讶。苏格拉底 这真是一个好消息。他的父亲是谁?塞奥多洛 我听说过名字,但我记不住了。不过,你瞧,他来了!朝我们走过来的三个人中间的那个就是他。他和朋友去柱廊第 653 页外涂油,现在已经结束了。他们好像正朝我们走来。看看你是否认识他?苏格拉底 是的,我认识他。他的父亲是索尼昂的欧佛洛纽,照你刚才的描绘,他们父子真是像极了。他的名声不错,而且我也相信他留下了一大笔财产。但我不知道这个小伙子的名字。塞奥多洛 他的名字是泰阿泰德,苏格拉底,但我想这笔遗产大概已经被托管人挥霍完了。不管怎么说,在钱财上慷慨大方也是他的另一项优点。苏格拉底 你给了他一项高尚的品质。请他过来跟我们坐一会儿。塞奥多洛 我会的。泰阿泰德,到这边来,坐在苏格拉底身边。苏格拉底 坐过来,泰阿泰德,让我看看我的相貌到底长得怎么样,塞奥多洛说我们长得很像。假定我们各有一张七弦琴,塞奥多洛说它们都能调到同样的音调,那么我们应当马上就相信他的话,还是应当先来确定他是不是音乐家?泰阿泰德 应该先确定他是不是音乐家。苏格拉底 如果我们发现他懂音乐,那么就相信他的话,否则就不信。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 那么,如果这里断定的是我们的相貌很相似,这件事使我们很感兴趣,那么我们必须问,告诉我们这件事的人是否精通绘画。泰阿泰德 我同意。苏格拉底 那么,塞奥多洛是一名画家吗?泰阿泰德 据我所知,他不是。苏格拉底 他也不是几何学家吗?第 654 页泰阿泰德 他当然是几何学家,苏格拉底,他肯定是。苏格拉底 那么他也是天文、计算、音乐和其他一切自由艺术的行家吗?泰阿泰德 我敢肯定他是。苏格拉底 那么,如果他以赞美或其他别的方式告诉我们,说我们之间有某些身体上的相似之处,那么我们并没有特殊的理由要注意他的说法。泰阿泰德 也许没有。苏格拉底 假定他赞美的是我们中的某个人心灵上的美德和理智。那个听到赞扬的人会渴望对受到赞扬者进行考察,而被赞扬者也渴望表现他的品质,这样做同样也没有很好的理由吗?泰阿泰德 当然有理由,苏格拉底。苏格拉底 那么,现在是时候了,我亲爱的泰阿泰德,你表现你的品质,而我对之进行考察。我向你保证,塞奥多洛经常向我称赞某些公民或外邦人,但从来没有人得到过像他刚才对你那样的赞扬。泰阿泰德 那倒挺不错,苏格拉底。但他讲那番话可能不是认真的。苏格拉底 他是认真的,否则他就不是塞奥多洛了。别因为怀疑他不是认真的而向后退缩。我们总不能要他向我们发誓。更何况无人会去告他发假誓。所以,别害怕,遵守你刚才的诺言。泰阿泰德 好吧,如果你愿意,我们就这样做吧。苏格拉底 那么,告诉我,你正在跟塞奥多洛学几何吗?泰阿泰德 是的。苏格拉底 也学天文学、和声学、算术吗?泰阿泰德 我当然尽力而为。苏格拉底 我也在学,向他或者向其他似乎懂得这些事情的第 655 页人学。一般说来,我学得挺不错,但同时我也一直对一件小事感到困惑,你和你的朋友一定得帮助我解除这个困惑。请告诉我,学习某件事情意味着在那件事情上变得比较聪明,这是真的吗?泰阿泰德 当然是真的。苏格拉底 我假定,智慧使人们变得聪明。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 它在任何方面与知识有什么不同吗?泰阿泰德 你说什么与知识有差别?苏格拉底 智慧。说人聪明不就是说他们对事物拥有知识吗?泰阿泰德 当然。苏格拉底 那么,知识与智慧是一回事吗?泰阿泰德是。苏格拉底 好吧,这正是令我一直感到困惑的问题。