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咲依旧置若罔闻,继续问别的问题:「你有带电脑吗?」「PDA的话倒是有带。」dope从上衣的口袋里取出了PDA。「你能用那个制作程式吗?」「也不是不行。只是键盘太小,不太好弄。」「那就做吧!」「是AE之类的monitor吗?」「那男孩称它为……『睿智机关』。」「啊啊,日本话确实是这么说的。」dope虽然嘴上抱怨著「哪有那么快看完啊!」,但被迫阅读的黑盒子(睿智机关)设计说明书中,内部存取程式所需要用到的部分,他已经完全理解了。「驱动程式的作法你去问达川先生!」「了解!」说是这么说,但他早已开始输入程式,他和达川的办事效率都很好。美咲感到十分满意,她离开了两人身边。美咲拿起不同於刚才递给dope和达川的文件,开始聚精会神地凝视、思索。首先,必须先确认『睿智机关』能否正常运作。因此,她才会请两人制作所需的电脑环境。那个问题已经解决了,大概马上就可以知道结果,美咲现在关心的是别的事情。如果『睿智机关』没事的话,她想要作个试验。她注视著在一旁昏睡的路易斯,如果他现在是清醒的话,美咲大慨就很难接近奈比雅了。能够自由地对她动手,也只有此时此刻了。要做就趁现在!而且,在路易斯醒来之前就完成作业的话,他也无法表示反对了吧。看来看去,都只能趁现在设法完成了,美咲决定将那个试验加以实行。7长大衣男子倒在玲的脚边痛苦呻吟著,大腿处的裤子裂开,暗红色的鲜血不断流出,因为他用手中的剪刀切开自己的大腿,玲没收了剪刀,并取下男子的皮带,用来绑住他的手腕。视线不经意地瞄到自己的手沾有红色的污渍,大概是刚才作业时不慎沾到鲜血了,玲不禁皱了皱眉头,他不喜欢流血。想到是自己设计成让男子身负重伤,玲的内心就一时觉得无法安稳。「喔,玲!原来你在这啊?」诚和山崎走了过来,他们两人肩上各扛著一个人。待走近一看,才看清那是三人组的其余两人——穿著外套的年轻人与穿著洋装的美女。两人的手被钓鱼线捆绑在背後,诚和山崎卸下肩上的负荷,放到长大衣男子的旁边。「还真血腥,是你做的吗?」「是他自己割伤的。」毕竟不是什么令人心情愉快的话题,因此玲一点也不想详加说明。只是提到客观事实的那一面。「帮他止血一下比较好吧?」「你要救他吗?」山崎问道。「我可不想让我儿子杀人,刚才的钓鱼线还有剩吧?」诚拿了山崎的钓鱼线绑住男子的大腿。玲提出了忽然想到的疑问。「为什么会有钓鱼线?」「这家伙一向都随身携带啊。」玲以为山崎的兴趣是钓鱼,但他本人却否认了。「我是为了这一类的用途,才常常带在身上的。」一般而言,因为这种用途而使用钓鱼线的状况,一生一次都嫌太多了。然而,山崎似乎是超乎频繁地经历这种事情,甚至到必须时常携带钓鱼线的地步。「问过这些家伙的来历了吗?」诚说道。「我什么都没问,你们呢?」诚摇了摇头。「要赏他们一拳,逼他们招供吗?」「都已经昏过去了,根本无法问话呀。」「我去赏他们一记当身。」诚边说、边走近穿洋装的女子。就在这时,传来了少女的呼唤声。「阿玲!」凛来了,还有另一个拥有欧洲血统的少女也跟著她一起过来,玲对她有印象,虽然不记得她叫什么名字,但她好像是自己的同班同学,也是凛的朋友,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呢?玲感到十分纳闷。凛跑了过来。「路易斯有没有过来这里?他不见了!」凛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没有,我没碰到他。」