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谈这个?”国枝撇撇嘴说,“我也不是要当犀川老师的助教,只是刚好来这里罢了。”“犀川老师他是怎祥的一个人呢?”“这应该是西之园你比较清楚吧?我认为他是个表里如一的人。”“那从您的角度来看,你觉得他怎样呢?”“我很尊敬他。”国枝说。“是因您在犀川老帅那学到了很多东西吗,”“不,毕竟这里不是学校。”国枝站了起来。“要喝咖啡吗?”“啊,我来泡好了。”萌绘把拿在手上的杂志放在椅-上。大学难道不是学校吗?萌绘思考着国枝话中的含意。国枝的房里有台咖啡机,萌绘在咖啡壶里加水,然后开始找咖啡罐,咖啡罐放在冰箱上面的小餐具柜里。“这样根本没谈到什么嘛。”围枝桃子看着萌绘说,“我觉得你应该是个说话坦白的人才对。”“哦,您说得对,因为我事先没有心理准备。”萌绘按下咖啡机的电源后连忙回答,“我在烦恼是否要读研究所,还有突然想了解犀川老师的研究,而且最近又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抱歉,没办法清楚地说明我的想法。”“那你可以直接去和犀川老师谈!”国枝说,“这种事就算问我也没有任何意义。”“犀川老师不是去中国了。”“下个星期他就回来了,不是吗?你等不到那个时候吗?”“是的。”萌绘第一次坦白说出自己真正的想法。“哦?”国枝的脸色更加的凝重起来。“那就到中国去吧。”“嗯?”萌绘本来以为国枝在开玩笑,但国枝的面色神情依旧严肃。萌绘无言地看着她,国枝搞下眼镜,从眼镜盒里拿眼镜布擦着眼镜。她完全没有化妆,这是萌绘第一欢看到国枝不戴眼镜的样子。“如果换做我,我就去中国。”国枝又重复了一次。“那个……不用这么严重吧。”萌绘终于想出回应的话。“你不觉得你的话相互矛盾吗。”国枝戴上了眼镜说。“啊,对啊,你说得对。”萌绘脸红起来。“抱歉。”“西之园,你喜欢犀川老师吗?”国枝突然问道。“是的。”萌绘害羞的抬头看着国枝。“哦,只要知道这个,不就够了吗?”“嗯?什么意思?”“对你来说,这样想就够了,不是吗,”说着国枝看向了咖啡机。“咖啡好像好了。”咖啡机发出“噗”的一声,喷出最后的蒸气。4她来到了一楼,在制图室门口探头向里面看去,牧野洋子坐在里面正在制图。萌绘慢条斯理地把包放好,在制图板前坐下。在她斜对面的洋子,专心的对着设计图,似乎没有察觉到萌绘的到来。仔细一看,她的脖了附近有一条细绳,她微微地摇晃着身体。看到她竟可以用这种不安定的姿势画着如此精密的图,让萌绘有些吃惊。萌绘就这样观察洋子的动作好一会儿。当洋子将尺规稍微挪开时,才发觉萌绘的存在。“来啦!”洋子好像被吓了一跳。在制图室的其他同学,都转向她们这边探个究竟。洋子拿掉耳机,冲萌绘微笑着说:“身体感觉怎么样,还好吧?”“嗯,昨天睡了一天。”萌绘回答,“今天开始,我也要来画啦,我投降了。”“对啊对啊,你就是想太多了。”洋子放下铅笔站了起来。“大家都已经开始画了呢。”“你心情很不错啊。”萌绘看着洋子的脸说,“你有跟内田说过了吗?”“嗯,说了。”洋子站起来舒展一下身体。当长时间坐着制图时,谁都会想这么做。“唱片已经出来了,我正在听第二遍呢,超赞的。”萌绘这时想起那张专辑的名字“You are in rocked room with me”。“结城稔的?”牧野洋子用她满脸的笑容做出回答。“给我看看。”萌绘站起来,走到洋子的座位旁。洋子的平面图,轮廓线几乎接近完成。桌子上放着黑色的CD随身听,旁边则放着新唱片的盒子。萌绘拿起盒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舒展完身体的洋子,做了深呼吸后,再次把CD随身听的耳机塞回耳朵里,大声喊:“好,拼了”,然后拿起铅笔和尺规继续画。建筑的设计图一般是使用被称为“制图机”的机器来画,但最近已经转移到名为CAD辅助绘图系统的电脑软体里制作了。不过在N大学的建筑系里,基于教育的考虑,三年级以下学生的制图课,规定必须要使用已经落后两个时代的T尺。萌绘看到唱片盒的设计,那是裸露的女性腹部上半部。黑色的背景色,配上白色的肌肤。然后在那肌肤上,用鲜红的文字写上M、Y两个字,文字用直线的笔触构成,给人很暴力的印象。萌绘起先产生那是刀痕的错觉,但是那并非刀痕,而是用口红或颜料画的,萌绘的心脏跳动有些加快。专辑标题“You are in rocked room with me”,是用紫色小字印在正方形标签的上端。画在女性腹部的红色文字M、Y,是结城稔的缩写首字母。