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被桃姬的行为感到惊讶,愣了一会儿后,我第一个开始行动,穿过鹤岛在内的那三个人,朝那个男人奔去。之所以僵持的时间很短,是因为我在和桃姬相处的过程中已经习惯了。桃姬总是能凭直觉找出犯人。我深深的认识到她有类似于那样的能力。还有卷入此类事件的侦探所特有的特性。这两点合二为一,说不定她就能成为天下无敌的名侦探。麻烦的是,每次外出的时候,这样的事竟莫名其妙的增多了。我冲向愣在那里的男人,在他反抗之前举起手中的硬铝箱用力向他挥过去。男人被我全力的一击打了出去,倒向了尸体那边。我用膝盖压住男人的后背,又将他被盒子打到的那胳膊扭着提起来以限制他的行动。虽然搞错了的话问题就大了,但是不会错的。桃姬的直觉还没有错过,而且我对桃姬的一直都深信不疑。我就是一个喜欢放弃推理的侦探,所以还请大家务必要关注我才是。我能做的事,就是像现在这样出奇不意的打倒一个男人,仅此而已。被我压住的男人无力反抗,看着屋顶,屋顶像有老鼠正在屋顶走动似的,正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稍过一会儿就会冒出一句再平常不过的“啊,好痛啊。”“哎呀,感觉真不好。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这样绑住人家的手呢,有些不道德啊,这让我有些紧张呢。”我这样说着,被我用浸湿的方巾和手绢捆住手脚的男人,正在左右摇晃着身体。他也是,虽然和我做的事性质不一样,但他的行为也是他人看来无法理解的东西。或许我们能做朋友也不一定。但是,我感觉能和我合和来的人怎么都是罪犯,大家是怎么看的呢?“我叫木曾川,今年二十三岁。”谁都没有问他,那个男人却自己报上名来了。他和我同岁。外表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要小的木曾川向四周看了一圈,似乎在试探周围的人的反应。木曾川和尸体都被放到了房间的角落里,因为他和尸体也要保证一定的距离,这让鹤岛先生和森永夫妇在狭小的房间里显得更加拥挤了。中村青年还待在原来的位置,显得有些神秘。“……………………………………”木曾川不再转头了,半张开嘴看向屋顶。他眼里那深邃的黑色很显眼,让人印象很深。“有什么事吗?”“不是,我是说在去过卫生间之后被绑起来,这个时间是不是掌握得很好。”的确是这样。若非如此,木曾川已经开始其他的行动了。“但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被当做犯人对待拘禁起来,让人有些接受不了呢。”木曾川说着,把目光从屋顶收回来,看向桃姬,从他的口气中没有感觉到怨恨和难过,比台风要沉稳许多。因此大家无法察觉他心里在想什么。“说的是啊。”中村青年低着头这样说着。好像只有坐在他附近的我听到了这些。而中村青年似乎也没打算让别人听见,他看看我,之后又看向一边。“有证据啊。我亲眼看见你杀死那个孩子的。”桃姬从容不迫的说着弥天大谎。说完后,她继续玩游机。她根本不可能看见。因为在山上玩的太累,昨天晚上她正处于熟睡中。我和桃姬同在一个房间睡的,根本没有看到到她离开房间去卫生间。但是,要是不这么说的话,可信度不高啊。桃姬找出犯人完全是靠直觉来完成的,至于过程,也就无从得知了。因为没有根据过程进行推理,也没有冒着被犯人袭击的危险来收集证据,所以也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来的证据。只有直切要害了。因为没有办法在寻找犯人的同时搜集证据。桃姬又也有些急不可待。所以就用我来转移注意力。因为已经告诉大家答案了,剩下的问题就是让我把大家引导到公式里面。