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也没打算谢他,正因为他逃走了我才被绑起来的。桃姬的手铐和脚镣是由我来解开的。“脚踝都麻木了,不要碰啊。”“不是,我只是看看你穿多大号的鞋而已。”“那为什么要握我的手指呢。”“我看看准备什么尺寸的戒指合适。”“我掐死你,你这个混蛋。”在我们一问一答的时候,木曾川在用手机为少年的尸体拍照。我关注了一会儿他这种怪异的、大概可以归类为好奇心的行为。“逃走的时候太匆忙了,忘了雇主曾嘱咐我要拍下证据了。”说着,他又从不同的角度拍了二三张左右。“好了。”木曾川回过头来说。“在刚刚往山下一点的地方,我昨天在那里找到了一个可以躲避风雨的洞穴,要不要一起去那里等待下山的机会呢?”他用拇指示意狂风乱作的窗户那边。“……他邀请我们去的住宿地可够原始呢。”但是手中拿着刀邀请别人可不好。“放心吧,昨天鹤岛先生已经说过了,这山上没有熊。野猪可能会有,要是遇到野猪的话就把它抓来,做成炖菜卖掉。”“刚才我已经说过了,让我走的话对大家都好。所以看到你们有困难的时候,怎么说呢,可能是我的美德不允许我坐视不管。”原来这就是美德啊。我看了桃姬一眼。桃姬不高兴地说:“我又不是测谎仪,你看我,我也不知道啊。”“话是这么说,但总可以商量一下吧。”“交给你了。”桃姬抱着双腿说道。“嗯……”我抬头看看木曾川,嘟哝着把手放在了额头上。他要是真想杀我们的话,不用给我们松绑就可以把刀刺向我的心脏或者喉咙。他可能想不到我们曾经想让他在山中自生自灭了。“…………………………”总之,中村青年这个名侦探可远比杀手可怕得多。“走吧。”我拉起桃姬的手朝窗户的方向走去。“哎,衣服会沾满泥巴的。”桃姬说着她那女孩子特有的观点。但是并没有对我的行为进行反抗。她继续说“我很在意这个的。”“没办法,在山洞你就睡我身上。”“说什么呢你。”说着她踢了我一脚。“旅馆里有睡袋,我已经拿来了。”木曾川说着这条不怎么令人高兴的消息。“但是你也要做好精神准备哟。”我凑到木曾川耳边忠告他说。“什么啊?”木曾川把头凑了过来。“桃姬……只要和这个女孩子扯上关系,就不会有什么好事的。”“啊……那,是不是应该先祈祷她晚上别咬牙啊。”我开玩笑似的威胁他。管他呢,痛苦的又不是我。然后木曾川第一个脱离了鹤岛先生的房间。凌乱的地面和溅起的小土块啪啪敲打着裤角和脚踝,我们对此束手无策。“桃姬,没事吧?是不是站不稳了?要不要我抱着你啊?”她在我身后避着风,同时轻轻的说“是你想抱我吧。”事情正如她说的那样。落魄到要在山洞里过夜,这又是一次糟糕的旅行。中村青年,事与愿违啊。我又何尝不是呢。一般在这个场合的侦探都会驳倒中村青年的言论,证明木曾川这个杀人恶魔的罪行,告诉他事情不应该发展到这一地步,让他悔过,然后台风过后第二天清晨太阳的升起为这起事件画上圆满的句号,这样多好。被假装名侦探的人当成是共犯,还被绑了起来。最后却被重新恢复自由的杀人犯给救了。在此之上还应他的邀请,迎着台风前往满是泥土味的山洞里避难。虽然找出了真正的凶手,却是桃姬的直觉验证的。“……”算了,没有出现第二个牺牲者就已经不错了。但这似乎不太可能。我在这个旅馆已经做到了侦探应该做的事。虽然没有积极的采取行动,至少事情还是有进展的。没有捉到凶杀案的犯人,只是证明了世事无常而已。桃姬可能也想到这些了吧。她看上去有点不高兴。不过能够在暴风雨中体验大自然,她的脸上还有一丝满足的神色。看样子,离开那个房间未必是件坏事。我一边压住帽子防止它被风吹走,一边看周围的景色。被风吹断的树枝和叶子在风中飞舞着,雨水就像瀑布一样不断的倾泻下来。天比我想象中要黑得多,乌云像被风把玩着一样翻滚着。若是有人能够驾驭天气的话,那他一定能够成为世界头号杀人犯了。我们的生命是那么的脆弱,要受到大自然的左右。保护大自然这句不成文的规定,此实更像是对人类的嘲弄,卖弄着它的伟大。保护大自然,向大自然致敬,与地球共存!……怎么说着说着变成环境保护者的口吻了。