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断然拒绝了我的请求并做出解释,他们已把这些文本保存了几个世纪,等待着教会对此做出正确的判断。我问他们这正确的判断是什么意思,他们解释说,洞察力不会被人们接受,除非教会对自己导致的诺斯蒂困境做出新的解释。不知怎地我仍记得,诺斯蒂信徒是早期的基督徒。他们认为,遵从一个上帝的信奉者不仅要崇拜基督,而且应以基督降临的精神超越基督。他们用哲学的术语把比种超越说成是实践法。按照早期教会制度的教规,诺斯蒂信徒最终被视为则愎自用的异教徒。因为在信仰上他们反对把自身奉献给上帝。早期教会的领袖们总结出,一个人若想成为一名真正的信徒,就必须放弃理解和分析,甘心于毕生在神的启示下生活,始终坚持上帝的意愿,而又对其整个计划不闻不问。在揭发教会的暴君式教阶组织时,诺斯蒂信徒们辩论说,他们的理解和方法旨在从实际上促进教会所要求的“遵从上帝的意愿”,而不是像教会人士正做的那样,佯装遵从上帝的思想。最终,诺斯蒂失败了,并被解除他们在教会中的所有职务,他们的信条不得在教会的书籍中出现,于是其信条便在各种秘密的宗派和成员中偷偷流传,因此他们的困境是显而易见的。只要教会坚持与神的转换性精神联系,并加盟于任何公开谈论有关特殊经历的人,即一个人如何获得这种意识及他的感觉会是什么样,那么,这种“内在的王国”就仅能停留在教会教条范围内的一种文字上的理解。洞察力一显露,随时都会遭到镇压。此时,我认真地听着这两位苦行者的陈述,一语不发,但心里却表示反对。我肯定圣本笃教派的信念,我也是其中一员,会对这些文本感兴趣,尤其符合个体修道士的水平。后来,在未跟他们商量的情况下,我把一本拿给我的一位朋友去读,而他又是我这个教区红衣主教尼古拉斯的贴身顾问。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反响马上呈现出来。消息传来,红衣主教已离开这个国家;我则被要求就此课题保持沉默,并马上到意大利的那不勒斯,向红衣主教的高级顾问汇报我的发现。我像热锅上的蚂蚁,惊慌失措,马上尽量广泛地把手稿在修道士中间传播,希望从其他对此感兴趣的兄弟中获得支持。为了拖延传唤,我佯装脚腕子受了重伤,并一连写了多封书信,解释我的伤情,由此把我的旅行推迟了数月。其间,我独自尽可能多地抄写手稿。最后,在一个明月高悬的夜晚,数名士兵把我的门一脚踢开,对我严加拷打,然后蒙上我的双眼,把我带到当地贵族的一所城堡。在那里,我被关押了数日,备受折磨,最后被砍了头。回忆死亡的震惊使我陷入一片恐惧之中,并使我感到我那受伤的脚腕子一阵强烈的刺痛。魂群又朝我移了几英尺,我能把自己的精力集中。然而,在某种程度上,我仍感到心乱如麻。威尔朝我点了点头,并告诉我,他已看到故事的全过程。“这是我脚腕难题的开局,对吧?”我问道。“对的。”威尔答道。我对他心领神会地说:“那其他的回忆又是怎么回事呢?你清楚诺斯蒂困境吗?”他点了点头,调整了下姿势,正视着我。“为什么教会对公开真相感到害怕,因此声称,基督已塑造出我们中每一个人都会受到鼓舞的生活模式,尽管这在圣经上白纸黑字已明摆着了。他们对此种真相会赋予个人太大的力量,感到恐惧不安,所以他们制造矛盾,扩大矛盾。一方面,教会人士促动信徒寻觅内心上帝的神秘王国,从本能上领悟上帝的意愿,从而浸透着圣灵。另一方面,他们又对研讨一个人何以达到这种境界进行谴责,并诽谤为亵渎神灵,常常采取明目张胆的谋杀手段,以保护他们自身的权力。”“所以我设法传播洞察力思想,哦,那我简直是个大傻瓜。”“我可没说你是傻瓜,”威尔冥想着说,“像是不够机智。你遭杀害,是因为你过早地设法把这种思想强加到文化之中。”我凝视了一会儿威尔,思想飘忽到那魂群的幻觉之中,发现自身又处在19世纪的那场战争的情境。很明显是在分手之前,我仍拉着那匹驮马,在峡谷中与酋长们相遇。当时我既是山里人又是猎人,并是印第安人和当地居民的朋友。几乎所有的印第安人都想打仗,但梅娅寻觅和平的想法赢得了某些人的赞同。我依然沉默不语,倾听着双方的交谈,然后观看着大多数酋长离去。梅娅朝我走了过来,说道:“我认为你也要离开了。”我肯定地点了点头,并做出解释,这些有神奇力量的酋长们尚不理解她所做的事,那我必定也不会理解了。她看着我,仿佛我是在取笑于她,然后转过身,把目光投向另一个人。夏琳!我倾刻间回忆起来,她一直就在这里。她是一位具有极大神奇力量的印第安妇女,但由于她的性别关系,一直遭到怀有嫉妒之心的男性酋长们的忽视。对于祖先们的重大作用,她似乎有所了解,但人们对她的话都置若罔闻。我发现我自己想留下来,想支持梅娅,想向夏琳吐露我的情感,然而最终我还是走开了,因为我的无意识对我在13世纪时所犯的错误,记忆犹新。我一心只想着逃脱,避免承担任何责任。我的生活模式已固定下来。我狩猎以获取皮毛,我就是这样过来的,从不为任何人而引火烧身。或许下一次我会做得好一些。下一次?我的思想向前疾驰,我看到我自己正远视着尘世,默想着我眼下的人形。我观看着我个人的生的想象,意识到解决我不情愿采取行动或坚持原则的全部可能性。我凝想,何以把早期家庭生活的作用发挥出它的最大潜能?从我母亲那里要学习精神的敏感性,从父亲那里要学习做人的正直和幽默,祖父会为我提供与自然沟通的机会,叔父和姑母为我树立了纳税和约束的样板。树立出如此坚强的个人就会使我迅速地摆脱我那原有的倾向,从而进入有意识之中。由于他们个人的强烈期待,首先我要从他们的信息中退缩,隐藏起来,然后征服此种恐惧心理,意识到他们赋予我的积极准备。消除了这种倾向之后,我便能踏上自己的生活旅途。那将是一种完美的准备,我要让我所受到的那种教育,去追寻我于数世纪前在洞察力中所见的精神细节。我要探寻人类潜能活动的心理描述,东方经历的智慧,西方的神秘,以及最终我会再次钻入实际的洞察力之中。就在它们显露出来时,我最后将其引入广泛的意识中。所有这一切准备及消除我原有的倾向都会使我进一步去探求,这些洞察力是如何改变人类的文化,并使我成为威廉斯魂群的一部分。我从幻觉中清醒过来,看着威尔。“出了什么事?”他问道。“我也没有完全踏上理想的路程。我觉得,仿佛我已浪费掉我人生的准备,并未使我自身摆脱旧有的倾向。有如此多种的书,我没读;有如此众多的人本会为我提供信息,我却忽视了。在我回顾过去时,仿佛我错过了每一个机会。”威尔几乎大声笑了起来,说道:“没有一个人能够不折不扣地遵从我们生的想象。”他稍停片刻,然后凝视着我,接着说:“你意识到眼下你正做着什么吗?你在回忆,你想让你的生活遵从理想的方式,这种方式会使你感到极大的满足,但当你看到你的实际生活情况时,你内心充满了遗憾,就像威廉斯死后感到他曾错过了所有的机会一样。不是必须等到死才能意识到,你现在正经历着生命的回顾。”对此,我并不十分明白。“你难道还不清楚?这正是第十种洞察力的关键部分。我们不单进要发现我们的本能及生活中的命数,当我们对第六种洞察力有了更全面的理解时,我们还要分析在哪儿脱了轨或未能把握时机。由此我们才能马上回到轨道上来,更加与我们到尘世来的目的相吻合。换句话说,我们更加把这一过程带入日常的有意识知觉。过去我们非得等到死才去回顾我们的生活活;而现在,我们能够更早地觉醒,最终把死淘汰,这也就像第九种洞察力所预测的那样。”我这才如梦方醒,说道,“所以这也正是人到尘世来要做的事------系统地回忆、渐渐地醒悟。”“你说的对。我们终于明白了这一过程,从最初,人就已经察觉出生的想象,而到降生之后,开始进入无意识过程,仅能意识到最模糊的本能。最初,在人类史的早期年代,我们想做的和我们实际完成的,这两者这间的差距极大,然后,到了我们这个年代,这个差距封闭了。现在,我们正处在回忆各种事情的边缘。”顷刻间,我的意识似乎提高到了另一水平,威尔所说的一切都得以证实。现在,最终我们再不把历史视为人的动物性的血腥斗争史。那时,人只是自私地要去主宰自然,以更强的方式生存,把自身置于弱肉强食的拼杀中,以产生广大和复杂的文明。反之,我们视人类史为精神发展过程,恰似魂灵做出的逐渐深入、系统的努力一般,一代接一代,一生又一生,在千年史的拼博中奔向惟一的目标。记住我们于来世所获悉的知识,并把它变为尘世的有意识。从极高处,一幅巨大的立体影像在我周围展开,不知怎的,一瞥间我能认出那是人类发展的漫长史。在没有任何警告情况下,我被拉入影像中,感到自身飞速地进入故事里,风驰电掣地重温过去,仿佛我就真的到了那里,一步一步地经历着过去-----我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非洲的某个地方。是一小群人,赤裸裸的,在地里采摘着浆果。在我观察过程中,我似乎获悉了那一阶段的意识。我们人类和自然界的节奏与信息有着内在的联系。就这样本能地生活着。我们日常的生活面临着觅食的挑战,以及处理个人群体内的关系问题。权力等级的划分,是从身体强健,对自然更加适应的人向下排列。在这种划分中,我们接受了我们的位置,同样,我们也接受了连续不断的悲剧和生存的困难,而从不反省。我观察着,日月如梭,数千年过去了,人们一代一代生活着又消失了。某些个人为他们眼前所看到的日常生活而担忧。当婴儿在他们怀抱中死去时,他们的意识开始扩展,并要问一个为什么,然后便思忖此事将来何以避免。这些个人开始获得自我意识。于是他们能从自发的反应上回溯,并能瞥到生存的全貌。他们认识到生命----生命就是在太阳、月亮和季节的循环中坚持下去,但当他们周围的人被证实已经死了的时候,他们知道生命也有完结。目的是什么呢?仔细观察这些有反省意识的个人,我意识到,我能理解他们的生的意象。他们是带着首先促进人类生存觉醒的特殊目的,来到尘世空间。虽然我不能看到它的全貌,但我清楚,在他们思想的后面是那全球想象所迸发出来的更大激情。降生前他们意识到,人类正踏上他们已看到的漫长路途;但他们也清楚,在这一路途上所取得的进步,是以一代又一代付出代价赢得的。由此,在我们有意识地追寻更高的目标时,我们也就丢失了无意识的宁静与和谐。随着获知我们是活着而产生的快活与自由,接踵而至的是恐惧与不安,但我们却不知其原因。我可以看出,这两种相互冲突推动了漫长的历史。一方面,通过直觉的力量,通过生活是要实现某种特殊目标的心理意象,我们摆脱了恐惧,使文化得以按照积极的方向发展;而只有我们,作为个人,依照勇敢和智慧行事,才能激励这种方向。