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潘-13

“我好像听见你自告奋勇下去，斯塔奇。”胡克说，又呜彼得·潘.. ·136·呜地吼着。“没有，真的没有！”斯塔奇喊道。“我的铁钩认为你说了。”胡克边说边朝他走了过去。“斯塔奇，我想你是不愿意迁就这铁钩子的吧？”“绞死我也不下去。”斯塔奇顽强地回答道，船上的水手都支持他。“要叛变吗？”胡克特别兴奋地问，“斯塔奇是头头！”“船长，发发慈悲吧！”斯塔奇呜咽道，浑身都在颤抖。“握握手吧，斯塔奇。”胡克说，伸出了那铁钩。斯塔奇向四周张望求援，可是全都背弃了他。他一路朝后退，胡克就一路向前进，这时他眼里冒着怒火。随着一声绝望的尖叫，斯塔奇跳上了大炮，之后”扑通”一声落到了海里。“四个。”斯莱特利说。“现在”，胡克客气地问，“还有哪一位先生说要叛变的吗？”他提起一盏灯，用威胁的姿势举起了那铁钩。“我将亲自去把那蠢东西抓上来。”他边说边走下了船舱。“五个。”斯莱特利多么想说这一句话。他舐湿了嘴唇准备说，可是胡克踉跄走出来，手里的灯却没有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吹灭了我的灯。”他有点心神不安地说。“什么东西？”马林斯应声道。“切科怎样啦？”奴得勒问。“他像朱克斯一样死去了。”胡克简单地说。他不愿意再回到船舱里去，这给海盗们一个十分不好的印象，叛变的声音又起来了。所有的海盗们全都很迷信，库克森说：“人们都说船上要是有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便是这船要倒霉的征兆。”“我也听说过，”马林斯喃喃地说，“这个人最终是要上海彼得·潘.. ·137·盗船的。他有一条尾巴吗，船长？”“他们还说，”又一个海盗说，恶意地看着胡克，“那个人来的时候，那种样子就和船上最凶恶的人一样。”“他有铁钩吗，船长？”库克森无礼地问道，于是海盗们一个接一个地都在叫：“这艘船要遭厄运了！”这时孩子们实在忍不住欢呼起来。胡克差一点忘记了这些俘虏，当他回过头来看着他们时，脸上又容光焕发起来。“伙计们，”他对水手们大声说，“我有一条绝计。打开舱们，让他们进去同那蠢东西拼个你死我活吧。如果他们杀死那蠢东西，我们就更好了；如果蠢东西杀死了他们，我们也并不会吃亏。”这是海盗们最后一次佩服胡克了，于是他们便忠诚地执行了他的命令。孩子们假装出拼命地挣扎，被推进船舱里，舱门也被紧紧地关上了。“现在，听着！”胡克叫道，所有的人全都倾听着。可是没有一个人敢面对着那扇门。只有一个，是温迪，她一直被捆在桅竿上。她等着的，既不是那可怕的尖叫声，也不是那欢叫声，而是等待着彼得的重新出现。温迪用不着等许久了。在舱里彼得找到了他所要找的东西，那些能打开孩子们镣铐的钥匙。现在他们都溜到各处，拿起了他们所找到的武器。首先，彼得做了一个手势喊他们躲藏起来，随后彼得又溜出来割断了温迪的绑绳，现在要是他们一起飞走，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可是有一件事儿阻止了他们，就是那句誓言：“这次我要和胡克拼个你死我活。”所以当他放走温迪以后，就悄悄告诉她，让她自己和孩子们一起藏起来，他自己披上温迪的外衣，顶替她站在桅杆前。然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欢叫了一声。