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浑蛋!”我大叫着。把炉铲挡回去后,我又用硬铝箱打了过去。我的武器只能用来回挥,所以对他的攻击也只有一种方法。铁铲男似乎很快觉察到了这一点,轻易的躲过了我的攻击。‘嗖’,空洞风声在强调铁铲男的存在,他的动作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铁铲男的手再次向我伸来。我的心脏附近遭到了炉铲前端的重击。“啊!”我发出了一声尖叫,然后连忙调整呼吸和慌乱的情绪,撞到了墙上。“啊,咳咳。”心脏比痛还难受。不知道骨骼有没有问题。随后屈着膝盖,好不容易才改变坐着的姿势站了起来。但是却不能抵挡正一步步接近我的,铁铲男的迎面一劈。他的动作不是很快,但是我的时间已经完全停止在那一瞬间了。“恶人,住手!”为了转移铁铲男的注意力,冲到小巷里来的埃利奥特对铁铲男大喊了一声。埃利奥特并没有按照当初的约定带桃姬走,他的营救让我一阵感动,也让我为他担心起来。但是铁铲男不顾后面赶来的埃利奥特,仍然将炉铲向我的头上劈来。我用硬铝箱奋力一挥挡开炉铲,打偏了的铁铲男又立刻向埃利奥特的方向冲过去。他那一击虽然没有成功,暂时不管受伤的我,打算去对付正要从后面攻击他的埃利奥特。铁铲男毫不犹豫的向看上去手无寸铁的埃利奥特接近着。埃利奥特似乎故意退了一步。“等一下!”他喊着。埃利奥特,你也太有礼貌了吧。就在铁铲男刚好能袭击到他的那段距离内,埃利奥特的表情刚一恢复,就伸出手向对方的脸打过去。就在正要打到铁铲男时,铁铲男急忙避开后紧接着准备还击,只见埃利奥特打向铁铲男那只手无寸铁的手只是在半空虚晃了一下之后,铁铲男就发出了一声闷哼。是诅咒?魔法?还是龙珠呢?我的脑中充满了疑问。不过这时正是逃跑的大好时机。我站起来,大步迈出,用挥棒球棒的方法将手中的硬铝箱用尽全力打向铁铲男的侧腹,将他打昏过去,为了防止他反抗,朝着他的胸口又是一击。因为用的是盒子的边角部位,想必一定很痛吧。“这是还你的,你这浑蛋。”我的心脏还疼着呢。唉,还不是因为谈恋爱伤的心。铁铲男脸上的毛巾随着呼吸的频率掉下来的一瞬间,露出了他的真面目。他的确是一个男人,看来没有叫错他,我先松了一口气。用奇怪的方式攻击铁铲男的埃利奥特也甩甩手,把脸凑过来看着铁铲男说:“我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凶犯呢。”他的口气有些激动。“刚才你做了什么?一挥手就把他打倒了,你是哈利波特吗?”“我把手里的辣椒面撒到他的脸上了。恰好他当时没来得及闭眼”埃利奥特甩着手上的辣椒面说。“啊……”我好像在哪个关于料理的漫画上面看到过。埃利奥特正在看料理类的漫画呢,事务所的桌子上还堆着不少呢。它这么爱看料理漫画自己却不做,反而喜欢吃配送的比萨饼。他真是变了。“你真是帮了大忙了。”我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和埃得奥特的大拇指一起相互摩擦着。我感觉袖子下面的胳膊种得胀了起来,心脏附近就像有小虫在里面啃噬一样刺痛,但是还可以行动。之后用硬铝箱里面的晾衣绳把铁铲男的双手在后面捆住,然后用准备好的胶带将他的双腿五花大绑的捆在了一起。铁铲男不想被捆住双腿,中间进行了反抗,我用硬铝箱敲打他的腿,他就变老实了。捆完他后,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顺利的完成工作后,我和埃利奥特并肩相视一笑。“计划结束。”我和埃利奥特高兴的举手击掌。啊,好痛。我们不像是侦探,更像是拐骗团伙呢。“这是谁啊?”