“忘了问你了,你,真的是侦探吗?”狂风像要把我们吹走一样,站在旁边的木曾川摇晃着问我。听到这个经常被问起到的问题,我笑着回应他,拿出了一张名片。名片刚一接触到雨水就被淋得不成样子了。“第三代,花咲太郎。若是小狗或小猫失踪不见了,请与我联系。”第一卷 低调侦探 第二章 残忍的宠物事件这可能是我所受理的案件中,最大的案中案了。我的名字叫做花咲太郎。是一个专门寻找失踪的小猫小狗的侦探。我所就职的侦探事务所,几个月才会有一次像外遇调查这样的“大”案件。我的工作内容是不分日夜的寻找迷路的小狗和从家里出逃的小猫,寻找并送回主人身边。“……嗯。”这次谁也不能对我的自我介绍提出质疑了吧。能这样随心所欲的做自我介绍,感觉真好。景色被足以让人中暑的太阳光笼罩着,我从房间的窗户看向外面,开着空调工作的我,不由得心中升起了一阵暖意。“好平静啊……”我慢慢的吮吸着杯中的麦茶,一边朦胧的说着。外面因为失踪案件都人心惶惶。好像已经有四个人失踪了,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到事务所来委托调查。对我来说,有没有这样的大案都无所谓了,只要房间的空调不突然失踪就好。能在没有杀人犯的房间里悠闲自在享受美好时光,这不是老太婆才有的待遇嘛。而旁边的同事埃利奥特正在用事务所的电话和别人聊着什么。我想对他挥挥手。是不是在说着工作的事呢,我默不作声地在一旁斜眼观察着他说话时的动作。他是一个拥有俊俏外表的男人。以至于让人难以相信他已经三十岁了。他有着看上去不同于地球人的头发和淡蓝色的瞳孔。在呈黄金比例分布的眼鼻位置,还有不时散落下来的蓝色粉末。估计他自我介绍时说自己是妖精的后代也会有人相信的。自称是外星人也不稀奇。要是有像他这样的女孩子,我愿意改变星藉(未来,也有这种可能吧?)和她同去宇宙向大家问好,让其他的人对自己的性别和年龄感到后悔不已。说起来,去年出差时在宾馆住宿的时候,好像见到过类似这样的女孩子呢。我在空调病人都承受不了的室温下,瑟缩的发抖。比冬天都要低的温度,为什么在夏天就这么受欢迎呢?啊,是因为热吗?要是走出事务所,会不会就像包裹在身上的冰都全部融化后,然后再被冰融化的水包一起来一样,感觉湿湿的。但是不出去是不行的,我把这种想法先抛之脑后,紧紧的贴在了面前的钢铁材质的桌子上。一年到头都把身体藏在电视机前的,躺在被炉里的所长就像头飞弹牛(所长是岐阜人,飞弹是岐阜的一个地名,因为他的身材像牛一样,所以叫他飞弹牛)……啊,不对。五十四岁,带着大肚子的他,同时也是侦探事务所的所长。只是现在像冬眠一样大声打着呼噜,手从被炉里伸出来,呈大字的姿势熟睡着而已。不能像所长那样,在事务所里虚度光阴呐。但是,无论什么时候看他都像刚睡醒一样。即使侦探事务所有人来委托办案,也没看见过这位大叔做过什么。怎么说呢,这个事务所的工作,没有同时超过三件的时候。除此之外的律师事务,也是只有拥有相关资格的所长才可以做的。“……好的,照片我收到了,没关系……我明白了,我会注意保密的……”事务所内响起了埃利奥特的声音,他正在对着电话行礼。他的说话声和空调的声音混在一起,感觉就像待在水箱里。再加上低温,让人误以为是制氧机在工作一样。整个视野都跟随着淡蓝色在移动。最后水草从桌上的装饰物旁边长出来,随后被咕噜咕噜产生的气泡打翻并随之左右摇晃着。从上午十点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十分钟了。时间已经走到九点半时,我定好工作的时间了。轻轻呼吸一下,把麦茶一饮而尽。然后离开桌子到水池边洗好杯子后,做了腰部运动。“该工作了。”我一边这样说着,一边赶走了心里的懒惰情绪。今天花咲太郎奉命要做的神圣工作就是寻找小狗。这个案子是昨天才接下来的。因为昨天一天没能解决完毕,所以今天继续。委托人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主妇,名叫大菅道子。