我无法对知识是什么这个问题做出令自己满意的回答。我们能回答这个问题吗?你们大家的看法如何?谁第一个讲?就好像玩传球游戏的儿童说,掉了球的就“坐下当驴子”,不掉球的就做王,有权要我们回答他喜欢提出的问题。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塞奥多洛,莫非我的争论热情使我失态,变得鲁莽了?我渴望开始一场亲密无间的谈话,相互之间就像朋友那样轻松自在。塞奥多洛 一点也不,苏格拉底,你没有什么失态的地方。不过,还是在这些年轻人中找一位回答你的问题。我不太习惯这种抽象的讨论,我这样的年纪也不太可能再习惯了。这种事正是他们应该做的事,他们的进步要快得多,而年轻人确实在任何事情上都能改进。所以,别让泰阿泰德走,继续向他提问吧。苏格拉底 你听到塞奥多洛怎么说了吧,泰阿泰德。我想你不会违背他的意愿,不按长者和聪明人的吩咐去做是错的。所以,第 656 页请慷慨大方地告诉我,你认为知识是什么。泰阿泰德 好吧,苏格拉底,既然有你和塞奥多洛的吩咐,我不能拒绝。不过,如果我有错,请给予纠正。苏格拉底 那当然,如果我们能做到的话。泰阿泰德 那么,我认为,一个人能从塞奥多洛那里学到的东西就是知识,比如你刚才提到的几何,以及其他所有科学,此外还有皮匠和其他匠人的技艺。知识就是这些东西中的某一种或者全部,而不是别的什么。苏格拉底 你确实慷慨大方,我亲爱的泰阿泰德。我们向你要一样简单的东西,你给了我们一大堆。泰阿泰德 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格拉底?苏格拉底 也许没什么意思,但我会解释我想说的是什么。你提到“制革”的时候,确实是在用这个词表示制鞋的知识吗?泰阿泰德 正是这样。苏格拉底 当你讲到“作木”,你是指如何制作木头家具的知识吗?泰阿泰德 是的。苏格拉底 那么,在两个例子中,你都在解释某种技艺是关于某事的知识,是吗?泰阿泰德 是的。苏格拉底 但是,泰阿泰德,我问你的问题不是知识的对象是什么,也不是有多少种知识。我们不想数清知识的门类,而是想发现知识本身是什么。我的话是否没什么意思?泰阿泰德不,你说得很对。苏格拉底 再举一个例子。假定有人就一些非常明显的普通事物向我们发问,比如问,什么是泥,那么如果我们回答说陶工的泥、砌炉工的泥、砖瓦匠的泥,这样的回答是荒唐可笑的。第 657 页泰阿泰德 很可能。苏格拉底 当我们使用“泥”这个词,而不论我们把它称作谁的泥,是制俑工的泥或是其他匠人的泥,并设想我们的回答能对提问者传达某种意义,这样做从一开始就非常可笑。当一个人不知道某个事物是什么的时候,你不会设想他能理解这个事物的名称吧?泰阿泰德 肯定不会。苏格拉底 那么,如果他不知道知识是什么,“关于鞋子的知识”也不会向他传达任何意义?泰阿泰德 不会。苏格拉底 实际上,“皮匠的技艺”或其他任何技艺的名称对那些根本不懂得知识是什么的人来说是没有意义的。泰阿泰德 是这么回事。苏格拉底 那么,当有人问我们知识是什么的时候,用某些技艺的名称作答是荒唐的。这种回答是:知识是“关于某某事情的知识”,但这不是这个问题所需要的回答。泰阿泰德 似乎如此。苏格拉底 此外,我们的回答可以是非常简短的,但我们却提出一种漫无止境的回答。在关于泥的这个问题中,最简洁而又普通的回答就是“泥是和了水的土”,而无论它可能是谁的泥。泰阿泰德 经你这么一说,苏格拉底,事情现在显得容易了。你提出的这个问题的意义似乎与此地一位与你同名的苏格拉底发现的问题属于同一类,前不久我与他交谈过。