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甚至没有凝聚功力的现象。 里赤媚凤目忽地亮了起来,嘴角笑意扩大,衣袂亦飘拂而起,配着他高俊的修长身体,俏美的脸容,确有种妖艳诡异的摄人邪力。 烈震北脸上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意。 然后两人同时移动。 里赤媚速度之快,可教任何人看得难以置信,但又偏是眼前事实。 速度正是“天魅凝阴”的精粹。 “天魅”指的是迅如鬼魅的速度:“凝阴”指的是内功心法。 两者相辅相乘。 速度愈高,凝起的内劲愈是凌厉。 像那次给韩柏施巧计反撑了他一脚,可说足绝无仅有的事,一般情况下,连刀剑猛劈的速度,也及不上他身体倏进忽退的速度。 纵使对方兵器的速度追得上他,也因速度上分异不大,难以劈个正着,他便可以惊人的护真气化去。所以当日秦梦瑶才对不舍有即管两人联手,怕也未必留得下他之语。 里赤媚的天魅凝阴已达至古往今来练此功者的最高境界,转化了体质,阴气凝起时,身体似若失去了重量,像一阵轻风般,可以想象那速度是如何骇人。 所以众人几乎在见到他开始移动时,已迫至烈震北身前五尺近处。 烈震北先是手提了起来,似乎要拔出耳轮夹着的华陀针,到出赤媚迫至近处,左脚才往前踏出了笫一步。 一快一缓,生出强烈之极的对比。 里赤媚冷哼一声,身子一扭,变成右肩对着烈震北的正脸,右肘曲起,猛然往烈震北胸口撞去,漠然不理烈震北分左右击来的拳头。 谷倩莲和白素香两人最关心这义父,看得惊叫起来,烈震北难道连华陀针也来不及取出来迎敌吗? 烈震北现在唯一应做的事,就是往后急退,避开里赤媚侧身全力击出的一肘,因为以里赤媚迅比鬼魅的身法,确可以在击中他脆弱的胸膛后,又在对方双拳分左右击上他的胸膛和背心前,退避开去。 可是谁也知道若烈震北向后退避,接着来的会是此消彼长下,里赤媚更发挥出排山倒海的攻势。 烈震北冷哼一声,不退反进,胸膛迎上里亦媚的铁肘。 敌我双方除了有限几人外,全都大惊失色。 最吃惊的却是里赤媚,这时已到了有去无回的形势,但他却摸不透烈震北为何要借他的手肘自杀。 “蓬!” 手肘猛撞在烈震北宽阔的胸膛上,纵使他穿上铁甲,亦难逃五赃六腑俱碎的命运。 里赤媚打定主意一击即退,绝不贪功,岂知手肘撞上胸膛时,竟滑了一滑,难以命中对方心窝,惊人处还不止此,对方的胸膛竟生出一股强大的吸力,使他退后的速度缓了一缓。 里赤媚临危不乱,左掌移到胸前,护着心口要害,然后身体一摇一,连着胸前护掌主动撞往对方的右拳,也延长了对方左拳击在背心上的时间,同一时间,撞上对方胸膛的右肘全力吐劲。 “蓬!” 另一声气劲交击爆出的闷雷声在烈震北的右拳和里赤媚护在胸前的左掌处响起。 里赤媚迅速急退,烈震北的左拳只能击中他的有后肩,给他晃了晃借势化去八成劲道。 此时烈震北才往后踉跄跌退。 里赤媚迅速移后,到了二十步开外,倏地停下,再跌退两步,张口喷出一小口鲜血,脸色转白,眼中精芒毕露,往烈震北望过来。 浪翻云赶到烈震北背后,把他从后托着,真气源源输入。 烈震北在他耳旁低声迅快地道:“里赤媚的伤势绝不若他外看般严重,你要小心点了。” 他说出来的话,连浪翻云都不得不重视,因为他既是绝顶高手,也是第一流的神医。 里赤媚的声音传过来道:“烈兄五脏六腑俱碎,你我间血仇就此一笔勾消。” 烈震北站直身体,若无其事道:“医药之道,岂是里兄所能知之,来此前我服了自配的五种药物,死了也能复苏过来,里兄若是不信,我们可再斗一场。” 里赤媚眼中精光闪过,惊疑不定。 浪翻云大笑道:“烈兄请先到一旁歇息,喝杯热茶,浪某手痒非常,想找个人来试剑。” 烈震北微笑道:“好!安雨剑法烈某闻之久矣,却从未见过,今天定要一开眼界。”言罢步履洒然走回原处,坐了下来。 对脸的秦梦瑶张开俏目,关切地往他望来。 烈震北苦笑低声道:“烈某永远不能凭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了。” 那边的里赤媚眼睁睁看着烈震北坐下,摇头苦笑道:“佩服佩服!无论胜败,烈兄在里某心中永远是条好汉子。” 浪翻云等也不由对里赤媚的风度露出欣赏的神色。 “锵!” 风行烈放开了谷姿仙的手,把丈一红枪接上,了个横枪势,向“花仙”年怜丹喝道:“年派主,厉若海之徒风行烈向你请教高明。” 年怜丹微笑道:“你不是说我没有资格间你的姓名吗?” 谷倩莲在风行烈背后探头出来道:“现在不是你问他,而是他告诉你,那怎么同。” 柳摇枝对风谷两人恨之入骨,冷笑道:“风小子你手脚真快,不见几天,就拔了这丫头的头筹,让小生来陪你玩上一手吧。” 年怜丹大笑道:“对不起!这小子是年某的,谁也不能夺我所好。” 