这生死存亡的一刻,魔功全面发挥,一声狂喝,挥拳击刀,另一拳朝对方面门遥击过去。 刺客眼中闪过嘲弄的光芒,两手一推,形样古怪的长刀带起森寒刀气,由胸前标射而至,另外吐出一口真气,挡架对方拳劲。 岂知韩柏哈哈一笑,击向长刀的拳头回收护在胸前,底下无声无息踢在长刀背底。 他精采之处在于待对方长刀刺尽,有往无回难生变化之时,才使出真正救命绝招,即管庞斑浪翻云,亦要为他的这一应变绝着喝采。 长刀应脚往上荡起。 刺客知道已失去刺杀良机,就地滚往叶素冬那方。 叶素冬剑芒大盛,倏地间刺出了十剑。 刺客连挡十剑,在其它人赶到时,弹了起来,没入刀芒里,冲天而起。 老公公此时来到朱元璋侧,防止对方再冒死施袭。 灰衣高手一声怒喝,连人带拐猛撞在升到舱顶的刺客的刀芒处。 “锵锵”连串激响,刺客一声厉啸,破顶而去,下了一蓬鲜血。 灰衣高手则落回地上,同时喷出一口鲜血,就地立着闭目疗伤,看来无甚大碍。 韩柏看着舱顶破洞,站在那晚第二次因他而受灾的台子破屑上,骇然道:“这么厉害的人是谁?” 朱元璋站了起来,首次搭上他肩头微笑道:“这就是东瀛幕府的首席教座水月大宗。专使真是朕的福将。” 除了老公公、灰衣人和韩柏外,全部跪伏地上,惶恐请罪。 朱元璋冷哼一声道:“伤了多少人?” 有人答道:“死了两人,都是一刀致命。” 这时媚娘推门入来,见到连身为禁卫统领的叶素冬都跪在地上,骇然望向朱元璋,双膝一软跪倒地上。 朱元璋双目闪过怒意,迅又消去,向媚娘道:“朕今晚真的非常开心,赐你黄金二十两,免你香醉舫两年一切税项,秀云明晚给朕送人宫来,艳芳则要看朴大人何时兴致到了。” 媚娘混身颤抖,但仍是喜多于惊,叩头谢恩。 灰衣高手调息完毕,睁开眼后,忙跪下告罪。 朱元璋欣然道:“何罪之有,若非碧兄拚死攻敌,朕真是颜脸难存。”含笑看着地上水月大宗下的血迹,淡淡道:“朕赐你仙参一株,一罐清溪流泉,三天假期,让碧兄可回鬼王府静养。” 韩柏一愕望向那灰衣高手,暗忖原来他竟来自鬼王府。 这时他愈发弄不清楚鬼王和朱元璋的关系。 朱元璋下命道:“全部给我站起来。” 叶素冬站起来时,媚娘仍双腿发软,幸得韩柏把她拉了起来,还搂着她的蛮腰低声道:“好在是舱顶穿洞,若是船底破了,今晚我便留宿不成了。” 媚娘恢复了气力,不舍地轻轻推开了他,深情地白了他一眼。 朱元璋笑道:“文正你今晚想风流也不成了,月儿因到处找你不着,回府向若无兄哭诉,最后查到你来了此处,已派了荆城冷来押你去见月儿,你认为仍可在此度夜吗?”转身大步而去。 众人慌忙拱护他离去。 老公公经过韩柏旁时,慈祥地拍了他的肩头,表示赞许。 那灰衣人则低声道:“快去见月儿,不准欺负她呢!”友善一笑地跟着去了。 韩柏正欲离开,给媚娘扯着衣袖楚楚可怜道:“大人还会再来吗?” 韩柏拍了拍她脸蛋,低声道:“叫那六个美人儿和艳芳等我,我一有空便来找你们快活。” 媚娘喜出望外,挽着他往厅门走去,深情至不能自拔地道:“记着媚娘会每天都盼公子来呢!” 韩柏心道:放心吧!这么好玩,用子锁着我都会爬着来。第三章 女生外向 洞庭湖旁一所隐蔽宅院的平台处,上官鹰一人独坐,呆看着星夜下辽阔无边的洞庭湖。 怒蛟帮折兵损将,失去了四十多艘包括旗舰怒蛟在内性能超卓的战船,遭到建帮以来最大的败绩。虽说敌人势大,可是他身为帮主,这个责任是他应该承担的。 他亦必须有所交待。 若他不能在短期内夺回怒蛟鸟,天下第一大帮之名,将成为历史陈迹。 而这一切都落入了甄夫人算中,不虞他们不和胡节、展羽和黄河帮等斗个两败俱伤。 