从这些情感的力量中,我们会得到启示,尽管生活是不安全的,但事实上,我们并不孤立,在生存神秘性的底下,仍有着目的和意义。而另一方面,我们又常常受到那种对立的纠缠。在我们看不到目标,陷入分离与遭遗弃的焦虑之中时,这种对立会保护我们免遭恐惧的伤害,而这种恐惧会导致我们进入一种受到惊吓的自我保护状态。挣扎着去维护个人的权力位置,相互偷窃对方的能量,总是抵制变化和进步,对可能存在着的新的更好的信息,充耳不闻,视而不见。随着人类的不断觉醒,千年过去了。人类开始渐渐合并成更大的群体,在自然力量的驱动下与更多的人融合,从而步入一个更为复杂的社会组织。我能够看出,人类在尘世的目标是朝着统一的方向进化。遵照这种直觉我们意识到,人们能够从采摘、狞猎式的游牧生活,进化到按规则在地球上培育并收获植物;同样,我们也能够在周围驯服并饲养动物,以确保我们不断地获取蛋白质及相关的产品。这种变化驱动我们形成一种新的模式,于是我们开始凝想一种变化,这种变化是人类史中是富戏剧性的变化之一,即从到处游牧一下跃入建立大型的农村。由于这些农村社区变得更复杂,剩余的食物促发了商业的产生,并首次把人们分职业群体----牧羊人、筑路工、纺织工,然后是商人、金属制品工和战士。很快又发明了文字和制图。但大自然的刺激和生活的挑战依然困扰着早期的人类,心头萦绕着未讲出的问题:我们为什么要活着?和以前一样,我看到了某些个人的想象,他们都在寻求从更高的层次上理解精神现象。他们来到尘世空间特别是要扩大人类的神源意识,但他们直觉上的最初的神仍是朦胧的、不全面的,并具各种形态。人类开始认识到,我们所面临的是形形色色的残酷的、无所不为的神,这些神存在于我们自身之外,支配着天气、季节和收获的各个阶段。在惶惶不安中我们认为,我们必须举行仪式和庆典,献出祭礼,才能取悦众神。又过了数千年,在美索不达米亚、埃及、印度河峡谷、克里特岛和中国北部,这些农村社区又进一步合并,成为大型的文明组织,每一地区又都创造出它独自的自然与动物之神。但这些神却不能长久地预防和阻止焦虑的产生。我观察着,魂灵进入尘世空间,旨在传播一种信息。通过共享和比较知识,人类注字会发展。然而,这些人又一次屈服于恐惧,并将此种直觉曲解为通过武力征服他人、统治他人并把自己的生活方式强加于他人的无意识需求。于是,绝对权力和暴君统治的伟大的时代开始了。一代又一代的伟大领袖兴起又陨落,团结着他的臣民,利用他们的力量,尽可能多地征服土地,并确信,所有的人都应该采纳他的文化观点。但事与愿违,在整个这一时代,许多暴君总是被另一更加庞大实力更加雄厚的文化观征服,并屈从于它的统治之下。数千年以来不同的帝国崛起,它由于更强有力的经济计划、战争胜利而一时振兴,但随之又被另一更加强大,组织更加严密的力量废除。历史就是这样缓慢地,通过这种方法更新旧有的、过了时的想法。我能够看到,随着这一缓慢而血腥的过程,颠扑不破的真理也渐渐地从来世进入自然空间。其中一个最重要的真理,新的伦理的相互作用,在全球的不同地方显露出来,但最终还是在古希腊的哲学中,找到了清晰地表达它们的语汇。瞬间我看到了数百人的生的想象,他们降生到希腊文化之中,每个人都希望记住这一即时的洞察力。多少年以来,他们目睹了人类无休止地施于自身的暴力行动,其范围之广,性质恶劣,令人发指。他们清楚,人类能够超越相互打仗、征服他人的习惯,从而实现一种能够交换和比较思想的新制度。这种制度保护个人拥有自己独自观点的神圣权力,而不顾及其物质力量如何,这是一种已被来世所知并遵从的制度。在我观察时,这种相互作用的新方式已经出现,并在尘世已有雏形,最终变成众所周知的民主。在交换思想过程中,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往往又会退化到不安全的权力之争,但至少是现在,这种过程是首次在口头上而不是在物质上寻觅人类进化的现实问题。与此同时,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现象是,一个人注定要完会改变人类对精神现实的理解,已在中东的一个小部落的书面历史上有所表露。这些降生于犹太文化中的人深知,尽管降生前我们会正确地直接感受到神,但我们对它的描述却是有缺陷和曲解的。我们认为有许多神的想法只是一幅更大图画中的一个支离破碎的部分。事实上他们认为,只有一个上帝,这个上帝依他们的观点仍是无所不能,富有威胁性和家长式的并依然存在于我们自身之外。但他又是个人的、有求必应的,而且也是全人类的惟一创世者。在我继续观察时,我在直觉中看到一个神源出现,并在全世界的各种文化中显现出来。在中国和印度,长时期以来,印度教和佛教的领导者们,连同东方其他各种宗教都在沉思。创造这些宗教的人们从直觉上认识到,上帝远不止是一个人。上帝是一种力量,一种意识,人们只有通过如他们所说的受到启蒙,方可完全获悉。而不是通过遵守某种教规或举行什么仪式。东方宗教是在内心寻求与上帝的联系,并把这种联系视为意识的转变,视为敞开心扉,迎接随处可见的和谐与安宁。顷刻间,我的思维转到了加利利湖,并且意识到,最终会改变西方文化中一个上帝的想法,会改变我们认为上帝在身外是元老和主宰文化,会使我们的思想朝着东方文化靠拢,认为上帝就在自己的心中。我观看着,这时一个人步入了尘世空间。这个人清楚,他来到这里是把一种新的能量带入尘世,一种以爱为基础的新的文化。他传播的信息如下:这惟一的上帝是圣灵、是神的能量,人们可以通过经验而感受和验证他的存在。远不是什么仪式、庆典和公开的祷告。它涉及到一种更深层的悔悟、一种个人恶习的摈弃,以及一种超凡的“放松”,由此可以确保人们体味到精神生活的真正果实。这种信息开始传播时,我看到,作为它对所有帝国的最重要影响之一是,罗马拥抱了这种新的宗教,并把有关一个内在的上帝思想在欧洲的大部地区传播。后来,野蛮人从北方侵入,支解了这个帝国,而这种思想却在随后出现的所有基督教地区的封建组织中流传。此刻我又看到了诺斯蒂信徒的请求,他们恳请教会把精神力更全面地集中在内在的过渡性经历上,并用基督生活为例,说明我们中的每一个人都会取得那种精神。我看到教会又陷入一片恐惧之中,他们感到失去了控制,于是在教会人士的强大教阶组织上又铸造出教规,从而使他们变成平民精神的最终仲裁者和执行者。最后,有关诺斯蒂的一切言论皆被视为异端邪说,并从圣经中删除出去。尽管许多人从来世空间降生到尘世,旨在扩大和传播这种新的宗教,但当时仍是恐惧的时代,企图把此种宗教渗透到其他文化中所做的种种努力,再一次被歪曲为企图满足统治与控制的需求。在这里我又看到圣芳济修会的秘密宗派,他们寻求首先崇敬自然,然后返回到内在的神的经历。这些人来到尘世时从直觉上看到,诺斯蒂的矛盾最终会得以解决,并决心保留那些文本和手稿,直到矛盾解决为止。同样,我也看到,我那不幸的想把此种信息公开的试图,着实为时过早,同时我也看出,我的离去确实不合时宜。然而,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个新的时代正在西方显露出来。教会的权力正面临着另一社会机构的挑战,这个机构就是国家。由于尘世中越来越多的人意识相通,那伟大帝国的时代趋于结束。新的一代降临人世,他们能够悟出统一是必然趋势,从事着在共同语言基础上促进国家起源意识、并在自己拥有的土地上变得更加集中的工作。这些国家依然掌握在独裁的领袖手中,并被视为神权的统治,但是,新的人类文明正在崛起,这个文明有它确认了的边界,产生了货币和贸易路线。最后,在欧洲,由于财富的分配和文化的传播,一个范围广大的复兴时期开始了。人们深知,人类的使命是要促进民主的产生,他们降临人世,希望把它变为现实。随之,他们发现了希腊和罗马的文本,从而激励了他们的回忆。第一个民主的议会建立了,命令颁布了,从而国王的神权和教会对精神和社会现实的血腥统治,寿终正寝了。接踵而至的是,基督教的新教改革,这种改革向人们许诺,个人可以径直进入经文并直接想象出与神的联系。就在这个时期,寻求更大权力和自由的人们正在探寻美洲大陆,一块存在着东西文化差异的地方。我看到,欧洲人在想象中大多受到鼓舞,并想降生到这个世界,而且知悉,这个地方早已有人居住,只有受邀,才能进行交流和移民。他们知道,美洲印第安人是这个国家的根底,是源头;而作为欧洲人,他们很快就失去了对自然环境的那种神圣的亲密感觉,从而走向危险的世俗道路。印第安文化尽管不尽完美,但也为欧洲人寻觅其根提供了心理模式。然而,这些人从直感上促动着他们要迁移到这块土地上来,去感受精神上的新的自由与民主。但还是出于恐惧,连同他们一并前来的还有统治者和征服,以及寻求他们自身安全的需求,因此,在竭立抢掠这一地区广大自然资源的时候,土著文化却丢失了。与此同时,欧洲,文艺复兴依然继续着,我开始看到第二种洞察力的全貌。教会限定现实的权力土崩瓦解了;欧洲人觉得,仿佛他们正在醒悟,以一种新的眼光看待生活。通过无数人的勇敢奋斗,人们终于把科学的方法视为探求与理解这个世界的民主进程来拥抱,于此,人类才找到了他们自身。探求自然界的某些特征,做出结论,然后把这一观点奉献给他人,这一方法被视为舆论建设过程。通过这一过程,我们能够最终理解人类在这一星球上的真正情境,其中包括我们的精神实质。但深陷恐惧中的教会中某些人,却千方百计地压制这种新的科学。由于双方的政治力量势均力敌,于是达成了妥协。科学可以自由地勘察外部物质世界,但必须把精神现象留给仍然冥顽不化的教会中的统治者。新科学对整个内心世界,其中包括对美和爱的更高层次的想法、直觉、巧合、内心交流现象,乃至梦等等,都不得问津。尽管限制重重,科学还是勾画和描述了自然世界的运行,并为扩大贸易及利用自然资源提供了诸多信息。人类的经济安全感增加了,却渐渐地失去了我们人的神秘感,再不过问萦绕我们心间的人生目的。我们只是想到,为我们及我们后代的生存,建设一个更加美好、更加安全的世界。我们会缓缓进入一种与宇宙和谐一致的恍惚状态。在这一状态中没有死亡;我们产生一种幻觉,在这一幻觉中,世界得到了解释,变成了一个毫不神秘的平凡的世界。除去浮夸的言词,我们那一度强大的,来自精神世界的才能意识,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在一味追求物质增长的思潮中,上帝仅被视为一个遥远的自然的上帝,这个上帝创造出宇宙之后便站到一边观望着它;它就像预知的机器那样日以继夜地机械地运动着。