风行烈的挑战,可说正中他下怀,他今次东来,主要的目的就是消灭有关双修大法的任何人或物,免得这种能克制他花间派的奇异内功心法能继续存在世上。除去了风行烈,等若废去了谷姿仙练成双修大法的机会。 在公平的决斗里,连浪翻云也不能插手,如此良机,他岂肯放过。 两名花妃拥到他旁,吻上他的脸颊。 年怜丹哈哈一笑,春风满脸,由其中一名花妃手中接过一把黑黝的厚身重剑,扛在肩上,悠然走了出来。 谷倩莲和白素香使了个眼色,齐齐奔到风行烈旁,学那对花妃送上香吻,才笑嘻嘻走了回去。 比姿仙略一犹豫,也走了上去,把红唇温柔地印在风行烈的脸颊处,低声道:“你要小心。记着!你比他年青。” 风行烈点头表示明白。 谷姿仙的意思是纵使风行烈现在比不上对方,但胜在年青,大把好日子在后头,终有一天可超越对方。 可是她却不明白燎原枪法的精神,就是一往无回,绝不容许任何的退缩。 这也是为何赤尊信能由庞斑手下逃生,而厉若海却要战死当场的原因。 那不是因为赤尊信胜于厉若海,而是由于燎原枪法根本是不留退路的。 年怜丹淡淡一笑道:“我肩上此剑,乃寒铁所制,不畏任何宝刃,重三百八十斤,风兄小心了。” 风行烈横枪而立。 全场镑人均看得呆了一呆。 风行烈就像由一个凡人蜕变成一个天神那样,散发着迫人而来的气势。 谷姿仙看得俏目亮了起来,心中涌起爱意,知道自己对这男子,已由“不理”、“欣赏”、“倾心”以至乎现在的“不能自拔”了。 若他战死,她是不会独活下去的。第七章 左手刀法 柔柔推门回房。 朝霞正对镜理妆,左诗帮她在头上结髻,两人一边笑谈着,写意满足。 柔柔向躺在床上的韩柏叫道:“他们快下完棋了,你还不起来?” 韩柏吓了一跳,范老鬼下完棋后的心情照例不会好到那里去,若过来看到自己刚刚起床,后果真是严重之极,忙爬了起来。 三女齐来侍候他穿衣。 韩柏出奇地没有对三女动手动脚,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柔柔道:“刚过了午时。” 韩柏舒服地吐出一口气道:“时间过得真快,这样上床一搞,就是两个时辰。咦!你们的小肚子饿了吗?” 朝霞道:“早点吃多了,到现在还不觉饿。” 韩柏点头道:“我忘了刚把你们饱了,应不会肚饿才对。” 三女齐声笑骂。 左诗嗔道:“求你不要整天对我们说这些轻薄话儿吧!好吗!” 韩柏笑道:“我一是说,一是不说,你们拣那一样?” 三女呆了一呆,想起假若韩柏变成了规行矩步的人,那还得了!但若表示赞成他在言语上尽量占她们便宜,立即会惹来不堪想象的后果,进退两难下,惟有闭嘴不语。 韩柏大笑起来,充满胜利的意味,向左诗道:“诗姊!罢才你趁无人时乖乖的叫了我作夫君,我觉得仍是不够味儿,现在柔柔和霞姊都在,你给我大大声叫来听听。” 这时左诗正在前面给他扣上钮子,闻言浑身发软,伏到他身上颤声道:“不叫!” 柔柔和朝霞在旁推波助澜,一人道:“快叫吧!我们都叫了,诗姊怎可以有不叫的特权。” 另一人道:“原来诗姊密实姑娘假正经,背转脸就偷偷向柏郎投降。” 左诗大窘,死命摇头道:“不叫不叫!柏弟,求你不要迫人家。” 韩柏一手抱着左诗,笑道:“不叫也可以,我立即再抱你上床……” 左诗骇然尖叫:“不!” 韩柏道:“那是要上床了!” 左诗又羞又怕,终乖乖叫了声“夫君”,横他一眼道:“整天只懂欺负人家。” 韩柏忽地侧耳细听,奇道:“下面为何会有搬东西的声音?” 柔柔答道:“方参事正在布置下面的厅堂,预备今晚的盛宴,现在搬的是乐器,今晚看来非常热闹呢?” 韩柏心中一热道:“今晚来的姑娘不知样子生得如何呢?” 左诗绷起俏脸道:“你若乱去勾引人家的姑娘,我们会对你不客气的。” 韩柏苦着脸道:“柏弟怎敢不听诗姊的管教。”旋又嬉皮笑脸道:“不过以后你也要唤我作夫君,这是交换条件。” 左诗白他一眼道:“我一是叫你作夫君,一是叫你作柏弟,你自己拣一样吧。” 柔柔和朝霞拍手叫好,齐齐迫他挑拣。 韩柏道:“我两样都爱听,都不舍得丢弃?”话题一转道:“谁陪我去看灰儿?” 柔柔道:“我和诗姊尚未理好头发,朝霞陪你吧!” 韩柏在两女脸蛋各香一口,拉着朝霞的手,出房去了。 来到走廊里,因怕撞上范良极,让他发觉现在才去探看灰儿,忙加快脚步。 在楼梯处朝霞拉着他担心地道:“给马守备和方参事看到我们走在一起,不太好吧!” 韩柏哂道:“放心吧!陈公今早已分别通知了马方两人我们的关系了,这在官贵间乃平常之极的事,没有人会奇怪,当然!羡慕是在所难免的了。” 朝霞放下心事,往下走去。 韩柏见上下无人,色心又起,一把搂着她,吻了个够后才放开她道:“开心吗!” 朝霞给这多情的年青男子吻得脸红耳赤,含羞点头。 韩柏待要往下走去,又给朝霞拉着。 他奇道:“这次担心什么呢?” 朝霞白他一眼道:“你弄得人家这副模样,教我怎样见人。” 