这就是桃姬对倒在地面上的男人说出的感想。可能是结束购物之后有些寂寞了,她找我们的时候也来到了这里。桃姬一边摇晃着手中塑料袋,一边定睛看着那个男人。“还很危险,到我们身后去。”说着,我用右手挡着桃姬让她到身后去了。“太郎就像是那个孩子的骑士一样啊。”站在我身边的埃利奥特脸上挂着很欣慰的表情叨咕着。“怎么说呢,我倒是觉得你这个大叔身上才有骑士或者王子的气质。”桃姬回答说。虽然我觉得桃姬的骑士应该是一个水管工才对。听到桃姬的话后,觉得桃姬说得也对。这个有着一头卷发的男人无疑更像是王子。我看着被捆着,现在像虾一样蜷缩着的凶恶的犯人说“我们又见面了啊,铁铲男。”“从他的装束来看,不是铁铲男,应该是毛巾男吧。”埃利奥特像说相声的一样站在那里对我说。“毛巾是很显眼,但是摘下之后就只剩下炉铲了哦。”“要是那么说的话,没有了炉铲,不就只剩下毛巾了……”我和埃利奥特像是在商量超人英雄的名字一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这时,桃姬“咦”的惊讶了一声,摘下铁铲男的毛巾,将炉铲踢像道路里面去。啊,现在他就只是个男人了。那个炉铲可是个证据啊。再仔细观察一下,那个炉铲很短。在我的记忆当中,只有看过的电影能做参考,我记得电影里的要比这个长来着,这个男人拿的炉铲却很短。可能长的话就太重了,不方便携带了吧。露出来的男人又是一个新面孔了。他的意识还不是很清楚。我想说,这个男人是一个年轻人。因为脸上被撒了辣椒的,他的脸和眼睛都肿了起来,样子很难看。“要是只称呼你铁铲男那就太没意思了,先来确认一下你的身份吧。”说着,埃利奥特蹲下去,从青年的牛仔裤后面的口袋里取出了钱包。如果只把这段情形拍下来播放的话,我们就会完全被当成路上的强盗了。“有一个驾驶证。”埃利奥特把战利品在我的眼前摇晃了一下。青年用很后悔的眼神看着它,咬住了嘴唇。“看——不——见——”说着,桃姬从我被后跳出来看那个驾驶证。我也想为她现在的可爱跳一下呢。“大叔,你再蹲下去一点。”桃姬按着埃利奥特脖子说。“好的好的。”埃利奥特苦笑着把膝盖弯得更低。现在已经和桃姬的身高差不多了。看到这里,我也忍不住了,把脖子伸到桃姬面前说“你也按按我吧。”“要是你的脖子,那我就要勒了。”我一把抓住了桃姬的手。我的肺也被桃姬的可爱占据,已经没有空气的位置了,啊,我要死了。在有点缺氧的状态下,我们三个人一起看了埃利奥特手上的驾驶证。“中——條——拓也。”桃姬念出了这个人的名字。汉字写作中條拓也。可能也有可能读作中条,但是我没有说。他今年十九岁。那个叫中條或者中条拓也的年轻人,好像感到被侮辱了一样,不高兴的向地上吐了口唾沫。动了动身体,就像是要伺机发动攻击的蛇一样。埃利奥特作为我们三个的代表开始问话。“你是什么人?神出鬼没的歹徒吗?”“我还想问你们呢?你们是什么人,尤其是那个戴着帽子的家伙。”正在一边观察事情进展的我,被中僚拓也嘶哑的声音点名了。咦?是我吗?特意向后退了一步的我带着惊讶的表情,又站到了前面。“我就是那个昨天在神社被你袭击的那个善良的市民。”“我知道你是那个人才问的,傻子。”中條拓也这个年青人说话很没礼貌。从他的言谈上根本看不出他是个行动谨慎的人。但他一直没有被警察捉到,还在继续犯罪,杀死我和埃利奥特,要是不能得手就马上逃走这些他应该都考虑到了,但他的计划失算,现在可能有些愤怒吧。“哎,我怎么没听你说啊。”桃姬拉着我的手责怪我说。“我怕你担心。”“开心点吧,这正是破案的好机会。”这个回答在我的预料之中。“但是这个叫中條拓也的家伙,和哪个案子有关系呢?”桃姬从来没有看过小狗地图,所以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喂!