这样的话,一个完整的答案就会降临在我们身边。“你说看见我杀人了?啊,要真是那样的话,那犯人就真的是我了。”木曾川是用讽刺的语调说完后半句话的。言之下意是:单凭你一面之词就能当证据吗?他想说的是拿出物证来。他的心情我明白,换成是我的话我就会和她搭讪说“这位姑娘,能否借一步说话啊。”利用她的立场为难她。然后用“你是不会明白的。”说出自己的看法。但是追求安稳的另外三个人听了木曾川的话之后以为他招供了,鹤岛先生对森永夫妇说“太好了!”“嗯,嗯。”三个人都互相点头表示赞同。木曾川看到他们这么单纯后,无奈的笑了。“嘿~”他发出的笑声就像是漏气的球一样,紧接着他的表情就消失了。真是灾难呢。对于我来说是件好事啊。不用侦探出场就收拾了一场人灾,只剩等着台风停下了。这个多疑的“犯人”帮了我大忙呢。我想,没有一个人愿意听一个犯人的疑问吧。“请等一等,我想听那个孩子把证言再说得详细一些。”这句话彻底打破了我的想法。稍等。中村青年的一句话让缓和下来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坐在椅子上的中村青年翘起了不怎么长的腿,目光炯炯的看向桃姬。因为不喜欢他那眼神,我代替桃姬对他进行了蔑视。“你说的证言,是怎么回事?有什么问题吗?”桃姬晨起时没有梳起的长发垂在脸颊边,依旧看着游戏机画面。虽然知道中村青年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我还是很快沉默下去了。事态有些混乱,我像水母一样漂着,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拽出来。我希望在别的场合让我看见桃姬那充满魅力的笑容。“不能让就这样盲信那个孩子的话。”中村青年用名侦探一样的口吻果断的说着。包括鹤岛先生在内的三人组(啊,应该是森永夫妇),在我和中村青年之间看来看去,正在努力分析事态。“就是啊。”他表示同意中村青年的说法。刚才萎靡不振的木曾川又恢复了活力。“不再说得详细一些的话,没法让人信服。”“你要袒护杀人犯吗?”这样说的话,不知道鹤岛先生他们会支持我们吗?这样有困难吗?“我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而已。要是不确定一下他是否真的是杀人犯的话,怎么让人信服。”“说得好。”木曾川在一边咐喝着。像用嘴唇鼓掌一样,重复着张嘴闭嘴的动作却不发出声啬。中村青年听到杀人犯的夸奖后,没有什么表情。怎么看他都想要当这个案子的侦探。世上还是有这种人的。“你若是看到了犯罪现场,为什么不马上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呢?”虽然认真的回答了也不等于承诺了什么,中村青年还是发问了。而且还切中关键问题。证言原本就是个谎话,想要巧妙的回答他的问题是相当困难的。但是我来回答的话,反而会让事态变得更蹊跷,所以决定先观察桃姬的反应了。桃姬收起游戏机并设置成待机状态之后抬起了头,将已经缓和的表情变成了平时外出时的样子。“当时吓得我牙齿都喀喀作响,说不出话来了。看杀人的过程比之后看尸体要恐怖得多了。”桃姬像讲鬼故事一样用心杜撰着。这种说法不错,连坐在旁边的我禁不住表示赞同。但是像目睹杀人案现场这样的事,我和桃姬应该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话,无论怎样,我们也无法发挥出名侦探的本事了。但她不是拘泥于这些的人。“你都被吓成那样了,难道连和你同住的侦探先生都没有发觉吗?”中村青年开始转移话题了。诶?是我吗?我就像刚才的木曾川一样,茫然若失的看着中村青年。他那双眼睛充满了怀疑。哼。“接招啊,路易。”桃姬用胳膊肘顶了顶我的侧腹示意我反击。虽然我讨厌说谎也不擅于说谎,我不是那块料。