可恨要重建舰队,并非一朝可就的事,而他已失去了耐性。 他希望能迅速得到决定性的胜利,重振怒蛟帮之名。 久远了但又熟悉亲切的足音在身后响起,一对纤手温柔地按在他肩头上,像遥远的往昔般细意地揉搓着他疲乏的肩肌。 乾虹青柔声道:“帮主想什么呢?这么夜还不肯睡,明天尚要赶路上官鹰沉声道:“我是否很没有用,根本不配做怒蛟帮的帮主。” 乾虹青眼中闪过爱怜之色,她所以肯不理毁誉,留在上官鹰身旁,故是对他馀情未了,更主要是为了看出上官鹰失去了信心,所以要用自己的爱去重振他的意志。 她轻轻一叹后,坐入上官鹰怀里,搂着他的脖子,献上炽烈的热吻。 上官鹰不半晌已被这到现在他仍深爱着的美女激起了情,贪婪的吻着她,把所有压抑着的感情宣泄出来。 乾虹青略挪开了身体,柔情万缕道:“帮主不用自责,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空乏其身,才能人所不能。只要能从失败上卓然傲立,方可对得住死去的兄弟。” 上官鹰一震这:“虹青你的话很有道理,忽然问我又感到充满了希望和生机。” 乾虹青知道他已被自己的柔情蜜意激起了壮志,深情地道:“帮主!回房吧!让虹青好好服侍你?虹青仍是你的人嘛。” 上官鹰心中一荡,但又强压下冲动,道:“我有两个问题,若不问清楚,心中会狠不舒服。” 乾虹青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上官鹰沉吟片晌,道:“为何我第一次要求你留下,你却拒绝了我,而第二次当二叔和长征求你时,你又肯留下来呢?” 乾虹青吻了他一口道:“两次也因为爱你,第一次是怕影响了你帮主的威信,第二次却是二叔出口,所有顾虑都没有了,人家怕受不了相思之苦,便毅然再跟着帮主,把身心尽付帮主,这样坦白说给你知,满意了嘛!” 上官鹰听得心情大佳,想起乾虹青那曾使他神魂颠倒的媚态娇姿,丰满婀娜的动人胴体,那还按捺得住,抱着她站了起来,回房去了。 荒冷的黑夜忽又变得无比温柔,生趣盎然。 荆城冷和韩柏并骑疾驰,赶往鬼王府去。 韩柏忽然想起那灰衣人,忙问小鬼王荆城冷,他笑道:“你说的定是碧天雁,雁叔、铁板、七夫人,加上小弟忝陪末席,合称鬼王府四大家将。” 韩柏笑道:“那月儿定然懂使双了!” 荆城冷笑道:“韩兄猜得好,雁叔那对非常有名,叫双绝,当年与传鹰共闯惊雁宫的碧空晴正是他曾祖父,那对便是这硬汉子的成名武器。” 韩柏恍然,难怪碧天雁如此豪勇盖世,连水月大宗都要吃了个小亏。 这时己奔上通往鬼王府的山路上,两人心急赶路,再不说话,专心策骑。 当两人来到月榭时,鬼王正摊开了纸张准备写字,白芳华在磨墨,哭肿了美目的虚夜月则呆坐一旁,失魂落魄。 荆城冷尚未踏进月榭,已在堤上兴奋叫道:“月儿!看谁来了!” 虚夜月跳了起来,看到窗外韩柏这冤家正随着荆城冷举步走来,喜得飞掠出去,不顾一切投入韩柏怀里,凄凉无依地痛泣起来。 鬼王虚若无喝出去道:“整晚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贤婿你把这妮子带到我听不到她哭声的地方,弄笑了她后,才带她回来看虚某表演一下书法的精妙。” 白芳华垂着头,不敢望往韩柏。 只听韩柏应道:“小婿遵命。” 听到他的声音,白芳华终忍不住抬头望往窗外,刚看到韩柏拦腰抱起虚夜月,转瞬去远,芳心不由涌起一阵自悲自苦。 鬼玉虚若无叹道:“芳华!要不要我亲自和燕王谈一谈。” 白芳华吃了一惊,垂头道:“让芳华看看还可以忍受多久,好吗?” 