不要把我的问题岔过去!”中條拓也咬紧牙根,转身抬起头看着我。这次要是能隐瞒自己的身份的话,我自然不会回答他的问题……埃利奥特看着我,问我的意向,“怎么处理这个家伙呢?”“我想问的事只有一件,在此这之前要是有问题的话,就交给你了。”对埃利奥特说完后,我又从中條拓也的身边退回原来的地方了。桃姬像抓住了一个好机会一样,嗖的一下跳到了埃利奥特旁边,很感兴趣的看着中條拓也。虽然自己深知中條拓也被绳子捆着不可能有什么动作,但是看到桃姬凑到跟前,还是感到不安。我再次对桃姬说“很危险,到后面来看。”但是她却回过头来对我吐了吐舌头就又继续看了。看到她拒绝我的动作,感觉眼角发热差点流下泪来。虽然这个场合有些合适。不管怎样,桃姬才是最重要的。中條拓也是不是也看出来了呢。埃利奥特有些迷惑的看看天空,用另一只手指摩挲着拿着塑料袋的手沉默了一会儿后,终于开口说话了。“我是受警察的委托协助调查的侦探。”他一开口就说出了一个弥天大谎。说谎不打草稿的埃利奥特看着中僚拓也诧异的表情,在他没有想到疑问之前继续编着谎话。“在警察查出你是嫌疑人之后,就一直注意着你。设计引诱你出来是我想出的主意,结果比想象中要顺利,现在我也放心了。”高龄……应该说是妙龄少妇吧,连少妇都能说服的这个男人的口才是大家公认的,就连说谎的技术也是一流啊。他可能已经具备了能分辨事物真伪的能力了,他小时候也是这个性格吧?“他是我的帮手。”他用拇指指着我说。哦,他介绍得真好呢。“你和现在的失踪案有关系吗?”喋喋不休的说完夹杂着自我介绍的谎话之后,埃利奥特开始切入正题。中僚拓也感兴趣的事都已经知道了,那么他也应该说出自己的详细情况了吧。但是,看上去他似乎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中條拓也的表情像是恨不得要冲埃利奥特的脚踝咬一口似的,而且他对这场没完没了的对话根本不感兴趣。埃利奥特还是一如继往的说着。“你为什么要袭击我和太郎呢?““……太郎君?”不知道为什么他只对这部分感兴趣。“就是后面那个人。”埃利奥特再一次指着我说。又被点名之后,埃利奥特给中條拓也解释着。中條拓也冷哼了一声,转过脸去。我忽然对他那冷淡的态度感兴趣了。我可以代替中條拓也来回答才埃利奥特的问题了。这就是平时低调的我在从事寻找小狗工作时领悟到的东西。“啊。”刚想说话的时候,我猛的闭上了嘴。所以在说话之前,我在心里对埃利奥特说出了自己的忠告。他会从后面袭击你的,小心点。“为了用我们的肉来喂狗。”中條拓也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就像是刚刚开业的商店牌匾揭开神秘的面纱一样。他的惊愕表露无疑。埃利奥特和桃姬同时回过头向我看来。啊,完了,失败。“唉。”我后悔自己说话了,把目光移开了。“为什么?”中僚拓也狼狈的声音传了过来。这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只是他自己觉得谁也不会发觉罢了。不轻视任何人。地球上还是有聪明人的。“你看见了吗?在神社,在树的下面。”“没有。其实我什么都没有发现。经过调查之后,我考虑到可能是那样的。”人在狗的栖息地失踪。而且失踪的人没有柔弱的女人,全部是身材健壮的男人。后者更适合做食物。是的是的,今天早上看的报纸上就报道了这样的事。地震引起海啸时,因为各种原因,避难的人们养的狗没能被一起救起,于是这些狗就开始找人的尸体来吃了。狗在走散后一周内会寻找自己的主人,但是在此之后的日子里就会把觅食放在第一位。因为宗教信仰而不实行火葬的小岛上,安放着没有被埋葬的尸体,于是就被一大群狗贪婪的吃掉了。