韩柏哈哈笑道:“横竖没有人会上来,我们就在这里聊聊,嘿!这处真高。”用手指了指朝霞特别丰隆的酥胸。 朝霞双颊潮红,跺脚不依道:“你再逗人家,不是永远下不了去吗?你是否还想见灰儿。” 韩柏一想也是道理,道:“不若我们想想将来住在那里好吗?让我问老范借几件贼赃,变卖后找个山灵水秀的地方,盖所大房子,让你们在那里专心为我生孩子。” 朝霞听得悠然神往,挨在楼梯处,秀目亮了起来,无限憧憬道:“若是男孩,能有七、八分像你就好了,定能迷死女孩子。” 韩柏移了过去,用手按着梯壁,微往前倾,却不碰触朝霞的身体,俯头爱怜地细看朝霞仰起的艳容,想起昨天在她房内把她迫在门处的动人情景,生出感慨,十年后他们会是什么样子呢? 朝霞低呼道:“柏郎!吻我!” 韩柏愕然道:“你不想去看灰儿吗?”…… 朝霞道:“想!但我忍不住,夫君只吻我的嘴,不碰我的身体就成了。” 韩柏吻了下去。 朝霞“嘤咛”一声,纤手缠上他的脖子,身体贴了上来,还不住喘息扭动。 脚步声在上面响起。 两人吓得分了开来。 范良极大步走了下来,见到两人哈哈一笑道:“你这小子真是好色如命,什么地方也可以干这种事。” 朝霞羞得无地自容,垂头道:“大哥不要怪柏郎,是妹子不好!” 范良极愕了一愕,旋即笑道:“那又不同说法,男欢女爱,本就不受任何俗礼拘束,将来我和云清那婆娘……嘿……” 韩柏道:“你的心情看来挺好呢!难道这次赢回了一局。” 范良极开心地道:“还差一点点,今次只以三子见负,算陈老鬼好运道。来!我们到下面看看。” 朝霞返身往上走回去,道:“你们去吧!我回房有点事。” 韩柏知她怕给人看到春心大动后的俏样儿,含笑答应。 范良极一手搭着他的肩头,往下走去,到了出口处才放开了他。 近楼梯处守着两名扮作护院的手下,见到两人下来,忙肃立见礼。 舱厅内热闹之极,范豹和一众兄弟全在,监视着在布置大厅和搬东西的工作人员。 近楼梯处建了一个大平台,上面放了两排八张椅子,正对着大门处,左右两方各有三个较小的平台,放着椅子,椅旁几上摆着插了鲜花的花瓶,香气四溢。 韩柏盯了那平台一会,发觉向这方的部分开有几个透气小孔,却给铺在台上软毡边垂下的长丝绦盖着,不留心看实在难以觉察,推了范良极一下,打了个眼色。 范良极点头道:“那八个小表给我用独门手法制着,进入半休息的状态,除了我的灵耳外,谁也不会听到他们的呼吸声,这招算绝吧。” 韩柏往大门走去,道:“让我出去透透气。”不理范良极的呼叫,泾自去了。 出门时刚好和马雄撞个正着。 马雄恭敬施礼,问道:“专使要到那里去?” 韩柏不用瞒他,道:“我要去看着我的救命马儿。”马雄暗忖若他有什么意外,自己必然头颅不保,忙跟在一旁,又召了四名守在门外的便装兵卫跟着,道:“船上的兵卫都换了最精锐的好手,纵使对方是武林高手,也架不住我们这么多人。” 韩柏怎会对这些所谓好手感兴趣,顺口问道:“今晚来的有什么漂亮的姑娘。” 马雄兴奋地道:“今晚来的全是鄱阳湖附近最有名的姑娘,听说连远江白凤楼的白芳华也肯赏脸来献艺,除了怜秀秀外,长江两岸就要数她最有名了。” 韩柏大感兴趣道:“这位姑娘卖不卖身的?” 马雄颓然道:“除非能得她青睐,否则白芳华谁也不卖账。” 韩柏道:“那有没有人曾得她垂青?” 马雄道:“白小姐眼高于顶,到现在仍未听过她看上了谁,不过她的笛和七弦琴号称双绝,无人听过后不为之倾倒。” 韩柏对音律一窍不通,至此兴味索然,连再问也免了。 这时两人来到船尾下舱灰儿处。 灰儿见到韩柏,亲热地把头凑过来。 韩柏抱着它的马颈,又摸又吻,亲热一番后,拿起一束嫩草,它吃食,边向马雄道:“这白芳华既如此高傲,为何又肯到来演技?” 马雄道:“谁也不明白,本来请的是她楼内其它姑娘,岂知她自动表示肯来,真教人费解。”接着压低声音道:“若专使对其它姑娘有兴趣,即管告诉我,专使对马雄如此恩深情重,我定会有妥善安排。” 他这几句倒不全是假话,韩柏确是个讨人欢喜的人,尤其是他没有一点架子,更增马雄对他的好感。 韩柏想了想,问道:“谁都知道在青楼里要保存清白是难比登天的一回事,白芳华凭什么办到呢?” 马雄压低声量道:“听说京师有人保她,至于那人足谁,我可不清楚了。” 韩柏吓了一跳,暗忖难道白芳华是楞严的人,若是如此,今晚的形势看来并非如范良想象般简单。 韩柏道:“我要带灰儿到岸上散步。”。 马雄吓了一跳,想了想道:“为了专使的安全着想,最好只是在岸旁走走好了。” 韩柏道:“当然当然!” ※※※ 戚长征离开了水柔晶的樱唇,侧耳倾听,忽地一震道:“不对!” 水柔晶道:“什么不对?” 戚长征道:“我原本以为在这远离洞庭的大城,敌人应不会有多少好手在这里,但现在听敌人来势的迅捷,几乎像肯定了我们大约的位置般搜索包围过来,可知对方定是好手,而且是接到了消息,在这必经之路等我们入局,如此我要略为变更计划了。” 