但我对苦笑着看了一眼桃姬露,开始配合她了。“啊,我想她可能是冷吧,她怕冷。”我要是不抱着她给她暖暧怎么行呢?若是在公寓的房间里就能这么做了。人啊,真是造孽。若是用世间的道德标准衡量的话,我是不是个作孽的人呢?日子真难过。“冷?在可是七月。”“因为山上早晨的空气很凉。”说着我用目光示意鹤岛先生咐喝一下。鹤岛先生似乎没理解我的意思,迷茫的看着我们。“那你是在早晨看到这个男人杀人的吗?”中村青年像挑毛病一样继续追问我们。似乎不认定木曾川是犯人的话,就不能合中村青年的意。但是只要是桃姬认定的事,在我的心目中犯人就是木曾川了。站出来回答这种问题也是很愚蠢的决定。“是啊,我觉得是早晨。”桃姬似乎也不愿意再继续下去了,她说话的口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可能她还没有从玩的游戏中走出来呢。我从旁边偷看游戏机画面,电子老鼠已经把鱼和贝壳踢翻在地了。而被踢翻的正是桃姬这一伙的。“嗯嗯嗯。”“哟,形势不大乐观啊。”“没关系,我喜欢这样。”啊,全军覆没了。“哼!”桃姬生气了。好可爱啊,我想抱着她不让她发作,这样想时又瞥了瞥游戏机,这时我感觉很有成就感。“还是不太可信啊。”中村青年的怀疑就是狂风一样,煽动着鹤岛先生他们的不安。“和他辩论。”桃姬用胳膊又推了我一下,让我给无视了。“我早晨睡觉来着……这么说,谁也不会相信我啊。”看到中村青年就像是他雇佣的律师一样奋斗着,木曾川露出了苦笑。说不定他们是共犯昵,虽然这样想,可若是那样的话,桃姬会揭穿他们的啊。驳回。“那是怎么回事?”森永夫妇的目光在中村青年和我之间游离,他们希望能有合理的解释。他们不太擅于观察吧,或者就是看到尸体以后吓得失去思考能力了,以就随波逐流了。中村青年把手交叉放在翘起的腿上说着:“我是说,那个女孩子有可能在说谎。”就像揭发世人心里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他是用很肯定的口吻说的。而且他说对了。这种人还是有的啊,中村青年和那些在错误的地方拘泥着大道理的人一样。若是连犯人的话都要相信的话,那他的水平可就不一般了。这个青年能躲过这种误区吗?“说谎?这是怎么回事?”森永夫妇二人一同问着这个思维停顿时想到的问题。中村青年看上去很得意,故弄玄虚的说到:“这是怎么回事呢?”他看上去有些得意忘形了,这时木曾川却安静下来了,静静的观察着事态的进展时,还盯着滑窗的黑暗处看了一会儿。“什么啊?什么啊?”桃姬看也不看对方一眼,百无聊赖的说着。假装要做扭腰的动作时,用胳膊撞了我的侧腹一下,示意我再和他进行一下推理斗争。请原谅。我虽然为自己是侦探而感到自豪,但是推理什么的我是不做的。侦探只是负责寻找的,解谜推理这样的事是警察的工作。中村青年丝毫不了解我的心胸气概才会挑衅一样的向我投来怀疑的炸弹。至于是让这个炸弹爆炸还是接住它,就是心理问题了。“比如说,包括侦探先生在内的两人才是真正的犯人呢?”中村青年的目光和言语直冲我们。他原本就是冲我们来的吧。唉,他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谎话,也只能考虑这个原因了。若不是很了解桃姬的话,我可能也像他那样想了。中村青年的想像力还真丰富呢。做一个名侦探是梦中的梦罢了。对此我真替他惋惜呢。若他真是个名侦探的话,还打算要个签名来着。我真是这么想的。“虽然我还没有足够的证据,但是说谎这件事给人的印象还真是不好。”中村青年还没有证实我们说谎这件事,就已经认定我们说了谎。听到中村青年的话,坐在地板上的鹤岛先生他们就开始一点一点挪动着身体和我们保持距离了。拜他所赐,这样下去的话,我和桃姬就会变成嫌疑人的。谁还会把希望寄托在有杀人嫌疑的侦探身上呢。这样也不用被人缠着了。