诚也说他没看到。「你说他不见,独自跑掉了?我想他应该还无法正常行走吧。」「我猜小美跟他在一起。」「既然如此,就不需要担心了。」「唔——可是——!」凛的表情倏然纠结扭曲,那表示她正在忍耐著,不让自己哭出来。从小到大玲不知见过N百次了,所以他很清楚。而且,结果多半是忍耐失败,流下泪来。他不明白的是她落泪的原因,玲认为凛在这个状况没有理由哭泣。「喂,玲!」诚突然大声咆哮:「你这臭小子,居然把那个小鬼硬塞给凛!」「哪有……我才没有硬塞给她……」玲将路易斯托付给凛之後便离开,是为了要安抚挂念奈比雅安危的路易斯。但诚完全听不进玲的任何说明。「少罗唆!不要再辩解了!都是你做了不负责任的事情,才会害凛觉得自己应该要负责!」「姨丈,阿玲并没有……」「啊——啊——啊——」诚故意大声鬼叫,将凛的话整个盖掉。「你不用袒护玲!」「可是……」「别罗唆了!总之,都是玲的错!」诚严厉斥责了玲一顿。凛则是一脸愧疚地看著玲。(奇怪?)凛原本快要溃堤的泪水,顿时又缩了回去。(老爸是为了凛而故意骂自己给她看的吗……?)这么高明的计算诚应该不会才对,或许他是凭藉直觉和本能这么做的。当然,也有可能凛的泪水只是碰巧缩回去,而诚则是真的在生玲的气。不论答案是哪一个,只要能让凛不再哭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知道了,是我不好,就当作是我的错吧。」玲故意自暴自弃地这么说道,而诚也没有再继续追究。看来他当众发怒果然不是认真的。「不过!」诚开口说道。刚刚才大声训斥的他,现在已经将那件事束之高阁,重新进行普通的对话。「你们知道那个小鬼会去哪里吗?」由於没有理由反对,玲也把刚才被痛骂的事暂放一旁(并不是忘记了)。「应该是……去奈比雅那里了吧。」凛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认为,因为路易斯一直很担心她。」凛原本也打算要去那里找人,不过,因为在途中偶然看到诚他们的身影,所以便追了过来。「这么说,他可能刚好和我错过了,我们去奈比雅那里找找看吧。」玲说完之後,才想到得先想想该如何处置被捆绑的三人组。带著遭捆绑的他们走会引入侧目,得尽可能避免这种事情发生。他边思考这个问题,边把目光转向了脚边。「咦、奇怪?」「怎么了吗?」「他们不见了!」「他们是指谁?」玲急忙环顾四周,诚和山崎也作著类似的举动。「他们呢?」「到刚刚为止,都还是躺在那里呀。」「等我们察觉时,已经不见人影了。」诚和山崎都露出一脸狐疑的表情。「喂,他们是指谁?」凛又再度问了一次。「就是样子很奇怪的三个外国人呀!他们应该是被我们打昏、绑著,躺在地上才对。小凛不是也有看到他们吗?」「咦?这……」凛的脸上浮现困惑的神色。「你们把他们扛在肩膀上的时候,我是有看到没错。」自从在这个地方看到玲的身影之後,她就没有再注意到其他人,所以也不记得了。「被逃掉了吗?没想到他们还挺有骨气的嘛。」诚这么说,但玲可不这么认为。很难想像他们三人会这么刚好地在这个节骨眼一起醒来,更难相信的是负伤的他们,动作有办法如此敏捷。玲重新环视了一下周围,不过仍旧没有发现那三人的踪影,在这里的只有玲、诚、山崎,还有凛而已。并没有其他人的身影。「……嗯?」他觉得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却又无法确切想起究竟是什么事情。只有一股不知名的花香残留在鼻腔中。第七章APPENDHX1战斗结束的日落时分,在这不知名的码头,有三个被打得落花流水的人影。