她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小册子,里面有数张结城稔的照片,还有收录在专辑中歌曲的歌词。全部一共十首曲子,歌词几乎全部是日文,但曲名都是短短的英文句子,萌绘以自己的方式将它们逐个翻译出来。Heating your Heel(温暖你的脚踝?)Flesh and Bless(肉与祝福?)Raoked Room foi You(为你摇动的房间?)Creen Carpet(绿色的地毯?)Jack the Poetical Pnvate(诗般的杰克?)Smokig Snake(抽烟的蛇?)Visual Secret(看得见的秘密?)FaLal Question(命运的疑问?)Continuous Confinement(接连的拘束?)Meet Again(再会?)或许是因为自己的文学功底并不深厚的缘故,萌绘对这些曲名的意思完全无法理解。将歌词大致浏览了一遍之后,她才想起前天演唱会的最后一首曲目,就是“Meet Again”。但是萌绘的眼球却被“Jack the Poetical Pnvate”这首歌的歌词给牢牢吸引住了,她的呼吸也为此停滞了片刻。在悲剧之夜里起舞吧因脱落的欲望而潮湿舍弃的玻璃鞋跟我的刀锋已经生锈而你的洁白太遥远封存浑浊的液体交换这房里的一切这样的心情涌泻而出戎要让你沉默我只留下痕迹你就这样沉睡不起You can't awake foreverResponse can't come everIt's just pnvateAnd I get out the gate这一切,都是为了美丽的equal拥抱狼的亡灵用红砖堆砌的纤细手指被扯裂的刺绣娃蛙我的镜子龟裂等不及你的笑颜封存潮湿的真空交换这言语的一切这样的心情涌泻而出我要让你沉默我只留下痕遗你就这样沉睡不起You can't awake foreverReaponse can't come everIt's juse privaLeAnd I get out the gate这一切,都是为了美好的equal一脸惊愕的萌绘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她抬起头看向牧野洋子,她依旧面对着制图板,扭动着身躯。“悲剧之夜”、“脱落”、“我的刀锋”、“你的沾白”、“封存”、“让你沉默”、“留下痕迹”……这些让她不禁联想起那个杀人事件,歌词里出现的字句,有很多隐藏着这次杀人事件的暗示。另外,歌名“Jack”,也很容易让人想到开膛手杰克,很明显是故意这么取的,就算真的是偶然,也未免太巧了。这首歌是什么时候写出来的呢?第一件杀人事件是在两个半月前发生的,也就是四月,是那之后以案情为题材写的吗?因为这是在结城稔身边发生的案子,这种可能性确实很高,不过警方应该没有公布密室或刀痕之类的详情。我要和犀川老师商量一下才行,萌绘刚这样想,她马上就意识到犀川不在的事实。怎么办?萌绘的头脑不停地思考着。她想到了去S女子大学找杉东千佳。她是这个案子的第一目击者,应该很清楚现场的状况,应该是她把密室和刀痕的事告诉了别人,而且有可能告诉结城稔。不过,比起这个,还是先确认这首歌的作者比较重要,如果比第一件杀人事件还早的话……“萌绘,你在想什么?”牧野洋子从耳朵里拔掉一只耳机说,“别发呆了,赶快做吧。”“啊,嗯。”萌绘应付着说。对了,这首“Jack the Poetical Pnvate”是新歌吗?”“哦,你是说“诗般的杰克”吧!是啊,电台和电视经常播这首歌呢。”“大概什么时候开始有的?”萌绘惊讶地追问。“这个嘛……”洋子说,“我不太清楚,我是从去年开始听的。仔细想想,前天的演唱会上,没唱这首歌呢。”“去年就有了吗?真的?歌词也一样吗?”萌绘站起来将唱片盒和歌词册还给洋子。“歌词?”洋子从萌绘手中接过册子,看着被萌绘打开的那一页。“这个嘛……我想想……也许有些变动吧。你问这个干什么?”“没什么。觉得这些歌词蛮刺激的”萌绘装作若无其事似的坐回椅子上,但是脑袋里还是充满了疑虑。“是啊,它应该是最像结城稔风格的曲子吧?”洋子露出微笑。“失陪一下,我要去吃饭了。”萌绘站起身准备要走。“我也饿了一起去吧。”洋子说。“抱歉,那个……我和别人约好了。”萌绘举起一只手,闭上一边的眼睛。“和谁?”洋子撅起嘴巴问,“算了,随你吧,你爱怎样就怎样吧,洋子我是绝对不会帮你的。”“你今晚会一直待在这儿吗?”萌绘将包背到肩上说。“是啊,明天是星期天。大概会待到超过十二点钟吧。”洋子又换回温柔的表情。