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给我灌输最多的是广东的旅游风景、美食,我工作的地方就有好几处著名风景区,白云山、××山、××温矿泉、××古洞,听的我心痒痒的,恨不得立马去这些地方走一走,看一看。 “哪天你做导游,带我到处玩玩。”我央求他。 他:“没问题,包你玩的开心。“ “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留个号码给我,有空了,我找你。” 我犹豫了,上了十来年的网了,我是从不轻易将电话号码留给网友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如今的社会坏人随处都是,骗你没商量。 半晌,他发过来一条消息:“你不信任我?” 我沉默。 “玉儿,我们见一面吧。”他说。 “为什么?”我反问。 他:“就为了我们能相识一场。” 我托着下巴作思考状,是答应还是不适应呢? “好。”终于,我敲出了这几个字。 豁出去了,不就见个网友嘛,在大学里我也见过很多网友,鸟事都没有,怕什么,什么年代了,我给自己打气。 他:“那礼拜天,我们在蓝天网吧见,知道蓝天网吧吗?” 我:“知道。”怎会不知道,我每次都是在蓝天网吧趴电脑上挥舞着我的十个鹰爪子。 他:“那一天,我穿一件白色t恤,深色牛仔裤,站在网吧门口,你呢?” 我:“白色长裙。” 他:“口号是什么?” 我:“不用,凭感觉,考考你的辨力。” 他:“好,就这么说了,不见不散。” 我:“不见不散。” 礼拜天来临,我套了件粉红色t恤,穿条牛仔裤。我特意没穿裙子,我偏要不按牌理出牌,耍耍那小子,呵呵,等会看他怎样的表情。 蓝天网吧门口,出出进进的人络绎不绝,我大老远看到一个身穿白色t恤,牛仔裤的男孩站在门口徘徊,鼻梁上架副眼镜,一米七八的样子,长的文文弱弱,一看就知道是一书呆子,是他了,准没错,他并没有发现我,因为他等的是一个穿白色长裙的女孩。我假装买衣服,钻到隔壁一间服装店里,试了好件衣服,直到老板拉长了脸我才走出来。 那小子仍旧站在门口,目光到处扫视,不时的看钟。 我走过去,坏坏的笑,说:“你是阿飞。” “你是?”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扫视。 嘿嘿,我奸笑着。 “宁玉儿,你真是宁玉儿。”他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狂叫。 “小声点,被别人听到了。”旁边走过的人都向我们行“注目礼”了,我急忙提醒他。 “呵,你骗我。”他如梦初醒。 “是某人太好骗了。”我向他得意的吐吐舌。 “好好,i服了you,怕你了。”他摆摆手,表现的很无奈“走,去上面坐坐。” “干吗呀,要上网吗?”我问。 “上去你就知道了。” 你走先领我往楼上走去,网吧里座无虚席,嘈杂声很大,很吵。 阿飞带我进到一间小房里,里面并没有电脑,有一套办公桌椅,门口处放着真皮沙发,还有一个立柜式冰箱。 “请坐。”他招呼我。 “这是你工作的地方?”我问,眼光四处扫荡。 “对啊,怎么样?”他拉开冰箱,拿出两瓶饮料递给我一瓶。 “原来你在蓝天网吧工作呀,我每次上网都在这,怎么没见过你。” “外面的工作有专人管理,我一般都坐在这儿。” “那你拿什么跟我聊天。”我看到他办公的地方没有电脑。 他伸手拉开书桌抽屉,从里面抱出一台笔记本电脑向我努努嘴:“我用这个。” “你的样子看起来像个书呆子,怎么会做这种工作?”对他,我满大脑都是疑问。 他笑笑,说:“这家网吧是我开的。” 我惊讶的张大开了嘴巴:“看来我的视觉有某个地方出了问题了。” 阿飞哈哈大笑,拍拍我的头说:“小丫头,见识浅,人不一定只能做某些事的。” 我也拍拍他的头:“臭美了吧你。” 两人相视而笑,从那以后,阿飞成了我的哥们,他没有食言,带着我游玩了他所能去到的风景区,吃遍广东的美食,“食在广东”我算是领会到了,广东人对吃还真是有研究。 对阿飞,我有了进一步的了解,阿飞,全名叫黄龙飞,好像广东的人都喜欢将名字简单化,一般在名字中取最好听的字前面加个“阿”,如:宁玉儿,叫阿玉,黄龙飞,叫阿飞。 阿飞的名字就由此得来的,他是土生土长的广东人,普通话说的不好,有些难一点的字,他连音都不会转,说的辛苦了,他干脆用白话跟我说,听得我直犯傻,晕,叽哩呱啦的,哪里听的懂。 白话我就学到了几句: 系呀(是啊)! 做乜野(做什么)? 你叫咩名(你叫什么名字)? 其他的一窍不通。 “得了,得了,别献丑了,你说英语好了。”好歹我英语过了六给,交流是没有问题的。 阿飞也乐意,他说他英语只过了四级,还是勉强的,因为英语不好,他连出国的机会都放弃了,他的父母和姐姐都移民加拿大,他一个人留在广东,现在仍在苦学英语,跟我交流没有多大问题。当他知道我英语过了六级,就乐得跟捡了宝一样,缠着我帮他补习。 “有什么报酬?”我坏坏的朝他扮鬼脸。 “嗯。”他想了想“你要什么尽管说。” “上网费全免。”我可真是坏透了,竟然想到了这个。 “行,绝没问题。以后上网你进包座里,那儿的吵声不会太大,要不,你用我的笔记本上。”他答的爽快。 “他那套漫画集能不能借我看。”我得寸进尺,那套漫画集我梦了好久了,在市场上根本买不到正版,没想到,他有一套全新的。 他没有片刻犹豫,抱着漫画集递到我手上:“送给你。” 我拍拍他的头:“徒弟,好好跟师傅学。” 他朝我摆酷脸,笑容很帅气。 不用再听他满口不标准的普通话,也不用听他像唱戏一样的白话,我们直接用英语交流,在我的指导下,他的英语进步很快,都快超过我了。 我问他:“什么时候出国。” 