有些遗憾呢,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偷看桃姬,她又不高兴了。看样子她又输了。“啊,那犯人是谁啊,这才是最重要的啊。”鹤岛先生和森永夫妇保持着距离的同时,换作向中村青年求情。我就像失去信赖的神一样,长出了一口气看向木曾川。木曾川没有看中村青年,反而很感兴趣的看着桃姬。嗯,物以类聚。仿佛对他说:我才不会把她让给你呢。我挡住他的视线,木曾川笑容满面的把目光从桃姬那移开,看向中村青年那里。“打扰一下,先给我松绑好吗?”“现在还没证明你不是犯人呢。”中村青年得意的笑着。“啊呀呀。”木曾川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摇了摇上半身。看到这里,中村青年开始回答鹤岛先生的问题。“因为还不知道犯人是谁,所以之后就要开始调查,将事实公之于众。”哦,了不起,终于说出来了。中村青年声称要解开谜团了。他是多么的自信啊。现在的大学生还真是对推理满腔热情呢。居然能那么意气风发。但是…………这可能和名侦探的心态不同。所谓名侦探,是把自己看得最重要,拼命的怀疑别人,然后绞尽脑汁的进行推理的这种人。与中村青年的自我满足不同的是,名侦探会先保全自己。“但是在不知道犯人是谁的时候,和与犯人同处一室相比,还是到外面去比较安全。”“还不知道犯人是谁呢,谁也不能单独行动。““通往卫生间的走廊的玻璃也是支离破碎,还是不要出去比较好。”对于森永夫妻的说法,连木曾川也越过中村青年表示同意,他忠告大家,杀人犯什么时候伤人是不确定的,但是比台风来的频率要高出很多。对于杀人疑犯木曾川说的话,森永夫妇虽然态度暖昧,但是他们看上去真的接受了这个建议,恋恋不舍的看着房门。“没关系,我这就着手调查。”中村青年从椅子上站起来,看上去要采取行动解决问题。加油吧年轻人,我心想着。正看着中村青年时,桃姬抓着我的大腿说:“路易,他真的是侦探吗?”“这可没有什么许可制度,爱好者和行家之间没有太大的差别。”听我这么说来,桃姬有些闷闷不乐的噘起了嘴。把盘着的腿伸开,靠在了墙上。“我们被当成是说谎的人。”“除了刚开始的时候,剩下的就全是谎话了。还真是造化弄人啊。”“路易真是冷血,你怎么不帮我?”她把我侧腹的皮肤像拿衣服一样掐起来。我觉得已经很照顾她了啊。“我的看家本领就是对台风的这个风施展绝招。”比如说:桃姬被暴风吹得快要站不稳的时候,我会爬到她身上压住她。……那个,谁能帮我打开那个滑窗呢?“为了证明你的清白,那就来个名推理给我看看吧。”喂喂,她用手掌敲打着我后背煽动我。“你就是想找个借口摸摸我吧?”听到我这么说, “那是你吧。”说着她的手就要变成拳头了,我默默的暗自窃喜。“清不清白都无所谓了,我们知道犯人是谁。没有必要行动。”只要台风过去后警察到了这里,事实就会公之于众的。就能证明桃姬是对的。所以什么都不用做。之所以能做一个什么都不用做的侦探,是因为身边有这个人。正因为身边有这么个人,能体现出侦探用武之地的事件也是接踵而至。自导自演吗?这么说也未免太无聊了吧。中村青年蹲在少年的尸体旁边,看上去是在确认伤势。名侦探在警察不在场的时候为所欲为啊。我站起来看着他。我一站起来,大家立刻注意到我了。我的确试着看了看那里,我只是在一边躲避桃姬的攻击时看了看一个房间内的书架而已。与其注意我的一举一动,还不如看看同在房间里的那个悠闲青年人都在干什么呢。把鹤岛先生的书架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有一本小说吸引了我。熟人的名字就印刷在书的封皮上。去年9月份时,我和这位小说家因为工作的缘故见过一次。虽说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当时我的手指第一次骨折7。