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你在家呆着,爸爸去拿牛奶。”说着,我带上门,下楼去了。走过大楼拐角,我偶一回头,却见你在阳台上。见我回头,你又慌忙缩下头,想不让我看见。屋子里没有一个人,而在阳台上能看见马路上的人——你还是害怕!我心里狠狠地想,什么时候把你扔到荒山野岭里,让你三夭三夜碰不见一个人,看你以后一个人单独呆在家里还害怕不害怕!1986年9月6日几乎没有一天是例外的。你妈妈总把你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地让你去上学,可你每天回家没有一次不弄得邋邋遢遢、歪歪扭扭的。就是上幼儿园那几年也这样。我真不明白,你是去上学、又不是去拣垃圾、扒煤灰,何以天天搞成这副样子。有时候为了到朋友家去作客或带你去什么地方玩,你妈妈常常会因为一时找不到一条完好的裤子而又难堪又恼火。再新再好的裤子到了你的身上,不出.. 3天,有时索性当天,不是这个地方划了个口子,就是那个地方磨了个洞。就象你的那一大堆玩具,我已无法从中能挑出哪怕是一件完好无损的了——望远镜是独眼的,溜冰鞋分别少了两只后轮,飞机只有机身却没了双翼,电动的指挥车、上发条的坦克早已处于永远的休战状态,至于那些熊猫、猪、猴等玩具更是惨不忍睹,一概地成了断胳膊少腿或没了尾巴掉了耳朵的残疾动物。裤子到了你的身上,不出.. 3天,有时索性当天,不是这个地方划了个口子,就是那个地方磨了个洞。就象你的那一大堆玩具,我已无法从中能挑出哪怕是一件完好无损的了——望远镜是独眼的,溜冰鞋分别少了两只后轮,飞机只有机身却没了双翼,电动的指挥车、上发条的坦克早已处于永远的休战状态,至于那些熊猫、猪、猴等玩具更是惨不忍睹,一概地成了断胳膊少腿或没了尾巴掉了耳朵的残疾动物。落到了肚脐眼下,汗衫大概由于撩起来擦汗的缘故,弄得皱巴巴脏兮兮的。“你干吗天天搞得象从烟囱里爬出来似的。”我说。“我玩的!”说得好轻巧好不在乎。现在,“玩”已经成了你搪塞一切问题的最充分的理由。“我可从来没妨碍你玩过。”我说,“可你玩也该稍稍玩得文明一点嘛。你这样的玩法,得雇个保姆整天给你洗衣服才行。”突然,我发现你头上有一个微微隆起的包,我伸手一摸,你大叫起来:“哎哟,疼!疼!”我着急地问:“这是怎么回事?”“放学后我和同学玩滑梯,不小心从滑梯的边上跌了出来,头正好撞在滑梯的木柱子上。”“我的老天爷,多危险!”我又心疼又生气地说,“你是玩滑梯还是玩杂技?你倒没来一个倒栽葱,在头上撞一个窟窿回来!”你不仅对我的着急和椰榆毫不介意,相反饶有兴味地问道:“爸爸,头上撞个窟窿会死吗?”“我也不知道。你以后不妨撞一个试试。”“唔,那不行!”你轻轻地揉了一下自己头上的包,说,“头上有窟窿就会流血,血流干了,人就会死的。”“你既然知道了,他妈的还问我干什么!”我有点火爆爆他说。“爸爸,你又骂人了!”那个难听的“词”一出口,我就知道不妙了,可收回已来不及了,你走上来,踮起脚,伸手打了我一个嘴巴子。我揉了一下嘴巴,连一点反抗的打算也没有;你打了我,也毫不担心我会报复你,而且还撇了撇嘴,气字轩昂地乜斜着我。我毫无办法,那是你妈妈给你的“特权”,而且我也保证过了——只要我的嘴里一溜出那个”词”,你就打我一个嘴巴子,溜一次打一次,决不允许我还手,虽然你的“打”是象征性的,但这“特权”你行使了大约也育两年的历史了;如果有心统计一下这数字我也绝不好意思公开的。有一次来了朋友,我和他们说话,5分钟里就给你逮到了.. 3次。说来也奇怪,在这方面你的耳朵特别尖,你明明在你的小房间里看书,我在工作间里和人说话,只要我一溜出这个“词”,你就会救火似地跑来完成你的“使命”,这简直成了你的一种乐趣。做一个老被儿子“教训”的父亲总不是滋味,尤其当着客人的而。我很伤脑筋,这个短命的“词”老是粘着我,赶都赶不跑,就象“的、地、得”等结构助同一样成了我说话中不可或缺的句子成份了,说起来顺溜得就象吃最滑润的凉粉。虽然在你如此不折不扣的忠于职守下,它出现的频率已经大大减少了,但终于还不能彻底杜绝。瞧,现在一不小心又溜出来了。役办法,我只得认错:“当然罗,爸爸说粗话是不好,得改掉这坏毛病。可你每天弄得这样黑我只得认错:“当然罗,爸爸说粗话是不好,得改掉这坏毛病。可你每天弄得这样黑的嗓音又提高了。你眨巴着眼睛看了我一会,狡黠地笑了笑说:“可你为什么也老改不了呢?”“我什么改不了?”