他望了我一眼,扶扶眼镜说:“现在没想过了,也许为了某个人我会留下来。” 我脸红了,他的话很明白,“某个人”似乎是我,相处的日子我们都很开心,阿飞对我照顾的很细致,如果不是先有了男朋友,我或许会爱上他,但怎么可能呢,对他只有友情,没有爱情,我们注定只能做朋友,做哥们。跟他之间,我选择了沉默,也保持了距离,他应该会明白的。『30』第30节 “小妹,给你找到工作了。”两天后,阿飞给我打来电话,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叫我小妹,每次我欺负他他要还击时,我就会及时的说一句:“谁要你比我大5天,你就得让着我。” 阿飞比我大五岁,我说一岁代表一天,五岁代表五天。 他没辙了,说:“好,好,我让你呢。” 想一想,总是我欺负他,他不但没机会还击,还得哄我,真是过意不去。 “什么工作?”我问。 “蓝天网吧。” “那不你的地盘吗?” “对啊,我请你来做网管。” “待遇呢?”我总是不会让自己吃亏。 “好说,好说,你什么时候无聊了,就来这走动一下,帮我打理打理。” “我又不会捣鼓你那些破电脑。”网吧的电脑都可以称为破电脑了,网速慢的像蜗牛,又老死机。 “你会上网聊天啊。”他打趣的说。 “晕,你逗我玩呢。” “哪能呢,你是我小妹啊,谁叫我比你大五天了,我得让你。”他学我的语气说。 “这还差不多。”我清清嗓子“我有价值的,我可以帮你收钱啊。” 他在电话那头大笑:“玉儿也有不笨的时候了。” “你。”我气得直跺脚“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如果他在我身边,保准一拳头打过去了,痛得他呲牙咧嘴,哼,今天让他逃过一劫。 我兼职了,礼拜一到礼拜六我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七点去蓝天网吧,坐在柜台里收钱,数着大把大把的零票子,感觉真爽,没人来放钱时,我就一头扎qq里和那群猪朋狗友海阔天空的聊,阿飞隔着一扇墙跟我在网络里瞎扯。九点整,他会命令我回去休息,并用摩托车送我到宿舍楼下,礼拜天,我就一整天泡在网吧里。 日子过的充实多了,有时,我总是想,老天爷是不是太偏爱我了,在人山人海中让我碰到了阿飞,生活中的种种好事他都给我带来了,如果说相识是一场缘,我真相信我跟他是有缘分的,网络本身是虚幻的,但我们却相处的挺好,如果没有网络,我们可能终生不得相见,一辈子只得擦肩而过,多遗憾。 一个月后,阿飞给我拿了个红包,他说是利是,广东人说红包是利是,什么词儿,不明不白的。 拆开一看,哇,两千块咧,厚厚的一沓人民币。 我瞪着他说:“怎么着啊你,救苦救难了。” 他平静的说:“一点意思,你应该拿的。” “有你这样做老板的吗?”我抑起脖子大声说,很显然我是抱怨他给的多了。 “宁玉儿,你不拿着,就说明你看不起我。”他也较上劲来了。 这是第一次见他绑着面孔对我说话,他是真认真了,我没再说话,将红包塞进包里,硬把他拖到了一家饭店,并再三叮嘱,不许他埋单。 “你请客,我埋单。”他申辩。 “你再说一句,我立马走人。”我挥挥拳头。 他摆摆手:“好,好,姑奶奶,服了你了,让你啦。” 嘻嘻,我笑。 那一顿饭是我用他的钱请的,总共花去了四百块,心疼啊,幸好,不是自己的钱,想到这,我怪自己太没有良心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31』第31节 白寒打电话过来说请我吃饭。 我满口答应,说下了班就过去。 我们和好如初,对她找了一个有钱的男朋友,我也不再说什么,想通了,女人嘛,终究是要找个男人跟自己过活的,过几年,我还不得要嫁给石宁,石宁是男朋友的名字(我们两的名字中都有一个宁字,朋友开玩笑说我们真是天生一对)。幸运的女孩攀个有钱的就是一辈子的幸福了,当然,这幸福要看自己如何把握,我肯定是希望白寒会幸福。 下班时,走到厂门口,看到白寒倚在一辆车门上向我招手,靠,还是宝马呢,黑色的。 “怎么来了啊。”我跑过去。 “过来接你,上车。”她拉开车门。 我钻进去,见到了驾驶位上的男人,白寒的男朋友史蒂芬,史蒂芬是她男朋友的英文名字,中文名字是什么我倒现在都不知道。 “不好意思,让您受累了。”不知怎的,跟史蒂芬说话永远都得规规矩矩,我打第一次见到他,就感觉这小子有种别样的气质。在他面前,我总是乖乖的,说话声音尽量表现的温柔些,其实,史蒂芬性情到是很随和,鼻梁上架副眼镜,喜欢穿牛仔裤配t恤,乍看起来,和阿飞有几分相似,文文弱弱,有点书呆子的味道,忘了说,他说话的声音特好听,很有磁性,国语说的棒极了。 “没事,不要客气。”他轻声说,嘴角浮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上了一天班,累了吧。”白寒随我一块坐在后排位置上,头靠在我肩上,兴奋的问。 我说:“还好啦,混日子过。” “王怡给我打电话来了。” “她怎么样了。”我急切想知道。 “王怡还在报社,做记者了,快成名记啦,李雅云从实习的那家单位跳槽去了另一家外企,听说是做老板秘书,待遇应该不错,陈拉还在老家教书,找男朋友了,她的同事,也是一教书的,刘芸芸考上研究生了,现在仍旧坐在教室里啃课本。” “哦,好啊,时间过的真快,分别半年多了。”我感叹。 “是啊,时间过的真快。”白寒也由衷感叹。 史蒂芬将车开的很慢,一路上,他一句话都没说,听着我和白寒唠嗑到了酒店门口。 如今的社会将人分为几个等级,低等的人在家里生炉子做饭吃,勉强能过日子;中等的人偶尔下次馆子;高等的人天天出入酒店,还得四星级以上的,有钱就是好,这世界太不公平了,为什么会有穷人和富人之分。 