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 吉敷和小古,从车长室走出来。可能的话马上想拐到十号线站台,用自己的眼睛亲自实地考察,进站的〈朝风1号〉6号车,可是刚过正午,还有很多时间。 东京车长室因为在北口的圆形建筑内,到了楼下的外面是东京站圆形建筑内侧。在晴空万里的蓝天下,圆形建筑内拓宽的商业街。而且回过头去看到的正是红砖砌成的东京站。 工作关系,吉敷对东京站很熟悉。这个东京站,不记得都来过多少次了。怎么着,还是古色古香的红砖圆形建筑比近代的八重州口建筑从心里喜欢。认识的东京站职员比较多。乘着来东京站工作的机会,有关东京站的知识也了解了很多。 红砖砌成的东京站,是在大正三年十二月十八日竣工完成。开工时间是明治四十一年三月二十五日。在日清?日露两次战争意外胜利,在日本国民,是充满巨大的发扬国威的气概的时候。当时活跃的人物是铁道院总裁后藤新平氏, 「败给大国俄罗斯的日本,建造了名副其实的让世界瞩目的东京站。就算是地震国日本不能建造美国一样的摩天大楼,至少在平面上建筑是让世界人震惊的,东京站的红砖建筑显示出当时超越自我的民族精神。」 当时委托的建筑界的最高权威辰野金吾工学博士为设计师。工程动员了七十四万余人,可谓是空前的人海战术。但是,后藤的构思被造谣中伤为酷似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中央站。在中央停车场改名为东京站的开业典礼仪式那天,乘坐领导人的列车到鹤见站就出了故障,列车到站迟到了一个多小时,副总裁减薪处分,铁道技术监查和电气课长双双被解雇东京站的起点是糟糕开始。 但是随着经济发展,从没有忘怀实现了进入世界有数的几座大都会的东京来看,这个东京站圆形红砖建筑,迄今为止是为数极少的能回忆起在日本发展建设途中值得骄傲的见证。 吉敷和小古在这个圆形的内侧站台并排着从一端走到另一端,向着南口走去。途中,看到左边东京站停车场的走廊,停车场宾馆入口。 南口大厅聚集着餐馆,小酒店。吉敷和小古打算吃午饭于是进了其中一间名为精养轩的店。 两个肉丁葱头盖浇饭,小古取出记事本一边看一边给服务员说。 「吉敷先生,你看事情是不是这样的,鬼岛政子,是打算带谁乘坐〈朝风1号〉的二人包间去九州旅行。 她虽然准时乘坐了十日下午七点五分发的〈朝风1号〉,可是她要带来的那个人却没有来。虽然有些吃惊,又不能下车,所以只能一个人去3号包间住。 正在列车到滨松站的时候,突然车长送来一封信。这封信的内容虽然我们不知道,鬼岛政子是看过信后发狂的。烧了信以后,又两手抓住正好走过来的车长。」 『停车,不停车会死人的。』大叫。可是回到房间后也在喊『可怕!可怕,纳粹要来了!』这些意思不明的话。 这以后车长通过3号室的时候又听到『看到了!可怕,看到纳粹了!』 接着过了一段时间,鬼岛政子的惊慌好歹恢复了正常,〈朝风1号〉到了博多站的这个时候,发现她已经变成了尸体。到现在为止的判断总结,作为经过是这样的吧。 「是那样吧」 吉敷回答。 「鬼岛政子半疯狂后,主张让列车停车时是十点半,十点四十分还听到她哭喊的声音,中间一小时二十分钟,大概通过大垣站为止,鬼岛政子在3号双人包间中,已经气绝身亡了。这之间〈朝风1号〉停的是名古屋站」 「不觉得有杀人的可能性吗?」 小古询问吉敷。 「呀还不知道。但是不觉得有什么可疑之处吗?一个人乘坐双人包间的人首先没有。总之预定时是二人乘坐,一个人没来。只有这件事就可以推断出有什么企图。」 