有因就有果,而那种毫无因果关系事件的发生只是随意的偶然现象而已。然而,我在这里却能看到这一时间段内的许多人的生的意图。他们降生时深知,技术和生产的发展极为重要,因为它最终会变得没有污染,可以忍受,而且可以超出想象地解放人权。但在最初,生于这个时间环境的人却仅能记得,建设、生产和工作是他们总的本能,并紧紧地抓住民主的理想不放。我转移了视线并能看到,这种本能的产生,没有任何地方能够与美国的媲美;它有民主的宪法和审核与平衡的制度。作为一项重大的试验,人们把美国建成一个可以快速地交换代表将来思想的场地,然而,这场试验的奠基石却是美国的印第安人、美籍非洲人,以及其他的民族。他们声嘶力竭地要求得到与欧洲人平等的权利,但却没有反响。到19世纪我们处在第二次人类文化的大过渡前夕,这个过渡是建立在石油、蒸汽以及最后的电力基础上产生的。由于人们竭力奋争,人类经济已经进入一个广大与复杂的阶段,由于新技术似爆炸般地涌现出来,从而为人类提供了比以往更多的产品。大批大批的人,从农村社区涌入大的城市生产中心,从田野上的耕作生活卷入新的特殊的工业革命。在这一阶段,大多数人认为,一个不受政府管理限制的由民主而产生的资本主义,是人类贸易企求的方式。然而,当我再次观察时发现,大多数在此阶段降生的人都希望把资本主义提高到一个更完美的形式。但不幸的是,由于恐惧心理捉弄,他们从直觉上渴望得到的是,建立个人的安全,剥削其他的工人,以及抓住每一机会最大限度地攫取利润。在此同时,与竟争对手和政府勾结串通签定协议。这就是以强盗式巨子为代表的伟大时代,这就是玄妙的金融和工业卡特尔的崛起时代。然而,到20世纪,由于错误地使用这种自由车轮式的资本主义,人们提出了另两种其他制度。最初在英国,两个人发表了一份“声明”,声明号召人们采用一种由工人管理经济的新制度。根据这种制度,最终可以导致乌托邦的产生,在这种制度中,人类资源应按个人需要分配给每一个人,而无须采用贪婪的竟争。在可怕的工作条件下工作,人们纷纷被这一想法吸引并支持它。但我却很快看到,这种物质主义工人式的“声明”从一开始就有其堕落的意图。我意识到,那两个人本能的企望是,人类的使命最终是取得这样的一种乌托邦式的生活。但遗憾的是,他们忘记这种乌托邦式的生活必须通过民主参与,出自自由意愿,缓慢地才能取得。。。。。我的目光又转向另一种选择,民主资本主义:邪恶的法西斯。这种制度的设计是为了加强统治者的利益和控制,他们把自己视为人类社会的特权领导者,并相信,只有抛弃民主,只有政府与工业领导集团合并,一个国家才能发挥它的最大潜能,才能在世界上独占鳌头。我清楚地看到,在创造这样一种制度的过程中,参与者们降生尘世时,原本仅带着促进文明进程的想法,使文明进化得更加完善,并认为,依照目的和意愿完全团结起一个国家的人民,奋力发挥出他们的最大潜能,就能在能量和效果上达到项峰。而他们产生的却是一种恐怖的、为自我服务的想象,错误地声称某些民族和国家是优等的。并断言,发展成为一个可以统治全世界的超级大国是可能的。那些外强中干的可怕人物再一次把人类的本能从向完美进化,歪曲为强盗式的第三帝国。我观看着,其他人也想象出人类的至善至美的情境,却牢牢地抓住强权民主的重要性不放,并想象出,他们必须挺身反抗以上两种选择,建立一种自由发展的经济。挺身而起的第一种人导致了反对法西斯倒行逆施的血腥的世界大战;第二种人导致了反对共产主义的长期、痛苦的冷战。忽然我发现我把视点移到了冷战初期的美国。它已成功地屹立于世界之林,神不守舍地沉醉于世俗物质主义之中。富足与安全遍及全国,从而形成一个大的与日俱增的中产阶级。随之一个庞大的新一代便在这个物质成功的天地里诞生,这一代人的本能将有助于人类朝着第三种伟大的过渡迈进。这一代成长起来了,他们生活在一个伟大国家里。然而,随着这一代人的成熟,其中一些人发现,在美国,存在着令人心焦的差异。在这块土地上的许多人民,其中包括妇女和少数民族,根据法律和习俗,他们绝对不自由。到了60年代,人们又发现了令人不安的侧面,倒如,盲目的爱国主义期待着年轻人到异国他乡,从事一场既无明显目的又不能显示胜利的政治战争。文化和精现实也同样令人心烦。前400年的物质主义已把生和死的神秘置于脑后。许多人发现,教堂和聚会厅里充斥着华而不实、毫无意义的仪式;参加者似乎更注意社交而不是精神;举办者更局限于旁观者的目光,揣摩着人们会如何看待和评判这一切。在我继续观察时发现,根深蒂固的本能中的分析与评判的趋势,已在新一代人的身上冉冉升起。他们认为,生活的内涵远不止古老的物质现实,并感到,新的精神内容正在地平线上升起,并开始探求其他的不被众人所知的宗教和精神观点。东方宗教首次被众多人理解。意识的转变是使人感到,一个人的特征与目的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同样,犹太教神秘哲学家的作品,以及诸如像迈斯特·埃克哈特和泰尔哈德·查德因所阐述的西方基督教神秘性,都为读者提供了更深层的精神描述,令人爱不释手。此时,从人文科学和当代物理学中不断传来新的信息,先后出现了社会学、精神病学、心理学和人类学。这一切都为人的意识和创造力的本质问题,指明了方向。这些思想的积累,连同东方所提供的前景,渐渐便具体形成后来称之为“人类潜能活动”的东西。这一新出现的思想认为,人类目前实际上仅使用了他们那巨大的生理、心理和精神潜能的一小部分。然而,在这新的观念形成之际,人类社会中的不良意识,还是钻了出来。新一代中的许多人开始倒退,忽然为文化中出现的逐渐增大的不稳定现象而感惊恐,这种现象似乎是对新出现的范例的一种反应。数百年以来,那种旧的世界观的坚定条文,已经得到了精辟的阐述,并变成人生的一成不变的教条。所有角色都有明确的界定,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位置:男人上班,妇女和儿童在家,核心和遗传式家庭固定不变,普遍存在着工作伦理。市民们都期待着能在经济领域占有一席之地,在家庭和孩子中间找到意义,而且众口一词,生活的目的就是过得好,以及为下一代创造一个物质上更有保障的世界。到了60年代,怀疑、分析与批评的浪潮风起云涌;一成不变的教条瓦解崩溃了。强有力的教条再不能有效地控制人的行为。每个人似乎都更有了权利、更加解放,自由地去勾画自己的人生道路,以便探寻这种模糊的潜能意识。在这一高潮中,他人的思想再不能真正决定我们自身的举止行为;相反,我们的行为皆由我们内心的感觉来决定,皆由我们自己的内在伦理来定夺。那些早已具有精神观念的人,是以对他人的诚实和爱为特征的,对他们来说,伦理行为已不成问题。但令人焦虑的是那些失去外间生活导引的人,他们尚未在内心形成牢固的道德观。他们似乎坠入一种文化荒芜地带,似乎在这里什么都是可怕的:犯罪、吸毒,以及各种令人上瘾的刺激物。。。。。。。许多人在利用人类潜能活动这一新的发现,暗示犯罪和不轨的人甚至可以不对其个人行为负责。继续观察时我明白了:在这个星球上正迅速形成两种截然不同的观念,因为原先那些犹豫不决的人现在也决定起来斗争,反对这种文化观念。他们看到,这种文化观念导致了无法控制的混乱和不安定,这与他们的生活方式格格不入。尤其是在美国,越来越多的人确信,他们正面临一场生死攸关的斗争,反对过去25年以来的允许主义和自由主义,他们称这场斗争为一场文化斗争,是涉及到西方文明生存的战争。我能够看到,他们中许多人甚至认为目标已失去,由此提出要采取极端行动。面对这种强烈的反应我看出,人类潜能的倡导者正朝着恐惧与自卫的方向发展。他为个人权利和社会同情而艰苦斗争赢得的胜利,大有被保守浪潮一扫而光的危险。许多人认为,这场反对解放的反动,是由贪婪的剥削者发起的一场攻势,他们已经秣马厉兵、严阵以待,试图为统治社会的弱者做最后一搏。这里我可以清楚地看出,矛盾的每一方都把对方视为邪恶阴谋的策划者。旧世界观的鼓吹者们再不把人类潜能主义者视为误入歧途或幼稚,而事实上却把他们当做大政府社会主义者所策划的一场更大阴谋的一部分,并认为,他们坚决维护共产主义的决定,千方百计地把所发生的事情变为现实。进一步腐蚀文化生活,使其达到全权政府插手以收拾残局的程度。他们还认为,这场阴谋是利用人们对日益增加的犯罪现象所持的恐惧心理,并以此为借口要求注册枪支及系统地解除公众的武装;同时把有史以来的更大控制权赋予中央官僚机构,它会通过电脑联网,最终监测财政支出卡的运行情况;并作为预防犯罪或征税或防止颠覆的需要,而使实施对电子经济不断加大控制合理化。最终,在策划一场即将来临的自然灾害情况下,老大哥便会踏进门来,没收财产并宣布戒严令。对于那些维护解放和变革的人们来说,情况恰恰与此相反。在面对保守政治势力取得进展的情况下,他们奋力以争的似乎却在其眼前化为乌有。他们也观察到日益加剧的暴力犯罪现象,以及日趋堕落的家庭结构;在他们看来,其原因并非政府干涉的太多,而是太少,太迟了。在任何一个国家,资本主义都失去了整整一个阶级的人民,其原因很清楚!那里的穷人没有参与这一制度的机会,也不存在着有效的教育,没有工作。政府不是帮助穷人,却似乎做好放弃的准备,并抛出一个反对贫穷的计划,宣讲最后25年所艰难取得的其他社会效益。我能够清楚地看到,在改革者们不断醒悟的时候,他们开始认识到最糟的一面:人类社会中的右倾势力只能是,世界上富有的法人团体利益进行日益加大的操纵与控制的结果。这些利益可以收买政府,收买新闻媒体,而最终,恰似纳粹德国一样,渐渐把世界分为富有的和贫穷的。最大型最富有的公司会挤垮小的业主,控制着越来越多的财富。肯定会有暴乱。那些精英们一加强警察控制,暴乱也就正中他们的下怀,成了下脚料。我的意识突然跃到了更高的层次,并最终完全理解了恐惧的两极化。大多数人或被这种或被那种观点所吸引,而双方都向对方发起了猛烈的进攻。一场善良与邪恶之战,双方都把对方视为极大阴谋的策动者。有些人声称能解释此种邪恶。对此,我在背景里已获悉其根源。这些人大都是乔尔先前所提到的末日论者。在过渡时期中的混乱中,这些人开始加大了他们的力量。在他们看来,圣经中的预言已经开始应验,而他们在我们这个时代所见到的不稳定现象,是等待已久即将落下来的上天的启示。一场彻底的圣战即将来临。在这场战争中,人类将分为两部分。代表黑暗的武装力量和代表光明的军队。他们还想象出,这是一场货真价实的肉搏战,快速而血腥。