白寒请我吃饭的地方就是一家五星级酒店,里面装潢的像皇宫一样漂亮。 坐电梯上到五楼,再往左边前走,远远的我就看见白凌站在门口等了。 “来了,快请进。”他热情的招呼着。 “哇,今天穿的可真是帅呆了。”我咂巴着嘴赞赏,他今天穿了套黑色西装,还打上了领带,在我印象中,这是第一次见他穿的这么正规。 他附在我耳边低声说:“不错吧,这可是你嫂子的功劳呢。” “嫂子。”我蹙眉,满脸疑云。 “呆会介绍给你认识,未来的嫂子,走,吃饭去。”他推我进去。 吃饭的人都是些熟人,白家兄妹,史蒂芬,李明(白凌的合作伙伴),我,还有一个女孩子,很端庄的坐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很安静,带着点羞涩,不用说,她就是我“未来的嫂子了”,白凌的老婆。 “宁子,过来我这边坐。”李明招呼我,我一头扎过去,在他旁边的空位坐下来。 “怎么,你的家属呢。”我故意逗他,明知道他还没有女朋友。 “有你作伴啊。”他也不简单。 白寒插话了:“李明,你可别打玉儿的主意,人家早名花有主了,未婚夫在留洋呢。” 李明笑笑,说:“哪敢啦,我虽然很笨,但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我提起脚用力揣了他一下,嘿嘿,那可是高跟鞋啊。 “哎哟。”他痛的呲牙咧嘴,反扑过来要掐我,幸好我闪的快,逃过被他鸡爪子狠狠掐脖子的遭遇。 “好了,好了。吃饭,老大不小了,还吵吵闹闹的。”白凌出声制止。我不太好意思的又回到他身旁坐下,听到他小声的嘀咕:“这回算你跑的快。” 我斜眼看他,一脸的得意样。 这顿饭其实是白凌请的,因为他找了个漂亮、温柔的女朋友,要介绍给大家认识,所以请大伙吃饭。 姑娘名叫柳小惠,芳龄22岁,刚大学毕业出来工作,跟白凌在一次火车途中邂逅,两人便顺理成章的坠入了爱河。白凌那家伙三十岁的老男人了,突然找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乐的像捡了金元宝,我笑他老牛吃嫩草。 他回击我:“我们这是最现代化的恋爱方式。” 晕,什么逻辑,敢情如今的人谈恋爱,男人都要比女人大上十来岁才算是打入了时代主流。 吃完饭,三个女同志丢下三位男同脆风风火火逛商场去了,逛街永远是女人的本性与乐趣。 白寒现在已正式打入了上流社会,逛商场时眼光只会停留在名牌专卖店,结帐时不再数票子,直接涮卡,简便,那天,我们拣了十多件名牌衣物,大包小包提在手上,总共花了三万多,都是白寒涮的卡。 “我那衣服的钱,我会还给你。”我嗫嘘着跟她说。 她白了我一眼,说:“还是姐妹吗?二十多年的情份哪去了。” 我低下头,不知要说什么好,沉默,沉默。 白寒走过来揽着我的腰,说:“不用操心,那卡是史蒂芬给我的,他说了,只要我喜欢,随便花。” 钱真是个好东西,物质的改变,生活的改变都缺少不了钱。我甚至开始觉得白寒找了个有钱的男朋友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起码,她所想要的,都可以用钱实现。『32』第32节 十月底,公司决定要组织一次蓝球比赛,在内部网上发通告,要各分厂准备男女球队各一支,半个月后进行比赛,当时已是冬天了,广东的冬天犹如秋天的气候,一点寒意都没有,我们的厂服换成了冬装,绿色的夹克,像极了一只“绿青蛙”,难看。 一厂紧锣密鼓的召集球队人员,男队很快就找齐了人,女队却很难召集到人,公司不是学校,没有几个女孩会打球,况且,大家都要工作,一天的精力都费在了工作上,根本没时间去打球,吴厂急了,下令办公室的女职员都上场,自然的我也列入了其中,本来,我是不想去的,类似打蓝球的体育活动我一贯来不感冒,在大学时我的选修课是弹钢琴,学跳舞,蓝球那个圆的像月亮的东西没有摸过。 这回没办法了,硬着头皮上,为了一厂的荣誉,我豁出去了。经过筛选,男队女队各留下了12人,除主力球员,其他的都是候补。 教练是保安组组长,挺年轻的一小伙子,那些日子,每天下了班,我们就聚集在公司的蓝球场上,运身,跳腿,然后正式训练,男队几乎没什么问题,他们对打蓝球都有个大概的了解,训练只为了加强体力和技巧。 女队就很丑态了,几乎没人会打,对于蓝球,大家都是“文盲”。教练很耐心的指导我们做每一个运球、接球、传球、抢球的动作,经过半个月的苦练,终于能找到点感觉了,不行也只有硬着头皮上。 比赛分了好几个层次,公司总共有七个分公司,领导们将顺序打乱,分队伍分时间进行比赛,具体怎么分到现在已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我们女队分别与三厂女队,六厂女队,七厂女队进行了比赛,最后,我们竟打入了总决赛,女队参加总决赛的还有五厂、六厂。 最后那场总决赛打的可谓是精彩极了,公司的高层都亲临现场观看,每个厂的女队都是没有打过球的,对蓝球很是陌生,队员都是临时训练出来的,但能进总决赛也可以称为强者了,强者和强者对抗那就有得看头,记得当时是我们和五厂的队员比,裁判未吹完哨子,大伙就飞起来了,那一场打的火热呀,女孩们舍弃了平时的淑女形象,一个个拼了命的在球场上狂奔,用观众们的话说,我们那不是在打球,是抢球,女孩子们使出浑身解数就为抢到那个球,也不投蓝了,管他得不得分,先抢到球再说,结果,以1:0告终比赛,那1分是一厂的,五厂得了0分,想想都觉得好笑,一场球赛下来,竟只进了一个球,打破世界纪录了吧,不过,那场比赛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呼喊声,迎来降降掌声,助威的人喊破了嗓子,笑断了喉咙,加油,加油,不停的在耳边响起。 