彼得·潘.. ·138·海盗们听到这一声欢叫，以为所有的孩子们全部在舱里被杀死了，他们都吓得惊慌失措。胡克努力想使他们振作起来，可是他早已经把他们训练得像狗一样，他们朝他露出了尖牙。他十分清楚，如果他紧紧地盯住他们，他们就会朝自己扑了过来。“伙计们”，他说，准备蒙骗他们一下，必要时用武力对付，但是绝不能畏惧，“我已经想出原因来了。船上有个不吉利的人。”“是呀，”他们咆哮道，“就是那个有铁钩的人。”“不是，伙计们，是个女孩。海盗船上有一个女人，就永远不会幸运。她走了，我们的一切就都会好起来。有些人记起来弗林特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值得试一试。”他们怀疑地说。“把那个女人扔下海去。”胡克喊道。他们立刻就向那个披着女人外衣的人冲了过去。“小姐，现在没有人能救你了。”马林斯讥笑地说。”有一个人。”那个人回答说。“谁？”“复仇者彼得·潘！”彼得一面说着，一边脱下那件外衣。于是，他们全都明白了谁在舱里作怪，胡克两次努力想说话，两次都没说出来。在那可怕的一瞬间，我想他那残忍的心都要碎了。最后他喊道：“劈开他的胸膛！”但这时他已毫无自信心了。“快来吧，孩子们，杀啊！”彼得高声疾呼，整个船上立刻刀光剑影，响起一片喊杀声。如果海盗们纠合在一起，无疑他们会取得胜利；可是在遇到出其不意的攻击时，他们毫无准彼得·潘.. ·139·备，惊慌失措。他们东奔西跑，到处乱砍乱杀，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最后一个幸存者。若是一个对一个的搏杀，海盗们更为厉害些；可是他们仅仅采取守势，这样孩子们可以两个人来打一个，还可以选择对手。海盗们有些跳进了海里，另一些躲藏在阴暗的角落里，他们全都被斯莱特利找了出来，他不必与他们搏杀，只要用一盏灯朝海盗们脸上一照，他们的眼睛就无法再看清楚了，轻而易举地就成了孩子们的刀下鬼。船上除了兵器的铿锵声，再没有其他吵闹声，偶尔有尖叫声，或水溅声，还有斯莱特利那单调的数数声——5个——6个——7个——8个——9个—10个——11个。当一群愤怒的孩子们团团围住胡克时，我想其他的海盗全都被杀死了，胡克好像有魔法一样，孩子们竟无法靠近他。他们已经把他的手下统统杀光了，可是他一个人似乎能与他们所有人对抗。孩子们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却一次又一次地被他杀退。他还用他那铁钩举起了一个孩子，用他来作盾牌，这时，另一个刚刚刺穿了马林斯的孩子，也跳过来参加搏杀。“放下你们的刀，孩子们，”这个新来的孩子叫道，“这个人归我了。”于是，胡克忽然发现自己正与彼得面对面站着，其他的孩子们都退到后面，围着他俩站成了一个圈。两个冤家互相看了好一会儿，胡克有点儿发抖，彼得脸上却露出了奇异的微笑。“喏，彼得，”胡克终于说，“这都是你干的。”“是的，詹姆斯·胡克，”他严肃地回答道，“都是我干的。”“傲慢无礼的年轻人。”胡克说，“你准备去死吧。”“你这个穷凶极恶的人，”彼得回答说，“快来送死吧。”彼得·潘.. ·140·不再多说，两人交手打了起来，一时双方不分胜负，势均力敌。彼得的剑法高超，躲闪迅速，令人眼花缭乱，他时常虚晃一招，再乘其不备，猛然刺破敌人的防御，可是他手臂太短，不能刺得太远，无法刺到胡克的心脏。胡克也不示弱，可是他手腕不如彼得灵活，靠着他那猛攻的力量压退对方，他突然希望用巴比克在里奥传授给他那种剑法给对方以最后致命的一击。