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奈一直都很担心友纪。「师……师父,呃——我没事!」为什么她要让友纪参加超优幸运男大赛,又为什么要开始做溜冰特训。全都是为了友纪这个徒弟。当友纪想为我做些什么而陷入沮丧时,都是春奈在帮她。过去春奈只会替自己举办活动或搞出状况。然而,她已经将目标转换成替别人着想。「——你没事实在太好了。」春奈露出温柔的微笑,友纪也浮现出同样的表情。没错,春奈爱着友纪。师徒之爱。也有这样的情感存在。我并不懂交往、情侣、还有结婚。不过,我知道有爱这种东西。——我果然很幼稚吧。第八卷 是的,很抱歉吻了你 终章「请不要让我们看到有碍观瞻的画面」换句话说,这代表我迷上安德森了?结果,要得到「爱」这种称号,就只能脚踏实地争取分数而已。想多跟这家伙在一起——1分。他体格真好耶——1分。我们想法有够合的——1分。像这样吧。看到他露出那种模样——既然他愿意用笑容面对。我也会想回应对方的心意。寒假最后一天。我又跑来溜冰了。春奈、瑟拉、优当然不用说,友纪、三原、平松、织户、安德森也在。明明也不是学校活动,居然会跟不同班的同学集体出来玩,这对去年以前的我而言,是根本无法想像的事。由租好溜冰鞋、显得意气昂扬的春奈带队,我们前往溜冰场。放好行李,大家立刻前往场上。我自己也等不及想赶快溜。「相川……」浮现担心神情的友纪,在我旁边。「别担心,把特训成果展现给他们看吧。」「喔……噢——我已经不怕了!因为你和我在一起。」那并不是小鬼般的笑容,而是女孩子略带羞涩的可爱笑脸。我跟着这样的友纪踏入场上。「呼呀啊啊啊!」春奈满脸愉快地沿顺时针俐落溜着。瑟拉大幅摆动着手臂溜去,宛如竞速溜冰选手,马尾飘逸摆晃。织户则在瑟拉前面,拿起相机倒退着溜。光是能跟上瑟拉的速度就很惊人,这家伙还用倒退溜。他的溜冰天份能到这种地步,让人颇为讶异。或者该说色胚之力很吓人?仿佛在默剧中表演搭电扶梯似地,直立不动的优平顺溜去——好可爱。平松似乎显得不太习惯,尽管动作生疏,还是以小碎步溜着——这样也好可爱。三原则普普通通地陪友纪溜了过去。她夸奖说「很厉害嘛?」的模样,即使从远处也能看见。——那么,我差不多也该露一手了。要让他们见识冰上贵公子(自称)的能耐!当大家都绕着外围溜时,我前往溜冰场中央。好啦,你们看清楚吧!我每年独自反覆练习来的溜冰技巧!我这身总是让跟家人一起来的小朋友叫好说「大哥哥好厉害」的身手!虽然没音乐,我在脑中播放古典乐曲,并现出自由发挥的炫技。张开双手的我,有如指挥着曲子似地挥手,边表演边溜。接着——空中三圈半跳跃!这招——我实在没有厉害到能完成,但我觉得有成功转出两圈,嗯。对了。花式溜冰不只是在表演技巧!还要有舞蹈!转转转转……这是将单脚抬起打直呈T字形,转圈时让腿和上半身保持平行的驼转。然后是用两手抱腿的枪柄式轴转(注:指腿提起的角度,与散弹枪枪柄一样有弧度)。我转得兴高采烈。快,大家快看!看我不断练习才有的英姿……………………奇怪了。根本没人看嘛。没有任何人在看耶。超让我心寒的。都白表演了嘛。感觉要在冰面上崩溃的我,视线里闯进了一名高个子男性。那个金发耀眼的帅哥——名叫安德森。其实他姓下村就是了。来到我身旁以后,他当场秀了个旋转。唯有手脚修长的帅哥,才能办到的秀丽旋转。在那迷人旋转中,身体轴心都没有倾斜,哦,看他两只脚的角度——只要把背直接弯下去——该不会是要表演伊娜鲍尔(注:Ina Bauer,德国花式溜冰选手。她曾发明将双脚脚尖呈一百八十度张开的溜冰技巧,往后体育界直接以她的姓名为这种技巧命名。如日本在式溜冰冬奥金牌选手荒川静香,就很擅长在后仰姿势下展现这个技巧。因此日本也有人误以为「伊娜鲍尔」是专指姿势后仰的溜冰技巧。)吧?是伊娜鲍尔那招?伊娜鲍——结果不是~我好想看!