在这件事上,谁也不能去追究狗的责任。但是问题是,狗只要吃过一次人肉就会记住那种味道。人就会被它们当成食物。这样的话,即使是训化过来的狗也会张嘴咬人的。也就是说,狗会变得很好战的。就和在那个超市附近栖息的狗一样。要是我当时确认一下神社里的那个挖掘过的痕迹,狗没能吃掉的部位——人体的骨骼也可能就会出现。现在,中條拓也正要开口讲述事情的经过。所以,让人人心惶惶的失踪案其实是……什么样的案子昵?虽然是以杀人为目的,但是对流浪狗来说却是上天的恩赐,应该给这个案子取个什么样的名字呢?应该取一个与人和狗有关的名字。“哇!”只有桃姬做出了反应。埃利奥特从中條拓也的表情看出了答案后,笑容也随之消失。他那温和的口吻并没有改变,又问了他一个问题。“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把人当成狗的食物呢?”埃利奥特的兴趣好像转移到这里来了。他并没有像桃姬一样做出反应。就像是来自从遥远的未来一样,发挥自己星球的人所特有的性质。他很淡定。从这一点来看,宇宙人这个称呼也没那么好笑了。“一个人的生命,可以让几只狗的寿命再多延长一天到两天。效率很高吧。我只是不想再做些没用的事了。”“……………………”三个人相互对望着,不解。“怎么了,为什么都神经兮兮的。所有的生物都是平等的不是吗?那就应该生活的更有意义不是吗?在这世上人活着是很简单的,但是流浪犬要想活下去却是很艰难的。我只是帮帮它们而已,有什么不对的?”“那样的话,给它们狗粮不就行了吗?”我这样反驳他时,中條拓也就像要过来咬我一样反驳我了。“哪里有那么多的钱,我只是个穷学生而已。”“……原来如此。”虽然还是不能理解他,但看到另外两个人并没有什么反应,我就开始回答他了。“我要说的是昵。”说完这句话,稍过了一会儿,我就唐突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从来没有想过要注意其生命中他的部分、其他的生命的存在。“你的运气很好。如果我是负责寻找失踪人口的名侦探的话,就不会这么便宜你了。”报案人的家人和朋友若是听到他的做案动机的话……因为他们失去的是比狗还要重要人。中條拓也又吐了一口唾液在地上,他不顾自己几乎要贴在上面的身体,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要强调自己的主张,想为自己辩解到最后。“那是……”“好了,请不要再说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我打断了。再这样继续说下去也没有什么用,想以第三人称的方式和他谈,这样想着,我并肩站在了桃姬的旁边。我看着中條拓也,把帽子的位置纠正过来。可能是刚才捆他的时候帽子歪了。纠正好帽子后,我轻轻的叹了口气。“如果一个人的生命可以拯救几百人的生命,那我愿意牺牲。”中條拓也把这个观念,用到了狗那里。如果能做到的话。就凭这种单纯的想法,他就葬送了四个人的性命。他这种性格的年轻入在这个城市很稀有。若是其他地方发生杀人案的机率用足以和超市的特卖日的频率相匹敌,那他要是搬到那样的城市去住,可能也会适应。寻找那样的城市又麻烦又可怕,让我去找的话,我会打退堂鼓的。回到刚才的话题。中條拓也的行为值得称赞,因为他对动物是博爱的。对他的赞赏,并不是期待他能因此而快些醒悟。这点和我侦探完全不同。世间的赞美往往都是围绕解开重重谜团的名侦探展开的,要是不能被人们赞赏的话,那也不能在侦探这两个字加上“名”字了,这个“名”字是名副其实的“名”、是名声的“名”。这些称谓都是源自他人赞赏。名侦探在这方面就像是暴发户一样。中條拓也的所作所为中包含有他对自己的自己我满足。