「她究竟是想带谁来呢?」 「不知道。那是男朋友吧,打算在窄小的房间里两个人亲密的度过一晚,到九州旅行。要不是女的?据福冈县警方的报告对鬼岛政子的印象,不像有什么女 的朋友的人。那个,一会儿调查后就清楚了。」 「对心脏衰弱的女人,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用药物杀人,却不留证据的方法。」 「据监查师船田说,那是不存在的。 但是 ,鬼岛政子是心绞痛。心绞痛是发作时,为了让她苏醒过来喝速效救心丸。可是这次,她的行李包中没有发现速效救心丸这种药。」 「怪不得呢」 小古点点头。 「这么说来,和被害者相当接近的人啦」 「嗯,那好像不会错」 「接近的人……」 「到现在为止判断了几桩事件。事实,推理包括两方面的。 首先,鬼岛政子,打算和谁去九州的,就是被那个人弃之不顾的。 在滨松站时,又从谁手里接到信,就是因为看了信鬼岛政子成了半疯狂。同时夺走她的心脏病特效药,不久就会因心力衰竭而造成死亡。」 「总之,觉得这个地方发现了线索。首先知道鬼岛政子有心脏病,并且知道她带着速效救心丸,还是能和鬼岛政子一起去旅行得人,全部和鬼岛政子接触很近得人现实中已经表明。那就是在这儿,有一位将要拿到一亿日元和鬼岛政子接近频繁的人啊。」 「是秘书草间吗!?」 「是,的的确确看着像,女董事长的情人」 「尽快想见到此人啊」 「哎,吃过饭后,去鬼岛集团。会一会这个人物。」 「吉敷先生,那么,被烧掉的信也是这个人干的吗?」 「觉得是啊」 「这么来说这个男人,总之,和鬼岛政子全然在另外的地方啦……」 「不对,我认为是在滨松站开始乘的同一列〈朝风1号〉卧铺车。这个人如果是杀人犯,很可能在同一列车。如果不那样的话鬼岛政子的死是看不到的。虽然还为推测出使用的方法,在最近的地方,在用什么方法把鬼岛政子逼到死路。」 「那封信上写了些什么呢?」 「嗯,不知道啊,知道了信的内容,就能够进展很多……」 「让鬼岛政子变成那样疯狂的样子,究竟是什么内容呢……」 接着鬼岛政子发狂时乱喊的话,那到底又是什么哪. 『可怕!可怕,纳粹来了』」 「嗯,什么呀」 「是纳粹德国的纳粹吧」 「嗯,但是鬼岛是昭和十九年生人不可能有战争体验吖」 「昭和十六年开始至昭和二十年的太平洋战争时,还不知道能不能出生呢」 「嗯」 「但是,犯人草间说,对那些事情比较脆弱。因为草间,被鬼岛雇用为秘书,还不到一年呢?这个人,对女董事长过去的老病至今,好像是什么都清楚。」 「是的啊」 吉敷边说边重复着纳粹,纳粹。这个纳粹,让这么一位有才干的女董事长最后紧张的那么精神错乱。应该是像鬼脸一样浮现,才恐怖的让她脸都被吓得扭曲了。 纳粹,纳粹吗—。 那封信,是不是也写了纳粹的事情了。让这个呼风唤雨的女强人疯狂的,是这个纳粹两个字的原因吗—? ? ? 填饱了肚子,吉敷和小古来到六本木,鸟居坂的鬼岛集团。十层建筑的大楼的三楼和四楼事务所全部都是鬼岛集团在使用。一楼,二楼是咖啡馆,小服装商店,西餐馆等,整个楼好像全部是鬼岛集团的。 在接待处拿出了证件,说明要见董事长秘书草间宏司,接待处的女接待员电话联络说,草间因为在处理董事长的葬礼准备工作及残留业务,回公司较晚,由总务的铃木来替代接洽。 过了一会儿,头发微微稀疏,身材发福的男子走了过来。露着大白牙笑呵呵的向二位刑警非常有礼貌的施礼后,把吉敷和小古领到接待处旁边的大接待室。 接待室,和企业的大接待室的印象不同,更像是沙龙,或是美术展览馆。 