我一时没转过弯来。“说粗话的坏毛病。”你可真厉害!我被噎得气咻咻地,无话可说,只得悻悻地忙乎晚饭去了。我当然极为自然地想到了类似“言传身教”、“身教重于言教”等教育法则,而想到这些法则我就不免有点懊丧。我在你面前总很随便,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油滑,你妈常说我:“对孩子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可让我正经我可实在正经不起来。要么惹得我大发脾气,嗓门吼得山响;要么就是这副德性。如果让我老是板着面孔,做出父亲的样子永远不苟言笑,我不仅不愿意,也确实做不到,除了等我什么时候患了面神经瘫痪症以后。我觉得我拿自己也真没办法。“爸爸爸爸,今天我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你可不管几分钟前还把我噎得差点没背过气去,依然乐不可支地闯进厨房来叫道。“什么事?说吧!”我一边炒莱一边说——我可真的开始学做莱了。“老师今天表扬我了。”“是吗,表扬你什么?”“我们班上的孙成同学课间时摔了一跤,腿摔疼了,不能走路了,我就把他背上了二楼,背到了教室里。”“好,不错!可你背得动他吗?”“背得动!孙成很沉很沉的,起码有几百斤重。可我还是能背动他。爸爸,我的腿可有劲呢!”“别吹了!几百斤重还不把你压垮。”“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重,反正很沉很沉很沉很沉,我背着他一步一步扶着楼梯走上楼,全身都是汗。”“好样的!同学遇到困难就得帮助他。”“老师在班上要大家向我学习呢!对了,孙成的妈妈下午也到学校来感谢我了。”“真的?”我问,“你怎么说。”“我说,‘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套话!不知你从哪里学来的这套活,反正我好象没教你。可你能做这样的好事,我还是很高兴的。我说:“孙成现在已经是你的好朋友了?”“是的,我们最要好了。他现在是我们班上的大王,我是二王。我就听孙成一个人的,别的人都听我的。”没想到,你上学才几天,已经当上二王了。我说:“当二王算不了什么,当大王才来劲呢!”你有点沮丧他说:“孙成比我高半头,我打不过他,没办法呀。”我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是因为孙成是大王才背他上楼的?”“不!要是别的同学摔坏了,我也会帮助他们的。”我相信你说的话,我知道你自幼就有一副热心肠。菜烧好了,是于丝炒肉丝。我用调羹舀了一点汤汁,说:“阿波,来尝尝爸爸的手艺。”“爸爸,我得叫你‘烹饪大师爸爸’了吧?”“你的记性可真好。”我得意他说。谁知,你用舌尖碰了一下汤,竟马上“呸、呸”地吐掉:“爸爸,咸死了!咸死了!”我一尝,果真太咸了点。我敢肯定,在我和你说话的时候,不留意又放了一次盐。我说:“没事,这好办,再加点水就行了。”于是,我非常从容地在这干丝炒肉丝里面倒了大约有小半热水瓶的开水——这确实无关紧要,虽然干丝炒肉丝变成了干丝肉丝汤,那只是形式发生了变化,实质内容还是一样的。1986年9月15日小孩上一年级,对于双职工来说,实在是一个极为艰难的阶段。这一阵,为了你吃中午饭有着落、傍晚放学后有归宿,我简直疲于奔命,爷爷奶奶本来一起在昆山带你叔叔才两岁的孩子,可为了照顾你,奶奶特地只身一人赶到了南京。奶奶刚来的那天,你是多么地高兴,一分钟也没有离开奶奶的身边,总是嗲声嗲气、有事没事地喊着“奶奶,奶奶”,那只小手一直在奶奶的膀子上摩娑。奶奶也喜欢得不得了,搂着你说:“乖园,奶奶一直想你哩。知道你上学了,没人照顾你,奶奶想想就难过..现在好了,奶奶来了。”可是,奶奶来南京才.. 3天,你就把奶奶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学校离我家不远,奶奶坚持要迭你接你了可我没让。每天上学或放学的时候,校门队总会聚集许多接送孩子的家长,我不喜欢奶奶也挤在这样的行列里。替代孩子做他自己能胜任的事情,这显而易见是家长的错误。我说。“阿波已经长大了,路又近,让他自己上学、自己回家,不能惯了他。”奶奶拗不过我,最后还是依了我。可今天下午放学,你迟迟没回家,直到我.. 6点多钟下班回来还不见你的人影。