对于那些已知这场战争即将来临的人来说,惟一重要的决定是,战争一爆发,要站在正确的一方。与此同时,恰似人类史中的其他转折点一样,我能超越恐惧和森严壁垒现象,看到那些参与者的实际想法。很明显,两极的双方都已降生到尘世空间,企图使这种两极化不会变得那么紧张,在从旧有的物质主义观念向新的精神观念的过渡中,我们需要的是平稳;在这一变革中,我们需要承认传统意识中的精粹,并将其融入正出现的新的观念之中。我可以清楚地看出,交战双方的战争态势是一种越轨的行为,因为它不是由各自的动机引起,而是来自恐惧。我们最初的想象是,在维护人类社会伦理的同时,每个人都能得到充分的自由,环境得以充分的保护,于是经济创造力得以保存,并在一种新的精神促动下,变换形式。这种精神目的能够全部降落到尘世,在某种方式上推动一种乌托邦的形成,由此象征性地实现末日论者们的宿愿。我的意识在进一步扩大,恰似我在观察梅娅生的想象时一般,我能够达到更高层次的理解:人类历史从此向何处发展,我们如何取得这两种观点上的一致,以便继续实现我们人类的使命。。。。。。。我的头又开始眩晕,精力不能再集中,我的能量不足又达到掌握它的水平。我竭尽全力集中精神,设法在最后看一眼当前的形势。很明显,由于恐惧而产生的两极化会加速向前发展。我可以看到,双方都在摩拳擦掌,因为各方都认为,对方不仅是错误的,而且是十分丑恶、惟利是图。。。。。。。与魔鬼同流合污。眩晕一阵子之后,我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发现威尔就在我的旁边。他凝视着深灰色的远方,脸上露出担心的神色。我俩继续前行,走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你能看到我的历史想象吗?”我问道。他看了我一眼,点点头说:“我们刚才看到的是对历史的一种新的诠释,在某种程度上尤其符合你的文化观念,它揭示得淋漓尽致,令人惊叹。我从未见到过像那样的事情。这必定是第十种洞察力的一部分,也是于来世所见到的人类的明晰探索。我们清楚,人人皆带着一种积极的意图降生,并设法把来世的大部分知识带入尘世。我们大家,所有的人都如此!历史是漫长的觉醒过程。当然,一降临到尘世,我们就会碰到这样的难:一方面想我行我素,同时又必须在当代文化现实中接受现实的锤炼。我们所记得的都是内在的情感、直感,并按此做某些事;但我们又不得不随时同恐惧心理斗争。而通常恐惧之心强得足以使我们不能按我们的意图行事,或不知怎么地竟曲解这种意图。但每一个人,我是说每一个人,降生时都带着最美好的意愿。”“你认为,那一系列的厮杀,真的是好事吗?”“从根源上说是。但所有的厮杀都是一种极其凶暴的行为,把这种行为解释为是为了征服恐惧和无助感的说法,应该受到评击。”“这我不知道。”我说,“难道某些人生下来就坏吗?”“不是这样,他们只是在恐惧中变得发狂,并犯下滔天大罪。但最终,他们必须对其罪行承担全部责任。而人们应该理解的却是,滔天大罪的起因,可能是由于我们总是有一种倾向,认为某些人天生就坏。那是在两极化的火上浇油的错误观点,所以双方在非人性化方面加剧发展,彼此疏远,并导致恐惧上升,并把对方的坏处掘地三尺,暴露出来。”“每一方都认为另一方人事着一场阴谋,某种极大的阴谋,”他补充说,“所代表的一切都是反面的。”我注意到,他再次眺望着远方,循着他的目光,我看到在远处的黑乎乎的一片。我猛然感到,黑暗中不祥之兆压顶而来。“我认为,”他继续说,“我们既不能把全球想象带入尘世,也不能解决两极化的问题,除非我们理解了邪恶的真正本质,理解了地狱的实际现实。”“你为什么这样说呢?”我问道。他最后一次瞥了我一眼,凝视着暗灰色的远方,说道:“因为我们恰恰就在地狱。”第七章《心狱》 我环顾四周,凝视着灰色的远方,打了个寒颤。先前想象的不祥之兆现在已明显地变成了陌生和绝望。 “你过去来过这里吗?”我问威尔。 “只到过此处的边缘。”他答道,“但从来未深入到这中间。你感到冷了吗?” 我点了下头,此时一个动静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什么?” 威尔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 说话间,一团能量打着旋儿朝我们这里飘来。 “那必定是另一魂群。”我说道。 在他们越来越近时,我设法抓住他们的念头,感到更大的陌生,甚至是愤怒。我耸耸肩,设法摆脱它,又清醒过来。 “别急,”我隐约地听到威尔说,“你还没有那么大的能量。”但说时迟,那时快,我突然感到被拉进一团漆黑之中,随之进入一座大城市。我备感恐怖,四处观望,千方百计保持清醒,意识到,从建筑风格上看,那是19世纪。我站在街角处,人群川流不息,远处,市府大楼拔地而起。起初我真的觉得我是在19世纪,但现实情况在几个方面有误:地平线消失在一片奇特的灰色之中,天空是橄榄绿,恰似威廉斯创造出的办公室建筑物上的天空,那时他正设法回避他已死的现实。 然后我意识到,有四个人在街角的对面观察着我,顿时一股刺骨的冷气传遍我的周身。这四个人穿着讲究,其中一人像鸡似的点着头,从嘴里喷出一股烟雾,另一个看了看他的怀表,之后又放回他的马甲口袋里。他们看上去很是老练,目光咄咄逼人。 “谁曾让他们动怒,谁就是我的朋友。”从我身后传来低低的话语。 我转身看到一个大木桶似的大块头儿,他穿得也很讲究,头戴一顶宽檐帽,正朝我走来。看他的面孔似很熟悉,仿佛以前见过。但在那儿呢? “甭管他们,”他补充说,“他们并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我凝视着他那高个儿躬身的架势,和他那滴滴溜乱转的两眼,猛然间我想起了他。他是我在19世纪那场战争想象中所见到的联邦军指挥官,曾拒绝会见梅娅并下令和土著人开火作战。这座城镇仅是一座建筑物,我想。他必定是重新构筑了他的晚期生活情境,以避免认识到他已死去。 “这不是真的,”我模模糊糊地说,“你已经。。。。。。哦。。。。。。。死了。” 对我的话,他似乎充耳不闻,问道,“去拍那帮走狗的屁股,你都干了些什么?” “我什么也没干。”“啊,对,你肯定干了些事。我能从他们看你的眼神中知道。他们认为,是他们管理着这座城镇,你清楚吗?实际上,他们认为他们能管理整个世界。”他摇了摇头,接着说:“这些人从不相信命运。他们认为,他们有责任看到,将来会确切地按照他们计划的模式呈现,每件事都如他们所愿:经济发展、政府、货币流通,乃至世界金融的价格比率。说真的,他们所有的这一切倒不是什么坏的想法。上帝知道,这个世界充满了奴仆,呆头呆脑的蠢材。倘若世界留给他们,他们会毁了它。这些人必须尽可能地让人赶着,控制着。另外,倘若一个人毕生能挣些钱,干吗不呢?”“但这群木头疙瘩还想管着我。当然,我对他们来说,十分棘手;他们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所以,你刚才干什么了?”“听着,”我说,“一定要明白,这里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嘿,”他答道,“我希望你能信任我。他们若反对你,我就是你惟一的朋友。”我朝远处看去,但仍能看出,他仍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他们都是些奸诈的小人,”他继续说,“他们决不原谅你。就拿我的情况做个例子。他们想要的,无非是我的军事经验,可以用来摧垮印第安人,为他们开拓土地。但我在他们之上,看出了他们的诡计。我知道他们都不可信赖,所以我必须走我的路。”他拉长了脸,看着我说:“对他们来说,想要利用你,然后一脚把你蹬开,那就更难了。当然,你得是个战斗英才,对吧?战后,我把自己卖给了公众事业。于是,那些家伙不得和我合作。但我跟你说,可别小看了这些人,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他朝我向后移了一下,上下打量着我。“事实上,”他补充说,“他们派你来,肯定是做奸细的。”我感到茫然失措,拔腿就走。我看到他从兜儿里掏出一把短刀。我吓坏了,拖着身子朝街里跑去,跑进一条胡同儿,身后传来他那沉重的脚步声。右边是一个半掩着的门,我冲了进去,然后把门闩上。紧接着我便闻到一股浓浓的邪片烟味。我周围有数十人,他们都心不在焉地看着我。我们都是真人吗?我诧异,部分是构筑的幻觉吧?一会儿,他们中的大多数便窃窃私语。于是,我从肮脏的床铺和沙发中间穿过,走到另一处门口。“我认识你,”一位妇女依在靠门的墙上,含糊不清地朝我说道,她的头朝前伸着,仿佛沉得脖子撑不住了似的,“我去过你的学校。”我真是丈二的和尚,对她的话一点儿也摸不着头脑。稍后我才记起,她是和我在一所高中读书的小姑娘。当时,她因经常感到压抑而服用毒品,并且不听从任何人劝阻,最后因服用过量而死去。“沙伦,是你吗?”她勉强地笑了一下,我朝门后扫了一眼,担心那位手持短刀的指挥官会找到这里来。“这里没事儿,”她说道,“在这里你可以和我们呆在一起。在这个房间里你不会有事儿,什么也不会伤害你。” 我又上前走了一步,尽量温文尔雅地说:“我并不想待在这里,这一切都是幻觉。” 我的话音一落,三四个人转过身,怒视着我。 “请吧,沙伦,”我小声地说,“跟我一起走吧。” 最近处的二个人站起身,走到沙伦的旁边,其中一人说道:"从这里滚出去,把她留下。” “别听他的,”另一个人对沙伦说,“他是个疯子,而我们相互需要。” 我稍微弯了一下身,这样就能直接看见沙伦的眼神,然后说道:“沙伦,这里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你已经死了,我们必须找条路出去,离开这里。” “闭嘴!”另一个人尖声叫道。又有四五个人朝我走来,眼睛中带着仇恨的目光对我说:“离这里远点儿。” 我开始朝门口后退,人群朝我走了过来。透过人群的缝隙,我看到沙伦又拿起了她的水烟袋。当我转身冲出门时,我才意识到我不是在外面,而是在一间办公室里。办公室里一圈计算机、档案柜和一张会议桌,很是时髦,标准的20世纪的家具和设备。 “嘿,你不是这里的吧,"有人说道。我转身看到一位中年男子,他正从眼镜上方看着我,问道:"我的秘书呢?