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真那实大口大口吃着满嘴超辣饼干,在这种倍感惊悚的状态下,音矢自然没有办法反驳。豪铁喝下小梅的茶后苏醒过来,此刻终于出面解围。「喂,这种事不应该由来栖擅自决定吧?」「这件事就这么决定,因为我已经下定决心了。」「社长可是阿音耶?」「这次的计划不就是帮音矢打造一个活跃的舞台吗?这可是很难得的机会,所以一定要尽全力演出喔。」真那实拿出一包新的饼干,啪的一声打开。真那实完全不在意薰子冷冷的视线,抓起一把饼干就往嘴里送。「难得的机会是指什么啊?」「我不是说过了吗?就是业余乐团的比赛啊。」真那实边说边把一张传单丢给豪铁。在豪铁和音矢看传单时,真那实一直吃着饼干。不知道是因为饼干塞满了嘴,还是觉得不高兴,真那实像松鼠一样鼓起双颊,偷偷看着音矢的侧脸。正在担心音矢和斋不知何时会结婚的时候,又因为重新开始练习神乐,导致音矢和巫女们的相处时间增加,这样下去自己和音矢的相处时间就被剥夺掉许多。如果不是嘴里塞满饼干,『因为练习神乐,让音矢跟斋或风花变得更亲密的话就糟了』的这句真心话,可能就会脱口而出了。所以,真那实才会想到要以参加比赛的名目换取流行音乐社的特训时间。「可是就算阿音再怎么努力,距离比赛也没剩多少时间了啊?」——————————————————————————————————————————————————————————————※注6:伊斯兰教徒认为,此月是穆罕默德颁降可兰经的月份,所以伊斯兰教徒们为了不玷污其神圣,在这个月每一天的日出到日落,都停止一切饮食、性事及吸烟等活动。「音矢从以前就有天才般的才能,只要心无旁骛地练习吉他,不用多久一定可以成为独立制片界的巨星!」真那实激动地拍打着桌子。饼干袋内残留的超辣胡椒粉瞬间漫天飞舞,一旁所有人都被辛辣的粉末呛到不行。面对众人由于吸入了胡椒粉而自然打出喷嚏的反应,真那实纵使莫名其妙却仍继续说:「音矢之前不是一直压抑自己吗?好不容易又弹吉他了就多努力点嘛。」「耶……啊……嗯……但是——」正当音矢快被真那实说服时,薰子又开口了。「——音矢必须学习神道和练习神乐,身为学生的他当然也不能怠忽学业。」薰子的一句话让真那实也不敢再开口。薰子说的相当正确,再加上真那实知道音矢同样也喜欢御神乐,所以更无法轻易作出反驳。在沉寂的客厅中,突然响起喀擦喀擦的电子音。正在想是什么声音而循声找向来源时,就发现豪铁拿着偷藏的数位相机频频按下快门。「啊,又在偷拍我的内裤了!」「才、才没有,谁要拍你的内裤啊!」「谁要拍我的内裤?你这是什么意思!反正你快把那个相机给我拿过来。」豪铁和真那实隔着矮桌展开相机争夺战。正当两人你来我往地相互拉扯时,一只白细的手突然伸了过来;虽然看来是那么优雅柔和,动作却是十分地敏捷。「加持学长,不可以吵架喔。」「小、小、小、小、小斋……」就在碰到小斋的手那一瞬间,豪铁随即满脸通红地抽回手。原本抢夺的相机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落到了斋的手中。「来,给你。」斋露出连真那实看了都会脸红的优美笑容,并且将相机交给她。真那实一拿到相机,就急忙查看刚才偷拍的照片。「啊、这、这个是!」除了有几张像是刚才在石阶处被偷拍的内裤照片外,其他几乎都是偷拍斋的照片。虽然说是偷拍,不过却几乎是斋的笑容特写和手指的动作;然而因为没有特地找好角度或背景就随意拍下,所以也有拍到真那实整张脸都快埋进饼干袋里的难看吃相。「立刻删除……」「哇,拜、拜托不要,求求你,对出家人痛下杀手可是会遭报应的啊!?」「什么痛下杀手,你这死性不改的实习和尚,只有好色你最拿手!」