房间里排列着很多绿色观赏植物,整个墙面是玻璃,地面铺着紫罗兰色地毯 茶几,沙发家具全部是很前卫的款式,一看就知道花了大价钱的。 「可谓是,很精致时尚的接待室」 吉敷一边说一边座在铃木示意的沙发上。 「啊,对不起。我是铃木。我们公司二位可能已经知晓,因为在经营画廊的关系,年轻设计师的作品也在经营。这是董事长生前的信念。她的格言是有年轻人般的勇气和才能的话就能成功……。」 铃木用他笨重的身体弯腰施礼,漏出两排大白牙陪着笑递上了名片。吉敷接过名片取出记事本挟在里面。 「那么这些都是,年轻家具设计师的作品吗?」 「是的。是在银座画廊展销和设计比赛中的作品中挑选的,董事长买了其中中意的作品。乃木坂的董事长的家中也有很多不错的作品。」 「鬼岛董事长,对于美术作品很有审美能力吧?」 「我们的董事长,那是不一般的审美能力啊,可以说靠作为美术评论家吃饭,都是绰绰有余。」 「是么?」 铃木常务吃力的坐在沙发上,慢慢的交叉上腿。 「这次,鬼岛董事长遇到不幸,对公司的今后有影响么?」 「那已经不是影响的问题了。现在是公司是继续经营不经营的紧要关头。」 「今后,董事长的业务是谁来继续做呢?」 「我的上面,有田藏先生。目前,我和田藏,拼命的联合努力想支撑下去。」 铃木用嘶哑的声音说着。 「董事长的秘书草间先生,有这个人吧?」 「草间,有的」 「那他,今后该怎么办呢?」 「呀,那需要和田藏协商的,有可能作为田藏的秘书继续工作,或者是派到适合的工作现场,看草间的了」 「如果他希望辞职的话?」 「那就到辞职为止」 「他并不是鬼岛集团必须的人才是么?」 「哎,并不是那样的」 「能给我们说说录用草间的原委么?」 「招聘秘书的时候,来应聘的。只有这个。」 「那大概是一年以前么?」 「是的,去年招聘后到现在为止大概一年了。」 「鬼岛董事长转让给他一个亿的土地吧。」 吉敷开始转向中心话题。 「好像是的」 铃木一开口语调就慎重起来。 「认为怎么呢?」 「我怎么认为,也是枉然。董事长个人的资产怎么运用,董事长是不会告诉我们的。」 「类似这样的事,以前有过吗?」 「有关董事长,我们只有的是钦佩。关于在资金运用上精明强干,去年,一年,以三天内五千万,一周之一个亿的状况,董事长赢得了利润。董事长对金钱的感觉和我们大不相同,多亏董事长的才智,每个月能够拿到薪金。」 「总之,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情啦?」 「啊,董事长把股票转让给了一位美术家,大概一个月后变成了几千万,曾经有过这样的事。」 「嗯……」 吉敷话讲不下去了。鬼岛董事长对中意的美术家那样做的话,如果作为秘书的草间来说,只是非正常关系的情人,给他一个亿的土地可能也不是什么新奇的事情。 「秘书草间和董事长之间只是非正常关系的人喽」 吉敷适当的说了一下儿。 「啊是么?」 铃木呆了。 「但是如果真是有这样的事,我也不能判断事情的真伪。」 确实,作为总务没有别的可说的。 「鬼岛董事长是,去九州旅行的途中在列车中去世的嘛?」 「是的」 「这次去九州是出差吗?」 「不是,是休假。给我们说的是想修养四五天。」 「董事长经常休假吗?」 「偶尔,一年两到三次吧。」 「董事长休假的时候,是去日本的各个地方旅游吗?」 「有在日本国内旅游,也有去国外旅游,最近公私兼并去了夏威夷和澳大利亚」 「去工作的目的是什么?」 「有关土地」 「董事长秘书也同行吗?」 「工作的时候当然要同行,姑且草间懂得英语。」 「这次去九州旅行是怎么一回事?」 吉敷点出了谈话的关键问题。 