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友吃惊地望着恩昊。“这么好的朋友,只有你一个人去交往可不行啊!”“恩昊哥……”智友已经全然忘记了所有的顾忌,一把搂住了恩昊的脖子,热吻了上去。“愣着干什么呢?准秀君,现在可是偷拍照片的最好时机。”“啊——对啊!”准秀连忙拿出照相机,闪光灯一亮,按下快门,留下了这动人的一刻。“恩姐,现在赶快去让阿姨他们出来吧!”“我们现在就算不过去,估计他们也早就坐不住了。我现在就过去把他们叫过来。”恩像个小女孩一样连蹦带跳地朝两家父母所在的贵宾房走去。坏女人(1)“恩昊哥,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要是能去海边看日出就好了。”无论因公出差,还是因私旅游,自己出门都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但像这次这样,不但临时决定,还匆忙出发却是第一次,早上半梦半醒中听到智友略带遗憾的感叹向往,恩昊便起念和她单独去釜山看海,结果越想越兴奋,满脑子都是这件事和到了海边之后的计划,他还想给智友一个惊喜,于是一大早就神神秘秘出门,急火火去买了当天的飞机票,还预定了当下这个旅行旺季里最贵最好的宾馆的房间。还没到下班时间,但早有计划的恩昊无视准秀诧异的表情,一脸平静地走出公司,坐车回家,到家后,稍稍收拾了一下,看着智友写满了无法掩饰的惊讶,恩昊心情大好,拉起智友出门一路朝机场飞驰而去。当他们到达釜山,走进那间离海边很近可以俯瞰海景夜听潮汐的宾馆套房时,智友还觉得自己像在梦游一样,看着恩昊像等待夸奖的小孩子一样的期待眼神,她能想到的却居然只是:“新年的第一天不能跟父亲母亲拜年了,这可怎么办啊。”直到这时,恩昊才想起这件被自己全然忽略忘记了的很重要的事情,今天一整天,他胸中熊熊燃烧的就只有对两人蜜月旅行的热切渴望,早已经把父母啊、公司啊之类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恩昊哥,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呢?你订好回去的飞机票了吗?”“那个……”怎么办,他一直以为这是自己的年假连休,忘记这其实只不过是元旦而已,自己的假期还没批下来。“恩昊哥,不是吧?你什么都没准备好就过来了?天啊?你到底想什么呢?”“我一直以为这是我的年假,能够休息到2号呢,而且不知怎么搞得,一想到是和你一起出来旅行,我就觉得很兴奋。”恩昊讪讪地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走过去帮智友脱下外套。“那肯定是买不到回程的票了吧。”“应该吧,连到这儿的票都是好不容易才买到的。”“哎呀,这可怎么办才好啊?”透过视野开阔的窗户,扑入眼帘的是无边无际的冬日大海,苍凉寂冷却又卓然大气,那一刹那的震撼不只是视觉的更是心灵的,感觉简直棒到了极点,最初的惊艳沉寂下去后,智友的心还是很沉,结婚后这一年来,无论是自己的爸妈还是公婆,这几个老人真是为他们俩操碎了心,明里暗里不知费了多少力帮他们度过那段感情的黑暗时期,毫无所求,惟一的愿望就是自己和恩昊的幸福,而现在他们终于恩爱和睦了,竟然就这么把父母们忘在了一边,瞒着所有人在元旦出来旅行,而且自己和恩昊都是独生,也就是说元旦这么个大节日,父母们都要独自度过了,左思右想,考虑了半天之后,智友还是觉得没什么好的解决方法,只好摇着头把手机掏了出来。“智友,难道你想现在就打电话回去吗?”“那你说怎么办?今天打总比明天打好啊。你就别管了,我知道怎么办。”“不,既然是我干下的蠢事,当然还是应该由我来打这个肯定会挨骂的电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定这儿啊?我不跟你说什么看海看日出的,你肯定想不起来的,所以又不是你的错,再说,婆婆很好说话,没关系的。”几声嘟嘟的信号音之后,话筒那边传来了珍淑那熟悉的声音。“母亲,我是智友。”“哦,是智友啊,有什么事吗?”“母亲,我要向您承认错误!我今天办了一件大蠢事,怎么办啊。”“大蠢事?怎么了?”“我都不好意思跟您说,怎么说呢,都怪我今天早上,睡得稀里糊涂的,缠着恩昊哥说想去海边看日出什么的。”“唉。”婆婆深深地叹了口气,智友的心一下就沉了下去,不安得一把握住了恩昊的手。“对不起,母亲,我们这就回去,您别生气。”“你这孩子!我还以为怎么了呢,这算什么大蠢事啊?你快吓死我了。没事儿,不就是不回来过元旦了嘛,你煞有介事的,我以为你们出什么事了呢!那你们现在在哪儿啊?”“釜山。”“来回的票都不好买吧,去都去了就安心好好玩玩看看,想看日出的话可记得别睡懒觉,早点儿起床去看哦,看完转转再回来,别太赶了,知道吗?”“母亲……”“怎么了?”“您,不生气吗?”“什么?呵呵呵,这事儿有什么生气的?你们是年轻人嘛,又是新婚,我明白的。怎么,看来我不生气倒让你失望了?我要不要真生个气给你看看啊。今年就算了,等明年的时候,咱们一起抽空儿去济州岛那边的别墅看日出吧,在那里看到的日出才真是漂亮得没法说了,顺便还可以在那里尽情地吹个海风吃点儿海鲜什么的。”“母亲,谢谢您。”“唉呀,你这孩子,怎么总是这么见外啊,跟我你还说什么谢不谢的。