我好想看他表演伊娜鲍尔——又来了,这次安德森绝对会把腰弯下——还是没有!真会吊胃口!我完全成了安德森的俘虏。不得不说,他的实力在我之上。但我并不气馁。因为我心中,对他的表演只存在「好美」这般的感情。安德森朝我伸出手。「不溜吗?」「安德森……」我牵起他的手。这也是出于——爱。我享受到搭档溜冰的乐趣,简直像跳着华尔滋。如此,周围也不得不注意我了。「总觉得相川好恶心耶。」三原目光冷漠。「嗯,他很恶啦。」春奈则显得傻眼。「很酷喔……相川……下村……」平松苦笑。「好捧」优面无表情。「请不要让我们看到有碍观瞻的画面。」瑟拉那样说,简直会令人误解现场出现了触犯播出尺度的画面,她的话让我发现自己正在做丢脸的行为。或许也是因为溜冰时太认真了,感觉疲倦的我,逃跑似地来到场外。用乌龙茶润完喉咙,我坐在椅子上休息。每次发生事件,我就会想:希望自己能守护如此悠哉的世界。韦莉耶的女王「莉莉亚·莉莉丝」,将优锁定成目标。既然如此,我就只能阻止她。「相川~~」笑着的友纪用力挥手。特训应该换来了成果,看来她溜得很顺。我笑着朝她挥回去。……这时候,我脑里忽然冒出了奇怪的疑虑。我一直认为莉莉亚跟踪的不是我,而是优。因为被盯上的总是优,我才会觉得这次大概也一样。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友纪在同人志贩售会上不就说过?她说——感觉有人在看着我们。那时候,优并不在。难不成莉莉亚的目标,其实是友纪?对啊。凭莉莉亚和「风林火喵」,要撇开我和友纪去追优,应该也行。为什么她没有那样做,反而要跟我们打?因为友纪才是目标?碰上这种疑问时——我从包包里拿出手机。哔哔哔哔哔……嘟噜噜噜噜……嘟噜噜噜噜……喀。「喂~这里是玛特莱兹魔法学校~」「啊,大师吗?是我,相川步。恭……恭贺新禧。」是清楚韦莉耶内情的人物——大师。她总是会给我答案。「谢谢你。是有什么喜事吗?」咦?啊,对喔。即使我们这里是新年,在韦莉耶新年还没到?「我们这里在过新年啦。所以——我是想跟你问候,以后也请多指教。」「啊~那真是喜事耶。往后也请你多多指教。请问你今天打来有何贵事?」「其实,我遇到莉莉亚了。」大师停隔了约两拍的时间,才用依旧和缓的语气——「……结果如何?」「我们冲突过两次左右。跟那具魔装兵器『风林火喵』。」「那真不得了耶,大家都没事吗?」「嗯。多亏友纪体内的魔装兵器——」说到这里,我变得语塞。因为我自己说的话,使某项假设浮现了。「步先生,怎么了?」「友纪体内的魔装兵器,就是用来对付『风林火喵』对吧?」我的语气应该有点沉重。「是的。虽然不知道是否有『风林火喵』的同等强度。」「大师,你是因为不能把魔装兵摆在韦莉耶,才会将之装进友纪体内,保管在人界。错不了,这是为了迎战迟早要对上的『风林火喵』。」「……谁知道呢?」「我最初和大师认识——记得我是受到提拔,参加那个什么美迦洛驱逐作战吧?」「嗯。不过考量到冒牌美迦洛事件,作战本身几乎已经彻底取消啰。」「提拔我参加美迦洛驱逐作战的,该不会就是韦莉耶女王,同时也是你想打倒的人——莉莉亚·莉莉丝?」没错,大师当时就知道,莉莉亚对我有兴趣。然后她应该也可以预测到,女王会带着「风林火喵」来见我。因此大师才会将友纪,还有友纪体内的魔装兵器交给我照料。——为了让「风林火喵」和「维涅葛雷特」硬碰硬。我、还有友纪,都成了大师的棋子。在刚刚的追究中,大师也察觉到我是在对她质疑。不过,大师无法否认这点。「对呀。」是的,她无法否认。因为莉莉亚提拔我的事情,只要问春奈就能弄清楚。她现在说谎,之后穿帮时反而会加深我的疑虑。我进一步继续深究,现在我不能退让。「莉莉亚认为会对韦莉耶造成威胁,所以才向我们展开攻击。我还以为莉莉亚的目标,会是和她拥有同等魔力的——没错,就是身为『死亡召唤者』的优——结果并不是。