「不是的,草间给公司说去关原那边。」 「关原?」 「是的,关原,大垣还有个什么地方」 「去关原做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去,说喜欢那个地方学生时代就经常去」 「这么说,实际上两个人没有约好去旅行啦」 「那么有必要么?两个人就是去旅行,公司里谁也不会说什么闲话的。董事长是个理智的女人,工作就是工作,玩呢就是玩,分的很清楚。这方面我们非常信任我们的董事长。」 「鬼岛董事长预订的是〈朝风1号〉二人用的包间,但是一个人死在这个包间里。我们看来是已故之人计划带着谁去旅行的。」 「刑警先生,那好像是董事长有闭锁恐惧症。所以特意订的那个房间吧」 「一直是这样的吗?」 「呀,那不太清楚。可是话说回来,组建了这么大一个公司的董事长,这么一点点的奢侈不是不可以允许的吧。」 被铃木讽刺为你们普通的庶民是不会理解的。 确实是买特急车票像预定二人包间的感觉。算起来还多个车票。有钱人,觉得大房间舒适预定二人用的房间,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和在宾馆,一个人订二人用的大房间没什么不同。 「确实是鬼岛董事长是个有钱人吖,我们的感觉是衡量不了的」 吉敷有些嘲讽的回答。 「田藏先生,草间先生现在不在吗?」 「是的,两个人都不在。在做葬礼的准备和其他的什么工作」 「葬礼是什么时候?」 「明天,在增上寺。」 「明天几点钟?」 「午后的两点准时开始。」 「知道了。还有请告诉我们和鬼岛董事长生前特别亲近的人,及朋友。」 「董事长特别亲近的人么,那么请等一会儿……」 铃木用右手手掌放在稀疏头发的头上。表现出一张很为难的面孔,这样的表情还是第一次。 「董事长没有那样的亲近的人和朋友。工作的往来,公司里的人。大家都一样。说亲近的话大家都很亲近……」 「工作方面很严厉是吗?」 「那可真是,对工作对自己都很严厉。」 「有不容易接近的地方?」 「啊,也有吧。」 「孤独的一个人。」 「是啊,一城之君都是那样吧。」 「东京市内经营的全部店铺地址和电话号码能提供给我们吗?」 「我没记住这些店铺的地址,现在马上取来。」 「铃木起身出去。正好接待处的女职员端着放着咖啡杯的托盘进来。咖啡杯也是独特的曲线型款式。」 「让您久等了」 铃木回来拿着资料进来,读了店铺的名称。吉敷一一记了下来 「鬼岛征子女士出身是哪里的?」 「名古屋」 「出生,成长都是那里吗?」 「听说是。」 「这个公司起家当然是东京啦?」 「是的。」 「多少岁的时候呢?」 「三十岁以前,二十七,八,也就是那样吧。」 「真是相当年轻的时候啊。那以前呢?」 「以前,是在银座。」 「那个我们听说了。」 「铃木先生,是公司创业的同时来工作的吗?」 「是的。」 「怎么和董事长认识的?」 「呀,我当时在出售股票和土地时,受到董事长的指点。」 「啊,是么,接着一直是二人三只脚一起走过来的啦。」 「呀,因该是田藏先生来之后,三人四只脚的一起走过来的。」 「知道了。这些很有参考价值。明天的葬礼我们有可能去,到时候请关照。」 听到吉敷的这些话,铃木显示出复杂的表情。 「总之,刑警先生光临本公司,是考虑董事长的死有什么疑问么?」 「呀,照例行事。鬼岛董事长这样的资本家,不能让她悄悄的就走了。况且她的心脏不好。」 「哦,」 「相当不好吗?」 「董事长是个刚强的人,没有给公司职员说过。这次恶化的是不是很厉害,因为有时候看到发作过。」 