「你们真是太可耻了!」少女毒辣的言词毫不留情地抨击三人。黯然消沉的三人分别是王冠、王国与光荣。而在一旁拼命在他们伤口上洒盐的,则是莉露姆。王冠一边压抑怒火,一边说道:「我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我要召集其他光球来雪耻。」「事情就此结束,元老院发出的召回命令已经送达了。」「怎么可能!元老院为何会在此时插手干预?」这件事应该是全权委托他们处置才对。「因为我向他们呈报的关系。」莉露姆当著他们的面,一脸不在乎地说了出来。可恶,如果他们现在身体状况良好的话,她一定会被修理得只剩半条命。「谁准你擅自作主……」「我说过,我只是做我该做的工作而已。」「『睿智机关』一事应该和你无关。」「但佐藤玲的事跟我有关啊!监视冈本雅臼与他的家人,一旦有异常情况就得立刻回报—:这是我的职责。」「唔……」蔷薇十字团的光球想要杀害他们,这的确是事关重大的异常情况。就莉露姆的立场来说,她向上级报告也是理所当然。「『睿智机关』已经失去了,你们继续留在日本也无事可做。不如赶快打道回府吧?」「『睿智机关』的事我们尚未确认。」「光荣不是已经确认过了吗?」光荣点了点头。「那个自动机械装置人偶的确毁坏了。」「看吧!你们还是老实承认失败,乖乖接受处罚比较好喔。」王冠的眼睛眯成一条线。「还真是强势,你背後有谁在为你撑腰吗?」莉露姆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膀,一副不打算作任何说明的样子。这件事恐怕不是出自她个人的判断,她是依照元老院的旨意行事?或者是她自己企图要讨好元老院?不论是哪一个,莉露姆与元老院的长老们确实是互相串通的。就这样让步的话,光球将会失去立场,於是王冠固执地尝试反驳。「那佐藤玲他们又该怎么处理?既然让他们知道那么多关於我们的事,不是应该封口吗?」「这件事和你们无关!」莉露姆这句话是模仿王冠刚才的语气说的,这点激怒了王冠。真想杀了她。虽然目前的身体状况还很差,但若是短时间的话应该勉强动得了。王冠开始认真思考乾脆真的把她杀了算了。反正这里只有他的光球同夥,在报告上动点手脚,随便这个假就可以呼拢过去了。王冠的体内开始涌现某种莫名的灼热感。「老兄,你的表情很可怕耶。」忽然,空气中飘散著一股甜美的香气。闻起来像是某种花香,却又说不出来是什么花。就在同一时间,王冠只觉得全身无力、身体变得异常沉重,甚至陷入一种自己会就这样溶化、流逝的错觉当中。「莉露姆,是你搞的鬼吧?」「我就说你的表情很可怕嘛!」少女咯咯地笑著。「我刚才说了,元老院已经发出召回命令了唷,我已经通知你们。如果在你们无视於命令的时候,演变成一场被告不在场的审问的话,我可不管喔。」「什么……」王冠一听说不出话来。莉露姆的预测虽然过於极端,但也因为如此,听来相当具有冲击性。被告不在场也就意味著:不会给予被告任何解释的机会。从以前狩猎魔女时代开始,直接宣判有罪的审问,便一直是他们的恶梦。而且,在蔷薇十字团,被判有罪跟死刑无异是同义词。「王冠……」王国神色不安地观察王冠的脸色。「没办法。」王冠压抑怒火,用勉强挤出来的声音喃喃说道:「只好暂时先回去了。」莉露姆得意地笑了。2在一间可以由窗户欣赏美丽夜景的饭店房间内,聚集了几个年轻男女。他们分别是路易斯、美咲、达川、dope、还有玲五个人。床上还躺著第六个人——奈比雅的身体脸朝下地被平放在床上。玲他们也出手协助路易斯搬运奈比雅的身体,路易斯既没有道歉也没有苦苦哀求,是玲他们自愿这么做的。