但是他十分惊讶地发现，他那只铁钩老是在半空中舞来舞去，一心想逼近对方，可是就是屡刺不中。彼得弯下身子躲避，再向前猛刺，刺到了胡克的肋骨。胡克看见了自己的血，或许你们还记得，血的奇怪颜色使他痛苦得无法忍受，他手中的剑滑落下来，现在他完全受彼得摆布了。“啊呀！”孩子们齐声喝彩，但是彼得摆出一副大将风度，请对手拾起他的剑来。胡克立即拾了起来，不过心里有一种悲哀的感觉，觉得彼得表现出了良好的风度。胡克一直认为和他拼杀的是个恶魔，现在更深信不疑了。“彼得，你是谁，你究竟是什么？”他粗暴地叫道。“我是青春，我是喜悦，”彼得立即回答说，“我是一只破壳而出的小鸟。”当然这是胡说，可是这足以证明不幸的胡克至少还不知道他是谁，他是什么，而这正是良好风度的最高品位。“再来送死吧！”他绝望地叫道。他现在像打谷似的拼杀，不断挥舞着剑。无论大人或小孩只要碰到他那可怕的剑，都会被砍成两截。但是彼得在他四周飞来飞去，好像舞剑的风把他从危险的区域里吹开，他可以灵巧地四处出击。胡克此时已无心恋战。他那暴躁的心已不再求活命了，只求死前能得到一点儿安慰：就是要看到在这一切完全结束之前，彼得·潘.. ·141·彼得会失态。他放弃了拼杀，冲进火药库，点燃了火。“两分钟之内，”他高叫道，“船就会炸得粉碎。”这下好了，他想，各人将会露出真面目。可是彼得双手拿着弹药从火药库里跑出来，不慌不忙地把它扔到了海里。胡克自己表现出什么一种风度呢？虽然他是个误入歧途的人，却不能令人同情，但是令我们高兴的是，在最后的关键时刻，他还是遵守了海盗们传统的准则。这时候其他的孩子都在围攻他，嘲笑他，责骂他。他在甲板上摇摇晃晃地走着，无力地追击着他们，现在他的心已经不再想着他们，而已回到了很久以前儿时的游戏场上，也许被派去做好事，也许站在一面有趣的墙边看拍墙游戏。他的鞋子、背心、领结、袜子都穿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胡克，你不能说不是一条英雄好汉，永别了！因为我们现在已经看见了他的最后一刻。当看到彼得举着剑从空中慢慢地向他杀来时，他跳上了船舷，纵身跳到了海里。他不知道鳄鱼正在等待着他。因为我们有意把钟停下了，让他无法知道这些：这就是我们最后对他的一点敬意吧。胡克最后的一点胜利，我想我们不能不提一下。他站在船舷上，看着彼得从他肩上飞了过来，他用脚做了一个姿势。彼得果然只用脚踢，而没有用剑刺。最后胡克得到了他所恳求的恩惠。“失态了！”他讥笑地叫道，便心满意足地掉入了鳄鱼的嘴里。詹姆斯·胡克就这样被消灭了。彼得·潘.. ·142·“１７个。”斯莱特利唱道，但他数得并不十分准确。这天晚上有.. 15个海盗因罪被杀，还有另两个跑到岸上去了。斯塔奇被印第安人抓获，被罚给他们的孩子当保姆，这对于一个海盗来说，不能不说是一个悲惨的下场。斯密自此戴着眼镜四处流浪，过着毫无安定的生活，他总是说他是惟一胡克见了就怕的人。当然，温迪一直站在一帝，没有参加战斗，然而她那双又大又亮的眼睛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彼得。现在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她又成为了重要的人物。她一视同仁地表扬了他们。当迈克尔指给她看他杀死一个海盗的那地方时，她高兴地直发抖。然后，她带领孩子们走进了胡克的船舱里，指着悬挂在钉子上的胡克的表，表上的时间为１点半。