萌绘很快地来到了电话亭,看了下手表,已经到了中午了。在贯穿校同的这条大道上有一个电话亭,但是里面有人在打着电话,而日外面还有人在等。于是她往工学院的办公大楼走去,因为在那里的一楼也有一部电话,虽然星期六有可能会锁起来,但萌绘还是决定去那边看看。或许是校庆的关系,门没有锁。这附近的摊位很少,人也不多,在有些阴暗的楼梯下面,放置了香烟贩卖机和绿色的电话。萌绘搜索着脑中的资料,找出了S女大学杉东千佳的电话,她只要接触过一次的电话号码,都能清楚的记载进脑海里,这是她第一次给杉东打电话。电话接通了,不过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杉东的声音,而是录音电话,萌绘在留言提示音响起之前就挂断了电话。接着,她思考片刻后,决定打给篠崎敏治,当然这也是她第一次给他打电话。电话铃声响了许久,当她几乎要放弁的时候,电话接通了。“我是篠崎。”他的声音隐隐从话筒另一端传来。“篠崎学长吗?嗯,我是西之园。”“哦,西之园吗?真难得啊。现在几点了?”“十二点。那个……”“哦,不好意思,我正在睡觉,什么事?”“我有事找结城学长,他方便吗?”“找稔?他今天休息,人在那古野,找他做什么?”“嗯,是想问他关于新专辑的事。”“问我也可以啊?”镰畸说,“你想问什么?”“就是“Jack the Poeticrl Private”这首歌,足什么时候写出来的?”萌绘直截了当的提H}了问题。“哦,原来是这个啊……”篠崎用低沉的声音讲完,两边陷入了暂时的沉默。“那个……”忍不住的萌绘率先开口。”不,我知道你的意思。”篠崎笑了笑说,“明天晚上八点钟,到“最后的20%”来。我们到那里再谈。你会来吗?”“现在不可以告诉我吗?”萌绘有些犹豫,不知该怎么办。“要一个人来哦。”“那个……”萌绘的话还没有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萌绘想起篠崎锐利的双眸,仝身不禁感觉到一股寒意。她挂上电话,拿出电话卡,在原地愣愣的站了一会儿,直到有个要买烟的男人走过来,她才将位子让给他离开了这里。6萌绘柬到校园内的合作祉,这里的二楼是餐厅,一楼是一家超市,里面有卖文具、书籍、唱片、电器产品、电脑、杂货、食品等等。她在结账处的旁边排了一会儿的队,把犀川刊载于学术杂志上的解说文影全部都复印了一遍,全部共有四页。接着,她跑到唱片区寻找结城稔的唱片,但是已经销售一空。她同建筑系馆,到四楼找国枝助教,助教刚好不在。有一个男留学生在国枝助教的办公室里,于是萌绘拜托他将杂志转交给国枝,因为怕他的日语没办法完全转达她的意思,萌绘还另外写了张道谢的字条。之后她便赶往图书馆。图书馆距离建筑系馆有数百米远,图书馆附近一带是校庆最热闹的地方,川流不息的人群,使得她无法顺利前行。途中好几次她都驻足在跳蚤市场的摊位前,陶器、玩具,还有首饰和衣服,把摊子塞得满满的。因为今天是好天气,很多都是一家人全部出动,人数非常可观。在一个地摊上,萌绘看到双她非常喜欢的鞋子,一问价钱,竟比她预期的迹要便宜许多。她打算买下来,可惜试穿的时候发现尺寸有点儿大,犹豫了很久,她还是决定放弃了。她感觉有点饿,不过不想吃东西,虽然还没吃午饭,可是一想到晚上要跟篠崎见面,就让她紧张得连胃都忘记怎么蠕动了。萌绘走进图书馆,里面很安静,她来到二楼的自修室,在那里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全部读完了之前影印的解说文。她看不懂论文中的专业术语,论文最后列出多达四十篇的引用文献,但一半以上是英文的,当然,其中没有一篇是萌绘读过的。不过解说内容她还是可以理解的,这篇文章是把人类部落的形成,当做和水流及热传导样的动能,而且是可以转换成方程式并进行模拟的。一个部落会受到四周部落的种种影响,虽然在物理学角度上,人类活动在一次元空间里,但部落与部落之间的关系,在数学的模拟上,却能发展出六次元以上的可能性,文章的大概内容就是说的这些。没料到自己可以想象出一些文章内容的萌绘,终于松了口气。她同时也想出几个问题要问犀川,其中最大的疑问,就是研究这些到底有什么作用。她想,他多半会说出“没有用啊”之类的回答。因此她努力地将其他的问题牢记在脑袋里,至于她的方法,就是用食指戳戳自己的太阳穴。犀川曾经跟她说过很多次,在提问时,发问者一般都是以自己的程度发问。她想,自己绝不能提出愚蠢的问题,所以一定要认真的再看一遍这篇文章,顺便也要把部分引用文献浏览一遍。看看时间,已经两点五分了。