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他会跟又臭又思心的步认识?」「你不知道吗?圣诞老公公也是和僵尸类似的不死族啦。」「听起来好假!……算了,我想要布偶。角鴞造型的。」角鴞造型的——这句话让我展开笑容。「知道了。我会先跟他拜托。」「一定要喔!」呆毛翘来翘去翘来翘去。像狗尾巴般摆动的呆毛很让人怜爱,我把手摆到春奈头上。虽然我因为上半身光溜溜的关系,被口中骂道「恶心」的春奈狠狠踹了下去。第七卷 对-这是睡着的胸部 第三话「给八号桌的那位一杯马丁尼」我根本不会念书。而且玩的时候也总是在外面玩,不过和大家围着桌子坐在一起,还挺有趣的耶!只要有这些家伙陪着——我觉得自己也能念得下书!就像那句俗话说的嘛!他们都是能用肝和胆互相罩的好朋友!对了,相川跟织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要好的啊?我在意得连寿司都吞不下去耶!二十四日,星期日。我还在为画不完的原稿头痛。明明截稿日都已经到了,可恶。就算这么努力,靠外行人还是画不完?在我眼前的,是头发绑成两束的少女。明明放寒假了,平松却还是每天来帮忙,几乎都没有对话地默默帮大家工作。「今天是圣诞夜,平松晚上有要和谁过吗?」没有答覆。这是平松不时会展现的超凡集中力。对一件事情能投入到听不见周遭声音,或许就是她身为好学生的证明。「你真厉害耶。」对于如此嘀咕的我,发出「啊」地一声察觉到的平松显得手忙脚乱。「……咦……什么?……对不起……我刚刚没在听。」「哎呀,今天不是圣诞夜吗?我在想晚上你会和谁过啦。看嘛,像平松你这么可爱,应该也会有对象——」平松仿佛要打断我的话,满脸通红地用力挥着手说——「才不是!……根本没有……我应该会和家人……开圣诞派对吧。那……那个……相川你呢?」「嗯?我家大概也会开圣诞派对。春奈一直想开派对。」「……这样啊……好像很有趣……真好。」「只要没惹出问题啦。」正当我这样和平松谈笑——「嗨!相川!我来玩罗!」「午安~咦?小妙已经来了啊。」友纪和三原到了。三原今天同样打扮得无懈可击,友纪今天也还是穿短裤。被黑丝袜裹着的大腿,让我无法不在意。假如只有这两个人倒还好——「我要用全力叨扰罗。」但她们背后,有那个男的。戴着眼镜的刺猬头男生,织户。「为什么织户会在这里!」「咦?啊,真的耶。他不知不觉中就出现了!」友纪貌似惊讶地回头。居然能跟踪到连忍者都察觉不出动静——这色胚男太恐怖了。「哇——你该不会一直都在跟踪我们吧?」过度的厌恶感,让三原忍不住敲起织户的刺蜻头。「你讲得真难听耶。应该问说『你跟我们一起来的啊?』——瑟拉小姐呢?」「不在啦。所以你回去吧。」「相川,你太卑鄙了!今天是圣诞夜!你居然准备跟女生一起过!我也想和女生一起过啦!我不会原谅你!」烦人男朝着房间越走越深入。糟糕。要是让这家伙和妮妮小姐碰面,他的机车度还会再增加——「呃,我说过要你回去了。」织户睁大眼睛。假如瑟拉在场,她大概会这样讲:「真恶心。」「相……相川。」「怎样?」「那……那个身材火辣到爆炸——不对,那个辣到核能融合级的人是谁?」核能融合级的身材是啥玩意啦?慎着织户指过去的方向,妮妮小姐正睡在那里。若是看得更仔细点,还会让人觉得他用手指的是胸部。为时已晚了啊……织户是个变态。假设我的色胚度是五色胚,普通高中生则是十色胚,织户大概就有一亿三千万色胚的实力。连计测器测了都会爆掉。当这种变态,目睹壮观到这种地步的爆乳,究竟会露出多思心的脸?就是因为我不想看到那种画面,才不想叫他来。看吧。他那张恶心的脸。眼角下垂,好色的眼睛呈现出有如回力标的弧度。抿着嘴巴笑的脸皮松垮,将人中拖得老长。思心的嘴唇上则有口水漾着光芒。「我好久没看见织户这种下流到极点的表情了。」三原狠狠地瞪着织户,进一步显露厌恶感。「织户……你的口水……滴出来一点罗。」平松也忍不住苦笑。「呵啊……咦?人又变多了?你好啊:」醒过来的妮妮小姐乱抓着头发,朝织户挥手。「你…你有看到吗,相川!那个美女,说她喜欢我耶——」「她才没说啦!」我和三原还有友纪,三个人说不定是第一次像这样异口同声。