水柔晶道:“无论你要我作什么,我也会听你的。” 戚长征一边细听四周远处响起的风声,松了一口气道:“对方只有九个人,若我没有猜错,这批人必是官方的人,听命于楞严。” 水柔晶道:“方夜羽手下有两批中原高手,一批由卜敌统领,一批直属方夜羽指挥,现在来对付我们的人,说不定是这些人,你怎会肯定是属于楞严的。” 戚长征又露出他那使水柔晶心醉神迷的动人笑容,道:“道理很简单,投附方夜羽的高手大多是恶名昭彰之辈,都是官府欲得之甘心的凶徙,这样的人和官府合作会有很多实质和心理上的问题,而若是方夜羽手下声名较佳的名家,则只会暗中行事,不肯暴露与方夜羽的关系,所以单看现在这与官府公然联合行动的情况,当知道应属楞严的人。” 水柔晶佩服地亲了亲他脸颊,道:“告诉我现在应怎办?” 这时林外的空地出现了一个中年人,身披长衫,脸白无须,貌相斯文,颇有点儒生雅士的味道,大喝道:“戚长征还不滚出来受死,想做藏头缩尾的王八吗?” 戚长征和水柔晶对望一眼,都想到对方既知他们身分,仍敢公开搦战,定是有十分把握杀死他们两人。 换言之,对方早知道他们所在,故布下天罗地网后,才向他们发动攻势。 戚长征眼中射出强大无匹的信心,道:“待会我冲出去时,会把敌人完全牵制着,你趁机全力逃走,使我无后顾之忧,事了后我会到西南方二十里外兰花镇入镇前的凉亭来会你。” 水柔晶明白地点头,匆匆吻了他一口,深情地道:“我会等你三天,若还不见你。我便自杀陪你。” 戚长征肯定地道:“放心吧!老戚岂是如此容易被人杀死,我必会教他们大吃一惊,来!我们去。” 他刀交左手,一声长啸,人随刀走,冲出林外,往那中年儒士扑去。 同一时间水柔晶拔出匕首。由林的另一端冲出,还未出林,前方已传来兵刃交击和那中年儒士的喝声。 水柔晶全力冲出。 她乃方夜羽座下十大煞神之一,自幼受着最严格的训练,武功高强不在话下,兼且精于应付种种恶劣的环境,纵使在这恶敌环伺的情况下,仍丝毫没有半点惧意。 罢掠出树林,人影一闪,一个头顶光秃秃的和尚,提着戒刀,拦着去路。 水柔晶一声不响,匕首猛刺,气势凌厉无比。 那和尚想不到她如此勇猛,慌忙挽起刀芒,欺对方女流力弱,兼之匕首短少,欲以强凌弱。 那知水柔晶既名水将,武功走的是五行中水的路子。 水可刚可柔,冲奔时莫可御。 水柔晶一声娇叱,柔软的腰肢一扭,欺身而上,手中匕首上划下扎,割腕挑心,凶毒无伦,全无留手。 那和尚恁是厉害,虽然给对方杀个措手不及,仍能奇招迭出,堪堪守住。 这时水柔晶己从对方刀法认出是八派外另一派雁荡宫的出家高手,这派的掌门至善禅师一向很热心朝庭的事,希望能与八派一争长短,故有人加入楞严的阵营,是非常合理之事,不由更服膺爱郎的洞察力。 水柔晶手法一变,像变了个没骨人般晃前仰后,左扭右摆,匕首从敌人完全意想不到的角度攻出,每一招都准狠辣不缺。 杀得那雁荡派的和尚腾挪闪跃,不住避退。 劲风由左后方迫来。 水柔晶心中暗笑,她正是要迫这窥伺一旁的敌人现身。 一声娇叱,卖个破绽,先行左移。再移往右,“飕!”一声斜掠而上,跃上一道破落的矮墙,足尖一点,破空而去,逃得踪影不见。 那扑出来的敌人是个四十来岁的提着狼牙棒的瘦小汉子,与和尚会合在一起,均感脸目无光,苦笑下往戚长征的方向赶去。 戚长征从藏身处掠出来后,展开左手刀法,杀得那中年儒生全无还手之力。 对一般人来说,一是右手较左手灵活,或是反过来左手较好,但对戚长征这类自幼精修的好手来说,左右手都是同样灵活,分别不大。 封寒的左手刀之所似能名震江湖,关键处在于独门内功心法和险至毫巅的出刀角度。 别人要学封寒的左手刀,可能学一世也不能得其神髓,可是对戚长征这正步进先天境界的用刀大行家来说,却足一点便明,欠缺的只是火候和感情。 所以才有找人试刀的必要。 不要小看感情这一环。 那代表着对刀法深刻的体会。 没有体会,就没有感情。 要把左手刀法使得像呼吸般自然,才能生出感情,那是需要一段历练的时间,当那种感情出现时,左手刀的精华会溶入戚长征本身的刀法里,使他突破目前的境界。 “锵锵锵!” 那中年儒士一声惨哼,手中长剑落地,肩臂处鲜血飞溅,跄踉跌退。 这时他的同伙才来得及赶来接应,可见戚长征这一番猛攻的速度和威势,是如何出乎敌人料外。 戚长征倏地后退,回身一刀,把身后迫来的一名健硕壮汉劈得连人带棍,跌往一旁。 左右两方是一名白发满头的老者和一个矮胖汉子,前者提着一枝重达百斤的铁杖,后者用的是开山斧,见戚长征似欲逃去,大喝声中合拢过来。 戚长征哈哈一笑,改退为进,迎上两人,左手刀闪电劈出。 “当当!” 两个敌人猝不及防下,给他杀得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 早先给他劈退的壮汉,长棍一摆,再加入战圈。 