不用说,任何人的行为都包含有这种成分。但是,中條拓也的杀人行为中包含的是纯粹的对狗的善意。狗不能用语言表达。它们可能连感谢他的意思都没有。他应该也没有期待它们的感激吧。中條拓也的这种想法,和寻找小猫小狗的侦探的理想有相似的地方。这也正是义务劳动和工作区别所在。有时候,这些会让人感到迷惑。比如说现在。在得知中條拓也的做案动机的时候。我曾在那个废旧楼的阴暗角落里,流下了眼泪。这就像是对负责寻找猫狗的侦探的讽刺一样,在心中纠结着对和错的选择,让人痛苦。这时,我就更不能将自己也有这种冗长的思绪说出口了。因为这太无聊了。不够感性的语言,不足以让他人误以为是得到了启示。我试着对中條拓也用这个方法。“你的满腔热情已经明白了。但是要对这些进行讨论分辨出对错不是我们的工作。你不要将对手和倾诉的对象搞错了。”我仰止了中條拓也的愤慨。我不能让年轻人在我面前肆意的发泄不满。我不想和那样的事情打交道。我的工作不是为人平息愤慨就得领到工资的。侦探领悟出哲学的一瞬间,就会变成名侦探。为了踏踏实实的立足于世间,就要用尽全力去否定。我对你所牵涉的案子有多大完全不感兴趣。“埃利奥特,可以了吗?”“嗯。”埃利奥特在我的余光里点了点头。“六十分。”桃姬随后给我这次的表现打了分。看到我进行了模仿推理,于是用那个分数来奖励我的吧。我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只是贯彻自己的初衷而已。如同我的毛病一样。“中條拓也。”“……什么事啊?不要反复叫我的名字了。感觉很不好。”“你很了解流浪狗的栖息地,那你有没有见过这只狗?我正在找它呢。”我把手机里别人拜托我寻找的,可爱的科洛的照片拿给他看。可能这个问题让中條拓也感到有些意外,他用他那比我小两岁,充满孩子气的表情,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看你不像是保健站的人……你也是侦探吗?”“哎呀。”又让人看出来了。这次我又没有出什么风头,还以为会很顺利的就这么过去呢。唉呀,真是的。我对同事无奈的端了端肩膀,他正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我。像是正在揣测我的想法一样。“难道你是为了问他这个,才要在报警之前抓到他的吗?”听到埃利奥特的提问后,我就像从事务所出发之前一样,恶作剧似的冲他笑了笑。人生啊,一定要有一些可以删减的部分。“请看看这只小狗是科洛吗?”又是一天傍晚,在侦探事务所门前,我把臂弯中的很不安分的小狗给大菅夫人看。中條拓也很痛快的把遇见过小狗的地方告诉我了,而且他并没有说谎。现在的年轻人虽然外表看来很叛逆,但是本性还是善良的。“是的。”大菅夫人看到小狗立刻回答我说。就像是篮球比赛时看热闹时鼓劲加油的学生一样拍着手大叫着。去吧,科洛。之后,我把桃姬送回了公寓。抱着科洛的手刚一松开,它就踢开我的胳膊向主人跑了过去。看到小狗的毛虽然有些凌乱,但是看上去并没有瘦,大菅夫人高兴的笑了起来。科洛不是个小型狗,体型甚至有些肥胖过度了,但是大菅夫人却毫不费力的就抱起来,就像是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充满慈爱,看到这些,不禁让我哽咽了。于是我把头转向一边。“太郎君的工作已经完成了,我的帮忙也到此为止了。”埃利奥特说着走进事务所,我狠狠的瞪着装酷逃走的他,从事务所楼下看向三楼群办公事的窗户。算了,是他帮忙把中條拓也带去警察局的,我也不好意思对他发牢骚。埃利奥特成了世人传说中的名侦探之后,要是一下子接到太多的工作可怎么办呢。我又重新把视线转移到了大菅夫人那里。