高层们也跟着鼓掌呐喊。 比赛总共进行了一个星期才宣告结束,颁奖那天,所有的队员都到了会场,穿戴整齐,打着各厂的招牌,以免弄错了。 公司的几个高层过来颁奖,也是在那里,我见到了华骅总经理黄卓先生。 不负众望,一厂女队夺得了冠军,男队夺得了亚军。至此,别的兄弟厂的同事笑话一厂“阴盛阳衰”,男同脆们被狠狠的羞辱了一番。 我作为代表去前台领奖,黄总跟我握手,将一面锦旗和一个奖杯还有一个红包交给我,我高高举起奖杯向大伙招手,黄总靠过来,“咔嚓”摄影机留下了当时的一幕。 信息部的工作人员将整个比赛过程都录制下来,刻成光盘放在公司内部网的论坛里,每当有空闲时,我就打开电脑看看,最喜欢领奖时我高举奖杯向众人招手的那一个镜头,我笑的好甜,黄总笑的好亲切。 吴厂将我们得的锦旗挂在办公室墙上,奖杯放在台柜上,每天,一进办公室门口我都要仰头看看,那里有我们的辛勤付出啊。 我们得到的奖励还有800块钱,加上男队的500块,总共1300,吴厂兴奋的说晚上吃饭,唱k,好好庆祝一番。 大伙回去好好打扮了一番,20来天,都是穿着宽大的球服过来的,下午5点半相约进了家酒店,吴厂在那摆了三桌宴席,款待大家。 大家也不客气,放开嘴吃。李健那小子显得异常开心,端着酒杯来跟我们敬酒。 “要喝一个一个的来。”我们建议。 “来,喝就喝。”他到是答的爽快。 女队十二人,每人敬了一杯,那猪头真喝下去了,他喝的可是白酒啊,细算起来,他应该喝了一瓶白酒了吧,猪头,我们喝的可是饮料,瞎眼了,颜色不同也不检查一下,任由我们宰割,酒席还没完,他就喝趴了,去唱k时,是一个同事用摩托车载他去的,谭鸿明在后座上扶着。 吴厂订了一个大大的包间,音响声音响起,大伙在里面尽情的跳啊,唱啊,玩的可高兴了,一张张笑脸浮现在眼前,不可否认,如今的企业文化也随潮流了,搞的有声有色,给员工们提供了丰富多彩的业余生活。 记上这一节,是因为我很怀念那时的生活,记忆有些模糊了,写的不够明细,有些简单明了,还请见谅。『33』第33节 打完球赛本可以闲下来了,但我几乎没得停,因为我又要竞争“上岗”了。 一厂的人事部主任跳槽去了别家公司,他的工作得有人接班,吴厂这回是真“照顾”我了,直言要我上阵,在他办公室,他对我说:“宁子,你的能力我清楚,这个岗位你一定可以做好的,相信你。” 我婉转的说:“吴厂,承蒙您厚爱,我感激不尽,只是,我觉得自己的工作能力还有待加强,可能无法胜任这份工作,让你失望了。” 吴厂用锐利的目光瞪着我,说:“这可不是我认识的宁玉儿,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没自信了。” “那个,吴厂,我。”我欲言又止。 吴厂摆摆手,说:“好了,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去总部开会时,把这事跟刘副部说了,估计没什么问题,你是我推荐的,你就做好上任的准备吧,还有,你的工作也要交接一下,那个小王的工作能力似乎不错。我准备提升她做副课长,你跟她说说。” “谢谢。”道完谢,我溜出了吴厂办公室。 哇,人事部主任,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吴厂会升我去做,这个职位诱惑力太大了,光工资就有4500,4500啊,比我的采购课长(后来我由副转为正)多了一倍多了,钱啊,白花花的银子,操,什么时候对钱这么感兴趣了,我缩缩脑袋,将脸上的喜悦表情埋藏在了心底,现在还不能露底,不是说,明天会发生什么今天无法料到,下一刻钟会发生什么这一刻钟都不清楚吗。在任命书未下来之前,我还是保持沉默的好一点,万一出现点意外,官没捞着,面子却丢大了,那多没劲。 办公室的人又开始三八了,说某某有可能做上人事部这把“龙椅”,谁都没有说到我,我被遗忘了。是啊,宁玉儿怎么可能提升呢,进公司一年都不到,学的是英语专业,跟这个工作一点边都沾不上,怎么可能会用她呢,估计大伙肯定是这么想的。操蛋,专业和工作时间都不是问题,在哪工作还不是得从零开始,慢慢学嘛,人是活的,事是做出来的,哪有可能不行,等着瞧,我,宁玉儿,一定让你们看看什么是人才,哼。 日子过去好几天了,吴厂早去总部开过会了,但他一点消息都没有给我带回来。看他的表情似乎在躲避我,我也不好意思问,无数个问题闪现在脑海中: 刘副总不同意提升我吗? 我能力不够吗?不能胜任此工作吗? 吴厂改变主意了吗? ……。。 啊,头都快炸了,等待的滋味真不好受。可也没办法,他不说,我就只好保持沉默,不能为难人家,一切顺其自然吧。 礼拜六那天,我因与一个供应商要签一份合同,在公司会议室里谈了很长时间,终于以低价将合同拿下时,已七点多了,外面黑压压一片,送走客人(我们都称供应商为客人),我疲惫的拿起包包往宿舍赶,走到厂门口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时,我险些撞到一辆轿车上,天太黑,刚好路灯又坏了,借着大马路上的灯光,我看到一辆白色的小轿车停在路边,再仔细一看,好像是刘副总经常开的那一辆,正当我想再细细瞧一下时,一幕恶心的镜头出现在我眼前,刘副总搂着一个女孩在车里缠绵,不时发生那种让人听了毛骨悚然的呓语。刘副总侧转身子,我看到那女孩的脸,天,那女孩竟是小飞飞,李健的第三任女朋友,我用手捂住嘴巴,拼了命似的逃开,我快窒息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我的思绪乱极了,大脑一片空白,顷刻间,我全明白了,为什么吴厂要这样对我了。