「他也要帮忙?」晃啊晃。妮妮小姐光是微微动一下,柔软的那个就会晃啊晃。像是要甩开自己那副不体面的脸色,原本「嘿嘿~」地笑得很恶心的织户朝两旁摇起头,然后摆出端正毅然的表情——「任何事我都愿意帮忙!你肩膀会不会酸?」说着他向妮妮小姐敬礼。织户迫不及待地坐到三原旁边。「啊!真够思心的,」嗯。没错没错。要讲到对于织户的意见,三原和我完全一致。「就是啊,相川太常露出思心的脸了。」「喂,结果是在讲我喔!织户才思心吧!」「……相川……也和织户……是同样的表情喔。」连…连平松都这么说!不要这样!不要用那种抱慽的表情看我!呃,虽然我确实也盯着妮妮小姐的胸部啦——不行不行。再这样下去,我身上的变态嫌疑又要复苏了。我好不容易才洗清的形象会变质。摆出认真表情的我与织户,准备好要面对原稿。「那么,来工作吧,相川。」「是啊,说得没错。织户。」织户看了桌上的原稿,瞬时间判断出我们正忙着什么。于是——我就在此时,目击到织户那堪称为神技的身手。他的手如同千手观音逐渐展开。明明手只有两只,看起来却仿佛拿着所有的作画工具。「哈啊啊啊啊!哗啦!哗啊!哗喔!哗哈!」由于喊声加了「哗」的关系,吆喝时变得像世纪末霸王的织户,开始进入作业。那种手法就好比拉面条的料理达人,原稿陆续飞到半空,一一在惊人的品质下完工。这…这是百烈豪网点贴!不对,不只是网点!织户正独自完成所有的工程。不论效果线的震撼度,还是小地方的细致度,完稿品质简直叹为观止。没错,这应该称为「百烈豪网点贴·改」。定位相当于普通人的织户,身上竟然习有这套本领——太让人惊愕了。「很厉害,可是好恶。」嗯,我完全同意三原的意见。就在大家如此和睦地,持续工作了约一小时之际,又有来访者出现。叩叩两下的敲门声后,传进屋里的美丽嗓音说道:「失礼了,」我光听那声音就知道是谁,因此我立刻到玄关应门,结果在那里的是黑发美女娑罗室。「怎么了,你也要来帮忙?」「嗯,我从瑟拉芬那里收下了这个。」她手上拿着大信封袋。我朝信封里一瞧——「是原稿!难道春奈她们已经全画完了?」「嗯,她们是这么说的。另外,我也听说今天是最后一天。就顺道来帮——」这样啊,不愧是春奈。自称天才魔装少女并非浪得虚名。瑟拉和优,肯定也都相当拼命地帮了这份忙。看来,我们这边可不能悠哉了。唔?娑罗室的表情似乎有些紧绷。「怎么了?」「没什么——里头有其他先到的客人?」对于里头传出的开心谈话声,她显得有点困惑。对了,记得娑罗室有说过。只有身为吸血忍者的友纪倒还好,但是她不方便和那些普通人待在一起。娑罗室仿佛随时会开口讲说「我回去了」,我牵住她细嫩而美丽的手。「达…达令!」「来帮忙啦。有你在,就像得到百人份的助力啊。」我朝娑罗室微笑,并且牵着她的手回到房间里头。「喂,等……等一下!你这么强硬——不,我并不是讨厌你强硬,但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你别得寸进尺啦!」我被连耳朵都红透的娑罗室使劲踹了屁股,滑倒在榻榻米上面,活像条运到筑地渔港卖的鲔鱼,被我吓到的平松因而站起身。「相…相川……你没事吧?」「咦?星川学姐?」三原愣着望向娑罗室。「她好像也愿意帮忙。」「达令,你——」「话虽如此,已经没有可以分给她的工作了耶。」妮妮小姐一脸抱歉地说。「……请问……如果是这样……要不要让相川……休息一下?」听到平松提议,妮妮小姐感叹般地发出「啊~」的声音点头。「这么说来,相川小弟一直都在帮忙耶。OK,让他睡一下吧。」妮妮小姐拉开壁橱,里面塞得满满的枕头就七零八落地掉出来了。对喔,壁橱里放的全都是枕头。她从壁橱中拖出棉被,铺在房间的角落。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到我身上,让我感觉有点无所适从。「呃,可是——」「对啦,相川!你要休息!」友纪抓着我的肩膀,硬要我睡在棉被上。棉花结成块的大量枕头已经失去柔软感,全部合体摆在一起,而我被迫将头躺到上面。虽然我不休息也没关系,但是从可以分配工作给娑罗室的角度来想,这算是一石二鸟,还是顺大家的意吧。「也好。