时间已经很晚上，赶快睡觉，一件最重要的事。温迪很快地把他们安排在海盗们的舱铺睡觉，只有彼得除外，他一个人在甲板上走来走去，最后躺在长炮旁睡着了。这一晚，他又做了一个梦，并在睡梦中又哭又喊了很久，温迪紧紧地抱着他。彼得·潘.. ·143·第十六章返家第二天清早.. 5点，钟敲过以后，他们手忙脚乱地起床了。因为巨大的海潮滚滚而来，哆哆作为水手长，他一手紧拉着缆绳的一端，嘴里还一边嚼着烟叶。他们全都穿着齐膝盖以下被剪去了的海盗们的衣服，脸上都刮得光光的，就像真正的海员在船上行走似的，手提着裤子，急促地爬上甲板。谁是船长，这就不必说了。尼布斯和约翰是大副和二副。船上有一位女士。其余的都是普通的水手，他们住在前舱。彼得自己早已经控制了舵盘，接着又召集所有的手下，向他们做了一番简短的训话，他说希望他们像勇敢的海员一样，尽职尽力，不过他知道他们都是里奥和黄金海岸的贱人，谁胆敢违抗命令，就把他撕得粉碎。他这几句吓唬人的、难听的话水手们听懂了，他们为他大声欢呼。之后他下了几道严厉的命令，他们就掉转船身向英国大陆驶去。船长彼得查看过了航海图后，预计如果天气持续不变，他们大约在６月２１日到达亚速尔群岛，到达那里以后，再飞行就可以节省些时间。有些水手想要这艘船做一艘安分守己的船，另一些人愿意它继续充当海盗船。船长将他们看成手下的小喽罗，他们甚至连用圆形签名发表意见都不敢，绝对服从是惟一安全稳当的方法。有一次，斯莱特利领命去测水，脸上露出茫然不知所措的神色，便挨了１２下打。大家都普遍感觉彼得现在这副诚实可靠的样子，是为了打消温迪的疑心，不过当等到新衣服准备好之后，也许还会有变化。这套衣服是用胡克那最可怕的海盗服彼得·潘.. ·144·改做的。温迪本来就不愿意做，后来，在大家窃窃私语下勉强做了。彼得穿上那套衣服的第一个晚上，嘴里衔着胡克的烟斗，在船舱里站了许久，伸出食指，其他手指紧紧握成一起，他弯曲着那食指，像铁钩一样恐怖地向上举起。船上的事我们暂且搁下不提，现在我们回过头来看看那寂寞的家庭，我们的三个家伙无情地从家里逃走，已经很久很久了。说起来也惭愧，这么长时间没提到.. 14号了。不过我们可以肯定，达林太太不会责怪我们的。假如我们快一点回来，怀着懊悔的心情去看望她，她也许会说：“别做傻事，我有什么要紧？快回去照顾孩子们吧。”母亲们总是如此，所以孩子们就喜欢利用母亲的弱点欺骗她们，像这样迟迟不回家。即使现在我们冒险地走进那间熟悉的育儿室，也只是因为，它的合法主人已在回家的路上，我们不过先于他们提早来看看他们的被褥晾干了没有，提醒达林先生及太太今晚不要外出，我们不过是跑腿的罢了。想想他们匆忙离开时，谢谢都没说一句，那究竟为什么还要帮助他们把被褥晾干呢？如果他们回到家时，发现父母正好到乡下去度周末去了，那不是最好的报复吗？这是从我们同他们相识以来，他们应得的教训，但如果我们这样去做，达林太太就永远不会饶恕我们。有一件事我很想去做，那就是用作家写小说的方法，去告诉她，孩子们就要回来了，下个星期四确实能到家。这样，温迪、约翰和迈克尔盼望给家人惊喜的计划就全都被毁了。他们在船上就一直幻想着：母亲的狂喜，父亲的欢呼，娜娜从空中跳过来抱住他们，现在他们要把这一切好好保密。如果我们预先把所有的计划都泄露出来，使它遭到破坏，那该多有趣。那样当他们神气十足地走进家门时，达林太太甚至会不去亲吻温迪，达林先生会大发脾气地：“混帐，那些孩子又回来了。.. ”..彼得·潘.. ·145·无论如何，即使这样，我们也得不到感谢。