明白了,有答案了。 没有想到,我的对手会是小飞飞,那女孩原来一直都深藏不露啊,跟李健谈朋友那会,温柔的像只小鸟,那时,我只觉得她的眼神有种锐利的感觉。并没有发现她有其他的好处,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礼拜一去上班时,吴厂主动找了我。 他表情凝重的说:“小宁子,这回我要跟你说对不起了,那个事,可能有点变化。” “吴厂,您别这样说,我都知道。”我打断他的话。 “你怎么知道。”他不解的瞪着我问。 “是不是刘副总说要提小飞飞去做。”我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他。 “是啊,他是这样说的,你怎么知道的。”他越来越迷惑了。 “我猜的。”我瞎编。 吴厂吁了口气,说:“我真是不明白,那个成晓飞进公司才六个月,学历了也不高,以前是教幼儿园的,烦了那些小朋友了,经人介绍来我们公司在人事部做文员。工作能力也不怎么样呀,就是脸蛋长的漂亮点。” 我真想告诉吴厂,人家就是因为脸蛋漂亮才能被提升的,漂亮是女人的资本,你不懂吗?人家可以用美色勾引老总,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做代价,换得人事部主任一职,人家不错了,有几个人能这么做。但是,我把这些话通通咽回肚子里喂蛔虫了,只是说:“吴厂,您别这么说,刘副总会用她,肯定是因为她有很多忧点,人嘛,都是慢慢改变,慢慢成长,工作也一样,相信她会做的很好。” “她和刘副总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呀。”吴厂自顾自的说,脑袋抑起来作思考状。 “这个,我也不得而知。”吴厂继续抑头思考,我悄悄的打开门回到工作岗位上,想吧,想吧,恐怕想破头你也不会想到。 当天,小飞飞的任命书下来了,大伙像一锅煮熟了的稀饭,议论纷纷,他们肯定没有想到会是小飞飞了,是啊,这个世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们不知道的还多呢。 小飞飞像换了个人似的,之前的温柔全然不见了,一副人事部主任头头模样,走路永远都是雄赳赳,气昂昂,操,你他妈做给谁看呢,要不是自己下贱,出卖身体,你能有今天,你的丑事够丢你们祖宗八代的脸了,下贱。我没有将这个秘密说给任何人听,永远都不会,保持沉默是我贯有的风格,再说,都是出来混饭吃的,谁容易呢,同是天涯伦落人。 这是我进华骅第二丢“官”,是我不够优秀,还是我不够幸运。终于,我被心里的情绪压抑的太火了,火山爆发也就那么回事,我伏在白寒肩上痛痛快快的哭了个够,泪水、口水全粘她身上了,那可是名牌啊,一件衣服顶我一月工资呢。 哭完了,白寒用毛巾帮我擦着泪眼,问:“你这是怎么了,吓我呢。” 我咽咽口水,靠在她胸前将进华骅前前后后所发生的事全部向她抖落了,一诉心中之苦。 她摸摸我的头,心疼的说:“宁子,真是委屈你了,要不辞职别干了,来我哥公司吧,我拿脑袋保证,他准能给你个一官半职做。” 我立刻解释:“我不是一定要当什么官,只是他们太欺负人。”说完,我又哭了。 “别哭了,别哭了,哭坏了身体就不好了。”白寒一个劲的安慰我。 白凌推门走了进来,看着我,痛苦的说:“宁子,你怎么弄成了这样啊,你们公司那帮小子怎么尽欺负人呢。好歹你也是一本科生,英语都过了六级。” 这小子偷听我们说话,他什么都知道了。 “哥,你看,要不让玉儿去你公司吧,你那儿不正缺个业务经理吗。”白寒望向白凌说。 “不,我不要,我继续在华骅干,我会加油的,你们别为我操心。”我沙哑着声音说。 “他们欺负你呀。”白寒愤恨的说“我不要你去受委屈。” “我就说了吧。”白凌双手叉腰,大声说“女人在家庭和事业之间只能选一个,看看,受气了只知道哭鼻子。” “哥。”白寒翻翻白眼,大声制止白凌说下去。 我也不哭了,不委屈了,站起来走到白凌身边,昂起头说:“怎么着啊,我不就是掉了几滴眼泪,那不过流的是水,谁委屈了,谁受气了,我还就在华骅干下去了,相信有一天,时间会证明一切,我宁玉儿不是差角儿。” “好,好,姑奶奶,我说不过你。”白凌朝我双手作揖“你别大声说话了,停下来休息休息吧,以后啊,有什么不开心的了,尽管跟凌哥哥说,还记得小时候你总是跟在我屁股后头喊我凌哥哥吗,有人欺负你了,都是凌哥哥帮你出气。别生气了啊,女人生气容易老的,你看你,生的多标致呀。” 我破涕为笑,以前的宁玉儿又回来了,童年的记忆浮现在眼前,那时我们好少哦,笑的好开心,哎,二十年前的事了,时间过的太快了。『34』第34节 元旦到了,厂里破天荒的放了一天假。 男朋友给我寄了张卡片回来,上面写的全是英文,守门的那个老头保安拿着卡片看了半天,从嘴里嘣出一句话:“这是什么笔法,我一个字都看不懂。” 我笑笑说:“这是外星人笔法,你不懂的。” 他张大了嘴巴,很夸张的看着我,傻了吧。 男朋友说他过年时不回来了,考虑到还有半期便毕业了,他就留在英国好好玩玩,等学业完了马上回来见我。 我鼻子酸酸的,泪水从眼角流下来,被风吹散了。 掏出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谁呀。”老妈的声音。 “妈,我呢。”我用愉快的声音说。 “玉儿,是你呀,好久没打电话回来了,你好吗?”老妈兴奋的说着。 “好,我每天吃的好,睡的香,怎会不好。” “今天是元旦节呀,你吃了什么。” “我吃了一份快餐。” “玉儿。”我听着老妈哽咽的声音,知道她哭了,虽然听不到。