搬运完毕之後,路易斯别过脸,用很微弱的声音支支吾吾地向众人道谢。路易斯原本似乎是打算关在饭店房里,独自进行修缮作业,不过美咲提议要帮他,路易斯一同意接受美咲的帮忙,其他人便好像额外赠品似的也跟了过来。虽然被路易斯揶揄:你们是一位公主带著二个骑士吗?但因为众人的动机确实跟他说的很接近,因此没人开口反驳。脸朝下俯卧著的奈比雅此时上半身赤裸,因为路易斯说会阻碍到修缮作业而将她的衣服给脱掉。她的长发也很碍事,所以被分为左右两边,披在肩膀上面。路易斯彷佛要将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似的,只见他不停地在奈比雅的背部进行修缮作业。美咲在一旁协助他,dope则是将自己的PDA连接到奈比雅身上加以监测,而达川也借用美咲的欧基里德从事相同的作业,玲无事情可做、闲得发慌,只好看著路易斯作业。「对角剪钳!」路易斯一开口,美咲立刻默默地将工具递给他。「焊烙铁!」美咲拿起电池充电型的焊锡焊烙铁,确认过温度之後,递给了路易斯。「按住这里!」美咲拿起树脂制的细长棒状零件,插入路易斯指示的地方,协助他的作业。「这哪是在修理东西,根本像是在动手术一样。)玲这么想著,路易斯是医生,而美咲则是护士。路易斯换掉一些零件,再用斜口钳将金属零件栓紧,重新接上配线,到目前为止,一切还算顺利,磨损断掉的软管用导管加以修补,用针线缝合人造皮肤。如此一来,感觉便愈来愈不像是在弄机械,加上他那宛如魔术师般流畅、毫不迟疑的手部动作,更给人一种像是在动手术的印象。「二·七一?」路易斯的手停止了动作,他注视著奈比雅身体内部的某一点後,皱起了眉头,那眼神像是看到什么可疑的东西。他带著那个眼神,转头看向美咲。「是你搞的鬼吗?」「没错。」玲探头看著奈比雅的身体内部,里面有个黑色的箱型零件,它的外观以白色文字写著「zapier2.7l」。唯有最後的「1』字体不太一样,颜色看起来比较白,似乎是後来才加注上去的。「你做了什么?」明明还是个小孩,声音听起来却很有威严。「minor·versionup小小升级。』「光这样讲谁听得懂!我要的是具体说明!」美咲拿起放在旁边的一叠文件,翻到某一页後拿给路易斯看。路易斯看了之後依旧深锁眉头,对著文件乾瞪眼。玲站在一旁窥视,只见上面用歪斜的字体标记了许多东西。大概是美咲做了什么事情,而路易斯很不喜欢,那个注记八成就是美暎书写的「恶搞备忘录」吧。气氛相当凝重,玲看著美咲,希望她能说明一下,但她却以严肃认真的表情盯著路易斯看,丝毫没有察觉到玲的视线。玲再度试探性地看著d。pe,然而他只顾专心盯著PDA看,完全没有抬起头来看玲一眼。当玲最後转而看向达川时,才顺利地跟他四目相对。玲以肢体语言向达川表达「?」的意嗯,达川也同样用他的肢体语言回答「???」。「我想你所指出的事项,大半都是正确的。」路易斯用半信半疑的口吻说道。「只是,有几个部分我搞不懂,例如这个地方。」路易斯边说、边用手指指著某个电路图,那里也有美咲所写的注记。「你似乎想让这里发生短路,可是那样一来,情绪系统便会整个完全无法运作啊。」「那个电路不好。」「就算是这样,也用不著让它短路吧?」「我已经将它改成由软体来取代那个电路的工作结构了。」「嗯,我认为情况大概也是那样。可是,老实说,那个软体的部分,我看得更是一头雾水。」路易斯说著,拍打著文件上的另一处地方。「这到底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