戚长征一声长啸,涌起万丈豪情,把三人卷入刀势里。兔起鹬落间,天兵宝刀纵横开阖,一时左手刀法,一时是平常惯用的刀法,不旋踵两种刀法融浑无间,连他自己也不能分辨究竟使的是什么刀法,只知意之所之,得心应手,淋漓尽致之极。 能有如此高手试刀,确是难得的机会。 这时四周现出了五个人来,包括早先的和尚和那矮瘦汉子。 另三人一个是梳者高髻的女人,风韵楚楚,体态娉婷,竟是个十分艳丽动人的花信年华少妇,背插长剑。 另两人年纪和戚长征相若,一人两手各提着一个流星锤,脸上生了块大黑痣,使他本来不太难看的脸极不顺眼;另一人相貌拙老实,令人感到他手上的方天画戟走的亦必是实无华的路子。 戚长征看得心花怒放,能与这么多各门各派,内功武器均不同的高手交锋,实比在怒蛟帮内与上官鹰等对练几年更有实效。 想到这里,哈哈一笑,天兵宝刀寒芒大盛,三名敌手几乎同时中招,受了不轻的伤,跌退开去。 戚长征并不追击,收刀卓立,只觉气畅神驰,痛快之极。 九名敌人,到现在已有四人要因伤退出,再不能出手对付他。 其它五人为他气势所慑,竟不敢立刻攻上来,只是团团把他围着。 戚长征知道自己的刀法正临于突破的佳境,真是别人让开路请他走他也不肯走,大笑道:“何方高手,给老戚报上名来。” 那五人脸上均现出惊疑不定的神色,他们此来,确是奉命专门要杀死这怒蛟帮年青一代的第一高手,故曾特别研究过对付他快刀的方法,岂知对方不但改用左手,而刀法的变幻无边,更便他们早先研究出来的方法全派不上用场。 最使他们心寒的是戚长征丝毫没有急急如丧家之犬的狼狈情状,教他们怎能不心寒气。 那矮瘦汉子冷喝道:“你胜过我们才说吧!” 基于异性相吸的道理,戚长征眼光自然落到那风韵迷人的少妇脸上,道:“原来都是无胆之辈,那为何还敢向我帮挑?” 他这句话并非无的放矢,要知纵然这各派高手肯为官府卖力,始终仍是江湖中人,就算成功杀死戚长征,也要在事后严密守秘,唯恐传了出去,惹得浪翻芸和凌战天这类高手来寻仇,连所属家派也给杀个鸡犬不留。 笔此若非稳杀戚长征,谁敢报出家派名字? 那艳丽少妇不知如何,受不得戚长征的轻视般,大怒道:“你听着了!我就是湘水帮的褚红玉,别人怕你寻仇,我却不怕。” 戚长征微笑道:“算你有种,尚夫人生得这么娇艳可人,若我是尚亭,定不肯放你出来冒险。” 尚亭乃湘水帮帮主,褚红玉是他师妹,武功不错,名字更相当响亮,主因还是她生得貌美如花,特别容易被人记着,所以她一说出来,戚长征立知她是何人。 其它人见他语出轻薄,纷纷喝骂。 褚红玉俏脸一寒,拔出长剑,往他刺来。 其它人配合着同时攻至。 戚长征冷哼一声,天兵刀幻出满天刀影,旋风般把五人全卷进去。第八章 雨暴风狂 风行烈往前踏出一步,每一步也给人稳如泰山的感觉。 甚至在当他踏足地面时,生出了整个府堂摇晃了一下的感觉。 这当然是一幻觉。 摇的并不是府堂.而是观者的心。 扛着玄铁重剑的年怜丹敛起轻蔑的笑意,代之而起是凝重的神色,双目奇光并射,直望进风行烈眼内。 他的“花魂仙法”是近乎魔宗蒙赤行一脉的精神奇功,专摄人之魂。 风行烈立时露出惘然之色。脚步一滞。 年怜丹心中狂喜,一声大喝,玄铁重剑由肩上扬起,变成平指前方,身往前倾,炮弹般射出,人剑合一,往风行烈刺去。 谷倩莲等眼力较次的人,看得脸色发白,连叫也叫不出来。 狂大的劲气随着年怜丹向风行烈直迫而去。 风行烈迷惘的眼神忽地回复锐利.一声狂啸,丈二红枪化作一条怒龙,绞击而上。 这一枪不属燎原枪法内的任何一式.纯属因时制宜.随手拈来。但又含蕴着燎原枪法的一招奇招。 年怜丹见他忽然回复清明,心中一凛。 最使他震惊的是对方根本不受他的“花魂仙法”影响,刚才的迷惘只是假装出来,引他主动出手。 “霍霍!”枪剑绞。 两人各往后追了半步,接着枪影大盛。 年怜丹一声断喝.一剑劈出。 在仅只数尺的短距离内,重数百斤的玄铁重剑,竟生出数种极不同的变化,忽然重若万斤巨铁,忽又轻若随风起的鸿毛,教人完全摸不到重剑力道的变化。 双方的人无不勒容,想不到年怜丹剑术高明至如此出人意表的地步,“锵锵锵!”玄铁重剑以疾逾闪电的速度。三次劈上丈二红枪的枪头。 丈二红枪三次想展开攻势,都给年怜丹精妙绝伦的剑法完全封死。 包难受者,是对方剑上传来忽轻忽重的内劲,教人难受得差点吐血,有种有力无处发挥的无奈感觉。 枪影散去。 年怜丹一声长笑,由正方抢入.重剑连环击出。 最骇人的事出现了。 在场的每一个人,无论功力高低,竟都能清楚地感到年怜丹要攻击的都分,每一个企图,那感觉鲜明之极,且偏有一种明知如此,也难以抵挡的感觉。 风行烈脸容肃穆,施尽浑身解擞,连档对方七剑,也退足七步,完全失去了还击的能力.起始时的一点优势,完全失去。 双修府那面的人固是看得一颗心提到了咽喉.但年怜丹的震骇却一点不下于他们。 