奶奶在屋里急得乱转,还责怪我道:“对你说每天我送我接,你偏不同意。瞧瞧,到现在还没回家,要是出了事怎么办啊?我想出去找他,又不敢离开家,万一他回来见家里没人会哭的。”我说我上找。我骑着车,先到学校,学校里早就空寂无人;我又把个锁金小区兜了个遍,也没发现你;我不得不找到你的班主任老师家,问班级里是否有什么活动,老师说5点钟就放学了。天色已渐渐地暗下来,快近7点了。我一会儿骑车回家问你有没有回来,见你没回来又骑车去找,找不到又回来问,可你还是没回来。奶奶已经急得快流泪了。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一阵不安不由地袭上心头。你奶奶在阳台上瞭望,你妈妈守在路口,我骑着车象没头的苍蝇乱闯。在校门口。我遇到了你班上另一位同学的家长,她也在找她的女儿。我明白了,你们俩一定在一起。但我已没有信心找到你,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而且我知道要想按照我们成人的想法去猜测你们所喜欢呆的地方和你们所喜欢干的事往往是徒劳的,你们着迷的事情和津津乐道的地方,或许我们连梦都梦不到的。7点出头,你终于出现了。你果然是和你班上的那小女孩在一起。你俩夹着书包,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匆匆地走来,脸上、衣服上都是泥,你们后面还跟着一位不相识的老爷爷。原来是这位老爷爷偶然发现了你们,见你们还背着书包,知道是玩晕了头忘了回家,所以把你们送回家来了。我谢过这位老爷爷,铁青着脸把你往自行车后座上一放,一句话也没说。回到家,你显然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怯怯地看了我和你妈妈一眼.躲到了奶奶的身边。把全家急成这个样子,我真想教训你一顿。可奶奶好象已经意识到了我的意图,打开了“圆场”:“回来了就好了。囝囝,以后放了学就回家,听见没有?快说呀,说了爸爸就不打你了。”你轻轻他说:“我错了,我以后放学就回家。”你妈妈的心先软了。她看了我一眼说:“承认了错就好,这次原谅你,以后可要改正,啊?”你乖乖地“嗯”了一声。看你这么诚恳,我的气也消了大半。转念想想,从幼儿园开始,每天放学回家就你一个人关在屋里,没有伙伴,没有朋友,也够寂寞的。上了小学每天都有作业,玩的时间更少了,今天虽然回来太晚引起一场虚惊,但这毕竟还是第一次。想到这些,我甚至有点可怜你。我问道:“我找了你半天都没找到,你究竟到哪几玩去了?”“我们就在离学校不远的那堆水泥管子里玩的。”我的天!那是准备铺设下水道的水泥管子,我在那里走过了好几次,压根儿就没想到.你们就躲在里面。“你就没看见天都暗了,家里人会着急?”“我们一会儿钻钻这根管子,一会几钻钻那根管于,钻累了、就在管子里躺一会儿,讲一会儿话。在管子里面讲话嗡嗡地有回声,挺好玩的,所以一点也不知道天已经黑了。”“你们可真会玩。要不是那位老爷爷看见你们,你就不回家啦?”“是的,我们把回家忘了。我错了..”看你这副可怜兮兮的认错的样子,我实在不忍心因为此事而给你心理上增添什么压力。你毕竟是个顽童,还处于贪玩的年龄,你也有玩的权利,我本不该把你禁锢得太严。我抚摸了一下你的头,表示一种和解和亲昵:“事情过去了,爸爸就不再提了。以后要玩,先同家把书包放了,并告诉一声奶奶,免得让我们着急。啊?”你又使劲地“嗯”了一声,紧张的情绪也顿时放松了,而且马上快活起来,高声喊道:“我肚子饿啦!..”本不该把你禁锢得太严。我抚摸了一下你的头,表示一种和解和亲昵:“事情过去了,爸爸就不再提了。以后要玩,先同家把书包放了,并告诉一声奶奶,免得让我们着急。啊?”你又使劲地“嗯”了一声,紧张的情绪也顿时放松了,而且马上快活起来,高声喊道:“我肚子饿啦!..”年9月16日中午我刚回家不久,你就一头撞进门来,嚷道:“爸爸,给我一张纸。”“要纸干什么?”我问。“老师要我写保证书。”我一楞:“写保证书?又出什么事啦?”你嘟着嘴,喃喃地:“就是因为昨天放学忘了回家的事。”我心中暗暗叫苦。昨天的亭,我们做家长的已经算了了,可老师却还不放过你。我有点后悔,昨天似乎不该那么冒冒失失地找到老师家。我拿出纸,无可奈何他说:“既然老师让你写,你就写吧!”“可,可我不会写。”我猛然记起你还没认字呢。我说:“你们老师难道不知道你还不会写字?”