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拉着她的手,走向出租车,并且联络到当地小旅舍。在观光区他们各自买些简单衣物,他选一枚装饰铃铛,系在她帆布袋上。他又带她去吃面,太阳下山,富有点累,他们回旅舍休息。他问她打算留多久,她说三天。174-175旅舍给他们两间房间,但是当中不过由纸门相隔,米纸半透明,可以看到约书亚脱衣钻进榻榻米被窝。他熄灯,说:“晚安。”周富累极而睡,半夜醒来,一脸濡湿,原来在梦中哭泣。她叹口气。邻房的人轻轻说:“你哭泣如一只小猫。”富说:“我原本打算独自旅游。”“你可要过来。”“不。”“我不会做你不高兴的事。”“不。”他不再讲话,她又朦胧睡去。天亮她不愿起身,闻见咖啡香忍不住问要。窗外传来鼓乐声,她去探看,原来是彩衣女童节游行。她靠着看了良久。背后有人轻轻说:“性格天生如此情绪化,也只好从事写作。”“你再揶揄我就回家。”“说好三天。”更衣后他带她去逛书店。小乡镇里书店也挤满各式图书,富翻阅形形色色小说,双腿累了把背靠在强壮的约书亚臂上,选了一大叠封面设计精致的作为参考。约书亚替朋友挑色情书刊。富看到一些匪夷所思图片不禁掩嘴大笑。她绕住他的臂弯不放。他愿意做她的大哥吗,他才不会那么伟大。他们在市集吃午餐。176-177约书亚日文相当流利,到每一处,都有年轻女子对他倾心凝视。“你不愁没女伴。”他不出声。过一会他说:“我颇有选择。”“说来一听。”“要有思想,且长得漂亮,大眼大胸长腿,神情娇怯,像做梦未醒。”富笑,“你拿什么换?”“我会好好爱她,还有,”他在她耳畔说几个字。富笑不可抑,“啊。”回到旅舍,门口草地有一群孩子玩老鹰捉小鸡游戏,周富要求加入,金睛在一旁观看。十分钟后周富扮老鹰太过投入,忽然激起群愤,那班七八岁孩子不服气,追她喊打,周富一边逃一边笑,终于不敌,摔泥沟里,众孩齐齐扑上,压她身上,嘻哈不绝。金睛看得发呆,如此贪欢爱玩,一定要吃苦,可是人生无常,先吃甜品,既然尽欢,也就无憾。稍后众孩一哄而散,周富爬起,拍拍身上泥斑,无所谓不在乎很玩得起的样子,与金睛招呼一声,回进旅舍。她不得不往浴室冲洗。已经两天没洗澡了。富到厨房讨一包沙糖,用纱布裹着进浴室,她先坐小木凳上用沙糖刷洗全身,她洗净五官后深深叹口气,像是吐出多日鸟气,接着,又再幽幽呼气,她站着冲身,然后,轻轻走近温泉池。这时,才发觉有人比她先到,已浸在泉中有些时候。富退后。她看到那是金睛,他比她先到。178-179富不禁有气,“你看了多久?”他轻轻答:“眼睛许久不曾如此享受。”“真是!”富缓缓在另一头浸下。“你看上去像那种装饰艺术象牙雕刻少女人像。”“有那么好看?谢谢你。”富游近一点。“够了,”他说:“不要太近。”富凝视他。“你浑身甜香。”富又游近一点。“当心,做我女友,就不能见其他男性。”富转身游开,她的确太放肆了。她爬上浴池,穿好浴袍,离开浴室。吃晚餐的时候,她头发仍然濡湿。富一脸懊恼,闹这么久,仍然一个字写不出。晚上,他说:“富,做我女朋友,我与你到南极象岛的火山湖温泉浸浴。”真是天大的诱惑,但是周富没有接受。他俩隔着纸屏风各自盹着。第二天一早他叫她:“要回家了。”他在身后抱着她,嗅她身边气息。他说:“几时想起我,叫我回到你身边。”“你会否找一份作息稳定工作?”他诧异,“你喜欢那样的男人?”“为什么不?”“不到三年就长胖胖,不一定升职,回家问你晚餐吃什么,好脾气,爱孩子----像你的妈妈。”180-181“如果爱我,够诙谐,又擅烹饪,有何不妥?”“这不是真话。”他们回到飞机场返家。满以为这次无名溜达至少帮她避过不必要应酬及更加了解自己,可是,事与愿违。