韩柏抱着虚夜月,来到月榭附近一个小亭里,搂着她坐在石凳上,笑道:“还要装哭!.再哭一声,我立即便走。” 虚夜月吃了一惊,收止了哭泣,事实上她早哭得没有眼泪了,幽幽道:“二哥!月儿知错了。” 韩柏讶道:“你犯了什么错?” 虚夜月搂紧他脖子,乖乖的把脸贴上他的脸,低声道:“犯了狠不下心去告诉那朱高炽现在爱的只是你!但你下楼后,月儿终对他说了。走下来了时,却见不到你,你又不在莫愁湖,担心死月儿了。” 韩柏哂道:“狠不下心即是馀情未了。加上不忍心伤害他而忍心伤害我?又说什么只因是阿爹的意思!这样的话都可以说出来,你又怎么解释哩!” 虚夜月惶急道:“所以人家不是认错了吗?二哥啊!不要吓我,月儿怕你用这样的口气和人家说话。” 韩柏知道吓够了她,可以进行计划了,笑道:“原谅你也可以,不过却有一个条件,只不知虚大小姐肯否先答应我。” 虚夜月开始有点明白他在玩把戏?坐直娇躯,细看了他一会后,嫣然一笑道:“原来你根本没有恼月儿。嘿!你临走时说那番话和表现出来的气度,真是迷死月儿了。嘻!什么是她们的自由,也是你的本事……什么小弟甘拜下风,月儿想起来都要喝呢。” 韩柏不耐烦道:“不要借拍马屁岔开话题!一句说话,答不答应。” 虚夜月白了他一眼,无奈道:“肉在砧板上,你要怎样宰割都可以了。” 韩柏知道为了自己美好的人生着想,这刻可退让不得,冷起脸孔道:“若答应得那么勉强,便拉倒算了。” 虚夜月“噗嗤”一笑,所有凄悲立时让位,欢喜地搂着他的脖子,还亲了他的嘴,娇笑道:“是否在尝过花舫的滋味后,想月儿再准你去享受哩!就算月儿不阻你,庄青霜和诗姊肯容许你常去花天酒地吗?傻蛋!” 韩柏尴尬地搂着她站起来,颓然道:“终于笑了!抱你去看岳丈表演吧。” 虚夜月嗔道:“写字有什么好看?月儿要你把人家直抱回莫愁湖去。人家欢喜那个湖。” 韩柏道:“我看是湖畔宾馆内本使房间那张床吧!虚小姐能忘记那晚和我定情交欢吗?” 虚夜月低声道:“你若不怕诗姊她们骂你,到人家的小楼过夜吧!” 韩柏叹道:“这是个最诱人的请求,可是我不能太亏欠三位姊姊,天光前我们必须回去,幸好三个时辰已可令月儿满足很多次了,让我们先到月榭看看,再找个借口到你的小楼去好吗?若你不怕难为情,幕天席地也可以。” 这时两人踏上了到月榭的长堤,虚夜月柔声道:“月儿现在最怕的事,就是二哥再不疼人家,所以怎敢开罪你,你要拿人家怎样便怎样吧。” 韩柏心中一荡,想起了榭内的白芳华,放下了虚夜月,才走进去,原来铁青衣和碧天雁都来了,正谈论着水月大宗的事。 月儿见到碧天雁,欢呼一声,奔到他旁,凑到他耳旁说话。 韩柏想起与媚娘的鬼混,作贼心虚,和铁青衣荆城冷两人打过招呼后,来到白芳华身旁,嗅着她身体发出的芳香道:“要不要我帮你,噢!墨太浓了……”他做惯侍仆,自是在行。 白芳华一震下停了手,垂下螓首,那幽怨的样儿,令人魂销意软。 韩柏不敢再逗她,移到鬼王书桌旁,尚未说话,鬼王笑道:“贤婿虽救了朱元璋,但不要以为他定会感恩图报,我救了他超过百次,看他现在怎样对我,不过他或会对你另眼相看,因为你现在对他很有利用的价值。” 韩柏想起朱元璋吩咐他做的三件事,知道若不说出来,鬼王或会怪自己不够坦诚相报,忙说了出来,并特别强调朱元璋不想鬼王府牵涉其中。虚若无皱眉道:“你真的说了三天内可杀死连宽,这事连我都不是那么有把握,一来因他整天和蓝玉秤不离铊,就算他泡妓院,也有蓝玉的铁卫贴身保护,蒙人在未与蓝玉勾通前,曾刺杀过他十多次都无一成功。” 