能感觉得到。 “妈。”我唤着她,那股淘气劲又上来了“你再这样,我挂了啊。” “玉儿,我是爸。”老爹抢过了话筒,老妈躲一边去大声的哭了。 “爸,你还好吗?” “好,好,爸和妈都挺好的,就是太想你了,你好吗,在那边工作都如意吧。” “我挺好的,工作都还如意。”出门在外的人,对家里从来就只报喜不报忧,这点我明白的。 “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们天天盼你呢。”老爹的声音也哽咽了。 “过年的时候吧,公司有七天假,到时我回来看你们。”我也想他们啊,上班了就身不由己,哪有时间回去看他们。 “好,好,过年了就回来,爸爸给你准备好你爱吃的红辣椒。” “爸,我知道的,不说了爸,我要去吃晚饭了,以后再打电话回来,你和妈保重好身体。” “玉儿,冬天到了,记得穿衣服,别着凉了。”老妈拿着话筒了,带着哭腔叮嘱我。 “妈,我知道的,你也是,好好注意身体,别着凉了,我挂了,下次再给你们打回来。”不等她应声,我挂掉了电话。 受不了老妈在我面前哭着喊“玉儿”的声音,让人心酸。老太太不知何时变的煽情了,工作了以后,每次打电话她都会哭,以前干嘛去了,每次玩着麻将就把我给忘了,这才离开家多久,完全像变了个人似的,她这辈子的眼泪在这段日子都流干了吧,人是不是一定要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我想,我妈就是这样的。 我天天数着日子过,盼望过年早点来,我要回家了。『35』第35节 临近过年的最后一个月,厂里涌进了一股“买码风“,说起买码,应该有很多人知道,特别是广东这边的人,买码其实就是六合彩的另一种说法,来源于香港六合彩公司,由1-49个阿拉伯数字组成,分红绿兰三个波色,用12生肖分别取代数字,每次中击率只有四十九分之一,也就是说每次开码时只是49个数字中的任意一个数字,想买中好比大海捞针,但1块钱翻40块的诱惑力太大了,想想,投出1块钱就有40块钱回收,真是天上掉馅饼了,无数的人都盯上这个发财机会,于是,有人不上班了,天天坐在家里看报纸研究买码;地摊多了一个又一个卖报摊子。一张木桌子,一把椅子,百来张报纸,在旁人眼里,这实在不是活生的门路,卖几张报纸能赚几个钱,但,他们的生意却出奇的好,一个早上,他们桌子的报纸会在一个钟之内一扫而空,接着再进货,再空,再进货,再空,一天下来,钱包已是鼓鼓的。 每个星期的二四六规定为开码日子,有专门的庄家负责收钱、报数,晚上八点前“码迷们”要将自己看好的数字和要下注的钱交给庄家,庄家会统一将数字报给他的上头,他的上头再往上报,最后应该是报到香港六合彩公司吧,八点半时,揭告结果,这一刻,是“码迷们”激动人心的时候,结果出来了,大家马上找庄家对数,买中的可以拿40倍的钱,没买中的自掏腰给钱庄家(没买中的只要把自己下注的钱给庄家就行,不要翻40倍),几家欢喜几家愁。 买码的热潮越来越大,人们开始时是从2块钱下注,再到5块,10块,20块,50块,100块,1000块,10000块,如此反反覆覆,乐此不倦,他们发财了吗?不,他们中间没有几个发财的,但也不排除没有,四十九分之一的机会还是可以遇上的,幸运的可以发点小财,不幸运的只得失财。 钱,怎有如此大的诱惑力!四十九分之一的机会,完全是靠碰的嘛,报纸、电视、网络上的信息不一定有用,那只是一种虚拟的变相传销手段,为了慰藉一下人们的心灵,根本都是假的,可以想像的嘛,如果报纸提供的信息是正确的,那全中国的十几亿人都可以成百万富翁了,六合彩公司也得四分五裂了。 人啊,人啊。为什么都有一颗虚荣贪婪的心呢,明明知道是个陷阱,却还要执迷不悟的往里跳,我亲眼目睹了公司里好多员工将自己辛苦劳动所得的那点工资全用来买码了,有的甚至负债累累,庄家追着他们要钱。 在车间里,我总是能随处看到一些阿姨叔叔级的人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手里捧张报纸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耳边时不时听到这样的对话: 今天看到什么了?什么波色?哪个数字可靠? 中了吗?中了一点,哈哈。 中了吗?没中,亏了几百,呜呜。 大家吃饭也想着买码,上班也想着买码,走路也在想着买码,时刻都想着,念着,这个社会怎么了,六合彩,双色球,买码,赌博,人们为了发财陷入其中,真的能如愿以偿吗?还是找到了生存的寄望。 买码是一场赌博,从最初的一块钱上升到几千几万,可以让人一夜之间拥有上万的资产,也可以让人一夜之间身败名裂,负债累累,甚至妻离子散。我不明白,世上赚钱的门路有很多,为什么人们偏偏钟爱没有回报的投资,仅仅是为了一块钱四十倍的回报吗?他们可曾清醒的想过,这不过是场赌博的游戏,扪心自问,千千万万的买码者,中击率有几个,四十九分之一的机会微之甚微。 我了解到,买码的人泄及到农民、工人、商人、干部、学生等等,我作为二十一世纪的一名青年,对天发誓,我是不买的,我喜欢钱,但我不做无味的牺牲。真希望这场游戏能早日结束,还天下太平人间。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场“买码风”不仅没有早日结束,而且发展趋势越来越大,到2006年已遍步了大半个中国,湖北、湖南、四川等省已完全接受了这一游戏规则,各地区的老百姓争先恐后的加入了发财的潮流中。 一场赌博游戏正式在中国大地上蔓延,赚尽亿万人的钱和血。 