两人走出候机室,经过海关,还未到大堂,已经听见有人大叫:“SOB,你给我站住!”富怔住,这是谁?只见有一个高大身型跳过围栏,朝他们直扑过来。那是大至。他怒气攻心,扑到金睛身上压倒便用拳头猛揍,“SU!你勾引我女友,我要你的命,我要杀死你!”周富震惊发呆。她一时不能动弹。忽然之间,有旁观者尖叫:“是俞大至打人,快叫记者来。”不叫警卫,先叫记者。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已扭作一团。这时,另外有人靠近,用外套罩住周富的头,把她强行拖走。一左一右,架着周富腾云驾雾似跑到街上。周富耳边还听到有人问:“两个争的是谁?是哪只狐狸精?”周富被拥上车,她挣扎,剥下遮头外套,才发觉她的绑架者是华真及文森。“是你们!”“对,狐狸精。”周富气馁,把外套罩回头上。华真与文森之后便低声交谈,并没有再与周富对话,但是明敏过人的他俩句句话都等于讲给周富听。182-183周富当然知道。“没想到《微笑》一戏闹出那么多事。”“大新半愁半喜,导演当然知道,世上只有宣传,没有坏的宣传。”“该片提名六宗奖项,但季太太不让季方出席典礼。”“季太太也终于发威。”“导演不得不试图阖府统请。”“这对周小姐的事业有所裨益吧。”“那自然,她锋头甚劲。”“英俊小生为伊争风打架,无聊而寂寞的都会群众最爱此类新闻,适才可有人发觉是周小姐?”“看到不要紧,只要不被人拍摄到。”“或者,社会风气已经改变,其实男欢女爱是平常事。”“你这样想?文森,你太天真,社会直至天荒地老,在桃色新闻里,永不原谅女方,一个读书人,写作为生,更受不起这种歧视。”“可是,周小姐私生活与人何尤?”“周富是半个公众人物,大至与金睛,是露面孔生活的幕前工作人员。”“两个靠头脸生活的男人,在公开场所殴打,万一伤了容颜怎么办?”周富听到心急如焚。这时文森的手提电话响。“什么,扭到派出所?双方否认打架,说什么?老友见面兴奋,不小心摔倒在地,全属误会,双方律师已经赶到?”华真急问:“有无记者在场?”“大约十多名记者,都追问那女子是谁?”华真与文森一起叹气。“你猜猜周小姐最近为何性格大变,文静的她怎会忽然放荡,是否吃错药物?”184-185 頁 (关你猫事 錄入)“她失恋。”“已是一年多之前的事。”“有人说,十年之后,半夜电话轻轻低呜,她还以为是他打来,那时,他初初追求她。”周富听了那几句话,忽然流泪。“还有如此痴情的人吗?”“怎会没有。”“她怎样会忽然跟金晴到日本?”“大至也如此问。”“大至又怎样找到他们?”“他追踪周富信用卡途径。”“这好似并不合法。”“打人也犯法。”“他们在周富身上追求什么?”“男性都还是穴居人,遇见喜爱异性有什么理智可言,只知死追,到手之后,过一段日子,也就淡化。”“据医生说,疯狂化学作用,维持十八个月之后,自然消失。”“你看王绢与季方,燃烧过后,迅速分手。”“我同你呢?”“我俩是柴米夫妻,不作数。”两人哈哈大笑。车子不徐不疾驶到一个地方停下。华真轻轻取下周富头上外套,富已蒙得一头汗。“这是舍下,你先避一阵子。”富不出声。186 - 201頁 (甜蜜叮噹 錄入)186-187“然后,找一个隐蔽地方,诚心写作。”“华真,周富比你灵敏百倍,毋须教育。”“她成绩来得不易,十年寒窗苦干,岂可为两张漂亮面孔功亏一篑。”周富还是不出声。“你下车吧。”富忽然伸臂拥抱他俩。“有事知会我们。”周富走进华真小小寓所,做杯冰茶,头脑像是清醒一点。她所拥有一切,均来自她的工作,大人给她承继的资产,不过作傍身用,为任何人与事牺牲或影响工作,都是愚不可及。她缓缓坐下。那一头,华真回转出版社,只见好几个记者正在等她,一哄而上。