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女性,男性中能够感到自己和孩子的牢固关系的人比较少。男性很难把孩子看作自己生存过的证据。男性比女性更惧怕死亡,通过手段想要延长生命的男性比女性多,男性会花很多时间治疗,等到有了要留下自己生存过的证据的想法时,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这种事时有发生。我们应该尽早总结自己的人生,没有必要非等到年老的时候再回首过去。制定一个“每五年留下点什么”的计划,然后按照这个计划努力生活,这不是很积极的事情吗?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神会突然降临,趁现在还能留下生存过的证据,赶紧抓住机会行动吧。留下点什么作为生存过的证据呢?一般人(包括我)都很难留下什么久经风霜的不朽证据。对于很多人来说,留下能够让人铭记一生的作品都绝非易事。留下手表、房子当然也是一种办法,不过,大多数人还是想留下一些自己亲手做的东西。到了晚年才开始着手准备,就会感到力不从心,因为制作东西是个费时费力的工作。常年从事写作的人,创作源泉无穷无尽,他们在灵感枯竭时还继续坚持写作,那份忍耐力和勇气,真是令人钦佩。我曾经有个患者,他是画家,已经九十多岁了。尽管他卧病在床,但从来没有丧失创作的欲望。直到他去世,都一直保持着旺盛的创作热情。他的徒弟在他去世后画了他临终时的画像。徒弟在还残留着体温的他的旁边,认真投入地握着画笔,像是要把这种体温也准确地画进画里。看着徒弟那一丝不苟地描绘临终瞬间的空气、味道和体温的样子,我感到他的灵魂和精神已经被他的徒弟继承下来了。那一刻,脸上还微微泛着红光的他,似乎正赞许地对徒弟说:“嗯,你做得不错。”要留下生存证据的想法能催人奋进,当人们感到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向终点,只有留下一些东西,才能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这时他会产生强大的信念和力量。我见过各种各样“留下什么的方法”。有一位学者留下了自己研究课题的著作。有一位女医生根据自己幼年回忆和现在的人生感悟,写下俳句留了下来。他们都为社会大众留下了值得怀念的东西,保存了自己的信息,这一生就算没有白来。用信寄托感情也有不少人想把证明自己存在过的证据留给家人,据遗愿写在信里,交给家人保留。这种事例也很常见。如果父母离开世界时孩子还很年幼,孩子不能理解完全理解父母的死亡,所以,有些父母会通过书信来告诉孩子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曾经有过什么样的经历。当孩子长大成人,父母可能很难有机会和他们认真地交流谈话,所以把自己的全部感情寄托在信里,对于讲究含蓄的日本人来说,写信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方法。在信里可以直白地吐露自己平时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心事和秘密。除了留给家人,有些人也会写信给自己的朋友或者其他人。我当医生的时候,印象最深的一位患者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我也曾把她写进《生命学》这本书里。她给自己的家人、朋友都写了信,还给我们医院的员工留下一个小相册,在相册里,她认真地给每一个人都写下留言。做这些事的时候她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她甚至都拿不稳笔,可我看到她写在相册上的文字没有丝毫歪扭,我非常震惊,并为她的毅力而深深折服。后来她转了院,我再也没机会见到她了。可她留下的相册一直放在医院书架的一角,我经常会在心情不好的时候翻翻它。相册的封皮摸上去手感很粗糙,但不知为什么却能让人感觉异常温暖,仿佛有一股力量注入心田。她坚韧的精神就这样通过相册永远地留存下来。如今风行发送电子邮件,很少有人再手写书信,可是我觉得用笔写下的文字,更有感情,更有力量。因为手写文字能够让人感受到已经去世的人写这封信时的情景,让写信人的形象更长久地留存于人们的记忆中。自己生存过的证据给后人带来力量说到“留下信”,我又想到一件事。有一天,我在护士站读了一本叫做《专业护士》的杂志。其中有一篇文章是东京立驹医院副院长佐佐木常雄写的。那篇文章是关于一个得白血病的十七岁女孩的故事。才十七岁啊,大约是人类平均寿命的五分之一,我的年龄的一半。只能活相当于一般人生命的五分之一的那个女孩该有着多么沉重、辛酸和伤心的体验啊。这个十七岁的女孩和佐佐木医生的女儿读同一间学校,还在同一个社团。