在我看来,把她的年龄比做化石也不过分,皮肤也不能和少女的脸颊和手臂相比了。但她的行动却很敏捷。大菅夫人就住在事务所附近,从邻居那听说有可以帮助寻找小狗的事务所后才来的。我们的事务所在三楼,而她却放着电梯不用,走楼梯上来的。大汗淋头的大菅夫人一边挥着瘦弱的手臂擦汗,一边问我是不是可以关掉空调。看样子,与舒适度相比,她是那种更注重健康的人。我当时想反问她,为了健康却中了暑可怎么办来着,转念一想,一直躲在被炉里的那头飞弹牛(外号,当面这么叫的话会挨揍的)听了会有什么反应呢,但是所长还在被炉里,所以就没有反问大菅夫人。随后我向大菅夫人了解了情况。我接过一张茶色与白色相间的杂种犬的照片,向大菅夫人询问小狗的失踪时间及地点。小狗是大菅夫人家里的家犬,名叫科洛,失踪时间是一周前的一天深夜。第二天早晨出去的时候,看到了拴小狗所用的项圈和绳子开了,科洛不见了。绳子没有被割断的痕迹,是被解开的。类似这样的事情以前也发生过,可是恢复自由后的科洛从来也没有离开过家里。“科洛失踪的地点附近有没有发生过类似于交通事故的事?即使是遭遇到自行车事故,慌乱都有可能导致他丧失回家的能力。”“没有,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是嘛,那么您和保健站联系了吗?把科洛的特征登记一下,有类似的小狗的时候就会主动和您联系的。”“保健站。我一时还没有想到那里……”“那和保健站联系的事就让我们为您代劳吧。小狗用食的时间一直都是固定的吗?”“是的,和家里就餐的时间是一样的。”“我明白了,稍后请允许我再和您确认一下。”“拜托了。”“要涉及的调查费用,就请和那位因为热,像脱了壳的乌龟一样从被炉里跳出来的所长商量吧。”回忆到此为止。我在桌子上准备好了寻找小狗专用的地图。这是在街道的地图上加注了流浪狗出没地点的自制地图。也就是说,除此之外的其他地方,有专门驱除流浪狗的人去那里巡视,对流浪狗的生存是很不利的。以前,受人之托寻找家犬时,发现家犬已经变成了流浪狗的食物,这样的案例也有过。我把残骸收回交给委托人时,委托人说我是为了敷衍他们在说谎。他们是因为不愿相信家犬的死才这么说的,还是他们真的在怀疑我呢?“啊,小狗地图。有工作了要做吗?”打完电话的埃利奥特从我背后伸过手来指着地图上的一处红点对说着。我们同属于一家侦探事务所,他也是侦探。现在的他,看上去像板凳侦探(整天坐在椅子上不工作的侦探)一样,他似乎不怎么热。“是啊,你那边呢?”埃利奥特比我年长很多,为什么我和他交谈时却不用敬语呢。可能是他给我的感觉吧。他看上去那么年轻,同事把他错当成是同龄人也是情有可原的。“寻找失踪人口。我们的事务所好像每半年就会有一个这样的大案件。”“哦,了不起呀。马上就会有人来委托办案吗?”把头发卷在手中玩弄的埃利奥特,微笑着把手朝我伸过来了。“啊,好痛啊,你揪我的头发。”……职场气氛愉快。埃利奥特又一次目送我出来了。“工作顺利啊,多喝一些水比较好哦。”“好的,好的。”埃利奥特就像母亲叮嘱孩子一样目送我走出了事务所。“哎呀。”事务所里的那种清凉感觉立刻就被外面的热浪驱除,这种感觉就像之前在身后的冰箱被拿走了一样。热浪很快到达了我的后背。哇,我得保持清醒,然后感觉有一道白光从我的头上照射开来,我的视野开始模糊。头晕、耳鸣一起向我袭来。我把手放在头上低下头去,站在三楼走廊上靠着墙壁站了一会儿没动。若是事务所隔壁的女性内衣厂家的职员看到我这副姿态的话,大概会理解为一个人正站在墙边装酷呢吧。啊,耳鸣终于停止了。终于找回感觉了,我开始向走廊中间移动。在我确认没有其他人之后,我用手中的硬铝箱支撑着墙壁移动。脖子后面的热浪就像火一样窜了上来,遭受热浪侵袭的时候到了。即便如此,这时,我还是靠朦胧的意识向前移动着身体。我开始同情在这样炎热的天气下,忍受着饥渴,在外流浪的小科洛。希望世界上未满十五岁的少女们,不要在未成年之前就因中暑而英年早逝。