一个按钮就把豪铁的苦心之作瞬间销毁,豪铁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垂头丧气。「呃,加持学长,请问为什么要拍我的照片呢?」斋始终一脸笑容也不见有丝毫困扰之色,只是温柔地询问着豪铁。至于她不提及真那实的内裤照片,不知道是为了真那实的心情着想,还是单纯因为她天真的个性使然。「没、没有啦,只是不知不觉……你想想,人都会想记录下美丽的事物不是吗?」「美丽的事物?那么,从这里看出去的风景特别美丽喔。」斋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被称赞美丽,她笑嘻嘻地对豪铁指着庭院的方向。「不、不是这样的,我是想拍小斋……」瑟缩着高大身躯的豪铁感到很难为情,让人不禁怀疑他是怎么把庞大的身躯缩到这么小的。大家似乎甚至还认为他『分裂』了,因而除了斋之外的所有人,全部都在寻找分裂的剩余碎片。「对不起,加持学长,我已经是音矢先生的了……」斋这句话让豪铁的身体瞬间巨大化……不,与其说是巨大化,倒不如说只是他的气势让他看起来像是巨大化了而已。「阿音,你这家伙难道已经跟小斋跨过那条界线了吗!?」那条界线成为具体意象传达到脑部的瞬间,任谁都可以看出音矢明显的狼狈相。「那、那条界线,你在说什么啊豪铁。不是、那个、我说的什么不是那个的意思喔,啊哈哈哈哈~~」音矢边笑着边向上看时,他注意到真那实僵硬直挺地站在他眼前。「你说什么!?慢着,这件事我一定要问清楚!」豪铁和真那实几乎同时扑到音矢身上。矮桌被掀开而四脚朝天,茶杯和放点心的盘子都飞了起来。『参加比赛的作战会议』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早已不复存在,只呈现出主谋者逃走的政变现场。「诉诸暴力让人无法茍同。」「上啊!往那跑了!真那实姊加油!」「哎呀呀,这下子该怎么办才好?」薰子、风花和小梅七嘴八舌地说着。此时,豪铁不知为何突然停手。「越过那条线了吗?到底是怎样,音矢,你快给我说清楚!」「喂,真那实,你脖子勒那么紧他没法说话,而且这样会挂掉的!」真那实紧揪住音矢的前襟,不停逼迫着音矢使得他发出哀号;另一方面,豪铁则好像被什么吸引住似地,呆呆地注视着某一点,他的视线落在——「哎呀,茶都洒出来了,得将地板擦干净才行。」——独自一人勤快整理着凌乱客厅的小梅身上。豪铁望着蹲下身的小梅,视线焦点集中在她的和服内衬,简直就像高性能摄影机般捕捉着小梅的一举一动。小梅的胸部十分丰满有料,其他女性根本无法与其成熟硕大的胸型比拟。她那像白皙细雪般的肌肤在上半身往前倾时,感觉几乎就像要从里头满出来一样,这让豪铁的视线牢牢地钉在上面。这种令人畏惧的最终兵器,甚至让他连喜欢的美少女就在眼前,还依旧控制不了自己的视线。——阿音这家伙,居然可以这样若无其事地过活。如果不稍微迟钝一点,可能没有办法好好地在这个神社生活下去吧,不过音矢迟钝的程度可不是只有一点那么简单。「那、那个,这件事有点难以启齿……」斋无法再忍受眼前的状况,于是小声地说道:「我……我和音矢先生……还没有越过那条线。」听到斋的告白,真那实顿时松开手。音矢则发出『咕呸』的怪声,咚地滚落在榻榻米上,眼前却突然出现小梅因红色桍裙翻起而露出的雪白膝盖,音矢心头一惊,就像被踢飞般瞬间弹起身子。由于音矢的动作太大,让小梅注意到自己的桍裙向上卷起,她一时之间羞红了脸。当现场陷入除了薰子和风花以外的人都红着脸的状况时,弦而一派轻松地现身。「音矢,差不多是练习神乐的时间了,怎么你们每个人的脸都这么红?」「啊,师父!打扰您了!」