有一天,他的女儿把这个十七岁女孩写的文章给佐佐木医生看,他看了以后,深受感动,得到那个女孩的许可后,他把那篇文章当作自己的教学材料并寄给了杂志社。那篇文章是这样写的:这可能是我写的最后一封信了,可是我却无法下笔,不知道该写些什么好。我不知该用怎样的语言来告别今生。我还想再活一次,想克服疾病再好好活一次。我感谢所有为我而哭泣,为我操劳,为我奉献过的人。每个人都想使他人获益,帮助他人,为社会做出自己的贡献,每个人都想活得有意义,有价值。对我来说,你们就是最有意义的人。你们勇敢而坚强,我希望你们能带着“我帮助过别人”的满足感,充满自信地活下去。我不能没有你们,我希望你们也永远记住那些值得感谢和尊敬的人。读了这段话,无论是否认识她的人,都会受到触动吧。信很短,可是却包含了她所有的感情和信念。读了这封信,她的精神就深深地刻在我们心中,她也将永远活在我们心中。一个人生存过的证据就这样被留下,被继承了。为了临终前不后悔,现在开始就积极地留下自己生存过的证据吧。这些证据会给后人带来无穷的力量。每个人都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人们从他人的人生中学习、领悟,获得安慰和勇气。这就是留下生存过的证据的最大意义。第二十三个遗憾没有看透生死深入思考生死问题那个十七岁的女孩说:能活得有意义,有价值,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确实如此,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存在是有意义的。如果活着没有意义,那还不如去死。找到活着的意义,也绝非易事。每个人的人生都与别人的人生有千丝万缕的关联,单单一个人是无法生存的,即便是孤独的人,也断不了和别人的联系。十七岁的女孩也写道:对我来说,你们就是最有意义的人。你们勇敢而坚强,我希望你们能带着“我帮助过别人”的满足感,充满自信地活下去。我不能没有你们,我希望你们也永远记住那些值得感谢和尊敬的人。他人的存在使她的生和即将到来的死都具有意义。另一方面,她的存在也对其他人产生了一定影响。人们都是互相依存,互相帮助。活着的其中一个意义就是把自己的存在形式留给和你有关的某个人。我曾经在一本书里写过:人是为了让人铭记自己的存在形式而活着的。有时候,我的朋友会说,你说的或许是对的,但人们活着的理由好像不止是这个吧。人们活着依然是为了自己,并非为了他人。你的话不足以反驳这一点。朋友是想把自己的存在与他人割裂开,想找出单纯为自己而活的理由。只为自己活着,这种看法我认为是片面的,狭隘的。最终人们都会化为尘埃,成为宇宙中的微粒。尽管这个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生死观,我仍然这么认为。无论你有怎么样的信念,都不如心态平和一些,让周围人觉得舒适而安心,让自己觉得幸福和宽慰。因为最终,大家的归途都一样,所有人,活着的,死去的,都一样。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大家都是怎样看待生死的呢?这不是一个很容易回答的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也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回答都是正确的。但平时一定要多思考,如果在临终前还没有想明白自己的人生观,就仿佛浑浑噩噩地活了一场,是非常痛苦的。确立“我的哲学”没有考虑过生死问题的人,在临终前就会很困惑。简单地认为活着就是幸福,死亡是就是不幸,这样的人会感到自己的一生是以不幸结束的,人生最终变成一场失败的战争,或是不断失去的体验。如果没有参透生死,死神就会以一副非常恐怖的面孔出现在眼前。人生充满苦恼,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有八九。人生也会有惊喜和甜蜜,比如吃到可口的食物,遇见倾心的人,工作上取得小小成绩。如果幸福达到极点,随之而来的就是不幸。相反,如果现在处于最黑暗的时期,接下来就会趋向好转,也很容易感到满足和幸福。乍一看人生没有浮沉的极致,但如果找不到一个目标,也就是正确的人生观,人就会溺死。大凡成功者都会有一套坚定的“我的哲学”,这些有着独立人生观的人,哪怕面临死亡也能表现得从容淡定。只要你在医院工作一周,就会了解到,世界上辛苦的人不仅仅只有你。我们每天的日子都像波涛汹涌的大海一样充满风浪,如果你建立了正确的人生观,无论遇到什么挫折和痛苦,都能平静坦然面对。我也是个普通人,也会被琐事困扰,情绪起伏不定。可是仔细想想,和那些正在面临死神考验的人所遭受的痛苦相比,我这点烦恼又算得了什么呢?能够直面生死,有坚定的人生观,临终前的后悔和恐惧就会大大减少。