我没时间处理这个。你有什么事?” “有人在追赶我,我想躲一躲。” “喔唷,我的上帝!别到这儿来。我说过,我没时间处理这个。你根本不了解我今天得做什么。看看这些档案。如果我不干,你认为谁会处理它们。”我觉得,他脸上带着令人恐怖的神色。 我摇了一下头,想寻找另外的门,说道:“难道你不知道你已经死了吗?这里都是想象。” 他停了下来,恐怖的神色变成了愤怒,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是不是犯了罪?” 我找到一个通向外面的门,然后跑了出去。街上空荡荡,没一个人影,只有一辆马车。我赶忙走到对面的一家旅馆,这时一位衣着华丽的美貌女子走了出来,她朝我打量了一下,频频微笑。娉婷的姿态中带着温暖和关心。我朝她走近,她那羞怯的微笑中带着迷人的气息。 “你是独自一人,”她说,“干吗不跟我一块儿呢?” “你到哪儿去?”我迟疑地问。 “参加一个晚会。” “都哪些人参加?” “这我不清楚。” 她打开旅馆的门,挥手让我跟她一块儿进去。我盲目地跟着她,思忖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我们走到电梯门口,她按了一下到第四层的钮。在电梯徐徐上升时,每上一层,她那温暖和惬意就增加一分。我从眼角中看到,她正盯着我的双手。当我看她时,她又笑了,装作十分羞怯。 电梯门开了,她领着我走进大厅,来到一扇特殊的门前,敲了两下。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了,出现一位男子。他一见到这位女子,脸上马上容光焕发。 “请进,”他说道。 她请我先进,当我进去时,一位少女走了过来,挽住我的胳膊。她穿着没有带子的长袍,光着脚丫儿。 “噢,你丢了,”她说,“我的小可怜儿。在这儿和我们待在一起准没事。”又走进一道门后,我看到一位赤裸着上身的男子,他看着我说:"瞧瞧这双大腿?” “他真有一手儿。”另一个人说道。 在惊愕之中我意识到,屋子里满是裸露和在频频做爱的人。 “不,等一下,”我说,“我决不待在这儿。” 挽着我胳膊的少女说道:“你想离开这儿吗?那你就再也找不到象这里的人了,把精力集中在这里吧。别像一个人那样恐惧。”她边说,边用手抚摸着我的胸部。 突然,从屋子里的另一边传来阵阵厮打声。 “不,别碰我!”有人嚷道,“我不想待在这里。” 一个不足18岁的青年推开几个人,从门里跑了出去。趁着这个空当儿,我也跟着跑了出去。根本来不及等电梯,他呼呼地从旁边的楼梯向下窜,我也紧跟其后。当我来到街上时,他早已跑到了另一头。 我想喊住他,见他吓得体似筛糠。前面的便道上站着那位指挥官,手里还拿着那把刀,但此时,他正面对着先前观察我的那一群人。他们在谈话的时候都显得怒不可遏。猛然间,人群中的一人掏出一支枪,那位指挥官手持着刀朝他扑去。枪响了,指挥官的毡帽和刀向后飞去,一颗子弹穿透他的前额。 他“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就在此时,其他人停住了手,开始溜走,然后便彻底消失了。一瞬间,倒在地上的人也不见了。 就在我对面,那位青年精疲力竭地坐在马路沿上,双手抱着头。我奋力朝他跑去,虽然双膝瑟瑟发抖。 “没事了,”我说,“他们都走了。” “没有,”他没精打采地说,“看那边。” 我转身看到刚才消失的那四个人就站在街对面旅馆的门前。令人难以相信的是,他们待的位置和我第一次见到他们时一模一样。一个人嘴里叼着香烟,另一个人察看着他的怀表。 我的心怦地跳了一下,因为我又看到了那位指挥官,他仍站在那几个人的对面,威胁地注视着他们。 “这种情况一再发生,”那位青年说,“我再也不能忍受下去了。得有人帮帮我。” 在我开口说话之前,他的右边出现了两个人形物,但仍模糊不清。 在我观看时,那两个人形物朝他飘去,然后他便隐藏在那两个人形物的旋影之中。数分钟后,他和那两个魂灵一并消失得没了踪影。 我凝视着他刚才坐过的马路沿,仍感到阵阵强烈的震动。在我的心目中,我又见到了我的魂群,并感觉到他们那深切的关心和爱。一旦把精力集中在这种情感上,我就能够驱除那层层的焦虑,不断扩大我的能量,直到我的心扉敞开。顷刻间,灰色的四周渐渐变浅,那座城镇也消失了。进一步增加能量时,我能够想象出威尔的面容,然而一眨眼他就出现在我旁边。 “你好吗?”他边说,边转身和我拥抱,接着便如释重负地说,“那都是些很强的幻觉,而你却使用自己的意志,径直进去了。” “这我知道。我简直不敢想,也记不清做了些什么?” “你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给你发送能量。” “你说的我们是什么意思?” “所有这些魂灵。”说完,威尔把手向外一挥。 我向外远眺,发现数百个魂灵一直延伸到我能看见的地方。有些魂灵面朝我看,但大多数都凝视着另一个方向。沿着他们所视的方向,我发现远处有几团大的能量旋涡。凝视时我发现,其中一团正是我刚从里面逃出来的那座城镇。 “那是些什么地方?”我问威尔。 “心理构筑,”他回答说,“是由生前过着极为严格控制生活的魂灵构筑的,而且这些死后的魂灵也不会觉醒。那里有数千个这样的魂灵。” “当我在那座建筑物里的时候,你能看到所发生的事情吗?” “能看到大部分。在我凝神附近的魂灵时,我能抓住他们想的念头,从而知道你身上所发生的事。这一圈魂灵不断地向幻觉发送能量,希望某些人会做出反应。” “你看到那个十多岁的青年了吗?他有能力觉醒,但其他人似乎对什么也不注意。” 威尔转身,面朝着我说道:"你还记得我们在威廉斯的生命回顾中所见到的情况吗?一开始他不接受所发生的情况,于是,他遏止他的死亡,并使其达到重建他办公室的心理构筑的程度。” “是的,在我到了那里时,我想到了那一层。” “那好,其实这对每一个人都奏效。在我们临终之时,我们一直都沉浸在我们控制的情境和日常生活中,以此遏止生活中的神秘和不安,沉浸程度之深,甚至死后我们也不能觉醒。于是我们构筑了这些幻觉或叫做'恍惚',由此我们能够感觉到同样的安全,甚至当我们进入来世之后也是如此。若不是威廉斯的魂群及时赶到,他准会进入你到过的那种地狱般的地方。那里全是因为对恐惧的反应而显现的。那儿的人们若没找到某种避开恐惧的方法,并把它遏制在意识层次底下,准会被恐惧吓瘫。他们所做的只是连续地重复同一的情境,如出一辙;只是他们生前所经历的复印品,一模一样,而且不能停下来。” “所以这些幻觉现实恰恰正是那严格的控制情境了?” “是的,他们全都沉浸在控制情境的一般模式中,除非他们更加紧张而且毫无反应,如拿刀的那位指挥官,毫无疑问,他是从他人那里盗窃能量的胁迫者。为使这种行为合理化,他便假想这个世界是想吞噬他。当然,他在尘世的生活中,这些期待也恰好把这样的人带进他的生活,所以他实现了自已的心理想象。而在这里,他只是构筑出想象的人在追逐他,于是他便重建了同样的情境。 “倘若他没有可威胁的人,并且他的能量也会瓦解,于是焦虑便渗透到他的有意识中。所以他必须时刻维系他作为胁迫者的角色,他必须使这种特殊的行为继续下去。这种行为是他很早以前所熟知的,这种行为是他所获悉的为征服恐惧可以事先完全占据心理的惟一行为。这种行为的实质是强迫性的,戏剧性的;而正是这种行为之本身,才把焦虑推到了一边,推得远得足已使他忘记它、遏止它。于是在这种现状中,他部分地感到放松,至少会放松一会儿。” “那些吸毒者是怎么回事呢?”我问道。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在社会生活中总是采取消极被动态度,认为社会是绝望的、残忍的,而他们则是可怜虫,于是他们把逃避现实视为一种合理的需求。而吸毒上瘾恰恰能起到事先占据他们的心理和遏制焦虑的作用,乃至在来世也是如此。 “在尘世空间,吸毒会产生一种欣喜感,这种感觉和做爱时所产生的感觉十分相似。然而这种虚假的欣喜感所带来的难题是,人体抵制这些化学物质并与其发生相反的作用,也就是说,一旦连续使用毒品,必须不断增加剂量才能达到相同的效果,由此最终毁坏人体?” 此时,我又想起了那位指挥官,说道:“那里发生的一些事情,十分奇怪。追我的人被杀,然后似乎他起死回生,重蹈覆辙,再次上演他那场戏。” “这正是在那自我期骗的地狱中所发生的情况。所有这些幻觉出现,然后破灭。如果和你在一起的某个人,总是食用大量的脂肪以遏止生活中的神秘,最终会因心脏病结束一生。吸毒者最终毁坏了自己的身体,指挥官死而复生,循环不止,等等。 “在尘世空间情况也是如此:强迫性的控制情境迟早总要破灭。它通常发生在生活中出现磨难与挑战之时,日常规律中断了,焦虑涌了进来。这正是人们所说的,正中下怀。这个也正是一个人用另外的方式觉醒和处理恐惧的时刻,但一个人对此若束手无策,这个人便径直返回到恍惚状态。另外,倘若一个人在尘世空间尚未觉醒,这个人到了另一空间同样也难以醒悟。 “在尘世空间,这些强迫性的恍惚状态可以对所有恐怖行为做出解释。这也是一切真正邪恶行为的心理背景,是诸如儿童骚扰、虐待狂,以及形形色色怪人的难以想象的举止背后的动机。他们只是简单地重复他们所知的惟一行为,以此麻木其心理,并把失去自我感觉而产生的焦虑,拒之门外?” “那么你是说,”我突然插嘴说道,“世间并没有有组织的邪恶阴谋了,也没有我们会变成牺牲品的撒旦阴谋了?” “没有。世间仅有人类的恐惧和人类欲望拒之门外的怪异方式。” “那么在圣经中所提到的许多有关撒旦的情况,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那是一种暗谕,以象征性的方式警告人们,应该到神那里寻求安全,而不应沉溺于有时是悲剧性的自我刺激和习惯中。对于坏事而谴责外界,这在人类发展的某一阶段或许是重要的,但现在它却使真理变得模糊,因为若把我们自身的行为归咎于外部力量,那是在回避自身应承担的责任。我们总是倾向利用撒旦这一说法,某些人生下来就坏,以此我们便能把与我们持不同意见的人非人性,并将其一笔勾销。用更加高级的方式来理解人类邪恶的真正本质,时机成熟了,然后我们就能够解决它?” “如果不存在撒旦阴谋,”我说,“那么占有欲也就不存在了?” “情况并不是那样,”威尔加重语气说,“心理上的占有欲的确存在;但它们不是邪恶阴谋所产生的结果,它仅是能量的动力。