她锁定的是你为了对付她而准备的王牌。」「哎呀,被你察觉啦?这就伤脑筋了。明明春奈是我们最后一道防线。」………………咦?她刚刚说什么?春奈?不是友纪,而是春奈?要用来对付女王的不是魔装兵器?怎么回事?「春奈到底是什么人物?」「对上女王,魔装少女只能拜服在地。」「这点我从恶魔男爵那边听过。他说在『风林火喵』面前,魔装少女的战力和桌子差不多。」「虽然这还只是假设,不过我认为,只要不是『纯正魔装少女』,就不会受到『风林火喵』的影响。」「纯正?的确,我是不要紧啦——春奈也跟我一样?」「嗯。春奈的母亲,并不是魔装少女喔。」听到这句话时,闪过我脑中的是春奈那本同人志。春奈原本是想去京都,却搞错跑来东京这里。这样的她,为何能画出京都街景?天才魔装少女曾说过:「我是天才耶!看过一次的东西或者去过一次的地方,我都不会忘记!」也许春奈有去过京都。她并不知道那里是京都……在母亲带领下。换句话说——「春奈的母亲……是日本人。而且是京都出身的人——对吗?」「哎呀哎呀,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个?」「有人曾向大师推荐过京豆腐。而春奈认识京都的街景。我只是从这两点推测啦……不对,还有一点。春奈这个名字,感觉不像韦莉耶的风格。」「呵呵,就是那样。她一下子帮美迦洛取怪名字、一下子协定停战,是个很特殊的人呢。」「大师。」「什么事?」「我们不是你的棋子。假如春奈她们出了什么事,我不会原谅你,你明白吗?」「哎呀,好可怕喔。是什么因素让你把话讲得这么绝?」隔着电话传来了微微的「嘻嘻」笑声,所以我认真而严肃地,用耍酷的语气这么回答:「因为我——深爱着现在这段时光。」是的,当时我还认为……令人钟爱的这段时光,可以毫无改变地持续下去。第八卷 是的,很抱歉吻了你 后记各位好,我是目前最迷国外影集《虎胆妙算》的木村心一。衷心感谢各位阅读《这样算是礓尸吗?》第八集。那么——请听我讲一下喔。之前我曾独自去附近的回转寿司店……现在要讲的,就是我当时遇到「鰤鱼大叔」的事情。大概也因为那天是星期天,顾客人满为患。所以我等了满久才被领到柜台旁的座位。在我左手边,有一位仿佛会在《钓鱼狂日记》(注:山崎十三的著名钓鱼漫画,曾拍成真人电影)登场的大叔;右手边则是感觉像个好青年的小哥,看年纪差不多是大学生。然后,包含我在内的三个人什么都没吃。会变成这样,也是因为输送带没把寿司送过来。输送带始~终什么都没送来。才在想终于有东西来了,结果却是别人点好的。店里充斥的尽是点餐声,和小朋友的喧闹声。不愧是星期日。坐在柜台前的我、大叔和那位小哥,都没点餐。我是因为胆子小,不过旁边两位大概都觉得,在店里忙碌时点餐会过意不去吧。他们多好心啊,真会看状况耶——我如此感到佩服。店方应该也觉得这样不妙吧。有五盘鲔鱼接连送了过来。才觉得终于有东西了,结果却是五盘明显主张着「我们赶工捏了寿司」的鲔鱼接连送来。这时候我变得有点想笑,但突然笑出来会对两位好心人造成困扰,因此我拚命忍住笑意。大叔略过了这几盘终于送来的鲔鱼。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会觉得「终于有东西来了」的肯定不只我们。这位大叔应该是为了店里所有人着想,才刻意忽略掉吧。我相当受感动,就将鲔鱼略过。于是乎,那位小哥也跟着略过。小……小哥!你真会看状况耶。这时候,我觉得我们之间萌生了一股奇妙的连带感。接着送来的是花枝。这次连送六盘。大叔还是把那些略过了,所以我也略过。小哥也理所当然地略过。这就是不言中的默契吧。风骨傲然。接着是连续五盘鰤鱼。尽管我想着这当然也要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