前些日子看电视,得知在湖南岳阳某个地区有一个农民为了买码不惜倾家荡产,把家里唯一的老黄牛都拉去卖了,换来的继续拿去买码;还有一户人家,丈夫买码将家里的财产输的精光,妻子一怒之下,带着孩子离家出走,悲惨呀,真正走到了妻离子散的那一步,善良的人们啊,什么时候你们才会回头?醒醒吧,踏踏实实的生活,梦想终究只会是昙花一现。『36』第36节 过春节时,我拿到了七天假期,风风火火的往湖南赶。白寒没有回家,跟着史蒂芬游世界去了,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 爸妈来火车站接我。 刚出站台,就见到了分别半年多的亲人。 “玉儿。”老妈抱着我,拖着声音喊。 我立刻说:“不许哭,我已经听够你的哭声了。” 老妈一巴掌拍我头上,笑着说:“你这孩子,都工作那么久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说话还是没大没小的,我养的这是什么女儿啊,一点都不懂得孝敬父母。” “爸,你看我妈。”我搬来老爹当救兵。 老爹善意的笑笑说:“好了,好了,孩子刚回来,你就说点高兴的。” 老妈松开抱我的手,对我全身上下进行了一番“大扫荡”,然后,满意的点点头:“工作半年多了,感觉成熟点了,没瘦,玉儿,你终于可以照顾自己了,让妈省了一口心。” 我跟她较劲:“什么呀,我老早就会照顾自己了,上高中我就住校,衣服自己洗,还学会了做饭,到大学后,我就更会照顾自己了,你什么时候操心过我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跟妈说话。”老妈瞪着我,一脸的不高兴。 老爹也说话了:“玉儿,不能这样说你妈,她好歹也是生你的妈。” 我呵呵的笑了,搂住老妈的脖子,撒娇的说:“我逗你们玩呢,那么好骗,老头,你已经不再年轻了。”我抽出一只手拍拍老爹的胳膊。 老两口相视一眼,眠着嘴笑了。 我们家老头老太太真老了,老爹头上长出了好多白发,老妈脸上的皱纹用胭脂粉已遮不住了,这半年多时间。她每月必去的美容院放弃了吧,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想我了,哭干了眼泪,四十多岁的女人已人老珠黄了,儿行千里母担扰,这句千古名言,终于能领悟其中的含义了。 回到家里,睡到那张久违了的席梦思床上,我兴奋的又跳又蹦。被子是新的,床单是新的,窗帘也换上了新的,闻着昔日的气息,我像着了迷似的,光着脚丫子满屋子跑,回家的感觉真好。 老爹系上围裙在厨房忙进忙出给我做好吃的,老妈不再跟我抢摇控了,电视里播放的《还珠格格》她也不屑一看,拿着拖把在屋子里擦擦冼冼,我躺在沙发里,掌握着手中的摇控器,一会调到中央一台,一会换到湖南卫视。 年三十那天,我挽着爹妈的手去采购年货。老爹单位照例发了三张购物卡,被我们采购一空,我操控着三张卡的使用权,使劲的涮,使劲的涮,涮到一分也不剩。 老妈给我挑了件着羽绒大衣,一双红晴蜓皮鞋,开始我执意不要。老妈生气的瞪着我说:“跟自己的爹妈还有什么好客气的,你不也给我们带礼物了吗。” “是啊,是啊,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前不都是你妈给你买吗。”老爹跟着起哄。 我低着头,不再言语。 回家时,我在广东给老头老太太捎了点礼物,每人各一件保暖羊毛大衣,老爹那件是七匹狼的,花了一千三百元,第一次送礼物给双亲,那种感觉挺欣慰的,尽管贵了点,但换来了好心情也不错,并且老两口喜欢的不得了,今天来办年货时就穿上了,走在大街上光彩照人。 我打电话给几个就近的同学,回来一趟不容易,应该跟他们好好聚聚。 大伙相约在以前常去的那家迪厅会合。 分别太久了,再见面时已变得陌生,却有种亲切的感觉袭上心头。大家互相问候,彼此倾诉,还好,昔日的娃娃们都已长大成人,在外面混的都不错,终于可以养活自己了。 年初一,我拉着老爸老妈去给亲人们拜年,出门前,老两口还像往年一样给我封了红包,在他们心里,我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去到大舅家时,表哥递上一个大大的红包给我,表哥工作两年了,是大人了,舅舅,舅妈也送上了红包。 小舅舅家里,可爱的表妹伸着手问我:“宁子姐,红包呢。” 呵呵,我也工作了,是大人了,该给弟弟妹妹们拿红包了,应该的应该的,从口袋里拿出红包递给表妹那一刻,恍惚间,感觉自己长大了。 之后,我们又去了大伯家,小叔家,小婕家,还有乡下爷爷奶奶,外婆外公家,长辈们依旧给我红包。我红着脸接的不再坦然。 年初五,我的假期到了,依依告别故乡,告别亲人,我登上南下的列车。 新的一年开始了。『37』第37节 第一天上班,公司给每人封了红包,10块钱,说是开工红包,钱不多,心意到了,大家什么话都没说,认真的收起来。 宿舍里的姐妹也都从老家赶到了,大家都捧出自己带来的土特产,狠狠的饱吃了一顿。对面屋里显得有点冷清,谭鸿明没有回家过年,带着女朋友在宿舍里过完了2004年的最后一天,也不知道他们的年过的怎样。老刘跟我同一天赶到,李健超过假期二天才姗姗来迟,记得他赶到宿舍时已是深夜十二点,大伙都宽衣就寝,他老人家在火车颠簸了30多个小时,竟没半点疲惫之意,敲门把大伙都叫起来。 “来,来,来,我带了好多家乡小吃过来,一块尝尝。”他热情的招呼着,将包里的风味小吃全倒在我们打麻将的书桌上,堆了满满一桌子。 大家见到那么多小吃时,睡意也没有了,张着嘴大吃特吃。 “要是有啤酒就好了。”李健感叹的说。 “要不下去买上来。”谭鸿明提议。 “这么晚了,谁去买。”他女朋友小红用白眼瞪他。 这句话说对了,这么晚了,谁去买。