近二十年来,在西域能挡他一招半式的人寥寥无几,所以今次应邀前来中原,除了要除去双修府这祸根外,亦有不甘寂寞之意,想立威天下.成不朽功业.岂知遇上这第一个年青对手,竟能挡害他全力的猛攻,怎不教他震骇莫名,也更增他杀意。 劲气以两人为中心,旋卷着府堂整个庞大的空间,挂着的灯笼吊饰狂风扫落叶般甩脱绞碎,在两人头上狂舞着.声势吓人。 谷倩莲看得差点哭了起来,往浪翻云看去,只见他仍是好整以暇:挨在一边壁上,兴趣盎然地看着.这才安心了一点。 谷姿仙这时退到烈震北旁:眼中情泪流满俏脸也不自觉,没有人比她更消楚知道年怜丹的厉害.但仍想不到他强横至此。 秦梦瑶张开俏目.平静无波地观看着场上的血战。 烈震北伸出颤震的手,握上谷姿仙的纤手,淡然道:“不用怕:他不会那么易输的。” “锵!”一下自开战以来最清脆的激响震慑全场。 原来当年怜丹想劈出第八剑时,丈二红枪竟不见了。 “无枪势!”年怜丹劈出第十剑后,刚提剑要劈,丈二红枪由右腰眼退到风行烈背后。 年怜丹心中冷笑.暗忖小子想找死,手中玄铁剑凝聚六十多年的精修,一剑劈下。 丈二红枪由风行烈的腰眼吐出来。 无枪势实是不世之雄厉若海呕心沥血创出来的绝代奇招。 就是藉背后左右手的交换,将整个人的情气神凝在一枪之内。 当日连庞斑也要受伤。 年怜丹虽是一代武学宗师臣匠,仍难以与庞斑相提并论,他能挡得了吗? 枪尖击中剑尖。 年怜丹本想变招化解,但在这念头刚起时,枪尖已烈射在剑尖处。 震撼全场的爆响就发生在此时。 两人同时全身剧震。 年怜丹断线风争般往后飞追,落地后连续两个踉跄,才飘然立定,双目神光闪闪回头望来。 风行烈只向后追了三步,便稳立如山,但脸上血色退个剩尽:苍白若死人,好一会才恢复了少许血色。 爱堂上空的碎屑雨点般下,落到两人身上和地上。 两人目光交锁,毫不退让。 浪翻云长笑响起道:“这一战就此作罢。” 年怜丹皱眉道:“浪翻云你不觉得有点专横吗|”浪翻云并不理他.走到风行烈旁.向拥过来的三女道:“行烈你立即到后堂去,让姿仙以双修大法把处子元阴度进你体内。” 风行烈微一点头,任由急得一脸热的谷姿仙拉着往内堂走去。 谷白两女当然追着去了。 浪翻云这才往年怜丹望去.淡淡道:“年兄莫再说废话,你若要躲到一角盘膝打坐,没有人会怪你,否则莫恕不能活着离去。” 年怜丹眼中厉芒亮起,旋又敛去。点头道:“好:浪兄如此关心年某,年某自当听从,不过我定要看看浪兄待会如何杀我。”拂袖走到一角,真的盘膝坐下,调息运气。两名花妃分立两旁他护法。 两人对答时,全场寂然无声,气氖沉凝之极。 浪翻云双目亮起前所未有的精芒,暴喝道:“石中天:动手。” 石中天蓦然发觉稂翻云整个人变得像剑般锋利,心中一惊,硬苦头皮拔出他的“石中剑”,冷冷道:“浪兄请指教!”话刚落,浪翻云名慑天下的覆雨剑离鞘而出。 这边的人除开口跌坐的年怜丹外,以里赤媚眼力最是高明。一看下暗叫不好,知道石中天未动手心神巳为浪翻云所慑,动手下去实有死无生。 不过一切都迟了。 不知何时,浪翻云已迫至石中天身前十步许处,怀中爆起一天闪烁无定,眩人眼目的光点,鲜花般盛放着。 石中天一声山崩地裂的狂喝,石中剑挥出。剑未及人,无坚不的剑气破空响起。 众人都生出想掩耳不听的冲动,只是这似拙实巧的一剑,似已可看出石中天确有挑战浪翻云的资格。 扩散的光点倏地内收,变成一团光球。 安雨剑在空气里消失得不见一丝踪影,有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扁球以肉眼仅可察觉的高速,迎上石中天扫来的剑锋。 “啪!”光球像给剑锋扫散了般,化作激溅往府堂每个角落的光点。 明知光点不会真的射来,观战双方的人都不由自主往更远处退去。 远坐一角的秦梦瑶秀口芒闪闪,一瞬不瞬看着天下无双的覆雨剑法,就像正目睹着一个神的发生。 没有人比她更能从中得益。 石中天的剑术确到了宗匠的级数:但比之浪翻云仍是差了一大截。 浪翻云的覆雨剑实已达到了百年前大侠传鹰全盛期时的无上层次。 差的只是那“最后一着”。 否则他就是另一个传鹰。 “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一时间府堂中心尽是无穷无尽的光点和呼啸声。 “锵!”覆雨剑回到鞘内。 石中天持剑遥指浪翻云,脸如死灰。 潮水般涌退着的光点馀象到此刻才消去。 堂内静至落针可间。 留下石中天一个踉跄后,回剑鞘内,往后飞退,穿门而出.一句说话都没有说,就这样离开了。 浪翻云锐目望往里赤媚。 里赤媚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轰!”浪翻云右旁的墙壁爆炸开来,红影闪来。 同一时间闭目跌坐的年怜丹跳了起来,凌空驭剑掠至。 