萌绘匆忙把影印本塞进包包后起身离开了,她说好两点到五点之间要到推研教室去。推研社展览的教室里,有一半的空间用来开咖啡厅,这样就可以减少社费赤字,虽然顾客寥寥无几,但她必须要去当服务生帮忙,社团全员不分男女都有分担的时段。虽然她对这工作实在不感兴趣,但也无法拒绝。德育楼二楼西侧的教室,就是推研社的展示厅。还是老样子。没有任何顾客的教室里,五六个无所事事的社员正围在一起闲聊。跟她同年级的冈部,现在是推研社的社长,正坐在用纸板和桌子做成的柜台里。“辛苦了,”冈部看着萌绘的脸说,“穿上这件围裙吧。”“怎么样,今天的收入是多少?”明绘边穿着围裙边问。“这个嘛,大概几千日元吧。我想明天应该会多一些,如果下雨的话,大家就会来这里了。”天气好的时候,户外的摊位比较有人气,因为客人很少会走进校舍内。“西之园,刚才有个叫杉东的人过来了。”靠在窗边抽着烟的山本说,“入口的签到簿上有她的签名。”萌绘听后,便走到教室入口的桌子旁,一年级的浦野怯生生地坐在桌旁的椅子上,桌上摊开着一本大学生用的笔记本,那是让来看展览的参观者签名用的。杉东千佳的名字排在倒数第二个,马上就找到了。在名字右边,还有用小字写下的留言。“给西之园小姐:今天晚上我会借用N大的隔音室做实验,如果有时间的话欢迎过来玩。”所谓的隔音室就是位于建筑系馆中庭,用来做音响相关实验的特殊房间。萌绘也进去过几次,是透过制图室的窗户也可以看得到的地方。“她几点钟来的?”萌绘问坐着的浦野。“大概二十分钟之前来的。”浦野很认真地向她报告。他戴着眼镜的脸,似乎因为看到萌绘而显得有点儿紧张。这时有两对情侣走了进来。“欢迎光临。”冈部发出热情的招呼声。7停在结城稔公寓前的白色轿车里,两个男人同时伸着懒腰。驾驶座上那个比较年轻的男人看了看手表,时间已接近五点钟。“已经到换班的时间了,什么事都没发生。”“算了,大概都是这样的。”坐在副驾驶座的年长男人低声地说,他正不停地翻着周刊杂志。一个抱着足球的小孩从旁边走过,偶尔有几辆盔经过这里,因为这一带坡路很多,自行车似乎派不上用场,每个要上坡的人都要推着走。两个人同时坐直身体。驾驶座的年轻男人发动引擎,瞥了一眼后视镜。从前方的公寓大楼里,缓缓开出一台深蓝色的跑车,上面的顶篷收起来呈敞篷状态。一个戴着黑色帽子,金色头发,脸上挂着太阳眼镜的男人,单独坐在左侧的驾驶座上。“还好不是骑摩托车。”驾驶座上的男人说。“别靠得太近,反正那辆车很显眼,我们不用担心。”说着副驾驶座的男人便把杂志丢向了后座。敞篷车往右转,向着下坡路驶去,白色轿车也跟着缓缓地开动。8西之园萌绘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无点钟。冈部社长坐在一旁清点着今天的收入。虽然没有下雨,不过推理研究社咖啡厅的生意从傍晚开始兴隆起来,销售状况很令人满意。现在还有两桌客人在,不过也到时间打烊了。十几个社员聚集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聊天。“冈部社长,我可以回去了吗?”萌绘接近冈部小声问他。“嗯,可以啊。”冈部抬头微笑道,“到明晚就结束了。”“嗯,有时间的话,我会再来的。”萌绘脱下围裙交给叫部。当她走出教室时,社团学弟妹都对萌绘点头致意。“辛苦了。”她避开人群,选择了那条标有闲杂人等小得进入的路,萌绘走在路上,内心还不禁产生到底谁才算闲杂人等的疑问。那里是德育楼老师办公室的所在区域,现在那些房间的灯几乎都是关着的。连接礼堂和图书馆的绿荫带区域,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摊位前面成排的椅子上,坐满了脸色红润的人,还有穿着浴衣的女学生拿着团扇漫步其中。有很多种音乐混杂在一起,小孩子也到处跑来跑去,庆典正要开始。她再次穿过跳蚤市场,她不甘心的又击看了一次刚才犹豫不决是否要买的鞋了,不过好像已经被买了,不见了踪影。萌绘心想着自己果然跟它无缘,也就放弃了。她避开热闹的通道,急忙走过文学院后面的小路,然后穿过人行道。通往礼堂的坡路上也是人山人海,直线前行几乎是不可能的。礼堂前面的广场,搭了一个舞台,上面有乐团在演奏着类似夏威夷风格的乐曲。每人手巾都拿着一只装满水的小气球,也有些人拿着粉红色的棉花糖。在礼堂旁边的陡坡上,一群像中学生的男孩了在玩滑板,有人在一旁观看。那些男孩子全部穿着宽松的T洫,带着小棒球帽,造型大同小异。等走下坡路后,附近人数急剧减少,音乐也开始变得遥远。再怎么热闹,校庆也只不过是占据校园中的一隅而已。