现在已经十分清楚达林太太的为人了，或许可以肯定，她会责怪我们，剥夺孩子们那一点点小小的乐趣。“但是，太太，到下个星期四，还有１０天。把实情告诉你，我们可以让你少１０天的不快乐呢。”“不错，可是代价太大呀！剥夺了孩子们１０分钟的快乐。”“啊，你要是这样想。”“那又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呢？”你们瞧瞧，这位女士的情绪不对。我原本想说她几句特别的好话；可是我瞧不起她，现在我不愿再提孩子们的事了。其实用不着告诉她做准备，因为他们已经准备妥当了。所有的床都铺得舒舒服服的，她也一直没离开家，瞧瞧，窗子一直是开着的。虽然我们对她有许多用处，但还是不如回到船上去。我们既然来了，那就好好地呆着看看事情的发展。我们本来就是些旁观者。没有人真正需要我们。因此就让我们袖手旁观地看着，说几句不中听的话，让有的人听了心里不舒服。孩子们的睡房里能看到的惟一变化就是，从晚上９点到第二天早上６点，狗舍不再在屋里了。孩子飞走之后，达林先生从骨子里感觉到所有的过错全在于他将娜娜锁了起来，而且娜娜自始至终比他聪明。当然，我们也早已看到，达林先生是个头脑相当简单的人。确实，假如不去看他那秃顶的头，他也许还会被当作一个小男孩；可是他也有一种崇高的正义感，只要他认为是对的，都会勇往直前地做。孩子飞走以后，他左思右想，仔仔细细地思量了这事，便四肢趴在地下，爬进了狗舍。达林太太亲切地请他出来，他悲伤地、但是又坚决地回答说：“不，亲爱的，这就是我应该呆的地方。”在痛苦的悔恨中，他发誓说等到孩子们回来他才会出狗舍。彼得·潘.. ·146·当然这是一件遗憾的事，不过凡是达林先生要做的事，他都喜欢做得过分。曾经最骄傲的达林，这时候变得最谦卑了，他整个晚上坐在狗舍里，和他的妻子谈论着他们的孩子和孩子们的可爱之处。他对娜娜的敬意真令人很感动。他不让它走进狗舍，可在其他事情上，他都百依百顺地顺从娜娜的意思。每天早晨坐在狗舍里的达林先生，连那狗舍一起被抬到一部车子上，被人送到他的办公室，下午６点钟又同样被送回家。假如我们还记得他对于邻居的意见是多么的敏感的话，我们就不难看出这个人的性格是何等的坚强。这个人的每一个举动现在都引起了人们惊讶的注意。他内心肯定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可是他外表上还保持着镇静，甚至在小伙子评头品足他那小屋子时候，他也没吭声。对于那些探头向狗舍里张望的太太们，他总是恭敬地脱帽致意。这真有点儿荒唐了，可是它又是一件极其动人的事。不久这事的实情传出去了，人们博大的心怀被深深地感动了。成群的人追随着他的车，一个劲儿地欢呼不已；漂亮的女郎也爬上车去，要求他亲笔签名；各大报纸都在主要版面刊载了访问他的新闻；社会名流都纷纷邀请他去参加宴会，并且还特别加上一句：“务请坐在狗舍里光临。.. ”在那多事的星期四晚上，达林太太待在孩子的睡房里，等待达林先生回家，她眼中充满着极度的悲伤。现在我们仔细看看她，她那往日快乐活泼的风彩，如今都由于失去孩子而荡然无存了，我现在实在不忍再说她的坏话了。如果她太爱她那些无用的孩子，她也想不出办法来。看看她坐在椅子上睡着了。人们首先会看她到的嘴角，现在几乎都干皱了。她的手不停地抚摸着胸口，似乎那里有点儿痛。有的人最喜欢彼得，有人最彼得·潘.. ·1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