里赤媚没有半分延迟,双拳向浪翻云全力击出。 域外三大顶尖高千,就由红日法王破壁攻入时,同浪翻云发动最要命的攻击。 这也是唯一对浪翻云有可乘之机的时刻.他的气势在与石中决战时达至最高点.此时正是回落的时间。有起必有伏,这是宙的至理,浪翻云也不能例外。 在红日法王破壁前的刹那.一直默坐不动的荼梦瑶离座弹起,飞翼剑来到手中,人剑合一,以美至不能形容的娇姿,怡恰迎上破壁而穿的红日法王。 她一直等待着会发生的事,终于来临。 其它人根本连脑筋运转的速度都追不上眼前的突变。更遑论作出反攻。 烈震北肃坐不动,似是一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浪翻云看也不看红日法王。覆雨剑又回到手内,射出千万光点,迎向年怜丹和里赤媚排山倒海的攻势第九章 白衣丽人 灰儿刚离船上岸,立即显得非常兴奋,不住跃起前蹄。 韩柏养了它多年。看着它由小马儿成长到现在这样上,岂有不知它的脾性,心中一软,向身旁的马雄道:“我这马儿多天没有奔跑了。我必须让它跑上一会,否则它会闷坏了的。”按着压低声有道:“它是我的救命恩人马也是幸运的象征,若它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的运道也完了。” 他故意说得有那么严重就那么严重,教马雄难以拒绝。 岂知马雄亦有他老到的应忖方法,道:“这个容易,让我指使手下儿郎策着它沿岸往下游县外的大草原绕上几个圈,包它精神爽利,闷气全消。” 韩柏心中暗骂,坐了那么多天船,我这专使大人难道不会闷坏吗?眉头一皱,计上心头道:“在我们高句丽。这种叫作“运马”,绝不可给别人骑,连拉着跑也不可以.所以只可由我来亲自策骑。嘻:你明白了吧?” 马雄知道这专使得罪不得,一声令下,布防在码头兵队牵出五匹战马来.让马雄和他所调的四名便装好手作坐骑。 韩怕心怀大开,一踏马蹬,潇洒地跨上马背。 马雄真心赞道:“专使好身手。”和那四人也登上马背。 韩柏大笑道:“你们不用那么担心我,若我没有本领早给马贼把命拿去,好!来让我们比比看。” 马雄来不及阻止,韩柏一声厉喝,灰儿箭般往前窜出。 马雄等急忙策骑追去。 灰儿被呆在船舱多日,这刻还不等若龙回大海。发了狂般放开四蹄,全力奔驰,刹那间把马雄抛在大后方吃尘,距离愈来愈远。.韩柏两耳生风.瞬那间离开了岸旁密集的民居.来到下游郊野处。韩柏一时兴起,策着灰儿,转往县外的荒郊驰去,遇林过林,上丘下坡,不一会连马雄的影子也看不见了。 这时他和灰儿来到一道清溪之旁,只见四周环境优美之极,幽谷疏林,于是放缓速度,沿溪而上,前方隐隐传来水瀑轰鸣的声音,虽给树林阻了视线,仍可想象得到那里定有飞瀑清潭的美景。 灰儿受不住溪水的引诱,不肯再前进,迳自俯头往溪水里喝个痛快。 韩拍跳下马来,沿汉而上,穿过密林后,地势渐高,怪石一块迭着一块,层层高起,石隙间丛草离生,秋色怡人。如入世外胜地,人间桃源。 韩柏往上走去.目瞟是最高的一块横石,水响声正是由石后传来。 眼看可尽竟滕景,忽然白影一闪,上面石上走了个人出来。 韩柏愕然往上望去,只见一个白衣俊重,张开手拦着。怒喝道:“快退回去!”韩柏愕然道:“这又不是你的地方,有何资格不准我上去?” 白衣俊童的目光落到他华丽的专使官服上,眼中闪过奇怪的神色,旋又寒起脸孔硬绷绷地道:“总之不准你爬上来,也不须告诉你任何理由。” 韩柏仔细打量着他,发觉他不但脸日清秀.而且皮肩又嫩又白,非常整洁干净,心中一动道:“你若改穿女装,必然非常好看。” 白衣俊童脸孔一红,立即又回复早先凶霸霸的神情,怒道:“你再不滚回去,小心会遇上横祸。” 韩柏这时再无疑问.对方定是个男装打扮的美丽少女,大感有趣。更不肯走。瞪大了眼睛,目光狠狠盯在对方的胸脯上,立时发觉那处的衣物特别高隆.显是扎了布条,使原本丰满的地方,变得在视觉上平坦起来。 白衣俊童眼中杀意一闪.两手一反,多了对短剑。 恰在此时,一声娇甜的声音自石后传来道:“秀色:让这大胆狂徒上来吧:我想看看他是什么样子的。” 白衣俊童狠狠瞪了他一眼,退了回去。韩柏哈哈一笑,三步化作两步,登上横石。 使他有着心理准备,石后的美景仍使他看得目定口呆起来。 只见一道小瀑,由山壁飞泻而下,落到石后一个丈许见方的石潭里:清可见底。 这仍不是最扣动他心弦处。 令他目眩神迷的是坐在清潭另一边石上的一个白衣年青女子。 她无限适意的坐在那里,手中拿着干布揉抹着那头乌黑秀发,水光盈盈,显是刚曾沐浴潭内。 毕子型的俏秀脸庞,一对美眸黑白分明,带着种说不出的媚姿,这刻向韩柏望过去的日光,既大胆直接,又含着似隐似现的神秘神。 晶莹自的肌肤透出一种健康的粉红色,教人找不到任何瑕疵。 最诱人的是她那娇散的风姿,像这世上再没有能令她动心的事物似的。 