记住晚上别睡得太晚了,明天早点儿起,才能看到日出啊。”“我知道了,谢谢母亲。”“那你们是后天就回来了吧。”“嗯。”“下飞机以后你们就直接来城北洞这边儿吧,新年了,总该吃个年糕汤什么的,我会准备好好吃的年糕汤等你们回来,你们吃完了再回家,听到了吗?”智友顽皮地吐吐舌头,微微一笑,看到智友那可爱娇俏的模样,恩昊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这真是一个越看越有味道,越处越离不开的女人,如果错过了这个女人,自己不知会过着什么样的悲惨生活,是智友让他有了现在这样的幸福珍惜的感觉。智友挂了电话,从自己的位子上站起身来扑到恩昊的怀里。坏女人(2)“解决了。”“这么高兴啊?”“那当然了,我们一声不吭就没影儿了,这得让父母多担心啊,现在虽然只是跟母亲打了个电话,但好歹算是交代了一声,总比什么招呼都不打好。”“岳母那边还是我来说好了。”“没关系,我跟我妈说的话,她比较会理解。”“哎呀,你就给你老公留点儿面子吧,还是我来说比较好。”“好啊!那你就把自己脖子洗干净等着给两个妈妈砍吧,不过如果你不顾事实跟我妈说是我死缠烂打,扒着你裤腿不放,逼着让你带我来的话,我妈一定会表示对你的十二万分理解和同情的。”“哈哈哈。”是眼前这个女人让他体会到了很多自己之前从没有体会到的东西,不仅如此,她同时还将她所体会到的与自己一起分享,恩昊开玩笑似的掐了掐智友的脸颊,用一种柔和又邪气的声音问道:“你认不认罪?权智友,你这个小坏蛋,还要变成多坏的女人才甘心啊?”“?”“你已经让我不能将视线从你身上挪开了,你已经牢牢地绑住我了,这样还不行吗?”“嗯,是吗?好吧,我承认,可那还不够,我要成为世界上最“坏”的女人,我要不用绑也能让你在我身边,永远,我想知道,呵呵,我想知道你到底会对着太阳许什么愿,现在刚刚好啊。”智友忽闪着眼睛微笑地望着恩昊,恩昊没说话,只是伸出手去轻轻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是这个女人,让他明白即使是在白天分开的那段时间也能感觉到身边有她相伴;是这个女人,让他明白原来即使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也会有汹涌如潮的思念,他沉醉于现在这种有智友存在的生活,才会做出今天这种瞻前不顾后的丢脸事,但无所谓,只要能够和她一起迎接新年,他就感到无比幸福。“我们好像那种真的夫妻啊,是不是?”夜色尚未褪去,天还黑漆漆一片,远远地点缀着几点微弱星光,两个人从宾馆里走了出来,刚走出大门智友就这么说了一句。“你没睡醒吗?说什么傻话啊。”“就是嘛,你看,没有司机,也没有车,难得只有我们两个人啊,你不觉得这种感觉很好很新鲜吗?”“!”四周暗色的夜幕依旧低垂,即使站在身边也只能看到极为模糊的轮廓,衬得她的眼睛更是闪亮如星,路边小吃摊上的点点灯光仿佛是在迎接这些从外地赶来看日出的观光客似的,整整亮了一个晚上,像竖立在街旁的路灯一样。“恩昊哥,要不要吃鱼丸啊?”智友拉着恩昊的手,走到一个挂着“釜山30年传统鱼丸”招牌的小吃摊前。“哇,恩昊哥!你快来看,看这个小瓢。”智友仔细地端详着一个只有半个手掌那么大的红色小瓢。“大婶,这是做什么用的啊?”“你是从汉城来的吧,应该刚刚结婚没多久吧。”“什么?啊,是啊,我是从汉城来的。”摊主大婶做了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微笑着拿起小瓢给她盛了点儿鱼丸汤。“小姐你看,就是用来干这个的。”“啊,原来是用来盛汤的啊,大婶,这小瓢真是太可爱了。”“我觉得新娘子你要比这个漂亮好多倍哦。”“恩昊哥,你听见了没?”摊主大婶告诉他们鱼丸已经熟了,给他们挑了几个刚煮好的盛了一碗,递给智友,智友接过来开心地笑了起来。“嘿嘿,这汤真好喝。”和着清晨朦胧的夜色喝下去的热乎乎的鱼丸汤,让人整个都暖和清醒起来。“大婶,你这儿还有什么吗?嗯,炒年糕怎么卖啊?”“一份2000块。”“那给我来两份吧。”这里的炒年糕,一块儿比一般男人的手指还要粗,智友夹起一个研究了半天,才放在嘴里笑眯眯地吃了起来,嘴巴里鼓鼓囊囊地嚼个不停。“看起来您这儿好像一夜都没休息啊。”“24小时营业,天天不休息,我们那个招牌上不是写着吗?”“那您肯定很辛苦了。”气质亲切的智友眼中盛满了真诚的微笑,卖鱼丸的大婶也对着她微微一笑,智友和初次见面的摊主大婶在那里聊得不亦乐乎,恩昊就坐在旁边出神地望着智友可爱的笑脸。“大婶,我们是第一次来釜山,您给我们推荐几个值得去看的地方吧。”“这可难说,我们釜山好玩儿的地方多得是。”“那您推荐我们一些好吃的东西比较多的地方吧。”“呵呵,说到好吃的东西嘛……你们喜欢吃大闸蟹吗?”“喜欢啊,我最爱了!”看到智友那喜出望外的表情,那个大婶拍了下手接着说道:“那你们一定得去机藏那边看看,有很新鲜的大闸蟹,不过你们要小心哦,有些小贩很爱宰外地人的。”“机藏在哪儿啊?”“从这儿打车过去的话不到1万块钱,你去了就知道了,绝对没的说,那儿的东西物美又价廉。”“恩昊哥,你听到了吗?我们去好不好?”听到摊主大婶的这番话,智友比谁都兴奋,那种夸张的惊喜表情让恩昊不禁张大了嘴巴。“大婶,机藏好像不在釜山市内吧。”坏女人(3)“就算不是在市内,那也是在釜山啊。我说新娘子,要不要再来点儿汤?”“机藏,机藏……”智友像是要把这个地名背下来似的,不停在嘴里嘟囔着。