「喔,这不是铁心的笨蛋孙子嘛,有什么事啊?」「对不起我是个笨蛋!」豪铁面向弦而大幅鞠躬行礼。铁心就是豪铁的祖父,与弦而两人是知己。所以豪铁称呼弦而为师父,不用说,当然是指好色方面的师父。「师父,听说巫女的衣服里面都不穿内裤,这是真的吗?」豪铁问出如此直接的问题,不知道是因为被弦而问到来神社做什么,还是他的好色意识已经接近百分之百,抑或纯粹是身为一个笨蛋;但是真正的原因,似乎只是看见小梅翻起的桍裙而分神罢了。薰子微微皱了下眉头。「这个嘛,穿不穿内裤在本神社是属于个人的自由。」弦而带着微笑大刺刺地走近豪铁,在他耳边说『问问看巫女本人如何?』。对音矢来说,不管是弦而还是豪铁,根本都称不上是神职人员。「抱歉真那实,你应该也有听到现在要去练习神乐了,比赛的事我们明天再说吧。」「……嗯,也只能这样啰。」真那实虽然点头应允,心里头却觉得很扫兴。她斜眼看着巫女们带着衣服的摩擦声离开客厅,内心强烈地涌上自己不过是个局外人的苦涩,纵使大家不是无视自己的存在,却可以明显感受到一种疏离感。「那个,阿音,我可以参观一下御神乐的练习吗?」「耶,为什么想参观?」「再怎么说我也算是寺庙的继承人吧?所以对其他宗教派系也多少有点兴趣。有时候也不能只靠佛教,就像平安和室町时代也有神道和佛教彼此协助的例子——」「——明明就只对有没有穿内裤感兴趣而已。」真那实边打开一包新的饼干边说出的这句话,让豪铁不禁浑身一僵。「……抱歉,豪铁。基本上,御神乐的练习是不能公开的。」「喔,是这样啊……那也没办法。」眼见豪铁失望地坐下,音矢内心其实是为了别的原因过意不去。御神乐的练习不能公开已经是过去的事了,音矢这么做是有其他的理由。首先,音矢不想让豪铁他们知道自己拥有特殊的能力,万一让他们察觉到那个事件并非梦境而是现实的话就麻烦了。再加上御神乐的练习也和社团一样进展得不太顺利,实际上有泰半的练习时间都是在听薰子训话,如果被看到实在有点难堪。「练习结束之后就要吃晚饭了,如果要一起吃的话就在这边看个电视等一会儿吧。」「……没关系,我要回去了。」「喔,那我也回去好了。」「不好意思,好像在赶你们一样。」看着两人向自己挥手表示『不用介意』之后,音矢就朝练习场走过去。「听好,音矢。我想你应该也明白——」「嗯,能够救出真那实只是偶然,笙在中途失去作用也是因为我的关系。」「没错,这都是因为音矢还不能熟练地将力量发挥极致。不过,幸好也因为如此才不至于伤到真那实。」也就是说,多亏音矢长久以来放弃练习神乐而无法使出全力,才能在不伤害真那实的精神和肉体的状况下将她救出。再加上跳舞的斋、薰子、风花和小梅奋不顾身地支援,事情才能落幕。「万一,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你是想说可能就没有像这次这么幸运了?」「没错,幸运不是凭空而降,是用自己的双手努力去掌握的!」「那、那个,宫司大人……?请问您现在是握着什么在说话?……」弦而从小梅和服的袖子伸手进去玩弄她的胸部,他脸上带着向日葵盛开般的笑容不停地把玩小梅的胸部……不过向日葵这个比喻通常是用来形容女孩子的笑容。弦而的举动,已经完全激起音矢的杀意。「不是说了吗?我当然是握着幸运——」铿!啪滋——音矢大力挥下的琵琶,因直接命中弦而的后脑杓而断成两截。「给我差不多一点,你这个色老头!」「呜喔喔喔!看你做的好事!那可是国宝级的琵琶啊!」「啊嗯……宫司大人……快把您的手拿开……」在这种状态下还是死不放手的好色心实在惊人,不过现在不是佩服这种事情的时候。「不快点放开是想再多吃一些苦头吗?」「我这只是在示范给你看如何掌握幸运……」「低级的玩笑差不多也该结束了,音矢你也是。」薰子冷冷地对不肯松手的弦而说道。