「那时候用速效救心丸了吗?」 「是的,那个药一直是携带着的。」 「那个救心丸,发现的时候没有在行李中看见么?」 「没有?真的么?我觉得不应该有那种事。」 「好像是没有。」 难道是忘了吗……,但是觉得董事长是不会忘记的。」 铃木思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儿。 「董事长的心脏不好大家都知道吗?」 「可能知道吧。」 「董事长的个人保健医生有吗?」 「赤坂的K医院,溜池和弁庆掘的中间那段儿。」 「心脏发现不好以后,是不是酒不怎么喝了?」 「董事长么?呀,香烟虽然不怎么吸了可是酒好像还是像以前一样,董事长她的酒量很好。」 「经常一起去喝酒么?」 「呀,最近和公司职员一起喝酒很少了。」 「那董事长经常去哪家店喝酒呢?」 「那不太清楚。」 「知道了,还有一个问题,对纳粹这个词汇有什么线索吗?」 「纳粹?希特勒的纳粹是吗?」 吉敷解释说,这是在〈朝风1号〉里鬼岛董事长半疯狂状态时说的。 「董事长半疯狂状态?不敢相信。平时那么冷静的一个人……」 铃木的吃惊的眼睛瞪圆了。 「以前看到过这种情况吗?」 「没有,没有。」 铃木头晃得像布郎鼓。 「和董事长认识已经近二十年了,这样的事一次都没有发生过,别说看到想象都想象不出。」 「董事长好像还哭的很厉害。」 「哭了吗!?」 铃木张目结舌。 「真不敢相信。」 一边点着头一边嘟哝着。 「纳粹这个词能想到什么吗?什么都可以。美术品的名称,店名,土地,旅馆……」 「哎呀,没有啊。从董事长的嘴里从来没有听到过。没有,真的没有。」 铃木被突如其来的打击,冲昏了头脑。 「最后,请把职员的住址复印给我们可以吗」 铃木被吉敷的话惊醒过来,脸上稍微显示处不快的表情。 「让谁去复印过来」 铃木一边说一边站起来。 是不是铃木自己在复印呢,过了很长时间都没回来。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后,铃木回来给了吉敷几张职工住址复印。吉敷很快过了一下儿目,鬼岛董事长住址的下面是铃木的住址草间的在其次。鬼岛集团的职工还真的不少。吉敷的手停顿到被划掉的住址的地方。是田藏贡,中野区富士见街的住址被划掉了。 「田藏先生的住址被划掉了?」 吉敷询问道。 「啊,他现在在用贺的豪宅正在建,现在应该临时住在四谷的公寓里。」 铃木回答。虽然吉敷觉得没必要去寻访田藏,还是问了问。 「田藏先生的临时公寓住址知道么?」 「住址的电话号码虽然知道,可是什么街道没有记住。这里资料也没有。在草间的公寓附近。」 吉敷点点头,收起资料。一边道谢一边站了起来。 ? 5 ? 吉敷和小谷接着拐弯走到一本目街,找到鬼岛集团的居酒屋连锁店的其中一个名为「天月」。接着和店长聊了起来。 店铺还没有到开门时间,椅子全部四角朝天的放在桌子上面,石板地面上撒着水。厨房里好像在洗着东西,不时的传出声音。 店长是位四十来岁姓清田的男子,递上有店名的名片。放下店铺最边上的椅子,请二位刑警坐下。 「鬼岛集团的董事长去世的是知道么?」 吉敷直接问道。 「知道。」 清田回答。 「有关鬼岛董事长这个人,能和我们谈谈吗?」 清田考虑了一会儿。 「这个人是什么样的人嘛。那是个严厉的一个人。特别是金钱方面,如果今天以内让付五十万的话,就是借高利贷也必须付,对于我们来说她比鬼都可怕。」 吉敷觉得从〈朝风1号〉田中车长那听说的鬼岛政子的印象有所不同,内心不断的思考着。 「那大家,都很怕董事长吗?」 「董事长一来大家都是战战兢兢的。