完全不被这个热闹气氛感染的人,所占比例高得惊人,因为自由就是要尊重彼此,所以两者是泾渭分明,互不侵犯的。这一点跟初中、高中,甚至社会上所举行的运动会,有着本质的不同。等她走到理学院研究大楼前的停车场时,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在八号车位的白色轿车旁抽烟,那个人她很面熟。萌绘径直向他那边走去,原来是鹈饲刑警,对方也立刻发现她的身影,连忙把她招呼到树荫下。“你在做什么?”萌绘问。“也没什么,只是在跟踪结城稔而已。”鹈饲用跟他身材不相称的温柔嗓音说。“结城学长人在这里?”“嗯嗯,刚刚才来的。”鹈饲指向停车场的另一侧,那里斜斜地停着一辆深蓝的敞篷车,是非常吸引眼球的车款。“那是要来找他哥哥。”萌绘看着建筑物说。“看起来好像是这样的。”鹈饲也往那边看。“西之园小姐呢?也是刚好来这附近吗?”“不,我是专程来找结城宽的。”萌绘回答,“不过,如果稔学长他也在的话,那就更好了,我这就去找他们。”“请不要泄露我们的行动哦。”鹈饲表情很严肃地说。“好的。”萌绘将视线从鹈饲的脸上移开,回答道。停车场的白色轿车里,坐着两个眼神凶恶的男人,萌绘往他们那边瞥了一眼后,便朝理学院大楼的玄关走去。大楼里暗得出奇,门厅很宽阔,但飘着一股铁锈的味道,感觉有点儿阴森。她看了导览图,找刭要去的目的地后就走上楼梯。当她走上二楼时,碰到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女性。“不好意思,我在找博士班的结城先生,请问您认识他吗?”萌绘问。“是念地球科学的吗?不过,这里的研究生室,是在三楼的左手边。”那个女人说完后,很快下楼梯走了。她走上三楼,转向左手边,有一间灯火通明的办公室,门是敞开着的。往里面探头一看,有三个男学生抬起头,朝萌绘看去。“抱歉,请问结城先生的办公室在哪里?”“斜对面。”离她最近的男生冷冷地说。萌绘道完谢后,把头缩了回来。他们说的那个房间的确有灯光,在阴暗的走廊里,只有那里是亮的。这栋建筑大楼很陈旧,天花板又高,感觉光线好像都被空间给吸走了似的。萌绘轻轻地敲了几下那扇木制的门,在听到细微的应门声后,她转动把手然后推开,门轴咯吱作响。房里空间很宽敞,周围有几张厚重的木桌面列墙壁摆着,纵长方形的旧式窗户镶着绿色的铁制窗框,往窗外看去,中庭的银杏树近在咫尺。结城宽和结城稔两兄弟,就在房里。哥哥结城宽穿着白大褂,面向她坐在有扶手的椅子上,他脚上穿着拖鞋,让她印象深刻。弟弟结城稔坐在窗边的蒸气电暖炉上,身体靠在一旁,黑色的皮制棒球帽底下露出长长的金发。窗外那片紫色的天空几乎让所有的物体都折射出较长波长的红光,因此结城稔的一头金发现在看上去是褐色的。“你好。”萌绘关上身后的门说,“突然来打扰,真是不好意思。”结城两兄弟看到萌绘,样子有些惊讶,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有什么事吗,”坐在椅子上戴着眼镜的结城宽先开了口。“你站在那里,看起来很有魅力,”结城稔说,“跟这栋古老的建筑蛮搭的。”“呃,我打扰到你们了吗?”萌绘站在原地问,“我只是有点儿事想请教你们。”“不会啊,问吧。”结城稔张开手掌说。“要我出去一下吗?”“不用了。”萌绘很紧张,“这是要问稔学长的事。”“没想到你竟然会知道我在这里,”结城稔说,“我很少来哥哥这里的。”结城稔迂回的话语,让萌绘觉得有些不知所措。“我是想问你新专辑那首‘Jack the Poetical Pnvate’的事。”萌绘问道,“那首歌是什么时候写的?”结城稔没有回答,只将视线移开看向窗外,笑了出来。哥哥结城宽回过头看着弟弟。“大概一年前吧。”过了好一会儿后,稔才作出回答,不过脸仍没有转回来。“歌词一直都是这样吗?”“是啊。”稔说完,转过头来瞪着萌绘。“我还在想是什么事呢,只是这样吗?”“没错,我就是要问这个。”萌绘点了点头,“那这首曲子,人家都已经耳熟能详了吧?”“大家是指谁?”稔又转向窗户。“就是听过广播的人啊。”“你意思是说连环杀人犯也听过吧?”稔突然冒出一句。结城宽被弟弟的话吓了一跳,萌绘则是保持了沉默。“我对这种事没兴趣,只有这样吗,西之园小姐?”结城稔转了过来,脸上已经不见笑容。“嗯嗯……”萌绘回答。“那就趁天色还没黑之前川去吧?”稔再次挤出微笑,说话的语气出奇地温柔。“外面治安不好,小心点儿啊,像你这样的女孩是最危险的哦。”“稔……”结城宽站了起来。“没关系的。”萌绘冷静地说,萌绘走出门外,叹了口气。“那么,我先告辞了。”