“老师说,我不会写可以叫爸爸妈妈代替写,让我签个名字就行了。”“我才不给你写呢!”我有点儿气呼呼他说,”让你签个名字就行,说得倒轻巧,这是保证书,懂吗?保证书!可不是让你签署什么文件。”“那怎么办呢?”你眼泪汪汪地,几乎要哭出来了。“今天一上课老师就批评我了,如果我再不写保证书,老师又要批评我了。”老师的话.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完全象“圣旨”一样,是非听不可的。我也实在不愿意在你还缺乏独立思考能力的时候动不动就去违背老师的意愿,老师这样做也许也有她的良苦用心,班上都是刚入学的小毛孩,这类问题一开始不抓紧一定会时常发生。但作为一个父亲,除了供你吃、穿、上学,现在却还要为你写保证书,这真有点让人痛苦。可有什么办法,谁让我是父亲呢?我铺开纸,拿起笔,说:“好吧,我代你写。可怎么写、写什么得由你说,我只不过是把你说的话变成字罢了。”你的眼泪收进去了。你一边想一边说:“这样写,嗯..我保证放学以后..嗯,不贪玩..马上回家..就这样。”“完了?”“完了。”“就这一句话?”“就这一句话。”倒挺精练的,象打电报似的。我在纸的上端写下了”保证书”三个字。写完这三个字,不知怎的,我的心里实在不是滋味。为儿子代写保证书,这说什么也不是做父亲的义务。我迟疑地停住了笔。“爸爸,快写呀!我等着签上我的名字呢。”又来了!就象大首长使唤一个小秘书一样。我把笔一扔。说:“不行!还得你自己写!”“爸爸,你怎么说话不算数?”你抗议道。“这是保证书,不是别的什么,只有自己写,才能记到心里去。”“可我不会写呀!”“不会写汉字,用拼音字母代替。”“能行吗?”“能行!”我为我突然想到的这个主意分外高兴。你的汉语拼音学得挺好,早在暑期就能拼会写了。也因为这,入学后上拼音课你老不专心,有几次老师趁你在做小动作的时候,突然叫你起来读新教的字母,可你琅琅上口,连一点疙瘩也没有。为此,老师也曾向我感叹过早期教育也有它的某种弊端。好了,现在你可“学有所用”了。“爸爸,那怎么拼啊?”“汉语拼音的磁带上不是教过的吗?”我说。“比如‘保证书’,你就这样拼.. b-ǎo-bǎo,zh-èng-zh èng,sh-ū-shū。下面你想写的那句话也就这样拼。”你眨巴着眼睛看着我,想了想,说:“噢,我会了!”我说:“你先吃饭,吃好饭再写。”“不,我写好了再吃饭。”你显得有点兴奋。是的,这样做不仅对你即便对我,都有那么一种新鲜感,而且这使本来带有沮丧、痛苦意味的事情,忽然变得充满趣味了。你伏在桌子上,嘴里喃喃地拼着,手里写着,在极为专注地制造着你的“保证书”。不一会儿,你喊道:“爸爸,我写好啦!”你抬起头,揍着鼻尖上的汗,吁着气,象刚完成了一项巨大的工程。我接过来,念了起来:..bǎo zhèng shū..Wǒ bǎo zhèng fàng xué yǐ hòubù tān Wán mà shàng huí jiā..bǎo zhèng rén 刘一波..1986.9.16.我早就发现,你的汉语拼音比我这个父亲学得好。我的先天不足是普通话说不准,z c s和.. zh ch sh永远也分不清,有些字动不动就念岔,这常常成了你妈妈和一些同事的笑料。念着你的“保证书”,有几个字我以为你拼错了,但一翻字典,错的却是我。我当然不便喜形于色地夸奖你,只是说:“嗯,不错。这样,这份保证书就是你自己写的了。但你得记住,既然写了保狂书,那就得照上面保证的去做。”“知道了。”你说着,小心翼翼地把“保证书”折叠起来,压压平,又小心翼翼地放进铅笔盒,装进书包里。瞧你这副样子,装进去的倒象是一件什么精湛的艺术品。我心里暗暗地想,等你以后老了写自传的时候,不能忘了记下这一笔,你有生以来学会写的第一种文体不是别的什么,而是这“保证书”。晚上晚上保密!”“你会有什么好事情,”我不屑一顾他说,“中午你还在写保证书来着呢!”“就是保证书的事..”奶奶插了一句。“奶奶,别说出来!”你急急地打断了奶奶的话。我有点诧异,”保证书”和“好事情”会有什么关系?为了尽早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得不装出根本不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的样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