韩柏吓了一跳,头皮发麻,不过想起浪翻云这硬得无可再硬的靠山,又放下心来,答道:“小婿尽量试试。” 虚若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似乎仍有点信心,不过即管你请得动秦梦瑶或净念禅主,甚至浪翻云,也要小心水月大宗,因他正是蓝王和胡惟庸方面的人,此人能在老公公和天雁等高手眼前行刺朱元璋,武技已臻宗师级的至境,天雁能伤他主因是他扑上三楼时先硬捱了老公公一指,不过你这小子亦真不赖,竟可漂亮地化解了他一刀,这一阻之势亦使天雁有机可乘。不过你势必惹怒了蓝玉,以后出入最好多当心点。” 韩柏吐出一口凉气道:“什么?水月大宗竟是蓝玉和胡惟庸派来的吗?” 铁青衣道:“应还有其它东瀛高手,姑爷真的要小心些。” 虚夜月这时刚和碧天雁说完密话,嘟着小嘴来到虚若无旁,怨道:“爹快写吧!月儿还要跟你给我拣的风流小子算账。” 韩柏心叫不妙,向碧天雁看去。 碧天雁无奈地摊手苦笑道:“不要那样看我,我是被迫的,谁斗得过我们的小月儿。” 荆城冷铁青衣等忍不住笑了起来。 白芳华垂着头,很想离开,但身体总移动不了。 虚若无道:“那你们走吧!女大不中留,以前不是最爱看爹写字吗?” 虚夜月一声欢呼,过去扯着韩柏道:“可以溜了。” 韩柏大感尴尬,问道:“岳丈为何忽然如此有写字兴致?” 虚若无淡淡道:“我想写一个通告,让聚在京师的武林人均知道鹰刀在这里,还会保留三天,三天后把鹰刀送入宫里,作朱元璋贺寿的大礼。” 韩柏骇然道:“那岂非诱他们来偷来抢吗?” 荆城冷笑道:“正是这样,还要尽快来,因为每一天的惩罚都不同;第一天被擒者,要斩一只尾指,第二天是一条手臂,第三天则是一条腿。”接着舒展四肢道:“有机会动动手脚,想起便令人兴奋。” 韩柏听得瞠目结舌,虚若无的行事真是教人难以测度。 虚夜月催道:“走吧!.爹的事你管不着!” 虚若无笑道:“我给你拣得这夫婿多好,你和朱高炽那小子纠缠不清的旧账他都不放在心上,这样心胸广阔的人到那里找,人家往青楼逢场作兴,你就不肯放过,惹得他不疼你时,便知道滋味儿。” 虚夜月跺足道:“你总是帮他不帮女儿,好吧!死韩柏你快滚回香醉舫找那全京师最风骚的野女人媚娘好了,不要再理月儿哪!” 韩柏扮作大喜过望,欣然道:“多谢月儿赞成兼鼓励,我立即就去,明早再来陪你。” 虚夜月吓了一跳,死命扯着他,不敢再发脾气,可怜兮兮垂下头去。 虚若无哈哈一笑,向韩柏竖起拇指,表示赞赏。 白芳华见他两人大耍花枪,更是黯然神伤,她已有多天没有去找燕王棣,还不是为了这冤家韩柏。 虚若无提起毛笔,舐上浓墨,先在纸角龙走蛇游地签下了名字,才道:“月儿暂时放过韩柏,让他和你华姐说几句私话吧!” 白芳华剧震道:“不!”掠出斋外,转瞬去远。 鬼王虚若无微微一笑道:“恋爱中的女人最是动人,其实燕王后宫美女如云,兼之他又是个只重事业的人,多或少一个白芳华,对他全无影响,只是这重情义的妮子自己看不开吧!” 荆城冷叹道:“现在连我都有点妒忌韩兄的艳福了。” 韩柏尴尬地道:“我很多时都不知自己干了什么。”.虚若无失笑道:“这正是傻有傻福,你们两人滚吧!有你们这对冤家宝贝在旁边,我开心得连字都不懂写了。” 庄青霜被召到庄节的书斋时,叶素冬和沙天放都在那里。 庄节柔声道:“霜儿为何这么晚还不睡?.” 庄青霜像犯人般立在三人前,淡淡道:“女儿想韩柏,怎都睡不着!” 庄节强忍着怒火,道:“霜儿何时连爹的话都不听了。” 庄青霜默然不语,但俏脸却露出不屈的表情。 