最后,我要向在连电风扇都没有的公寓中生活的桃姬致歉。明年我会给你装一个没有故障的空调的。我所居住的地方是没有海的。吹的风也自然没潮汐的气味,就连今天也是一股烧焦的味道。吸入后,感觉就像在鼻腔粘膜内粘上了一层炭灰一样,因此,我一直捏着鼻子。怎么会这么热呢?感觉太阳已经到了头顶一样,又闷又热。我把身子向前倾斜着蹬着自行车在路上前进。因为侦探事务所在市中心的位置上,所以大街上行人也很多。真佩服那些有背肌的人呢,我是做不到的。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坐在车筐里面,拜托其他的人来替我驾驶。叮铃、叮铃,车铃声响起,我骑着自行车继续向小狗地图上的第一的目的地驶去。只要在十一点半左右到达目的地——神社就可以了。只要科洛一直在按时就餐的话,到了这个时间它一定会饿的。小狗养成了定时就餐的习惯的话,即便是就餐时间晚了一点它都会叫着表示不满的。若是科洛找到了能够找到食物的地方,那么它一定会在小狗地图上的某处出现。先去第一个地点看看,要是能直接找到它就最好了,但是,估计不会那么顺利的。当遗失的东西是有生命的物体时,因为关乎其生死,所以很容易着急,但是盲目的走街窜巷的寻找反而不易找到,把它当做最后的备选方法就是了。翻过一个土坡,几十年前的话,估计有孩子们在这里捉蝉吧。之后过了一座桥,路过一个二手自行车卖场后,朝下町方向驶去。休息日的时候经常能看到孩子们左手拿着橄榄球,右手拿着足球,在土坡下面的小河边玩耍的景象。既不是女孩子玩橄榄球也不是女孩子们玩足球(我这么说,读者们有没有觉得听不懂啊?),我也没有什么兴趣去看。不过,偶尔也有母亲牵着女儿的手来这里玩,这个时候我都会从土坡或者桥上向下看看。只有烟店和自行车行开门营业的下町显得很冷清,这时额头上流下的汗已经进入到了眼睛里,真是郁闷得很。抬起胳膊擦擦汗,向着神社附近的茶馆,加油。离开下町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大约在十一点二十分左右到达了神社。说得再具体一些,在神社周边有一个垃圾场,虽然有些流浪狗群会到这里来觅食,但是也有家犬到这里来。神社周边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夏天在这里生活再合适不过了。我也想尽享受这样的条件。从自行车上下来,我开始拿出借来的照片看。因为借来的是用手机拍摄的照片,所以画质很不好。照片本身也很模糊,因为只拍下了这一张照片,就将就着看吧,大概的轮廓还是能看清的。我站在路边深呼吸了一下。感觉吸进来的空气就像是向肺里扔了一块温热的石头一样。抬头仰望天空,眼睛里面就像被什么刺了一样,一跳一跳的疼。然后这疼痛就像有小孩子踩在眼球上一样,瞬间传到了眼神经。我喜欢眼球被天空抚摸时那一瞬间的疼痛。之后我听到了像旋风一样的声音。那是飞机划过天空时的声音,也像是夏日天空发出的声音。当空中的白云中间有青色凝固时,感觉天空就像拥有了生命力一样。太阳躲到云的后面,此刻,天空将仅仅一瞬的和平和阳光撒向了大地。“啊,开始行动。”重新戴了一下帽子后,我去看入口侧面的垃圾场的情况。因为没有什么特殊的防范措施,乌鸦和流浪狗都可以随时光顾。在垃圾场,一只狗正把头伸进垃圾袋内寻找着什么。它全身都是有点脏了的深灰色,不可能有茶色。看样子不是科洛。在神社外面转了一圈,很快确认了科洛并没有在这里。想着主人为什么要叫它科洛,瞥了一眼正在觅食的那只流浪狗后,走进神社里面。有时我会想,不单单是拯救那些被委托寻找的家犬,能不能让流浪狗也能去保健所呢,我做得对吗?即使不能拯救所有的狗,也应该在自己能力的范围内尽全力而为,只要我再努力一些,应该能拯救那些流浪狗,甚至帮它们找到主人也是可能的。侦探的工作不就是要寻找吗?但是我不能把自己的人生都用于小狗的工作上,不能包办小狗的一生。为什么呢?我想怎样消费自己的人生呢?