恐惧之人总是想控制他人。这也就是为什么某些群体总想把你拉进去,说服你跟着他们,要求你屈从于他们的权威。你若胆敢离开,他们就要惩罚你,治你?” “当我最初卷入那幻觉的城镇中时,我觉得,仿佛我是被一种凶恶的力量所占有一般。” “不是那样,你被卷进去是因为你犯了你以前犯过的错误:你只是没有敞开心扉,聆听那些魂群。你只是把自身交给了他们,仿佛他们会自发掌握一切答案。你也没有审慎地分辨一下,那些魂群是否与爱有关,是否受了爱的促动。另外,不像与神有联系的魂群,他们也不会放弃你,一定把你拉入他们的世界。就像在尘世间一样,如果你不加以分辨,某种发狂的群体或崇拜性的组织也会把你拉入其中。” 威尔停住话茬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然后继续说:“这都是对第十种洞察力的进一步阐述,所以我们才逐渐明白,随着两个空间之间的交流不断增加,我们与来世魂灵的接触也会渐渐频繁。这部分洞察力是指:我们必须分辨哪些魂灵是觉醒的并与爱的精神相联,哪些魂灵是恐惧的并沉溺于某种邪恶的恍惚中。但在我们这样做的时候,我们不能认为处于恐惧情境中的魂灵是恶魔或魔鬼,而是把他们清除或非人性化。他们恰似我们一般,是处于成长过程中的魂灵。事实上,在尘世空间,那些于情境中深陷不拔的人,通常恰恰是那些在生的想象中最乐观的魂灵。” 我不解其意,摇了摇头。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继续说,“他们情愿选择降生到如此剧烈的恐惧情境之中,由此保证那种紧张的发狂似的复印模式。” “你所说的那种情境,是不是指降生到谩骂式的不良家庭之中?” “是的,形形色色的紧张控制情境,无论是暴力型的,还是任性和奇特嗜好型的。在那里的生活环境中充满了谩骂、不良行为和种种限制;那里的恐惧程度之高,乃至同样的狂怒、气恼和任性会代代繁殖,反复循环。选择降生到此种情境中的人是有其明显目的的。” 对我来说,这种说法似乎有些荒谬,于是我问道:“怎么会有人愿意降生到这种地方呢?” “因为他们相信,他们有足够的力量冲破它,结束这种循环,治愈他们要降生到的这种家庭模式。他们有充足的信心,在发现自己处于这种不属于自己的情境中时,他们能够醒悟,征服不满和愤怒,并把此视为完成某种使命的准备:通常一个人总是想帮助他人脱离苦海。即使他们是残暴的,我们也必须把他们看做具有摆脱此种情境的潜能?” “那么在关于犯罪和暴力上的自由观,即每个人都会变化并可重塑,倒是人们企盼的,而保守的观点则不足为训了?” 威尔笑着说:“并不完全如此。看到在谩骂和受压抑情境中生存的人是其环境所致,这对持自由观点的人来说,无疑是正确的;而保守的观点则走得太远,乃至认为,终止犯罪生活或公众的悲哀是什么意识上的问题。” “但自由观仍属表层上的认识,因为他们认为,一旦为人们提供更好的环境,诸如,更好的财政支持,或教育支持,则万事皆休,一切都将不可同日而语了。通常,规劝性的计划仅能有助他人更好地做出决定,有助他人做出更好的经济上的选择。以暴力性伤害为例,规劝性的计划往好处说总是为人提供忠告,往坏处讲,却为人提供种种借口和仁慈的面具,可那是十分错误的。每当人们在烦恼控制下的情境中,总是对其后果处之漠然,并使其行为继续下去,认为该行为并不严重,由此确保再次发生此种行为的环境。” “那到底该怎么办呢?”我问道。 威尔似乎激动地震颤起来,说道:“我们能够学会从精神上去规劝!也就是说,帮助他们把整个过程带入有意识之中,恰似这里的魂灵正在为处于幻觉中的人们所做的那样。” 威尔凝视着圈内的魂灵,然后看着我,摇了摇头说:“我可从这些魂灵中得到所有信息并传递给你,但我仍不能清晰地看到全球想象。我们尚不知何以获得足够的能量。” 我把精力聚集在圈内的魂灵上,但所得到的信息一点儿也不多于威尔所传递给我的。很明显,这些魂群具有更强的意识,并正把这些意识向着恐惧的构筑中发去。但像威尔一样,对此的进一步理解,我仍有些迷惑。 “我们至少获悉了第十种洞察力的另一部分内容。尽管我们深知他人的行为是何等令人讨厌,我们也必须明确,他们也像我们一样,是意图觉醒的魂灵。”一阵不和谐的噪音忽然使我向后一震,一股五光十色的旋涡涌上我的心头。在这最后一刻,威尔深吸一口气,抓住了我,再一次把我紧紧地抱住,使我进入他的能量之中。随着一阵剧烈的震颤之后,不和谐的噪音消失了。 “他们又开始了试验。”威尔说道。 我晃了一下身躯,驱散了目眩,看着威尔说道:“这也就是说,柯蒂斯很可能是在用武力阻止他们,他相信那是惟一的方法。” 我一吐此言,我的心目中马上看到费曼的清晰意象。此人便是大卫·龙·依格尔认为与此试验有关之人,他正在某个地方俯视着这条峡谷。瞥了一眼威尔,我意识到,他也看到了同种意象。他会意的点了点头,倾刻间,我们便开始运动。 我俩停下来,面对着面。周围的色彩变得更灰,另一种不和谐的响声打破了沉寂。威尔紧张的面色开始松弛,但他仍拉着我。过了一会儿之后,响声消失了。“这些响声的爆发变得越加频繁起来,”威尔说,“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我点了点头,克服头晕目眩。 “咱们看看周围吧。”威尔说道。 在我俩把目光集中在周围环境时,我们看到数百码之外一团能量。瞬间,它又变近,距我俩仅有四五十英尺。 “小心,”威尔提醒我说,“千万不要和它们融在一起。先听一听,然后看看他们是谁。” 我留心地凝视着,马上看到一些飘动着的魂灵,以及我从中逃脱出来的那座城镇的意象。 我在恐惧中退却了,这反而使他们离我更近了。 “别动,集中爱的能量,”威尔向我发出指令,“倘若我们不表现出好像需他们拯救的样子的话,他们就不会把我们拉过去。设法向他们发出爱和能量,这样会帮助他们,或会使他们跑掉。” 意识到这些魂灵比我更害怕,我向他们发出爱的能量;瞬间他们便飞快地从我们这里离开,又回到原来的位置。 “他们为什么不能接受爱的能醒悟呢?”我问威尔道。 “因为他们一感受到爱的能量,这种能量便会把他们的意识水平提高到某一层次,于是,他们事先已被占据了的心灵便抵挡不住孤独的焦虑,因为只有强制性地提高认识,然后才能找到内心的失落感,所以'深夜的魂灵'有时先要增长识识和精神上的和谐。” 右边的动静引起了我的注意,当我把精力集中时,我意识到这个地方也有其他的魂灵,他们越靠近,越促使原来的那些魂灵离去。我凝思出这群魂灵所做的事。 “你怎么知道这群魂灵是在这儿呢?”我问威尔道。 他耸了耸肩说,“他们来这里和费曼这家伙有关。”在这群魂灵周围的空间处,我见到一个移动着的影像,某种场景。在再次凝视它时,我发现,那是尘世中的一所大工厂,成座成座的大型金属建筑物,成排成排的看上去似变压器、管线和数英里长交叉的电线。在建筑物的中间有一个最大的建筑物,在它的顶上是玻璃建成的中心控制室。我能够看到成排的计算机和各种各样的仪表。我瞥了威尔一眼。 “我也看到了。”他说道。 在我们继续观察这座大厂时,我们的视野扩大了,并能从它上面向下俯视。在上面,我们看到数英里长的电线通向四面八方,一座激光束的高塔可以把能量射到远处的地方站。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吗?”我问威尔。 他点点头说:“这是一座中心电能厂。” 电能厂一端的活动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急救车和消防车驶到了一处较大的建筑物旁,从它三层的窗户里射出了不祥的火光。瞬间火光变亮,随之建筑物下面的大地似乎裂了开来,接着建筑物颤抖起来,然后渐渐地坍塌。在它右边的一座建筑物也喷出了火舌。 我们的视线移到了控制中心。在那里面,技术人员惊慌失措地到处走动。右边的门开了,一个人胳膊底下夹着图表和蓝图走了进来。他把这些东西铺在桌上,便似乎是信心十足地研究起来。然后他瘸拐地走到室内的一边,开始调整着开关和标度盘。渐渐地,大地停止了颤抖,大火也得到的控制。他匆忙地工作着,同时还指挥着其他技术人员。 我把目光聚焦在这个人身上,凝视着,然后转身对威尔说:“那是费曼!”威尔尚未做出反应,那一场景便迅速向前推移了。在我们眼前,工厂得救了;工人们快速敏捷地拆除了一个个建筑物。于此同时,在附近的一个工地上,一座新的小型工厂正在兴建,它将生产更加微缩的发电机。最后,原先那座大厂的绝大部分已恢复到它自然的木制状态,它将生产我们在每一座房子后面所见到的小型部件,生意遍及整个农村。 顿时我们的思维开始回溯,直到看见前面有一个人,他也正观察着和我们一样的场景。在我们能看清他的轮廓时,我意识到他正是费曼。他是在降生前思忖着,他这一生会做些什么。 威尔和我眸眸相视,我问道:“这是他生的想象中的一部分吧?” 威尔点头言道:"这必定是他的魂群。让咱们看看,有关他的情况还能再发现什么。” 我们凝视着这一魂群,眼前又形成了另外一种影像。那是19世纪的战争宿营地,还是指挥官的帐篷。我们又看到费曼和指挥官在一起,这位指挥官也是我在幻觉城镇中所见到的那位。费曼是曾和威廉斯在一起的那人的另一副官,也正是那一瘸一拐之人。 在我们观察他们切磋琢磨时,我们开始明白他们交谈的全貌。费曼,一位足智多谋的战略家,负责战略和技术性问题。为提前发起进攻,指挥官已下令把沾染天花病毒的地毯秘密出售给印第安人。对此项策略,费曼坚决反对,他反对的原因主要不是因为这会影响土著人的健康,而是认为,这种做法在政治上易受攻击。 后来,对此战的胜利虽然华盛顿沉浸在一片欢呼声中,但新闻界却发现他们使用了天花病毒,他们对此展开了调查。指挥官和他在华盛顿的密友把费曼当做替罪羊推了出来,由此毁了费曼的仕途。而后来指挥官却在政治生涯上飞黄腾达。在国民道德水准上荣登榜首,随后他也被相同的华盛顿内幕人士卑鄙地出卖。 作为费曼,他却大伤元气;他个人的政治野心彻底破产。多年来,他内心越发地痛苦,越发地感到怒火中烧。他竭尽全力,拼死拼活地引导公众舆论向指挥官在战斗中的行为发起挑战。一段时间中,几位记者追踪此事的来龙去脉,但很快公众便对此事失去了兴趣,费曼依然扮演着不光彩的角色。后来,在他生命即将结束之际,他心灰意冷,意识到他的政治目标绝不会达到,并把他所受到的屈辱全部归咎到指挥官身上。在一次国晏上,他试图暗杀这位前政客,却被政客的随身保镖一弹击中,倒地身亡。 