“咦,“她勉强笑问:”什么风把你们吹来。”“华真,开门见山:你们旗下作者周富在什么地方?”华真明知故说:“周富下月才有新书。”“华真,别装蒜,大家同行,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俞大至与金睛为她打架争风可是真事?”华真拉下脸来,“胡扯,周富是斯文写作人,她一直在加国东部诗歌纱省一间临海小屋写作,人家为题材发愁,你们好意思来无理取闹!”华真柳眉倒竖,一边拍着桌子骂,众行家心怯。“那么,那天在飞机场叫两个男子打架的女子是谁?”记者窃窃私语,“会不会是王绢?”“王绢,唉,这个祸水。”“有人打探过,王绢那天在澳洲。”“她去南半球干什么?”“季方住澳洲,会不会是谈判?”188-189“慢着,先搞清楚这一笔。”“对,华真,你以你的名誉发誓,周富可是----”华真大怒,“我没有名誉,我亦无形象,你们这干人再不离开我们忙碌的出版社,我叫警卫抓人。”“哗,这样生气。”“我们到楼下门口守候。”文森知道这件事情后轻轻笑:“我可以来吗?”“不可以!”记者三两成群在出版社门口轮更,深夜也不放弃。一个雨夜,华真给他们送上叉烧饭及热茶。有人拉住华真:“真姐,赠几句。”华真诚恳答:“你们真是缘木求鱼,卧冰求鲤。”“有人看见是周富。”“周富有脑子,她会做那样的事?”记者颓然,“你说得对。”“守了整个星期,浪费粮饷,当心饭碗。”“有人看过《微笑》试片,说其实是一出色情电影,诱惑得叫观众唇焦舌燥----”华真白那人一眼,“带矿泉水入场。”“周富在什么地方?”“加拿大。”这时华真电话响起。她走进车子,关好窗,才问:“文森,什么事?”“真,快来我家,大至与金睛都在我处。”华真恼怒,“这两名尼安陀人有完没完?”文森已经挂上电话。190-191华真缓缓驶出车子,兜几个圈子,肯定无人跟踪,先到甜品店买了些清凉润喉的汤水,才回家去。一开门便看到那两个漂亮高大的男生躺在沙发上发牢骚。见到华真便站起招呼:“打扰。”看到食物,老实不客气打开吃。“华真,告诉我们,富在什么地方?”华真讽刺兼揶揄:“她没跟你们二人联络?想必是吓怕了。”金睛指着大至,“都是这个人。”“我?她是我的人。”华真大声说:“我毒恨这种字眼,她额上刻字:‘本人周富肉身灵魂属于俞大至’?”金睛叫好:“听,听……”“你,”华真指着他,“你大胆诱拐他人女友,存心不良,世上那么多女子,为何偏偏与人抢夺?”大至鼻尖红红,“真,你有公道。”“你们两个人,根本没有资格追求周富,除出打扰她思绪,妨碍她写作,一点作为也无,你,与你,居无定所,食无定时,你们是浪荡子,害人精。”文森在一旁听得笑出来。大至问:“有无啤酒?”“不准在我家喝酒。”“真,明日我赴绍兴,三个月也回不来。”“好消息。”“我爱周富。”华真答:“我毫不怀疑你那强烈的爱,当年你爱陈葱,你也爱甄虹,你更爱你的事业,大至,你熬那么久,刚有窜头,切莫分心,自毁长城。”文森笑:“华真不愧是出版社编辑,懂那么多成语。”192-193大至举起双手,“我愿意正式结婚。”华真冷笑,“呵,皇恩浩荡,大至,可惜周富是一个真人,她不是小说里女角。”金睛这时已经明白。华真问:“谁养活她?跟着你们随便哪个跑,她的衣食住行谁来负责?女人能像你俩那样风流倜傥吗?”“华真,你千方百计阻止周富与我。”“不,约书亚,她要见你,一定会与你联络,你们三人,事业前程无限,请多加珍惜。”“周富仍在本市?”“她在加国诗歌纱省。”金睛说:“我去找她。”“不,你有任务,据我所知,你要去华中探测洞庭湖干涸状况。”他也颓然。“去!去!”华真像赶小动物似。金睛拎起背囊,大至跟在他身后。