苏格拉底 那是什么问题,泰阿泰德?泰阿泰德 当时塞奥多洛在这里给我们讲平方根,面积为三平方尺或五平方尺的正方形的每一边(或根)都无法用代表一尺的线段来度量,以这种方式,他逐一举例,一直讲到十七平方尺。然第 658 页后由于某些原因而停了下来。这个时候我们想到,这些平方根显然是无穷的,我们应该尝试着找一个集合名词,用它来表示所有这样的平方根。苏格拉底 你们找到了吗?泰阿泰德 我想是的,但我想听听你的看法。苏格拉底 你先说完。泰阿泰德 我们把所有的数分成两类。我们把任何作为某数自身相乘而得到的数比作正方形,称之为正方形数或等边形数。苏格拉底 太好了!泰阿泰德 任何介于此类数之间的数,例如三、五,或者任何不能靠某数自身相乘获得,但有一个因子大于或小于其他因子,因而其相应图形的对边也总是不相等的数,我们把它们比作长方形,称作长方形数。苏格拉底 好极了!请说下去。泰阿泰德 我们把所有用来代表等边形数、构成这个平面图形的所有相等的边的线段定义为边长,而由正方形的边长构成的平面图形的面积与某个长方形的面积相等,我们把作为正方形的边长的线段称之为平方根(不尽根),因为这些线段不能用其他长度的线段来度量,而只有用面积与以它们为边长构成的平面图形相等的正方形的边长才能加以度量。关于立方体的同类问题还有另一个区别。苏格拉底 无法再好了,我的年轻朋友们,我敢肯定没有人会指控塞奥多洛作伪证。泰阿泰德 但是,苏格拉底,我无法像回答长度与平方根的问题那样来回答你的知识问题。然而,你似乎想要得到这种回答,所以,和你的说法相反,塞奥多洛对我的赞扬确实不是真话。苏格拉底 为什么?如果他曾经称赞你的跑步能力,并声称第 659 页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擅长跑步的青年,但是后来,你在赛场上被一位正处于力量顶峰的最伟大的选手击败,你会认为他对你的赞扬是不真诚的吗?泰阿泰德不,我不会这样想。苏格拉底 那么好吧,我刚才说过,你以为发现知识的性质是一件小事吗?这个问题不是最困难的问题之一吗?泰阿泰德 我应该说,这是最困难的问题之一。苏格拉底 那么,你可以对塞奥多洛的赞扬再次放心了。好吧,用你支配着的全部热情,集中精力去发现知识的定义,就像发现其他事物的定义一样。泰阿泰德 如果这种事取决于我的热情,苏格拉底,那么获得真理就容易了。苏格拉底 按照你刚才有过良好表现的方式前进吧。以你对平方根问题的回答为榜样。好比你刚才发现了一个可以适用于全体杂多的性质,所以现在你应该试一试,寻找一个适用于多种知识的公式。泰阿泰德 我向你保证,苏格拉底,以前听到你的这个问题的传闻,我经常加以研究。不过我无法对自己说,我能满意地解决这个问题,或者说有人曾把你需要的这种回答告诉过我。然而,我也无法忘掉这个问题。苏格拉底 我亲爱的泰阿泰德,这是因为你的心灵不是空虚的,或不育的。你正在承受分娩的剧痛。泰阿泰德 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样,苏格拉底。我只是把我的感觉告诉你。苏格拉底 你真是太可笑了!难道你从来没有听说过,我是一位名叫斐那瑞特的产婆的儿子,她很优秀,身体健壮?泰阿泰德 我听说过。第 660 页苏格拉底 你听说过我也使用同样的技艺吗?泰阿泰德 没有,从来没有。苏格拉底 尽管这是真的,但别把我的秘密泄露出去。正是因为不知道我拥有这种技艺,所以这个无知的世界把我说成行为古怪,引诱他人,使人困惑无望。你也听说过这些流言蜚语吗?泰阿泰德 听说过。