由于费曼割断了与其内心安定和爱的联系,死后他仍不能完全觉醒。多年来他认为,他已错过了杀死他那老指挥官的机会,并生活于构筑的幻觉中,牢记他的仇恨,以及注定要计划并试图另一次暗杀的连续恐怖中。惟一的结局是被杀死,接连不断。 在观察时我意识到,若不是另一个人的顽强努力,这个人曾在军营中和费曼在一起,费曼陷入幻觉悟境中的时间可能会更长。现在我能看到那个人的影像,并认出他是谁。 “那又是乔尔,我遇到的那位记者,”我凝视着那一影像的同时,对威尔说道。 威尔点了点头,作为回答。 死后乔尔成为外层魂圈的员,并决心彻底唤醒费曼。生前他和费曼曾试图揭露军方对印第安人所施的残暴和阴谋罪行,但尽管他已获悉有关天花沾染问题,在威逼利诱之下,他被劝服保持沉默。死后,他在他那生命的回顾中受到沉重的打击,依然保持清醒,并发誓要帮助费曼,因为他觉得,费曼之所以被毁掉完全是因为他没有出面干涉。 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后,费曼有了反应,他自身经历了一次漫长而痛苦的生命回顾。他原本意图在19世纪成为一名民用工程师,从事有关技术的和平发展,但他却被成为像指挥官那样的战斗英雄所诱骗,从而从事了发展新的战争战略和设备的工作。 在生命之间的岁月中,他一直在尘世合理地利用技术以帮助他人,这时,他开始慢慢地接收到另一种生活临近的意象。起初慢慢地然后他信心十足地意识,能量团的装置不久便会被发现,这种装置定会解放人类,但却是十分的危险。 在他感到临近降生地,他清楚,他必将从事这种技术;他也意识到,为获得成功,他会再次面视渴望权力、认可地位的倾向。然而他看到,他会从其他六个人那里获得帮助。他想象出这条峡谷,想象出在黑暗的某处与他们一道工作,并想象出背景处的瀑布,以及把这一过程带入全球的想象之中。 在他从想象中渐渐隐退时,我能够看出他所看到的这一过程的各个方向。首先,七人小组会彼此回忆过去的经历,然后一并清除残存的情感。其次,这个小组会有意识地利用第八种洞察力技术,扩大它的能量,最后加速震动,从而把七人的魂群融为一体。从所获得的这些知识中,会出现我们意想将来的全部记忆,即全球想象,也就是会意识到,我们要到何处去,以及完成此种使命,我们该做什么事。 突然,整个情景连同费曼的魂群一并消失了。威尔和我留在了那里。 威尔的双眼显得活灵灵,充满了朝气。他说:“你看到所发生的事情了吗?这就是说,费曼的原始意图实际是完美的,是要化解他所从事的技术项目上。如果他能实现这一目的,他定会终止这场试验。” “我们得去找到他。”我说道。 “没必要。“威尔说完便陷入沉思,然后接着说:“那无济于事,时间尚不充分。我们必须找那小组的其余的人。需要这个小组的集聚能量才能忆起全球想象,这个小组一并才能完成回忆的全过程,并使他们的能量增加。” “关于清除残存情感那部分,我仍不理解。” 威尔朝我靠了靠说道:“你还记得你曾有过的其他心理意象吗?在其他地方和其他时间的回忆呢?” “我记得。” “组成处理这项试验的那一魂群以前也曾在一起过,因此必定存在需要清除的残存情感!每个人都必须解决它们。” 威尔朝远处望了一会儿,然后说:“这是第十种洞察力的另一部分内容。不止一个魂群来到了,还有许多其他的。我们都必须学会清除这些怨恨。” 在他讲话的时候,我想起我所经历过的有许多魂群的情境,当时魂群中的一些成员马上便彼此喜欢,而其他成员顿时毫无理由地相互意见不一。我纳罕,现在人类文化是否已觉察出这些无意识的反应的渊源? 然后,在没有任何预示的情况下,另一阵啸鸣在我周身反响。威尔伸手把我拉住,拉到他的面前,几乎脸面相触。“现在试验进行到这一水平,你若再倒下,我不敢肯定你能否再返回来。”威尔喊道,“你必须找到其他人!” 第二次呼啸一下把我俩活生生地扯裂开,我似乎感到被卷入我所熟悉的旋涡中,像以前一样朝着返回的方向尘世空间飘去。但这次不是迅速地坠入自然世界,而似乎是暂时停顿了一下,好像有股力量拉住我胃后部的神经丛,把我移到了一边。在我气定神宁,聚集精力之时,即呼啸的情境平稳了下来,我开始感到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但却不知其实际身形。随之,我几乎能回忆起这个人的感情特征。是谁让我有这种感觉呢? 最后,在三四十英尺远的地方,我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这个人影向我靠近,越靠越近,我知道那是谁了。夏琳!在她距我不到十英尺时,我只觉我的体内一阵翻腾,仿佛我突然变得更加彻底地放松。于此同时,我发现夏琳周围裹着粉红色的能量环。数秒钟后,令我惊奇的是,我发现我周围也出现了相同的粉红色能量环。在我俩相距约五英尺远时,我刚才那种放松的感觉急剧地转变成了性欲感,并最终在我体内荡起了一股性爱的浪花。猛然间,我陷入一片空洞。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我俩的粉红色能量环快要接触的瞬间,又响起了那不和谐的呼啸。我一下被震得向后倒退开去,失去了控制,扭动着。第八章《宽恕》 我清醒过来,慢慢地恢复了知觉,发现右脸颊处有个冰冷、潮乎乎的东西。我缓缓地睁开双眼一看,顿时呆若木鸡,一动也不敢动,仿佛被冻住了一般。一只半大不小的狼正注视着我,使劲地闻着,尾巴竖了起来,随之我猛地向后一闪,坐了起来,它便窜入树林之中。 在疲惫的昏迷中,我在昏暗的光线下找到了我的背包,走进密林,支起了帐篷,便一头扎进了我的睡袋。我努力保持清醒,想着与夏琳的奇特会见,兴致勃勃。她为什么会来到另一个空间呢?是什么把我俩弄到了一起呢? 翌日,我一大早便醒来,做了燕麦饭,狼吞虎咽般地吃完,便小心翼翼地返回到我原先爬过山脊时所碰到的一条小溪处,洗了洗脸,用溪水灌满了不壶。我仍感到疲劳,但一想起要找到柯蒂斯又令我心焦。 突然,东面传来的爆炸声,惊得我一下站立起来。那必定是柯蒂斯所为,我边思忖着,边跑回帐篷处。在我匆忙收拾好背包,然后朝着爆炸声走去时,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 走了半英里就出了树林,眼前出现一片似废弃了的牧场。几绺生了锈的电线悬挂在我面前的几棵大树木之间。我观察着这块空旷的场地,以及前面百码之外成排的树木和浓密的灌木丛。就在此当口儿,灌木丛被分开了,钻出了柯蒂斯,他没命地朝我所在的方向跑来。我朝他挥手,他马上认出了我,然后径直大步快速地朝我走来,小心地穿越过那些电线,一下子依在一棵大树上,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出了什么事?”我问道,“你炸了什么啦?” 他摇了摇头,说道:“我再没办法了。他们是在地下做的试验。我的炸药不够,我。。。。我也不想伤害里面的人。我只是把外面的圆盘天线炸掉了,希望这会拖延他们。” “你怎么能走得那么近去炸它呢?” “我是昨天夜里放的炸药。他们根本想不到有人会到那儿,因为他们外面没几个岗哨。” 由于听到远处传来的汽车行驶声,他停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说:"我们必须离开这条峡谷,去寻求帮助。再说我们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他们肯定会来这里的。 “等一下,”我说,“我认为,我们还有机会阻止他们,但我们非得找到梅娅和夏琳。” 他眼睛睁得大大地说:“你是说夏琳·比林斯吗?” “是的。” “我认识她。她过去一直为一家公司从事合同研究工作。多年来我一直没见到她,但昨天夜里我见她走进那座地下碉堡。与她一起走的还有几个人,都是全幅武装。” “他们是不是在逼着她?” “这我说不清,”柯蒂斯说着又停止静听,汽车声再度引起了他的注意,汽车是朝着我们这个方向开来的。"我们必须离开这里,我知道一个地方,我们可以在那里一直藏到天黑,但我们得快点儿。“他朝后往东望着说?quot;我留下一些假痕迹,但那不会把他们引得很远。” “我必须路你说说所发生的事,”我说,“我又遇到了威尔。” “那好,在路上说,”他边飞快地走起来,边说,“我们必须马上走。” 我从洞口向外望去,越过陡峭的峡道直到对面的山坡,没有动静。我凝神静听,没听见任何声音。我俩朝东北的方向尽量快走,约走了一英里,我边走边告诉柯蒂斯我在另一空间所发生的事情,并向他强调,我认为威廉斯一直是正确的。倘若我们能找到魂群中的其他人并忆起更大的想象,我们就能终止这场试验。 我可以看出柯蒂斯并不同意我的看法。他听了一会儿之后,便开始畅谈他过去与夏琳邂逅的情况;但对夏琳与这场试验有何关系,他却一无所知,对此我大感失望。他还告诉我,他是如何认识大卫的,他解释说,在一次巧遇中,他道出了许多军方的常见经历,从此他俩成了朋友。 我跟他说,他和我都与大卫有联系并都认识夏琳,这的确很有意义。 “我不知道那有什么意义,”他心不在焉地说道,而我却止住了话茬,因为我深知,我俩都为一个原因才来到这条峡谷。我俩默默地走着,柯蒂斯寻找着山洞。后来我们找到了山洞,他又往回走,把原来的脚印用松树枝盖住。然后我俩在洞口外稍停了一会儿,直到确信我们未被发现,才走进洞中。 “汤好了,”柯蒂斯从我背后说道。我用我的宿营炉和水做了我最后剩下来的冻干食品。我走过去,每人一碗,然后又坐在洞口里边,向外张望。 “你怎么知道这一魂群能聚集足够的能量,以对那些人施加影响呢?”他问道。 “我也不十分肯定,”我答道,“这还需要我们深入理解。” 他摇了摇头,说道:“我可不认为你说的那情况是可能的。或许我用我这点儿炸药还能刺激他们一下,让他们提防些。他们可能会再找些人来,但我认为他们不会停止试验。他们很可在附近再建个天线。或许我本该把门炸开,上帝知道我能不能那么做,但我清楚我自己不会那么做。夏琳在里面,谁知道里面还有多少人。我本该缩短引爆时间,那他们会抓住我。。。。但那也是值得的。” “不,我可不那么认为,”我说道,“我们还能找到其他的方法。” “不,我可不那么认为,”我说道,“我们还能找到其他的方法。” “怎么找?” “它会找到我们。” 我们又听到汽车行驶的微弱声,而同时,我发现我们底下的山坡处有个动静。 “有人在那儿。”我说道。 我们弯下身子,凝视着。