文森说:“大至,留步,你隔三十分钟,不,一小时后才出门。”大至无奈,“我们不会再打架。”“我有话说。”华真说:“你们慢慢谈,我回出版社开会。”文森关上门才说:“大至,各方面都看好你会拿今年最佳男主角奖。”大至沉默,他自冰箱取出冰酒,喝一大口。隔一会说:“得奖者应是季方。”“季方演的是苦闷好色中年人,影评人说那原来就是他自己,你却脱胎换骨,演一个文弱、婉约、踌躇、多情的人,十分动人。”194-195“谢谢你们。”“大至,做人要审慎。”“你指虚伪。”“不,大至,低调,我知你委屈许久,反正没人注意,不妨放肆,但现在时势不同了。”“我真心钟爱周富。”“你刚与甄虹分手,请稍候,让别人消化了这段感情。”“关旁人什么事!”“大至,因为你要这些旁人买票入场,还有,社会自有一套准则,你不能番众憎。”“吃人的礼教。”“你总算明白了。”大至忽然问:“周富是否真在加国。”文森不答。“金睛会否真去找她?”文森耸耸肩。“周富怎么看他?”“大至,富与男友分手不久,她深爱那人,该次挫折,她的胸像被撕开,整颗心挖出,血淋淋十分可怕悲惨,她有异常心态,神情恍惚,华真说,她已有多时未曾写作。”大至不出声。“也许她只想抛开一切寻欢作乐。”大至啼笑皆非,“我成为她短暂欢乐?”“大至,甄虹也在不忿:他视我作房东十年之久。”大至不再言语。“大至,你若登台领奖,拜托,致辞时除却令堂大人,切勿感谢其他女性,尤其忌讳提到周富二字。”196-197大至黯然。文森拍拍他的肩膀。大至与他击掌道别。华真到小公寓探周富。这个星期,富并没有闲着。她不再躲懒,神情沉着倔强,看得出正与情绪抗争,约莫占着上风,每早她起床淋浴,在跑步机上运动十五分钟,吃一大碗麦粥,开始写作。华真看到一叠稿纸第一页上小小写着三个字:意难平。华真不敢置评,那是书名吗?故事在三十多页之后,忽然不再继续。“余者呢?”“在电脑上。”隔开若干章节,她又用手写。这当然也是情绪不安的一种表现。华真走到露台,在阳光下读原稿。“……二零四二年,科学家已经发现,恋爱是一种疾病,治恋爱可以像治感冒一般,用特效药减低痛苦……”华真嗤一声笑。周富倒是想,她就是凭这一点天真感动读者,也叫大至与金睛,这种浪荡子爱上她。不论怎样,故事总算有个开头,富的读者都知道,她笔下篇首都平平无奇,需有点耐心待情节推进。才十天八天,富已经瘦了一圈,工作的时候,胃口欠佳,也不再吃下午茶消夜,一定会减磅。华真问:“还好吗?”198-199富答:“昨晚梦见大至强壮双臂。”“好意思。”“不知多少女子梦见同一强壮双臂。”“大至的确拥有不少少女观众。”富微笑。“都过去了?”“他们各有优点。”华真给她接上:“但不是你要的那个人。”富反问:“你知我要的是谁?我自己也不知道。”华真低声代答:“左琨。”“他快成为都会传奇。”“你俩如何认识,还记得吗?”富投诉:“你打断我的思绪,一谈整个下午!还用写稿吗,作者最忌思前想后。”“我拿些杂物就走。”“记住,我不应门,不听电话,不见人。”“明白。”怎样认识左琨?一个午餐会,那时周富刚开始写作,不知怎地,若干读者已经喜欢她,认识她,她也傲慢地认为会得真正成名。真是可笑。那天午餐集会在座所有文艺工作者都比她有成绩,她很沉默,她记得穿白衬衫与卡其裤,可是戴一副银圈耳环。左琨当年是外国记者协会主席,他带着漂亮外籍女伴,那当然不是他的妻子,他们给周富介绍:“富是我们新星”,“写什么?”他问,周富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有人淘气,在一旁代答:“月满之夜,他爱上了她,K-I-S-S-I-N-G-”200-201周富不恼反笑,“就是那样”,她继续津津有味吃一大碟韭菜水饺。