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变-2

学生们开始调查情况，设计调查问卷，并把这些问卷发给从整个地区1 000名选民中抽取出来的代表们。其中的一个发现令他们感到格外震惊：他们发现，有一半的当地居民都到这个地区之外进行购物，他们驱车6个小时到外地一家更大规模的商店去购物。　　假如这个地区想要复兴的话，它的经济就需要繁荣起来。绝大多数能够使得经济繁荣起来的因素，从投资、企业到移民，都不在学生们的掌控之中。但他们却发现，有一件事情是肯定在他们的掌握之中的，那就是在当地进行消费。他们找到了他们的第一句“战斗口号”：让我们把矿区人们的钱留在矿区（Let's keep Miner dollars in Miner County）。　　派瑞督促学生们把自己的发现告诉给整个地区的人们。学生们接受了这一挑战，而且开始着手进行改变。他们的新发现引起了这一地区的人们的兴趣，有一些矿区的其他居民们组织起来举行了一系列的会议，目的是为了让这里的人们讨论自己的未来。　　他们举行了5次会议，有一些在当地的高中进行，有一些则在居民的家中举行。他们邀请了各种各样的人前来参加会议，从农民、商人、牧师一直到退休人士。他们彼此之间提出了挑战：我们能够做些什么让这里重新振兴？　　问题被广泛提了出来：为什么我们的城镇看上去如此的凋敝，大街上到处都是废弃的汽车？为什么农场主能够获得补贴，而商人则不能呢？为什么我们没有一条更加繁华兴旺的主要商业街呢？这些问题很多是“正确但毫无用处的”，因为无法通过社区得到解决。另外很多问题则需要大量投资，而随着税收来源的减少，他们还不知道如何找到资金。但是，的确还有一些事情他们知道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在一个人口为150人、名为法多拉（Fedora）的小镇上经营加油站的一位老板抱怨说，几年前，居民们砍掉了太多生了病的树，但几年之后这些废弃的树桩子还依然存在，这使得这个镇子看上去萎靡不振而且令人不爽。这群人决定解决这个镇上的问题。在一个星期六，农民们开着他们的拖拉机和装载机来到这里。他们运来了树苗，其他人则为工人们准备了三明治和曲奇饼干。只花了一天，这些人就栽种了400棵树苗。　　那天主管饮食的凯西?凯利斯说，看到50个从5岁到95岁的人聚到一起为他们的社区共同做事，这令人感到惊奇。凯利斯说，在那天结束时，“人们的感觉好像在说，‘看看我们今天做到了什么’，而当大家一起栽树，而且开始认识到彼此对于这个社区未来的前景拥有一些共同理念的时候，事情就开始发生改变了”。（注意，在栽树的这一天里，既激励了大象，也营造了环境。取得的胜利给了大象继续下去的力量。而来自社区的强烈支持，则使得环境变得不那么困难了。在你身边有一群支持者的时候，进行长途跋涉就变得要容易一些了。）　　整个社区开始围绕在这一运动的周围了。凯利斯记得，有一天社区积极分子们在开会的时候，一位80多岁、名为菲利斯的老太太来到了会场。菲利斯宣布说：“我一直在等着你们打电话给我，我想，假如你们需要我帮助的话，你们就会打电话给我的。但是，接着我又认识到，‘哎呀，他们太忙了，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所以我就自己来这儿了。”在她家的电冰箱上，菲利斯放上了一幅十字绣，上面写着，“抓牢黄金岁月”（Screw the Golden Years）。　　当这些高中生们宣布他们的倡议时，有85位居民齐聚在高中的体育场里面聆听了他们的倡议。在这些人当中，有不少当地的头面人物：校董们，市议会成员们以及地区专员们。　　这些人聚精会神地聆听着高中生们的发言。派瑞说：“你简直都能够听到硬币落地的声音。人们说，‘我不能说不，因为我想让这里变成是这些孩子们有一天会回来的地方。’我们还有其他的选择，就是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看着事情不断地恶化下去。但这样下去，这里很快就要彻底毫无希望了。”　　学生们事前准备了一系列令人印象深刻的电子表格以及图表和曲线图，但是，他们也把整个复杂的数据归结成了一个简单而又令人震惊的事实：他们计算出，假如霍华德的居民们在当地仅仅多花10%他们的税后收入，整个地区的经济将会增加700万美元的收入。　　听众们对此印象深刻，而整个活动的表现也超出了所有人的期待。学生们已经勾勒出了当地到底应该怎么做的关键性步骤，而当地的居民们则迅速做出了回应，他们真的在当地进行了更多的消费。一年之后，南达科他州的收入统计部门公布了一个令人感到震惊的数字：在整个矿区的消费支出增加了1 560万美元，超出了孩子们预期的两倍。　　改变开始变成了滚雪球。很快地，因为当地获得了更多的税收，也就有了更多的钱去资助那些针对当地的其他改革方案。而在学生们的倡议活动进行一年之后，税收仍在不断增长，而这又保证了当地能够有资金去解决那些更为棘手的问题。随后，霍华德市和矿区获得了来自其他多种渠道的600万美元资金去进行转型。兰迪?派瑞辞去了自己的教职，变成了一个全职的“复兴主管”（revitalizer-in-chief），而霍华德市也变成了一系列商业活动的东道主。　　“这一切都是从毫不起眼的细节开始的，”派瑞说，“这就像是，当我接管学校篮球队的时候，他们在整个赛季的表现很糟糕，而人们根本就不会来体育馆看他们的比赛。但是，当队员们开始赢球而有一些人来看之后，接着就会有更多的人来了。然后从那时候开始，我们开始赢得了很多比赛。”截至目前，派瑞已经跟来自33个不同州的社区领导者们讨论过整个矿区的复兴了。8　　8　　一条铁路和一个南达科他州的小城镇，它们都毫不起眼，且问题都堆积如山，而且也没有什么真正的资源帮助其解决问题。在这两个例子当中，都出现了一个“非典型”的领导人。在前面的例子中是一个刚刚从商学院中毕业的年轻人，在后面的例子当中则是一个高中的篮球队教练。两个例子都取得了成功，方式是形成一个比它们所要解决的问题小得多的解决方案。　　矿区所面临的挑战既庞大而且毫无规律可言，工业基础衰退，老龄化问题严重。这里的居民们非常了解他们所面临的挑战，但是光知道挑战是“正确但是毫无用处的”。这是无效的知识。　　对于骑象人来说，解决大问题的往往是一个同样大的解决方案。但是，假如你找到了一个跟问题一样复杂的解决方案的话，你所得到的将是那个“食物金字塔”，而且还不会有什么效果。骑象人需要停止不断地反思和进行分析，他需要的是一张路线图，告诉他到底如何行动。而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我们所看到的成功案例——“购买脂肪含量1%的牛奶”、“不挣钱、不花钱”、“在矿区多购物”都会涉及这样一个清晰指南的原因。　　有关改变，我们都听过了太多“常识性”的观点：人们不愿意进行改变，人们会阻碍改变、人们愿意走老路、人们冥顽不灵。但在这里，我们却看到了一些与之彻底不同的事情：铁路开始赢利、城镇复苏、饮食结构改变、虐待孩子的家长变得和蔼可亲。　　清晰的路线指南，会瓦解人们冥顽不灵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