说起来,做一个萝莉控,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就像寻找世外桃源一样难,要是再让我把它描绘得详细一些,那我会死掉的。我总会有这样的预感,感觉自己会被一个庞大的组织消灭掉。啊——话说到哪儿来着?我的生活?应该过着萝莉一样的生活,再萝莉一样的死去吧。啊——要是在小学的时候恋爱就好了。我痛恨放学后只会操场踢球的自己,我恨过去。被酷热烘烤着,头脑一片空白的观察着神社内部的情况。我看了一根被雷劈倒的树木,便去确认了一下科洛有没有在这里避暑。“咦……?”手扶着树干弯下腰看去,虽然有阴影看得不太清楚,但是可以看出,“地面有像是被什么东西挖掘过的痕迹。”我以推理游戏一样的口吻说着。这个地区经常有狗来光顾,难道连草原土拨鼠也到这来安家了吗?不对,那些家伙不是喜欢草比较繁茂的地方吗?它们应该去草多到可以踢足球的河边才是。不对不对,不是那样的,问题是那块被挖掘的土地的面积有多大。从面积大小来看,不是动物,只能是人挖的…………算了,这应该和我要寻找的小狗没有关系。我并没有对自己发现的这个奇怪的痕迹进行深究,嗖的一下站起来,啊,真是一个不错的屈伸运动。现阶段,与我们的生活费有关的就是寻找小狗科洛。继续在这里待一会儿呢,还是抓紧在午饭时间之前赶到下一个目的地,啪的一下找到科洛呢?嘿,“啪”?这个“啪”算是什么呢?在我耳边就听到了这个声音。哎呀,听到的是这个声音吧?是的,好像是这样的。啪!这完全是偶然。用硬铝箱挡下那个金属制品攻击的整个过程都是。就在我偶然转的瞬间,抬起的手上拿着的硬铝箱恰好挡住了从背后的右上方斜砍过来的铁棒。因为平时都很谨慎小心,这里面或许还夹杂了多少的幸运在里面。无意间挡下了直冲脖子或是肩膀位置袭来的一击,算是九死一生了。但是从硬铝箱向手指这边传来的惯性动力却没能躲过去,一下屁股着地向后被打飞了出去,我哇的大叫一声。因为有了心理准备,倒下去时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要怎么做。我并没有急着站起来,而是滚向一边去,后背垫在地面突起的小石子上,急促的喘着气。铁棒也落在了我正坐着的位置,发出一声闷响的同时沙砾也被打飞出去。我蹬着地面向后移动。我面向对方向后退着,和对方保持一定距离后站了起来。我用被打得瘪了的硬铝箱当做武器防备着对方的同时,观察对方。用铁棒(后来看清是炉铲)袭击我的那个人正拼命的逃走,正从神社向公路跑去。可能是为了不暴露自己的容貌,正值酷暑的七月,用毛巾掩盖了口鼻处,还戴着棒球帽。上身是穿旧了的半袖衫,下身是牛仔裤,就像休息日外出时的学生装扮一样。个子虽然不高,跑得却很快。啊,他把我的自行车都踢倒了。而且看上去还是故意的。是因为袭击我没有成功,在用自行车撒气吗?即便如此,原本也没有打算去追他的我,只能看着铁铲男(暂时这么称呼他)的身影从刚开始的一个人大小,渐渐变成萝卜、豆粒直至从我的视野内消失。铁铲男头也不回的顺着路逃跑了。他可以喘口气了,我的心也放下了。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让紧张的情绪慢慢放松……究竟怎么回事呢?最大的难题出现在我面前了。神出鬼没的歹徒?那个人的装扮看上去就像过去参加学生游行的人一样,被这样的人袭击还是第一次呢。想到这里,心脏都扑通扑通跳。饿得只剩胃液的肚子也咕咕叫了。稍等一下,他绝对不可能是冲我个人来的。这样的话,可能他是神出鬼没的歹徒了,说起来最近不是有件事扰得大家人心惶惶的吗?身为社会一员却把过多的时间都浪费在看电视上的事务所职员,不记得在电视上看到过类似于“恐惧,铁铲男带来的恐惧”这样的报道啊。呼吸平稳一些后,我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看着自己的身影,渺小的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这个铁铲男的出现,把刚才的酷热驱散了。