苏格拉底 想知道原因吗?泰阿泰德 请说。苏格拉底 你想一想所有产婆是怎么回事,这样做能够帮助你理解我的意思。我敢说你知道,尚能怀孕生育的妇女决不会为人接生,只有年纪太大而不能怀孕生育的妇女才会这样做。泰阿泰德 当然。苏格拉底 人们说,这是因为生育的保护女神阿耳忒弥自己没有孩子,因此,她不允许不育的妇女做产婆,因为自身没有生育经验的人无法获得生育的技艺。她把接生这种特权赐给过去曾经生育的妇女,因为考虑到这些人现在与她相似。泰阿泰德 这种说法似乎有些道理。苏格拉底 没有人比产婆更能准确地判断妇女是否怀孕,这样说不是更有道理吗?泰阿泰德 那当然。苏格拉底 还有,产婆使用药物和符咒,可以随意加剧或减轻产妇分娩的痛苦,可以使难产者顺产,也能在妇女怀孕之初想要流产时给她们引产。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 你是否也注意到,她们是最能干的媒婆,能准确无误地给男女配对,以便生出最优秀的后代?泰阿泰德 这我倒不清楚。第 661 页苏格拉底 好吧,你要知道她们对这种技艺比剪脐带的技术还要自豪。你想一想在任何特定土壤中种植或播种的知识。这种知识不是与管理、收获大地的出产的技艺联系在一起吗?播种与收获并非两种不同的技艺,对吗?泰阿泰德 它们属于同一种技艺。苏格拉底 同理,对一名妇女来说,播种的技艺与收获的技艺也不能分离,对吗?泰阿泰德 可能分不开。苏格拉底 是不能分开。因为这世上有一种错误愚蠢的撮合男女的方式,被称作拉皮条,而产婆出于自我尊重,甚至羞于做媒,因为她们害怕受到拉皮条的指控。然而,只有真正的产婆才能成为成功的媒婆。泰阿泰德 这一点很清楚。苏格拉底 所有这些都与产婆的职司有关,但她的职司还不如我的重大。妇女不会有时生下真正的子女,有时只是假孕,令人难以辨别。如果有这种情况发生,那么产婆最伟大、最高尚的任务就在于察觉真孕还是假孕,对吗?泰阿泰德 我同意。苏格拉底 我的助产术与她们的助产术总的说来是相同的,惟一的区别在于我的病人是男人而不是女人,我关心的不是处在分娩剧痛中的身体,而是灵魂。我的技艺最高明的地方就是通过各种考查,证明一位青年的思想产物是一个虚假的怪胎,还是包含生命和真理的直觉。就我本人不能产出智慧来说,我和产婆是一样的,人们对我的普遍责备是对的,说我只管向别人提问,但自己却由于没有智慧而不能做出任何回答。这里的原因就在于上苍强逼我接生,但禁止我生育。所以我自己没有任何种类的智慧,也不会有任何堪称我的灵魂之子的发现。那些与我为伴的人,有些人第 662 页开始时显得笨拙,但随着我们不断地讨论问题,他们全都蒙上天之青睐而取得惊人的进步。别人感到奇怪,他们自己也感到惊讶,不过有一点是清楚的,他们从来没有向我学到过什么东西。由他们生育出来的许多奇妙的真理都是由他们自己从内心发现的,但接生是上苍的安排和我的工作。关于这一点我可以证明如下。有许多人没有意识到有我的助产而轻视我,以为发现真理全是他们自己的功劳,受他人影响或出于自愿,他们在不应该离开我的时候就离开了,以后又因为结交恶伴而使他们的思想流产,由于得不到很好的抚养,我已经为他们接生下来的孩子也失去了,他们对假胎的关心胜过对真正的孩子的关心。最后,他们自己和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他们缺乏理智。吕西玛库之子阿里斯底德就是这样一个人,还有许多人也是这样。他们后来回到我这里来,向我提出重新参加讨论的要求,降临于我的神有时候禁止我接纳他们,有时候又允许我接纳他们,而那些重新参加讨论的人又开始取得进步。