不一会儿,后面的门开了,结城宽走了出来。“西之园小姐,欢迎下次来玩儿。”他满睑歉意地说,“那家伙的心情不太好,真的很抱歉。”“不,我心情也不好,彼此彼此。”萌绘向结城宽点头致崽后,消失在阴暗的走廊。9萌绘一到外面,无视鹈饲刑警大步前行。走了几步之后,鹈饲便追了上来。“西之园小姐……”鹈饲叫住她,“你见到结城稔了吗?”“嗯。”萌绘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感觉怎么样?结城宽的房间。”“这个嘛……”萌绘回答。“他快出来了吧?”鹈饲边看时间边闸。“这个嘛….”萌绘只做了简短的回应。黄昏的天空泛着犹如厂告颜料一般的人工色彩,朝农学院的方向看去,她看到有鸟群在空中掠过。萌绘轻轻地向鹈饲点了下头,然后迈开步伐。也许结城稔就是杀人凶手吧,这句话不经意地从萌绘的嘴巴里溜了出来。一直到之前,不知道为什么,她都不想去怀疑结城稔。但是刚刚她见到的结城稔,有点儿怪怪的,他竟然知道自己的歌词跟这次的连环杀人事件很相似,为什么他可以如此的若无其事?到底是什么样的自信让他可以这样?但是萌绘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生气,她究竟在不满些什么呢?回建筑系的路,是先前身体不舒服时所走过的那条单行道,这让她的内心有些起伏不定,今天也是像那天一样焦躁不安。她想,附近可能正在进行电磁波之类的研究,让她受到了影响,才会贫血,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会这么想的自己,却又显得有些滑稽。走进制图室时,她看了看时钟,时间正好六点钟。她跟篠崎约好了八点钟要见面,这大概就是让她现在如此焦躁不安的原因吧,因为已经向结城稔本人问过歌词的事了,所以已经没必要去跟裤崎见面。该怎么办呢?萌绘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制图室里没有牧野洋子的身影,她应该是去吃饭了吧。洋子的图又多了一些进展。制图室的窗户几乎都是打开的,北面的窗户面对着建筑物内侧的中庭。萌绘和牧野洋子的座位虽然是接近南面的窗户,但可以看到北边中庭实验室的一部分。她想起早上到推研社咖啡厅的杉东千佳的留言,现在还有些时间,于是她决定去找她。她把包放到座位上,走出制图室。建筑系的实验室是栋平房式的建筑,而积虽然不大可是实验器材应有尽有。就建在被“コ”字形的四层研究大楼包围的中庭里。它所在的位置不管从旁边的哪个房间都可以看到,萌绘穿过门厅深处的玻璃门走进中庭,然后朝实验室走去,有棵高大的樱花树就长在实验室的玄关旁。当她接近那里时,刚好杉东从玄关出来,两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儿和她走在一起。“杉东小姐。”萌绘跟她打招呼。“哎呀,你好啊,西之园小姐,我早上去过推研社哦。”杉东看向萌绘,露出微笑。“嗯,我看到留言了。”“我不知道今天是N大校庆,结果买了一堆东西。”“你在做什么实验?”萌绘问。和杉东一起出来的那两个人走到前面一点儿的地方,然后在那里等待。“哦,是做模型的音响实验。”杉东看了看手表,“抱歉,我现在要去吃饭,同来要马上开始工作,你可以等一下再来看吗?”“大约几点钟比较好?我再等一下,也要出去了。”“这样啊,我确定会做到十二点钟。”“好,抱歉打扰了。”杉东轻轻举起一只手跟她致意后,就以小跑的方式去到学生等她的地方。萌绘回到制图室后,本打算要至少抽出一个小时的时间做作业,可是她只削了铅笔,总是提不起精神来画图。和篠崎八点钟的约定像块石头一样重重的压在心里,莫名的忧郁感也跟着逐渐扩散。他们约好的地点是那间名为“最后的20%”的酒吧,从N大走到地下铁车站,然后乘十分钟的电车就可以的。七点半出发就可以了,所以还有一个小时以上的空当,虽然萌绘从早上开始就没有吃东西,却丝毫没有食欲,而且她也没心思想晚饭的事。好友牧野洋子到现在还没回来。难道是有家教的课,萌绘心里想着。在洋子的制图板一旁,还放着结城稔专辑的唱片盒。第六章 第三个密室六点十五分,结城稔的敞篷车发山低沉的引擎声从理学院研究大楼的停车场里开了出来。跑车的电动折叠篷已经拉起,所以现在不是敞篷车了。鹈饲警官开着银色的四驱车紧随其后,另外一辆白色的轿车,因为轮班的关系已经在几分钟前回警局了。副驾驶位上,坐的是和鹤饲不太热的吉村刑警。结城稔的跑车开出校门后,穿过堵车的主干道往北方前进,鹈饲警官在后面跟踪,与结城稔中间只隔着一辆车。