“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找到它,多亏拜托了你们。”大菅夫人对我行了一个大礼。怀里抱着的科洛的尾巴不会碰到地上吧,我急忙打断思绪,迎上去扶起大菅夫人。“言重了,这次只是比较幸运罢了。”这不谦虚的说法真是虚伪。但是,大菅夫人还是毫不掩饰的用满怀敬意的眼神,看向我(应该是面前的这个侦探)。在我中学上时,作为体验工作的内容之一去幼儿园时的时候,也希望女孩子们能这样看我来着。因为那时一直都和男孩子玩来着。“费用方面,还请您改天再来一次吧。”我不能和大菅夫人一直这样站着,所以我快速说道。“好。科洛,快拜拜呀。”大菅夫人把科洛的前腿拿起来做出再见的姿势,对我摇晃着。我伸出手去握了握科洛的前腿,一时感慨万分。可爱的科洛一口咬住了我的手,红色血迅速的将它的牙染红。它张大嘴咬了下去。它的牙齿深深的咬进了我的中指,把手指上的肉咬成了几块。大菅夫人急忙去拉科洛的嘴,科洛把手指上的肉咬掉了一点,被大菅夫人强制拉了回去。血就像被压石头下面的空气一样从伤口涌了出来。伤口处就像夏天的太阳炙烤着一样火辣辣的疼。大菅夫人的脸黑一阵白一阵的,不知所措。“不要太在意,我向来不讨小狗喜欢的,”第一卷 低调侦探 第三章 叫路易的理由眼前塞着一具尸体。“……………………”我重新戴上了帽子,打了个哈欠,偷了个小懒。“吓我一跳。”说着,心脏静静地开始怦怦跳动。吸气,呼气。我慢慢地做了几个深呼吸,随着呼吸次数的增加,气息也平静下来。然后,我再次望向尸体。尸体被塞在侦探事务所所在大楼一楼的屋内,自门口向电梯延伸的宽广走廊中的蓝色桶中。初见之下,死者是位五十多岁的大叔。右侧的面颊似乎因被钝器之类的击打而高高肿起,喷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右脸。他的脸上呈现出一种仿佛是上了陆的鱼儿渴求着水一般的表情。“啊,这怎么办呀。”为什么在这里会出现这样的尸体啊。在这般清爽寂静,蝉鸣嗡嗡,晴朗的黎明,只有腥臭的气息显得特别鲜明。来扔垃圾的我向后退了一步,足音响彻在大楼内。讨厌这声音的我蹲在了桶的旁边。对于这位大叔来说,被在这栋大楼里工作的人当做垃圾箱的替代品来用的巨大蓝色桶,显得仍太过狭小了。自然是太窄了。“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张脸。”虽说眼前的这个人面颊肿起,几乎分辨不出原来的样子。话说要是对这张肿猪头脸有印象的话,对于记忆中的人是不是有点太失礼了呢。这人虽说是位大叔,但是穿着打扮却很年轻。不过,我自己翻来覆去的老是穿那几套衣服,所以流行时尚什么的也搞大不明白。“我觉得我还是挺年轻的。”再说我也只有二十三岁。和那些刚踏出大学校门的新社会人也没什么两样。坐在硬质的地板上,屁股感觉十分凉爽舒适。拍了拍脚的里侧,鞋子和脚之间的空气好似迸发一般,不断发出尖锐的鸣响。比起我所喜欢的足音,要更激烈一些。“尸体啊——”我砰砰地拍着手中塞满了事务所垃圾的塑料袋。昨天吃喝后所剩下的垃圾也不知有没有做分类处理,就这么一股脑儿塞进去,把塑料袋给撑满了。再来说那个桶的盖子。就是这家伙让尸体逃过了警卫的法眼。我把它像勇者的盾牌一般举起,对着外面的窗户挡住了自己的脸。毫无意义。这世界上大部分都是些毫无意义的事情。“必须要联络警察呢。”得把在日本无比和平的大楼内,突然惊现尸体的事情告诉警察。可能是因为桃姬住在事务所里面的缘故吧,昨天事务所里很少见的气氛高涨。所长把飞弹牛和SFC游戏机带进了所里面(他应该也算是个侦探),大白天的就开始搞桃铁大会。埃利奥特估计找离家出走之人的案子也弄得差不多了,表示自己赞成所长的提议(他是侦探)。