从九楼跑到一楼,再绕过马路走到半里远的一家24小时营业的商场买啤酒(这时候,别的小卖部早就关门了),大黑天的夜晚上,又是冷天,每个人心里其实都想喝,但就是没人愿意下楼去买,沉默片刻后,李健冲口而出:“去,今晚的酒一定要喝到,为了公平,抓阄决定,不许耍赖。”他说干就干,从抽屉里掏出笔和纸,点人数,6个,他迅速撕开六张小纸片,写了五个不去,一个去,然后将纸片揉成六个小圈圈,双手紧捂,用力摇晃着,再松开双手,往桌面撒去。 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挑了一张,我在心里无数次的默念:阿弥陀佛,观音菩萨保佑,千万别抽到我。 纸条打开了,哈哈,不是我。 到底是谁呢? 谭鸿明“啊”的一声惨叫,证明了一切,去的就是他,他露出委屈的眼神干巴巴的望着大家。 李健对他耸耸肩,摊摊手,表示无可奈何,样子有点滑稽。 “走吧,抽到了就得去,我陪你。”他女朋友首先发言。 谭鸿明立刻笑逐颜开,拉着女友的手投门而去。 很快的,他扛着一箱珠江回来了,呼之呼之的喘着粗气。 李健满屋子找杯子,结果扑了个空,一个杯子都没有,他眨眨眉,用牙齿咬开了六瓶啤酒,递给每人一瓶,杯子不用了,直接用瓶子灌。我将留给宵夜用的红辣椒也贡献出了三分之二。那晚,大伙吃的那叫一个痛快,三点多才各回各的房间睡觉,第二天带着一双“熊猫眼”去上班,别提有多可爱了,我下午工作到2点钟时,实在熬不住了,来回的跑洗手间也没用,最后,关了手机,溜到会客室里睡觉去了,一直睡到下班才醒来。 打开手机,哇,二十个未接电话,还有几条信息,其中有一条是吴厂的:“宁子,你跑哪去了,找人找不着,电话打不通,是不是失踪了,正找你商讨点事呢,看到信息后马上来办公室找我。” 哈哈,今天不找你了,明天再说吧,有天大的事你先帮忙顶着,我大摇大摆的回家去了。『38』第38节 白寒游世界终于从太平洋游到了中国,出现在我面前时,着实让我吓了一跳,出了趟国,竟像变了个人似的,头发由原来的直发变成了大波浪,衣着更是时髦,全身上下给人一种贵小姐的感觉,钱,真是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好比,可以让人变的漂亮,变的有气质。钱,钱,钱。我也希望拥有很多钱,谁不想呢,是人都希望自己有钱。 “这次周游世界有何感想啦。”我打趣的问。 她开心的笑着,说:“挺好,外国很多东西都让人惊奇。” “外国人来中国也会说中国的很多东西让人惊奇。”我反驳她。 “此话有理,这次出国让我触动很大。” “怎么说?” “好比说西方人都很开放。”她试着解释。 我笑了:“这是一个国家的民族与思想问题。” 她点头赞同:“的确,对了,我给你捎了点东西回来。”她从包里取出一个红色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淡红色的手镯,应该是翡翠做的,很漂亮。 “带上看看。”她动手帮我套在左手腕上“喜欢吗?” “当然喜欢,你送的东西我没有挑剔的余地。” “这是史蒂芬挑的,在美国旧金山游玩时看到这个,我记起你喜欢红色,就买下了,刚巧史蒂芬也喜欢红色,你们有共同点呢。” 我用力拍了一下她的头,没好气的说:“什么共同点,那是你老公。” 她噘起嘴,不屑的说:“我才不怕。” “什么时候结婚呀。” “结婚,没想过。”白寒耸耸肩,表情有点无奈。 “你们相处的挺好呀。” “那不代表我们要结婚。” “那总得结婚呀。” “没有想过这些问题,管他呢,再说,我还得让白凌先进教堂才能到我。”这丫头,思想竟如此守旧。 “对了,白凌呢?” “出差了,嫂子回娘家去了。” “哦,他们会结婚吗?”说完这话,我就后悔了,啥时候也这么八婆了,在女人堆里活着就容易学坏。 “会,估计今年就会举行婚礼。” “好啊,那我得开始省零花钱了,到白凌结婚那天,封个大大的红包。” “你呀,真逗。”白寒笑着倒进了我怀里,我心里想着,幸好没被史蒂芬看见,要不,他肯定以为他老婆有同性恋倾向呢。倘若真是这样,我才不会理她,我有了男朋友,怎可能做出如此判逆之事。『39』第39节 阿飞在qq上给我留言: 小宁子,新年好呀,回来了也不来看看你阿飞哥,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我给他回复:见你没问题,但见了后,有什么好处呀。在他面前,我总忘不了给自己捞点便宜。 他的回复马上过来了:请你吃饭,今晚金龙酒店,不见不散,下班了就赶过来,我等你。 晕,原来他隐身的。 下班后,我如约赶到了金龙酒店,阿飞早到了。 “我有没有迟到。”我踏进门口第一句话就问。 他微笑:“没有,刚好。” 我坐下来,餐桌上摆了一桌子山珍海味,还有红酒。 “怎么,请我吃烛光晚餐。”我逗着他问。 “只要你愿意,我不介意请。”他很绅士的朝我微笑。 我缩了一下脖子,吐吐舌,做鬼脸,不出声了。 阿飞是我在广东玩的比较好的朋友之一,我已完全当他是自己的好哥们,在异地他乡,圈子比较小,认识的人不多,而且都是工作上的伙伴,不是朋友,所以出来工作后,能交到知心朋友,实属不易,有一二个已足矣。我现在特别“迷信”我和阿飞的相识是缘分,所以也特别珍惜这段友谊。 饭后,他问我要不要去耍一把,喝了红酒,我有点头晕。昏乎乎的,问他去哪耍,他说带你去一家迪厅,很好玩的,我点点头,跟着他去了。 他把我塞进了一辆轿车里,虽有点头晕,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是辆宝马,薪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