健康的时候就把自己的观点作为心灵的支柱,就一定能坚强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什么困难都不怕。第二十四个遗憾没有信仰世界上最怕死的日本人即使没有任何信仰,很多人也活得很好。可是我仍然要说,宗教中宣扬的“来世”真的救助了很多人。而且,还有一种灵魂关怀的村田理论。这种理论说,我们之所以会感到灵魂痛苦,找不到活着的意义,是因为以下三项要素中的其中一项发生了动摇:确信有永生的将来(时间存在)存在可信赖的家人、朋友和医生(关系存在)有自己能够决定的自由(自律存在)该理论还说,即使失去了其中一项要素,通过对其他两项要素的补充也能缓解灵魂的痛苦。在临终前,很多人的生活都无法自理,因此可以说是失去了“自律存在”。在这种情况下,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即“关系存在”就变得非常重要。加强这一项,就能弥补“自律存在”的缺失带来的消极后果。“时间存在”也能弥补“自律存在”的缺失。也就是说,要相信超越了死亡的永生的将来。这样的信仰能克服一切。卡尔·贝克尔曾经在书里暗示说,世界上最怕死的是日本人。战前并不是这样,可现在的日本人非常怕死。他之所以这样说,理由是现代日本人对来世的信仰很淡薄。日本虽然还残存着宗教仪式(而且是各种宗教混合在一起),可日本人对此并不热衷。现代日本人的最大派别的“无宗教”派。当我问一些人“信什么宗教”,很多人都回答“什么宗教都不信”。他们都缺乏强韧的宗教信仰。来世的治愈力量“来世”这个词其实有一种很美妙的感觉。我目送患者的遗体离开医院的时候,都会和他们约定“来世再相见”,或者“来世一定要更快乐地送你走”。这种想法自然而然产生,不由自主就脱口而出。我的老家在乡下,那里一直流传着保护神之类的说法。我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也从小就目睹父母长辈尊敬祖先的一举一动,所以才会发自心地相信来世。在我看来,我们离去了彼岸的人并不遥远,说不定哪天,我们就在那里团聚。小时候,大人经常对我说,我是由在我出生一年前去世的祖父转世到这世上来的。“来世”、“转世”这样神秘的词语对我来说并不陌生。如果相信“来世”,那么你和这个世界的告别就变成了暂时的,今生的离别也不再是永远。“来世”这个词具有神奇的治愈力量。它减轻了我们对死亡的恐惧,缓解失去亲人的痛苦,找到精神寄托。因此,我会对去世的人轻轻说,来世再相见。天堂盗贼不信奉宗教但相信有来世的不乏其人。但是不相信来世的人,会对村田理论中的“时间存在”感到困惑不解。为了活着不那么痛苦,让我们相信永生,相信来世吧 这是新兴宗教发言人的劝诱。日本人忠厚老实,一听到新兴宗教教义就会被深深吸引。但这些宗教真的能拯救人吗?宗教难道能像医生一样,有了疑问就随时咨询解答吗?自己一直以来的信仰,也许未必真正适合,我主张多接触几种宗教,好好体味,并从中选择最适合自己的。我个人觉得,对某个特定的人进行偶像崇拜的宗教并不可靠。宗教是用来修炼心灵的,是用来劝导人们自律的,盲目相信某个特定的人就能做到自持和自律了吗?人真是一种懒得思考的动物啊,总想着只要绝对服从和皈依,一切让别人帮自己安排设计好就行了。有一种人,平时根本没有信仰,可是遇到困难和挫折了,就想起依靠宗教,完全把宗教当成临时救难的工具,这种人我们称为“天堂盗贼”。我发现,因为生了重病,死期临近,精神没有依托,从而后悔过去没有信仰宗教,现在急着要皈依宗教的人越来越多。人们选择信仰宗教,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就像前面提到过的,要确信来世的存在也是其中之一。还有人迫切地想在生命的最后时光找到人生意义。大部分人是因为身心痛苦,希望得到救助,才去信仰宗教。哪怕被别人讥笑为“天堂盗贼”也无所谓,人们还是不愿错过宗教这趟列车,急匆匆地跳上去,想紧紧抓住点什么。临终前的感受与人品、地位完全没有关系。为社会做出过很多贡献的优秀的企业家在临终前会失声痛哭,而很多普通人面对死亡却无动于衷。得到得多,失去得也多,所以在临终前才格外想抓住些什么吧。趁着健康思考宗教即使临终前急着皈依宗教,即使能够升入天堂获得永生,心灵的修行能否实现也是很玄妙的事情。我觉得从健康的时候就开始了解、学习、思考生死观和宗教比较好。如果了解多个宗教,就能看出假宗教的漏洞,不会盲目轻信。此外,我们还要小心那些危险的宗教。由于家庭中的某一人加入了危险的宗教而导致整个家庭崩溃的例子也不少。和已经能安全使用的医疗用麻醉药不同,危险的宗教是一种能使人彻底麻醉无法清醒的“麻醉药”。这种宗教通过剥夺人的思考能力来消除痛苦,大家一定要多学习宗教知识,提高对危险宗教的免疫力。“人是思考的芦苇”,思考,是很辛苦的一件事。可是人的命运难道不是通过思考创造的吗?用一生去追求不能轻易获得的答案,这也是一种高尚的人格。