沙天放打圆场道:“霜儿也知爹和我们如何疼你,所有事都为你着想,韩柏这人身具魔种,摆明是邪道人物,现在皇上护着他,只是因他有利用价值,霜儿乃名门之后,实不宜与他缠在一起。” 庄青霜抬起头来,看着叶素冬道:“叶师叔,你最不讲究门户之见,给霜儿说句公道话,韩柏是否邪恶的人。” 叶素冬脑海中闪过韩柏真诚热情的脸容,一时哑口无言。 庄节终按捺不下怒火,一拿拍在扶手上,喝道:“还说不是邪门人物,现在大街小巷都流传和谈论着,说薛明玉来时,韩柏和你正在浴房里鬼混,因此他恰好救了你,告诉我,有没有这件事?” 庄青霜俏脸霞升,咬牙道:“不要想歪了,她是女儿约来的,刚好薛明玉来到,他才闯进浴房救女儿,不让那采花贼看到女儿的清白身体。” 庄节失声道:“那他岂非看到你……嘿……” 庄青霜昂然道:“是的?女儿的清白之躯给韩郎全看过了,故除了他外,女儿绝不肯嫁给其它人,爹若认为是有辱家声,女儿自尽好了!” 庄节色变,正要怒骂时,叶素冬为缓和僵持不让的局面,插入道:“若霜儿所说属实,师兄实很难怪韩柏;若不是他及时赶至,给薛明玉得了手,后果更是不堪想象,不过这薛明玉肯定是假的,说不定就是年怜丹,因为稍后他便去寻韩柏晦气,幸得鬼王亲自出马解围。” 庄节仍是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沙天放暗忖事势已难挽回,叹道:“看来韩柏不是存心来占便宜的,否则不会把与青霜一直互相妒忌的虚夜月亦带了来。” 庄节容色稍缓,仍未能释怀。 庄青霜跺脚道:“谁有闲去妒忌虚夜月?” 庄节看到女儿的娇憨神态,心中一软,无奈叹了一口气。 叶素冬道:“究竟是谁把这隐秘的消息流传出去,韩柏绝不是这种坏人女儿家清誉的人,看来定是年怜丹,想制造我们和韩柏的不和。” 庄节不悦道:“素冬看来你对韩柏还相当有好感呢?” 沙天放笑道:“掌门你对他太偏见了,只看他应付我们表现出来的智勇双全和胆色,在八派里可找不到有那个年轻人能及得上。” 庄青霜听得师伯师叔都转口来帮韩柏说好话,心中一甜,嘴角逸出一丝笑意。 庄节看在眼里,苦笑道:“霜儿!爹不是不疼你,可是韩柏这小子风流得很,爹怕你从了他后不会快乐,何况你忍受得了刁蛮任性的虚夜月吗?” 庄青霜见他语气大有转寰馀地,不敢露出喜色,娇嗲地道:“女儿的身体已给他看过了,就算他有十个虚夜月,女儿舍他之外,还可嫁谁,最多便和虚夜月斗个不休!难道女儿会输她吗?” 庄节道:“最怕他不止有十个虚夜月。” 庄青霜嗔道:“爹不是想女儿嫁入皇宫吗?韩柏怎样本事都不会有三千佳丽吧?” 庄节为之语塞。 沙天放“呵呵”笑道:“霜儿不要再气你爹了,哈!想不到年怜丹想害韩柏,反帮了他一个大忙。” 庄青霜突然道:“叶师叔!霜儿有事求你。” 叶素冬一呆道:“什么事?” 庄青霜掩不住心中的喜悦道:“霜儿想叶师叔立即带人家去找韩柏,让霜儿亲自多谢他保住女儿清白。” 西宁三老脸脸相觑,说不出话来。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第四章 天生尤物 韩柏搂着虚夜月,共乘灰儿离开鬼王府,朝莫愁湖驰去。 虚夜月得意地道:“爹已着人把你和庄青霜在澡房的丑事传了出去,激得庄节派人出来四下查探传闻是谁散播的,你假朴文正真韩柏的名声更晌亮了,又可以羞死庄青霜,真好玩!” 韩柏紧张地道:“有没有记得在韩柏的大名前加上‘浪子’这漂亮的外号,若给人叫作什么‘断魂拳’、‘无影掌’那类难听的绰号,就糟了。” 