“恩昊哥,我要那个小瓢,你买给我。”“什么?”“呵呵,我说什么来着,汉城来的城里人觉得咱们这儿什么东西都新鲜。”“我是第一次见啊,这么小的瓢,可爱死了。”恩昊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智友却不管这些,手里拿着小瓢满是期盼地望着恩昊,眼睛里闪闪发光,像那种少女漫画里常出现的星星眼。“不好意思啊,大婶,请问在什么地方可以买到这种东西?”“机藏那边儿遍地都是。”智友对着他做了个夸张的笑容,像奸计得逞的狐狸。“瞧你现在这种刁钻模样,谁能看出你是那个主动给婆婆打电话替老公认错的贤惠老婆哦。”“你知道就好了,说!你到底给不给我买吧。”“这么个东西,你要它能用来干吗啊?”“我不管,反正它看上去很漂亮啊,你就是要买给我!”两个人不自觉地又开始用眼神交流起来。“哎呀!快点儿啊!恩昊哥!你看那么大堆的人都往这儿涌,肯定是太阳快升起来了!”看到智友连扭头看海急得大叫的时候都不忘抓着那个小瓢,恩昊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大婶,不好意思,这个瓢能卖给我吗?”“什么?”“因为我妻子好像真的很想要这个东西。”“你们这些城里人真是搞不懂,那种东西有什么好的啊。”摊主大婶示意他“喜欢的话就尽管拿走”,然后接过他递过来的1万块纸币,在腰包里翻着要找给他的零钱。“不用找了,您这儿的东西这么好吃,又不贵,我们下次来还到您这儿吃!零钱您就收着吧,别找了,我们不能白拿您一个瓢啊。您还得靠它做生意的,不是吗?不管怎么说真谢谢您了。”“不用谢,不用谢,这么个小东西,不值钱。”“哈哈,还是谢谢您。”智友把瓢里还沾着的汤汁倒在地上,拿出纸巾要擦,看到这儿,摊主大婶拿起放在自己前面没有用过的小瓢递给了她。“拿这个吧,那个有味儿。”“啊,大婶,真是太谢谢您了。”智友拿起小瓢给大婶鞠了好几个躬,生怕别人把它抢去了似的,直起身后就一溜烟朝海边跑去,智友的这种表现让恩昊觉得既可爱又完全无法理解,他抬起头对着天空无奈地笑了笑。走了没有几步,一个竖在沙滩角落里的遮阳伞又映入了他们的眼帘,伞下是一位正在摆弄白炽灯的老太太。“老奶奶,这虾条是用来干什么的啊?”老太太用手指了指方便面箱子上歪歪扭扭的字,用厚重沙哑的声音说道:“那个啊,是用来喂大雁的。”“恩昊哥,那虾条好像是用来喂大雁的呢,老奶奶,这个卖不卖啊?多少钱?”老太太很不耐烦跟他们说话似的,伸手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香烟盒,或许是老人一直蜷曲着的手指有些什么问题吧,僵硬伸不开的样子,眼看老人的香烟盒就从手里掉在了地上,智友马上俯身替她拾了起来。“老奶奶,您是因为天气冷才想抽烟的吧,我来帮您拿一根出来,好吗?恩昊哥,你替我拿着这个小瓢。”因为老太太是坐在地上的,所以智友蹲下身子从香烟盒抽出一根烟递给她,恩昊看着她突然觉得很想哭。他定定地看着智友单膝跪在冷冷的沙滩上帮老太太点火的样子,这个善良的女人是自己的妻子这个事实让他骄傲得想对全世界宣布,又不知为什么很想掉眼泪。“老奶奶,您给我拿10袋虾条。”老太太瞪大了眼睛,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副很吃惊的表情,不过老人很快就明白过来,开始忙着在自己坐着的那个方便面箱子里翻腾,好像是在找塑料袋,看着她终于找出几个黑色的塑料袋要直起身的时候,智友马上跑过去扶着她。“我去找些塑料袋来,恩昊哥,你来付钱。”智友朝刚才的那个小吃摊跑去,不一会儿就拿着几个大塑料袋跑了回来。“哎呀,海风还真的是很凉啊。恩昊哥,钱交了吗?老奶奶,我来拿,你坐着在那儿看着就好了,1个2个……”拿好10袋以后,智友抬起头看着恩昊。“你不给钱站在那儿干什么?”恩昊很想告诉她,告诉她自己因为她刚才的一举一动而很想落泪,因为自己得到的是那样一颗温暖善良的心而激动得想要流泪,他从钱包里掏出一张10万的支票折了3下塞到老人的手里,他也想像智友那样拥有一颗水晶般清透的心。恩昊看着那个陌生的老太太,感觉好像正对自己已经过世的爷爷。“老奶奶,这是您新年的第一个生意,我们给您这么多是希望您在这新的一年能够多赚一些,您千万不要介意啊。”“哎呀,您怎么……”“祝您今年生意兴隆,身体健康。”老人吃惊得眼珠都要掉出来了,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恩昊。后来,被抓住的男人(1)“老奶奶,他是我丈夫,我丈夫他向来说话都很灵验的,您今年肯定能生意兴隆、身体健康的。”智友恭恭敬敬地给老太太鞠了个躬,把塑料袋套在自己的手腕上,拉起恩昊的手。“恩昊哥,我看日出时要许的愿望又多了一个。”“什么啊?”“请上天告诉我一个,怎么吃虾条才最好吃的方法。”若是在往常,恩昊肯定会笑出声来,不过这次他没有笑。他好像突然明白了那些从很远的地方特地赶来这里来看日出的人们的心情,那种对黎明前短暂的黑暗过后,瞬间照亮整个世界的光明的敬仰。如果没有智友这束温暖的阳光,或许他还会在黑暗中继续生活下去,甚至连自己处于黑暗之中也意识不到,想到这里,恩昊忍不住紧紧把智友揽在怀里。黑暗一层层地褪去,太阳君临天下地升了起来,耳边好像传来祝福自己的声音。“智友。”恩昊那近似哀求的声音在冬日景色凄冷的公园里荡开,持续不断的催促让智友感到很是厌烦,她把捧花交给景媛,不高兴地问道:“那干脆我和恩昊哥换着穿怎么样?”