对外董事长可是宽厚待人啊,没有招什么人讨厌。」 「那 ,在大家面前很女人的一面展现过吗?」 于是,清田在自己的面孔前面用力摆着手。 「一点儿没有,很女人的一面一点儿都没有。我以前在董事长傍边,一次没见过她的笑容。」 「嘴角向下拉着,很威严的。」 「但是看到过她掉眼泪……」 清田笑了起来。 「那个人会哭吗!我是想象不出那个样子。如果是她愤怒着批评的面孔还是能想象的出,哭的样子,哈,哈,哈……」 「董事长经常来店里吗?」 「别开玩笑了,经常来的话,谨慎小心的照顾她还能工作么?只是偶尔来看看。」 「一个人吗?」 「没有一个人来过。一般和秘书,公司董事长一起来。」 「知道和鬼岛董事长生前亲密的,联系密切的人吗?」 「那个吖,还是请问公司的人吧。我们一点儿都不知道董事长日常的生活情况。对于我们来说她是云彩上面的人。」 清田好像不了解董事长这个人。 「那么知道董事长经常去的店吗?」 「经常去的……,喝酒的地方吗?」 「嗯」 「是不是经常去不知道,那个TBS前面向右拐,去乃木坂方向的左边名叫F的店,有人几次看到过董事长在那里喝酒。」 「乃木坂的F店是吧」 「是的」 「那个,纳粹这个词猜想不到什么吗?」 「纳粹?什么?那是」 「董事长最后说的话」 清田考虑了一会儿。 「不清楚,想不起什么。」 从「天月」里出来, 「怎么鬼岛政子这人,像是个很孤独寂寞的人啊。」 小谷小声说,吉敷点了点头没有回话。 「这个女人,为了金钱,竭尽全力使出浑身的解数的印象啊。」 「是啊,从工作中交往的人看她,全然是没有表情的铁面人。」 「那在〈朝风1号〉里为什么变得那么疯狂啦?完全像个女中学生,胆怯的在哭。但是,平时知道董事长的人根本不相信那是真的。怎么着都像头脑短路的印象。平时很努力的人,疯狂起来,表现出平时很努力极端反面吧。」 「大概是那样吧,可是纳粹到底是什么呢?」 小谷皱起眉,在旁边点着头。 ? ? 接着两个人回到东京站。来到山手线的站台下的道路向十号线走着,钟表已经过了午后的六点半。现在,〈出云1号〉是不是进站了。 在十号线的阶梯上去。果然是蓝色的〈出云1号〉停在站台。顺着站台走到6号车前,〈出云1号〉的6号车厢不是卧铺包厢。 「〈出云〉6号车厢不是单独的包间啊。」 小谷说。 「嗯不是。卧铺包间在机车旁边的那个车厢。」 吉敷回答。 「卧铺列车,客车的配置不同吧。」 「是的 。」 「二人用包间这辆列车没有吗?」 「是,二人用包间只有〈朝风1号〉配备了。」 然后,两个人坐在长椅上,看着深蓝色的〈出云1号〉。 从〈出云1号〉客车车顶望去,透过八重洲边的建筑物,看到晚霞染红了东京站的天空。 不久响起发车的铃声,站台顶棚下的钟表,指针到了六点五十分。 铃声停了。蓝色的车体出入口开着的两折的门,自动的关上。慢慢的驶出站台。恋人,年轻夫妻,男男女女依依惜别。车内的男,女挥着手。站台上的男,女也挥着手。男人的面孔浮现着笑容,后背向着这边的女人表情没有看到。吉敷一直一动不动的看着。 「东京站好像没有十一,十二,十三号线吧。」 小谷问。 「这个十号线以后是,新干线的十四号线到十九号线。十一到十三号欠缺。东京站的七大不可思议之一。」 「啊,那我也听说过。」 吉敷只是回到了这些。然后又考虑「纳粹」的事。纳粹,纳粹嘴里不停的重复着。 「哦!?」 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 「明白了,明白了」 声音大了起来。 「什么,什么?吉敷先生。」 「纳粹啊!