天空还微亮着,不过四周有些昏暗,多数的汽车已经亮起车头灯。“到底要跟多久才能结束啊?”鹈饲警官握着方向盘,眼睛紧紧盯住前方说。“也许周末以外的时间可以休息吧。”吉村在副驾驶座淡淡地说,“如果今明两天天下太平的话,三浦先生应该会想其他办法吧。下个星期结城好像要到札幌去,只要他出了那古野,应该就可以休息一下。”结城稔的车突然移向了右转弯车道,鹈饲赶忙转动方向盘。虽然有人从后面超车,但总算平安的换了车道。他们就跟在跑车的正后方,跑车早只有一个人,而且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是一个留着长发的身影。结城从理学院的大楼里走出来时,鹈饲他们就一直监视着他,跟踪的时候,虽然他们不想太接近他,可是堵车的道路让他们别无选择。现在是夜间,后面汽车的模样应该看不清楚吧。幸好,结城的车速不快。2牧野洋子和朋友一起,从合作社的餐厅走出来。对方是洋子好久不见的农学院的朋友,在餐厅碰到后就聊了很久,分手后朋友和洋子走向了相反的方向。这时,四周完全暗了下来,餐厅建在茂密的树林里,星期六只营业到六点半,合作社的员工正在打扫玄关。刚刚在餐厅里洋子看过一张熟悉的面孔。刚开始她怎么也想不起那是谁,不过过了一会儿,她马上想到那就是在前天演唱会后,和西之园萌绘讲过话的女人,萌绘说过她是结城稔的嫂子。她身边,还有两个学生模样的女性跟她一起边吃边谈,因为洋子跟农学院的朋友聊得很起劲儿,所以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对面的那三个人已经不见了。餐厅前道路两旁的高大树木形成了一个隧道。路上有很多散布的人,但因为天色已经黑到连他们的脸都看不清了。为了抄近路回建筑系,她横穿过停车场,走上石墙旁边的楼梯,建筑系大楼的影子依稀可见的时候,她的视线突然被一个在停车场漫步的人给吸引过去。虽然天色昏暗不能仔细辨认,不过可以看得出来那个留了长发,穿着运动背心配上短裤,一开始她还以为这个人是在慢跑。但是当停车场证中央的路灯,照亮他那显眼的金发,是结城稔!洋子在心中大叫着,心脏扑通地跳了一下。结城稔也往建筑系的方向走去.他和洋子之间距离不到十米,她停下脚步。要跟他谈新专辑的事吗?不,他又不认识自己。那么介绍自己是他建筑系学妹呢,还是说她是西之园萌绘的朋友比较好呢?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结城稔越走越远了。洋子大大地叹了口气,胸口的悸动仍末平息,虽然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临危不惧的人,但事实恰好相反。感觉自己有些愚蠢的她,再次迈开脚步。他怎么可能跟我这种人说话嘛,洋子这样想着,苦笑起来。她的眼睛仍然追随着他,结城稔的身影,就这样逐渐淹没在中庭院的黑暗中,直到消失不见。她回到制图室时,两之同萌绘正在制图板上铺着要用来重描草稿的描图纸。“喂,我看到结城稔了。”她轻拍一下萌绘的后背说。“在哪儿?”萌绘睁大眼睛转向她。“就在外面啊。”洋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CD盒。“啊呵……凭我这种人……”“你去哪儿啦?洋子。”萌绘问,一边站着画图。“在餐厅啊。对了对了,那个结城先生的太太也在餐厅里。”“她姓杉东。”萌绘把尺规从袋子里拿出来说。看到萌绘看自己的手表,洋子也跟着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这时是六点四十分。之后,萌绘便专注的画起线条,看来她是要认真开始工作了。洋子看了好一会儿萌绘工作的样子,她没坐在椅子上,专心画着图,那幅景象就像是画一般,洋子都看呆了。她和萌绘是从一年级开始成为朋友的。刚认识萌绘时,她不谙世事的程度令人吃惊,仿佛是从箱子里室出来的布娃娃一样。她说话从来不会顾及对方的感受,说老实话让人很讨厌,在班上只有萌绘是和大家格格不入的,就是现在也没什么太大的改变。不过在洋子心中,她感觉已经不一样了,也许周围的人没有察觉,但西之园萌绘的内心和外表是截然不同的。虽然不知道她的本性到底如何,不过这似乎跟她不愿提及的家庭背景有关,洋子心想,察觉到萌绘是戴着面具的人,可能只有她吧。萌绘发觉到洋子的视线,于是往她那边看。“怎么了?”萌绘问。“你工作的时候,好像连呼吸都停了呢。”洋子说,“看起来不像是有生命的人啊。”“这话是什么意思?”