另一方面,那些寻求与我为伴的人与孕妇有着同样的经验,他们日夜承受着分娩之苦,他们的不幸远胜于孕妇,而我的技艺既能引起痛苦也能止痛。对这些人来说,这样做是公平的。但还有一些人,泰阿泰德,在我看来,他们的心灵从不生育。我明白他们不需要我,但是抱着良好的意愿,我想为他们做媒。一点也不吹牛,我能准确地猜出谁的团体能给他们带来好处。我已经把他们中的许多人介绍给普罗狄科和其他一些受神灵激励的贤人。话说得这么长,现在我说一下其中的要点。我怀疑你的心灵正处在分娩它所孕育的某些思想的过程中,你本人也相信。那么,请接受一位自己也会接生的产婆的儿子对你使用这种技艺,尽你所能回答我的提问。在考察你的论断时,我可能会把其中的一些判定为假胎。如果我对它引产,将它抛弃,请别像一位被夺走头生第 663 页让我子的妇女那样说我残忍。人们经常对我怀有那样的感觉,并想指责我消除了他们孕育的某些愚蠢的观念。他们看不到我正在对他们行善。他们不知道神不会恶意对待人,也不知道我的行为并非出于恶意。我的所作所为只是因为我不能容忍对谬误的默认和对真理的压迫罢了。所以,泰阿泰德,重新开始吧,试着解释知识是什么。绝对不要再说这件事超越了你的能力。如果上苍要你这样做,而你又鼓足勇气,你会有能力这样做的。泰阿泰德 好吧,苏格拉底,有你这样的人对我进行鼓励,如果我再不尽力而为,把心中的话都说出来,那真是一种耻辱。我想,说某人知道某事就是觉察到他知道的事情,因此,就我现在的理解来说,知识无非就是感觉。苏格拉底 好得很。这才是表达意见的正确精神。但是现在假定我们一起考察你的产物,看它究竟是一枚未受精的卵,还是已经有生命在其中。你说,知识就是感觉?泰阿泰德 是的。苏格拉底 你提出的关于知识性质的解释无论如何都不会被轻视。你的解释与普罗泰戈拉的解释是一样的,只不过叙述方式有些不同。他说,你要记住, “人是万物的尺度,是存在的事物存在的尺度,也是不存在的事物不存在的尺度。”无疑,你读过这段话。泰阿泰德 是的,读过好几遍。苏格拉底 他的意思岂不是在说,你我都是人,因此事物“对于我就是它向我呈现的样子,对于你就是它向你呈现的样子”,对吗?泰阿泰德对,他就是这个意思。苏格拉底 一个聪明人说的话不会是胡说八道。所以第 664 页们来了解一下他的意思吧。有时候一阵风吹来,我们中间的一个人感到冷,另一个人感到不冷,或者一个人感到有点冷,而另一个感到非常冷。泰阿泰德 当然是这样。苏格拉底 那么,在这个例子中我们可以说风本身是冷的或不冷的吗?或者我们得赞成普罗泰戈拉的看法,风对于感到冷的人来说是冷的,风对另一个人来说是不冷的?泰阿泰德 后一种说法似乎是合理的。苏格拉底 那么,风就是这样对我们每个人“呈现”的吗?泰阿泰德 是的。苏格拉底“对他呈现”的意思就是他“感觉到”它是这个样子的吗?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 那么, “呈现”与“感觉”在热和冷这个事例中,以及一些类似的例子中,是一回事。对每个感觉到它们的人来说,它们就是存在的。泰阿泰德 似乎如此。苏格拉底 因此,感觉总是对于存在的感觉,作为知识,它是无误的。泰阿泰德 这一点很清楚。苏格拉底 那么,足智多谋的普罗泰戈拉把这句隐晦的话甩给像我们这样的凡夫俗子,还说是为我们好,而把真理保留下来,作为秘密的学说启示给他的门徒,是这样吗?泰阿泰德 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苏格拉底?