她当时心里想:好吃不过饺子,舒服不过躺着,最好加上成名。这时华真在另一头说:“我替你留下几套干净衣裳,换过床单,你静心写作。”“知道。”“冰箱里有吃的。”“再会。”华真略为放心,轻轻离去。在门口,陈总电话问:“在写了吗?”“在写。”“她还有多少存稿?”“像蚕食桑叶,到九月份,存稿就用光,那是说,还有四本书。”“要妥善计划一下出版日期。”华真开车回出版社。富搁下笔……可是,她想,第一次亲吻在什么时候,何种环境,她统共没有记忆。午餐会之后,不多久他便想约她出来,不知在何处得到她的电话,天天问她有无时间见面。她知道他已婚,不想介入。他不忠,不是好对象。但是他坚持找她,不肯放松。他看中什么,是那副银耳环吗,很久之后,富才知道,因为她当年十分年轻。一日,她自外边回家,电话还在嘟嘟作响,她以为是华真,连忙去听。“我是左琨,”他轻轻说。“呵,真巧,我刚刚进门。”202-203 頁 (yl86395 錄入)他笑,“不,我整晚打电话,你到这次才来接”,富不好意思,终于签应约会。可是,第一次亲吻,在什么时候?与大左在一起,其实并不快乐,一直怕被人知道,不停内疚第三者身份,从来没有安全感,担心不会长久。一直没懂好好享受那段缘份。大左多次表示她是不可多得的写作人,一个之后,富发觉这个南美洲巴西华侨根本不谙中文。只会听,不会读写。他确实不是一个老实人。富写写停停,停了又在写。首次亲吻,一定由他主动。但对她来说,那样重要的一个人,一件如此关键的事,为何想不起来。富心酸,可见什么都会忘记。人脑会得自动删除记录,凡是太痛苦太长久不用的档案,自动消灭。富忽然走到华真寝室,在抽屉找到一管深玫瑰紫口红,狠狠抹唇上,像夜总会歌舞女郎般浓妆。然后,又傻傻坐下写到深夜。所有茶杯酒杯上,都印着紫红唇痕。第二天晚上,她在互联网读到新闻:俞至惠以[徐志摩]一剧荣获本届影展最佳男主角奖……他的致辞词别有用心?荧幕上只见大至穿着礼服上台领奖,“我刚自绍兴赶回,感谢评审委员,以及多年来支持我的朋友,我要对一个人说,我想念你至深……”富不禁用双手掩着脑口,那是她吗?大至神清气朗,整个人似散发一种晶光,他们常说,演员若果炙热当红,便会有那种丰采。他似还要多讲,但衣着暴露得恰到好处的王娟跳上台去,搂着他便是一个吻,一边笑说:“那个人是我可是?”紧接着大会宣布,本届最佳女主角王娟,她凭“世界换你微笑”一片得奖……他们两人抱在一起哈哈大笑,台下观众鼓掌吹口哨,叫好声大作,良久不停。富呆视,呵人生如戏。片段就那么多,若要看全套,可观看电视台重播。富回到写字台前边,一声不响,继续写字。文森稍后与她通话:“〈微笑〉共得三奖:导演、女主角、与女配角,大家都希望你也在场。”“我是栏外人,代我恭喜大新。”“大家都觉得你是本片灵魂”“文森,坦白告诉我,‘微笑’一片,可是色情电影”“大新怎会拍色情片”,他断然否认,“你看到他们裸体否,女主角连胸脯都没有露出”。“可是——”“感觉是个人问题,品味二字,该戏受之无愧。""文森,这段日子我似受监禁似。”“富,写作本是一种惩罚”,文森温言安慰,“孤灯、冷月、寡人。”富忍不住笑。“大家都想念你冷冷形象”。“过一阵子我或许可以出来饮宴”“放心,传闻很快过去。”“文森,我真心喜欢大至。”“他不是你对象,你已经伤透一次心。”富颓然搁下电话。富猜不到王娟会到出版社找她。206 - 完 (甜蜜叮噹 錄入)206-207頁她红唇墨镜穿白衬衫牛仔裤,带着助手及大批签名剧照赠送员工,还送水果茶点,大受欢迎。华真笑问:“没带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