之后的一天,去医院接受治疗时医生不客气的一碰就让我掉下7眼泪来。其他的先不说,没想到能在这样的大山里看到这位小说家写的书。虽然是不太令新新人类喜欢的文体,但却受到了多个年龄段的读者的喜爱。真是意外。既然碰到了,我就把它拿在手里用来消磨时间了。不同于之前的处女作,插画家在封面上描绘了一个美丽的中年女人,她穿着女高中生的校服,怎么看都像是十八岁左右。或许大家都喜欢像长过了头的松伞蘑一样的人吧。渐渐的感觉要失去自信一样。坐回桃姬身边后,我重新戴了戴帽子。翻开了书。“你记得这个小说家吗?”我把书上的名字给她看。她斜着眼睛看了看又马上把目光收了回去。“嗯,他是个怪人。”“是啊。”普通人是不会和我们相识的。不管别的了,从前言向后先看个三页再说。他的文章还是那么冗长乏味。感觉就像在前菜里面加了奶酪一样。有一字不落的读完它的人吗?若是有这样的人,那要为他的热情干一杯了。我的体质是不能摄取酒精的。啊,有一句话停留在我的眼前:不能说出缺点,就说明还没有完全理解。我正读的那页上写着这样一句话。嗯,桃姬的缺点吗?那我了解的都有些过了。想到这里,不由得呼吸开始急促,注意力都被她吸引过去,气氛开始不稳定。啊,我输了。要是我开始这样搔着头苦笑了,桃姬就会凑过来看着我的脸。我们是这样约定的。好了,翻页吧。“那个。”“啊?”刚翻完页,就被人叫住,差点让我以为这声音是书里传出来的。我把书举起来以保证视线畅通。原来是森永夫人。她为什么要从书下面看过来呢。让我还以为遇到山里的妖怪了呢。用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打招呼的森永夫人,似乎把我和佛祖什么的搞错了,用祈求的眼神看向我。“那个,你不是侦探吗?能不能,能不能和我们一起寻找证据呢?”听到这句话后,中村青年不满的转过头来。他看我的眼神似乎在说着,要不要把你也绑起来。哦,是因为我这个侦探会妨碍他玩推理游戏,所以才用那种眼神看我的吗?都和杀人案扯上关系了,他还有这个心情。台风来临时却奇怪的浮现出小学生一样的心态,这可能也和说话口气有关系吧。若是看到尸体就会激动的话,那就是参加父母亲戚的葬礼了。放下那个先不说,面前这位老太婆出于什么目的又来求我的呢。桃姬也在推着我的侧腹示意我“快去快去”。“已经知道犯人是谁了,用不着推理和调查了。”“但是……”她欲言又止的指着中村青年的背影说着。我叹了口气后把手放在桃姬的头上,抚摸着她松散的头发。摸了又摸。“你怎么还摸?”一脸怒气的桃姬把我的手打了下来。“这个孩子说她目睹了犯罪过程,我相信她说的话。”说完后,我又开始看起书来。女主人公死了。咦?这本书,从开头到第二十页,已经死了四个人了。就算是以文字印刷的方式来说明场人物顺序,这也太能杀了吧。作者似乎没有犯罪意识啊。看到我丝毫不把他们当回事,森永夫妇不安的从我身边走开了……啊,这样吧。假设像中村青年说的那样,犯人不是木曾川的话,那中村青年本人也有嫌疑。这样想的话,和侦探在一起的话,就有可能在这起杀人事件中保全自己。森永夫妇这大概就是这么想的吧。我放下书,向少年的尸体方向看去。啊,蹲着的中村青年粗鲁的拿起少年的手,随后舔了一下他的手指。“………………………………”看到这之后,大家沉重的呼吸声在我耳边响起。不用说,大家肯定都被他的行为吓到了。但中村青年表情严肃,看样子在品味着舌上沾的东西。“有香皂的味道。”中村青年把舌头向外吐了一下,皱着眉头说道。他是想说少年是洗完手之后被杀害的呢,还是想证明这个少年爱干净呢?不管他想证明什么,都没有什么意义的。换成是名侦探的话,是很擅长牵强附会的进行推理的。不不,我应该这么说,名侦探要从一点朱丝马迹里找出事实真相,是很不容易的。为了达到目的,甚至连尸体的味道都要品尝。要是这么说的话,大家是不是就能理解我不进行推理的原因了呢。“鹤岛先生,能搭把手吗?”中村青年说着向旅馆老板鹤岛先生招招手。