剩下的就拜托你了,星川辉罗罗。」我翻身转向墙壁,闭上眼睛,放松了力气。「真是擅作主张的家伙。没办法。」娑罗室坐到我原本的位置,开始工作。可是,他们并没有什么对话。刚才热闹的气氛反而不见了。不知道就这样过了多久。一直工作处于亢奋状态的我,与其说是在睡,其实只是让身体进入放松的状态。「欸,你们觉得相川小弟睡了吗?」是妮妮小姐的声音。大概是沉重的气氛让她受不了吧。像这种时候,我应该识相点——装成彻底睡着了。「打打看就知道吧?」口气像是在寻开心的是三原吧?要你多管闲事——不要紧,僵尸没痛觉。无论受到任何攻击我都能继续装睡。「好,那就由我——」从衣服摩擦的声音,可以认出站起来的是娑罗室。砰。我后脑勺被她用力猛踹。这可是认真的一脚,声音响亮得不太像普通的打击,威力强到如果我不是僵尸,就会当场暴毙。毕竟娑罗室知道我死不了嘛。她应该是觉得没必要留情。「……不会动……耶。」感觉在担心的声音,是平松吧。我发出鼾声,免得让她以为我挂掉了,「那他应该在睡。没问题。」讲出不负责任台词的是男生嗓音。等过年到了我要扁织户一百零八次。「呃——那样还不醒,我觉得也有问题就是了。」基本上,三原这种人是属于会多一句废话的类型……跟我一样。「那么,相川小弟和你们是什么样的关系啊?感觉关系不寻常耶。」对妮妮小姐问的话出现反应的,是友纪。「我是——相川的——」她是要说,还是不说?看友纪讲得吞吞吐吐——「友纪是他的新娘对吧?」三原似乎又在搅和。「我是My达令的未婚妻。」我连一——————点和你订下婚约的印象都没有!你干嘛在当事人没办法出面的情况下,把谎话讲得这么溜啦!「蒟蒻(注:日文中,「未婚妻」(こんやくしゃ)前几个字的发音,与「蒟蒻」(こんにゃく)类似)?」傻蛋友纪不太懂娑罗室那句话的意思。「……我并没提到蒟蒻。你是傻瓜吗?」说不定,友纪是难得想卖力搞笑,可是这种玩笑话对娑罗室却不管用。「我记得小妙也是新娘候补吧?」「哪有啊……我只是……普通的……同班同学啦。」被三原开口戏弄,平松的脸肯定很红吧?虽然那模样让人有点想看,但我不太敢翻身。「我是被相川爱上了。真伤脑筋。」织户,你这猪头之后给我记住。我会让你知道地狱待起来有多舒服。「嗯。简单的说就是这样罗,他算是八面玲珑。」妮妮小姐以成语做了总结——呃,虽然并不是她说的那样啦。「……嗯——说得对。他和那群食客的关系应该也很暧昧。」原来娑罗室是这样看待我和瑟拉?「可是啊,该怎么说呢——我觉得相川想要的,并不是女朋友或新娘还是萄荔耶。」「我说过自己并没提到蒟蒻吧!」啪。娑罗室大概用了手刀对友纪吐槽。我听到那样的声音。「我觉得相川想要的,一定是像家人那样的牵绊。」口气不再像平常那么烦人的织户,语气奇妙地讲出这些话。「对了,好像有谁说过。相川的爸妈——据说死掉了。」并没有死啦!都是因为三原语气郑重的关系,平松落寞地说道:「……原来是这样。」「但我听说他们是在海外耶?」说得好,娑罗室。你帮忙把资讯导正了。平松也抚着胸口表示:「……太好了。」「喔,所以相川有时候才会变成关西腔啊。」友纪感慨得像是谜团豁然开朗似的。在你的观念中关西是国外啊?拜托谁来替友纪从小学地理重新教起啦。「啊,可是……记得我听到的版本是说,相川他老爸好像讲完『我要去见比自己强的家伙(注:电玩游戏《快打旋风》系列作的宣传词)』之后,就没有再回家耶?」我爸不是靠街头格斗维生啦!我明明有在放学聊天时和友纪说明过啊。「他们把小孩一个人留下来跑到国外?相川小弟都不想跟去?」织户回答妮妮小姐的疑问。「相川是为了我,才留在日本的。」你又讲出这种谎话!我看我立刻起来把你扁到半死好了!「为什么他要为了织户离开家人啦?」不错不错。这样很好。三原有确实地帮我表达心声。「……相川他啊,虽然平时都一副对事情漠不关心的脸,但是他有股特别的正义感,没办法放着有麻烦的家伙不理。」不知为何,织户这时的声音像个男子汉。他用那种思心的表情和声音,感触深刻地继续将事情说下去:「我呢,在认识相川之前可是非常怕生的,根本一直都交不到朋友。」「你现在也没什么朋友吧?」织户语气不变,对三原的吐槽也没反应。「小学的时候,我突发奇想去偷了直笛。」