我走到刚才摔倒的地方,拾起掉在地上的绿色帽子。用手绢拭去额头上的汗珠,将头发稍加整理后重新戴上了帽子。嗯,我的防御能力又回来了。拿着硬铝箱那只手的手腕好像在接下铁铲男那一击时挫伤了。每动一下就痛得我眼冒金星。几次睁眼时看到了如相机闪光灯一样的阳光,这会引起头痛的。原本仅限于手臂内侧的麻痹扩散到了全身。我像流浪狗一样呻吟着蹲了下去。如果这时铁铲男回到神社取他遗忘的东西的话,那我就真要被他解决掉了。我在森林中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让人产生错觉的风景在周围被微风吹拂着。木树伸展枝叶遮挡住阳光。地面上,树木的影子让蹲着的人失去了色彩,如同带着他进入了寒冷的黑夜一样。我感觉流浪狗正在我身边吠叫着,扶着额摇了摇头。的确是流浪狗。和刚才看到的流浪狗不同,这是另一只狗,它正冲我呻吟着示威。我没有转移视线而是朝它瞪着眼。这样看着它好一会儿。若是我现在转移视线,它会马上攻击我的。说来,以前看过的小说曾经说过不可以和狗对视的。和狗对视的过程中,心中浮现了各种各样的感想,因为它要到达的目的地是相同的,所以把它们向大自然一吐为快了。这么热的天,大家还真有心情呢。我已经厌烦了。一直没有心情去下一个目的地,对大菅夫人家周边进行索,没有任何的收获,下了这个结论以后,回到了我可爱的桃姬所在的公寓。虽说还没到下午三点,我决定稍做休息之后再出去继续做剩余的工作。刚开始的时候我想,休息的话,应该回配有空调的事务所,而不是去那个热得阳台都能煎鸡蛋的公寓,但是从心情来看,这时候我更需要的是桃姬而不是空调。身穿蓝色连衣裙,脚心对着电风扇吹风,哼着歌背对着我的桃姬,在听到有声音后,正仰过头来看。她倒仰着头对我说“你回来啦。”看到她这个姿势,我倒在了进门处。脑中浮现出她在浴室里倒头就睡的景象。脑海里再次浮现出输掉游戏的声音。“路易,你倒什么啊?”桃姬过来看我怎么样了。哈哈,桃姬,蚂蚁冒险计划成功啦。虽然只是偶然。倒在那时,我没能捕捉她裙子内部的风景。唉,或许刚才把好运都用光了吧。“哇!这是怎么了,盒子怎么瘪下去了?”“它这是在配合我现在的心情。”“什么啊,你这是被热坏了吧?”“差点就去阴曹地府了。”“我不会把电风扇让给你的。”“怎么都不好,说起来,阴曹地府的发音和萝莉国的发音还真像呢(日语发音),让人充满想像。”“放心了,看来你和平时没什么变化。不,这可能也不是什么好事。”桃姬匆忙的回到屋内了,没能引起她的注意。没能成功得到她的照顾,只能从进门处的冷清里得到一点点安慰了,站起来,脱了鞋以后,坐到已经铺好的榻榻米上。桃姬已经重新回到电风扇前面,就像她之前说的那样,独占了电风扇。我没有对占有权提出质疑,只是以默默叹息的方式表示了同意。还是家里能让人静下心来呀。感觉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上。虽然房间的锁很奇怪,但是让人感觉很安心。想到这里,我扑通一下躺在了榻榻米上。“你旷工了吗?”“在外面转,路过回来看看而已。”“是啊,是啊,装成是上班族。”“能把电视机遥控器递给我吗?”我想说把空调的遥控器递给我来着,说了,她也只能把电风扇的遥控器递给我。“你自己不会取吗?”说着,桃姬大把抓过遥控器向躺着的我扔过来。这时的她也很可爱。不那么坦率可能也是一种魅力吧。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坦率的。“这个时间段没有萝莉控先生喜欢的电视节目。”对电视节目了如指掌的桃姬,对我给予了温柔的劝告。暑假还没开始的时候就整天待在公寓里的桃姬,并没有参加义务教育。一天都待在家里。我既不是她的亲戚,更不是监护人,只是一起同居的人。我们的关系是我对她的单相思,其中有很多原因,错综复杂。我可能会对这件事进行说明,也可能不会。等想起来的时候……待我想起当时的详细情况再进行说明吧。