那个站在尸体旁边,连尸体的手指都能舔的人,鹤岛先生要下多大的决心才能到他身边去呢?“快点啊,你不是想知道犯人是谁吗?”他威胁说。鹤岛先生表情尴尬的回答他说“有什么事啊?”他指着尸体腹部问鹤岛先生“看这个伤口,旅馆里有这样的刀具吗?”鹤岛先生看上去不愿意去看那个被从里到外被切开的人的尸体,他侧着脸高声说道“唉呀,这个……”中村青年无奈的咂咂嘴,难道是发脾气了吗?(看来是钙没补足啊。)“我去确认一下,请不要让其他人离开你的视线。”中村青年留下这句话后就果断的走出了房间。注意了注意了,不是说不可以单独行动的吗?还没等我说出口呢,已经不见了他的影子了。留下来的鹤岛先生他们忙着观察我们和嫌疑犯木曾川的神色。中村青年不在的话就觉得不安了吗?这也太奇怪了吧。若我们是杀人犯,还打算对其他人动手的话,就算中村青年在这也阻止不了我们啊。不说他的行为能力和对推理的热忱,他的手腕可跟我们五十四岁的所长的差多了,就凭他那对体重要求很高的以额抵胸(相扑的技巧),就有着不可小视的威力。“那个叫中村的年轻人,大概是看上我了吧。”木曾川看着走廊被狂风吹得咔咔做响的房门说着,他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让大家注意到了他的存在。所有的人都沉默着,认真听着。“他那么努力的要证明的我清白,我要怎么报答他才是呢,真是很愁人呢。”句末以很滑稽的口吻说完,像在笑一件可笑的事情一样笑了起来。木曾川的玩笑让局面有些缓和了。但是大家对这无视TPO的玩笑话却反应冷淡。“我只是想以自己的方式对他的热情表示敬意而已。”“你想通过刚才的话表现你的哪一方面?”我情不自禁的接了他的话。木曾川听到有人接他的话似乎很高兴的样子,他挪蹭着身体,头就像和音乐一起舞蹈的花一样。“前些日子,我在杂志上看到了这样一句话,无论在多么艰难的情况下都能说玩笑话的人很了不起。”“你说的那句话已经超出了玩笑的范畴。”“要想把世间的幽默恰到好处的表达出来可真不容易昵。”“像杀人这样的事本身就像一个笑话。”大家可能觉得,我能和杀人犯(可能是杀人犯)这么友好的谈话,那么我可能是他的同党,或者和他是同一类人了。最后,鹤岛先生和森永夫妇也从房间里跑出去找中村青年去了。这一瞬间就可以看出台风和犯人哪个最可怕了。虽然中村青年已经嘱咐过他们不要让其他人离开他们的视线,但鹤岛先生他们显然是违背了约定。话又说回来了,他们可能觉得中村青年自己最先打破约定单独行动了,所以也就不能责怪他们了吧。其实不用非得找出犯人是谁,只要大家在待在房间里就好了,以前看侦探漫画和推理小说的时候,都是以读者的身份融入到当中去,中村青年身上所迸发出的热情,让我知道,我正目睹一个人正在将其付诸实践。正因为有像他这样热衷于扰场的年轻人,世界上的推理小说才得以成立。名侦探应该给类似于中村青年这样角色开些奖金才是。“房间里就剩下我们三个人了啊。”木曾川对我们说着。少年的尸体还在这房间里呢,应该是四个人对。根本不是三个人。桃姬关了游戏机,抬起头对我说“路易也去看看凶案现场怎么样?”“我可不想舔尸体的手指。”虽然话是这么说,去看看也不是什么坏事。我站了起来,把手中的书放在地板上。没有用书签,想继续看的话以后自己买来看就是了,所以也不放在心上。“哎,真的要做吗?桃姬小姐,这有点令人意外。”“哈哈哈,交给我吧。”走到尸体旁边,我双手合十。桃姬在身后失望的嘟哝着什么。我觉得这种处世态度是很重要的。自己又没有可以信仰的神啦什么的,虽然不知道是否真的有另一个世界,我开始为少年祈祷。愿少年生前已经体现出自身的价值。排除自杀的可能性,那么少年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死在这座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