那个人影又动了,在灌木丛的遮挡下影影绰绰的不很清晰。 “那是梅娅。”我将信将疑地说。 柯蒂斯和我相互凝视了一阵子,然后我站起身,说道:“我得去找找她。”他一把拉住我的胳膊说?quot;蹲下来,听我说,如果汽车开过来的话,就留她在那儿,你再回来。别冒险被人发觉。” 我点了一下头,接着便小心地跑下山坡。在我快要接近她的时候,我停了下来,倾听着。汽车的声音越来越近,我低声朝她喊着。她先是惊呆了一会儿,随之认出我来,爬上岩石坡,来到我站的地方。 “我真不敢相信会碰到你!”她拥抱着我,说道。 我领着她来到山洞,帮助她穿过岩石洞口。看上去她显得精疲力竭,胳膊上满是条条的伤痕,有的还流着血。 “出什么事了?”她问道。“我听到一声爆炸,然后到处都是这些卡车。” “有没有人看到你朝这里走来?”柯蒂斯焦虑不安地说,然后站起身,朝外望去。 “我觉得没人看见。”她说道,“我能够隐避。” 我马上把他俩做了一番相互介绍。柯蒂斯点了点头说:“我得看一眼。”说完,他便溜出洞口,消失了。 我打开背包,取出急救箱,说道:“你能够找到你那在谢里夫部门工作的朋友吗?” “我找不到,甚至连城里都回不了。在回城的路上各处都是护林人员。我碰到一位我认识的妇女,给了她一个便条,让她交给我的朋友。我就能这么多了。” 我把一些消毒药轻轻地敷在梅娅膝盖上的一条又长又深的伤口上,然后问道:“那你干吗不和你碰见的那位妇女一起走呢?你怎么又改变了主意,竟回到这里来了呢?” 她又拿了些消毒药,默默地敷在伤口上,然后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又回来了。或许因为我仍保留着这些记忆。”她抬起头看着我,接着说:“我也想弄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面朝着她,坐了下来,然后简略地向她描述自我俩分手后所发生的事情,尤其向她讲述了威尔和我所获悉的有关魂群的事,关于魂群消除怨恨以找到全球想象的问题。 看上去她被我的描述震撼了,但似乎仍记得她的本职工作,说道:“我注意到,你的脚腕子好像没事了。” “是的,我猜想。恐怕我一知道它是怎么引起的,它就消失了。”她凝视了我一会儿,然后说道:“我们这里仅有三个人。你说过,威廉斯和费曼两人曾见到过七位。” “这我不清楚,”我答道,“我只是对你在这里感到高兴。你是知道信念和想象的人。” 她脸上泛出恐惧的神色。 过了一会儿,柯蒂斯走进洞口,并告诉我们没发现任何异常情况,然后便在较远的地方坐下来,吃他的饭。我走了过去,拿了一只盘子递给梅娅。 柯蒂斯斜着身子,递给梅娅水壶,说道:“这你明白,在这空旷的地方到处走,那要冒极大的危险。你会把他们引到这里来的。” 梅娅瞥了我一眼,然后反驳说:“我是在设法逃脱!我也不知道你们在这儿。我是不会朝这里来的,要不是那些鸟。。。。。。” “哎,你应该理解我们陷入多大的麻烦!"柯蒂斯打断她的话,接着说,”我们还没终止这项试验。”说完,他便站起身,又走出洞外,坐在靠近洞口的一块大岩石的后面。 “他为什么朝我发疯?”梅娅问道。 “你刚才说,你仍保留着那些记忆,梅娅。记得是什么?” “我不大清楚。。。。。可能是另一时间,我猜想,可能是设法阻止某种暴力。所以对我来说,这一切都是那么奇异。” “柯蒂斯认识你吗?” 她冥想了一阵,然后说:“可能吧。我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还记得我曾告诉过你,我看到过去与土著人找仗时情景的想象吗?那好,当时你被杀,某个和你在一起的人似乎一直追随着你,而且也被杀死了。我觉得,那个人便是柯蒂斯。” “他在斥责我呢!噢,上帝,难怪他发了疯似的。” “梅娅,你还记得你们俩所做的事情吗?” 此时,她闭上双目,冥思苦想。 突然,她看着我,问道:“是不是有个土著人也在那儿?一个野医生?” “有,”我说,“他也被杀了。” “当时我们在想什么。。。。”她心领神会地改口说,“不,我们是在想象。我们想我们会终止那场战争。。。。。我就记得这些了。” “你应该跟柯蒂斯聊一聊,并帮助他清除心中的气恼。那也是回忆过程的一部分。" “你不是开玩笑吧?跟这位气包子聊?” “我去先跟他谈一谈。”说完,我便站起身。 她微微地点了一下头,朝远方望去。我走到洞口,爬了出去,坐在柯蒂斯的旁边。 “你在想什么呢?”我问道。他看着我,多少有些尴尬地说:“我在想,仿佛我一看到你的那位朋友,我就生气。” “你现在的确切感觉是什么呢?” “这我不清楚。反正我一看到她,我就生气。我有一种感觉,仿佛她犯了个错误,把我们暴露了,或使我们被捕。” “或许被杀吧?” “呀,或许被杀!”他用力地说,力量之大,颇令我俩吃惊。然后他深吸了口气,耸了耸肩。 “你还记得我跟你讲过,我所见到的19世纪与土著人打仗的想象吗?” “模糊地记得。”他喃喃地说。 “但那时我并没有告诉你,我觉得我看到你和梅娅在一起。柯蒂斯,你们俩都被士兵杀死了。” 他看着洞口顶,对我说:“那你认为,这就是为什么我对她生气了?” 我笑了。 就在这个时候,空气串飘荡着一种轻微的不和谐声。稍后,我们俩都听到了那嗡嗡声。 “妈的,”他说,“他们又开始试验了。” 我拉住他的胳膊说:“柯蒂斯,我们必须弄明白,那个时候你和梅娅千方百计想做的是什么,为什么你们失败了,而现在你俩想的又有什么不同。” 他摇了摇头,说道:“我真不知道这里有多少是我敢信的,我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讲。” “我觉得你要和她谈一谈,事情会有变化。”?quot; 他只是看着我,一语不发。 “你不试试吗?” 最后,他点了点头,爬进了洞中;此时梅娅不好意思地笑了。 “真对不起,我一直态度不好,”柯蒂斯主动地说,“仿佛我是对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感到不快。” “别提它了,”她说,“我只是想,我们到底该做些什么。” 柯蒂斯使劲地看着梅娅,说道:“我好像仍记得,你在治疗着什么。”他瞥了我一眼,接着说:“你跟我说过这种事吗?” “我觉得没有,”我答道,“但那是真的。” “我是个内科医生,”梅娅说,“我在工作中使用积极的意象和信念。” “信念?你是说,你是用宗教观点为人们治疗吗?” “哦,那只是个笼统的说法。我所说的信念,是指从人的期待中所产生出来的能量力量。我在一家诊所工作。在那儿,我们视信念为一种实际上的心理活动过程,也就是我们有助于创造将来的方法。” “那你从事这项工作有多长时间了?”柯蒂斯问道。 “我的一生都做好了探求治愈的准备。”接着,她便向柯蒂斯讲述她以前曾跟我讲过的有关她生活的经历,其中包括她母亲担心她会染上癌症。在梅娅对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事情做出解释时,柯蒂斯和我不断地提问题。我们听她讲的同时,不断地向她发射能量。此时她脸上所带的疲惫神色,渐渐消失,神采奕奕,目光如炬,并挺直了腰板儿,坐在那。 柯蒂斯问道:“你相信你母亲的担心,以及她那对将来的消极想象,会影响她的健康吗?” “我相信。人类似乎总是喜欢把两种特殊的事情带入生活之中:一是我们抱有信心的事;二是我们为之恐惧的事,但我们都无意识地这样去做。我作为一名内科医生深信,倘若我们把这一过程引入有意识中,我们就能获得许多东西。” 柯蒂斯点头称是,问道:“但那怎么做呢?” 梅娅没有作答,站了起来,凝视着前面,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出什么事了?”我问道。 “我刚好。。。。。我看到战争期间所发生的事情了。” “看到什么了呢?”柯蒂斯问道。 她看着他,说道:“我忆起我们在树林里的情况。我能看到一切情况:士兵、从枪筒中冒出的硝烟。” 柯蒂斯似乎陷入沉思,很明显,他是在回忆着什么。“我在那儿,”他咕哝着说,“为什么我也在那里呢?”他看着梅娅,说道:“是你把我带到那地方的!我一无所知,我只是个会议观察员。是你告诉我,我们能够阻止那场战争的!” 她转过身去,冥思苦想,然后转身说道:“当时我认为我们能。。。。。有一种办法。等一下,那时不只我们俩。”她转身瞪着我,脸上泛起了怒容,说道,“当时你也在那儿,但你却撇开了我们。你干吗离开了我们?” 她的话激起了我以前有过的回忆。我告诉他俩我所见到的一切:那里还有其他的人,几个部落的酋长,我和夏琳。我向他俩解释,一位酋长坚决支持梅娅所做的努力,但认为时间不合适,并争辩说,部落尚未发现他们正确的想象。我还跟他俩讲,有一个酋长对白人士兵所犯下的暴行,怒气冲冲。 “我实在待不下去了,”我跟他俩说,并描述了我与圣芳济修会的那段经历,接着说,“我无法摆脱跑开的念头。对此,我很抱歉。” 此时梅娅陷入沉思,我碰了一下她的胳膊,说道:“酋长们知道,那不会奏效;夏琳也确认,我们尚不能忆起祖先们的至理名言。” “那为什么其中一个酋长和我们待在一起呢?”她问道。 “因为他不想让你俩死去。” “我根本不想死!”柯蒂斯猛然打断我的话茬说,然后又看着梅娅,说道:“你误导了我。” “很抱歉,”她说,“但我想不起是什么地方错了。” “我知道是哪儿错了,”他说,“你认为你能阻止那场战争,只是因为你想那样。” 她凝视着柯蒂斯好长一会儿,然后又看着我,说道:“他说的对。我们想象出士兵必定停止侵略,但我们却对它怎样发生没有清楚的意象。由于我们尚未掌握全部信息,所以那种想象也无济于事。每个人都会从恐惧中,而不是从信念中产生想象。想象恰似治愈我们身体那样奏效。当我们忆起我们一生中真正认定要做的事情时,它会使我们恢复健康。当我们能够忆起整个人类认定要做的事情时,我们就能从眼下此时此刻,拯救世界。” “很明显,”我说,“我们生的想象中不仅包括我们个人于尘世意图要做的事,而且也包括我们人类于整个历史时期一直奋力要做的更大的想象,这其中还包括我们从这里要到哪里去,以及如何到达那里的全部细节。我们必须扩大我们的能量,分享我们生的意图,然后我们才能记住它们。” 还没等梅娅做出回答,柯蒂斯便一下跳了起来,移到洞口,说道:“我听到了什么声音。肯定有人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