电视画面随着我按下遥控器而不断变换着。找到了。乌黑的电视画面上,一位老爷爷的肤色占据了液晶屏幕。我立刻换了频道。一个教育节目的重播节目里,一个系着围裙的女孩子在做着料理。号称计步器的我,一眼就能看出那个女孩子的年龄。嗯,也就十岁吧。“这不是我喜欢的节目嘛。”我指着电视画面对桃姬说。与萝莉控不共戴天的桃姬很无聊的瞪着电视机里那个女孩子严肃的质问我“路易,你真的没有前科吗?”“到了法定年龄以后我什么都没做过啊。”真的。“听起来好像没少做坏事啊。”“最近这段时间,只要每天看着你熟睡的脸我就很满足了。”“喂!”听到桃姬的尖叫声,我笑翻过去。看了一会屋顶,意识就开始有些模糊了。桃姬把风扇设置成了自动摆头模式,风扇的风混着窗外吹进的风一起在我旁边吹动。我很舒服的睡着了。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器官工作的声音。真是太神奇了。可能是电风扇的声音让人感觉到困的。小时候家里就有空调,按理说应该和电风扇无缘才是。记忆里好像还混杂了其他的东西,但是我却记不清了。在记忆的旋涡中,有一些像碎了的照片一样的残缺的记忆和意识。我能感觉到电视节目在随着桃机手中的遥控器而变化换,半张着的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电视节目好像切换为地方电视台的新闻节目了。我曾经听邻居的阿姨说过,一点妆都不化就外出是很失礼的事,现在电视机里的那位老婆婆比邻居的阿姨还要素颜,正走在我们熟悉的街道上大声的说着什么。“……啊?”那个老婆婆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街道的鸟瞰图一样的地图,我使劲睁开了昏昏欲睡的眼睛。我转过身来把挫伤的那只手放在榻榻米上坐了起来,一阵剧痛让我想起手受了伤的事。我这是在干什么啊,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把视线转移到电视机画面。“难道你发现地图上有写有萝莉控字样的地方了吗?”“可惜啊,是比那还要简单的事情。”我这样说着。我要对照一下,要把这个地图和自己脑中的地图对照一下。好了,这就开始。“是这个。”说着,我拿出了手机。一定要和埃利奥特联系一下。找出电话本里面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不久就听到有人说话:“你好,这里是侦探事务所。”啊,是飞弹牛先生。他是岐阜人,务必要叫飞弹了。“所长,埃利奥特在的话,能让他接一下电话吗?”“是花咲君吧,哈哈哈。”“不要模仿篮球教练了。请叫埃利奥特接电话吧。”“快点对暗号,皮皮。要是说不出来的话,我就把你的办公桌扔到外面去。“你没听见我说话吗?要不要我说慢点或者再大声点说呢?”“你这个臭小子,我不会让我的职员把时间花费在一个旷工的家伙身上!”“不是的,我去上班了啊。”“我可没看见你来。”“那是因为所长你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被炉里睡觉了,我倒是看见你睡觉了。”“这个事务所的营业时间是从我起来之后算起。你已经旷工了。”“等我再找新工作的时候我会告诉他们说,我是因为对上司有意见才辞职的。”“别那么婆婆妈妈的。之后想起自己说的话,你会恶心的。”“我太想知道那是怎样一个情景了。是不是该让埃利奥特接电话了呢。”“真拿你没办法了,连暗号也不说就……”这句抱怨之后,他那高龄老爷爷一样的呼吸声也离开了话筒边。于是,没过多久“呀,我是埃利奥特。”“假声也很甜美的变态叔叔来了。”“我是觉得像平时那种‘喂,我是埃利奥特’的说法太没新意了。前女友的性格就是这样,她每次接我电话的时候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