他长相英俊帅气,在接受托调查外遇时,总让人怀疑女性委托人会不会和他搞外遇。综上所述,事务所的大门上便贴上了写着“今日歇业”的纸张。我以前曾经多次被拜托我找宠物猫的婆婆邀请吃饭,最后被烦得不得不哭哭啼啼地拒绝她的盛情邀请(本来预定一起吃饭的孙女才七岁)。我们的所长嚷嚷着四个人一起比较好玩,所以我便试着邀请了桃姬。在公寓里面无所事事的桃姬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叫我去接她。我便骑车过去把她接了过来。之后埃利奥特说想吃披萨,桃姬也同意,我们便看了看夹在报纸里面的传单叫了外卖,四个人边吃着综合披萨一边玩桃铁。我预先就已经猜到了这场大战的结果,不出所料,果真是桃姬大获全胜。没有人能赢过光凭感觉就知道下一把骰子会甩出几点来的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因此,和以从容不迫的态度完成日本统一大业的桃姬不同,剩下的我们三个人为了争第二拼了个你死我活。飞弹牛大用特用妨碍卡,对方一旦栽跟斗就幸灾乐祸个不停。棋盘被他搞得一团乱。而埃利奥特则一边嘀嘀咕咕什么宇宙的意识之类的一边不断采取各种令人意想不到的行动,更是让场面变得一片混乱。总而言之,气氛是相当热烈。明明没人喝酒,却比那些在居酒屋喝高了的大学生团还要玩得更疯。我一想到明天隔壁邻居的投诉就恐慌。邻居似乎在做女性的内衣开发,老是嚷着电视的声音吵闹。而整日坐在电视机面前的飞弹牛所长,则三天两头就要接受邻居的训导。闲话结束。昨天一直玩到晚上十一点左右,首先败给睡魔的是桃姬。看到桃姬歪头倒下,我自然而然帮她盖上了一条毛毯后自己也钻了进去。埃利奥特奸笑着踹了我一脚。可恶,这个萝莉控大敌!日本人都是萝莉控啊!(虽然这话多少有点语病)“我是外国人”。我的国籍可视情况变化。你到底是哪国人啊,给人的感觉简直不像地球人啊。接着倒在地上的是所长。他就好像服7毒或是喝了安眠药一般,突然之间毫无征兆地面朝下伏倒在地。倒地时仍保持着手握游戏机操纵杆的状态,手指努力地想要去按游戏操纵杆上根本不存在的按键。我和埃利奥特一起观察了他好一阵子。接着从午夜零点开始一直到大概两点为止,我记得我和埃利奥特一起玩着格斗游戏。两人都已经过了最想睡的时候反而异常兴奋。我从没觉得按错了键使不出必杀技,只是一味重复着击打动作,最后被打败会这么好玩。真是白痴到无可救药。当时,我一边运动着手指搓招一边听埃利奥特的恋爱史。埃利奥特很少谈及自己的过去,所以这可是非常难得听到的爆料啊!虽然精神兴奋,但脑子却有一半已经睡死过去,所以不记得多少了。不过,凭着我模糊的印象,总觉得他好像有说他几年前抛弃了妻子逃到这里来什么的。埃利奥特真是如早春一般爽朗却又残酷的男人啊。定有不少肌肤赛雪的妇女被他的笑容所惑,坠入爱河吧……说是妇女,我看他生冷不忌,妇女也好,熟女也好都无所谓吧。话说我也有提到最近看到了和埃利奥特长得很像的人了之类的话,不过说着说着就睡着了。埃利奥特泛起令人昏昏欲睡的柔和笑容,望着慢慢合上眼睑的我……早上第一个醒来的,是我。另外三个人仍旧沉浸在黑甜乡,我没有吵醒他们,收拾起昨天制造的垃圾。想着要在早上大叔来回收桶里面的垃圾之前把这里的垃圾扔掉,我走到一楼打开了桶的盖子。于是就有了目前和鱼类没多大差别的大叔面对面这一幕。我头疼并不仅仅是因为肩膀酸痛的缘故吧。头颈里侧稍微靠上的地方脉搏搏动不止,隐隐作痛。若是让我们的所长得知了尸体的事,八成会狂喜着宣布“倾尽全力捉拿罪犯”。所以在大叔起来之前还是先报警吧。“打电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