智友一副搞不清楚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的样子,低头看了看露在外套外面的礼服前襟,保安和负责拍摄的工作人员都了然又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不仅仅是准秀,其实每个人都知道恩昊现在脑子里是怎么想的,短短两个月,智友的身材日渐丰满,他不想让别人看到智友圆润的肩部。但是智友的固执也不一般啊,原来身体单薄根本没什么曲线身材可言,现在终于有了点儿可露的,自然是很想表现出来给别人看看,再说这件礼服没有点儿本钱可是穿不出来的,虽说外面还是凉风刺骨,但智友还是准备了好几件平常看中的低胸露背的礼服做外景拍摄用。“天气这么冷,你怎么穿成这副样子呢?”“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是换还是不换?”“至少穿一件有袖子的吧,好不好?”“干脆你再让她套上棉毛衣棉毛裤再裹上羽绒服藏起来好了,智友,你有没有带棉毛裤来啊?”工作人员再也忍不住都笑作了一团,不过这时的恩昊却无心在意,还是一副坐立不安被人觊觎宝贝的模样,刚才智友穿那件整个背部都露在外面一般的礼服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他每次看到工作人员那黏着在智友身上的视线时,他简直想立刻把这拍摄什么的甩在一边,拉起智友就走,一点儿没想到他在心里喃喃咒骂的当初提议重拍结婚照的混蛋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随着身材日渐丰满,妻子的体形也越发显得凹凸有致,再加上她那如牛奶般嫩滑的皮肤、形状优美的锁骨,这些对于那个每天都会看到的自己来说都是一种致命的诱惑,何况现在的情况是,7个保安,还有6个工作人员,放眼望去周围大概的十五六个人,全是20出头的年轻小伙子,这么冷的冬天,一个光秃秃的山间公园,实在是没什么可以让人眼前一亮的地方,除了智友,所以想当然,全场的视线焦点都停留在她身上,周围三三两两路过的观光客的视线也让他很不舒服,虽说是有保安,但现在的数码相机普遍得人手一个,就跟每个人都有钱包似的,怎么可能管得过来,就像现在,旁边一条街上不断传来的快门声就在不停地刺激着恩昊那已经绷得紧紧的神经。“负责人小姐,我们赶快拍吧,现在白天时间短,不抓紧拍的话就怕来不及了。”恩昊好像是在请求帮助似的,回过头对负责整个拍摄工作安排的女人说道,但那女人却只是把戴在头上的帽子往下压了压,对他微微一笑,无言地摸了摸自己手里的摄影机。“哎呀,恩昊,差不多就行了。”“你给我闭嘴。”“你如果那么不放心的话干脆就别给人家拍啊,自己颠颠儿跑去要求重拍什么结婚照,现在事到临头却这也不准那也不行,你是不是男人啊?”“我哪儿知道她那么大胆啊?我不是男人就不会这么在意了!”“说得也是啊,不管谁看都会觉得……”恩昊恶狠狠地盯着准秀,用力地在他脚上狠狠地踩了一下,还左右碾了半天,就算他刚才的话只是为了缓解气氛而开的玩笑,但在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恩昊是万万不可能一笑而过的。或许是因为天气太冷了,智友站在那里不停地呵手跺脚,恩昊走过去替她拢了拢外套的前襟。“看吧,觉得冷了吧。”“那就快点儿开始拍,快点儿结束啊。”智友的眼神仿佛已经洞悉了他所有的心事,柔柔暖暖的就好像在告诉他:“我知道你现在想的是什么。”“智友,这种衣服以后再穿,今天就……”智友贴在恩昊的怀里,用一种极为细小的声音对恩昊说:“傻瓜,这是我为了给你看而特别挑选的啊。”“那就等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智友淘气地噘起嘴,偷偷地把大衣领子掀开,恩昊瞥到智友若隐若现的乳沟,赶紧闭上了眼睛。“恩昊哥,我好喜欢你现在这种表情啊。”智友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压在恩昊的唇上,恩昊下意识地扫视了一下四周。真想把这该死的外景拍摄甩在一边,抱着智友逃到别的地方去。现在的智友就像春天吸取了足够水分的嫩芽儿,她的魅力与日俱增,她深情挑逗的眼神让恩昊觉得自己的腿都在发抖。“你就当做只有你一个在看好了。”“那怎么可能啊?”“可能啊,因为我能够感觉到的就只有你一个人的视线而已。”他是越来越说不过智友了,她根本不用跟自己摆什么事实讲什么道理,只要用眼神瞟一下,用湿润的声音说两句,自己就立刻投降了,看着眼前这个正在用整个身体说服自己的女人,恩昊自己不自觉地就点了点头。后来,被抓住的男人(2)恩昊曾经一度觉得自己过早地掉入了一个陷阱之中,一个叫权智友的陷阱。可现在再想到,恩昊却只觉得自己是心甘情愿如此的,被绑住手脚,牵住呼吸,连自己的灵魂最后也许都会被这个陷阱全部一点儿不剩地吃掉,而他知道自己是多么欢欣鼓舞,满怀期待地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现在可以拍了吧。”“好吧,不过你可不能看除了我以外的任何地方。”“我知道了,我只看你,把你看得死死的,行了吧。”智友微笑着握住了他的手。“智友,我们得拍照了。”