虚夜月笑得气也喘不过来,忽把头仰后枕在他肩上,道:“二哥!吻我!” 韩柏如奉纶旨,吻了下去,只单起一眼看着前路。 除了秦淮河区不夜天的世界,四周一片漆黑,在这寅时初的时刻,谁不好梦正酣。 虚夜月被吻得全身乏力,幽幽道:“遇到你这大坏人后,月儿才知什么是真正的男女之爱,以前朱高炽想碰月儿,月儿总受不了,连手儿都不愿被他拉着,可是由第一眼见到你,便很欢喜听你的轻薄话儿,还要纵容让你对人家不检点,那晚你占人家最大的便宜时,月儿!唔!我都是不说了。” 这时来到莫愁湖的进口,守卫明显地增多了,还有便装的禁卫高手,见他们回来,门卫慌忙打开大门,迎他们进去。 到了宾馆正门时,被聂庆童派来的太监头子右少监李直撑着眼皮子迎上道:“三位夫人都留在左家老巷,教大人不用找她们。” 韩柏大喜,暗忖今晚可和虚夜月这美人儿胡闹个够了,顺口问道:“那老贼!嘿!侍卫长呢?” 李直道:“侍卫长大人一直没有回来,要不要小人使卫士去找他呢?” 韩柏暗笑这老贼头又是因和云清打得火热,乐而忘返,心中着实为他高兴,忙道:“不用了,可能因流连青楼忘了回来。” 正要进入宾馆,李直道:“专使大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眼看了看虚夜月,向他大打眼色。 韩柏心中大奇,向虚夜月道:“月儿!你先进去沐浴更衣,我一会便来。” 虚夜月怎肯离开爱郎身旁,不依道:“人家又不熟悉这地方,有话你们到一边说吧!”一脸不高兴,好象说人家是你的妻子了,还要对人家左遮右瞒。 韩柏无奈道:“李少监!有甚底事直说无碍。” 李直犹豫片晌,道:“刚才叶素冬大人亲把庄青霜小姐送了来,叶大人前脚刚走专使便回来了,现在庄小姐正在客厅等你。”说完望向虚夜月,看来两女水火不兼容之事,已是应天城里人尽皆知的事了。 韩柏亦向虚夜月望去。 岂知虚夜月扯着韩柏衣袖,甜甜一笑道:“进去再说!” 两人遂步入宾馆,到了内宅时,自有侍女迎迓。 虚夜月附在他耳边轻轻道:“给你半个时辰去见她,可是月儿浴后便要来找你,令晚你是月儿的。哼,真不知羞,若月儿这样给人看过身体,怎也没有那么厚脸皮主动来找你。” 韩柏那还有空和她计较,送了她进去后,掉头匆匆往客厅赶去。 身穿素青色武士服的庄青霜俏立窗旁,凝视着外面莫愁湖的夜景。 韩柏挥退了侍女与禁卫后,朝她走去。 庄青霜转过身来,脸上惊喜乍现,那动人的艳色,教人目为之炫。 放弛了冷傲之态的庄青霜,倍显妩媚动人,她灼热的目光直接大胆,全无一般少女的娇怯。 韩柏清楚感到此女既敢爱,亦敢恨,绝不会有丝毫犹豫和后悔。 韩柏想起她蹲在浴盆旁掐水浇身,一对比之左诗与虚夜月等更耸挺的豪乳颤动着的诱人情境,那还忍得住,迫上前去,直至两个身体紧抵在一起,才停步下来。 他们并没有伸手去抱对方,可是那种抵贴着的感觉更具刺激和挑逗性。 庄青霜这北方美女比虚夜月要高上小半个头,只比韩柏矮了寸许,所以贴到一起时,两入脸脸相对,四目交投。 韩柏忍不住轻轻用身体挤压着她熟透了的高耸酥胸,阵阵销魂蚀骨的感觉由接触点传来。 庄青霜眼中射出灼热的情火,两手紧握身后,挺起胸脯,任由这坏蛋借挤压之势来轻薄她。俏脸逐渐红了起来,却不是畏羞,只是给挑起了处女的春情。 两人一言不发,享受着此时无声胜有声的甜美滋味。 韩柏完全感受到庄青霜酥胸的柔软、弹性甚至形状。 他从未试过如此专一地去品味这种只限于胸与胸的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