萌绘停下来问她。“没有啦,我这是在赞美你。”洋子也低头拿起尺规。“我在呼吸了啦,”萌绘用微怒的语气说,“不过,脑子里倒是一片空白。”“所以我才说是赞美你啊,我觉得这样很棒呢。”“那就谢喽。”萌绘说。“犀川老师有打电话回来吗?”不知为何想要捉弄她的洋子,继续低着头问。“没有。”萌绘边描着线边回答。“你动摇了吗?”洋子抬起头笑道,“刚才的问题让你差点儿招架不住吧?”“是有点儿。”萌绘仍旧低着头说。洋子觉得松了口气,她很高兴萌绘能这么坦率地回答。“是吗?这才像你嘛。”洋子说完,便拿起铅笔。两个人就这样一言不发地默默画图。因为是星期六晚上的关系,制图室里大约有二十个同学,但因为交作业的最后期限快到了,几乎没有人说话,而且也没人听音乐。3七点三十分时,萌绘离开制图室,走向地下铁车站。走出地下铁,眼前现出一片喧闹的街景,她穿过繁华街道上闪烁的霓虹灯光,来到位于巷子里的高楼。在电梯里,萌绘感到一阵头痛。“最后的20%”里,灯光昏暗如旧,嘈杂的八拍音乐让密闭的空气产生一波波轻微又频繁的震动,十几个年轻人在舞池中扭动着身躯,天花板上飘落下无数气球一样的东两,几乎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环顾四周,在最里面的黑暗角落里,有一个穿黑色运动夹克的人。萌绘调整了一下呼吸,冲那边走过去。篠崎敏治很悠闲地坐在靠墙的沙发上,看到萌绘走进时,他便将手肘撑在玻璃桌上,双手托着下巴,他黑色的直发泛着光泽,桌上摆着Mr.Slim的烟盒和太阳眼镜。“晚上好。”萌绘坐在篠崎对面的椅子上,微笑着说。篠崎听了,只是稍微牵动嘴角似笑非笑,什么话也没说。系着蝴蝶领结的服务生问他们要喝什么?萌绘点了杯淡洒。“等很久了吗?”她刻意选择对等的措辞,竭尽全力保持冷静的声调。篠崎轻点了一下头。她看了下手表,刚好八点钟。“我九点钟必须要回学校。”“然后呢?”篠崎终于开口讲话了。“请你告诉我关于那首歌的事。”萌绘马上切入正题。“你知道我想问什么吧?”“这个嘛……”篠崎继续托住下巴,双眼直盯着萌绘,眨都不眨。“就是‘Jack the Poetical Private’,”萌绘说出歌名。“我想知道歌词的含意。”“我知道啦。”篠崎回答。“知道连环杀人案跟这自歌歌词很像?”萌绘问。“哦,是这样吗?”篠崎撇了撇嘴,这是他最让萌绘害怕的表情。淡酒送过来了,一曲完毕,掌声明起。“你要喝吗?”篠崎说完,便靠住沙发上,点了根烟。“如果你喝完那杯,我就告诉你。”“你不说,我就走人。”“那首歌是我写的。”篠崎边吐着烟边说,然后他故意伸出那只拿烟的手。“西之园小姐,如果你想回去的话,请便……”下一首曲了是慢节奏的蓝调,两个人都沉默了许久。当再次响起嘈杂的音乐时,萌绘的头痛得更厉害了,于是她借口说,酒应该能缓解头痛吧,便拿起杯了喝了起来。“你很了解你自己。”篠崎说。“下一句台词是什么?”萌绘说。“我也很想了解你。”“你能告诉我这首歌的事吗?”“你说那和某个案子很像,是那件女大学生命案吗?”在娴灰缸上弹掉烟灰的篠崎问。“嗯嗯。”萌绘受到酒精影响而有些呼吸困难。“真的是篠崎学长,你写的吗?”“是的。”“篠崎学长还写过其他的歌吗?”“作词是我一手包办的。”谍崎说,“你之前不是夸奖过我的诗不错吗?”萌绘自些惊讶,但也不是完全不相信,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的确有那样的才能。“可是不管曲还是词,后来都变成了是结城稔作的。”“那是因为他看起来有比较丰富的情感。”篠崎将烟在烟灰缸早掐灭。“而我这个人的外表就跟丰富的情感没有什么关联了。不过,歌词的哪些内容和案子相关呢?”“这我不能说。”萌绘回答。“那就说说我自己的想象好了。”篠崎将脸凑近萌绘。“杀人的青年,在这样阴暗、浑浊的空气里,用声音隐藏污秽的地方寻找着女人。他的口袋里总是捅着一把生锈的刀,还没沾过血的刀。对于生锈的刀来说,血是最棒的东西。没有它,刀就会忘记自己的本能,它就是因为忘了自己的本能,所以才生锈的。”一番唐突的话,几乎让萌绘窒息,不能言语。“女人有血,因此他打算让她坐上车,然后带到汽车旅馆去杀掉。可是,当他剥开女人的衣服时,她雪白的肌肤让他不停的战栗。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吗?”萌绘勉强的摇了摇头。“因为他没有看到血,为什么人类要把血隐藏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