恩昊的眼神不由自主顺着智友那梳理得整整齐齐的秀发往下滑,当视线停留在她那自然延展下来的颈部曲线时,恩昊不禁长叹了口气。曾经,智友站在自己这个听不到回音的山谷里,高声嘶喊却丝毫得不到回应,而自己最终竟然会如此深刻地爱上这个自己曾经一度对她毫无感觉的女人,现在回想起来,真是不可思议到了极点。对于智友来说,爱情并不意味着自己对那份感情的完全占有,而是要在接收到这份感情之后再将它传递给对方,经过这种反复的付出给予的过程,爱情也慢慢地膨胀。就好像是球类比赛中的传球一样,恩昊觉得在自己和智友之间有一个可以互相传递的东西存在。如果只会死板地重复回答“是或否”肯定不是爱情,而毫无间歇地交流彼此的想法才是爱情的话,那么恩昊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正身处爱情中。工作人员帮智友脱掉外套,恩昊望着智友,体会不知不觉间自己传递给她的眼神,不,是传递给她的爱情。智友裸露在冬日特有的温暖阳光下的肩,线条是这样的优雅,让恩昊觉得那是智友给他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幸福,就像她说的那样,只属于他一个人。尾声(1)10年后。米黄色的私家车熟练地穿过马路,准确无误地停在屋外停车场的停车线内。伴随着“咔哒”的一声,驾驶座边的门被打开了,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黑色裙裤,矮跟皮鞋的女人。“好冷啊。”女人把车钥匙塞到裤兜里,从车里拎出貂皮短大衣搭在胳膊上。“总经理,您回来了?”“天气好像突然变冷了。”“是啊。”“午饭您是怎么吃的?”“在里面跟郑先生一起吃的盒饭。”“哎呀,真是冻死了,您别站在那儿了,还是到里面来吧。”“啊,不用了。”站在大楼外面看停车场的中年警卫虽然已经冲她摆了摆手,但她还是伸出搭着厚厚貂皮大衣的那只手拉着他朝里面走去,这是一间环型的组合式办公室,女人朝坐在里面的男人大声喊道:“郑大叔,徐大叔!你们吃完饭也到里面来吧。”“其实您不用这样的,真不好意思。”“大叔,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人是铁饭是刚嘛。天气冷了,吃那么点儿东西肚子一会儿就空了,多冷啊。”“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每次都……”“大叔你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就是帮我们了,是不是啊。”智友拉着徐大叔的胳膊走进饭店,饭店里三三两两坐着几个服务员,看到总经理进来纷纷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总经理,欢迎光临。”“看来今天生意不错嘛,你们忙到现在才吃饭。坐下,都坐下吧。大叔您也坐这儿吧。”智友让徐大叔在铺好地热的地板上坐下,自己径直朝厨房走去。“大婶,麻烦您给徐大叔准备一份饭菜。”“想吃什么?”“大叔,葱丝牛肉汤怎么样?”“我吃什么都行啊。”“大婶,大叔平常都喜欢吃什么啊?”“他啊,只要是辣的东西都喜欢吃。”“那给他准备份儿荤的炖菜好了,天气这么冷居然只吃了份儿盒饭。”“那我就煮一份蘑菇炖肉好了。”“对了,大婶。”“什么?”“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智友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伸手拍了自己的额头好几下。“从明天开始,让大叔们到这儿来吃饭好不好?”“一开始就跟他们提过,结果他们总是说总经理你已经帮了他们很多了什么什么的,拉都拉不进来,再说您又不是不知道,忙起来连客人都接待不过来,他们自己不进来的话很难办啊。”“那,送外卖,外卖可以吗?”“这个,不知道人手够不够啊。”“哎呀,大婶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啊,人手不够的话再找不就行了?人怎么能三餐不按时吃呢?可他们现在就是连饭都不能按时吃,看到他们这样我真是不忍心。我会跟李经理说让他再找些人手,从明天开始一定要保证外部工作人员的午饭供应。”“您一向这么好心呢,您决定了的话吩咐我们一声就好了,谁也不会拦着您做好事不是?”食堂的大婶对智友心血来潮的大发善心好像已经习以为常,笑着说要去准备做蘑菇炖肉,就转身朝冰箱走去。“总经理,您回来了?”从二层下来的李经理看到智友便快步朝她走来。“李经理,吃饭了吗?”“吃过了,刚才池经理来了,我跟她一起吃过了。”“景媛来过了?”“借着上课的间歇来的。”“李经理,你脸上都写着‘我在恋爱’四个大字,还谈什么秘密恋爱啊?男人嘛,要么就别演戏,要么就装得像模像样点儿,哎呀,像你这样,明明恨不得昭告天下了还遮遮掩掩的,真是没意思。”“您知道了?”“你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谁能不知道啊?景媛那个小妮子,说什么忙着准备论文没时间见朋友,倒是有时间来偷会男朋友啊!你替我给她传个话,告诉她等她论文审查完了我会找个时间好好跟她算算总账。”智友开玩笑似的轻轻拍了拍李经理的肩膀,而后朝正在吃饭的员工们走去。