薰子负责苇原神社的财务,比起小梅被性骚扰,神社重要乐器的损失更让她大受打击,这只有薰子本人才有所体会。「快一点,再不开始进行御神乐的练习,晚餐时间就要往后延了。」在薰子的催促下,弦而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始练习。音矢也把笙放在正燃烧的火盆上加热笙簧,开始进行练习。「我总觉得……音矢你最近好像一天比一天衰弱的感觉。」真那实在社办内布置好练习场地,两手垂放在贝斯上喃喃道。「会吗?」「嗯,总觉得你有点在勉强自己的感觉。」「不会,我没有啦,能够玩音乐我觉得很开心啊。」音矢笑着对真那实说。他并没有说谎,音矢很高兴自己重拾音乐。只是问题在于过去的空白期太长,实在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弥补回来的。以前可以轻松办到的事情现在却做不到,这让音矢十分焦躁;然而音矢也明白,他只能反覆练习而已。「我看不太出来你乐在其中耶,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我倒觉得你好像很累。」「不过,阿音也有认真参与乐团的练习啊,应该不用担心吧?」豪铁手里转着鼓棒一派轻松地说。虽然听起来给人一种事不关己的感觉,但是豪铁毕竟是豪铁,他只是用他自己的方式在担心音矢,要是表现出一副很担心的样子,会让他觉得很不好意思。「嗯,不需要担心我这边的事……」豪铁和真那实的视线全定在喃喃自语的音矢身上。『不需要担心』是让人安心的要素没错,但是特别提到『我这边的事』,这让他们两人有种异样的感觉。「音矢,难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令人担心的事情吗?而且小斋今天也没有来。」「斋只是因为要补课,所以今天不能来参加社团活动。而且那事情也不是担心,似乎比较像烦恼……」音矢说到一半又把这句话咽下了。虽然很感激豪铁和真那实这么关心自己,但是他们也可能又会因为斋或其他巫女跟自己的关系而搞得神经紧张。由于有这样的难言之隐,所以音矢选择闭口不谈。「有烦恼的话就和贫僧我谈谈吧,贫僧尤其擅长女性方面的烦恼。」「如果是有关女孩的烦恼就跟我商量吧,比起脑袋里没有人生智慧却有一堆淫念的花和尚,找我商量要好太多了,不过也有可能视你烦恼的内容把你宰了。」面对兴致勃勃地挺身而出的两人,音矢垂头丧气地心想『果然会这样』。虽然是一半担心一半好奇,但是他们两人的态度似乎只是受到好奇心所驱使。「不、不用,真的不需要担心,如果是我自己的问题应该自己解决,家里的问题就应该跟家人讨论。」音矢深深觉得这个藉口真是勉强,自己的问题也就罢了,家里的问题根本就没有可以讨论的余地。但如果现在不这么说,把他们两人的注意力拉到别的地方的话,音矢可以让自己平静的地方,可能就只剩下学校厕所了。因为——「搞什么!你们至今到底学会了什么!」弦而的怒吼回荡四周,明明是在破口大骂,眼睛却是带着笑意,这实在很奇怪。「很抱歉,因为音矢重新归队,音乐配合上有些困难。」「如果只和薰子小姐与风花练习,就可以配合得很好……」「如果拉掉音矢的话我们就很顺了……」虽然薰子、小梅和风花三人的话听来像是推托,不过很遗憾的,那就是事实。由于音矢加入必须与他重新搭配音乐,这与薰子三人至今所练习的神乐,在很多方面都产生差异。不论是乐曲方面或是演奏者之间,双方都产生了不和谐的音律。「好了,别净说一些歪理!根本就是精神不够集中!所有人现在马上到后面的瀑布下面沐浴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