纳粹,这不是列出的名字吗,说不定!特急〈那智〉。有没有那个名字的列车?!小谷拿着时刻表呢吗!?」 「没有,我去站台值班员那儿借一份。」 小谷像被弹簧弹起来似的站起来,去找站台值班员。 如果纳粹是列车名的话,鬼岛政子的话就能顺利的理解了。说「纳粹疾驶过来了」。列车的话当然是疾驶过来的。 但是,那么在〈朝风1号〉里,〈那智〉疾驶过来为什么胆怯呢—?完全是担心〈朝风1号〉和〈那智〉相撞因而胆怯失常成了半疯狂状态不是么?假如〈那智〉姑且判断为列车名,还是有留下疑问,不明了。 「借来了」 小谷边喊边跑着回来了。 「两个人,急切的翻开东海道本线那一页,从有名字的列车,发车的顺序看到最后。」 〈东海〉、〈踊子〉、〈樱花〉、〈鹰隼〉,〈瑞穗〉、〈富士〉、〈出云〉、〈朝风〉、〈濑户〉、〈银河〉—。 「什么!?」 吉敷发出吃惊的声音。那是全部的列车名么? 当然是这些列车的名子。每个名儿不只是一列车。〈舞子〉有无数列、〈出云〉有1号、3号、〈朝风〉有1号,3号。81号。但是,这是全部的列车名子。 「前面几页呢?」 前面的也是相同。只是列车的号码不同,没有其他的列车名。 「那么,东北方向呢?」 翻开由上野站发车的一页。从始发开始按顺序往下看, 「〈闪电〉、〈玉兔〉、〈奈須野〉、〈会津〉、〈飞翼〉、〈北斗星〉、〈飞球〉、〈朝霞〉、〈曙光〉、〈白鹤〉、〈津轻〉……、没有吖!」 不知不觉发出悲痛而失望的声音。 「但是,东北线有名字的列车喝多啊,那常磐线方向的怎么样。」 「是啊,还有常磐线呢。」 小谷很快翻开常磐线的页面。 「〈日立〉、〈阿武隈〉〈奥久慈〉〈筑波〉〈夕鶴〉〈十和田〉……、不行啊,没有。不是列车名字啊。」吉敷望了望天空,收起列车时刻表。 「去问一问站台值班员」 小谷站起来,拿着列车时刻表,走向问讯处。这个时侯,吉敷一个人考虑着。本来认为找到线索了,可是不是列车名。那是什么呢?〈纳粹〉难道是说鬼来了么。 小谷走了回来。 「在日本名为〈那智〉的列车一列也没有。」 一边说一边座了下来。 「是嘛」 吉敷回应道。琢磨着,又要重新开始侦查了。 情绪有点儿低落的座在站台长椅上,不久〈朝风1号〉静悄悄的驶进站台。仍然是蓝色车体,6号车厢正好停在小谷和吉敷的眼前。 「啊,这就是二重奏吗?」 小谷说。从长椅上站起来,走向列车车厢。吉敷也站了起来。 车厢的出入口处写着装饰文字〈二重奏〉。 各个房间的百叶窗都卷了上去,从站台上将二人包间看的清清楚楚。和车长田中提供的信息相同,站台一侧房间的窗户旁边不是通道。 自动门开了。因为是两折的门,吧嗒,吧嗒,开关起来稍显不灵活。事先在站台等候的乘客们逐次走进列车。拖着大行李包的情侣以及拖家带口的一家人,像是在宾馆的前台。 在站台上向列车望去,各个包间黄色的门开着,透过窗户看到已经进到包间的乘客。 房间不止一层,在车顶好像还有一层。在站台上观察到接近车顶部位有可以眺望风景的曲线形玻璃窗。在二层看到的风景应该不错。 吉敷和小谷二人,进到车厢内。进入车厢的门是自动门。中间的通道比想象的狭窄。在这里一直站着人的话,很显眼。会给其他人造成麻烦。 发现有空房间,小谷和吉敷走了进去。在门的上面镶着〈3号室〉小金属板。偶然正是鬼岛政子死的3号室。 门是拉门。门旁边的墙上,有一个小瞭望窗。从窗口可以看到通道。当然是固定的,窗户不能打开。因为室内有窗帘,一般窗帘是拉着的,不然的话在通道可以看到房间里面。 在室内,门的左右各有一张床。中间有小块儿空间。床上铺着白色床单。叠放着浆过的浴衣。下面是金茶色的床垫。小小的房间显得明亮整齐。 