韩柏的眼光由她的秀发开始,一直往下望去,直至她露在雪白罗裳下那双白的小腿上,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能早点上来就好了。” 女子“嘻嘻”娇笑起来。 这时到了她身后的白衣俊重两眼射出森寒的杀机,喝道:“你是活得不耐繁了。” 美女挥手制止了那叫秀色的看来是她侍婢的白衣俊童的吆喝,上下回敬着他,徐徐道:“你到这里来干且么?” 韩柏盯着她这时因手上的动作,致使衣襟敞开少许下露出的丰满胸肌上,吞了一口唾涎,道:“没有什么,随便走走吧!”美女放下抹头的布巾,让秀发像那道飞的小瀑般散垂下来,猛力摇了两下,舞动长发,挥掉剩下的水珠。 韩柏心中叫道:天下竟有这么诱人的美女。 女子那对有若嵌在最深黑夜空里两点星光的美眸往他凝望过来道:“别人可以四处走动,专使大人怎能这么做呢?” 韩柏一震:“你知我是谁!”白衣美女盈盈起立,微微一笑.樱轻吐。说出一连串奇怪的语言来。 韩柏心叫我的妈呀,怎么她竟懂高句丽话,且说得比陈令方还好,可恨自己除了听得懂“你”“我”这类单字外,其它的就半个字都听不懂,硬着头皮道:“你怎么竟懂说我们的话?” 白衣美女一阵娇笑,足尖原地一点,掠过清潭,来到韩柏身前,两手伸出,一下子揪着他的衣襟。 香气袭来。 女子身量颇高,只比韩柏矮小半个头,此时略仰俏脸,把有绝世之姿的粉脸,凑到离他眼前不足半尺处,两手同时一紧,略往上提,淡淡道:“你究竟是谁?” 韩柏头皮发麻道:“你不是知道我是谁嘛!”白衣美女日光转寒道:“那你就告诉我:刚才我说了些什么?” 韩柏哈哈一笑:藉以掩饰心中的惊惶,道:“你要我说便要说吗?除了正德王的命令,我朴文正谁人的话都不听。” 白衣美女倏地退开,飘同原处,娇笑道:“不要骗我,你是个冒牌的专使,哼:骗骗别人还行,撞着我就要原形毕露了。” 韩柏叹了一口气道:“你爱说什么便什么吧:我要走了。” 白衣美女笑道:“你这人真没用,要不要我脱掉衣服,再在潭里出浴傍你看看。” 韩柏愕然道:“你说什么?” “专使大人!”马雄的叫声由远处传过来。 白衣美女道:“若你不想我揭穿你的身分,乖乖给我留下一株人参,否则我会教你陷进万劫不复的处境。”按着向他甜甜一笑道:“只要你听话,我甚至可让你得到我的身体。记着了,我很快会来找你的,不要使我失望呀!”转身和那婢女往出的另一边离去.走时仍不忘记回眸一笑,那种狐媚,可教任何男人魂为之消。 韩柏看着她们消失在对面的岩石下,颓然叹了一口气,回头向马雄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今次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这样倒霉的事情也可以给他遇上,不过她的确动人之极。 戚长征左手持着的天兵刀决汤翻飞,一挑一劈,皆如奔雷掣电,重重击中敌人兵刃,无论对方招式如何巧妙,角度如何刁钻,总给他一刀封死,无法展开下着,唯有骇然退开,让另一人补上。 纵使在五名敌人排山倒海而来的攻势里,他仍能纵横自如,倏进急追.飘移无定,使敌人根本无法形成合围之势,变成每一次都像是和戚长征单打独斗那样。 戚长征愈战愈勇,愈打愈痛快。只觉对封寒传授的左手刀法心领神会,忽地一声长啸,天兵刀落处,“锵”的一声,竟把那脸生黑痣的青年左手的流星在离手提处寸许位置削断,那黑痣青年去了平衡,往右倾去。 戚长征飞起一脚,正中对方小肮,把那人踢得飞跌开去。按着回刀一劈,把那实青年由后侧刺来的方天戟汤飞开去。 他灵变无方的身法终于滞了一滞。 眼前剑芒漫天幻起,往他罩来,正是那风韵动人的褚红玉。 和尚的戒刀和矮瘦汉子的狼牙棒觑此良机,亦分由左右后侧全力攻来。 戚长征知此五人实属高手,刚才吃亏在输了气势.致被自己牵着鼻子来走,若目下让他们争回主动,说不定难以生离此地。 他乃极有决断的人,这些念头电光石火般开过脑际之时,已下了决定,一声暴喝,人随刀走,便进那褚红玉的剑网里。 一连串刀剑交击声暴雨打芭蕉般响起。 褚红玉一声冷笑往后急退,挽起剑花,挡着戚长征的进路。 戚长征晃了晃,去势不改。 长剑滑肩而过。 褚红玉想不到他身法精妙至此.骇然下给戚长征撞入怀里去。 和尚和矮瘦汉子大叫不好,提起一口真气,箭般掠至,戒刀和狼牙棒往戚长征背脊招呼过去。 戚长征哈哈一笑,闪了闪,到了褚红玉背后,右手紧箍住她的蛮腰。 两人攻击的目标变成了褚红玉,吓得骇然收兵。 戚长征搂着被封二穴道的褚红玉迅速疾退,掠上了墙头向追来的敌人喝道:“谁敢追来,我就杀了此女,看你们如何向尚亭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