苏格拉底 我会让你明白这种学说确实值得注意。它宣称,没有任何事物仅凭自身就可以是“一”事物,你也不能正确地用某些确定的名称称呼任何事物,甚至不能说出它属于任何确定的种第 665 页他的意思是,万类。相反,如果你称它为“大”,那么你会发现它也是小;如果你称它为“重”,那么你会发现它也是轻,其他所有名称亦莫不如此,因为无物是“一”物或“某”物,或属于任何确定的种类。我们喜欢说的一切“存在的”事物,实际上都处在变化的过程中,是运动、变化、彼此混合的结果。把它们叫做“存在”是错误的,因为没有什么东西是永远常存的,一切事物都在变化中。在这一点上让我们注意到,除了巴门尼德以外,一长串哲学家,普罗泰戈拉、赫拉克利特、恩培多克勒,都赞同这种看法;而在诗人中,两种诗体的大师们,写喜剧的厄庇卡尔谟和写悲剧的荷马,也同意这种看法。荷马说:“俄刻阿诺,诸神之来源,诸神之母是忒提斯。”物都是流动、变化的产物。你是这样理解的吗?泰阿泰德 确实应当这样理解。苏格拉底 那么有谁能向这支以荷马为首的伟大军队发起挑战,与之战斗而不显得可笑呢?泰阿泰德 这决非易事,苏格拉底。苏格拉底 确实不易,泰阿泰德。他们的学说,所谓运动是“存在”和“变化”的源泉,静止是“非存在”和“毁灭”的源泉,有很好的证据加以支撑。比如,热或火,它们产生并支配其他所有事物,而其本身是通过移动和摩擦这两种变化形式产生的。这是两种生火的方式,不是吗?泰阿泰德 是的。苏格拉底 进一步说,一切有生命的事物也是依据同样的过程产生的吗?泰阿泰德 肯定是。苏格拉底 还有,懒惰有害身体健康,而运动与锻炼可以最大《伊利亚特》,第卷,第行,第行。第 666 页为证吗?他的意程度地保持身体健康,对吗?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 灵魂的状况也是这样。依靠学习,灵魂获得知识,不断进步和改善,学习具有运动的性质。灵魂如果懒惰、迟钝,放弃练习,那么它就什么也学不到,并且会忘记从前学到的东西。泰阿泰德对。苏格拉底 所以,在这两个例子中,运动对身体和灵魂都是好的,而不动是坏的。泰阿泰德 看起来是这样。苏格拉底 我是否还需要谈论不流动的空气或水这样的事情?静止使它们腐败和衰亡,而运动则使事物保持新鲜。或者说,为了完成我的论证,我要引荷马所说的“金链”思无非就是指太阳,并借此指出只要苍穹和太阳不断旋转,天地间万事万物就会不断前进;而一旦它们停止不动,万物就会毁灭,而整个世界确实如谚语所说,也就上下颠倒了。泰阿泰德 我同意你的解释,苏格拉底。苏格拉底 那么,按这样一种方式来思考。首先,以眼睛为例,你一定明白你所说的白在你眼睛之外或之内都不具有像个别事物那样的存在,你也一定不会给它指定一个确定的位置。否则的话,白在那个指定的位置中就有了它的存在并滞留在那里,而不是处在变化的上升过程中。泰阿泰德 好吧,但我该如何看待颜色呢?苏格拉底 让我们遵循前不久作出的陈述,并把它明确下来,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在其自身之中并依靠其自身而成为一物。据此我们可以明白,黑、白,或你选择的任何颜色,是我们的眼睛与某些《伊利亚特》,第卷,第行。第 667 页恰当的运动相遇时产生的一种东西。我们说“是”这种或那种颜色的东西,既非与运动相遇的眼睛,又非被眼睛碰上的运动,而是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