且说,疑点的门栓,吉敷想起了这个问题。因为门是拉门,门把手是凹槽型式的,通道那一边也是相同的门把手。 问题是锁,室内的门把手稍稍向下一点儿,立体的金属钮形状,可是钮不是圆形,是纵向长的,整体看来是长方形。拧一下,门的边缘部分,有个像舌头一样的吊杆伸出来,和车体的另一部分搭扣在一起。严严实实的把房间的门锁上了。锁上门,门和墙面没有任何一丝缝隙。当然,窗户也是固定的,在通道上好像不可能做什么手脚。 吉敷和小谷互相对视了一下儿,确认过这些后走向通道的另一端。车厢的一端放着沙发和茶几有个沙龙一角儿。前面是淋浴房。 「相当的尽善尽美呀。」 小谷说道。 「日本富裕了啊。」 他感慨颇深地说着。吉敷也那么想。吉敷孩童的时候想象着描绘的日本列车旅行,显然和这列列车截然不同。 吉敷从站台出来,回首望去〈二重奏〉的6号车。正是田中所言。这个包间在室外作为密室操作首先不可能。那么是怎么一回事呢——? ? ? 6 夕阳西下,吉敷让小谷回去了,自己没有心思回家,走向赤坂的F店。F店,在乃木坂鬼岛政子的公寓附近走路也就是三分钟的距离。虽说是公寓地下一层,可是店铺前面贴着花瓷砖的水泥柱明亮优雅,没有在地下的感觉。店铺前面,和店铺里面都是英国风格的设计。椅子和桌子一色是黑的,中间的大桌子上摆着大花瓶,插着满天星。 吧台里面站着一个人,店内只看到两个女人的身影。不知是不是时间尚且还早客人没有几个。沙发的座位上只有4个白领,店里的年轻女孩子在陪着。 这边的女人看起来年长像是女掌柜,询问了一下果然是。拿出警察的证件,说明有点儿事情需要确认后,女掌柜面部稍显紧张的坐在桌子边上的位子。 「什么事情啊?」 女掌柜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吉敷。多少表现出挑战的态度。 「了解一下鬼岛集团的鬼岛董事长是不是经常来贵处呢?」 吉敷说。 「啊,啊。」 女掌柜回答。声音变得稍微柔和了一些。 「知道鬼岛董事长去世的消息吗?」 「哎,知道了。这事儿吓了我一跳。」 「因为离她家近,有时候来。」 「但是,话谈的很投机是吧?」 「是啊,好像是年龄相近的原因吧,交往的时间很久了。」 「大概多长时间呢?」 「嗯,接近十年了吧。」 女主人,脸上浮现着几个雀斑歪着头想。虽然不年轻,可是眉目清秀。吉敷想这样的女性可能容易被同性喜欢。 「每次鬼岛董事长来店里,都是女掌柜陪着么?」 「哎,是的。鬼岛董事长想说话的时候,叫我过去说话。想一个人的时候,我就不去打扰了。」 「鬼岛董事长,一周来一次吗?」 「嗯,是的。大概是一周一次吧。威士忌加水可以么?」 「不要了,马上就走。两个人经常聊些什么呢?」 「说什么也没有说工作的话,一些无关紧要的话,电影啊,最近去哪个味道好的餐馆啦……」 「没有说关于男人的话么?」 「男人的话什么的,没有怎么说过。」 「鬼岛董事长是独身吧?」 「玩的方法怎么样?好讲排场吗?」 「不是,不是那个印象,总之是个踏踏实实的一个人。」 「鬼岛董事长有个秘书名叫草间是吧?」 「是的,是个很帅的年轻人。」 「鬼岛董事长和他来过这里么?」 「哎,来过两次吧。」 「他们是情侣吗?」 「嗯——,什么关系呢,年龄间隔太多了。」 「请直言不讳的说说,从哪里传来的话也可以。这些是为了鬼岛董事长。」 「那个,鬼岛董事长不是因为心脏麻痹去世的吗?」 「表面上看是的,但是有若干个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