有一位一生都在钻研学问,直到临终前还专心致志研究宗教的八十多岁的患者,他给我留下了这样的遗言:用自己的头脑思考才是最重要的。这是他一生悟到的真谛。我们要通过宗教来培养一双能看透世间万物真面目的眼睛,对神和宗教的思考不应该是急匆匆的,要缓慢而深入地进行。耐心阅读宗教书籍,时常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原来古今中外的人的烦恼和疑问都是一样的,这种发现会帮助你愈合心灵的顽疾,获得安定的人生。第二十五个遗憾没有对深爱的人说“谢谢”“我爱你”的巨大魔力曾经有一个男人,每天都对相恋的女孩说“我爱你”。其实他并不是刻意地去表达爱,而是出于对她的感谢,感谢她为自己带来了莫大的快乐,自然而然发自内心地说出了这句话。每天都说“我爱你”,确实很难做到,而且效果也大有分别。语言运用是一门学问。说得太多会招人反感,说得太少又显得冷漠。在日本,上了年纪的人很少会直白地说“我爱你”。其实这样简单的一句话蕴含着巨大的力量,就像一根小小引线,点燃它,会产生惊天动地的爆炸。有些人可能会对“我爱你”这样露骨的表达很反感,那么,我希望大家使用第二句具有魔力的话语 谢谢。这句话也能很好地传达自己的感情。在医院中我感受过各种形式的爱。正在读这本书的读者们,看到“爱”这个字,会让你们联想到各自所珍惜的人吧。他们有可能是你的恋人,有可能是丈夫或得妻子,也有可能是年幼的孩子,是让人牵挂的孙子孙女,是友谊深厚的朋友知己。家人之间经常会发生感人的故事,家人之间的爱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珍贵。我想建议所有读者 在人生的最后时刻,请怀着对万物的感激之情,说一声“谢谢”。横仓秀二的故事有个患者叫横仓秀二。他住进医院的时候快八十岁了。曾经,他是某个著名大学的教授,退休以后一直住在京都。他出生在秋田县,后来考上了K大学,就离开了家乡,到现在都五十多年了。他一直没有回家乡,也没有结婚,只是一门心思钻研学问,立志做一个出色的学者。他就这样在勤奋拼搏中度过自己的一生。他看上去学究气很重,声音不高,可是语气古怪而倔强,医生们都说他很难对付,不好打交道。发现他得了大肠癌以后,K大学的医生建议他尽快做手术。这个判断是正确的,当时他的肿瘤完全可以被切除,也有可能得到根治。可是他拒绝了医生的建议。他这样做并不是因为他有什么其他合理的判断,他只是执拗地不想听任何人的劝告。医生无论用什么样的理由都说服不了他,他坚持说“我不喜欢做手术,坚决不做,说不做就不做”。在这一点上,他极为顽固,死活不肯在手术书上签字。主治医生都感到很为难。他是K大学的返聘教授,也是著名的教育家。大学医院是不会轻易放弃医治他的。如果主治医生不给他进行治疗,让他出院回家,一定会受到他的医学部上司的责备。出于这样的压力,主治医生不停苦口婆心地劝说他,接受治疗,进行手术。可是,主治医生用尽各种办法,他还是没有点头。“我说了不做就是不做!你们还要我再说多少遍!”他坚持不肯手术,局面僵持不下。大学医院不能让不肯接受治疗的患者长期住院,所以,在我们医院内科部部长的介绍下,大学医院把他转到了我们医院。一开始我觉得这样对他来说也不错。他身体很虚弱,根本无法单独在家生活,说不定他也不愿接受保姆的照顾,住在医院里起码可以有医生护士守着,不会出什么事。而且,他的内心像安装了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在家生活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即使找到能出诊的医生,也不一定能和他好好相处。幸运的是,他和我们医院的内科部部长很合得来。这可真不容易,他一向气势很足,不苟言笑,因为性格过于顽固,给护士和医院的其他员工都带来了不少麻烦。现在还好,至少他没和内科部部长吵过架,每天倒也相安无事。就这样过了大约半年,事态起了变化。有一天,内科部部长把他介绍给了我。“秀二,这位是大津医生。”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他很瘦,浑身骨节突出,到处都是棱角,细长的脸,总爱眯着眼睛看人,用一种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仿佛一个生物学教授在研究他的观测对象。“您好,我是大津。”我伸出手去热情地自我介绍。他没理会我伸过去的手,只冷笑了一声说:“你 不会吧,医生看起来很年轻啊,像个学生。”“秀二,大津是临终关怀的专家,你有什么事尽管和他商量。”“关怀,我不需要什么关怀啊,我没有痛苦,不用人安慰。哈哈!”他尖刻的话语让我感到有些尴尬。我只好勉强笑着说:“呵呵,今后还请您多多关照。”逐渐加深的困惑这还只是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