“总经理,您看一下发票。”“李经理,你总是让人失望啊。”“什么?”每天都看这张脸,不知不觉已经是第六个年头了,两个人已经熟悉到了那种只要交换一下眼神,便可知道对方心中所想的地步,智友淘气地看着李经理,李经理不好意思地抓起自己的后脑勺来。“我已经跟李经理都说过了哦。”“但是……”尾声(2)智友是这间“人人”饭店的老板,不,与其说它是个饭店,倒不如说它是个综合性的公司,智友就是这家公司的负责人,李经理就在这个时候前来应征。一层到三层是饭店,四层是咖啡厅,还有一层则是办公室和职员们的休息室。李经理是负责一层和二层的经营,他大学毕业后,被一个师兄推荐来“人人”饭店,可以这么说,在他把自己的简历递上去之前,对他而言,什么光辉灿烂的前途啦、受人尊敬的工作和社会地位啦,根本就是无可想像也不敢期待的,一份固定的收入和稳定的生活就是他对未来生活计划的全部。但是,就是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小3岁的年轻老板,给了自己所想要的全部,不仅是稳定的生活,还给了他自信并学会怀有希望。在这个拥有60名员工的公司里,权智友是所有人的姐姐、妹妹、女儿。如果连自己的家人都无法照顾好的话,怎么能去照顾别人呢?这就是她的理论和企业哲学。起初,还有人误会她,认为她的那种行动不过是有钱人的怜悯。如果她只是准确无误地记得每个职员的生日的话那倒还好,毕竟很多人都是用这种方法笼络人心的,大家都见怪不怪了,但是不知她是怎么知道的,她总能给员工们买尺码合适的鞋子和衣服,所以别人会有那种想法,李经理也不觉得怎么奇怪。停车场的警卫徐大叔的女儿考大学的时候就是这样,当智友知道徐大叔一家因为他患糖尿病而一直卧病在床的妻子而生活紧张的时候,她并不是简单地把学费交给他就算了,而是决定要和徐大叔的女儿见一面。智友对那个女孩说,虽然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她,但她父亲身上表现出的美德,让她觉得这样一个好父亲养出来的女儿肯定不会是个毫不懂事的笨蛋,见到她之后更觉得,她是一个很有潜力的聪明女孩,只要好好培养,将来肯定会是一个优秀的人才,所以想在她身上做个长期投资,问她同不同意自己在她这种有价值的人身上投资。徐大叔的女儿拉着智友的手说的话让同样在场的李经理非常感动,一直记在心里。“我将来一定要成为一个像您这样的人,要做一个懂得看人的内在,懂得尊重别人的自尊,同时也能让被尊重的人心甘情愿奉献价值的人,我还要像您一样,做一个能够给别人信心的人。”头上顶着大有流通总裁夫人的头衔,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但在公司里,她就像是一个管东管西的中年妇女,以擅长干涉、擅长批评、擅长称赞而闻名。就是靠她这份简单却持久的热情,虽说时下的国内经济已经不景气到了极点,餐饮业受影响尤其严重,但她这家中等规模的公司还能持续保持不错的稳定增长的势头。李经理现在的问题就在于权智友老板妄图强制性地把总经理这个重任移交给他。当然,每个人都想得到更好更高的职位,李经理也不例外,但他惟一的长处就是有自知之明,他很了解自己的分量,知道自己现在还没有能力去驾驭整个公司,与那些实力相当的中小企业竞争。“李经理,你就不能大胆放手搏一搏吗?”“话不能这样说啊,这个……”“我相信你的能力,但我现在真的应该有一些属于我自己的时间了啊,你说是不是?我们家多恩、多彬、多晶都觉得我是个坏妈妈,都不跟我亲近,今天我出门的时候你知道多晶跟我说什么吗?她说‘大婶,一会儿见’,我的心那叫一个痛啊!”智友的话让坐在周围吃饭的职员笑得前仰后合,才不过3岁大的一个孩子,嘴里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多晶真的那么说吗?”“咳,你们也别把她想得那么聪明,这不是明摆着吗?肯定是多恩让她这么说的,可李经理,你看,这就是那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啊!你忍心看我跟家人这样渐渐疏远吗?你还不点头?这样的哀兵政策也不行吗?那好吧,今天不出杀手锏不行了,这样吧,如果你肯帮我这个忙的话呢,我就全力促成你和景媛的恋情,你看这么样?景媛很听我的话哦!”“哇,经理终于开始要迈出万里长征第一步了。”“哇哦——”智友话音刚落,周围就响起了拍手和口哨声。“你都这样了,我再拒绝估计明天就要被玄恩昊先生派人追杀了,那好吧,我试试看,不过,你不能就此放手,以后还要多帮帮,好吗?”“谢谢,谢谢你,李经理。”智友马上就高举双手欢呼着站了起来,李经理心里立刻又浮现出自从认识智友后就很难不产生的一种想法:谁能看出这个女人是个大企业的少奶奶?虽说心里现在也还是没有什么底,但拖了这么久的事情今天终于有了个结果,虽然以后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但李经理现在的心情还是很轻松的,尤其智友后来许下的那个条件,真的很让他心动啊。这个年轻的女老板让他明白一个人到底应该对别人付出些什么?应该跟别人分享些什么?他觉得自己从这个女老板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刚解决完了总经理移交的问题,智友就去了楼上的咖啡厅,看到景珠坐在那里看书,她便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从背后拍了景珠的手一下。“啊!哎哟喂,吓死我了。”“看什么呢?连我进来了都听不见。”“哎哟,你这么轻手轻脚,谁听得到啊!你这臭丫头,肯定是成心吓唬我,我以后肯定会死在你手里,怪不得你手下的人都那么说你。”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智友是故意吓唬自己,景珠瞥了一眼在一旁咯咯乱笑的女服务生。“总经理,您要喝咖啡吗?”“好啊,哎呀呀,我们银爱最近变得更漂亮了,是不是因为放假了啊?”“只要不学习就会觉得很轻松,心情就会很好,心情好自然就会变漂亮了,呵呵。”银爱笑的时候总会露出她尖尖的小虎牙,非常可爱,所以智友特别爱逗她,很轻松地回答了智友的调侃后,她转身朝咖啡壶那边走去。“你总是闲得实在无聊了,才来上班。”“哎呀,你可不能这么说啊,你以为当个中年家庭妇女容易啊,你去试试看就知道了,有多少事在等着你啊。”“说什么呢,我可也是结婚3年的中年妇女哦。”尾声(3)“没孩子就不算是中年妇女。”“每次看到你,我都不想生孩子,这可怎么办。”“不是因为我,是因为姐夫吧。”两个人很早以前就不再顾及景善那档子事,而彼此以姐妹相称了,池景善和韩哲宇教授结婚以后没多久,就因为和一个以交换教授身份来韩国的外国人私通,而被告上了法庭,从那以后,景珠和智友就变得更加亲近,感情好得如同亲姐妹一样,就连一直都很努力地去理解景善,觉得不管怎样都还是姐妹,站在景善一边的景媛也因为那件事情和景善断绝了姐妹关系,再不联系。“姐,你看的是什么书啊?”“我刚看了一点儿,也不知道是说什么的,是你姐夫劝我看的。”“我就知道。”“说什么呢,你们以前不就叫我书虫吗?”“那你也只不过是看些专业书而已啊。”拗不过智友一而再再而三的威逼利诱,景珠最后还是去上了夜间大学,然后就经常会拿智友那天说的那些威胁她的话来做话柄。“哎哟,要不是因为你这小妮子,我也不会年纪一把了还受这些罪。”“哼,这就是媒人丢过墙,也不知道是谁,多亏了我才能碰到她灵魂的另一半。”智友有一天突然跑来,想尽办法固执地非要景珠去参加什么资格考试,事后回忆起来,每当脑海中闪过智友当时那副模样时,景珠的嘴角总会忍不住漾起一丝笑意。其实当初妹妹景媛也是多亏了智友的帮忙才通过考试,上了大学,不过现在轮到自己头上时却和当时的感觉有了很大的差别。我能够成功吗?年纪都这么大了就算去上了学,以后又能怎么样呢?能干什么呢?虽然一直以来,景珠都非常渴望能有继续学习的机会,但真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考不考,能不能考上,考上了之后上不上,对她而言都没有什么意义。但总要找个理由跟智友解释,思来想去,到最后才想到要拿自己那家小店来做挡箭牌,就是那间现在已经发展成为“人人”公司的雏形——“再来餐馆”。“我去上学的话,餐馆要怎么办呢?”“我就知道你找这个借口,我告诉你,我早替你想好了,姐你晚上去上培训班不就行了,晚上的时候景媛就放学了,可以让她帮你看店啊。”“说得倒容易。”“唉呀,你不做怎么知道容易还是不容易啊。而且我还知道,你如果上了大学呢,会碰到一个很完美的男人,跟他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我都这么大了,还什么恋爱不恋爱的。”“女人28岁的话,至少还可以再谈12次恋爱,慧因姐就是这么说的。”“拜托你,找个有说服力的人说的话来讲吧。”“不管怎么说,你就试试看嘛。”“我不要。”“你还真是固执得像头牛,根本不听人劝。”“该学习的时候没学,到现在学了又有什么用啊。”“不管了,反正我已经把听课证给你拿来了,去不去你自己决定,还有,我要入股你这家餐馆。”“什么?”就这样,智友以合作者的身份开始参与到餐馆的工作里来,不过是间小小的餐馆,说什么投资入股其实很可笑,智友把自己的那部分投资拿出来雇了个人,让景媛和她的烹饪手艺得以传承下去,她现在是“人人”餐饮公司的掌厨。不知道是不是智友的话灵验了,景珠上了大学以后便结识了现在这个比自己小4岁的丈夫。那些一直怀疑自己将来是不是还能够恋爱结婚的日子已经变成了模糊的过去,被景珠尘封在记忆里。全靠智友,景珠才能过上现在这种以前从来都不敢奢望的生活,景珠对智友有着别样的深厚感情,因为不光是自己,连自己那可怜的妹妹景媛也是靠了她才能当上这个公司的经理,就连现在就要拿硕士学位这件事情,真是追根寻底起来,也不能不说是智友的功劳。智友将原来的那间“再来餐馆”改成了现在的这个“人人”,明白智友的意思,景珠对改名也很赞成,看着本来不过是一间小之又小的小吃店,慢慢在智友的经营下成长为现在这家规模不小的公司,景珠对这样的智友不能说不佩服的,两人的感情也更加深厚,所以当智友非常郑重地跟她说要拜托她一件事情的时候,景珠才会问都不问就欣然答应。“姐,你就负责一个部分吧,你原来不就很想开个咖啡馆什么的吗?我也觉得我们需要有一间咖啡馆这样的休闲场所,而现在又没有什么适当的经理人选,所以还是姐你来负责吧,收入嘛,我们二一添作五,怎么样?”这种闻所未闻的分红方式让景珠对智友充满了感激,景珠不知道怎样做才能帮智友,想来想去景珠下了个决定,她决心要拿出积攒多年的所有积蓄,再加上“再来餐馆”的那部分资金,把这间咖啡馆接管下来。在她下定决心并付诸实施的4年后,景珠终于成为“人人咖啡馆”的总经理。“对了,多晶的感冒怎么样了?”“感冒倒是好得差不多了,现在正跟我造反示威呢。”“造反示威?”“今天出门的时候,小东西居然对我说什么‘大婶,一会儿见’,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什么?哈哈哈。”“我最近都快被多恩烦死了,她自己调皮捣蛋还不够,还老是撺掇教唆多晶跟我作对。”“真可怕啊,你好像在多恩那边丢了不少做妈的分哦?”“孩子要是都能像多彬那样乖的话,我10个都能养。”“是啊,多彬简直跟你老公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长相也就罢了,连个性也是,在你跟前都是老实又听话。”“这话听起来很奇怪哦,那你的意思是说多恩像我喽?”尾声(4)“多恩这个孩子肯定会让你头疼的,上一次不就是那样吗?‘爸,姨夫看姨妈的眼神怎么那么奇怪呢’,听到那句话我差点儿摔到桌子底下去,小东西眼神很犀利哦,观察力这么强应该好好培养培养,说不定将来是个大记者什么的。”“要是她在旁边啊,你连安安生生喝口凉水的工夫都没有。”“多恩他爸爸不是说了吗?多恩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他是那么说的吗?他敢?”智友夸张地装模作样在附近找着电话,而后突然停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还真是不经人念叨。”确认电话号码以后,智友把电话接了起来,旁边的景珠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我是很像自己妈妈的玄多恩的妈妈。”“念叨什么啊,绕口令一样?干吗突然那么说啊?”“那不是某人说的吗?说多恩像妈妈,妈妈小时候和多恩小时候一模一样。”“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家多彬会这么乖这么老实听话都是因为像你,多恩会这么皮都是因为像我……”“你见到……景珠姐了?”听出恩昊话中的气势明显矮了一截,智友轻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其实话说的也没错,他们结婚后在一起共同生活了10年,像自己丈夫这样老实听话的人好像还真是少有,当然这是相对的,别人好像并不这么觉得,虽说他生气的时候也会叽叽咕咕嘟嘟囔囔地说上几句,但是过不了多久肯定就会主动跟自己道歉。“要不要让她接电话?”“不用了,我已经开完会了,一会儿我去你那边好不好?”“算了,我今天心情很不好。”“为什么?出什么事了?”这么体贴细心的老公,智友明白为什么其他的人,甚至连双方的父母都说恩昊是个名副其实的妻管严。“怎么说呢,唉,多晶今天早上居然管人家叫大婶。”“什么?不会吧。”“你也知道多晶的水平啊,听她说‘大婶,一会儿见’的时候,我差点儿绊了一下坐在地上,结果你知道吗?简直让人哭笑不得,她居然随后就跑到多恩那里邀功,说什么‘我干得不错吧’。”“这个小家伙是怎么搞得啊?离那个什么青春反叛期还很早吧,刚才她还给我打电话了呢,问我‘爸爸,你只喜欢妈妈,是吧’,我问她为什么这么说,她告诉我是突然想到的,然后说了句‘爸,一会儿见’就把电话给挂断了。”“看吧,这根本就是多恩说话的语气嘛,我们看来是太早教她说话了。”“心里难过了?”“没有,只是觉得自己这个妈妈没当好。”“多恩本来就比一般孩子敏感,自然想得也多,你就这么安慰自己好了。”“别人的妈妈都是一天24小时都守在自己孩子身边的,要是我也能那样的话或许就不会成现在这样了。”“话是那么说没错,但是有谁会比你更疼这些孩子?你相信我,专家不是说过吗?孩子到了上小学这个年纪,差不多个人的基本个性就开始确定下来,那时自然而然就会产生一种反抗心理。我们家多恩只是比别人家的孩子早了点儿罢了。”“要不要把她隔离啊?”“什么?”“看到跟我小时候很像的多恩,我就觉得很可怕,如果这种烂个性传染给了多晶可怎么办?”“喂喂,就算是那样也不能说什么隔离吧,那可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啊。”智友把手机移到了耳朵的另一边,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现在不仅开口说什么要求,恩昊都会毫不犹豫答应她,偶尔还会跟她撒个娇什么的,智友很喜欢恩昊这个时候的声音。“亲爱的,你到我这边来吗?”“那我带孩子们去?”“你能把他们带来吗?”智友高兴地大声地反问了一句,她一天顶多能跟孩子们在一起待4个小时,所以每时每刻都想看到自己的孩子。“我回家接上他们,再去你那儿找你。”“谢谢你啊,亲爱的。”智友娇嗲的声音里充满了一种叫幸福的佐料,景珠看着她挂断电话,夸张地用手抚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爸爸,这个东西的头为什么这么尖啊?”“是为了方便打开才折成这样的。”“怎么才能折成这样呢?”“那个……多恩啊,要不要我给你买回本折纸书来啊?”“不要,我不要你去给我买来,爸爸带多恩一起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